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被人打了一拳红着眼红着脸什么歌了有事吗?

  她的声音如同珍珠落玉盆,字正圆腔,清脆悦耳,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如同电视里的播音员。  她竟然还有两个小酒窝!分别在左右两边脸颊偏下的位置,左右对称,一说话,便显现出来,十分的显眼。  她的皮肤白嫩如笋,长发乌黑发亮,一站起来,如瀑布一样披散开,遮住了她的一半身子一半脸。  她左手往后一捋,半边丰满的脸孔暴露在我的眼皮底下,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支枪口对着我,一定冲过去亲吻一次。  以前也干过这种事,不过亲完就跑,等那美女反应过来,我早就不见了。有一次十分好玩,我一路跟着一个美女,一亲就跑,一亲就跑,一个小时竟然亲了她十次,最后一次,她终于一把捉住我,说道:既然你那么想亲我,那好吧,我的脚走累了,为躲你走累了,你亲它一亲!  我用了一招怪异的招式,挣脱开,回头对那个美女大声说道:我到前面开好房间等你。  我哪有钱开房啊,趁机溜之大吉了。  这是我的一个最大的毛病:一见美女就想亲脸,而且身体的反应特别的强烈,今天再次看到一个令我心动的美女(我最喜欢有酒窝的女孩子),双唇都有点不自然起来。  我突出双唇,面向美女,做出亲吻的样子。  高个子警察有些诧异,定定地看着我,突然把枪放下,看了那胖子警察一眼,说了一句:疯子,走!  两个警察收了枪,径自走了。  那美女突然侧脸过来盯着我,目光纯净却充满锋利,如刀锋。  我凸起的双唇慢慢在她的目光下收敛起来了。  美女哼一声,继续坐下去,望向窗外。  司机见连警察也奈何不了我,当即只好招呼那些乘客上车,先上来的全挤在前面,后面上来的,看了看我,终于没人敢坐在我旁边。  车子向城外飞掠而去,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飞驰。  一个中年妇女从第一个客人开始检票,中间有几个没在车站买票的,掏钱出来,问道:多少钱?  中年妇女说道:到古良村还是马沟村?  一个说到古良村,一个说到马沟村。  中年妇女说道:古良村一百五,马沟村三十。  那个到古良村的刚把钱递过去突然又收回来,十分诧异地说道:不对啊,马沟村比我们古良村还远一半,怎么反而少那么多呢?  中年妇女神秘地一笑,说道:你也可以交三十,到下一个服务区下车。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百五交给了那个中年妇女。  另一个拿出两百块,递给中年妇女,说是去马沟村的。  中年妇女抽出一张,从口袋里翻找出七十,连同原来的一百递还给那男子,说道:下一个服务区下车。  那男子生气道:为什么?  中年妇女笑道:不为什么,我们这趟车不到马沟村。  那男子站起来,吼道:为什么?!  中年妇女看了他一眼,不作声,继续往后面走来。  一个个拿出车票,中年妇女看了我一眼,不作声,转身面对那个美女,说道:你的票?  那个美女用那字正腔圆的腔调说道:马沟村多少?  中年妇女眼神有些诧异,停顿了几秒钟,才说道:三十。  美女显然没有听到之前那个男子和这中年妇女的对话,显得十分诧异,脱口而出:他们告诉我是二百块的?  中年妇女耐心地说道:我们的车子不去马沟村,你到前面的服务区下车,看看有没有去马沟村的车子停,如果有,你就上去。  美女抬起头,问道:如果没有呢?  中年妇女生气道:我什么知道?三十拿来!  美女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白底红字的工作牌递给中年妇女,说道:我是TNN电台的记者,如果你敢把我们中途放下,我就会向运管处投诉你。  中年妇女一呆,面色大变,想了想,说道:那你到下一个服务区就下车,我也不收你的钱。  她不敢再看这个美女,转身看着我。  嘿嘿。  我咧开嘴笑了笑。  我从来坐车就没有掏过一分钱,也没有钱。  中年妇女显然把一肚子的气转到我身上来了,声音明显大了几十个分贝:你,就你,到哪?有票吗?  我说,当然有啊,哪能没票坐车?不过,我也是要去马沟村,如果你把我拉到马沟村我就给你两百块钱,否则,一毛钱也不给你。  我坐惯了霸王车,见过无数的场面,知道怎样去对付这些半路扔客的车主。  中年妇女气道:没钱就没钱,还硬撑什么?到服务区下车!!  我看了美女一眼,她一把拉住中年妇女,说道:这趟车明明是去马沟村的,前面挂着的路线牌上明明写着马沟村,你凭什么不去?  中年妇女用力一甩手,挣脱了美女的手,气道:不去就不去,我说了算,凭什么要告诉你?不想死就不去,不行吗?  美女站起来,又一把捉住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这一回眼明手快,一闪,向前跑去,来到司机身边,坐下来,对司机说着什么。  司机突然向右侧一打方向盘,车子缓缓地靠边停了下来,司机按下双闪灯,从司机的位置上站起来,弯着腰,向我们走来。  司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几,长得粗壮,脸上有一疤痕,边咬着牙边向我们走过来,车上顿时变得静悄悄。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一动不动,转头看了美女一眼。  她也是出奇的冷静。  司机瞪了我一眼,伸手一把捉住我的胸部,象拎小鸡一样一把拎起我。  我笑了。  对着他咧开嘴,轻轻吐出一口十年没有刷过牙的味道。  司机呃一下,做了一个强忍难受的动作。手中的力道不减,拉着我向前门走去。  来到门口,打开门,一把把我扔下去。  那个中年妇女用脚一路踢着我的行李,一脚踢下来,陪了我十年的行李滚在我身边。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美女。  我知道下一个肯定就是她。  结局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除非她给三十块钱。  我从窗口上看到她果然掏出了钱,交给了那个中年妇女,然后坐了下去。  车门关上。  向左打转向灯。  我背起行李,一跃而上,踩到踏板上,用力拍打车门。  车子一个向左急甩,然后看到后面有一辆奥迪车飞驰而来,急忙又向右边猛甩。  我如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扒在车门上。  耳边是风声呼呼。  眼前是绿草青山和一望无边的高速路。  若是常人,早被甩到车底下了,可我遇到一个奇人,柔弱无骨的样子,教了我一招贴壁术,说是可以爬一百层高的大楼,比那蜘蛛侠还牛逼。  我用了大概三年的时间,每天在一座悬崖下攀爬,渐渐地,可以倚在半山崖上睡大觉而不会掉落下来。  这个司机的水平也不怎么的,我一贴车门,竟然开始打起呼噜来。  司机见甩不掉我,也就不管了,一直向前开。  我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特别的爽。  身上似乎没有那么臭了,用风来洗澡原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前面有一辆拉着木头的大货车缓慢地前行,车厢左侧有几根横木突出来。  我正向后面看着那个美女,她没有看我一眼,望着窗外。  等我回头看时,班车竟然有意地向那几根横木靠过去。如果我依然在原来的位置,势必被横木刮下来,也许就顺势被卷进车轮底下,小命便没了。  车上已经有人尖叫起来。  我的眼角看到了那个美女,她张着嘴巴,盯着我。  好吧。  既然想玩,那就陪陪这对狗男女玩一玩吧。  我盯着那三根横木向我扑过来。我已经看到了它们那有些嫩青的皮肤。  我的双手前扑,主动捉住第一根横木,下身借着班车向前的力量向前一甩,翻上了横木上。  班车得意地按了一下喇叭,向前飞驰而去。  我从满车的木头上随便捞起一根,大腿一样粗细,十来米长,双脚下压,稳住身体,双臂用力,把那根木头向十米开外的班车掷去。  我用了一个巧力,让木头有一个向上的抛物线,然后划一个圆形的弧形,在班车司机的位置前面两米下坠。  班车正往前开,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司机惨叫的声音。  班车歪歪扭扭左右打转,终于冲向左边,撞向一排水泥隔拦带,呯呯几声,再向前冲了几下,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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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今晚是更不完了,只能马克了
  看来今晚是更不完了,只能马克了  
  我得意地吐了一口口水,躺在木头上,望着蓝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  货车经过班车侧面,速度缓慢下来,然后靠边停车,司机打开车门,跳下去,边打电话报警,边冲向横亘在路上的班车。  我侧头一看,那根木头恰好从驾驶员位置穿进去,如一支箭,把他击穿,他的双手捉着那根木头,双眼瞪着,竟然是死不瞑目。  旁边那个中年妇女哗哗大哭,抱着司机不停叫唤着。  车厢里爬起来许多个人头,有些已经流了血,有些抱着坐凳四处张望。有些在哭叫。有些在安慰那个中年妇女。  我看了一眼后面。  美女记者正拿着一个单反照相机,不停地拍照。  她对着窗口,对着我身下的这辆拉木头的货车,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我估计也被她拍下去了,因为我正睡在木头车的车顶上。  拉木头的货车司机突然看到那根木头,吓得全身一软,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知道自己得离开这个倒霉的货车了,当即从另一面下了车子,假装十分惊讶地走向班车。  车门处有几个人从里向外踢打着门口,希望快点出来。  有几个伤得较轻的,已经在拿红色的铁锤击打玻璃窗,但却打不烂。  我看到班车刚才撞那些护栏时撞出一块脸盆大小的水泥块,跑过去,来到后面的窗口处,指挥里面的美女靠边站。  美女却没有马上让开,而是拿着那个相机对我拍了几下,然后才退过一边。  我装着十分吃力的样子,退后几步,奋力一掷。  表面上看,我十分的吃力和狼狈,但我其实只用了一成的内力,掷出去十分的轻松。  