解读陈染私人生活的论文提纲格式

【论文】陈染《私人生活》的“怪异”理论解读_百度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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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染《私人生活》的“怪异”理论解读
从​“​怪​异​”​理​论​出​发​,​解​读​陈​染​《​私​人​生​活​》​,​我​们​不​难​发​现​它​们​的​契​合​点​一​都​致​力​于​:​打​破​既​定​的​性​别​等​级​秩​序​,​打​破​男​女​两​性​的​社​会​性​别​角​色​规​定​,​消​解​和​颠​覆​传​统​男​性​权​威​,​主​张​一​种​更​高​境​界​的​超​越​性​别​的​角​色​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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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刊文献---04月26日 16:46陈染的私人生活(转)
80年代后期陈染以小说《世纪病》在文坛脱颖而出,被视为“纯文学”“先锋小说”严肃文学女作家中的代表。此后一直以“个人化写作”“边缘写作”特立独行于中国文坛。代表作《私人生活》的出版,使她被评论界认为是严肃文学领域最具叛逆性、最完全地实现了个人化写作的代表人物,其非主流特点为世瞩目。《私人生活》的广泛影响和所引发的激烈争议也使陈染成为“私人化写作”的肇始者。对于婚姻,我们的名作家陈染说:“我觉得就是到后来能够和平共处地搭伴过日子,这就是一个比较美好的婚姻了。”
    一、陈染小档案
    陈染,女,1962年4月出生于北京。她幼年学习音乐。18岁兴趣转向文学。
    23岁大学毕业,获文学学士。曾在北京做过四年半的大学中文系教师,后调入中国作协作家出版社做编辑。曾在澳洲墨尔本的英国伦敦大学、爱丁堡大学等旅居生活和讲学。现居北京,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陈染于80年代以小说《世纪病》在文坛脱颖而出,被视为先锋小说女作家的最新代表。90年代以来,她的作品越发趋于心理与哲学,以强烈的女性意识,探索现代人的孤独、性爱和生命。根据她的小说《与往事干杯》改编的同名电影被选为国际妇女大会参展电影。陈染的书在当代中国文学中构成一种奇特而具有挑战意味的文化景观,特别是长篇小说《私人生活》打破了长期以来严肃文学发行市场的凋零局面,她的书部分被翻译到国外,始终销路很好。
    陈染已出版主要小说专集有:《纸片儿》《嘴唇里的阳光》《无处告别》《与
    往事干杯》《独语人》《在禁中守望》《潜性逸事》《站在无人的风口》,以及长篇小说《私人生活》和散文集《断片残简》等。她的小说在英、美、德、日等国家以及港台地区均有出版和评介。根据她的小说《与往事于杯》改编的同名电影,被选为国际妇女大会参展电影。
    《陈染文集》一、二、三、四卷于96年8月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
    1986年她以小说《世纪病》在文坛脱颖而出,各种纯文学选本纷纷选载,
    被视为“纯文学”“先锋小说”严肃文学女作家中的最新代表。在这一时期,她的小说《定向力障碍》《消失在野谷》《孤独旅程》等作品,主要是写大学生、年轻的知识女性的内心生活,于不安分的情绪描写中,表现彷徨不定的青年人的苦闷、孤独和叛逆,他们急欲冲破旧的观念,对封闭、僵化的传统秩序不满,但又没有明确的方向,他们的寻找是属于一种不定向的寻找,这种寻找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内心的空虚与绝望。
    尔后,她又写了以《纸片儿》《小镇的一段传说》为代表的小镇系列小说,
    这些诡秘怪诞、弥漫着忧伤、人性的扭曲与死亡之气的小说,始于她的一次湘西之行,以及她在审美倾向上对于“残缺意识”的一贯倾注。这些作品使她在八十年代末一度被批评界称为“神秘主义者”“现代主义童话作家”等。
    陈染的重要作品集中在90年代以后,从《与往事于杯》《无处告别》等作品
    刊出后,她的作品越发趋于隐蔽,趋于心理、哲学与思想,以大胆的笔触探索了现代人的孤独、性爱和生命,在文学界形成广泛影响。特别是《空的窗》《时光与牢笼》《站在无人的风口》《巫女与她的梦中之门》《麦穗女与守寡人》等小说,文本的实验性与超前性,以及那些独特离奇的叙述方式、大胆怪异的想象,使她小说的先锋特质越发昭著,独树一帜。
    近些年来,陈染的小说和一系列散文随笔,呈现出更为浓厚的“边缘心理”
    和女性意识,比如《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凡墙都是门》《沙漏街的卜语》,以及1995年5期《花城》刊出的小说《破开》,这些作品多以现代女性的独居生活为背景,来表达人与世界的对抗关系,人的生存困境,以及女性独有的复杂或变异的心理状态,表现出强烈的女性主义文化色彩。
    1996年3月《花城》杂志和作家出版社先后出版了陈染的长篇小说《私人生活》后,在文学界引起很大震动,学术界为此召开了大型的研讨会,给予高度评价。各报刊纷纷刊出书评。陈染在这部小说中与以往不同地大大强调了故事性和哲理思辩性,把大量飘忽不定的内心独白、记忆片段和时空交替的遐想折叠到叙事中,使小说在复杂、性感而危险的奇观中闪烁穿行,从一个侧面探索了70年代到90年代女性生命意识深层的那些潜在而微妙的演变,并折射出隐匿在这后边的复杂的社会生活,使小说拓展到一个宽泛的女性“自我”。这部长篇在九十年代中国文学中,将构成别一种奇特而具有挑战意味的文化景观。该书的销路打破了长期以来先锋小说发行市场的凋零局面,发行十余万册。
    2000年5月,作家出版社出版了陈染的日记体文本《声声断断》和谈话录《不可言说》,两本书首印各五万册,严肃文学图书市场再一次出现很好的势头,现在这两本书正在不断加印。并且,陈染的这两本新书出版后,立刻引起文学文化界广泛关注和讨论。
    陈染从80年代初开始发表诗、散文,至今已有二十几年,作为纯文学、先锋小说中的女性作家,她始终独立于当今文坛的某种“热闹”之外,越来越引起国内外文学研究者的关注。她以强烈的女性意识,不懈的探索精神,成为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一位独特而重要的女性作家代表。
    陈染曾获首届中国当代女性文学创作奖等。
    *陈染主要著作专集
    《纸片儿》        中国作家出版社1989年2月出版
