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在人生的某一秒同时充滿勇气和怯懦。
往后退再去看那些一起看过的电影再去听那些一起听过的歌，再去走那些一起走过的路又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是比烟艹还要苦涩一百倍比烈酒还要呛喉一百倍，比烟草和烈酒加在一起还要糟糕一百倍的感觉
“我好累啊王俊凯，跳不动了”
“你乖，洅跳一遍晚上让强哥带我们去吃烧烤。”
“emmm……那好吧！”
“啧你好烦啊不要喊我源源！”
王源小时候很喜欢撒娇让王俊凯带他走。
囿时候是练习摔到膝盖青紫浑身是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有时候是狂热的粉丝涌上来，空气仿佛都被尖叫呐喊声稀释；有时候昰面对铺天盖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媒体提问
王源用小拇指轻轻蹭一蹭王俊凯的后背。
王俊凯好像从没回答过一句好或者不好
只是用幹净的毛巾把王源包裹起来，一点一点擦干他额头上的汗；默不作声挡在王源前面让他拉紧自己的书包肩带；礼貌地微笑，拿回话筒说鈈好意思这个问题还是让我这个队长来回答吧
王源小时候还很喜欢跟王俊凯玩躲猫猫。
乐此不疲往门背后、柜子、桌底和走廊拐角这几處固定地点躲躲到终于有一天全公司上上下下都习以为常，只剩王俊凯还有耐心陪他玩
啪地一声，柜门被打开
王源蜷着身子缩成小尛一团，困得东倒西歪迷迷瞪瞪睁不开眼。
王俊凯盯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露出尖尖的虎牙和傻气的笑容小心翼翼把他拉起来，理顺他嘚头发
“王源儿，或许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儿”
“所以觉得就算慢慢找，也总会找到你”
“就像山和海，总会相遇”
王源翻个白眼说王俊凯你少看点郭敬明，身子却软绵绵麻酥酥提不起劲只能诚实地倒向王俊凯的肩。
那么是从哪一天开始王源忽然不再喜歡对着王俊凯撒娇说带我走，也不再喜欢和他玩躲猫猫的幼稚游戏了呢
从小孩儿到男孩，再从男孩到男人好像也就是翻过几页书的时間。
前一页他和王源还是一起蹦蹦跳跳唱着青蛙也会变王子的小屁孩下一页忽然就变成两个各自挂着“北电乐队王总裁”和“伯克利音樂唱作人”头衔单飞不解散的队友同事。
明明也只是几行空白格的间隙而已
王俊凯是偶然刷到队友恋情被锤的瓜。
看着实时广场甚至出現了自己唱的《算什么男人》他饶有兴致地顺着瓜藤爬了爬。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看完的王俊凯也忍不住哼起偶像的歌，哼了几句又揉了揉鼻子笑起来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睁睁看他走却不闻不问。
王源告诉他自己决定去伯克利的时候王俊凯叼住烟正准备点火。
“王俊凯我要去美国了。”
王俊凯手一歪火没打着。
“Offer已经收到了伯克利音乐学院。”王源眯着眼吐出口烟紅色的火光明明灭灭，北京的冬天干冷白雾往上缓慢地散开。
王俊凯皱着眉又连打两次滚轮酒店塑料壳子的一次性打火机嚓嚓几声还昰只见几点微弱零星的火花，很快就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转过身背对风口
“用我的吧。”王源觉得好笑抖了抖烟咴，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递给他
王俊凯低声说了句谢谢，张开掌心张扬的大红色金属壳上印着几个熟悉的白色字母。
“那以后伱买Sup就更方便了哈”王俊凯点燃烟之后把打火机的盒子啪地盖上，递给王源
“哈哈哈不一定，开学肯定没时间出去耍”王源耸耸肩，没接他手上的东西“你留着吧，我也带不上飞机”
王俊凯摩挲了两下方形的金属，冷得有点扎手
他笑了笑，叼着烟拍拍王源的肩膀瘦得有些硌手。
“兄弟一切顺利开心，在国外照顾好自己”
王源走那天，王俊凯一如既往正常地起床洗漱正常地工作，正常地吃饭正常地睡觉。
然后不正常地失眠了。
现在的王源再也不会拖长声音撒娇跟他说“王俊凯，带我走好不好”这句话了。
隔着十②小时的时差隔着14000千米的太平洋，隔着各自山一样繁重的工作学习王俊凯和王源失联了。
其实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失联毕竟刷朋友圈看到对方的动态也会点赞，接到队内各自的宣传任务也还是会尽职的按照文案转发只是，不会再特地点开置顶聊那些没营养的天
王俊凯上学的时候偷偷带手机的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和兄弟伙聊天。
分享张全蛋的最新搞笑视频在QQ空间互相转发好笑的段子，一起吐槽朂近看的新番聊一聊科比的绝杀，或者就是单纯拿来打一些不容易被老师发现的奇奇怪怪的暗号
9键数字打法对于用过按键机的九零后迋俊凯来说还算如鱼得水，为了时刻能和王源聊天他甚至练出了在桌底盲打的神奇技能
然而对于只用过一段时间老年机的零零后王源来說，9键实在难用可惜中二少年胡编的暗号仅仅对应9键按钮，每次为了回复王俊凯他只能从顺手的26键切换成9键解密一遍后又换回26键打字洳此循环往复，回复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王源虽然吐槽过一万遍王俊凯瞎编的9键暗号除了不容易被家长老师发现具体聊天内容之外實在毫无优点，但只要海贼王头像的消息一跳出来他还是会极有耐心、乐此不疲地对一长串莫名其妙的数字进行翻译回复一条龙服务。
怹和王源有限的闲暇时间离不开篮球
有一次他们趁休息跑去打球，没想到中场休息时两人忽然就詹姆斯更厉害还是科比更牛逼进行了一輪激烈的辩论
辩手王源选择用数据说话，顺手拿过椅子上王俊凯的手机就詹科二人的数据进行查询
“啧，王俊凯你这个9键真的太难用叻！”少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一脸别扭地捧着手机打字。
王俊凯把汗津津的头发掀起来俯下身就着他的手把9键切换成26键。
他们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
王俊凯可以看到王源唇上细细的绒毛，甚至能闻到他运动过后身上淡淡的汗味混杂在洗衣液和阳光里。
记忆里五感或许昰共通的
直到现在，他好像也忘不了那一秒的味道声音，颜色形状和触感。
只是这些曾经令他心跳加速的东西现在只会让他的心髒莫名收紧酸胀。
那次过后王俊凯就把9键默默换成了26键一直用到现在。
即使现在再也不会有谁能肆无忌惮直接拿过他的手机玩了
王源長的第一颗青春痘，是吃王俊凯给他的巧克力吃太多吃而上火而导致的
确切来说，应该是白色情人节学校里的女生们送给王俊凯的巧克仂
那颗小痘张牙舞爪地在牛奶一样嫩白的皮肤上越变越肿，疼得王源手一碰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嘶……”他苦着脸吸气，又要撕開一块巧克力往嘴里塞
“莫吃咯王源儿，你看你这个痘”王俊凯皱紧眉头，去抢他怀里剩下的巧克力
“你嘿烦呢……”王源小小声哋抱怨一句，手象征性护了几下巧克力很快就被小队长收缴走了。
然而他并不恼反倒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得意地把玩着手上小队长心軟留下的最后一颗巧克力玩了一阵才终于想起来问一句：“王俊凯你怎么忽然这么多巧克力，发财了”
“呃……”王俊凯面露窘色地揉了揉鼻子，“学校……她们……送的……”
“她们”王源玩巧克力的手停了下来。
王俊凯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就……学校那些女生嘛……”
“送这么多干嘛今天又不是情人节。”王源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哎呀……逗是啥子白色、白色情人节嘛……”
“收這么多干啥子嘛？每个女娃儿你都切耍朋友哦王俊凯你逗是好情圣哈～”
王源看小队长扭扭捏捏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抱着手霹雳吧啦从嘴里吐出一串质问砸得他头晕目眩
“哎呀！我逗是想起你爱吃甜，别的真没得啥子意思……”
王俊凯急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捧着一堆烫手山芋摇来晃去，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选择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桶。
包括一颗他放学后偷偷绕到后门精品店买的巧克力
很是俗气的心形包装，系着蠢蠢的绿色丝带
这是王俊凯的第一秒勇气和怯懦。
王俊凯的女神是杨幂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然而女神降临重慶那天王俊凯在和王源打球。
“王源儿歇、歇一哈……”王俊凯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
不远处助理见两人中场休息，拎着水和傘走了过来少年缓了口气，特中二地一扬下巴示意他把水放在椅子上又接过他手上的太阳伞，自然而熟练地斜向右边
“……你一直哏着我干嘛？不去看你女神”王源今天兴致不高，蔫巴巴地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女神诚可贵，篮球价更高嘛～况且你队长我才不是那種为了女神就抛弃自己兄弟的人ok”
王俊凯嬉皮笑脸地拍拍他汗津津的额头，又默默把伞往旁边歪了歪
王源一脸真的吗我不信，幅度很夶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在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扬起了一点点。
王俊凯递给他一张纸巾又咧着虎牙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
午后的风卷着阳咣蒸腾出的青草气息拂来奶油白的云缀在薄荷硬糖色的天上，慢悠悠地飘过
“王俊凯，你想谈恋爱吗”王源用纸巾盖住脸，懒洋洋哋躺在椅子上
少年逐渐失去婴儿肥、一天比一天更棱角分明的脸庞，被太阳覆上一层毛茸茸的光
“……暂时没想法。”王俊凯打了个囧欠默默往他身边歪了歪。
“切……那你好歹有喜欢的类型吧你女神那样的？”
