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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上次去廊坊见到了一个久违的大姐级别的朋友。说是大姐，其实仅年长我两岁而已。一打招呼，她第一句话就问，我以为你准备跟我绝交了呢。
虽是玩笑话，也半真半假。因为最近大家见面机会不是很多，加上我越来越喜欢深居简出，所以让朋友产生误会或者嗔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我这人挺重情义的，只不过平时表达的不是很多。于是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把朋友之间的一些故事笔录出来，也算一件趣事吧。
说做就做，先从这位很知性的大姐姐开始吧。
一 我看青山多妩媚
大姐名叫江姝妹。说起我们相识可算由来已久。那是1992年，我参加工作才一年，恰好廊坊组织会计知识集训，备战河北省的会计竞赛，我被霸州支行推荐参加了这次集训。参训的一共五个人，除了我之外，全是女同胞。大城的常丽诗，永清的薛丛珊，廊坊中支的杨晓蕾，文安的江姝妹。除了杨晓蕾比我小一点，其他人都是大姐。大家集训的内容不同，她们三个是参加技能培训，只有我跟江姝妹是会计知识。
负责组织集训安排的是廊坊会计科的李振宇科长。看样子岁数也不大，人很精干，长的非常帅，尤其是两只眼睛特别的亮。集训第一天他就给大家开了一个短会，强调了一下纪律和集训的意义。临了还专门问了我几句。大概意思是说我不是学金融的，对于会计知识懂不懂。我当时刚出校门，社会上的事情几乎一窍不通，就嘻嘻哈哈的应付道，没啥问题，反正就是全背下来就行呗。
集训地就在廊坊人行的营业部，上面客房多的是，为了不互相影响，其他三人每人单独一间屋子练习打珠算。因为我和江姝妹一起是看书背题，就安排在一个房间，这样如果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及时向她请教。别看江姝妹比我只大两岁，但参加工作已经很长时间了，会计业务相当精通。
对于我来说，似乎也没啥事情需要向江姝妹请教的。因为这些会计知识我都是模棱两可似懂非懂，要想请教就要全面请教。好在那时候二十多岁记忆力超强，不懂就死记硬背。这样的效果反而非常好，因为可以跟书本上背诵的一字不差。
大概就这样过了一周的时间，李科长又来了，给大家安排了第一次模拟测试。打珠算的几个人都是平时的基本功，所以看不出什么来。我跟江姝妹是理论测试，每人问了十个问题，我们都背诵的很流利。李科长很满意，又出了两道确定会计分录的活题。这下我就傻眼了，对于这些业务的东西我还完全是一个门外汉。江姝妹很快写完，我也胡乱写了。结果当然是，她的完全正确，而我写的驴唇不对马嘴。
看了我的答案，几个选手都笑了。李科长走的时候说，回头你好好跟姝妹请教请教，让她教教你这会计分录吧。
江姝妹果然是一个认真的人。之后背题累了休息的时候，她就给我讲述如何确定会计分录。反正最后大致的方向弄明白了，就还有库存现金栏目的反收反付问题弄的有些稀里糊涂。好在我这人天生的乐观，也没太当回事。
集训时间一安排就是两个月。说来也巧，这天正好是江姝妹的生日。几个姐妹吵吵着商量，决定让管食堂的老何给买一个蛋糕。
老何是专门负责食堂管理一个胖乎乎老头，浓眉大眼，和蔼可亲。不过说起做饭，这老头有一个偏好，就是特别喜欢煮速冻饺子吃。虽然来的时候李科长曾经交代过，一定要安排好集训选手的食宿。即便如此，我们一周也要吃上三五次速冻水饺。不过这次江姝妹的生日老何安排的真不错，专程买了一个大蛋糕，安排了一桌好菜，还弄了饮料啤酒。大家吃的很开心。有人提议，要是还有谁在这培训期间过生日也都这样安排。
大家都说出自己的生日。事情就这么巧，我的生日仅比江姝妹晚一天。大家马上说，告诉老何，明天还继续过生日。
第二天中午，可能是老何事情多忘记了我生日这码事。食堂不但没有准备蛋糕，而且还是煮速冻饺子。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好意思说。江姝妹挨着我，悄悄说，别在意，晚上我给你过生日吧。
我一个农村来的孩子，对于过生日从来也没那么讲究，吃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吃饭的时候有人小声埋怨，蛋糕不准备也就算了，最起码安排吃面条不算过分吧。又吃这速冻饺子，故意捏咕人呢。原来在本地有这样的讲究，生日时候吃饺子容易被别人捏。都是一些个封建老礼儿而已，我不是很懂，也不太当真。
那天是周六，李科长看大家辛苦，从科里打来电话，说晚上请大家一起看电影，放松一下。下午时候，江姝妹让我自己去大会议室看书，她说自己有些事情。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她神神秘秘的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然后打开。里面是一个她亲手做的小礼物。一块雪白的圆香皂，上面雕着圆圆的笑脸，碳素笔画的头发。周围布置着一些院子里采来的青草和小碎花。整个作品闻起来有皂角与花草的混合香，十分宜人。我这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嘴上虽然没说啥肉麻的感谢词，心里觉得暖融融的，感觉这个小江姐姐真是善解人意。
临去看电影的时候，我想把这个礼物找地方放起来，可是放到包里又怕压坏了，姝妹就说先摆放到窗台吧。
等看电影回来的时候，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精美的小礼物不见了。
第二天，我犹犹豫豫的告诉了姝妹。姝妹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后笑了，你藏起来了对吧？想逗我？我赶紧说，不是开玩笑，是真丢了。姝妹看我的样子，相信了。她自言自语道，按说这地方应该没人来啊。算了，别难过，明天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个吧。其实，我心里难过的是，她精心为我制作的这样一个礼物，只看了一次就找不到了，感觉有一种心意的失落。
接下来的时间又恢复了平静。姝妹也没再提重做礼物的事情。我知道，礼物可以复制，但心情能复制出来吗？
直到那天中午午饭之后，姝妹告诉我，她终于查出是谁拿走那份礼物了。原来，就在我们看电影的时候，老何的女儿来这里玩，看到了窗台的这个小礼物，觉得好玩，就给拿走了。老何把这事告诉姝妹之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找女儿要回来。姝妹说算了。然后她告诉我，既然她都拿去了，再拿回来还有什么意思，就送给她吧。
小礼物很精致，丢失的也有些可惜。但是心中的礼物更加珍贵，我已经善存起来了。