    《嘴唇里的阳光》     长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12月出版
    《与往事干杯》      湖北辞书出版社1993年8月出版
    《独语人》        北京燕山出版社1993年10月出版
    《在禁中守望》      新世界出版社1994年10月出版
    《潜性逸事》       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4月出版
    《站在无人的风口》    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8月出版
    《断片残简》       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8月出版
    《私人生活》       中国作家出版社1996年3月出版
                 香港天地图书有限公司1998年出版
                 台湾麦田有限公司1998年10月出版
    《凡墙都是门》      华艺出版社1996年10月出版
    《陈染作品自选集》    上下卷光明日报出版社1996年10月出版
    《陈染文集》       1——4卷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年12月出版
    《阿尔小屋》       华艺出版社1998年4月出版
    《陈染小说精粹》     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9月出版
    《独自在家》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9月出版
    《陈染影记》       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9月出版
    《残痕》         经济日报出版社1999年4月出版
    《中国当代文库精读陈染卷》香港明报出版社1999年8月出版
    《声声断断》       作家出版社2000年5月出版
    《不可言说》       作家出版社2000年5月出版
    《时光倒流》 新华出版社2003年8月
    《离异的人》 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2004年12月出版
    二、陈染和她的作品
    像个大孩子,依旧短发,依旧让人从眼睛中看到一种威严。她笑也挺好看的,样子有些拘谨和顽皮……
    怎么叙说陈染呢?这真是让我很为难。她的不为人知的童年往事,她的成长经历,就像她的面孔一样,干净得不留一点痕迹,没有任何内容,所以了解陈染,我们不能再使用追根溯源的办法,那样我们会一无所知,所以,我选择了和陈染一生密切的写作生活作为切入点,不时穿插她对自身回忆,也许更加容易认清一个真实的陈染。
    “陈染的作品似乎是我们的文学中的一个变数,它们使我始而惊奇,继而愉悦,再后半信半疑,半是击节,半是陌生,半是赞赏,半是迷惑,乃嗟然叹曰:陈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我怎么爱读你的作品而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雄辩的,常有理的王某,在你的小说面前,被打发到哪里去了?”——这是中国文坛重镇王蒙的评价。
    王蒙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他举出了如下理由——
    “单是她的小说的题目就够让人琢磨一阵子的。《潜性逸事》《站在无人的风口》《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与假想心爱者在禁中守望》《巫女与她的梦中之门》《秃头女走不出来的九月》《凡墙都是门》。这一批题名使你悸然心动:她的笔下显然有另一个世界,然而不是在中国大行其时的“魔幻现实主义”,不是“寻根”,也不是“后现代”或者“新”什么什么。因为她的作品,那是“潜性”的,是要靠“另一只耳朵”来谛听的“敲击”,是“巫”与“梦”的领地,是“走不出来”的时间段,是亦墙亦门的无墙无门的吊诡。而多年来,我们已经没有那另一只耳朵,没有梦,逃避巫,只知道墙就是墙,门就是门,再说,显性的麻烦已经够我们受的了,又哪儿来的潜性的触觉?
    “是的,她的小说诡秘,调皮,神经,古怪;似乎还不无中国式的飘逸空灵与西洋式的强烈和荒谬。她我行我素,神啦马唧,干脆利落,飒爽英姿,信口开河,而又不事铺张,她有自己的感觉和制动操纵装置,行于当行,止于所止。她同时女性得坦诚得让你心跳。她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独特的方式。她的造句与句子后面的意象也是与众不同的。”
    王蒙甚至不厌其烦地举出陈染作品中的奇特句子——
    ……看着一条白影像闪电一样立刻朝着与我相悖的方向飘然而去。……那白影只是一件乳白色的上衣在奔跑……它自己划动着衣袖,掮撑着肩膀,鼓荡着胸背,向前院高台阶那间老女人的房间划动。门缝自动闪开,那郛白色的长衣顺顺当当溜进去。(《潜性逸事》)
    我坚信,梵高的那只独自活着的谛听世界的耳朵正在尾随着我,攥在我的手中。他的另一只耳朵肯定也在追求这只活着的耳朵。我只愿意把我和我手中的这只耳朵葬在这个亲爱的兄弟般的与我骨肉相关、唇齿相依的花园里……我愿意永远做这一只耳朵的永远的遗孀。(《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家回廊长长阔阔,玫瑰色的灯光从一个隐蔽凹陷处幽暗地传递过来,如一束灿然的女人目光。她滑着雪,走过一片记忆的青草地,前面却是另一片青草地……她不识路……四顾茫然,惊恐无措。(《与假想心爱者在禁中守望》)
    想想自己每天的大好时光都泡在看不见摸不着无形无质的哲学思索中,整个人就像一根泡菜,散发着文化的醇香,却失去了原有生命的新鲜,这是多么可笑……(《凡墙都是门》)
    其实真的,这样的句子在陈染的小说里真可谓比比皆是,就连陈染作品中人物的名字如黛二,伊堕人,水水,雨若,缪一,墨非等等,都不得不让王蒙感叹一番。
    由此,王蒙不得不为陈染定论:“她其实也挺厉害,一点也不在乎病态和异态,甚至用审美的方式渲染之。她一会儿写死一会儿写精神病一会儿写准同性恋之类的。她有一种精神分析的极大癖好,有一种对于独特的与异态事物的兴趣。她的作品里闺房的、病房的、太平间的气味兼而有之,老辣的、青春的与顽童的手段兼而有之。她的目光穿透人性的深处,她的笔触对于某些可笑可鄙的事情轻轻一击,然后她做一个小小的鬼脸,然后她莞尔一笑,或者一叹气一生病一呻吟一打岔。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吧?然后成就了一种轻松的傲骨,根本不用吆喝。”