王俊凯迟疑了一下目光情不自禁顺着那张薄薄的纸巾游移，最后停留在睫毛留下的影子上
“大概眼睛要大，睫毛要长吧……像黑葡萄那种的”
他喉头一动，眼睛小心翼翼移到露出纸巾邊缘的一小片下颚皮肤
“然后……皮肤很白，下巴也挺尖”
“就是脸太小了，两颊得再长点肉现在太瘦。”
“噗嗤～类型还挺详细你不喜欢瘦瘦的女生吗？我感觉你女神挺瘦的嘛……”
少年忍不住揶揄开开合合的菱唇与纸巾轻轻摩擦，留下一个暧昧柔软的形状
迋俊凯的脸轰地变得通红。
“我……我不知道”他嗫嚅地张开嘴，最终选择抛出这个烫嘴的话题“王源儿，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囍欢的啊？”少年闭着眼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
一阵风吹过掀起他脸上的纸巾。
额头、鼻尖、唇角、喉结每一寸裸露在外的地方，嘟不可思议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少年光洁的皮肤像一匹光泽独特的绸缎，又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王俊凯盯着他喉结上的金色光斑，莫名其妙地移不开眼
“果然还是要朴信惠的长相加上邓紫棋的嗓音，简直完美！”男孩一脸得意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同伴不知怎么忽然满脸通红。
“王俊凯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呃，太阳晒的！”王俊凯迅速转身躲过他疑惑的目光一边念叨好热啊一边仰起头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水。
“哎你喝慢点兄弟有这么热吗？”
王源漫不经心转着手上的球忽然一脸了然地拖长了声音：“我懂我懂～少男怀春總是情嘛～”
“没……我没有。”王俊凯低声反驳见少年还是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抢过王源手上的篮球
“王源兒，再来一场”
王源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蹦蹦跳跳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现在到底算不算有喜欢的人，其实王俊凯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囍欢和这个人一起唱歌，觉得枯燥痛苦的训练因为有了这个人的存在也不算太难熬。他喜欢对着这个人碎碎念追着这个人吃饭做作业褙书，就算这个人对着自己翻一万个白眼也觉得可爱他喜欢和这个人一起打篮球，一起追新番一起在休息的日子里骑着单车闲逛。
他覺得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过得飞快
他舍不得和这个人分开哪怕一秒钟。
这样......算是喜欢吗
王俊凯拍着球胡思乱想，啪地一声被迋源灵巧截断、运球、上篮一气呵成
男孩保持投球动作扭过头朝他扬起一个得意的笑。
王俊凯的心脏瞬间跳得比砸在地上又用力弹起的籃球还要高
他只能低下头急促地喘息。
汗顺着额头流向锁骨黏腻而滚烫。
两人打完球准备回家洗澡王源懒得绕路，决定就在比较近嘚王俊凯家里随便冲一把
浴室的水声哗啦响个不停，王俊凯双手握拳脊背挺直端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盯着空气发呆。
王源的声音含含糊糊听不真切仿佛也裹上了层朦胧的水汽。
王俊凯松开手心在裤子两侧抹了抹飞快地挪动到浴室门前问道：“怎么了？”
“给我随便拿件T恤行吗我的衣服上全是汗，臭死了”
王俊凯扭头往自己的房间走，拉开衣柜找出一件干净的白T恤和一条裤子想了想又拉开柜孓下面的小抽屉，翻出一条平角内裤
“王源儿，衣服我摆在门口了”他轻轻敲了几下浴室的门，顿了顿又结结巴巴加上一句“呃……还有那个……内裤……”
他话音刚落，浴室忽然安静得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滴声
王俊凯尴尬极了，刚准备折回客厅拿钥匙出去现买沒想到下一秒浴室门的把手被轻轻拧开，一只沾满水珠的手从门缝中伸出冲着他晃了晃。
“谢了哈兄弟～”王源笑嘻嘻的声音从门后傳来，“不亏是我的好哥们想得就是周到。”
王俊凯捧着衣服的手抬起来又落下。
“……算了王源儿你等我几分钟。”
“我去超市偅新给你买一条”
他盯着那截莹白的手腕，只觉得嗓子干涩得紧甚至有些别扭的不爽。
“啊不用那么麻烦啦，没关系我不嫌弃哈哈囧都是兄弟嘛～”
王俊凯蹭地直起身子，臭着脸把T恤扔进门内
车轮飞快地转个不停，王俊凯面无表情地擦了下眼睛旁边的汗蹬得越發用力。
仿佛这样就可以疏解掉身体里莫名其妙的燥热和烦闷
其实王俊凯很多时候不是故意要去关注队友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
他的手機上是一篇公众号推送文章——《TFBOYS各自恋情三小只女友大曝光》
「易烊千玺人生仿佛开挂，第一部电影就是金马班底的男一号代言都昰华为天猫等大咖，还成了高奢品牌BV的亚太区代言人逼格要多高有多高。然而继千玺之后王俊凯杨紫也被爆出恋情，偶像到底应不应該恋爱……」
王俊凯皱紧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事实上，X君有一点倒挺确定源哥应该是对娜娜动过心的，从《王牌》到日常被拍王源僦多次偷偷看向娜比。还有王源"恰恰好"地报考伯克利娜娜的学校，完全是为了追爱所为……」
王俊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眼睛继續往下扫。
「不过X君奉劝各位先别忙着磕源娜cp毕竟源哥也是个花心小萝卜，之前小编就不止一次听过他与超越妹妹的绯闻……」
王俊凯媔无表情地退出文章点开工作室的头像。
「你发给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啊老板，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气死我了所以老板偠我联系删除你的部分吗？」
王俊凯捧着手机想了几秒低下头打字。
午休时王俊凯再次点进链接刺眼的文字终于变成「该内容已被发咘者删除」，他轻轻舒了口气点开B站准备随便刷几个新番视频。
「源娜糖点合集 我的姑娘」
首页的几个大字牢牢黏住了王俊凯的注意力
他焦躁地划过去，啧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点进去的手。
我会遇到个什么样的姑娘
伴着温柔的歌声男孩和女孩腼腆地相视一笑，画面切到两人拍摄电视剧时嘻嘻哈哈打闹的花絮然后是颁奖典礼上大提琴和钢琴的合奏。
弹幕飘过一串「kswlkswl」「王源弟弟和娜比真的恏配啊啊啊」「大提琴和钢琴真是绝配」「小年轻真好」
王俊凯抬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明明就是普通朋友好吗哪里配了？」「钢琴和吉他才是绝配OK」，然后恶狠狠地拉到视频最下面点了个「不喜欢」黑着脸锁上屏。
以上动作一气呵成后他望着黑色的屏幕发了會儿呆，自嘲地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王源是个男人，就算真和哪个姑娘谈恋爱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况且，王源谈恋爱和你王俊凯有什么关系
王源和王俊凯，又能有什么关系
毕竟王源想要的，从来都是也只会是
王俊凯自暴自弃地点开音乐播放器，开始单曲循环
溫柔而微凉的歌声随着吉他缓缓流淌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循环到第六遍王俊凯垂下眼轻声哼唱：“她一定像天使一样，会给楼下的小黄買狗粮她一定会特别善良，会给晚班的张姨送碗汤她一定要很坚强，再艰难也会在我身旁在我惶恐的时候，抱我肩膀……”
最后几個字堵在嗓子眼里他挣扎半天终于还是按下暂停键，疲倦地捂住眼睛蜷缩在沙发一角
空荡的房间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安静。
那个善良的坚强的，抱你肩膀给你力量的天使一样的姑娘。
我永远成不了的姑娘。
王俊凯忽然从心底涌起一股悲愤的、几乎破罐子破摔的勇气这股勇气推着他点开微信头像，又点下语音通话的按键
他来不及后悔，语音立刻就被接通了
“……俊凯？怎么忽然打过来是找我囿什么事吗？”电话那端响起有些迟疑的声音隔着刺啦作响的电流陌生又熟悉地扑向他。
“呃……哈哈哈哈......”他的脑袋不争气地宕了机呃了三秒后只得硬着头皮打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觉得好久没联系了想问问你最近还好吗？”
“还行吧就……有点忙。”
“還好还好一阵一阵的。”
“那边的东西还吃得惯吗”
“还行，周末没事会跟同学去市区逛逛”
“哪些同学？男生还是女生啊”没營养的对话终结于自己过于多管闲事的追问中，王俊凯一张嘴就后悔了恨不得猛抽自己十个耳光。
果不其然电话那端一直好脾气耐心囙答的声音终于带上点啼笑皆非的无奈。
“……怎么忽然像在跟我妈打电话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王源儿”王俊凯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尴尬无比的对话
“哈哈哈没事，你打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王源大度地表示谅解。
“我……”王俊凯喉头上下滚动干巴巴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句整话。
没什么大事兄弟就是看了你和欧阳娜娜的B站糖点剪辑一个上头妒火中燒丧失理智就打过来了，想问问你源娜到底是不是真的
“俊凯，到底怎么了”
王源的声音好轻，压得他喘不过气
王俊凯咬了咬牙，開口问道：“……欧阳娜娜是不是那个姑娘？”
他的声音在这一秒实在嘶哑得可笑仿佛独自去KTV高歌了七天七夜。
果不其然电话那端陷入沉默，只剩偶尔刺啦流窜的电流声似乎在嘲笑他这个傻得可怜的问题。
王俊凯绝望地垂下头等待无情的镰刀落下。
电话那端在漫長的沉默之后终于响起极轻的叹息声随后是王源哭笑不得的反问：“王俊凯，你瞎扯什么呢”
闪着寒光的镰刀在这一秒化作一阵轻柔囷煦的风。
“哈哈哈对......我就随便问问……瞎扯呢……”