培训的日子虽然长，一点都不枯燥，更不冷清。这不，我大学的女朋友杨若兰毕业了，来廊坊办理一些手续，需要住几天。于是我就跟集训的临时负责人说了一下，让她住到了我们的集训地。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个河北农大的女孩，名叫苏云巧。两个女孩与大家简单的打过招呼，就住了进来。这里空房间很多，若兰与云巧住在一起。这样，白天他们俩一起去教委和劳动人事局办理一些手续，晚上才回来。我们白天学习，基本是互不相扰。
有时候中间休息的时候，姝妹就跟我聊天。话题自然转到我的女朋友身上。姝妹开玩笑说，看你女朋友长的那么靓，性格那么文静，怎么就能看上你了呢？我说这有啥，看我老实以后好管理呗。现在女孩谁不找个省心一点的，免得惹是生非。姝妹笑了，你还老实？臭美吧。
若兰和云巧住了三天，手续办完就回去了。由于两个女孩在一起，我们连单独亲热的机会都没有。送她俩回去的时候，我悄悄对若兰说，看你，来还带着保镖，不够意思。若兰就格格的笑，你呀，油嘴滑舌的。回去快好好背题吧。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的叫什么啊？比你大吧。我说，对，是一个“老”大姐。业务熟着呢，比我强。若兰就说，你好好跟人家学习，别整天轻飘飘的，自我感觉总那么良好。我说谁轻飘了啊，咱可是一心放在学习上，别的啥也没想。若兰上了车，在玻璃窗对我挥挥手，脸上挂着天真灿烂，笑的我心醉。
两个月的集训一晃而过，整本书我和姝妹都背的滚瓜烂熟。现在回忆起来，年轻就是一种锐气。接下来，就是去比赛地点张家口检验成色的时候了。
那是第一次去张家口，现在回忆起来，住到什么地方早就没有了印象。就是知道第一顿晚餐安排的是蒙古风味的手抓羊排。大城的常丽诗对羊肉忌口，不要说吃，闻到那膻气味就呕吐，坐在那里真是活受罪。结果还被李科长给训斥了一顿。说她又娇气又挑剔，结果说的她去卫生间哭鼻子。江姝妹就跑出去劝她。也不知道她俩在一起说了什么，反正回来的时候，常丽诗脸上带着笑，虽然眼圈还有些红润。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李科长满意了，还鼓励了她两句。
技术比赛是一轮，知识比赛是两轮。第一轮成绩下来，江姝妹力拔头筹，以99分的成绩获得了笔试第一名。而我就差一些了，会计分录题恰好出的就是现金收付的，击中了我的短板，最后我才拿了91分。好在进入复赛是取团体分，于是我们以团体第三名的成绩晋级了。
决赛是现场题，必答题抢答题的模式。这样的比赛我是第一次参加，抢答题这关，因为我没有任何经验，按抢答器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姝妹。可是一轮下来她一道都没有抢上。她很着急，台下的李科长也很着急。于是我说，我来试试。拿过抢答器之后，我观察了一下现场，发现在台角控制台那边有一个控制器，有一个人专门负责按总控开关，他按了选手才能再按。按快了违规，按晚了抢不上。发现这个小秘密之后，我连续抢上了六道题。这样把石家庄、唐山这两个强大的对手一下子就甩到了后面。被打乱阵脚的两个队虽然重振旗鼓，奈何大势已去，我们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为廊坊捧回了冠军奖杯。
取得了好名次，最高兴的是李科长。特意带我们在张家口多逗留了两天，让大家随便转转买点小礼品。我们这群人女的多，我就跟着她们瞎转悠。在一个商店，大家都买布娃娃，我也没兴趣。江姝妹看到一只棕色的小猴娃娃，撺掇我买。我说不买，她就跟我说，买了送给你女朋友，她一定喜欢。好吧，于是我就买下了那只布娃娃。事后我真的很感激她，也很佩服。因为当我把这只小猴交到若兰手上的时候，她真的好喜欢，直夸我有眼力。可是我一直也没看出那只小猴有什么特别，也很奇怪江姝妹怎么就能看出若兰会喜欢呢？或许这就是女人对女人更有一种直觉吧。
那次比赛之后，我又被选入了省队备战全国的竞赛，大概是他们看中了我抢答的能力了吧。虽然江姝妹笔试第一，可是面对强大的石家庄与唐山队员，她最终没能与我一起出线。临分手的时候她跟我说，第一轮是你沾了我的光，第二轮是我沾了你的光。虽然这次我们不能继续一起比赛了，不过我会在家里祝福你取得更好的成绩，为咱们廊坊争光，也为咱俩争光。
争光不争光的我从来也不想那么多。我就知道一个人做事情，无论是自己想做的还是别人交给你的，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就好好的去做就行了，至于结果怎么样是另外一码事。
我在系统内比赛比出了名气。几乎只要廊坊有比赛，基本我就是内定选手。江姝妹从那之后被提拔为会计科长，就很少参加这样的比赛了。由于不在同一个地方，大家见面的机会就不是很多。偶尔有业务需要，我去文安或者她到霸州来，我们在一起就聊聊天。毕竟限于时间地点，每次聊天大家只是简单问候。
时间就是一部吞噬青春岁月的机器，转眼我们认识就十年有余了。江姝妹已经从文安调到了固安当一把手了。这次去廊坊，说起来有些汗颜，我是去参加一个竞聘，江姝妹是评委之一。我的演讲波澜不惊，只是低调客观的说了这些年自己做的一些事儿。中间休息时候，江姝妹出来笑呵呵问我，想让我给你打多少分？我说，嗨，这还用说，满分呗。姝妹就笑，臭美吧你。
这就是我和江姝妹的一些琐碎故事。没有什么刻骨铭心，没有什么曲折离奇。我心里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一个可以知心的大姐，一个想起来心里能暖融融的人。辛弃疾的《贺新郎》里有这样一句话，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大概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吧。
二 布衣之交在始终
提起莫群，同学圈里是有口碑的。上学的时候大家都亲昵的称呼他为老莫。他高高瘦瘦，满脸黢黑，似乎那时候额头上就有皱纹。别看这样，他自己整天笑嘻嘻的，性格好，所以在男女同学眼里都颇有人缘。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学校的伙食比较差，老莫离家近，经常从家里带一些煮的茶鸡蛋，我们俩一起吃。其实他家里一点都不富裕，父亲在张家口一个矿场当工人，按月寄点钱回来，母亲是一个农村妇女，老莫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上班挣钱也不多，妹妹在上学。大概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母亲对他非常的偏爱，所以有好吃的都要先济着他。
上学的时候我就去过他家，几间平房已经很破旧了。她的妈妈是一个非常和蔼慈祥的人。对我也非常热情。我称呼她为大妈。有一次早餐，大妈专门从街上买来几根炸油条，给我和老莫吃。而大妈和姐姐都吃馒头。我不好意思吃，大妈就乐呵呵的说，吃吧吃吧，你们在学校吃饭油水少，我们在家经常吃的。其实看姐姐一直漂着油条的眼神，我知道她们在家一定很少吃的。毕竟那个年代，吃油条算是比较奢侈的了。