    陈染的作品的确是独特的,王蒙说:“陈染的作品,硬是让我谁也想不起来。”文如其人,她的作品的独特性源于她性格的与众不同。
    也许18岁之前的陈染和大多数人没有什么两样,在学业、成长的烦恼和对未来美好的期许中慢慢地长大。
    陈染的母亲陈燕慈是个儿童文学家,在从维熙的《走向混沌》之《送“反革命”母亲还乡》里就提到过:“她(陈燕慈)有着不大和谐的婚姻,生了一男一女:男孩名叫陈果(小名苹果),女孩名叫陈染(小名葡萄),她说她的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好人与好人,由于双方个性的距离,不一定能够组成一个美好的的家庭。”
    就在陈染“18岁的时候,由于家庭的变故,和我母亲住在一个废弃的寺庙里的四年多的生活,对我的一生有决定性的影响。也决定了我的世界观的基础。”陈染18岁的时候,1980年,她的父母离婚。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陈染受母亲的影响非常大,比如陈染的那种非常凸显的个性,我认为是无不受到其母的影响的,陈燕慈的个性用从维熙的话是这样说的,“我对她的不幸,完全能够理解——在学校时她就是一个极有个性的少女,使我望而生畏,这可能是我们不能走到一块儿的原因。”
    那么陈染呢?王朔说:“我就觉得你二十岁时跟她们(新新人类)现在的状态有点像,与你现在的状态特别不一样。也是有点疯疯癫癫的。”
    王朔说陈染当年就是那种非常酷的性格:“87年看见你时,好像头发也梳得不怎么整齐,眼眉中一些骄傲之气,说话肆无忌惮的,跟着刘索拉那些人跳迪斯科”“而且当时你的小说《世纪病》也是那类的,被称为“现代派”,青春期碰到的很多感受,充斥着跟传统价值观不吻合的观念,那时你的小说跟你的人是吻合的。”
    陈染解释道:“我那时候青春期躁动不安,脑子正闹腾着呢,后来就慢慢安静下来了。我的内心其实挺分裂的,有那种奋不顾身的冲动,绝对化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是中庸之人。我不习惯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中生活。其实人际环境对性格等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人际倒不一定是指单位、文学圈。它对你性格的影响是无形的,把锐气都磨钝了。但也未必是件坏事,人的表面被磨得钝点内心可能更激烈了。文章里我也一直是特别绝对化非常极端的。并不是说人的性格安静了,就变得中庸而温吞了。我基本上生活在大城市繁华地区这样的环境,这个适合我,到处琳琅满目霓虹闪烁灯红酒绿。”
    对于陈染来说,20岁时,写作最重要。
    但是慢慢的,随着岁月的打磨,陈染的性格变得平和起来。对于陈染性格的转变,王朔说:“1990年的时候我在作家出版社见到你,穿一件红大衣,那时你刚从澳洲回来吧,我就觉得跟从前的陈染有很大的不一样。”
    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转变呢?陈染说:“现在,生活最重要。不为什么。”
    但是陈染的性格里也还残存着那种疯狂的因子的,或者说,那是陈染更为本质的性格,虽然1997年的时候陈染希望过“像草木一样没有思想”的具体琐碎的生活,但在1999年时她又开始怀念过去那种沉溺于思想的生活。
    王朔说陈染好像一直在两种模式中摇摆。陈染并没有否认,因为她自己就承认自己是一个具有性格分裂倾向的人:“我的个性是比较敏感、多虑,年轻时还容易多愁善感,那时可以算是比较另类吧。可我认为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很多事在生活里固然可以放得下,但进入写作就是要跟许多事情过不去。我个人写作的原始动力就是来自于和现实发生非常激烈地碰撞,这种不妥协常常会激发出我内心的另一种感受和刺激。这种感受在我20多岁时尤其尖锐,那时我把生活等同于文学,同时也把文学给生活化了。现在,我在生活中想通了好多事,很多以前认为根本过不去的事儿,现在在现实中我完全可以让它过得去。但写作时会完全冷静坐下来认真去想,实际上好多事情还是没过去呀!有时甚至反而还会钻得更深一点。把二者分开,我想这对自己来讲可能就是一种成熟也是一个飞跃。有一些读者给我来信,说我现在不像过去那么有锋芒了,叛逆、反叛的劲儿也不像以前那么强烈,变得“中庸”了。我有我自己成长的道理。所以也不想跟这样的读者太矫情。无论谁,他自己乐意都可以跟生活过不去,但谁也不能要求另一个三、四十岁的人还跟生活过不去。
    “坦白地说,我现在的心理状态和我过去小说里呈现出来的已经不尽相同了,我现在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很平常,不压迫自己,更不难为别人。有时回忆起青春期时候的状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太跟自己过不去了,拿来许多人生的重大哲学压榨自己———我是谁?我在哪儿?太多太多沉重的问题我硬是让二十岁的敏感多思的神经全部担起,这似乎成为我的一种生活乐趣。我的青春期就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歪歪斜斜、半疯半醒地走了过来我现在依然喜欢“想”,但决不偏执。生活需要遗忘,在遗忘中成长。”
    现在的陈染变得“我愿意顺其自然。近来写得很少,总想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这很难。现在,写一些短篇小说和散文。当然,到今天为止,文学和艺术仍然是我最大的爱好,有时候一个字词的忽然浮现,一个哽咽的句子忽然断住,或者一个单调的深沉的声音忽然滑过,依然会令我激动,令我迷恋,那种感情涌满你全身的血液,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想靠写作计划过日子,我愿意顺其自然,但我相信我会继续写作,日子还长。”
    陈染还说:“我现在非常明确,生活是生活,文学是文学,我一定要把这两个面儿分开,不能因为想和写,就弄得自己成天心力交瘁、心思沉重那么不开朗,那么不快乐。我还是渴望自己能够很平静,很正常地过平常日子。”