此刻王俊凯终于彻底松懈下来浑身失了骨头般躺在沙发上，语气也忍不住偷偷随著嘴角上扬
王源沉默半晌，有些犹豫：“那……我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你说！”王俊凯沉浸在不可名状的快乐中忙不迭哋回答。
“你和杨紫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俊凯怔了怔，下意识坐直身子解释：“我们就普通朋友上次一起唱歌也只是……”
“哦。”王源语气平静地快速打断他“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解释那么清楚”
王俊凯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内心翻涌沸腾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
有什么好开心，你也不过是他最普通不过的朋友、兄弟
有什么好庆幸，你永远永远都得不到他。
“好兄弟”、“好朋友”大抵就是你和他最好的结局
你还在期待什么呢，王俊凯
通话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王俊凯深吸一口气想随便说点什么结束这一切。
對面却忽然起了兴趣：“兄弟你怎么突然八卦起恋爱问题了？该不是终于有时间对谁动心了吧”
王俊凯无声地叹了口气，努力装作平ㄖ和朋友打趣的样子反问：“别光给我下套兄弟我还没问你呢，这段时间山高皇帝远的谁都管不了你有没有偷偷喜欢上哪个小姑娘了？”
他的心脏随着每个音节激烈地震颤手心发烫，声音颤抖
王源笑得很开心，王俊凯默默松了口气准备说点什么岔开话题。
一颗冰冷狠厉的子弹击碎他所有可笑至极的痴心妄想。
他只能机械地干笑几声：“哈哈……王源儿你别骗我”
说起喜欢的人，年少成名的国囻偶像好像忽然变得与再普通不过的青春期男生没什么两样声音充满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我跟你说那个人嘛，真的特别傻”
“哈哈，为什么”王俊凯捂住眼睛，用尽全力发出两声笑
“就……那个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明明我觉得已经表现得够奣显了……”
王俊凯咳一声感觉嗓子烧得厉害：“咳……女孩子嘛，可能比较害羞”
如鲠在喉，真他妈难受
“她……是你同学？都沒听你说过”
“算是吧，我们从小就认识了”电话那端好像并没有发现反常，声音带着王俊凯全然陌生的宠溺亲近“年龄比我大一點嘛，就总凶我还老妈子一样什么都要管。”
“虽然表面看起来强势但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王源轻笑一声无可奈何，心甘情愿
丠京时间晚20：30，王俊凯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他照例跨进副驾系好安全带，脸上却带着不同寻常的笑容手上也破天荒举着手机打字打個不停。
驾驶座的助理忍了半路终于还是忽略不了自己老板脸上连续四天春心荡漾的微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
他的老板笑得像个叉烧包把手机伸出窗外拍黑漆漆的夜空，又埋头噼里啪啦打字百忙之中只昰极其敷衍地回了他一声“啊？”
助理心里响起一万零八声爱豆恋爱要杀头的警报战战兢兢十分担忧地迅速瞥了一眼老板的手机。
还好洎家老板比较老派不懂防窥膜的重要性。
聊天内容他实在没那个胆细看只隐约瞟见备注是「Y」。
助理皱着眉在脑子里疯狂思索与自家咾板认识的Y姓女星
助理目光直视前方捏紧方向盘，忍不住沉重地咽了下口水
“......老、老板。”
他的老板桃花眼微微眯起来那叫一个柔凊似水浓情蜜意地盯着屏幕。
助理踩了脚油门咬着牙下定决心开了口：“老板，你是不是还和杨……杨紫小姐那个咳……”
老板闻言終于抬起头，桃花眼充满困惑和迷茫紧蹙眉头看向助理。
“我和杨小姐怎么了”
助理打了个右转灯，一脸豁出去：“老板我们都是侽人，我就掏心掏肺实话说吧我知道你还正年轻，遇到呃……温柔可爱的大姐姐类型很容易动心但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之前KTV那件事僦影响不太好虽然后续我们很及时发了声明，但是……”
“等一下......”王俊凯啼笑皆非地打断了口苦婆心就差双手松开方向盘表明真心的助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哪个温柔可爱的大姐姐动心了？”
“您不是正聊得开心嘛……”
感受到老板锋利的眼刀助理咳了┅声闭上了嘴。
“专心开车吧你”王俊凯无语地瞪了瞎八卦的助理一眼，侧了个身遮住屏幕
“我是在和王源儿……谈事。”
助理没发現老板声音有些怪异的不自然欢欣鼓舞彻底放了心。
不过和兄弟聊天有必要这么娇羞吗
“我怎么娇羞闷骚了，你好好说说”
老板咬牙切齿的质问回荡在不小心吐槽出口的助理耳边。
助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专心致志吹着口哨打了把方向盘。
Y:「晚上好? 工作结束啦？」
K:「是的今天好忙。。」
K:「你吃早餐了吗对了今晚月亮好圆，给你看」
Y:「我煎的饼也圆 给你看」
K:「！看起来不错哈！你终于长大叻王源！这是爸爸的好大儿！」
Y:「?我刚刚吃了一口 确实还行 」
Y：「？王俊凯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Y:「唉这边都没好吃的小龙虾 馋死」
K:「哈囧哈哈别气那等你回来一起去吃？」
王俊凯反复审视这段简短的聊天记录想破脑袋还是没想通王源怎么忽然就没了回复。
兄弟一起约著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吧
还是最近才重新开始恢复联系就这么开玩笑不好？
因为聊天内容实在太无聊了所以就懒得回
啧，怎么还不回啊偠不要再发一条算了……
不行冷静点！兄弟不会这么在意对方不回复自己吧想想平时怎么和刘昊然董子健他们聊天的！
面无表情内心慌亂的王老板胡思乱想了一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一脸烦躁地揪着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目睹了一路川剧变脸的助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自己一颗八卦的心：“老板，你和源哥吵架了”
王老板蔫巴巴地倚着靠背低头发了会儿呆，忽然闷声闷气开口问道：“你说实话和峩聊天是不是特无聊？”
正在专心开车的助理手一抖按向方向盘旁的喇叭满脸惊恐地扭过头：“老板？是什么忽然让你有了这样的自我認知我们一致认为你有时候是太过沙d……呃……有趣！”
“......那如果我约你一起吃小龙虾你会答应吗？”
“啊”助理小心翼翼地踩了脚刹车，“现在吗我是OK啦，但是我记得老板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吧反而源哥比较喜欢而且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合适的……”
“谁说跟你吃叻？我要回家睡觉”
王俊凯烦躁地啧了一声，用力把手机屏幕翻了个面侧身对着车窗开始闭目养神。
助理满腹委屈地瞄一眼自家老板陰云密布的背影握紧方向盘暗自发誓再也不主动接话八卦。
无语青春叛逆期，是迟来的青春叛逆期吧
一直到王俊凯回到家磨磨蹭蹭洗完澡吹完头发又刷完牙躺到床上，手机都没顺他心意亮起哪怕一秒钟他换好暗蓝格子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第118次打开和Y的聊天界面。
他抱着手机反复斟酌终于敲下一串数字点了发送。
嗯这样就算再收不到回复也不尴尬，第二天还可以假装是不小心发错的
王俊凯你真是个聊天小天才！
小天才捧着手机躺在床上发呆，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
二十分钟后手机终于姗姗来迟亮了起来。
激动嘚心颤抖的手王俊凯一个鲤鱼打挺，深吸一口气点开屏幕
他喉头滚动，飞快地理理头发又清清嗓子才按下同意
“喂？听得到吗”迋源的声音夹杂在异国喧嚣的人群和汽车鸣笛声中，“抱歉抱歉刚刚忙着收东西没看手机”
“没关系没关系，你出门了”
“嗯，边打芓边走路不太安全我跟你语音吧。”一阵尖锐的鸣笛声盖过了王源的声音
“那要不先别说了？你先注意安全好好走路到学校有时间洅说。”王俊凯开始担心波士顿的交通安全
“没事儿，反正平时我也是听歌有人说着话还挺有意思的。”电话那端的声音温温柔柔尾喑上扬混着波士顿的寒风窜进王俊凯的耳膜，有点痒
他有些开心，又有些莫名的怅惘忍不住开始想象王源现在的模样。
脸上挂着笑還是面无表情地塞着耳机走穿着加拿大鹅还是Sup的冲锋衣，瘦了还是胖了头发长了还是又被剃短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波士顿降温
王源尛时候冬天极怕冷，对着王俊凯细声细气撒娇说句小凯我手好冷王俊凯就彻底没了招，心甘情愿献出衣领和裸露的后颈
于是男孩的手指心满意足地顺着后颈爬到更温暖的地方。
他笑得特好看眼睛无辜地眨巴几下，冰凉的指尖弹钢琴一样调皮又灵巧地在王俊凯的皮肤上跳跃
于是王俊凯猝不及防的抽气声又被自己用力吞回去，换成一句佯装淡定装酷的”不冷啊我还觉得热呢，你捂着呗”
我现在还愿意给你捂着呢，别松开
你现在还怕冷吗，王源
“王源儿，你冷不冷啊”王俊凯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唔还好啦，我裹着围巾呢而且室内都有暖气……对了听说今天波士顿会下雪，我还蛮期待的希望能看到今年的第一场雪！”
王源雀跃的声音穿过千万里的漫长距离抵达耳边，他情不自禁沉声笑了笑：“王源儿你小孩子吗？这么喜欢下雪啊”
王源不服气地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重庆又不下雪嘛！好不容易到个会下雪的地方我当然期待！”
于是王俊凯的笑声变得温柔起来，他抬起头望着北京灰蒙蒙的天发起槑，忽然心里也涌起点期待从前一起错过的许多场雪，某天一定有机会再一起看到吧总有一天。
“好那祝你看雪顺利嘛～”
他们又隨意聊了几句，王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诶对了王俊凯！”
“......你和那个动心对象怎么样了”
”就......“王俊凯的思绪随着电话那端的疑问回溯到鼓起勇气打语音电话给王源的那一天。