叭叭两声。  最后面的玻璃应声而破碎成一粒粒如同冰雹一样的玻璃碎粒。  人群蜂拥而出。  几个男的跳下来时还背朝天脸朝地趴在地上,后面已经跟着跳下来几个女子,直接把下面的男子踩中,惊慌而逃,引来阵阵惨叫。  那个美女记者静静地站在一边,一个个拍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等到车上的人下来完了,她才看了我一眼,双腿先跨向车外,手里还拿着相机,可是她穿着一件连衣裙,如果直接往下跳,裙子就会飞翔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看了看我,说道:“过来。”  我十分乐意过去,也十分不想过去。  但还是乖乖地走过去,背靠在车厢上。  不一会,左右肩膀便感觉到有两只脚踩在上面,一股芳香从上往下,我的左右两边耳朵已经触碰到了两条细嫩的小腿。  一个重物突然全压在我的肩膀上。  一双手紧紧地扶着我的头。  一个声音十分甜美,说道:“往前三步……弯腰下蹲,对,好了,谢谢。”  我按着她的话去做,不一会身上一轻,知道她已经安然落地,转身看她。  她却不理我,径直走到车头前面,举起照相机,对着车头咔嚓咔嚓地拍着。  然后,便掏出手机,拔打,对着里面开始报道起来:“在南通高速公路354处发生一起怪异的交通事故,一辆四十座的班车行驶到此处,被一根木头从天而降,从驾驶室的前玻璃直穿进驾驶室里,击穿了驾驶员的胸膛,驾驶员当场死亡……”  我觉得十分的无趣,坐在路边,看着美女记者一会通话,一会拍照,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来了一辆高速公路的路政车,拦起了警示桩和警示线,指挥后面的车子通过。  一个美女路政员拿出笔,一一登记那些乘客的名字,受伤情况,来到我面前时,问道:“先生,你哪里受伤了?”  我指指胸口。  她见我不说话,便说道:“是胸部受伤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假装艰难地说道:“王者。”  美女路政员点点头,说道:“别担心,我们的120急救车马上就到。”  我看到她竟然也有一个酒窝,在右边脸上,心里一醉,突然假装向侧面一倒。  她急忙弯腰一把扶住我,大声叫道:“快,这个人不行了。”  我小声笑道:“是啊,胸口又痛又闷,我要死了,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美女路政员一呆,再看了看我,突然一松手,气道:“你装的?无聊!”  我哈哈大笑起来,手舞足蹈。  我看到了所有人带着愤怒的目光盯着我。  我笑得更开心了。  我刚才竟然骗了美女路政员,还顺便看到了她胸前的风景,一片雪白。  美女记者走过来,冷冷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收起笑容,又假装十分的痛苦。  美女记者突然说道:“你到马沟村干嘛?”  我暗暗地瞄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去我才去的。”  美女记者呆了一呆,皱起眉头,不再出声,径直对那个美女路政员说了什么。  美女路政员当即拦下一辆轿车,敲开车玻璃,对那个光头男司机说了什么,又指了指美女记者。  美女记者掏出记者证给那光头男司机。  光头男司机看了一眼,点点头。  美女记者打开副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回头对那美女路政员说着谢谢。  车窗慢慢关上。  黑色的别克飞驰而去。  我看到一辆黑乎乎的货车经过我身边,显然是一辆刚卸完煤的煤车,急忙双手拉住车厢边的铁板,纵身一跃,整个身体滚进货车车厢里。  我流浪了十年,全国各地几乎都走过,全靠这一手扒车的功夫。  反正我也没有目标,车停我就下来,呆几天,烦了就到路边,找一辆车扒,停了就下车,如此反复,全国便走光了,当然,一些村寨还是没法去到。  我把行李当枕头,睡了一觉,醒来时还感觉车子在走,天空已经泛红,夕阳已经西下了。  我爬起来,趴在车厢上往外看,车子显然已经来到了一个村庄里,四周是尖山绿水,水田趴着山谷,此时正是收谷季节,田里偶尔还有人在打谷,几只野鸭沿着田里的稻草根穿梭,发出呷呷的叫声。  车子正下一个十分陡的山坡,还有个弯角,几乎是九十度角,迎面过来一辆蓝色的上海大众,车速极快,两车都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几乎撞在一起。  我也重重地撞在驾驶室的后档板上,眼冒金星。  车子停下来。  车门打开,司机下去,然后用当地的方言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明白。  最后听到一片哭声,隐隐约约听得懂几句话:“不敢了,不敢了,乔队长,放了我吧。”  我听到一个充满氧气的声音怒骂道:“可以,车归我了。你走吧。”  司机应该是一个年轻人,听声音不过二十五六岁,而那个乔队长声音苍老,显然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  我坐了人家半天的车,还不知道那个司机长什么样,当即趴到驾驶室顶上,往下看。  一辆蓝色的上海大众和拉煤车相向,几乎要撞在一起,两车的间隙不到5公分,把整个路面全占满了,左右两边的车子根本无法通行,只有人还可以行走。  一个秃头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链条,有小指那么粗。上身赤膊,露出一身的黑毛,从右肩往左腰斜长着,像一条毛带。  他的左手有四颗大小不一的戒指,有金,有银,有玛瑙,有钻石。  看来这就是那个乔队长了。  乔队长对面,就是我的正下方,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正痛哭流涕。左右两边的路面上渐渐汇集起来各种各样的车辆,许多人围拢过来,但都齐刷刷地站在齐队长的身后。  年轻人看到了一个中年人,突然扑过去,捉住他的手,痛哭道:“三叔,你和乔队长好,你帮我说个情吧,我不能把车给他,我全家就靠这车养呢。”  那个中年人长叹一声,甩开年轻人的手,说道:“你怎么就不懂避让呢?我也没办法了。”
  我习惯了身份的卑微,警察一直把我当成可怜的流浪儿,我给自己的定位也是一个流浪的卑微的无父无母的男人。  我从小就看到过无数的尸体。  我害怕死亡。  我也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杀人。  我吃过人肉,却没有杀过人。  我坐在地上,恐惧地回想着小时候在殡仪馆看到的一张张死人的面孔。  我颤抖着。  乔万成来到我面前,用脚狠狠地踢了我一下,用手捂住鼻子,骂道:哪里来的乞丐?咦,到底是谁射的?  我心里一松,显然,乔万成并没有把这个杀人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好了,我慢慢地向后面爬去。  没有人理会我做什么,都在四处搜寻着那个发出两块黑色煤块就打死正平的凶手。  乔万成对周围的山头指指点点,许多年轻人按着他的指示向四面山头搜索而去。  包惜异也没有人理她了。  她走到沟下,吃力地扶起那个黄小三,把他从沟下拉到沟上,用大拇指掐着他的人中,不一会,黄小三悠悠醒过来,看到是一个美女救了他,侧身看了看路上,还在,车子还在。  他站起来,对包惜异说了几声谢谢,上到路边,看到了正平正躺在自己车前面,小四抱着他大哭。  正平竟然死了?  黄小三不知道是喜是忧,如此一来,自己不但得罪了乔万成,还一同得罪了马家。  正平是马家的老大,马家在本地是个大户,和乔家不相上下,但因为乔万成是马沟村村委主任兼绿豆坡的队长,又是一个走黑道发家的人,走了三十年黑道,这几年一转身,变成了马沟村村委主任兼绿豆坡的队长,从黑变红了。  黄小三长叹一声,独自凄凉地向前走去。  小四是马家的老四,叫马正宗,和死去的老大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如今大哥马正平死了,这个帐定然是算到自己头上了。  黄小三知道自己的死期也要来了,他再也顾不得那辆车子是姓乔还是姓黄。他得回去,跟父母和妻女告个别,把家里那只公鸡杀了,吃一顿饱,等着马家来人把自己剁碎当成羊肉卖到批发市场。  去年有一个好朋友,因为得罪了马家,就是这么活生生当羊肉批发给县里面那些有钱人吃了。据说还有许多回头客订要这样的羊肉。  黄小三木然地向家里走去。  我看到那个美女记者也跟在黄小三身后,便一边爬一边跑冲出去,紧紧跟在那个包惜异后面。  没有人管我们了。  乔万成吸着烟等着从四面山上打来的电话。  一个一个电话传来,乔万成的面色越来越严峻,最后钻进车里,发动,飞驰而去。  停在路上的车子缓慢地跟在后面,把路面压得嗷嗷响。  我跑出了几十米远,回头看,那辆黄小三的货车被众人推到了山涯下,山涯深三十多米,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火光冲天而起。  我知道,新一轮的战火正一步步逼近那个几百米外的黄小三。  而这一切,都是我惹起的。  其实应该把账算到那个自称是少林寺伙夫的和尚头上,是他没有告诉我这一绝招竟然如此厉害。  黄小三的家离出事地点不到两公里。  从这条县道向右边走进一条小泥路,路两边是田,田里的稻子金黄发亮低头不语,沉甸甸,一粒一粒饱满如金粒子。  就要到农忙时节了。  美女记者包惜异跟着黄小三,在身后不停地问着什么,只听到她叫喊的声音,黄小三一次都没有回头。更没有回应她。  我则背着我的行李,一身又臭又酸还湿着裤子,紧紧地跟着她,相距不到五米。  她竟然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因此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曾经救过她的我。  我记得在高速路上,我已经救过她一次,她是踩着我的肩膀下了那辆班车的。  她应该还记得我吧,何况,当时是一起坐在后排,还一起被警察拿着枪指过。  怎么也算是难友吧。  我自我感觉良好,信心一点一点升腾上来,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已经间接杀了一个司机,用一根桉树,从天而降的桉树。  我发现自己从家里出来后,自从看到了继母那红色的肚兜之后,就变得十分的暴烈。  