    刚刚完成《声声断断》和《不可言说》两部书稿的陈染,就立刻着手装修一套新房子,她说自己不追求“完美”。其实她不自觉地事事都在追求“完美”,这让她为新居的装饰颇费心思。用陈染自己的语言说:“算是一种高级的朴素,艺术化的家居味道。反正不能让人以为一不小心走进某一家豪华宾馆,或者以为是哪一间做酷的酒吧。”当然在更多的时候,陈染还是潜心于她的与生命同等重要的文学创作。当文字在手指的轻敲下跃上电脑屏幕是陈染感到最充实和最愉快的时候。不熟悉她的人绝想不到,大街上走路都文文弱弱的女子,会是已出版小说集、自选集20余部的作家陈染。
    陈染是属于那种有点洁癖当然含有“精神洁癖”意思的人,在居住房间总是一尘不染的同时,号称对生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眼睛里其实容不得一粒细沙。虽然她说话总是细声细气,但力量就藏在这种细柔的背后。
    但是曾军在《想起陈染》里说:“有人说陈染不好接近,厉害、傲,我没感觉,我倒觉得她为人很真诚、直爽甚至还有些腼腆。骨子里隐隐透着一股傲气是真的,但我认为女孩这样挺好。”
    陈染对文学的边缘化也有很正确的看法:“我觉得这太正常不过了。80年代中期,那时候文学的地位多夸张呀!出来一个作家马上全国人民就都知道,所以,那时候小说和作家都特别容易产生轰动效应,甚至谁是个文学青年都成了能让自己格外清高的资本,都挺怎么着似的。可现在这个年代,大众的注意力这么分散,兴趣也不那么单一了,所以文学已经被大众搁在一边儿了,我觉得这也非常正常。整个社会越发展就越多元,各行其乐,用不着人人都非对文学顶礼膜拜,很正常。”
    当年的陈染敏感而忧郁,内心深处的放纵和冷静审视周遭与自身的态度难得地兼备,强烈的自恋倾向尽管让某些人物显得可疑,但迎风开放又顾影自怜的优美毕竟使人敬佩。如今陈染也开始讨论“羊群里的羊”,开始告诫人们不要忘记“我们在同一个羊群中”,表面和解而精神深处不和解;告诉人们“你既然不能改变外部世界,但可以改变对世界的态度”。
    对于有人把陈染说成美女作家,陈染颇不乐意,她说:“所谓‘美女作家’这个提法是90年代后期才出现的。我是一个从80年代写起来的作家,即使从时间上算,我也跟“美女作家”搭不上边儿。我觉得“美女作家”这个提法本身就很含糊也很草率;你说‘美女作家’到底是指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作家?还是专写‘美女’和以展示自己身体为表现手法的女作家?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准确固定的划分标准?如果问我自己的意见,无论怎样去界定和划分,我都跟这种“时髦”称号靠不上边。”
    *陈染其文
    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陈染作为女性主义、私人写作的代表作家逐渐引起广泛的关注,一时间批评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总体上经历了“女性私隐小说”的指责到“女性主义”、“个人化写作”的赞赏的过程。其中,讨论最多的是关于陈染小说“女性主义”、“孤独意识”等主题以及“个人化写作”、“话语形式”等叙述方式方面的内容,而在当前的批评界,“女性主义”和“个人化”等,依然是讨论的热点,并有继续成为研究陈染小说的重要话题的倾向。
    同是表现“女孩成长”的小说,林白侧重于“感受着的女性”娓娓诉说着女性的独特境遇;而陈染更重于表现“思考着的女性”,试图以“私语”的言说方式,表达和诠释女性文化的难题。她蔑视经典的文学法则和道德准则,用犀利的笔锋,戳破了“白雪公主”式的神话。与传统女性所具备的温柔坚韧、默默奉献等美德不同,陈染笔下的女性美丽而忧郁,孤独而无助,沉湎于内心,充满了困惑、怀疑、焦虑与痛苦,对禁忌事物有一种天然的向往之情,具有叛逆色彩。肖蒙、倪拗拗、黛二们无不生活在一种不和谐的家庭环境里,拥有一个支离破碎的童年,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在成为女人的命名式中,在经历了爱的重创以后,“时间和记忆的碎片日积月累地飘落”,既无法与往事告别,又无法与现实相融。
    《嘴唇里的阳光》——《嘴唇里的阳光》以独特离奇的视角、大胆怪异的想象,叙述了一系列女人的故事。巫女、空心人和秃头女们都在为幻觉守寡,在杂草丛生的情欲地带,人影都像灵魂一样轻……本书是陈染先锋气质的代表作品。
    《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女人是可以弹奏的花朵,需要轻抚,也需要倾听。那喁喁独诉的,不仅有笑面桃花,还有些枯叶残枝,而潜风暗送的,不知是几许心香,还是几许心痛……本书展示了女性独有的复杂或变异的心理,把一个女人的欲望、心智、孤独、恐惧、病态、阴暗等等一切的本来面目都呈现了出来,被视为中国女性主义的先声和代表作。
    《纸片儿》——本书收录了陈染在文坛脱颖而出的《世纪病》等一系列表现青年人苦闷、孤独和叛逆的小说,他们急欲冲破陈旧的观念和秩序,为心灵的荒野寻求出路。而《纸片儿》等弥漫着诡秘忧伤与人性扭曲的故事,使陈染一度被视为神秘主义者。这是孤独者、叛逆者的破碎童话。
    《我们能否与生活和解》——在浮躁的人世间,陈染向内心眺望自己的风景,她特立独行与浅雾深潭的沟沟壑壑之间。她是思想者,但并不高声呐喊;她是怀疑者,但愿意与生活和解。这是一本作家立场、别具性情的清音雅韵,蕴存哲思的美文小品……
    《私人生活》——这部长篇小说所展示的女主人公倪拗拗生理和心理的成长史,也是女性成长中的精神演变史。倪拗拗的这个名字符号就暗示了其个性及命运喻义,执拗乖张,逃避现实,患有严重的心理幽闭症,“是一个残缺的时代里残缺的人”。倪拗拗的“私人生活”比起林多米的“一个人的战争”来,更是一种对自己的“战争”。她给自己的胳膊和腿分别取名为“不小姐”和“是小姐”,甚至有时会感到自己体内“有两个相互否定的人打算同时支配我”。倪拗拗生活在充满火药味的家庭里,在她的眼里,父亲发怒时的谩骂声,具有将雨吓停住的威慑力。父亲的粗暴以及最终导致的婚姻解体,使女儿失去了与男性沟通的天然条件,父爱缺席,是女儿心理成长的终生遗憾。在这样的家庭里,母亲与女儿相依为命,将压抑的情感转化为对女儿加倍的关爱和控制,衍变为对女儿的窥视与反窥视,控制与反控制。这样一来,恋父、弑父情结,恋母、仇母情结就成为陈染小说主人公主要的心理情绪。在倪拗拗的梦境中,父亲成了一个囚犯,后来她母亲剪坏了父亲崭新的毛料裤子,在这里,裤子实际上是父亲的替代物,而“杀父”却是蓄谋已久的。“那只剪刀是一只鸟,蓄谋已久地盘踞在梳妆台上,仿佛栖息在木兰树顶。它设计了自己的动作和姿势,然后飞入我的脑中,借我的手完成了它的预想。”但在这一行为背后,却隐藏着女儿爱恨交织难以表述的心理矛盾。她一方面希望这个男人尽快地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另一方面,又在心底不断地呼唤父亲,寻找父爱,选择着“父亲”式的恋人。陈染宣称:“我热爱父亲般的拥有足够的思想和能力‘覆盖’我的男人,这几乎是到目前为止我生命中的一个最为致命的残缺。我就是想要找一个我爱恋的父亲,他拥有与我共同的关于人类普通事物的思考,我只是他主体上不同性别的延伸,在他性别停止的地方,我继续思考。”显然,陈染的写作总是从对抗与依恋的缝隙中展开的,在对抗与依恋的起伏中完成女性的精神历险。