和老莫在一起吃了三年饭，我们从来没有吵过。这还真不是我性格多么好，因为那时候我算是班里的学生尖子，老师一宠，骄傲的很。但经常招来同学的嫉妒，于是我常和一些同学闹别扭。吵闹的起因多是一些题的争论，毕竟大家都很心高气傲，特别是学习差不多的，经常暗中较劲，所以为了一种思路一种方法吵的是不欢而散。对于有些问问题的同学我有时候不耐烦了也会发小脾气，气的一些人懒得理我。老莫在班里算中等生，有问题也会来问我，于是也免不了被我挖苦。但是老莫真是好脾气，你着急他不急，还会笑嘻嘻的安慰我，别急别急，我反应慢，嘿嘿。这样一打岔，气氛缓和多了，我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毕业之后的日子，首先就是等通知书。我考的不算很好，但是本科应该在手心里攥着。而老莫的分数应该在专科边缘吧。那时候一下子轻松下来，就是互相串同学了。那天，老莫骑车自己跑到了我家，住了两天。然后商量一起找其他同学玩吧。首先我们就想到了去找若兰。若兰那次考试也不怎么样，不过到她家时见到我们还是非常高兴。我们跟若兰说一起去杨芬港找另一个叫赵月梅的女同学。暑期是西瓜成熟的季节，记得赵月梅说过她家种西瓜。早就听说杨芬港的西瓜好吃，于是我们准备带着若兰一起去。
开始时候我说让若兰坐我的车，可是她偏要选择老莫带着她。可能是觉得我骑车技术不咋地。路过煎茶铺与堂二里的时候我们又顺路约了两个女同学，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就杀到了杨芬港。
见到我们赵月梅很开心，专程带着我们去她家西瓜地采摘。她很会挑，告诉我们西瓜熟不熟不能看个头的，要看瓜蔓儿。其实我们也不懂，只要好吃就行了，在地里就吃了一个，剩下的带回来。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高中时代其实没啥好玩的，串同学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老莫人缘特好，到哪里都倍受女同学的青睐。有时候我都有些嫉妒，就开玩笑地问老莫，为啥咱班女同学跟你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跟我都像有戒心似的呢。老莫就哈哈笑道，那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没事。原来是这样，我想。那跟我在一起就有事了吗？不过从第二年若兰追随我考入了河北大学的迹象看，老莫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暑期结束，我和老莫的通知书都下来了，我进入河北大学，他进入了廊坊师专。
一晃毕业了，老莫光荣的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开始时候他在南孟中学教课，我的弟弟就成了他的学生。老莫教数学，虽然不教我弟弟这个班，但没事时候总会把他叫到办公室问问。在初二的时候，老莫专程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些弟弟的事儿。说他最近跟一个叫苑小嘎的同学经常一起出去打游戏。我一听火冒三丈。老莫笑着告诉我，别急别急，回头你晚自习的时候，单独把他从班里叫出来跟他好好说。我看那孩子胆儿不大，应该好管。
按照老莫的安排，我就在弟弟的宿舍跟他好好讲了一番道理，看样子他是听进去了。之后，为了巩固这个成果，我又找到了苑小噶。小噶也是我们一个村的，孩子脑瓜不慢，从她姐姐后来考入上海交大研究生看，他家有着良好的遗传基因的。只是这小子对上学真是不入门。那次我把小噶也教训了一顿之后，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就退学了。退学的真实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按照他在学校稳居倒数前三名的成绩看，上学对他来说或许没什么意思了。
那之后，弟弟的成绩开始大跃进式的前进了。之后顺风顺水，考上了重点高中，考上了大学。
时光荏苒，我和老莫的友谊一直以最适宜的温度在延续。就像煲汤，时间越久，味道越浓郁。就在老莫调到霸州二中之后的几年，我的女儿也考入了二中。当时我打电话告诉老莫，一定给安排一个重点班。到快开学的时候，老莫电话来了。告诉我，孩子安排好了，就在他这个班。我还真有些惊讶，想不到他居然带初一了，以前听他说过都是带毕业班的。老莫说，总带毕业班也很累，于是他主动请求下来跟班走。他这个班虽然不是重点班，但考虑到咱自己的孩子，还是带在自己身边的好。于是就自作主张安排到他的班了。这个安排我挺满意的，其实即使是重点班，如果没人给你好好管理，学习成绩也未必就好。在老莫的班，心里很踏实。
第一次考试孩子成绩不是很理想。那次几个同学一起喝酒的时候，老莫说，咱闺女的成绩其实没问题，就是有些偏科，校正一下毕业考上奥赛班应该问题不大。
就这样，孩子在老莫的“监护”之下，学习成绩还是比较稳定的。偏科的情况有所改善，但也不是非常理想。尤其是地理和历史，是最扯后腿儿的两科。有时候我就跟孩子开玩笑说，要是地理不好吧，你是随我，因为我是一个路盲。可要说这历史那是老爸的强项啊，想当年有过满分的战例啊。女儿听了之后就撇撇嘴。既然这样，也不能强求，毕竟孩子成绩并不差，我们就不要做更苛刻的追求了。
三年当中，偶尔老莫会注意孩子跟谁一起玩，回家跟谁一起走。觉得玩伴不是好孩子时也会电话跟我说，他自己偶尔找个机会也会跟孩子漫不经心的说一说。按照老莫的理论，教育孩子的方式很关键，千万不要总煞有介事和如临大敌，那样会让孩子产生反感和抵触心理，慢慢的心理上就跟你疏远了。
老莫独特的教学方式应该不错，因为他带的这个班虽然不是重点班，最后中考的时候全班考上奥赛的学生是全校最多的，其中就有我的女儿。
人生若只是初见
那次，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传出的是超级熟悉的声音。不等我说话，她就自己说开了：“有一种朋友吧，平时没事不搭理你，短信都不给你发，等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千万别惊喜，那是有事求你了，我，就是这种人。”哈哈，这个人就是杨晓蕾。
第一次看到杨晓蕾，她那大眼睛很迷人。刚刚参加工作的我第一次去廊坊，在科里见到了她。其他人都忙去了，只有她值班留守。我因为搭班车到的早，就只能在科里先坐着。简单跟杨晓蕾打过招呼，我就自己坐在角落看报纸。可能是杨晓蕾看我百无聊赖的样子，突然问我，你喜欢打游戏吗？我有些惊讶，赶紧说，会呀。杨晓蕾一听，拍手笑道，太好了。来，给我看看这关怎么过啊。我心说，看这女孩不言不语的，原来是偷着玩游戏呢。一看，玩的是仙剑奇侠传，她在转桃花林，怎么转都转不出去。这游戏当时正好风靡，没事时候我也偷偷玩的。于是，轻车熟路就帮她转了出去。杨晓蕾又是高兴又是敬佩，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话匣子一打开，我们俩就海阔天空的神聊起来。话题从游戏聊到上学聊到工作，她文质彬彬的，蔫说起来也是有板有眼，不时穿插着一串串纯真的笑声。于是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