打了阿玉,间接杀了司机(当然是他先预谋用木头车横着的木头来杀了我在先),然后用两粒黑色的精煤杀了正平。  这一桩一桩事件,都是十分的惨烈,都是我干的。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敢相信我是这么一个恶魔。  前面出现了一座正升起袅袅青烟的红砖瓦房。  房子有三进,最前面那一进已经半倒半立,显然已经不住人了,中间那一进多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最后面这一进显然新多了,估计只有十来年。  白烟就是从后面这一进透过红瓦的间隙呈分散型散发出来。  此时天色将黑下来了。  四周的高山如饿狼一样隐藏在四周,随时出来撕咬人肉。  黄小三打开向东开的一扇木门,走了进去,门也不关。  包惜异跟着进去。  我紧跑几步,趴在门口向里张望。  过不多久,传来一阵哭声。  是一个苍老的女声先哭起来,接着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的哭声。  在这几个女声当中,传来黄小三那哽咽的哭泣声。  我竟然还听到了一阵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这个包惜异到底想干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拦住马正平的车子,马正平就不会死。  我有点生气,但一想人是自己杀的,实在不能赖到她头上。  我看了一眼庭院右边有一间鸡舍,顿时用那个自称是峨嵋山掌门教的一招平地飘,如鬼魅一样飘进了鸡舍里。  它们奇怪地看着我,忘记了叫喊。  其实也就两只,一只公鸡,头上长着火红的鸡冠,鸡冠中间有一道白色的线,如同红色的鸡冠是被一根白色的拉链缝合起来的。  另一只,是只小鸡,刚长翅膀上的毛,看不出是公鸡还是母鸡。  这令我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公鸡带仔?十几年前,父亲就是独自一个人拉扯自己,母亲是在我三岁的时候,突然一天就不见了,父亲并没有告诉我母亲去了哪里,独自带着我,直到继母的出现。  因为继母的出现,我离家出走了。  从此再没有见过父亲。  我弯下腰,看着这只公鸡和这只小鸡,竟然泪如雨下。  一个脚步声向鸡舍走来。  我从破烂的鸡舍缝隙看过去,看到是黄小三失魂落魄地向鸡舍走来。  不好,我是已经无处可躲了。  听天由命吧。  黄小三打开鸡舍的门,便和我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如同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我。  他弯腰下去,从我的前面伸手进去,一把捉住那只大公鸡,往外拉扯。  大公鸡奋力挣扎,不停地扑打翅膀,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大凡半年以上的鸡都是有些灵性的,会有一种感觉,能感觉得出自己此次出去是凶是吉。在它看来,只要自己离开了这个温暖的鸡舍,必然是死路一条了。  黄小三奋力拉扯,公鸡终于抵抗不住,回头看了那只可怜的小鸡,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声,然后便从我身边消失了。  公鸡在黄小三的手里不停扑打,终于进了厨房里,不久传来一声呜咽声。  小鸡呆立当场,向门口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再走几步,终于抬着头,流出两串泪水,看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早已经流满了脸颊。  我伸开手掌,轻轻地放在小鸡面前。  它用黄色的鸡嘴轻轻戳了我的手掌一下,然后迈开脚步,走了上去。
  我有一种有了孩子的感觉。  我抬着它轻弱的身体,放在自己的眼前,轻轻在它的黄色的小嘴上抚摸了一下。  它低下头,有些害羞的样子,然后嫩嫩的翅膀微微张开,在暗暗的鸡舍里,依然能看到它的目光精澈明亮,闪着希望的光芒。  我的孩子。  堂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当然是哭声。  这里有一种风俗习惯,就是送活死人。  相传在古代,那些要上战场的年轻人明知道一去不会复返,但死后又不想变成孤魂野鬼,于是便提前请道公来家里给这些年轻人做法事,在当地叫“过油”。只要“过油”了,灵魂无论多远都会回到家里。肉体消失了,灵魂还和家人同在。  我长期在外面流浪,发现只有华南地区才会有这样的风俗习惯。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屋外传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一进门就叫,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没有王法了?报警不行吗?过什么油?马家再牛叉,大得过国家吗?黄小三,你想让我女儿守寡吗?  我躲在鸡舍里,享受着和我的孩子独处的乐趣,不停地逗它,它干净的羽毛上原本有些鸡屎,我一一用手帮它搌掉,现在,它就是一只长着绒毛的白色天鹅,漂亮极了。  它不停地用黄色的小嘴叮我的手掌,那种痒到心里的感觉令我十分的幸福,好像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哭声更加的大声了,几乎是竭斯底里。  很显然,是这个黄小三的老丈人来了。  他女儿用哽咽的声调大声地述说着整个事件的经过,我在鸡舍里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在众多带着方言的声音里,响起了一个十分甜美的女声:“放心吧,我是《真相大白》的记者,是黄小三打电话给我,叫我来,我不会看着马家人来杀他,我会马上打电话报警。”  嘀嘀嘀。  估计是按了110。  然后便是美女记者对着电话大声地述说事情的经过。  几分钟后,一片沉默。  我探头出来,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便悄悄地用上那个自称是峨嵋山掌门的道士教的那一招“平地漂”,悄然无声地来到厅堂门边,悄悄地往里看。我手里的孩子轻轻地趴在我的掌心,一动不动。  两个老人,一男一女,坐在上首位,并排着,左边坐着黄小三,跟下来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丑村姑,一身村民打扮,脸上的泪水无声地流淌。再往下,是一个小女孩,四岁左右,倚在妈妈身上,想往妈妈怀里钻,却被妈妈挡在身侧,正生气。泪水也蓄在她眼眶里。  右边,坐着包惜异,正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每个场景。桌面上侧立着一款三星手机,似乎正录相。  屋里开着惨淡的灯光。  我的视力经过十年的磨炼,已经成了火眼金睛,能看到黑暗中许多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一个穿着道袍的高大老者从侧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也穿着黑色道服的中年男子,一个多胖一点的拿着一对铜色的钹,两张神像,另一个多黑多瘦的手里拿一把短剑,还有笏、小铃铛。  三个道士坐在两个老者的对面,桌子上一盆大公鸡的肉和两蝶青菜。  三个道士面前放着三个酒杯,是一次性那种透明的酒杯,酒杯里是混浊的米酒。  我有点饿了,吞了一下口水。  一桌人无声地吃着,黄小三不停地喝酒,,一次干一杯,也不说话。  他老婆夹了几次鸡肉想给女儿,都因为手太抖而掉到了桌面上,后来干脆用手捉。  两个老人盯着黄小三,一动不动,泪水无声地流淌。  还是那个高大的道公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看了包惜异一眼,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包惜异收起相机,一脸平静,似乎胸有成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屁股给黄小三的老妈,笑道:“你们想得太复杂了,马家的人死了,又不是黄小三杀的,我料定,他们不会来的。况且,已经报了警,虽然警察说这种情况不会出警,但我已经告诉我的同事,一旦有事,我就把这件事报道出来。”  高大的道公一拍桌子,气道:“有个屁用啊?到时候,黄小三已经被他们当成羊肉卖掉了,我女儿已经变成寡妇了!有什么办法不让这事发生才是关键。”  黄小三大哭,说道,这事警察都不管,你吼什么吼,记者是我叫来的,你们无论如何要保证她的安全,否则我死不瞑目。  黄小三老婆哭道,那我们呢,谁来保护我们的安全?难道我们都要变成羊肉了?  于是,乱噪噪……  我肚子实在是太饿了,满桌子的鸡肉没人吃,我顾不了那么多,冲进去,一把端起中间那盆鸡肉,捉了几大块,往嘴里塞。  我在余光中看到他们一个一个惊愕不已,没人反应过来,嘿嘿,我已经吃了半只鸡了,放下盆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大的道公离我最近,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我,骂道,什么东西,人倒霉连乞丐都来欺负!  包惜异惊讶地看着我,显然,她是认出我来了,当即连忙说道,大叔,这个人有点奇怪,几次重大事故,他都在现场,他怎么来到这里了呢?  黄小三看了我一眼,无精打采地说道,既然吃了,就滚。  黄小三父亲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看了看我,站起来,回到屋里,不一会拿出半袋米和几十块零碎的钱,递给我,用沉痛的声调,说,这些给你吧,快走,别等那马家人来了,连累你。  黄小三老婆冲过来,一把抢下我手里的东西,往墙角一扔,奋力把我往外推,骂道,连乞丐都想趁火打劫吗,滚。  我右手边上的我的孩子终于被惊醒了,张开翅膀,抬起小鸡头,望着黄小三老婆。  黄小三老妈急忙从角落里捡起那半袋米,边递给我边说道,哎哟,虽然是个乞丐,却也是个活人,反正我们家也大难临头了,那马家一会来了,还不把整个家给烧了。  包惜异一直不出声,看着我的脸。  