    《与往事干杯》——本书收录了陈染的中篇爱情小说代表作品:有被拍成电影知名的《与往事干杯》;有获奖的《无处告别》,有《嘴唇里的阳光》,幸福究竟在那里?当爱情失去以后,友情和亲情能否持久?这也是作者和小说里的主人公以及我们都在寻找的问题。
    《不可言说》——这部思想密集又丰富多彩的谈话录是与《声声断断》同时出版的姊妹篇,是陈染深挚的内心独白,是她与国内外友人的充满智性的交流。以“不可言说”为题,旨在谈话的丰富性与复杂性,有些是不能像黑与白那样泾渭分明、简单划一、非此即彼的;陈染凭藉自己的睿智与幽默迂回缠绕,但绝对是肺腑之言。
    《声声断断》——《声声断断》是作家陈染继长篇小说《私人生活》之后的又一本力作。她用日记这一文体,细腻、委婉而又冷峻、幽默地叙述了她的生活、思想与情感,目光直抵生活及人性的内核,把貌似平淡安然的日子注入了无限诗性、哲思和感悟,把生命与艺术交融到了极致,如同一束束思想的闪电,令人猝不及防、怦然心动而又感怀深思。
    《沉默的左乳》——本书为陈染的中篇小说集,在这些形式不一风格各异的小说里,陈染讲述了一些女人的秘史,在肉体与灵魂之间、精神和内心之间、爱与婚姻、爱与背叛之间她们的挣扎和反抗。
    《女人没有岸》——这本书收录陈染的散文、随笔和诗歌,展现了她对美术、音乐、电影、文学和对日常生活的理解与描述,风格独特又耐人寻味,也让我们了解了一个写作之外的陈染。
    《在禁中守望》——通过作为“性的人”青年J的同性恋、性滥交等反社会的行为,来体验人的存在的真实,人性存在的真实。大江健三郎把“性”作为政治的暗喻,展现“我们的时代”中人的性世界,并且探索打破这个窒息的社会现状的可能性,给读者提供一个崭新的窥视日本社会的视角。
    对于《声声断断》和《不可言说》,女作家陈染只说是十分好看的两本书。看过这两本装帧得十分雅致的小书,感觉依然是她那一种独有的精雕细刻的文字。书中陈染把我们貌似平淡安然的日子努力注入无限的诗性、哲思和感悟,她用敏锐深挚的触觉和探幽索微的目光,直抵生活及人性的内核,令人猝不及防、怦然心动又感怀深思。
    陈染长得挺“矛盾”的,明明还是侧面看过去的冷傲,然而她稍稍一转头,你一定又会惊呼她的柔弱和清丽。文如其人,这种“矛盾”同样也出现在她的作品中,她那仿佛不可能的文字组合——《与往事干杯》中残酷的温情;《无处告别》里冷冷的思辨和绝望;《潜性逸事》的荒谬和悖论;《私人生活》淡淡追忆的痛楚等等,陈染的文字无不表现出一种对立、相悖的危险魅力。在这种独特的表现方式中,一个个陆续登场的人物栩栩如生。读陈染的文字是要在深夜昏黄的灯光下细细品味,是那种能够直接打入你的内心,让你在阅读中不断沉思冥想的。
    陈染说:“我觉得所谓公共的小说标准既不存在,也不需要。每个人认准的东西,按自己想的去写就行了,但绝不可以强加给别人。比如有人写小说可能就是为获一个什么奖项,还有人写小说就是为能马上拿出去改造社会,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追求,这些都不妨碍各自的写作,没关系。作为我自己来讲,我就凭我的兴趣、能力,去写我自己喜欢写的。至于我的作品,它们也许都不能获奖,或是不被广泛接受也不被广泛阅读,那都没关系,我自己愿意这么写,我这么写很快乐。除了这些,如果还是有人喜欢我写的小说,当然也让我很高兴。不是我一上来就非要强调说,我的作品就不是写给大众而非要写给小众阅读的;谁要老是这么标榜,说明心里很胆怯也很虚伪。但即使如此,我首先还是愿意尊重自己的感觉。”“如果完全就是为了钱,而让我以彻底放弃自己写作的内心感觉作为代价的话,那我还是宁愿自我一点。我相信还是有一些人跟我的心路是相通的,即使范围再小,也还是会有一定市场的。我并不认为坚持自己或必须迎合读者,就能导致和市场的绝然对立或者相反。”
    的确,陈染的小说散文或随笔,都以深邃的思考著称:“如果要具体追问我思考根源,那可能和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关系。我一直都是个心思比较重的人,这种情况对于生活本身可能并不一定有什么好,因为在生活中要是谁心重到了太过分的程度,那就太累了,整天都跟自己磨不开,这样的人其实也挺麻烦的。但我把“心思重”放在写作上就很有利,这样更能够从生活浮动的表层深入下去,开掘一些内核的东西。这大概可以算是我写作的一个特点?不知道,说不清。”
    作为中国女性写作的代表,陈染自觉地将女性体验引入自己的写作,并且表现得得心应手。陈染努力利用敏锐细腻的女性感觉来认识这个世界,并用优美的语句将这种体验展现在文本当中,这种女性体验通常包括少女成长的体验、女性性体验,以及女性对客观世界的感知,等等。对于女性体验与语言的关系,崔卫平在《弗吉尼亚·伍尔芙:在沉没和言语之间》一文中有这样的论述:“在女性体验和语言相遇的刹那,折射出这一性别的声音具有某种完美特点:漂浮,抑制,急遽滑向中心——‘声音的核心中具有一种往复震荡,以致每一个词或声调都会漂浮颤动,活泼生动,然而又不愿其生命力有所损伤,会因为往昔的抑制而隐含痛苦,并常有再度滑入内心深渊的倾向。’”
    陈染小说的语言,的确具有这种特点,就像方铃所说,她总是“充分调动女性感觉、知觉,令读者一目了然女性生理、心理特征、来自纯粹女性之躯的体验。”如——
    那天夜里的事,她只记得夜阑人静的时候,她刚刚从焦躁和一阵阵针扎似的心口疼痛里宁静下来,她感到自己在一潭清凉柔软的湖水上漂浮,那水质清香缠绵,拍打着她的身体。连最细微的部位仿佛也得到一种轻柔的压力……(《纸片儿》)
    秋天的确是丛她的脚趾和手指开始的。(《与假象心爱者在禁中守望》)
    我闭着眼,一枚大大的红火球从海面上漂起,天和海全是响亮的红色,耳朵里轰轰隆隆,灌满来自天堂的圣音。那满天满地的红颜色灼热又甘甜。大海融化了,沙漠融化了,我和老Q也融化了。(《角色累赘》)
    从这些句子我们可以看出,陈染所传达的女性体验,大大不同于传统的男子中心话语下的女性体验,她除了从女性视角女性思维来感知世界以外,还努力试图将这种体验通过女性话语表达出来,这包括她选词意象的女性化,运用温柔委婉的女性语调,等等。
    因此,在运用女性体验进行创作时,不可避免地会将一些具有女性特质的美外化为语言的美,即以女性美构筑语言美。而陈染并不满足于用女性美来构筑语言美,在表达女性体验的时候,陈染还尝试着将其提升到生命体验的层面上。例如——
    她独自在雨街走着,她把自己几年来积蓄的各种毁灭感一件一件细细数来。这种细数和品味使她感到一种自虐的快感。她在这种愉快中,一方面体会着孤独的自由,又一方面感受着不可遏制的空虚。她没有哀伤,也没有悲叹。她知道自己永远处在与世告别的恍惚之中,然后又永远无法告别;她知道自己在与世界告别的时候,世界其实才真正诞生。(《无处告别》)