原来她也是刚参加工作，还是一个回民。这是她自己告诉我的，意思很明白，是让我说话时候要注意一下民族禁忌。那次聊天时间也不算很长，后来有其他同事来了，话题自然终止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用矜持包裹着活泼的天真女孩。
第二次见面就是参加会计知识与技能培训了。同训的五个人中她岁数最小。杨晓蕾是打珠算，练习确实很认真，可是经常为打不出好成绩哭鼻子。看到她哭，别的姐姐们就劝，我就在一旁哈哈笑。这一笑我就成了众矢之的，招来几个大姐的联合声讨，说我没有同情心。我是天生这种爱起哄的性格，但绝对不是幸灾乐祸。其实我是想缓解缓解大家紧张的心情，放松才能出好成绩嘛。
没事的时候我也能给她们出点好点子。杨晓蕾打不好珠算的原因主要就是心情高度紧张，手指就会发僵。我背题背累了就悄悄跑到她的屋跟她聊会。告诉她如何放松，比如你手中的这把算盘吧，传票吧，幻想它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大家是在一起做游戏。要互相信任，互相鼓励，切记切记，成绩是大家共同创造的。不管怎么说，我这些半真半假的话让她的心情真的就放松下来，但是每次都要我必须给她做一次裁判。说来也怪，我给她卡表的时候她总能打出好成绩，于是我赶紧鼓励两句，然后趁机回屋背书。
就在我们去张家口比赛的时候，因为大家不是同一时间，杨晓蕾临上场时候悄悄跟我说，我手心出汗了，怎么办？我说没事，衣服上擦擦。杨晓蕾噗嗤就笑了。又问，我一看那卡表的表情那么严肃就紧张，怎么办？我说，嗨，就当旁边站着一头猪。
杨晓蕾上场了，坐在那，嘴角还带着笑纹。比赛开始了，看她打的有板有眼的，我想没问题了。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声响起，杨晓蕾是第三个打完的。下场我问她，觉得打对了？她说，恩，应该对了。我给看了一下时间，比她平时打的速度是慢了一些。比赛现场有压力，毕竟准确率是最重要的。这次比赛，前面有一个选手打错了结果，于是杨晓蕾拿了一个第二名回来，相当不错的成绩。
第三次见面是时间不久，河北省组织一个全辖的程序推广，各地区需要去两个人学习。我又被抽调去了，另一个是杨晓蕾。我上午到的廊坊，下午有专车送我们去省里。科长告诉杨晓蕾，中午你们俩一起吃点饭，然后准备一下。
杨晓蕾一上午都忙忙碌碌的，临近中午，别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俩。她就问，你想吃什么？我说啥都行。她说，那好吧，我哥哥说中午请咱俩，嘿嘿。
我们打车去了仙居园，是她哥哥提前安排好的。我们俩到的早。她哥哥一看见我笑了，说，本来还要你照顾小蕾呢，哈，你们互相照顾吧。后来我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哥哥觉得我很孩子气。
一到石家庄，就该我开始忙碌了。登记房间，领教材讲义，看时间安排什么的。因为杨晓蕾是回民，我还专门跟会务组的人说了。会务组倒是很痛快，说吃饭时候单独安排回民桌，就她一个回民，你们俩一起吃吧。
回来我跟杨晓蕾一说这事，本以为她会高兴呢，结果她说，哎呀不用说的，这显得多不好啊，还搞特殊。我疑惑的问，可你不是回民吗？她就说，就挑点桌子上的素菜吃不就行了嘛。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安排了，于是每次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在大家旁边的小桌上吃。有一次上来一个凉拌腐竹，我就让她吃。她说这也不能吃。我有些奇怪，腐竹也是回民的禁忌吗？杨晓蕾就笑，你真笨。后来我想了想，原来竹与猪同音。天呢，这也不行？
在学习的时候我们合作非常的愉快。她懂业务，我懂技术。配合的非常默契。按理说，她将来负责全辖的推广，应该全都学会的。可是对于一些程序上的问题她赖得很，使劲鼓励我学，嘴里还不停的说，真好，真好，幸好你来了。
那次的学习很顺利，回来时候我们乘坐的是高客。过了定州的那个塔，杨晓蕾就说，我要睡会，你看着点。大概是让我看着她的背包什么的。说完他就双手抱胸头往后一仰就闭目养神了。我坐在旁边东瞅西看，边听着乘务员的讲解。那时候，高客刚刚兴起，服务是比照飞机上的乘务做的。每过一个景点，乘务员都要给大家讲解一番，大概过了保定之后就不说了。我也没啥看的了，就扭头去瞅杨晓蕾。看样子她睡的很香，这样我看起来就比较从容。俏眉俏眼的样子像个娃娃。我看的入神，车轻颠了一下，杨晓蕾突然睁开大眼睛，噗嗤一笑。我讪讪地问，笑啥呢？做美梦了吧。她说，恩，梦见一个坏蛋在偷偷看我。我也笑了。大概这是我们俩之间唯一一次比较暧昧的一个玩笑。
回来后的培训异常顺利。因为杨晓蕾安排的井井有条。她负责安排参训的时间、地点、人员，然后就告诉我，课不能讲砸了，我相信你哦。我当时真有些奇怪，她凭什么这样信任我？当然了，几天的培训下来，效果很好的。
大家的伙食都是在一起安排的。一天晚上，杨晓蕾悄悄告诉我，晚饭少吃点，我请你夜宵。
那时正值仲夏，夜晚的风很爽，杨晓蕾带我去了一处十分宽敞却又很幽静的地方吃烧烤。一去我就问，就我们俩人？你哥怎么没来？她说，恩，不叫他了，通过考验，我已经信任你了。
我们俩在一起确实挺谈得来。就着小夜风，扎啤一杯接一杯的喝，那个感觉真是爽。
后来我们在一起又有过许多合作的机会，比如培训或者检查，都配合的很默契。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都成家了，她和我性格有些相似，都不是很喜欢抛头露面，逐渐做一些办公室的工作，一起合作外出的机会也少多了。
近几年好像都没怎么看到杨晓蕾了。在我的印象中，她依稀还是初见时的样子，俏眉俏眼的，喜欢哭，喜欢笑，喜欢耍赖。
四 有个弟弟叫小噶
每次苑小嘎看见我，总会开玩笑的说，哥呀，要不是当年你把我“劝退”了，现在我还不能发家呢。苑小嘎就是当年与我弟弟一起上初中时，曾被我“训斥”一顿之后退学的。至于他退学可能也没啥特殊原因，那时候农村对孩子上学本来就不是很重视，他的学习不好，家里的小厂又缺人手，于是他爸爸就顺理成章让他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苑小嘎才十五岁，别看上学不行，搞企业这小子是把好手。跟着他的父亲跑前跑后，很快就把工厂的事情弄明白了。也是天有不测风云，几年之后他的父亲英年早逝，这样家庭事业的重担就他自己一肩挑了。
开始接手的时候，厂子的固定资产充其量只有几万元，就一台机器，一台床子，也没有什么挣钱的肥活，一切就是维持着。小噶来找我，想让我给他弄点贷款。我开始有些犹豫，总觉得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能做成什么事情呢。后来小噶没事就跟我说一些他的构想，比如他准备做什么活，市场情况如何，附近有多大的竞争，他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心动了，也确实想帮他一把。就给他找地方贷了几万元款。然后很郑重的告诉他，你就记住一条，跟银行打交道，就需要两个字：诚信。别的我也不多说。小噶拍着胸脯保证，哥，别的我也不说，但我不能让你栽面。