我接过半袋米,走出门外,来到庭院的木门上,一屁股坐在中央,面向东方,身体斜靠在门框上,看着我右手上的我的孩子,逗着它,开心地大笑。  我听到了堂屋里对着我的方向传来一阵骂声,是黄小三老婆的声音。  然后,便听到了一阵叮当叮当的敲钹声,咣咣咣。  过油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们怎么做。  首先烧一锅热油。  道士先做法,然后让要死的活人从油锅上方走过去,再饶一圈,再走,不能退后走,如此要走到道士们念完招魂词,估计用半个小时。这一关,最要紧的是要死的活人,往往走完,下半身就几乎被油烤熟了。这在道家里有一句行话:把根留住。  期间道公们会把要死的活人的生辰八字报到阴间,并说明哪个村哪个坡哪个家,门牌号是多少,有什么叉路,父母妻儿的名字和年龄等等相关的情况,甚至有些道公会说到亲家和外家的亲戚的名字,年龄特征等等,这一块,估计也有半个小时。  这一路下来,一个小时过了。  我开始还认真听,到后来干脆就睡在门板上了,那些道公的念叨声如同优美的催眠曲。  我知道,当这一切程序走完,他们就会静静地等待马家人来要了黄小三的命,然后变成羊肉卖给一些有钱人。  唉。  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自睡我的大觉。  夜色漆黑下来。  蚊子开始攻击我了。  我来者不拒,一个个吃了。  天空中悬挂着半个月亮。  宁静的乡村,连狗吠声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  我正做着好梦,突然听到有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好好听哦。  我知道是包惜异来到我身边了。  老远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还有她身上那股奇异的幽香。  我睁开眼睛,首先看了我的孩子一眼,它正安静地躺在我胸口上,嘴里还含着一粒小米粒。  我的左手掌上握着一把白白的大米粒。  我坐好身子,转头看着她。  从大堂里射出来的灯光虽然昏暗,但漂亮的女人哪怕是在漆黑里也是可以光芒万丈的。  这个包惜异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的衣服反射着光芒,她的脸上,也反射着光芒,因此在暗夜中,在我眼里,此时此刻,她光芒万丈。  “看什么看?说,你为什么一路跟着我?”包惜异气定神闲,微风吹拂着她长长的裙子,整个人如同观音下凡。  我,我,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  包惜异哼一声,不理我,跨过我的双腿,走出木门外,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一棵大榕树下,手脚并用,开始向上爬。  说实话,她爬树的动作并不是十分的高雅,幸亏有长裙子遮盖着下半身,否则就没有丝毫的美感。  “啊,快来,虫子!”她停在三分之一的树枝上,尖叫起来。  她是在叫我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  但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似乎已经没有别人了。  我站起来,笑咪咪地走过去,来到树下,抬头,突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一件白色的小内内在漆黑中十分的显眼。  我低下头。  “虫子!好恶心的虫子,快来!”包惜异再一次大声叫起来。  这是一棵大榕树,树干直径至少有三米,恰好在黄小三家后面,树冠直径估计有三十米,一半遮盖着黄小三的屋顶。  我从另一边爬上去。  事实上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用爬。  我左手握着一把米粒,右手抱着我的孩子小鸡鸡,迈步走了上去。  包惜异惊异地看着我。  我走到她停留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一只绿色的肥大的虫子,身上长满刺,此时正抬着头,四处张望,距离包惜异的左手只有一厘米,正蓄足力气,打算向她那嫩嫩的手掌爬上去。  它十分得意,做着最后冲刺的准备,屁股先弓起来,,形成一个高高的骆驼峰,然后前半身突然抬起来,依靠后半身的气力抬起上半身,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包惜异的手掌。  包惜异看得清清楚楚,要么放开手让自己掉落下去,要么,把虫子处理掉。  她尖叫一声,绝望地看着我。  嘿嘿。  好肥的虫子。  我肚子咕咕地叫。  嘴巴一张,一吸。  一只肥大的虫子带着一点点刺进入我的嘴里,我不敢咬破它的身体,直接就呑了下去。  包惜异自然没有看到,突然就不见了虫子,然后也没有看到我有什么动作,顿时大笑起来,说道,真是老天有眼啊,一定是它自己用力过猛掉下去了。不行不行,这树上虫子太恶心太多了。  她缓慢地溜下树,抬头想看我。  我却早已经在她后面,看着她。  她抬头没有看到我,转身时,看到我在她后面,吓一大跳,往后一退,花容失色的样子,你你你的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又看到了她那漂亮的酒窝,双唇忍不住又突起来,做一个想吻的动作。  包惜异突然扬起手,啪啪两下,左右开弓,竟然把我的左右脸都打了。  她气愤地经过我的身边,走回屋里。  我的孩子小鸡鸡抬着头,看看我,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嘿嘿。  没事。  我正想转身回去到门口,包惜异拿着那个单反相机又走了出来,来到树下,挂在身上,重新爬树。  她其实爬树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不一会便爬到了伸向黄小三家的一棵大树枝上,左看右看,拿着单反相机瞄了瞄,右脚在一枝较小的枝条上踩了几下,确定比较稳固之后终于把重心压在上面,双腿撑开,分别踩着两根距离半米的树枝,面向黄小三家,双手托着单反相机。  她这是要偷拍吗?  我虽然不是城里人,但由于每次去警察局时都见过那些警察给我拍照,早就对相机的使用方法了如指掌。  以她的职业和现在的行为来判断,一定是想站在这个位置偷拍黄小三家庭院里发生的事情。  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敢走过去,因为我知道只要走到她的下面,以我的目力,虽然在黑夜里,我还是可以看到她那件白色的小内内的。  不过,我慢慢腾腾地走上了树,距离她不到一米远,就在她的后面,也可以看到庭院里,还顺便可以保护她。  她过了三四分钟才发现我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忍不住大叫起来:“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会断的这树!”  我笑了。  我说我不是要过去,我要保护你,怕你掉下去。  她脸色竟然红了起来。  虽然在黑夜里,我依然能看到。  四年前,我在河南陈家沟里睡在一座桥底下,进来一个老者,有点疯颠,一见我就让我拜他为师,说他找到了最好的一招,可以一年内打通任督二脉。  他逼着我学。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学,就是手脚不停地划圆,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圆,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标准圆。  最难的是左手划圆时右腿要同时向外划圆,之后便是右手和左腿,如此反复不停,就这一招,看似简单,我却练了一年时间才完全达到了那个老者的要求。  突然有一天,我感觉前后中央线如同新开了一条运河,一股炙热的气流在那条运河来回地蜃奔流,四肢百孔顿时舒服无比,浑身充满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我的任督二脉就这样打通了。  可惜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老者。  (大家可以按这个方法练习,不出一年,一定可以打通任督二脉。最重要的是要摒除杂念,还要少吃多吸。吸就是吸天地灵气,最好在深山里练习,效果最好。这个秘密最好不要让那些坏人知道,否则天地大乱了。)  自从打通任督二脉以后,我的视力比原来至少好十倍,可以在黑夜里看到十米外毛毛虫的屁股。  在大家看来,吃那些什么虫子蚊子对人身体不好,但对我一个已经打通任督二脉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完全是绿色无毒无污染的,是天地赏赐给人类做美味的食物。特别的补气血。  包惜异哪怕想赶我下去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她自己现在就是自身难保,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  她不再理我,说,一会无论发生什么,希望我不要出声,不要说话,看到什么就当成是看电视剧就成了。  我笑着说,如果你掉下去呢?  她气道,那你就先掉下去,在下面接住我。  我说行啊。  她问我的名字。  我说,我的名字有点牛,和人不是般配,说出来怕你笑。  她说,我叫包惜异,是《真相大白》的记者,你听过我们的电台吗?  我说,没听过。  她点点头,说道,你看来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人品至少没多大问题,还算老实,我们这个栏目还在筹备中,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听过呢,嘻嘻。  我说这是坑我吗?  她说这是测试,我们从县城一路过来,中途也分开了,没想到一起又来到了马沟村,也是一种缘份,况且你现在只要轻轻一摇,我就掉下去了。我得知道你这个人到底人品如何。  我说,我只是一个流浪汉,在外面流浪了十年,我的名字,叫王者。  她回头看着我,愣了半天才说道:“王者?你就是王者?”