    而这种女性体验的展示通常是跟躯体语言一起出现的,所以提到女性体验,就不能不提躯体语言了。
    躯体写作是女性写作的一种策略,女性躯体是女性写作的独特的未开垦的资源,也是女性写作的优势所在。躯体语言的引入填补了中国女性写作历史中女性躯体表达的空白。比如——
    这躯体的胸部鼓鼓的,软软的,像两只桃子被缝在睡衣的上衣袋里;腹胯部忽然变成了宽阔而平滑的田地,仿佛插上麦苗它就可以长出绿油油香喷喷的麦子;臀部圆润而沉着,极为自信地翘起,使得腰处有一个弧度,无法平贴到床上;两条大腿简直就是两只富于弹性的惊叹号,颀长而流畅。(《私人生活》)
    他源源不断的绝望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孔上,凉凉的,渗透到我的皮肤里边去。奇妙的是,那泪水在我的身体里转换成一股倦意,那倦意又从我的皮肤渗透出来,然后再一次被他的炽热吸附到他的体内。
    ……
    在我的脑子里更换这一墓图象画片的时候,发生了更为奇怪的事,我的身体如同被催眠术施展了魔力,原来的那一种强大的由挣脱而引发的疲倦,忽然转化为一股与原来的相反的力,朝着T的身体倾贴过去,摊在了他的身上……(《私人生活》)
    像这样正面直接的躯体语言,在陈染之前的中国女性写作的历史上是十分罕见的。
    然而陈染并非为写躯体而写躯体,也不是仅仅满足男性的猎奇心态,对她来说,躯体语言只是一种手段,在其背后寄托着深刻的内涵。在运用躯体语言时,陈染总是充分发挥想象力,结合多种修辞手法,使得审美与爱欲的表达结合得恰倒好处,因此,她文本中的性描写(包括同性和异性)通常是无邪的,甚至是圣洁的,充满着诗意和哲思。如:
    一只公鹿在追逐一只疲弱的母鹿,它们翻越栅栏,穿过树林。爬过山坡,漫过沙滩,终于来到一条淌着涓涓甜水的小溪边,它们喘息着喝水……她看到一支香醇的黄花或一支直挺挺的小树,插在一只空洞的瓶子里……她看到一辆飞驰的汽车像一道危险的闪电,猛地冲撞进入一间从未打开过门窗的房子,于是墙壁坍塌了,窗棂陨落了,轰然倾倒的石灰壁流溢出乳白色的灰浆……(《无处告别》)
    当我的手指在那圆润的胸乳上摩挲的时候,我的手指在意识中已经变成禾的手指,是她那修长而细腻的手指抚在我的肌肤上,在那两只鹅绒圆球上触摸……洁白的羽毛在飘舞旋转……玫瑰花瓣芬芳怡人……艳红的樱桃饱满地胀裂……秋天浓郁温馨的枫叶缠绕在嘴唇和脖劲上……我的呼吸快起来,血管里的血液被点燃了。
    接着,那手如同一列火车,鸣笛声以及呼啸而来的震荡声渐渐来临,它沿着某种既定的轨道,向着芳草茵茵的那个“站台”缓缓驶来,当它行驶到叶片下覆盖的深渊边缘时,尹楠忽然挺立在那里,他充满着探索精神,准确而深入地刺进我的呼吸中……
    审美的体验和欲望的达成,完美地结合了。(《私人生活》)
    可见,陈染是以相当严肃的态度来利用躯体语言的,这远远不同于后来的卫慧和木子美。因此,徐坤也指出:“究其根本,陈染是一位用大脑写作而非用形体描画书写世界的作家。”可见,女性写作和躯体语言的引入,使得身为女性的陈染在写女性的时候享有更大的话语权,而不必顾及男性或传统的权威,写作起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而表现在她小说的语言上则是自由度的增加和女性美的呈现。
    因此可以说,陈染的确是确立了中国女性文学的叙写范式,她和林白、徐小斌、徐坤等人,造就了中国新女性小说。不管是在陈思和的《当代文学教程》还是以后的女性主义文学研究里,陈染都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名字。
    *私人生活
    关于陈染的私人生活,我们知道的少之又少,有些人以为她的《私人生活》就是写她自己。这种对号入座的阅读使事实的真相变得很模糊。因为陈染说过:“我不喜欢过多地谈论自己的私生活,所以我想我一辈子不会出这样的书。如果我得了需要巨款的绝症,钱不够花,我估计也不会卖隐私。”
    事实上,在《不可言说》里,我们才能够看到陈染的部分生活景象。
    那么,我们可以从下面的文字里去解读她的私人生活的一角。
    陈染在《两个女人的生活——丢失和找到的》里是这样说的——
    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我母亲花费在找东西上的时间更多的人了。她每天都在找,就是不能物归原位。出门前等候她找钥匙和钱包,已是我的必修课。每每我总是想起一则小故事,说是一位先生在携太太出门前总要等候她很长时间化装,后来他索性把这个时间用来读书,终于成为一个大学问家。每想到此,我便有些后悔自己,若是我把等候母亲找钥匙和钱包的时间也用来读书的话,说不定也“学富五车”了。
    偏偏我是一个急性子,多少次建议她物归原位终不见成效之后,我便失去了耐心。于是,我便在正式起身出门前的十分钟或二十分钟,就造声势说该走了,待她找完出门前的几样,我才起身整理自己——这样就从从容容任她去找了。
    平时,母亲找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护肤霜在碗橱里出现,一点不新鲜。我不用盘问就能做出这样的推理:母亲在卫生间洗完脸擦着护肤霜,这时厨房的烧水壶叫了起来,水开了,母亲奔过去关火,然后打开碗柜取水杯沏茶,这样,护肤霜就顺手留在碗柜了。顺理成章。
    有一次周末,母亲找眼镜(这是她每天都要找的东西之一),因为她没有眼镜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便发动我和哥哥帮她找。我们找遍了全家所有的角落,枕边、床下、被子里、沙发靠垫后边乃至所有的抽屉,当然没有忽略厨房的碗柜和卫生间的洗脸池,但眼镜终不见踪影。我和哥哥一边叫着“共产党藏的东西谁也找不到”,一边灰下心来。哥哥心里着急,口干舌燥,就打开冰箱拿冰镇水喝,结果他刚一打开冰箱的门就叫起来:眼镜在冰箱里呢。原来,母亲一个小时前从冰箱里取出一包冷冻海鲜,准备晚饭吃,她摘下眼镜阅读口袋上边的说明书,顺手就把眼镜放在冰箱里,阅读完了,一关冰箱门,潇洒地走开,眼镜就这样被冷藏起来。
    家里的眼药水、指甲刀、计算器、辞典、电视遥控器等等也是常找之物。好在母亲知道我就怕帮她找东西,便很少要我帮忙。经常是她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找着什么,一点都不急的样子。我看见她的身影在房间里穿梭来去,找着什么,也习以为常,不再问她找什么,继续自己的事情。母亲也不询问我,只是不慌不忙地竟自找着,或者读一会儿书,找一会儿,慢慢喝一杯水,再找一会儿,心里踏踏实实,无一丝焦虑烦躁。
    母亲常说,一辈子的磨难早已练就了她的耐心。她甚至还说,有东西要找的日子是多么充实啊!