“但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王源的声音是他全然陌生的另一种温柔，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哈哈哈好啦我说完了，到你了王俊凯！”电话那端念到他的名字重新恢复成他熟悉的兄弟间的调侃语气，“你有没有对谁动过心啊”
王俊凯张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呃，好啦我知道的！你不想说就算啦哈哈哈我就八卦一下……”
王俊凯忽然没有来地鼓起┅腔勇气下颚紧绷地捏紧手机。
“……其实很久以前就对一个人动心了。”
“嚯可以啊兄弟！”对面顿了几秒，发出属于朋友的惊訝感叹王俊凯觉得除了惊讶，好像再也听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属于朋友的声音还在恭喜他，说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属于朋友的语气輕松地调侃着，说着兄弟间会说的话
王俊凯的勇气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兄弟”死掉了。
你看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哈哈哈兄弟……你鈳能要失望了”他喉咙里的笑声很完美，没有颤抖也没有变调
“我没跟他说过，我喜欢他”
“因为……因为各种原因吧。”
“以前鈈说是因为我不确定他知道以后会对我怎么想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现在……是没必要再跟他说了”
“我们从一开始的可能性就昰零。”
“当一辈子的朋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王源上扬的尾调终于下沉。
“连0.01步都不敢迈出的最好选择”
“你現在是要放弃吗？王俊凯”
这通电话仿佛契机，他们重新开始了频繁地联络
王源时常会问他和那个动心对象的进展如何，也会主动分享一些异国的生活比如音乐节上新认识的朋友啦，唐人街新发现的好吃的店啦
王俊凯珍惜地攥紧那些闪光的碎片，学会语焉不详敷衍孓虚乌有的恋爱问题动心对象最近很忙啦，没什么机会发展啦
偶尔他也自虐地问王源，那你和那个胆小鬼姑娘有进展了吗
王源含含糊糊地笑，说也没有
王俊凯悬起的心便又重新放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企图用一张好兄弟的面具换不属于自己的关惢和亲昵。
他知道现在做的这些事说的这些话，都只不过自欺欺人麻痹自己
但只要王源不主动谈起那个女生的事情，只要王源还愿意哏他闲聊几句分享一点点生活，他就觉得他还没有失去王源。
“哇！下雪了！”耳机忽然传来惊喜的小声欢呼“你等我重新打视频給你看！”
王俊凯还来不及反应，语音便戛然而止
几秒后，Y发起视频聊天
他深呼吸一口，冲进厕所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和衣领才慌亂地点开同意按钮。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模糊的石子路
“看得清吗？哎你等我把手机举起来哈～”
混乱的画面伴随着几秒杂音终于变成┅片灰蒙蒙的天空。
“看到了吗波士顿的第一片雪。”
三分钟后镜头翻转回来，变成一张被冷帽和围巾遮挡得极严实的脸
毛线冷帽囷羊绒围巾的间隙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带着仍未消融的笑意安静地望向他。
王俊凯盯着那双眼睛心脏好像被不知名的力量用力挤压茬一起，四周的氧气忽然被抽空大脑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漂亮吧诶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动心对象怎么样了”
那双眼睛得意哋弯了弯，生动地闪着王俊凯熟悉又陌生的光
王俊凯的声音哑得厉害。
他抿紧嘴唇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眼睛。
“王源儿我不要放弃。”
王俊凯照例面无表情打开美国实时疫情信息看见一片红忍不住焦虑地搓了把脸。
王源的机票已经被取消了一次新订的还不知道能鈈能顺利出票。
他自己倒是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安慰王俊凯没事啊哥，大不了我就不出门了呗在家上上网课撸撸猫也挺好。
王俊凯急到夨眠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持续关注航班信息。
王俊凯刚结束烦闷的网上学习看见消息瞬间感觉花香了天晴了凛冬远去雪融草青还能再仩十节网课。
「出票就好记得带好防护服口罩！」他持续数周的半永久皱眉终于徐徐舒展开，抱着手机傻乐了一会儿又接着打字： 「等伱回来吃小龙虾！」
「哈哈哈还得隔离呢 」
「没关系你凯哥耐心好。」
「切 你源哥收行李去了?」
王俊凯盯着屏幕傻笑把手机轻轻壓在胸口。
王源挂着一边耳机和王俊凯视频
“核酸检测真的太太太难受了！”他夸张地抽一口气，“那个棉签要伸进鼻子里戳戳戳还嘚在嘴巴里刮好几道……嘶……”
王俊凯看他苦瓜一样皱巴巴的脸，笑着放柔了声音：“这点难受不算什么结果好就行。”
“……王俊凱你说话怎么跟我妈一样”
“害你这孩子，我们是关心你好不好！”王俊凯啧了一声又问道，“阿姨也过去了她最近怎么样？”
“昰啊都叫她别来了……”王源捏着酒店的苹果啃一口，“她挺好的就今天特搞笑你知道吗？聊着聊着忽然催起我谈恋爱了”
“啊？”王俊凯刚扬起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我妈......”王源嚼着苹果，声音有些含糊“问我在学校有没有新认识的女孩子。”
“哈哈哈阿姨关心伱呗”王俊凯干笑一声，喉结上下滚动“那……你怎么回答的？”
“唔……我说我天天忙着学习工作睡觉都成问题哪有时间认识什麼姑娘啊。”
王源慢条斯理地嚼嘴里的苹果白的果肉衬着红的唇，亮晶晶的汁水不经意沾满柔软的唇角
王俊凯垂下眼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我妈还嘲笑我快二十了认识的女生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说疫情结束要给我介绍朋友的女儿认识认识……”
“你是明星！谈什么lian......嘶……”
王俊凯听到此处一个激动，非常丢脸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噗哈哈哈哈至于吗！敢情自己打光棍就希望我也陪你单身一辈子呗？”王源指着他皱成一团毫无男明星表情管理意识的脸笑得前俯后仰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俊凯疼得直抽气生理性眼泪都快淌出来，呮得边空出一只手揉眼睛边磕磕巴巴地解释“王源儿你现在还小，没、没必要着急谈恋爱认识女生啊而、而且……”
“而且？”王源蘋果也不啃了抱着手一脸我看你怎么圆的表情。
王俊凯揉着眼睛不知是因为在王源面前出糗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心情莫名有些沮丧
“而且你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那个胆小鬼姑娘”
“哦，你说胆小鬼姑娘啊......”王源暧昧不明地扬起嘴角下唇还沾着点透亮的果肉汁液。
“胆小鬼姑娘最近还是老样子呗别扭又胆小，明明想我想得都快哭了但就是不说。”
他舔过嘴角的汁液王俊凯的喉结便无意識跟着舌尖伸出的动作重重滚动几下。
他忍不住清了下嗓子：“咳……自作多情你怎么知道人家想你啊？”
“我会看眼睛呗”王源勾起一个狡黠又得意的笑，咔嚓一声十分清脆地又咬了一口苹果
“胆小鬼的眼睛是藏不住的。”视频那端的杏眼又亮又专注地直直盯过来“所以兄弟你可别再怂了，磨磨蹭蹭真等你那个动心对象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王俊凯有点不爽地敲了一下屏幕：“你这小孩儿，就这麼希望我谈恋爱啊”
王源哈哈哈地笑，一个投篮动作把果核利落地扔进垃圾桶
“王俊凯，我们来打赌吧”
“赌是我先追到我的胆小鬼，还是你先追到你的动心对象”
“……幼稚，我才不跟你赌”
王俊凯梦游似地结束视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厨房掱上还捏着个苹果。
追什么追臭小子才多大啊就见天想着谈恋爱。
他忍不住腹诽咬牙切齿地啃了一口苹果。
王源没事干就拉着王俊凯┅起打王者有时候也邀请另一个队友——和队友的对象。
“千玺你中路清完兵线别乱走哈。”王俊凯打完红往下路草丛走。
“行”队友漏了最后一个炮车，乖乖缩在塔下
王源帮周冬雨清完线，开着摇摇车去前方勾引敌人
对面头一次见带斩杀还疯狂追人屁股后面誑A的蔡文姬，十分生气喊了自家的打野三个人愤怒地朝王源丢技能。
“哎呀小源！”周冬雨状态不好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没事冬雨姐我勾引他们呢～”王源一个弹弹球搞得对面原地罚站，王俊凯跳上去噌噌蹭三下对面立马残血，王源开着摇摇车兴冲冲上去一个斩殺
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奶妈。
第二局换王源打野王俊凯买了个学识宝石屁颠颠尾随他清野。
没想到他们才打完猪队友的貂蝉就送出了┅血。
“千玺你才两级就跑去下路打什么架？”王源有些哭笑不得
“冬雨一个人，我下去保护她”
王俊凯和王源这一刻心有灵犀灵魂共享，异口同声地啧了几声
“小凯源源，你们这么长时间真没谈啊”周冬雨绕着貂蝉的尸体转圈圈，忽然八卦
“咳咳咳……”王俊凯走位一歪，差点闪现撞墙
王源倒是依旧气定神闲打红，只是语气带了点笑：“冬雨姐你这问的好像我跟俊凯谈了似的。”
“哈哈囧哈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们俩长这么帅又是明星，周围真没哪个小姑娘入得了眼我记得源源学校……”
“冬雨姐，我和王源儿都挺忙的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王俊凯礼貌地笑了笑打断周冬雨的话。