有这几万元垫底，小噶的企业还真搞起来了。别看他岁数不大，但很会做人。帮了他忙的人，他都能把关系保持下去。认识的人多起来，企业还真是风生水起了。好像只有两年的功夫，他的新机器就上了八台，还买了两辆车，颇有一个小老板的味道了。后来他更是做了一件在当时来说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让大家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件事情就是补税。还是听别人告诉我的，说你知道吗？苑小嘎主动跑到税务局交了三万元的税。他自己跟人家说以前定额税交的太少了，不符合他这企业的规模，所以要补交。对这件事情，村里人众说纷纭。也有赞成的，也有不解的，也有嫉妒的，也有嘲笑的。我一直没有问过苑小嘎，但是从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举动非常赞同，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的做法都是无可厚非的。有时候我们更多的时候需要善良的去看待别人的善举。
慢慢的，小噶开始名声在外了，跟银行信用社的关系都打的火热。几年的功夫，小噶悄无声息的在村外盖起了一大片厂房。事业做大了，小噶的主要精力也由生产经营转到管理和业务拓展上来。
闲工夫多了，小噶在霸州弄了一个办事处。没事我们也互相约一些朋友去喝酒。有一次去老堤看朋友，朋友请我们吃饭，席间还有两个朋友的朋友，也是做生意的老板。一聊天，发现其中一个叫朱健行的人虽然言语不是很多，但谈吐很不俗。说起时下经商不讲诚信的一些坏习气很鄙夷，大家都有同感。小噶与朱健行互相留了电话。那次之后，小噶的事业又有了新的突破。
朱健行给小噶介绍认识了一个北师大的朋友，应该是一个讲师吧。那个讲师研究了一个专利，需要找一个工厂把专利变成产品。那是一个易经罗盘类的东西，小噶把这事接下了。
之后，小噶一段时间闷在家里研究那个东西，别看这么一个小小产品，零部件很多，需要开许多套精密的模具，几个月的时间，小噶把模具开了，那个产品也研究差不多了。他根据自己的理解，硬是写了一本几万字的使用说明书。
产品投入市场了，开始时候许多人都不看好，可小噶通过朋友，很快就打开了销路，而且还销售到了香港、台湾、马来西亚等地。
小噶的名声越来越大，来借钱的人也越来越多。小噶就告诉老婆，不管谁来了，借多借少都不让人家空手回去。有一次回家，老婆说村里某人又来借钱，让她打发走了，因为那人上次借的钱还没有还。小噶马上拿钱给那家送去了。回来跟老婆说，咱家现在有点闲钱，谁张个嘴也不容易，能借就借吧。老婆也只是叹息一声。
按理说，苑小嘎经商走的是一条正路。不过商海这玩意儿，有时候还真说不准。过了两年，苑小嘎的公司开始萧条起来，订单也少了。他手松，加上不断扩大再生产，以前挣的钱几乎没存下多少。
我有时候也为他担心，他自己却不放在心上。总说，钱这玩意儿，甭看太重。不可能都让你一个人赚去。这话有道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生意场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我知道他确实结交了不少真正的朋友。我相信，他能东山再起。
气人有笑人无是一些人的拿手好戏。小噶顺风顺水的时候，来借钱的人踏破门槛，如今江河日下，关于小噶的谣言出来不少。有人说他好大喜功，有人说他是天遭有雨人遭有祸。还有一些人拿他当年主动补税的事情来说事儿，颇有幸灾乐祸之感。
一段时间，小噶有些沉默，话不如以前多了。特别是一些公共场合说话，非常注意把握分寸。给我的感觉，小噶明显低调了。没事的时候他还找我喝酒，感叹最多的事情就是觉得自己知识太少了，需要充电。有时候他就问我，哥，你说怎么让人看得起你？我就告诉他，这其实也不难，虽然你文化底子不高，但只要不刻意去说一些自己不懂的话就行。小噶想想问，哦，那就是别装对吧。我说，基本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没事的时候也学一点知识，你是搞企业的，就应该多注意看一些行业政策、经济信息之类的东西，没事找找企业管理产品营销之类的书籍看看，总之开卷有益。
我说的话没错，小噶很快东山再起了。他悄无声息的扩大了霸州办事处的规模。以前家里的公司成了一个大车间。办事处场地并不大，基本就是类似于一个写字楼，但招聘了一些很有经验的业务人员，我去过那几次，感觉这些人员素质不低。
小噶平时主要在办事处工作，这样家里的流言蜚语也少了许多。大家都觉得小噶的企业比以前还红火，因为看他公司进进出出的车辆和忙碌的人群就能感觉出来。
经历过挫折，小噶明显成熟了许多。外表看起来，小噶的应酬还是那么多，不过他应付的都很得体。他公司经营状况我从来不问，也不懂，但感觉非常的稳。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偶尔小噶会发下感慨，人呢，必须要低调。他是怎么感悟出来的我不知道，但这话对我的心思。
五 清风吹过酒意浓
我总说，酒肉非真友，真友情如酒。是否酒肉朋友，关键在于一个情字。喝了醉了，散了忘了，是酒肉朋友。真正的朋友之间，酒浅情不浅，人醉心未醉。朋友之间，一杯也能品出浓浓的香醇；朋友之间，酩酊尚有未尽的话语。这段话，是我的感悟，本来应该用在男人与男人之间，可我却是在同姜梓萱交往中总结出来的。
第一次见到姜梓萱，我曾经惊艳于她那份高贵的气质。姜梓萱是一个职业女性，在某机关工作，因为当时有一项临时却很重要的工作需要两个单位合作，于是有了结识的机会。而第一次认识就是在酒桌上。
对于喝酒，人们有一个习惯性的误解。通常认为酒杯是男人的天下，还有一部分是女强人的天下。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喝酒的女人并不一定是女强人，这就要看喝酒的场合了。如果说，是在纯朋友之间的酒场儿，纯友谊之间的酒桌，那么许多女人也是愿意并且有能力喝的。就好比男人的酒量有大小，女人的酒量也是一样。而姜梓萱就是这样一个酒量不错而且有情有意的女性。她不到30岁，为人非常实诚。正因如此，她在酒桌上就表现的相当抢眼了。因为一旦有美女在坐，那么男人就会自觉不自觉的进行劝酒。假如开始时候你坚决不喝，大家也就此收手。如果看你来者不拒，那很快就能成为被敬酒的主角。
开始时候，大家敬酒很有秩序，一旦喝红了脸儿，后面有些人就要开始撒欢了。姜梓萱表现的落落大方，对于别人敬酒，她并不刻意推辞，对于大杯的要求，也只是婉言谢绝。她一直表现很轻松，很爱笑，但不打闹。反正喝到最后，也没有看出失态与醉相。
在那之后，相关领导安排好一些需要配合的工作事宜，剩下的具体工作就是我跟梓萱主要负责了。我们一共有四个人，一单位抽调两个人组成了工作小组。这样的工作虽然重复单调，但却很累人。每天都需要忙忙碌碌。有一次加班晚了点，梓萱就提议，咱们找个地方吃完饭再回家吧，都挺辛苦的。大家当然一致响应。
我们找了一个吃烧烤的地儿。当时是夏天，许多饭店都把桌子搬到户外，不过饭店挺干净的。我们四个点了鳕鱼、牛排、鱿鱼之类的东西，外加一些素菜，要了扎啤，优哉游哉得喝了起来。小风一吹，恰是惬意。