  我窃喜。  能被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认识,而且似乎是早就认识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接下来,她说的话却差点把自己吓死。  你真的叫王者?  她说,你是不是打死了你的继母的老公?一拳打飞一个叫阿玉的四十五岁男人?还把信用社的大门给砸了?  你还联合你的同伙,顺便把信用社那些来领钱的十几人的钱全打劫了?总计三百万?  你在高速公路上,设下陷阱,让一根木头直插进那个班车司机的胸膛,当场毙命?  你,你还强上了一头母猪?  你就是那个目前被警察局追捕的逃犯?  我崩溃。  谁他妈的在胡说八道?!  “你听谁胡说八道?”我厉声说。  包惜异突然把单反相机挂回去,从包里掏出手机,晃晃,说道,手机里都是你打飞人的视频,警察局还调出了那里的监控,只是没有正面照,否则我早就应该认出你来了。  她边说边打开录相的视频,对着我,然后眉头一皱,说道,这里光线太暗,你如果觉得你是委屈的,请你跟我下去,找一个明亮处,对着我的手机把真相说出来。还事实真相,让真相大白,这是我们《真相大白》栏目的宗旨。  我奶奶的,难怪香港把记者叫做狗仔,当真是闻风而动,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新闻和事件。  我同意。  我并不想让自己成为警察通缉的罪犯,我要告诉世人,我这么做,完全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欺人太甚。  我们相继下了树,回到黄小三家。  黄小三穿着全新的一套黑色衣服,站在堂屋正中,一张四方桌上香火缭绕,黄小三对着两张画像,下跪,叩拜。  旁边站着那三个道公和黄小三父母妻女。  哭声再次响起。  那个高大的道公终于宣布:过油仪式结束,黄小三,我做为一个道公的责任已经完成,但现在,我要告诉你,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马家真敢这样做,我李大风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哦,他叫李大风。  有点骨气。  黄小三已经显得十分平静,再无刚才那种失态的样子,向老丈人一拜,再向父母两拜,再向妻子一拜,然后如释重负,一脸戚然,眼光一转,看着包惜异和我。  我承认,这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正是人生大好的年华。  他开口说道,包记者,你怎么还没走?一会马家来人了,你想走就走不了,听说是你拦了车,否则马老大也不会死,他们一样也不会放过你的。  包惜异笑道,不会,不怕,你现在可以把真相告诉我了吧?  黄小三摇摇头,苦笑道,真相?谁在乎真相?你快走吧,我都快死了,还管什么真相?你让我和我家人多呆一会吧。  我忍不住插话道,不会死。  我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人的反应足够令人震憾。  本来是站成两排的,突然间李大风和黄小三父母冲出队列,站到中央,形成了一个半圆。  他们的目光盯着我,一个一手托着一只小鸡鸡,一手捂着一把米的乞丐,目光里充满希望。  但马上,他们的目光又暗淡下去了。  李大风气道,连乞丐都来取笑你,黄小三,你真是太失败了。  黄小三盯着我,一步步向我走来。  包惜异伸手拦住他,说道,我相信他,他说你不会死就肯定不会死。  黄小三眼神一亮,看着她。  我的心。  激动。  我不知道她什么就那么相信我。  包惜异笑道,大家放心好了,有他在,黄小三死不了。  女人的笑声虽然清亮美妙,却没有打动任何人的心。  我知道,现在到了我反过来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否则,她在他们心目中就会变成一个胡说八道的女记者。  我看到我的头顶上方大概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一只壁虎,正倒着身子下来偷偷地窥视着我们。  我迈步走上墙壁,直立着走上去,如同走在平地上一样,来到那只壁虎面前,手脚不动,嘴巴一张一合,那只壁虎顿时吸进了我的嘴里,我一口吞下去,肚子顿时充实许多。  然后,我反转身子,向下,慢慢从墙壁上走下来,然后在他们面前站定,傻笑。  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包括包惜异。  他们如同被定身了。  只有我手里的小鸡鸡十分不耐烦地昂起头来,呀呀呀地叫唤三声。  突然,黄小三、黄小三父母妻子、老丈人,齐刷刷地向我跪下。  吓得我的小鸡鸡害怕地躲进我的怀里。  包惜异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那款手机,开始录相。  我不在乎,我要让她告诉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我,王者,可以是一个好人,也可以是一个坏人,谁对我好,我就对他好,谁伤了我的尊严,我就不会放过他。  我长叹一声。  然后我就告诉他们一家人,该睡就睡,该喝就喝,来多少人都不是问题。  为了证明我的话,我把左手一直握着的米粒拿出来给他们看。  原本是米粒,现在是一团热气腾腾的饭团。  我塞进嘴里,不一会吞咽完。  他们目瞪口呆。  我再从米袋里捉出一把,随手往十米外的墙壁上一洒,然后对黄小三说道,你去看看。  黄小三走过去,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几十个小洞!  然后我对着包惜异的手机说道:“那个马老大是我用煤块打死的,与别人无关,这就是真相!”  黄小三惊呆了。  不过他知道也只有我才可能做得到用煤块打死人。  黄小三父亲却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长叹一声,说,年轻人,你身手不凡,留下来还有大用处,你不能死在这里,你快走吧,我儿子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了,况且车也没有了,魂也留下来了,死也就死了,你走吧。  我感觉到他的语气充满怜惜,手在发抖。  但这份情怀,却令我动容。  我大笑起来。  为了掩饰我即将落下的泪水。  我向门口走去,一屁股坐在门框上,望着黝黑的来路。  我想到了我的父亲,还有妈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身体可好?可曾想过我一点点?  我的泪水打湿了怀里的小鸡鸡。  它讶异地抬头看着我,似乎在问,你怎么了?  我的身后,渐渐传来了笑声。  而我的前面三百米远处,已经传来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  我的听觉比常人灵敏百倍。  我听得出来,至少有一百人。  马家,你们终于来了。  包惜异跑出来,探头出去,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有人来了?我感觉到不一样了呢?  我说,还有五分钟,你还有时间爬树。  她一愣,急忙冲出去,当真就蹬蹬地爬树,但不知是太着急还是什么原因,竟然一爬就滑下来。  她对我大声叫道:“你来帮我!”  我使出一招平地漂,一掠,来到树下,伸手到她怀里一叉,然后走着上了树。  她的身体真柔软,象棉花一样,又像是冰块。  她羞红着脸,任由我抱着,上到刚才的位置,放下她,然后一跃而下。  她轻声说道,谢谢。  她又补充道,你要小心。他们人多。  我抬头,笑了笑,一掠,回到门口,向里张望,做了一个让他们安静的手势,然后关上木门,自己坐在门框上,掏出心爱的小鸡,逗着它玩。  它头上的绒毛因为我刚才的泪水而有些打结,我呼着热气,渐渐让它的羽毛干起来。  脚步声渐渐地靠近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四个大汉,头缠白布,扛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向我走过来,他们的身后,大概有百来个人,一路走一路哭着。有些手里握着木棍,有些拿着大刀片,有些拿着锄头,有些,竟然还端着沙枪!9
  我抬头往树上看了一眼。  包惜异正紧张地盯着我,时而看那些人。  而屋里,此时一片安静。  空气似乎凝固了。  四个大汉来到我面前,放下棺材,右边那个上身光着,一身的凸肉,双眼瞪着我,大声喝道:“瞎了眼了?”  左边一个瘦小的正是那个小四,马正宗。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些诧异,对右边那个大汉说道:二哥,这乞丐那时也在现场。  “肯定是同伙!先砍一只手下来再说。”右边的老二右手一挥,身后上来一个拿着大砍刀的,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吭,直接劈下来。  无法无天了?  这个马沟村果然有些不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开班车的老板娘为何死都不肯到马沟村来。  记得当时她说了一句:不想死就不去。  果然有点问题的。  马家两兄弟当时在现场,唯乔队长马首是瞻,如此说来,那个乔队长岂不是更加可怕?  一上来不问缘由,拿刀就砍,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人来看。  虽然我只是一个流浪汉,但我真不是乞丐,我从来就没有乞讨过,也没有在路边摆过摊,我只是流浪不讨饭。  这是我做人的唯一底线。  当然会偶尔坐一下无赖车。  除此之外,我并没有让自己低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也在现场,你也是同伙吗?”我一指小四马正宗。  那伙计的大砍刀并没有因为我的辩解而停止砍下来,眼看就砍中我的右手手臂。  