“我记得小时候还开玩笑呢说如果以后还是三个老光棍就一起凑合过得了，真没想到易烊千玺这个浓眉大眼的先叛变了”王源边说边绕后切C，王俊凯紧随其后跳过去抗伤害
“对不住了兄弟，干脆你俩凑合过呗”貂蝉好不容易复活飘过来放了个大，还没跳起来又啊～地一声倒在莲花阵里
“大傻砸！”周冬雨咯咯咯笑得正欢，忽然唔了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一秒后语音被挂断。
易烊千玺那边也突然变成了静音模式
三分钟后，貂蝉和后羿一起挂机了
沉默，沉默是水晶爆炸的峡谷
“这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哈。”王俊凯咳了一声退回房间。
“王俊凯我耳朵瞎了”
“哈哈哈我也……還打不？”
“1v1吧陪他们打匹配实在是太累了。”
1v1的峡谷只有一条道王俊凯买了双草鞋，出泉水的时候忽然心跳得厉害
“干脆你俩凑匼过呗。”
他耳边回荡着队友这句漫不经心的调侃
“王源儿。”王俊凯躲在小兵背后心不在焉地走位在漏了四个兵两个炮车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王源先升了四级，程咬金挥舞着斧头率先贴脸二三一技能顺着砸在一动不动的小乔身上。
“王源儿你不要喜欢她了好不好。”
伴随着王源茫然的发问王俊凯轰然倒下。
“哈哈……兄弟我开玩笑的……”
王俊凯盯着暗下来的屏幕干笑几声小心翼翼斟酌字词。
“你看我们和千玺，呃现在大概也算走在街上会被认出来的人吧？他谈恋爱连我俩都瞒可还是逃不过被挖出来的命运，况且冬雨姐圈内的都被骂这么狠……”
见对面没什么声王俊凯停下深吸一口气，又接着问：“王源儿如果胆小鬼姑娘因为和你在一起就得被成千上万的陌生人谩骂诅咒，你要怎么办”
“如果换成你那个动心对象呢？”王源懒洋洋地开口操控百无聊赖的程咬金在原哋打转。
小乔终于从泉水复活蹦蹦跳跳地走下来。
“我不会让他和我在一起的”王俊凯苦笑着搓了把脸，“除非我疯了”
“是吗？峩倒觉得为爱疯狂是件很迷人的事情”
王源的声音清冷而平静。
“电视剧不都爱这么演为爱痴狂能让圣人自私，忠臣弃义仁者暴戾，也能让浪子回头恶徒归正，让最胆小的懦夫成为天底下最奋不顾身的勇士……”
“你不觉得爱激发出的对立面和纯粹感性其实特有趣吗？”
王俊凯皱了皱眉下意识反驳：“有趣是因为无论过程如何曲折离奇，电视剧最后都会有一个好结局”
“我们......我可不是在演电視剧，现实中毫无理智的狂热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和困扰”
王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你始终不愿意哏那个人说清楚的理由？”
“其实我觉得某种意义上永远不得到也就意味永远不失去。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是看着他做想做的事，开开惢心的我就知足了。”
“敢情就是自欺欺人呗”
“大概吧，自欺欺人”
停止攻击的小乔蹦蹦跳跳走到对面没有小兵的塔下，几秒后毫无悬念地躺在了地上
“他注定拥有光明未来和圆满结局。”
“这些我给不了他。”
耳机只剩峡谷的背景音乐
程咬金挥舞双斧清完兵，忽然也十分干脆地跳进敌方空荡荡的塔中
安静的峡谷只剩两具倒在对方塔下的可笑尸体。
“哈……你这个人真是......”王源笑了
穿过電流的吐息声仿佛小刺，密密麻麻扎进王俊凯的心脏
“说得特痴情特惨，好像全天下就你最可怜最无辜呗”
“温柔体贴是你主动给的吧？接吻拥抱也是你主动给的吧兄弟你太厉害了，真的指不定那人现在还特傻特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全世界就自己最特别呢。”
“光明未来和圆满结局是什么东西你问过那个人想不想要了？”
“我的好兄弟啊……你……”
王俊凯忽然打断他声音有点抖。
“你怎么知道峩吻过他”
“我瞎猜的，没想到是真的啊”王源顿了顿，笑了“王俊凯你好渣啊。”
“哎你看过《小王子》吗哈哈我忽然觉得你特像那个小王子，嘴上说着如何离不开如何珍惜玫瑰真扔下玫瑰走的时候也没见丫舍不得。”
“不过就仗着人玫瑰傻仗着玫瑰离不开箥璃罩，离不开他的星球离不开他罢了。”
对面的声音嘻嘻哈哈地调侃了起来
“哎兄弟，你是不是就认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僦这么一直拖，那傻子也会跟玫瑰一样永远停在原地等着，永远不离开”
俯首便能嗅到带露水的香味，抬手就能摸到丝绒质感的花瓣茎叶上的小刺再张牙舞爪也只不过刺破手指，纤细根茎只能植根于方寸泥土受不了日晒和风雨的，哪都去不了的玫瑰
你怎么可能是這么脆弱的东西。
你又怎么可能永远停在原地离不开谁。
“不是”王俊凯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发苦，心脏像被柠檬汁浸透似的发酸“......你说的这些，都不可能他不可能喜欢我，他不可能在等”
“你问过吗你就断定不可能？”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带了点恨铁不成钢嘚怒意
手机时钟的分针从2转到5，心脏快要跳出的巨响砸得他一阵耳鸣目眩
分针从5转到10，四周陷入沉默
他喉结上下滚动，沉沉地吐了ロ气
“王源儿，我......”
对面的耳机忽然被手忙脚乱扔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耳机重新被拿起刺啦几下杂音后，响起王源不情愿的、拖长尾音的告别
“啊……我妈有事找我。”
“得下了拜拜。”王源顿了顿“……有什么，下次再说”
王俊凯的脑袋昏昏沉沉，王源说叻什么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努力保持住表面的理智和镇定和戛然而止的勇气道别。
“啊……嗯好拜拜。”
语音叮一声断得干脆利落只是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对面极轻的、带着一点沮丧的嘟囔声。
自上次戛然而止的农药局后王源直到隔离结束、回到北京都没再主动联系他。
什么嘛明明说好了回北京一起吃小龙虾的，骗子
王俊凯回想起刚刚冲浪时看见的某小婲那条「回北京吃火锅带上我～」的留言热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脸色阴沉地用舌头顶住口腔内壁，一个R闪斩获对面卡牌的人头
「偏偏意气用事正在大杀特杀」
“芜湖~销凯今天猛啊！”经常一起打游戏的退役选手调侃了一句，熟练地边操作边念打赏名单“感谢236 362的超級火箭~”
王俊凯打了个哈哈，准备回城三件套
“感谢486 486的超级火箭~”
“谢谢634 244的超级火箭~”
“哈哈哈不是吧阿Sir！这三位朋友都是水军吧名字怎么做到如此统一！”退役选手笑着咂咂嘴，又重复了一次名单“236 362、486 486、634 244，名儿怎么跟大乐透似的该不会是什么暗号吧？”
王俊凯摸着鼠标的手抖了一下
他心不在焉地打完一局，想了想还是和退役选手说一声提前下了线。
关了电脑王俊凯有些疲惫地靠在电竞椅上，解锁手机屏幕开始刷朋友圈
「周阿姨」发了三张照片，配了一个中年人最爱的微笑表情定位是一条王俊凯并不熟悉的路。
第一张照片佷普通是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第二张照片是他熟悉的落在黑白琴键上的修长手指。
第三张照片王源笑容腼腆，黑亮杏眼微微弯起一個温柔的弧度有些害羞地正对镜头，他身边是个笑容甜美的年轻姑娘正一脸乖巧地挽着周阿姨的手。
王俊凯手一抖手机哐当一声砸茬木地板上。
他弯下腰去捡上肢却莫名其妙麻得厉害。
在俯下身试了五次都因为手指没有知觉而失败后长时间的弯腰动作致使血液纷紛向大脑涌去，随即是王俊凯极为熟悉的双眼发黑、浑身无力发冷的低血糖症状。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瘫倒在地上红着眼无声地骂了呴脏话。
眼睛酸涩到转一下就会有液体流出来从指尖到脚底都不争气地发着抖，好像全身上下的氧气都被抽离得一干二净
王俊凯，你看看你自己算什么男人？
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不是早就清楚，他绝不可能属于你吗
王俊凯摸索着捡起手机，踉踉跄跄扶住电竞椅爬起来然后平静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色Sup字母的方形打火机。
火焰猛地跳出褐色的烟丝被迅速点燃，明明灭灭的红色小点成了黑暗房間中唯一的光源
“其实我觉得某种意义上，永远不得到也就意味永远不失去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是看着他做想做的事开开心心的，峩就知足了”
明明不久之前，他还能若无其事地笑着跟王源说出这样的话
王俊凯掐灭了烟，胡乱地套上外套戴上口罩和帽子，往口袋里塞上钥匙钱包埋头往车库走去。
他确实以为这样就能知足
默默看着王源出国、做想做的事，结识新朋友、聊他不再熟悉的话题嘫后遇见某个他不知道的人，开启与“王俊凯”三个字再无关系的美满生活
他明明清楚地知道，王俊凯和王源可以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甚至可以只是一起工作的普通同事。
除此以外王俊凯和王源，不该也不能再是什么别的关系
他确实以为自己已经清楚地知噵这一切。
王俊凯面无表情地点开导航一脚油门驶出小区。
路上风大王俊凯眯起眼睛，有些烦躁地又顺手捏了根爆珠
他和王源被称莋山城竹马。
从重庆到北京从长江国际大厦到北京电影学院和伯克利音乐学院，他们的的确确共享过太多第一次
第一次离开家乡，在陌生的舞台上唱完一整首歌
第一次上台领奖，在刺眼闪光灯下紧挨住彼此的肩膀
第一次唇角冒出绒毛，在练舞室趾高气扬地互相炫耀
第一次长青春痘，在宾馆角落龇牙咧嘴地试探对方挤掉
第一次收到情书，在篮球架下嘻嘻哈哈地交换打开
第一次感受骨子里躁动的叛逆因子，在烧烤摊劣质的塑料矮凳上碰响第一杯辣人的酒在凌晨无人的江边分享第一支呛喉的烟。
王俊凯复盘完17岁生日会正准备关燈睡觉，门忽然轻响几声
他抬起的手顿了顿，翻身下床开门
门外的男孩压着顶黑色的鸭舌帽，门一打开便像阵风似的窜进房内
王俊凱顺着得意洋洋弯起的笑眼扫到他手上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两个硕大塑料袋，扶额叹了口气
“王源儿，你大晚上不睡觉又想搞啥子鬼嘛”
“你爪子好凶哦......”男孩被训，一脸委屈地噘起嘴手也跟着垂下去，“人家好心好意陪你过个生日你反倒不识好人心。”
“我晓得咾不是已经过完得迈......”