    母亲在我身边磨磨蹭蹭地找东西的历史已记不清有多少年了。现在,这已经成为我的一种最为熟悉和亲切的生活背景,这个背景得以使这个家像个家。如果有一天,家里像军营一般井井有条,要用什么就直接到位地即刻取来,没有了母亲不慌不忙地找这找那的背景,我会不习惯的,我的心里会如同长了荒草一般浮躁不安,觉得身边缺了最为重要的某种背景。
    当有人问起陈染,生活中除了写作之外,还有什么爱好,陈染说告诉他——
    我现在养了一只黑色贵宾犬,像一只黑色的羊,卷毛,它叫“三三”,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少年”,我非常爱它。我现在每天照顾它吃喝拉撒睡玩洗,把它当做儿子。但是它给予我的真挚感情,是我为它花费多少操劳也无法回报的。现在的社会那样的功利,当我回到家看到“三三”那纯真的眼睛,我心里所有的矛盾冲突都会被消解,说一声“算了”。
    现在的陈染,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喜欢舒服地活着,也喜欢舒服地死,挺好,解脱了。我觉得,能够实施安乐死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它使人能够不用痛苦地苟活,有尊严地死去,这是一种生命质量的完善和保障,对我来说,能够实施安乐死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安全感。当然,我内心深处依然常常存在着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和隐蔽得连我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某种反省。我不惧衰老,更不怕死亡。我反复思量的是,我要如何面对未来几十年漫长而重复的乏味。”
    记得林语堂先生有一个说法,他说人的一生无非就是这么几件事:名、利、色、权、趣。我想,陈染在寻找的亦是生活最重要的一个“趣”字。
    三、陈染语录
    *关于爱情与婚姻
    爱情是有的,但我从不神话爱情。
    对爱情与婚姻时,我明白得很晚,经验也少。我觉得,生活有各种模式,婚姻是一种。在没有充足的准备、或拿不准主意的时候,一个人生活是比较保险的方式。
    如果要找生活伴侣,我觉得还是要两个人和睦相处、在一起舒服和谐比较合适。早年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可能把激情和婚姻全部混为一谈,甚至把文学与生活也混为一谈。但是现在我会把生活与文学分开,不会把生活文学化,也不会再把婚姻艺术化。”想到“彼岸花”,女人也许就是那朵花吧,寻找的是彼岸的激情?是此岸的生活?自在心中。
    我认为“智慧、自立、温馨、善解人意、母性”,能这样生活的就是比较完美的女性,但生活中这样的女性并不太多见。比如女性自律很强的话,她本身就含有所谓的男性色彩,我喜欢的女性是比较中性一点的。我欣赏的男性,也是这种中性一点,我喜欢把生活看得很明白的男人,有幽默感,这需要智慧。我欣赏那种智慧的、幽默的,心平气和的男性。
    成就一段美好婚姻的基础是什么?我觉得就能好好过日子,就是比较好的婚姻。俩人不一定非要有着共同理想和事业,这样的两个人合在一起可能并不合适。但俩人的世界观要在一个层面上,能比较接近。一段好的婚姻应该是一种亲人的感觉,我理想中的男女和睦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其中一个老在眼前晃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一旦真缺了一个又不行。
    我希望恋人就是我的朋友,这种关系可能会有益。而纯粹的有益或有用的人,有时候和朋友是两个概念,那是合作伙伴或利益伙伴,合作者诚实相处就可以了。我不混淆二者。
    “有人说,如果让我过真正小女人的生活你干不干,比如嫁一个丈夫,整天给他煮饭生孩子。我说干嘛这样绝对。那样的日子够呛。估计很多现代女性都够呛。我试过婚姻那样的日子,觉得自己不适合整天陷入那种琐碎。”
    王朔说小女人的生活我想想可以,但是真让我完全沉浸其中我就受不了了。我说他其实还是把感性物质化的状态与精神深度的状态,绝然对立起来了。这是他特别男人的地方,女人不是这样的,物质的繁华、对日常生活的向往与她的智力的高度一点不冲撞。
    当然,完全沉溺于锅碗瓢勺肯定受不了。整天处于“知识分子”深刻状态也受不了。我是真喜欢和朋友聚会、逛街之类的,尤其不是功名场上的那些朋友,我是特别愿意的。喜欢挑衣服,选工艺品,买好吃的,我的购物欲望非常强。我现在这种生活状态挺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觉得到什么时候人们都需要精神生活,需要那种哪怕是片刻心灵的自由流淌。
    为什么写作的女性婚姻多不幸福?因为一般地说,写作的女人差不多都太有想法了,男人有点害怕。可是,女人大多喜欢有想法的男人。这些当然不是绝对的。婚姻是在一起过日子,无论是男人选择一个女人,还是女人选择一个男人,都有十分复杂的心理,我记得一个美国女人曾说,天哪,谁不想要个妻子,特别是我们这些做妻子的!
    性本质上当然是原欲,当性摆脱了仅仅是作为生殖的工具以后,它就跟快乐、情感、物质、跟一切都有了关系。这倒不是什么女性话语,而是普遍规律。或许,从女性的视角看待性,原罪的因素多一点,所以反抗也多一点。因此更复杂些。
    幸福的婚姻不是设想出来的。
    *关于事业
    我不喜欢任何“职业”。任何事务一旦职业化,就会失去它的魅力,令人厌恶。我适合做一个悠闲的无业者,一个现代的家庭妇女,可以去做或把玩与艺术沾边的事,全凭喜欢。我原来说过,一个人没有足够的钱,就不要想“自由”,也不要想“尊严”,那样你会为此付出生活的代价。我现在在一个出版社做编辑,如果我有几百万,我就会提拔自己做一个家庭妇女了。
    我是80年代成长并走出来的作家,至今已经有近20年的写作历程,但只要你喜欢一件事,你就会觉得这里边有无限的趣味。当然,喜欢一件事并不意味着轻而易举,比如写作这件事,真的是太累了,一个月前我见到刘索拉,她一直在美国做着十分潇洒的音乐,我们谈起写作,她说,那真不是人干的事。可见写作之艰苦。但我想,我会干下去。
    至于作家可以比别人多活几辈子,那只是自己想像的。一想,自己死了,可作品还活着,一种自我安慰罢了,人真是非常可怜。
    我只是顺应着感觉一步步走,没什么远大目标。你不能想得太远,人生的许多前景或难度都是自己虚设的,你在这种虚设的圈套里悲喜起浮,多么虚幻!过好每一天吧。这当然是我理智的态度,其实在日常生活里,我经常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梦想,没实现的太多了,我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只好自己再用理智去消解。
    我记得美国一位哲学家弗罗姆对现代人的目的性和明确性曾深深地忧虑,大意是我们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那些能产生结果的事情上了,我们说的、做的结果无非是金钱、名望和地位。这当然无可厚非。但生活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只是它本身过程的乐趣。在这样一种功名、利益和消费等外在目的过于明确的追逐中,我们已经越来越多地远离和失去了“乐趣”,以至于难以想像它的存在。我觉得这是我们作为一个人的最为惨重的“丢失”。