我也不知道用了一招什么招术,只轻轻一捉,便拧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反转,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生生从掌根处断裂开,大砍刀咣咣一声掉落在地上,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我看到他们全都呆了。  而我的动作其实已经十分的隐秘和快速,仿佛只是手臂一动,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何况是在夜里。而且当时我正对那个马正宗说着那句话。  等到他们看清楚,我已经用右手在抚摸怀里的小鸡仔,嘴巴一抿,对着它笑。  它张开翅膀,想飞却飞不起来。  “马正常,谁拧了你的手?”老二扶住那个人,不敢相信怎么砍下去不但没砍中对方,自己的手腕却是断裂了。  而看到这个乞丐似乎根本没有动过手。  “谁?别他妈的躲躲藏藏,出来!”马老二四处张望,一切十分的平静。  他把目光重新投向我。  弯腰。  捡拾起那把大砍刀。  划了半个圆圈,突然向我一劈。  我正和小鸡仔玩,压根不想理他。  我的上半身没有任何改动,但我的脚轻轻踢了一枚石头出去。  只听啊一声惨叫。  老二握刀的手腕又中了攻击。  血流如注。  大砍刀也咣一下掉到地上。  马正宗惊慌地大叫起来:“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杀了大哥!”  他大喊大叫着,四处观望,却并没有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所谓的“他”只是一个幻像,并没有具体的人。  嘿嘿。  老二大叫着:“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全给老子去搜,遇到陌生人,一律杀了!”  于是,那一百号缠着白布的马家人各拿手中的武器分开找人,三三两两,墙头,树干,草丛,田里,隔壁家,还有几个企图翻墙进入黄小三家,我左手接连挥出米粒,直接把对方射了下来,再没有人敢翻墙了。  老二眉头直皱,突然对着漆黑的天空大声说道:“我马正安奉劝这位朋友一句话,在马沟村,想来就来,想伤人就伤人,迟早是要吃亏的。不如出来,大家划个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暗暗好笑。  权当耳聋了。  半天没有人回应,马正安烦燥起来,大声说道:“全都回来,把黄小三砍了,把他全家砍了,全当羊肉卖掉!”  呼拉拉一百号人又聚拢回来。  突然有一个人指着榕树,大声叫道:“在这,在这,有一个人在上面!”  我的心一沉,糟了,包惜异被发现了。  果然,几个年轻人快速地爬上树,不一会把包惜异押过来。  马正宗一指包惜异,恨声说道,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拦了车才让大哥被杀的。  马正安咬着牙,他的右手刚才被石头击中,竟然也不怎么处理,只用一把地上的泥灰握住。  他的目光冷峻,盯着包惜异看了许久,说道:“不是她。先把她关起来,一起制作成羊肉。”  马正宗一把夺过包惜异的单反相机,几个村民上来,反绑着她的双手。  包惜异一直没说话,只是冷笑,并且偶尔看我一眼,又迅速地转移开。  这小娘们自然知道我不会不救她。  可我这一次,却决定不救她。  我任由那些村民把她拉走。  我任由她用诧异的目光回头频频看着我。  我任由马正宗把那个单反相机一次一次砸在地上,发出破碎如铁皮破裂的声音。  因为马正安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一刻也没有离开。  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他一定觉得我才是最可疑。  “把那女的拉回来。”他突然说道。  几个村民又把包惜异拉回来。  马正安弯下腰,和一直坐在门框上的我对视着,冷笑道,原来高手在这里,想学古代的侠客?看电视剧看多了吗?我也是金庸迷,不如我们来聊一聊武林?  我大笑,我说什么才是武林?  马正安也是大笑,坐在地上,一挥手,说道:“把那些白蜡烛点上。”  一个村民过来,点着一根十来公分长的蜡烛。  马正安一指棺材,说道,放那。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倒出些蜡油在棺材上,把白蜡烛的屁股压上去,退过一边。  我们都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对方了。  他的鼻孔毛有几根白了,露出外面来,有一根还往左侧伸出去。  他的脸其实十分的俊郞,力士香皂一样的脸型,一个集中了男人的刚强和女人的细皮的一张面孔,加上一身壮而不肥,匀称的身体,有点特种兵的味道。  我感觉到了他的杀气。  他说道,能打开你的左手看一下吗?  我的左手此时正握着一把米粒,是黄小三父亲刚才施舍给我的,我已经用一部分哺养了我的小鸡仔,还伤了几个妄想翻墙的村民。  我暗暗冷笑,打开左手。  一个还透着热气的饭团,飘着香气。  马正安面色大变。  虽然他没有看到整个过程,但至少鼻子能闻到味道,这个人只在瞬间便将一把米变成了饭,这种功力,天下罕见。  吃饭吃饭。  我笑着对他说道。  自己把饭团往嘴里一塞,大口吃起来,还喂了一口我的小鸡仔。  马正安面色十分难看,咬了咬牙,说道:“黄小三是你什么人,你非要护他?”  我边吃饭边说道:“他爸给了我半袋米。”  “哦,还有一只小鸡鸡。”  我补充道。抚摸着我手中的小鸡仔。  马正安冷笑一声,站起来,对马正宗说道:“拿来。”  马正宗愣了一下,说道,什么?  马正安气道:“金条。”  马正宗有点不安,这金条是他刚才从家里偷的,本来是要去还前两天的赌债的,自以为在这个时候偷,二哥肯定不会发现。  马家是马沟村极厉害的家族,整个家族三百多人,近百户,实行的是大家族制度,平均分配,共同致富。整个家族的财权全集中在马正安一人手中,老大马正平管马家的所有生意,老二马正安管理财务的支出和收入,老三马正国,一直在外跑销路,老四就是马正宗,平时配合老大管理生意,但好赌好色。  他最怕的不是老大,却是老二马正安。  说起这个马正安,在西南一带可是个狠角,原来是特种兵,因为打了架被部队开除回家,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把西南一带的黑帮收服了,平时手下的兄弟不少于万人,就连乔队长原来也跟他混过,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马正安突然金盆洗手,退出了黑帮,安心在家里管理马家。这才给了乔队长出头的机会,接替马正安成为西南一带最大的黑帮头目,加上进入了政府管理部门,成为马沟村的村委主任和绿豆坡的队长,黑白两道通吃,权势如日冲天。  马家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马家所在的坡叫马沟坡,和乔队长乔万能的绿豆坡相邻,两个坡组成了马沟村,人口一万多人。马沟坡的队长正是刚死去的马正平,乔家和马家还带点亲戚,乔家的姑父正是马正安的爷爷。  马正宗从背后的裤袋里摸出一根黄灿灿的金条,递给马正安。10
  马正安飞起右脚,一脚踢在马正宗握着金条的右手背上,金条飞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翻腾几下,突然加速,击向我的面门。  我和马正安的距离不到一米,本来两人是坐在地上,马正安屁股没有离地,右腿如弹簧一样突然窜出去踢中马正宗的手背,角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竖立起来,如同他右腿是一只假腿一样,而且踢中的瞬间丝毫不伤到马正宗,但到半途却猛然加力。  这一招露出来,我就知道此人绝非常人。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竟然是特种部队的特种兵,但在我眼里,特种兵只是一群肌肉发达,武艺高强的军人而已,和我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我双眼盯着那根金条在夜色里变幻莫测地闪烁着金黄色,也不知道用什么招术,张开嘴巴,把还在咬动的饭粒吐出去。  噗。  米饭散开。  包围金条。  就在离我面门十公分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场景:一粒粒白色的米饭粘贴在黄色的金条上,金条悬浮在空中,不下落,也不动弹,竟然短暂地停留在空中。  我笑起来。  金条落进了我的左边衣服口袋里,一阵沉重。  马正安的脸色陡然变青。  他慢慢地爬起来,站好,长吁一口气,说道:你这是同意了?  我装傻,问他我同意什么?  他咬咬牙,说你已经收了金条,我们要去找黄小三了。希望你不要再出面。  他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哥被黄小三害死,此仇必报,谁出面都没有用,就算我马家死绝,也要化成厉鬼来报仇。  我一指自己,说道,你想报仇就找我吧,你哥是我杀的,黄小三当时还在水沟里昏迷,不信问你弟。  马正安看了马正宗一眼。  马正宗点点头,说道,这,好像是这样的,当时我和大哥把黄小三扔到了山沟里,可是,可是。  马正安扬手一掌打在马正宗脸上,马正宗飞出去。  马正安吼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敢骗我?!”  我说,这事是我看不过去了才出的手,错不在黄小三,是你们兄弟先把人扔到山沟里,还抢人家的车,我当时就在车上睡觉,然后不小心踩中了两粒煤块,打中了你哥。最主要是,你哥当时想把这个女记者给抢回家当老婆。  我一指包惜异。  包惜异说道,没错,我当时就是看不惯你们两个兄弟的恶行才伸手拦下的车子,他们太过分了,两个车也没有相撞,大家走在路上,凭什么就要扔人家到沟里,还抢人家的车子?还没有国法了吗?  她的声音如夜晚的百灵鸟,清亮,正气。  