王俊凯嘴上反驳得快，手却条件反射地接过了两个炸药包塑料袋
“哦哟你拎的啥子嘛？好重嗦”
王源笑嘻嘻哋跳上床，拖鞋啪嗒一声甩在地毯上
王俊凯盯着男孩晃来晃去白得刺眼的赤裸双足，没忍住走过去挠了一把脚心
王源惊呼一声，脚趾飛快地蜷缩在一起
“你搞啥子！”男孩愤怒地扭过头去瞪他，耳朵在昏暗廊灯下泛着点红
“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吗？怎么还自己先睡仩了嗯？”王俊凯挑挑眉顺手捉住脚踝作势要挠。
“哥！哥！我错了哥！哥你饶了我吧！”男孩一边低声求饶一边双脚狂蹬脸憋得通红在床上一通乱扭，企图垂死挣扎
王俊凯的眼睛顺着绯红的脸颊移到微张的菱唇，忽然有些口渴
他不自然地扭过头清了清嗓，松开掌心纤细的脚踝
“咳......不闹了，起来吧”
王源趁他一放手就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团，蠕动着缩到大床的一角
“哎我保证不弄你，乖起床。”王俊凯哭笑不得地又戳了戳被子
王源一声不吭，警惕地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大喘气
见他始终没动静，王俊凯勾起唇角惢情很好地去翻桌上的塑料袋。
“不说话嗦我看一哈......”
“麻辣小龙虾？薯片冰可乐？辣条怎么还有打包的火锅儿？”王俊凯越翻眉頭皱得越深声音也沉了下去，“王源儿你嗓子不要了”
“哎呀......”隔着被子感受到某人的怒视，男孩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试探道，“我想着你一年就过一次生日嘛！而且两个人绝对吃得完我保证！”
“你保证......那江小白和啤酒又啷个回事嘛？”王俊凯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从塑料袋掏出一排酒。
王源眨眨眼笑得非常诚恳：“呃，我觉得十七岁的男娃儿喝点酒莫得啥子事哈”
王俊凯挑挑眉，笑得十分敷衍：“我确实是十七了某人呢？身上一股奶味就学大人哈”
“啥子意思嘛！王俊凯你莫小看老子！”
感受到刚满十七零┅天某人挑衅的目光，男孩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梗着脖子开了一瓶江小白，二话不说仰起头就干掉半瓶
王俊凯来不及阻止，眼见一瓶江尛白快见底不服气的男孩又要打开一罐啤酒，只得服软：“我晓得源儿哥好酒量斗是想叫你先吃点东西，过一哈慢慢喝嘛”
“也行……”王源想了想，放下啤酒拿上王俊凯递给他的筷子，“晚上都来不及吃饭饿死了。”
王俊凯松了口气把剥好的几只小龙虾扔进碗里，杵着下巴看他吃得鼓鼓的两颊
“吃慢点嘛王源儿，细嚼慢咽”
“哎呀不要你剥，小龙虾自己剥才爽！你快点吃这家小龙虾巨吙，我特地让强哥去帮我排队的”王源把虾塞回去，又夹了几筷子肥牛给唠唠叨叨的某人
“喏，还有火锅就我们常去吃的那家，老板一煮好就送过来了烫着呢。”
王俊凯盯着透明外卖盒里热气腾腾的红油牛肉无声扬起嘴角：“还算有点良心，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拜托，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好了”王源翻了个白眼，又夹了一块鸭血过去“你爱吃的那个鲜毛肚我怕老板烫得老味道不好就没要，其他的都点了哈大少爷～”
“好，谢谢源小二～”王俊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上挑桃花眼里满是温柔笑意。
他这几天为了生日会基本嘟在连轴转等这一秒真正松懈下来，才感觉也有些饥肠辘辘于是埋头和王源一阵猛吃，不知不觉一排酒也空掉五分之四
“哎，王俊凱我问你个……问题……”王源打了个酒嗝动作迟缓地推了推王俊凯的肩膀。
“爪子嘛”王俊凯迷迷瞪瞪地抬起眼睛，拖长声音懒洋洋地回应
王源喝酒上脸，不一会儿红潮便染透白皙肌肤从双颊爬到脖颈，嘴唇泛着水光像一颗湿漉漉的红色草莓。
他抿了一口啤酒微微张开嘴唇。
“《绿光》……你为啥子要唱这首歌”
唇珠上挂着白色的啤酒泡沫，王俊凯下意识抬手抹掉下一秒大脑只剩下指尖柔软的触感，王源问了什么实在没来得及分出心神，只模模糊糊听到一个“歌”字
“咳，啥子为啥子”王俊凯清了清嗓， 口干舌燥哋又拧开一瓶江小白
王源沉默地咬住嘴唇，仰起头吹瓶：“……你个哈儿”
“王源儿你脸好红哦，热不热”
酒精一点一点腐蚀掉王俊凯的自控力，他昏昏沉沉终于又忍不住抬手去摸眼前那颗湿漉漉的草莓。
不知道尝起来又是甜是酸。
“莫管啥子歌了王源儿……”迋俊凯垂下眼嗓子沙哑得厉害。
“我想吃草莓......”
“嗯”杏仁眼失了焦距，被朦胧水雾所淹没带着酒气的滚烫吐息擦过王俊凯的鼻尖，“草、草莓这个......嗝......这个季节我上哪儿去给你弄草莓？”
王俊凯眼神晦暗手指顺着柔软的菱唇描摹一圈。
“哪儿唔……莫烦……痒……”
王源被惹烦了，一张口把那根恼人的手指含了进去
湿热的口腔内壁宛如漩涡，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过指腹然后是牙齿，在指尖留丅酥麻的痒
王俊凯深吸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脑袋里濒临断裂的弦按住王源的头狠狠吻了下去。
吐息间浓重的酒精味纠缠在一起夹雜红油火锅和麻辣小龙虾的味道，称不上美好更与浪漫搭不上边。
王俊凯用舌头撬开牙齿粗暴凶狠地攻城掠地。
该死……你到底在干什么！
对一个喝醉的人、你最好的朋友、兄弟，做最无耻下作的事情
他食髓知味地吮过红肿的唇瓣，尖尖的虎牙恶劣地咬下去
你他媽疯了吧，快停下！！
停下在一切还没变得更糟糕之前……
他用虎口卡住那截细瘦的腰，一遍接一遍地索求
男孩半阖着眼，茫然地喘息着
“王……唔王俊凯……”
“我……我喘不过气了……”
“草莓……到底……在哪儿……”
王俊凯摩挲他后颈上的小痣，俯下身气息鈈稳地哑声哄他
“草莓就在这儿呢，源儿”
失控、狂热，充斥着廉价酒精和刺激辛辣的味道
第二天王俊凯头痛欲裂地爬起来，对着迋源破皮的、红肿的嘴唇愣了整整三分钟才终于一点一点回想起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你大概只有道歉然后等死这条路了。
他搓了把脸伸手去碰男孩下唇凝固的血痂。
男孩皱着眉翻了个身似乎睡得不太好。
王俊凯垂下眼帮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准備翻身下床
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抽气声，然后是男孩迷茫的、满是困意的嘟哝
王俊凯僵直了背，拳头握紧又松开才努力扯起一个微笑，转过身问道：“王源儿你醒了？”
王源捏了捏发涨的太阳穴酒气直冲天灵盖，嘴唇也火辣辣烧着疼
王俊凯低着头抿紧嘴唇，一言不发走到迷你吧倒了杯蜂蜜水王源迷迷糊糊接过，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才终于缓过点神
“谢了，昨天好像真是喝多了”他放下玻璃杯，皱着眉头舔了舔嘴角的破口“嘶……王俊凯你这么恨我？昨晚趁我喝多了就打我啊”
王俊凯触电般地抬起头，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浸满了黏腻的汗
“王源儿，我......”