这种小酒场儿喝起来很舒坦。非正式的场合，没有正式的事儿要说，人员不太多也不太少，还真符合了一个喝酒黄金分割定律了。我们四个人，只有姜梓萱一个女性。说起来也真怪，姜梓萱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还很平易近人，爱说爱笑。可大家似乎都没人敢跟她开句玩笑。同去的刘海玉和王彬岁数稍微小一点，平时干活时候就不爱说话。于是聊天的话题几乎由我和梓萱包了。
梓萱说话跟她这喝酒相似，不紧不慢的说，不紧不慢的喝。与大家的进度始终是一致的。也不知道让服务员换了几扎了，我们聊得有些忘乎所以。其实扯的都是一些不关痛痒的闲篇，没有任何的是非，也没有任何的大道理。只是聊的很有兴致，颇有暖风熏的游人醉的感觉。还是后来刘海玉说了句，就剩下咱们一桌了，要不咱们也撤吧。一看，都半夜11点多了。于是匆匆间，打道回府。
工作的事情辛苦而顺利，繁重而高效。我执笔写完了总结报告，这些工作就算到了该杀青的时候了。次日，上级有关部门前来验收，我们两个部门的领导都来陪同。上午由姜梓萱负责汇报，领导们都很满意。午饭之后回到办公室休息，按照安排，要带领上级领导去温泉城泡澡放松一下。有领导提出那份报告有些地方再充实一下就更好了。于是，修改的任务自然落到我的头上。改稿子慢而枯燥，于是我们单位领导提议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先在这里修改，其他人先去温泉城。我说没问题。大家叫着梓萱一起去的时候，梓萱突然说道，我也要留在这里一起改稿儿。这多少让大家有些尴尬。于是我赶紧打圆场，没事没事，稿子很快就弄完，你们先去，我一会去找你们。可是梓萱却坚持留下。我怕僵持下来不合适，就嘻嘻哈哈说道，算了，稿子回头弄，咱们一起去吧。
温泉的水很养人。这些天神经绷的紧，温泉池一泡，顿时觉得全身轻松。梓萱与同去的两个女性就赖在一个池子里泡。男同胞则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池子转，真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泡的差不多也累了，一群人躺在暖石板上休息。而我则悄悄的溜到旁边的游泳池里去享受清凉冷水的快感。
游着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梓萱跟在了旁边。看她游泳的姿势，颇为舒展惬意。秀长的双臂玉藕似的慢慢在手中划。弧度很大，姿势很优雅。头部左一扭右一扭，冲我这面的时候嘴里就吹出蓬松的水花，雾气昭昭，心中不免浮想翩翩浓情欲醉。我突然一笑，问她，想不到你也会游泳？梓萱笑道，小瞧人不是，以为就你是全能啊。
哈哈，我们一起笑。笑声淹没在这嘈杂的水声里，只有我们两个听得见。
这次配合，我和梓萱结下深厚的友谊。我们对彼此都有一种非常默契的欣赏。
说起来，大家在一起并没有单独吃过一次饭，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却没有觉得这个事情有非常的必要。倒是部门之间的非正式的饭局并不少。通常白天公事的饭局多，所以大家小聚都是晚上时间。三五个人，一个电话就简单的小聚一下。也没别的，就是大家在一起感觉轻松，因为我们的话题都是那种无关痛痒的闲篇。每次大家喝的都不少，但都量力而行，没有喝醉失态的。
上次喝酒是我见到梓萱唯一喝醉的一次。
就在这个四月，还是晚上，还是那么几个人。
开始时候大家也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只是感觉这次梓萱喝的比较冲，比较急。细心的海玉就问，啥事啊这么兴奋？梓萱粉白的小脸喝的有点红，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她所能控制的最平和的语气告诉大家，她要交流到邻县去工作了，以后跟大家喝酒的时间可就少了。我们马上意识到，梓萱升迁了，这是好事啊。在场的王斌跟她一个单位的，对于这种人士调动的安排，一般都有保密程序，他也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一点，但并不知道姜梓萱是去外地交流。
我想了一下，说道，嗨，就是辛苦点。喝酒还是有机会的，回来时候就打电话呗。大家都附和着，是啊是啊。梓萱一笑，话是那么说，不过毕竟时间没那么充裕了，还能像这样大家一起从容的喝酒，一起轻松的聊天吗？
她这话有道理，毕竟同城机会多一点，恰好有心情了，恰好大家都有时间，于是恰好就凑在一起了。这异地毕竟只能周六周日才能有时间，回家还要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安排，哪就能赶上那么多的恰好呢？
大家都喝的有些兴奋，但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只是谁都不表现出来罢了。时间没有每次长，酒却喝得比每次多，都有些醉了，包括每个人。酒到浓处，大家一致提议，来年的四月，我们再一起醉一回。
四月里的风，也有些凉，也有些单，也有些轻呵了花的容颜；
四月里的雨，恁地发细，恁地飘逸，恁地滑柔了花的腰肢；
四月里的芳菲，先醉了脚步；
池边大脚蹼的青蛙嗖的跃起，就惊了，满树桃花飞。
如果你看到天边的风信子，那定是一封来自朋友的家书；
我们有一个约定，记得冬藏一个季节；
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一起拆封起那坛十八里铺子；
和着萌动的春意与朝气；
来吧来吧，我的朋友；
喝吧喝吧，我的朋友；
一同再饮一杯四月的浓情；
醉了醉了，醉了整个春天的芳菲。
当晚，带着醉意，我写下这首《四月，醉了芳菲》，先收藏起来。待到来年四月，和朋友们一起朗诵给梓萱。
六 人生乐在相知心
曾经第一次见到岳玄玉的时候，我就为她写了一首诗。写完以后我还把这首诗投稿到她的工作室，结果就刊登了。想必岳玄玉自己也不知道这首诗是为她而作。
关于男女之间，过去许多人经常争论不休的一个话题就是男女之间是不是有真正的友情。其实我说，这样的讨论浅薄了。首先说，男女之间真正的友情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如果连这点都不敢确定的话，那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定是装的实在太多了。而我要说的是，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友情，其实还有许多更加纯净甚至凌驾于这两种关系之外的关系。比如一见如故的那种默契，相见恨晚的那种欣赏，惺惺相惜的那种珍重，心心相映的那种眷恋。这些，都不是简单用一句爱情友情就能一概而论的。
岳玄玉是北京一个叫做方天工作室的编辑，是一个美女。一般我用美女来形容一个人的时候，断断不是简单用身材和相貌来区分的。第一眼的美女，一定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的。岳玄玉的眼睛，就是那种透彻的如同一涟湖水的感觉。比如游大名湖，有人是慕名而去，有人是观赏湖边的景致。而我，首先看的是湖水。看那湖水中我行我素的涟漪，看那湖水中波光漓漓的潋滟，或者就是那湖水中弯弯的一抹淡青，也足能让我心旷神怡而流连。岳玄玉的眼睛，正是这种感觉。感觉了一种置身世外的超脱，而物我两忘。