马正安哼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这样就可以杀我哥了?我告诉你这个什么鸟记者,我哥想娶你是你的福气,你倒让这个人杀了他,完全就是恩将仇报。  马正安转头看我,说道:“报上名来。”  我说我无名无姓,只是一个流浪汉。  马正安哼一声,说道,你不说我也会查得出来,既然你把这件事揽下来了,那就算你一个,还有这个女记者,加上黄小三全家,你们听好了,从现在起,这些个人,就全是我马家的死仇,不杀死他们,把他们做成羊肉,马家却不罢休!  于是,几十个人把我和包惜异包围起来,剩下的,爬上围墙,冲进黄小三家里,个个如发了疯一样。  形势很严峻啊。  群狼战术!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这小子。  嘿嘿。  他却不知道我有一百招绝招,刚才才用了三招。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相当于我有一百块钱,才花出三块钱来买一根冰棍,老板便气势汹汹地想把我灭了。  没那么简单。  黄小琥早就唱过。  我哼着这首流行歌曲,嘴角充满微笑,右手一拉包惜异,腾空而起,左手顺势一洒,一把大米洒出去,一片惨叫声响起。  每个在我视线范围内的人都捂着自己的眼睛,除了马正安闪避得快,也被我那雪白的米粒打中了鼻子,鲜血直流。  包惜异气愤自己的单反相机被那个马正宗砸烂了,上万块钱不见了,右手一指他,叫道:“把他杀了!”  我一愣,这可不像是一名记者的胸怀。  不过,既然她想杀,那就杀好了。  我掏出那根口袋里的金条,一扔。  金条带着黄色的光泽,在呜呜声中刺向了马正宗。  马正宗此时正捂着双眼痛苦惨叫,金条便直穿过他的胸部,从后背出来,叭嗒一下掉落到地上。  马正安看得清清楚楚,大叫一声:“四弟?!”  他冲过去,扶住已经倒下的马正宗。  马正宗吐着血,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出现一个洞,一个血洞,大叫一声,然后紧紧地捉住马正安的手,说道:“对不起,二哥,我不该偷金条。来世,我不敢了。”  马正安按住那个血洞,却渐渐发现,马正宗已经一动不动了。  马正安大吼一声,正要踢门而进,却发现门口大开,几十个人嚎叫着冲出来,纷纷向后面跑去,一样是手上中了米粒,正流着血。  他们都知道,只要那个乞丐想要他们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们不想为了马正安去死。  纷纷跑了。  现场只留下那具棺材,马正宗的尸体,还有几乎如冰雕一样的马正安。  一场本来以为十分惨烈的事故,就这样在我的几把米之下烟消云散。  黄小三和家人走到门口,看到了一切,突然他大声笑了起来,指着马正安,骂道:“你这个畜生,也有今天吗?”  马正安早年*了黄小三的妹妹,还把她妹妹杀了扔到山沟里,当时他的妹妹才十一岁。  马正安还强迫经过马沟村的所有拉煤车每车每天交纳保护费500块钱,否则就扣车杀人。  黄小三的一个好朋友就是因为得罪了马家,活生生被变成羊肉拿去卖掉。  黄小三终于气不过,打电话给正在进行征集事实真相的《真相大白》电台,希望通过它们来爆光此事。  包惜异就是接到黄小三的电话后奉命来调查真相的。  刚才在屋里,黄小三简单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包惜异拿着手机录了音。  现在,面对这个不可一世的马正安,黄小三终于不顾一切地暴发了。  马正安鼻子上还流着血,身上全是马正宗的血,一脸青白,瞪着我。  我拿出那只小鸡仔,轻轻哄它:别那么紧张,没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的。  马正安浑身一震,当然知道这是我给他下的死亡通知书。  他是不能留的,否则黄小三一家明天就有可能全死光。  我想起了父亲的告诫:能忍才能活。  我今天自从打了那个狗娘养的阿玉一拳之后,二十年来的忍让历史结束了。我发现多年来隐藏在我身体里的恶魔已经探出头来,咧着尖利的牙齿。  “小三哥,你想打他就打吧,别怕。”我一边摸着我的小鸡仔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黄小三咬牙切齿,恨声道:“我不想打他,只想杀了他。”  我笑了。  说道,可以啊,反正所有的罪名让我来承担好了,今天他们三兄弟注定要死光的,注定要死在我手里。杀吧。  黄小三当然知道马正安的厉害,嘴里说要杀他,却是不敢。  我从小鸡仔的身上拔下一根羽毛,轻轻抛上半空。  所有人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目光跟着那根羽毛飞上半空。  羽毛好轻啊,飘呀飘往下飘,一荡一荡,来到我的面前。  我的面前就是马正安。  我轻轻一吹那根羽毛。    11
  它呼一声,贴在了马正安的喉结处。  我对黄小三说道:“还不去打他,可没有机会了。”  黄小三不敢。  我把小鸡仔往马正安身上一抛。  小鸡仔胡乱地在他身上乱窜,马正安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有眨一下。  黄小三终于大胆地上前几步,挥拳过去,击打在马正安的胸部,嘭一声。  马正安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如一根木头。  黄小三惊异地自言自语,好像,他早已经死了呢?  当然,我那根羽毛带着我那一招无比邪恶的点穴术一招就要了马正安的命,让他在无声无息中死去了。  除了我知道,那些验尸官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回事(听说后来以不明死因结了案,嘿嘿)。  一年前我在西藏的一间古庙里,陪了一个130岁的老喇嘛睡了一年时间,他教了我一招飞花点穴术(这是事后我自己给起的名字,具体是什么招术,那位老喇嘛死都不说)。  本来用这招是需要用手力来实施的,但我如今早已通了任督二脉,气息一出,如惊涛骇浪一般。  唉,谁叫他那么强大,严重威胁到黄小三全家人的生命,不得不死了。  包惜异惊骇之极。  她录相的手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她一边录一边问我:“他是怎么死的?”  我笑道,估计是吓死的。  吓死?被你的一根鸡毛吓死吗?  包惜异重复着我的话,停止了录相,回身,看着我,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可惹了大祸了!以后不准离开我半步!”  我知道她想说的是,我给她惹来大祸了,为了安全起见,以后我就得保护她,时刻不离身。  嘿嘿。  我当然愿意,求之不得呢。  于是,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只是没想到故事一旦开始,就连续不断,一直到三年之后,我们的故事才结束。  第二天,在处理完马家的事后,派出所的人把我们全都押到派出所询问,问完后,也不为难我们,只说以后做事要有分寸,有些人应该杀,早就应该杀,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幸亏这一回是他们马家兄弟自己火拼死的,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于是,这件事就定性为马家兄弟自己火拼而死,只为一根金条,并且有马家那些人集体做证。  案件办成了铁案。  马家几百人放了花炮。  把原本属于他们的财产重新分了,按人均分了。  三天后,我们告别了黄小三,我十分不舍的把那只小鸡仔留给他们,笑着说,这是我的孩子,好好养大,不许吃了它。黄小三向我隆重保证,有他吃就有它吃,一定好好养大它,到时候请我回来吃它的肉。我一瞪,他才改口,说回来看望它。  第二天天黑时分,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县城,叫麻烦县。这是我的主意,因为我的印象里,我的爷爷奶奶家就在麻烦县。我上一次回来,才三岁,甚至不知道在哪个村哪个坡。  我不想流浪了。想找到我的根,好好孝顺一下爷爷奶奶。或许可以通过他们知道一些父母的消息。  包惜异说反正也要去那边调查一件事,至于怎么事,却不告诉我,于是,我们依然一路同行。  司机把我们带到一家最好的宾馆,来佛宾馆。  我帮着包惜异提着行李进入宾馆的服务总台。  一个保安伸手把我拦住,叫我滚。  包惜异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腰,昂起头走,那保安惊呆了,简直是目送着我们来到了服务总台。  包惜异掏出钱包,说盯两间单间。  故事永远似乎都是那么老套,总台说只有一间房了,而且是单床。  这不是我编的,事实就是这样。  我说,我睡路边就行了,你自己住吧。  包惜异不说话,开好房间,对我说道,你帮我提行李上来。  我跟着她进入了电梯里。  一路往十楼升。  我全身发臭,虽然在黄小三家已经换了一套他的衣服,但还是臭。  包惜异一路不说话,到了1018房间,她插进卡,打开房门,自己走了进去。  我站在门外,放下她的行李箱,转身下了楼。  我其实期盼着她会说一声,别走。  可是,这不是电视剧。  换成你是包惜异,也不会说别走的。  我走出宾馆,看了看这个小小的麻烦县,对这个县名充满了好奇心。记得小时候就因为这个地名问过爸爸,因此过了十几年还有印象。  路上匆匆忙忙地走着回家的人,寄着车子的,背着书包的小孩,沿街的商铺开始打起灯,中间有一条铁隔离栏,把一条大街隔一为二。  我估计,这条街应该是这个麻烦县最繁华的街道了。  我喜欢一个人逛街。  肚子有点饿,得尽快找些东西吃。  我看到左边商铺挂着许多吃的招牌,什么正宗米粉店,特色小吃店,农家家常菜,还有湘菜馆,有一家十字军餐馆,门口的招牌就是一个十字军的士兵,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招牌就涂写在他身上。  这个有意思。  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一家十字军餐馆,还以人为标牌的。  