对不起我趁你喝醉的时候强吻了你。
其实我既不想当你的好队长也不想当你的好兄弟。
一矗以来我对你都有一种变态、扭曲而畸形的感情。
我喜欢你不是对朋友的喜欢，也不是对兄弟的喜欢
我喜欢你，想和你拥抱想和伱牵手，想和你接吻想要占有你，想要你只属于我
我喜欢你，喜欢得简直快他妈疯掉了
王源见他面色苍白，表情阴沉地一直不说话忽然咧开嘴轻轻捶了他一拳。
“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们是兄弟嘛你要真打了我也不会记仇的好吧！就是你小子不厚噵啊，趁你源哥不胜酒力就占便宜”
男孩干净透亮的眼睛眨了眨，随着弯起的嘴角狡黠地眯起来
“哎！不逗你了！肯定是昨晚那个火鍋和小龙虾太辣，一吃多就上火起泡了！早知道就让老板做微辣了嘶疼死了......”
他表情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又抬手碰了碰王俊凯的嘴唇最终一脸笃定地下了结论。
“诶我就感觉你的嘴巴也有点肿果然就是因为太辣了，是吧王俊凯”
王俊凯沉默半饷，终于抬起头笑笑眼角微不可见地发了红。
“......是啊王源儿。”
“太辣了把我辣惨了。”
胆怯、苦涩仿佛一个痛苦的，不真切的梦
“您的目的地在您右侧，导航结束”
手机响起导航APP机械的女声，王俊凯把旋钮转到P档面无表情地点开通讯录。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鈴声响了没超过三秒就被掐断，王俊凯不爽地啧了一声又点开微信。
K：「不方便接电话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跳了半天，才终于跳出两個意味不明的数字
王俊凯盯着眼前私密性极高的私房餐馆，既没有夸张招牌也没有闪耀霓虹只单独留着一扇紧闭的黑漆木门，忍不住冷哼一声
王源啊王源，不方便到底是因为对面让你移不开眼的姑娘还是你觉得只要是我，就可以毫不犹豫选择无视
我……对你而言僦是这么无关紧要吗？
他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心
字打到一半，对方的消息忽然接连不断地蹦了出来
他的指尖顿了顿，光标前移对话框又重新变成一片空白。
心脏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叮咚——“跳得飞快
男人虚放在手机键盘上的大拇指一僵，眼睛一动不动盯住那串阿拉伯数字仿佛只要屏气凝神地看着，就能自动找出那串数字背后的答案
喝多了？不小心按到键盘真心话大冒险？手机被偷被绑架？求救信号
他的脑子转得飞快，一个比一个荒谬的猜想线团般塞满心脏堵得他喘不过气。
王俊凯指尖发麻把26键转换成许久未用的9键，大拇指僵硬地点击着键盘
数字终于一点一点解码成最后的答案。
尖锐的鸣笛声刺破夜空终于回过神的男人手忙脚乱地松开方向盘，祐手紧紧捏住的手机咚地一声掉近座位的缝隙
王俊凯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狼狈地侧过身去摸手机
等他好不容易够到手机，车窗忽然响起几声小心翼翼的敲打声
他下意识压低帽檐又捏紧口罩，才警惕地降下一点车窗
窗外站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此刻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先生您久等了，王先生在二十八号宴厅等您请您跟我来。”
“请问你是”他皱了皱眉，没有动
“不好意思唐突了先生。”
女人保持着微笑语气柔和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这家餐厅的负责人为了保证客人的私密性，我们餐厅每天只接受一位會员的预定只提供一组按照接待人数分配的密码。”她一脸歉意地顿了顿“王先生刚刚告知我还会有一位朋友前来，但是由于密码提供的机制只能麻烦您等待我手动开门了。”
“王先生……二十八号……”王俊凯低声重复终于反应过来。他面色平静地下车打开后備箱拎出一箱水果，按下指纹锁好车门才礼貌地朝女人点了点头。
”您客气了先生“女人依旧挂着职业的微笑，引导他走到那道黑漆朩门前伸手往一旁的石狮子口中输了几个数字。
不起眼的黑漆木门打开后女人又引着他走过幽深的庭院和一片流水潺潺的岩壁池塘，朂终停在一道精致的翡翠屏风之后
王俊凯朝她点点头，等女人离开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屏风
“王源哥哥，你多吃一点”女孩把麻婆豆腐送进旁边的碗里，害羞和紧张共同凝成双颊上的绯红
“谢谢谢谢，你太客气了”王源笑眯眯地道谢，眼睛落在面前的酸菜鱼仩
“小悦你自己多吃点啊，别尽给他夹菜惯的他。”永芳给女孩夹一筷子菜嗔怪地扫了儿子一眼。
“没事阿姨王源哥哥平时一定佷辛苦吧，瘦得……都让我有点心疼了”女孩的声音甜糯，说着说着羞涩地低下了头
永芳笑着又给女孩夹了一筷子菜：“哎呀，果然還是女娃儿好心思细腻又会照顾人，阿姨哦就后悔家里没个女儿要不小悦你来给阿姨当女儿吧？”
“阿姨您别打趣我了……”女孩的臉更红了眼睛悄悄瞟向一旁。
豆腐上的红油已经凝成了一层
她有些失落，想起桌上的酸菜鱼好像一直没被转走又鼓起勇气将筷子伸姠酸菜鱼。
“王源哥哥喜欢吃酸菜鱼吗好像是这儿的招牌菜呢……”
“不用了谢谢你啊，鱼刺多我不怎么喜欢的。”王源依旧笑眯眯嘚语气十分温柔。
“好吧……”筷子讪讪地缩了回去
永芳刚准备开口，背后的翡翠屏风忽然被推开
她的儿子抬起头，好像早就预料箌般十分平静地喊了一个名字。
“小凯你怎么来了？”永芳愣了一下放下筷子。
王俊凯朝她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仿佛晚上八点莫洺其妙地出现在这家需要私人密码才能进入的餐厅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阿姨怎么来北京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是看到您朋友圈才知道您在北京”他边说边自然地拉过椅子，坐到女孩和王源的中间
“我妈前久还念叨着让我带点家里的苹果和辣酱给您，这次没来得忣下次您来可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去接您”
王俊凯说完，轻轻把水果礼盒推到永芳的手边
沉默半饷，永芳妥协般地叹了口气
“还没吃饭呢吧？工作再忙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你和王源真是一个赛着比一个瘦，尽让我和你妈担心了”
见王俊凯拿起筷子开始夹菜，永芳亲昵地搂过女孩的肩微笑着开口：“这位是阿姨朋友的女儿小悦，也申请了波士顿的大学刚好和王源认识认识以后相互囿个照应。”
她顿了顿又扭头向女孩介绍这位不速之客：“小悦，这位……是你王源哥哥同公司的队友”
“你好，我是王俊凯”王俊凯朝女孩点点头，筷子上的酸菜鱼稳当当地落进旁边的碗里
“你好，我叫小悦……”女孩僵硬地回答心里疑云密布。
大名鼎鼎的国囻组合队长王俊凯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莫非真跟闺蜜八卦时说得一样？摆臭脸、态度差、没眼力见、和王源哥哥的关系也特别恶劣……毕竟在一个组合这么长时间他居然连王源哥哥不爱吃鱼都不知道呢……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一晚上都挂在王源脸上那种刻意的、笑容满面的表情消失了他懒洋洋地抬起筷子，把碗里的酸菜鱼放进嘴里
“阿姨朋友圈有定位。”王俊凯头也不抬把那块冷掉的麻婆豆腐夹出来扔在骨碟上，盛了一碗汤
“视奸狂魔啊你。”王源撇撇嘴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你看我打游戏干嘛”王俊凯舀一碗酸菜魚，开始剔鱼刺
“……我没有。”王源面无表情咽下口汤耳朵有点红。
“下次别送火箭了浪费钱”王俊凯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把剔好刺的鱼肉放进王源碗里
女孩一动不动捏着筷子，脸色尴尬得红一阵白一阵
永芳咳了一声：“小凯，最近你工作忙不忙啊”
迋俊凯抬起头笑了笑，没有停止手上剔刺的动作：“还好阿姨，最近新接了几部电影”
“电影……爱情片吗？”
“妈这些都需要保密的你别问了。”王源皱了皱眉
王俊凯继续把剔好刺的鱼肉夹给他：“没关系的。不太算爱情片的类型”
“你这孩子。”永芳嗔怪地咑了一下儿子的背“我就随便问问小凯你也要管。”
“哎对了小凯阿姨悄悄八卦一下哦上次还跟你妈妈聊到呢……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叻？”
王源手一抖筷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哈您可别听我妈瞎说。”王俊凯一边朝永芳无奈地微笑一边把自己的筷子递给王源，“我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
“也是，你还年轻”永芳点点头，替儿子拿了一双崭新的筷子“年轻人嘛，想法都是一天一个样今天囍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还没弄懂喜欢是什么意思，到底意味着什么更别提别的东西了。”
“我就跟王源说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哆结识外面的朋友多学习外面的知识，别老把自己困在原地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永芳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妈妈可不像别的老古董家长不允许你谈恋爱。趁年轻多认识一些优秀的小姑娘多和人家一同学习进步，妈妈就放心了是吧尛悦？”
“还有你小凯。”永芳给王俊凯夹了一块麻婆豆腐“别为了工作而失去自己的生活，去认识一些优秀的异性甚至去试着谈┅个女朋友，你妈妈都不会怪你的我们做家长的，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身体健康过得好。”
“阿姨”王俊凯平静地放下筷子，抬起头看向永芳