最初认识岳玄玉是在网上。简单的说，她是编辑，我是写手，相逢是很自然的事情。开始时候彼此未曾蒙面，只有通过文笔与对话来互相了解。她是一个文学刊物的编辑，看过我的一些博客和论坛文章，就跟我约稿。聊天的时候她总说，你这么好的文章写完不要发网上，先变成铅字多好哦。
其实最初我写文章完全是出于一种个人兴趣与爱好。不过我一般不写那种心情随笔之类的小文，往往是一件事情有所感悟或者一个灵犀忽至，于是欣然动笔记录下来。成文很快，写完之后甚至连检查都不检查就发到网上去。许多人看了能感觉出一种轻快。这就是文字与心灵相通之处，文字在第一时间反映了你的灵感，是能够传递给他人的。我写的文字几乎都是与快乐有关的东西。人生如白驹过隙，快乐的东西应该记住，而不快的东西应该忘记。把你的快乐传递给别人，世间就又多了一份快乐的拷贝。
第一次我把一篇小文传给岳玄玉。她看过之后很认真的给我提出几个问题，告诉我如何修改，并告诉我纸刊与网文的区别。我按照她的意见重新校对，还真发现不少问题。修改几遍之后觉得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情节上似乎还不是那么突出。想想再改可能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了，就又传给了她。
这次修改之后，岳玄玉告诉我她觉得行了，然后准备送总编定稿。过了几天玄玉在QQ上很气愤的告诉我，那篇稿子被总编给毙了，言谈话语之中颇觉可惜。我倒是没觉得什么，不过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看她那么耿耿于怀，我顺手发了一个美女图片给她，本打算逗她一笑。
谁知道半天她才冒出一句，这是谁啊？
我说，谁知道是谁啊，网上找来的嘛。
哦，还真吓我一跳，没记得给你传过照片呢。岳玄玉的这句话我明白了，原来这个美女跟她长得很像。于是我顺其自然的要她照片看一下。
她发了两张工作照，果不其然，真的是一个美女，特别是那种眼神，很温柔纯净。
我们见面是很自然的事情，她们的工作室就位于北京南五环附近，离霸州很近。那次去北京办事，顺路去见她，也拿两本样刊。
岳玄玉属于典型的东方古典式小脸美女，眼神就如我在《双莲记》中描写的冷冰，虽然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但却总是含着一种憨憨的笑。如果走在街上，你会觉得这个女孩很内向。事实上，她很健谈。
我们一见面没有一点拘束感，像老朋友一样，几乎是无话不谈。从小说到散文，从文风到人格，从工作到生活。要不是赶着回去，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要谈个昏天黑地呢。
我们聊得很投机，许多事情的看法都有共鸣。对于现在文学市场的功利性颇觉不以为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投身文学创作，本身就是一种恬淡生活的回归。
那以后，我们成了实实在在的好朋友。我的一些小文偶尔也在她们的刊物上露一小脸。说起来，作品风格最重要的与刊物风格相适合，这样发表的机会就多了。
有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原因，我投的稿子比较少了。恰恰在这时候，岳玄玉换了一家大的编辑部。刊物在国内的知名度很高，岳玄玉新去，急需要稿子，于是她就催我送稿，还给我发了好多的样稿，让我揣摩新刊物的风格。
我的写作风格偏重于纯文学，而她的刊物更加注重于情感的渲染，这是我的短板。作为朋友，我努力的试着写，可感觉总是不能融入她们刊物的风格。后来只得放弃了。虽然如此，我们的朋友关系从来没有放弃过。编辑与作者的关系松懈了下来，QQ上聊天也少了。但我始终觉得她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想必她也一定这样认为。我们在QQ互相设置了隐身可见，上线的时候不一定要说话，但能真诚的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只是有时候她的稿子紧张了，会很自然的给我发一个信息，问：最近有稿子吗？我就回答，木有哦，顺便加上一个笑脸。她也笑笑。其实她知道，我一时半会给不了她稿子。我也知道，她跟我要稿子，其实更多时候就是一种轻松的问候。
七 情有独钟纯文学
纯文学是什么，我也查阅过一些资料，好像还有一些争议。不过我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言之有物，实在的故事，简朴的文风，不矫揉造作，不胡编乱造，这就是我自己印象中的纯文学。不管怎么说，你写的东西，总要有些根据吧。因为纯文学，我结识了牧歌。
那时候，信箱里来了一封信，说是把我写的一篇叫做《阳光女孩》的网文收录到了时下纯文学。当时并没什么兴奋的，只是去转载的地方去看了看。顺便也看了看别人的文章，感觉吧，很朴实，很真实。于是对这个站点的主办人牧歌做了一下基本了解。
牧歌是一个美籍华人，她对中国的纯文学似乎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很长一段时间，有些网络文学已经到了想恭维都无从用词的地步了。看牧歌收集的这些文章，虽然谈不上深刻，但起码不很流俗。这样，我很喜欢。
牧歌真是对纯文学做了许多的事情。她后来在香港出版了一本《心灵的鸡汤》，是时下纯文学的散文作品；转年，又在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就这么嫁给了他》，收录的是时下纯文学的小说。其中就有我的《阳光女孩》与《火狐狸》。这本书我得到了10本样书，后来被周围的人一抢而光了。我没有认为大家拿这本书是为了看，许多就是一种收藏。你看，旁边有一个同事或者朋友出书了，我得到了一本，仅此而已。事实证明，有些人还真是认真看了，看了之后就跟我说其中哪篇哪篇文章确实不错，对其中情节能说出一二，足够让我欣慰了，因为说明这本书并不是口水书。当然，我对时下纯文学更加情有独钟，有稿子也会首先投给这里。
跟牧歌渐渐熟悉起来，网络聊天也多了。通过了解知道，牧歌还是一个基督教信徒。我从小接受的是儒学教育，长大了接触的佛教道教思想比较多。《圣经》在大学时候就读过，我读书总喜欢思考，那时候就不太懂为什么上帝总让摩西去跟埃及法老开战。于是聊天时候我就问牧歌，后来也在时下纯文学留言请大家解答。
时下纯文学的基督信徒很多，对我的提问也很热情，可是解答的结果我都不是很满意，总觉得说的不是很透彻，不是很到位。但也很感激这些朋友的热情。
时下纯文学有一段时间办的如火如荼，继散文小说专集之后，又陆续推出许多的专集，其中有诗歌，有个人专集，还有一些其他体裁的文集。每集的组稿内容我都仔细看看，因为都有电子版的文章。凭心而论，后面出的文章有些差了。差就差在宗教的文章多了些。如果说这些文章文笔主题突出的话就没啥毛病了，问题是这些文章的水平稍显稚嫩了一些。我理解，牧歌的宗教信仰让她对一些文章产生了偏爱思想。即使如此，我仍然把自己的一些认为优秀的文章投给时下纯文学。