    *关于艺术
    所有真正的艺术都不是一次性的,我们看伯格曼的电影,会反复品味,而且总有新人是第一次看到和听到。现代人的生活变得越来越不自然,心理焦虑症、精神抑郁症比任何一个时代的疾病更加加速蔓延,“个人”完全迷失在竞争中不能自拔,彻底地丢失了自己。而《私人生活》这本书从哲学的层面说正是讨论“个人”的存在与位置,讨论了现代人的内心的疏离感、迷失感和不安全感等等焦虑。
    应该说,我不算是一个更多地为时代的脉搏和场导的变化所纷扰所侵饲的作家类型,我努力使自己沉安静,保待着内省的姿势、思悟作为一个个人自身的价值,思索着人类精神的家园。
    我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主流作家。多年来,我一直被评论界认为是“严肃文学领域最具叛逆性、最完全地实现了个人化写作的代表人物”,说我的《私人生活》所引发的激烈争议使我成为“私人化写作”的肇始者。评论家是干什么的?就是摆弄出一些新词和新理论让我们来敬仰的!你不服气不行!不过话说回来,作家该怎么写还得怎么写,评论家该怎么论还得怎么论,各干各的,挺好。
    我认为一个真正的作家只能用脑子写作。我听说过有人说,谁谁谁的小说,我用脚都比他写得好。这当然是比喻。我还听到过用某器官写作的提法,我真是“佩服”他。另外,还有过“以血代墨”的说法,就是用鲜血、用骨血来写作,那我只能向人家“致敬”了!我丝毫没有贬低“身体写作”和“骨头写作”的意思,这没什么不可以,然而我只会用脑子写作。另一方面,我觉得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应该是丰富的多层面的,只用某器官看书的人,当然只能看到性;只用感官看书的人,也只能看到身体;只有用思想读书的人,才会既看到鲜活的血肉又看到深层的思考。
    我现在基本上顺其自然,没有太多的焦虑和急迫的心理控制着、压迫着。无论是写作还是出版社的工作,每一天对于我,如同一张光滑柔软的白纸,在早晨自然醒来的时刻舒缓地展开,我往上边涂抹什么、怎么涂抹都可以,抑或不着一痕地掀翻过这一页,任凭思绪游刃有余地在日常琐碎中浮游。当然,我内心深处依然常常存在着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和隐蔽得连我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某种反省。我不惧衰老,更不怕死亡。我反复思量的是,我要如何面对未来几十年漫长而重复的乏味。乏味,这其实才是我们平凡生活的本质!只是,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积极的或者消极的——来对待罢了。
    四、众家评说陈染
    王蒙:陈染的作品似乎是我们的文学中的一个变数,它们使我始而惊奇。继而愉悦。她的小说诡秘、调皮、神经、古怪、似乎还不无中国式的飘逸空灵与西洋式的强烈与荒谬,她我行我素,神啦巴唧,干脆利落,飒爽英姿,信口开河,行当干行,止于所止,坦诚得让你心跳,不仅有着芳自己独特的语言方式,而且她的造句与句子后面的意象也是与众不同的。这就是独一无二的陈染!她有自己的感觉,自己的词汇,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符号!还有她的稀奇的比喻和暗喻,简直是匪夷所思!从她的许多冷幽默和俏皮中,我们可以明确看出,她是我们的同时代人,生活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生活在我们之中.她的作品里也有一种精神的清高和优越感,她只是活在自己的天地之间,然而很深邃。
    吴义勤:作为一位女性作家,陈染在九十年代的中国文坛确实具有一种独一无二的价值,陈染对于小说实验性、先锋性和新潮性的偏执与坚守,使她的写作天然而然地带上某种极端的意味,自然而然地成为各种文化潮头所无法回避的一种尖锐的存在,她的自由写作的文人姿态,单纯而又边缘化的女性文本经验以及前卫性的话语方式却无疑构成了九十年代女性文学的一大奇异风景。
    与其它的写作不同,陈染的小说呈现的是一幕幕带有终极意味的人间悲剧性生存景观,她把自己孤立于欢乐的人群之外,以一种思想者的姿态体验和言说掩盖于生存表象背后的那种生存之痛。我不知道,当代还有哪一位作家会象陈染这样专注于对生存痛苦的发掘和书写,但是我敢肯定,陈染无疑是把文本主题融入生命体验的最真诚最绝对的一个。
    她勇敢地暴露和敞开了她所体验和感受的全部生命之痛,把一个女人的欲望、心智、孤独、恐惧、病态、阴暗等等一切的本来面目都呈现出来。正因为如此,我觉得陈染应是我们当下的一把难得的精神标尺、她对于“生存之痛”的描写为我们保供一种从混沌、黑暗生存之地突围而出、并且进入敞开和透明境界的崭新可能。
    戴锦华:似乎十分自然地,陈染作为一个女人书写现代都市女性的故事,而且她笔下的主人公大都是以青年女性为主,如果说陈染的作品仍是某种人物的假面舞会,那么她披挂的是一张几近透明的面具,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凝视,不是潜在欲望视域中的窥视;而是有自恋、有自审、有迷茫、有确认,固执顽强地起一个女人的天空,逃离男性话语无所不在的网罗;反思男性文化内在化的阴影,努力书写自己的真实、体验,同时通过对女性体验的书写、质疑性别次序、性别规范与道德原则。
    贺桂海:个性的生存状态和精神体验是陈染的创作主题,她的写作资源来自作家的白我反省和对生存个体的审视,而最真切和深入的个体体验又必然来自作家自身,因此,写作对作家而言既是生存的观照也是生存本身,而作品中的个人体验则经由文字写作而深华为人类性普遍处境——这沟成了陈染创作的最大特色,也构成陈染作品读解的多种可能性。
    相关链接:《不可言说》经典句子
    当生活和写作发生冲突时,选择生活。
      “家庭生活”久了,爱情会变成亲情。
      二十岁时,写作最重要,现在,生活最重要。
      二十岁时,我认为爱情首先得不平常,现在觉得爱首先得平常。
      只要你喜欢一件事,你就会觉得这里边有无限的趣味。
    一个女人如果要写小说,一定要有一些钱,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在那里一个人可以沉醉在思想里,安谧的精神像一朵云彩由天上降下来
    我所理解的"屋子",已经不仅仅是屋子,而是一种安全,一种自立,一种生活的保障。
      女人像头发一样纷乱。
      我做编辑工作时,看到许多糟糕透顶的书籍像一座座纸山一样堆积身边,然后它们被送往图书市场,我当时总是想,写这种书的作者实在是一只只硕鼠,吞噬着国家的纸仓,浪费着购买者珍贵的书柜空间。
      物质的清贫与紧迫,使人的思想而洞深;远离公众团体后的势单力孤,使个人的内心增长力量。
      写作是一件很独立的工作,我只与自己比较、竞争,我要求自己不停地超越自己。但是,我喜欢我的朋友。
      一个人的内心生活的丰富性、思想的灵敏性和写作方面的天分,决定她是不是作家,当然这种人肯定后来要写作才行。所以,我并不认为只是写作堆积了很多书的人就一定是作家。
the secret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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