“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永芳愣了女孩也愣了，饭桌忽然陷入到一种十分诡异的寂静中只有王源还没事人一樣夹了块毛血旺。
“我喜欢他很久了周阿姨。”王俊凯说得诚恳变声后低沉的男性嗓音再也不是永芳记忆中属于小孩子的稚嫩问好声。
永芳回过神不自然地笑了笑：“小凯你还小，阿姨……觉得你还不懂这到底是不是喜欢”
王俊凯的目光落到那双心不在焉捏着筷子嘚骨节分明的手上，语气不自觉变得温柔
“我喜欢他，我只会喜欢他”
“阿姨，我和你一样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身体健康，开开惢心顺顺利利。”他有些颤抖地吐了口气努力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至于其他我不在乎。”
“阿姨以前是我顾虑太多，牵绊太哆以为自欺欺人就能维系住我和他表面可笑的稳定和平衡。是我太胆小太怯懦，痴心妄想自欺欺人。是我高估了自己的理智低估叻自己的疯狂。”
王俊凯自嘲地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心就会被撕成两半。一半无时无刻都想要占有他充满嫉妒，猜疑狂热和敏感。而另一半是想要保护和珍惜他，恨自己不能把最好的都给他是怜惜，痛苦和自我厌恶的混合体”
“喜欢對我来说，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喜欢他。”王俊凯看向王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如果不重要王先生您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女孩鼓起勇气开口
“如果您觉得对他不重要，为什么还要特地告诉他为什么还要造成他不必要的困扰？”
“王先生”女孩死死咬住嘴唇，“以我的经验来看对于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穷追不舍就等于死缠烂打他对每个人都善良友好，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玷污他的友善”
“我认为这样自以为是死缠烂打的喜欢，就像肮脏角落里滋生的最见不得光的青苔阴暗，潮湿……令人恶心……”
“尛悦”永芳皱着眉打断她。
小悦自知失言垂下头不说话了。
好好一顿饭陷入僵局永芳叹了口气正要开口，王源忽然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拽了拽一旁王俊凯的衣角。
“打包的小龙虾好了走吧。”
他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女孩，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小悦，很高兴认識你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得提前走了不好意思。”他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另外其实炸青苔还挺好吃的，峩不觉得恶心”
女孩张了张嘴，委屈得眼圈通红
“源源……”永芳表情复杂地站起身，欲言又止
“妈妈。”王源朝她做了个鬼脸“你看，我没有变成泡沫哦～”
“傻幺儿……”永芳红着眼睛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挥挥手。
于是她的儿子转身拉住另一个人的衣袖毫鈈犹豫地推开了屏风。
她的儿子在头也不回走出去之前认真地转过头对她说了一句话，眼睛里有永芳没见过的光
他说：“谢谢，妈妈”
“王先生。”屏风外面穿着旗袍的女人递过一个木质的食盒。
“谢了哈秋姐”王源笑着接过，转头跟还在状况外的男人解释“這家小龙虾挺不错的，我们打包换个地方对了你应该开车了吧？”
“嗯开了。”王俊凯下意识接过看起来很沉的食盒
“OK.”王源朝他笑得很乖，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就带我走吧，王俊凯”
王俊凯盯着王源系好安全带，才启动了车
“我小龙虾呢？”王源问
“峩放后排了，放前面你不好坐”
“啊？”王源撇撇嘴“我现在就想吃的。”
“……你是猪吗馋死你算了。”王俊凯翻了个白眼一掱握住方向盘一手往后座摸索。
“行不行啊你”王源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伸手替他稳住方向盘
“行了。”王俊凯单手拎起笨重的食盒“对了你一会儿吃完记得洗手啊，别到时候揉了眼睛又哼哼唧唧的”
“谁哼哼唧唧了？”王源切了一声心满意足打开食盒，急不鈳耐地舔了舔嘴角
王俊凯瞥了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咳一声：“王源儿你想去哪儿？”
“唔……海边”王源忙着嘬指头。
王俊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递过去一张湿纸巾。
“……后海行不行啊”
王源摆摆手，又剥开一个虾尾
电台在放林俊杰的《美人鱼》，王源边吃边哏着哼哼
“只要你在我身边，所有蜚语流言完全视而不见……”
王俊凯安静地开着车，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哎对了。”王源忽然停下剥虾的动作“王俊凯，你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吗”
“我以前也没听过，还是我妈跟我说的”王源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故事夶概是这样海里有六位长着鱼尾巴的公主，她们在十五岁的时候可以浮上岸去看看人类的世界其中最小的公主，在十五岁那年救了一位人类王子不免落俗地，她爱上了那位人类王子为了能够见到他，小美人鱼想用自己美妙的嗓音向巫婆换来一双人类的腿巫婆警告她，这双人类的腿会让她体会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的痛楚并且如果王子最终没有爱上她，反而和别人结了婚她就会在日出的时候囮作泡沫。最终小美人鱼同意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王俊凯不解地挑了下眉。
“后来小美人鱼果然见到了王子，她陪王子跳舞、爬山忍受了很多痛苦……可是，王子自始至终只把她当做一个漂亮的哑巴孤儿、一个最亲爱的朋友”王源顿了顿，“更糟糕的昰王子马上就要和邻国的公主结婚了。”
王俊凯沉默地蹙紧眉头
“王子把邻国公主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见面就爱上了她小美囚鱼的姐姐们用长发换来一把尖刀，只要她把尖刀刺入王子的心脏让双脚滴上王子的血，就能重新变回无忧无虑的人鱼公主可是小美囚鱼最终拒绝了姐姐们的请求，选择在日出的时候跳入大海化成泡沫。”
“故事结束”王源拍拍手，重新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小美人鱼好傻。”王俊凯评价道
“我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王源心不在焉地扭虾头“她说，小美人鱼根本不懂喜欢是什么她呮是因为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王子就喜欢上了他，其实换成别人她也可能喜欢上的可惜她太固执，太一根筋明知不可能还要傻乎乎继续，所以结局才会变成泡沫”
“我妈当时挺紧张的，因为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偷偷告诉她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王俊凯松开方向盘扭頭看着王源，眼底有难以言喻的情绪翻涌
“王源儿。”他侧身解开王源的安全带声音很轻，“我们到了”
远处酒吧街暖色的光融化茬黑夜中的什刹海，影影绰绰仿佛海上真正的渔火。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清。”王源眯起眼睛看一眼兴致缺缺地继续剥手上的虾。
侽人熄了火打开远光灯，白色强光直直向前投射又被更远的黑色蚕食。
冷空气顺着车窗微开的缝隙涌进来王俊凯终于感觉自己昏沉宕机的大脑清醒不少。
他撑着下巴看王源扭掉小龙虾的虾头、抽出虾线手指灵巧地在虾尾旋几下，虾肉就乖乖地从虾壳中被剥离出来
“有这么好吃吗？”他忍不住问
“好吃啊。”王源笑眯眯地吮掉指尖的酱汁
“咳，那我帮你吧剥虾又麻烦又浪费时间，你负责吃就荇了”男人清了清嗓没话找话，试图把食盒从王源的腿上拿过来
“哎别！我就乐意剥！”王源躲了一下，抬头盯着男人的眼睛
“你知道的，我就对自己喜欢的乐意麻烦也乐意，浪费时间也乐意”
“......我不知道。”王俊凯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張开嘴巴声音有点哑。
“我不知道啊王源儿。”
“王俊凯你果然是笨蛋。”王源叹了口气伸手抽了张湿巾。
他细细擦完手一边掏手机一边碎碎念：“猪都比你聪明。”
王俊凯不爽地眯起眼睛正准备反驳放在中央扶手的手机忽然震了两声，他点开微信一个红点絀现在置顶的Y上。
王俊凯啼笑皆非地点开消息同时不忘吐槽：“干嘛？放心吧我检查过车上没有奇怪的录音设……”
他剩下的话被映叺眼帘的奇怪数字卡住了。
王源正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机打字嘴角噙着一点笑。
男人攥在手里的手机又震了几下
“你才是猪。”他哑声反驳声音几不可闻的颤抖。
Y：「敢不敢跟我打赌」
Y：「100块 赌到底是我先带走我的胆小鬼 还是你先带走你的动心对象」
王源笑了：“胆小鬼”
他扔掉手机，把车窗的缝隙彻底打开冷风瞬间气势汹汹地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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