我慢慢地走过去。  站在那个人面前。  是个假人,他一双脚陷入地下,小腿以下全部没入一块四四方方的水泥柱子中。  许多小姑娘走进饭馆前都先来和它照一张相片。  我慢慢向他走过去。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假人有点问题。  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热量。  对于一个已经打通任督二脉的人来说,一点点的热能也可以捕捉得到。与其说是热能,其实是一个人的气息。  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只有眼睛才没有被东西包装起来。  果然,十分钟后。  他的眼睛动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我伸出手,轻轻在他的哑穴上一按。  他大声叫喊起来:“救命!”  那些还在拍照的客人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飞逃。  我轻轻一按,把他的哑穴又封住了,对那些人哈哈大笑道:“是我叫的,怕什么,我不是乞丐,我是一个流浪汉!”  那些人终于渐渐回拢过来。  饭馆里慢慢悠悠走出一个青年男子,面色铁青。  他来到那假人面前,仔细地检查着,抬腿踢了两下,转身回去。  我急忙说,你是老板?  那年青人看了我一眼,抬脚踢向我,骂道:要你问!滚!  我肚子饿了。  我说。  年青人个头挺大的,身壮如牛,一百七十多公分,高度和我差不多。  但他明显比我壮多了,至少有一百八十斤。  穿着上也十分的讲究,在这么一个西南边陲的小县城里,竟然穿着蚕衣。  飘灵轻便。  我虽然是个流浪汉,但走过全国各地几乎每一个地方,知道这种材料就是百分之百的蚕丝做成的,价格至少一万元一件清凉上衣。  我在温州市面上见过一个美女穿过,本来想偷吻的,便一路跟着她,听她在电话里向朋友显摆她的衣服是蚕衣,一万多块呢。  我当时就想着偷吻她,却不料有一辆警车开到她面前,把她接走了。  我没记住那个美女,却记住了这种蚕衣的样子。  年青人一挥拳头,向我左脑打过来,嘴中骂着乞丐垃圾找死之类的话。  我们流浪的人有一个饿不死的绝活,就是下来各位要看到的。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把头一缩,身体一侧转,他的拳头便打在了我的左肩膀上,我借势向旁边一倒,哎呀一声大叫起来。  年青人冲向我,踩在我的身上,飞脚想踢我。  我双手一抱他的脚,大叫,是那种不要命的嘶叫:“老板打人了,要打死人了,救命啊,警察同志在哪里啊,救命啊,老板打人了,没有良心啊。”  立刻就围观上来几十个人,把整个十字军饭馆全堵住了,进去不得,出来可以。  饭馆里本来在吃饭的客人也出来看热闹。  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把我和这个青年人给包围了。  青年人妄图摆脱我的手,却怎么可能呢?  我就是没有一百招绝招在身也不可能让他摆脱的,更何况我一心要吃饭。  他面色越来越红,终于小声说道:“你想怎么样?”12
  我开出了一大堆条件:请我进去喝一餐,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要最漂亮的服务员来陪我,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误工费,还有,赡养费。  年轻人冷笑起来。  笑得我的鸡皮疙瘩一个个凸起来。  没想到,他竟然说了一句:没问题,你放手,跟我走。  人群顿时散去。  我跟着他走进了饭店里。  他安排我坐在一间雅间,然后叫服务员上酒上菜,还交待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叫小梅的进来陪我喝酒。  他安排完这一切,便对我说,你吃好,我忙着呢。  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神秘的冷笑。  是毒蛇的冷笑。  我当然知道他不怀好心。  可我怕个鸟!  我一把把小梅抱过来,先来一个亲吻。  小梅咯咯直笑,任我亲,边倒出酒来,端起来敬我,笑道,哥,来,妹子敬你一杯。  我一口喝下。  虽然不是如茅台镇那边的水沟水那样的爽,但也不错。  我说,你能不能喂哥?  小梅脸一红,笑道,你想吃什么?眼睛一片光影。  我说,男人吃什么,你不知道?  小梅笑咯咯,道,哥,你真坏!  我说,你喜欢哥这样的吗?  小梅再倒一杯酒,向我撒娇:哥,你如果喜欢小妹,就把这杯干了。  我一把拉过小梅,紧紧抱住。  我流浪在外,在水泥洞里,大桥底下,树荫里,经常看到别人这样的,我二十岁的男人,却是从来没有过女人。  小梅的胸很大。  皮肤很白。  脸还俊。  身材如枊条。  双唇红艳。  我一抱住她,就不想放开了,我的手伸了进去。  小梅如同泥鳅一样一滑,从我臂弯处溜下去。  然后红着脸,笑道,哥,不能这样对妹妹哦,来,喝一杯。  我的血已经充满了热度,至少达到了九十九度。  我一口喝光,然后拿起那瓶酒,一口沽澛一下,全喝光了。  我对小梅说,这样好了吧,你还有什么理由?  小梅站了起来,面色大变,冷冷地盯着我,突然一扬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两行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骂道:臭乞丐也敢打老娘的主意,哼,叫你去见鬼!  我突然感觉到眼前一片金星,一个小梅变成了无数个,门口打开了,进来几个大汉,一把扛起我,有一个还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大笑道:好肥的羊肉!  我晕了过去。  他娘的,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比那酒还毒。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挂着五六个赤身的男子,手脚被绑向后面,吊起来挂在半空中。  我当然也不例外。  我看到他们的嘴里塞着毛巾,不停地挣扎着。  我们的身下,是一头头烦燥的猪,不下千头。  然后几个大汉进来,用一个铁勾,闪着白光,冷森森的,一勾就勾到了猪的下巴,往外拉,那些猪想挣扎却不敢,想喊叫却叫不出来,只好边抗拒边被那根长长的铁勾勾着走,走到一处空旷地,几个人上来捉住那头猪的四只脚往长条凳子上一扔,旁边一个拿刀的快速一捅进猪喉咙里,一股鲜红的血顿时飞射而出,流进一个大血缸里,冲起阵阵红色的血花。  那头猪嚎叫一声,又被那四人抬起,扔到一个自动冲水的大链带上,强劲的水柱冲向猪身,冲干净那些血和泥,猪身被传动带一路带着进入另一条传动带,进入一个刮毛器里,出来时已经是雪白一片,然后再进入开肚器里,只见一条长长的猪肠和内脏从开肚器下面掉落出来,下面的工人急忙各忙各的,有的开肠,有的洗肝,有的拿着猪心扔到一个大铁桶里。  那头猪离开了开肚器,径直往斩头台,咔嚓一声,猪头顿时断开,掉落到下面,传送到一个大池里,里面全是猪头。  然后一把铁勾又把猪勾起来,旁边站着一个人,拿着一个蓝色的四方形印章,在猪身上一盖,慢慢悠悠地向外面移动,然后外面有车子等着,一头一头堆放起来,车子一满一百头就到下一辆车子,然后便源源不断地拉向各个菜市场。  我们在上面看得整个过程清清楚楚。  右边一个年轻人想吐,却被毛巾塞着嘴巴,但肚皮一直在抽搐。  那血红色不停波涛汹涌的血桶,那一大桶一大桶的猪心、猪肝、猪肠,那一池子的猪头,无不令人作呕。  我知道,他们也和我一样,着了那个十字军饭馆老板的道。  我们这五个人,都即将变成那些猪当中的一员,然后以羊肉的名义卖给有钱人吃。  下面传来一个人的大叫声:屠夫说了,有人订要一个羊肉,肥一点的,把最左边那个肥羊开了。  于是,我看到最左边那个中年男子挣扎起来,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叫声,我看到了他的恐惧和眼泪,甚至看到了他拉出稀稀拉拉的东西出来。  恶人!  我最是看不得恶人存在。  一根冰冷的长铁勾慢慢伸向那个左边的肥男,伸向他的下巴。  我把嘴中的布团一吐。  只听那个拿着长铁勾的男子啊一声惨叫,一根布条如蛇一样缠住他的脖子,他奋力地想扯开那根布条,突然发现布条竟然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脖子,一条血注跟着布条奔流而出。  他只啊一声,手中的铁勾跌落在地上,而他自己则捂着脖子发出几个模糊的声调,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恐惧,然后双腿下跪,指着我,意思是救命。  救你妈个头!  我大声笑道:“你比我们都肥,你才是最合适的羊肉!”  那五个悬挂着的男人登时开心起来,呜呜呜地看着我,兴奋不已。  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应该得救了。  可是我并没有要救他们的意思。  这几个人我基本上见过。都是一些长年在外流浪的人,那个胖子曾经打过我,就为了一块别人扔掉的饼干,再过来那个老一点的,脸三角型的,为了抢一瓶矿泉水瓶,在我刚流浪的时候,就逼着我帮他找空矿泉水瓶,再过来,那个有点痴呆的矮子,平时不言不语,一见我有东西吃就直接抢,抢了就跑。再过来那个想吐的年轻人,我只见过一面,当时见到他时,他还拿着一本书在看,我问他为什么看书,他瞪了我一眼,说:关你鸟事。最靠近我的,是一个老者,年纪六十多左右,一直十分的安静,这个,我也见过,时常跟着我,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也不说话,也不理我。  我决定不理他们。  几个大汉拿着尖利带血的刀冲了过来。13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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