我把自己写的一部小说投稿给牧歌，其中佛教道教一些思想穿插于这部小说，牧歌给我退稿了，退稿原因比较含糊，但之后从我们交往的情况看，我觉得牧歌对我的文章产生了一些抵制，不是文笔，而是思想。我没太在意，后来提醒自己，以后有关信仰的文章不要再投了。
事实就是这样，既然退稿了，我从来不怪牧歌，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心里上有距离了。这个距离更多时候可能是一种宗教信仰之间的距离。
虽然投稿比较少了，但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那里看文章。说实话，后来的一些稿子吧，文笔上似乎也不差，可就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元素。是缺少激情？是缺少灵气？我说不清楚。牧歌每天都很忙碌，有时候想找她聊聊都没有机会，看的出来，她很累。
给时下纯文学投稿的人越来越多，新的作者名字经常出现。而我以前熟悉的一些老作者的稿子倒是越来越少了。给我的感觉，时下的风格有些变化，变得有些杂了。我只是觉得，既然是纯文学的网站，那么纯文学这杆大旗是不能倒的。
逐渐的，我去这个网站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打开网站，就感觉宗教味道越来越浓，纯文学的味道越来越淡。心里一声叹息，这么好的一个文学网站，开始凋零了。
终于，这个网站关闭了。牧歌声明准备重新开始。我希望有这样的一天，我也希望时下纯文学能真正恢复纯文学这杆大旗。
之所以写这篇东西，是因为，我跟牧歌毕竟因为纯文学而结识，我珍惜这样一段时光，不管这段时光是长久还是短暂。
八 不做大哥许多年
老乔喜欢说这样一句话，我不做大哥许多年。乔大哥的名字叫乔致庸，与《乔家大院》里乔致庸同名，性格或许还有几分相近。他是部队转业干部，是我们上级部门的一个负责人。外表随和和蔼可亲，可事实上军人出身的他是有性格的。也喜欢结交有性格的人。
印象中，我们第一次交往是我去廊坊搞一次系统培训吧。那次是我讲课。课讲的还算清楚，因为大家的表情都很轻松。老乔是领导，也坐在那里听，脸上不时露出笑容。课堂休息的时候，有的同学跟我要讲义看，可是我的讲义写的很简单，那些东西都是我脑子里的。于是老乔就开玩笑说，这小子心眼就是多，怕别人学了去，还留一手。说的大家哈哈笑。
别看老乔表面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其实他对待工作很有自己的思路。在培训期间，他跟我提起一个财税库联网的事儿，说是有些地方搞了，效果不错，回头咱们去学习学习。开始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过了一段时间，老乔给我打电话过来，收拾收拾准备去张家口了。
老乔办事真是雷厉风行，安排好单位的事情，我们俩轻车简从就出发了。
张家口是座塞外山城，在那里我们受到了热情接待。看得出来，老乔与他们都是很熟识的朋友。这种关系，在晚上的酒会表现的淋漓尽致。
酒桌上，只有老乔与我是客人，对方有刘副行长、办公室李主任，业务科室的秦主任，还有办公室小周。
那次喝酒太具体的细节记不清楚了，因为我们当时好像都喝多了。不过有一段内容很精彩。对方的小周酒量大的惊人，也很会照顾人。老乔自然是照顾的重点。敬酒的时候对方是按照三小杯一组，每个人轮流敬三组。这种的组合其实很吓人的，老乔和我每人就需要完成三十六杯，这还只是一个基本任务。后面的喝法还有花样，就是掷筛子，可以一对一，也可以一对多。老乔是主要客人，所以大家都会把他作为对赌对象。几轮下来，老乔点子背，总是输。喝的老乔豪情上来了，他哈哈笑道，我不当大哥许多年，还真受欺负了。
只见老乔拿起筛子，说道，这把我跟你们所有的主人一起赌。
众人鼓掌欢迎。
老乔接着说，大家别着急，我跑上五个。这句话大家有些楞了，刘副行长就提醒他，如果你输了，算上门杯，你可能这一轮就要喝二十四个哦。
老乔就憨憨的说，没事没事，愿赌服输。
先是主人方轮流掷筛子，点子都不低。
到老乔了，他拿起骰子，口中嘀哩咕噜念念有词，最后大叫一声：豹子！手中骰子掷到碗里，三个六！通杀！
众人瞠目结舌之后哈哈大笑，每人喝了六杯。
老乔的这份胆识和豪情让大家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从那次之后也对老乔行事风格有了很深的印象。
以后，我和老乔又有过多次并肩作战的经典战例。如果您以为，老乔只会喝酒，就大错特错了。他做事的时候更加的干练缜密，所以跟他干工作，不用担心出不来成绩的。
后来一件个人的事情，让我心里对老乔充满了由衷的敬意。
那次是弟弟高考之后，我恰好在廊坊给老乔帮忙。本来弟弟的分数超了二本线有二十分，按照常理考上一个二本学校没问题，可是因为志愿没有报好，结果落选了。这让我的心情一下子郁闷起来。闲聊的时候我跟老乔提起这事，他一听就说，你别着急，应该还有一个补录。我给你找找人吧。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跟我说，这个事情吧，本来应该好办。因为他有一个姓李的同学恰好在教委管这块儿事情，不过那次喝酒开玩笑他把那人得罪了，所以还要找一个搭桥的。
他说办就办，打电话叫来了另一个姓高的同学，然后交代了具体的细节。让我把我弟弟的姓名考号写好，高大哥带着我去找教委李主任。高大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把我弟弟的资料连同一个信封一起交给李主任。
回来的时候，高大哥告诉老乔这事没问题了。我开始心里还有些狐疑，不相信这事能这么简单。老乔笑呵呵对老高说，你办事，我放心。
几天之后，老乔告诉我，这事成了。姓李的那小子专程跑了一趟石家庄呢。
果然，在那之后，我弟弟就接到了补录通知书。
直到现在，想起这件事，我心里就热乎乎的。考学这样一件人生大事，我没有花一分钱人家就给办成了。甚至我后来说请请客老乔都拦下了，他跟我说，喝酒是一件高兴的事，不能为了求人喝酒，也不能为了感激喝酒，没这必要。
这件事情，我会记人家一辈子好处，除了老乔，还有高大哥、李主任。虽然有些人仅这一面之缘，甚至过后都不知道我是谁了，但我心里知道他们帮助过我。
时光荏苒，老乔先后调动了几个部门，工作上我们联系少了，但是情谊的纽带我们是打了死结的，割不断拆不散的。即使不经常见面，甚至不经常问候，但只要有机会，我们仍然会小酌一杯。
后记：人的一生就是来来往往，有些人帮助过你，兴许他早忘记了，但我们自己应该记得，即使你成了他人生中匆匆的过客，但你应该记住对方；也许你也曾经对别人有过帮助有过好处，但不必去记起，就当没有发生过。记住应该记住的，忘记应该忘记的，你会轻松，你会快乐。如果有幸，你遇上和你一样有这种想法的人，那是一种缘分，要珍惜，相看两不厌，是一种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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