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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格法戈(Golgfag)!”食人魔鼡一种低沉的、震得元帅胸甲上的甲片互相撞击着的声音说。“你要去杀布拉扎卡(Brazak)?”

冯·拉肯(von Rakken)元帅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阻止他的戰马逃跑上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问他。“是的”元帅急忙说。“我是由选帝侯马吕斯(Marius)任命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黄色的牙根。臭气从他贴近了的大嘴里喷出熏的人想掉眼泪。“我杀布拉扎卡他偷我的东西。我杀他你给我银子。”

“你想加入我的军队?”

高格法戈看了看布满条纹帐篷和马桩的营地“这个军队?”他说。

元帅感到他的军官们的眼睛在盯着他他点了点头。高格法戈笑了怹的靴子里插着一排各式各样的武器,活像一个行走的军械库

高格法戈的肚子上绑着一个巨人的青铜盾牌。顶上塞着一卷羊皮纸他把證件拿出来递给了元帅。

元帅从食人魔巨大的拳头里抽出卷轴粗略地看了一眼。每日的花费以及伤亡、行军和战斗的款项都列了出来,另外还有一项对杰出服务的额外条款他检查了印章。正确无误他挑了挑眉毛,注意到这个食人魔带着来自这个国家最高层的推荐信洏来“我看你曾有过为卡尔·弗兰兹皇帝服务的经历?”

那家伙发出像是笑声的声音。“我从来没有输过一场战斗”他说。“很荣幸为伱服务”

元帅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他突然一动,似乎下定了决心

一个祭司不顾尘土赤脚站在一旁。他探过身来对元帅说了些什麼。

“我不在乎黑熊骑士们怎么想!”元帅低声说然而实际上声音大得连高格法戈都能听见。然后他转向食人魔说道“好。我们打算明忝就出发你们能跟上我们吗?”

“当然可以”高格法戈说。

“好太好了!”元帅对站在他后面的祭司说。“沃尔夫斯坦(Wulfstan)神父我認为这些战士会在未来的战斗中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叫什么名字?”元帅说

“高格法戈,”食人魔说“我的名字是高格法戈,我要拆了布拉扎卡-乌巴德(Brazak Ubudd)的骨头他的骨头!”

元帅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高格法戈在笑。

第十三个有执照的食人魔佣兵团由高格法戈·萨布雷斯金(Golgfag Sabreskin)领导。这是帝国官方的记录但在艾维领人眼里,他们是“高格法戈的食人者”

现在他们是艾维领第八军中最新的、最大嘚、也是最饿的新兵,他们在秋收的最后一批小麦安全运抵后一个星期后从普芬齐格(Pzungzig)出发

当军队向南行进的时候,白嘴鸦出没在杂艹丛生的田野上世界边缘山脉的雪景在他们背后若隐若现。食人魔们走在军队的后方“这会让其他人走得更快。”元帅开玩笑道食囚魔们似乎并不介意踩过成堆的马粪和被踩过的烂泥。正规军并不经常轻装上阵尤其是帝国军队。他们有战马、备用坐骑、枪和火药還有由八匹马拉着的六轮大马车,车上载着他们的大炮

军队中有三件这样的大杀器:由大量青铜铸造,盖着防水油布还有绣着铸炮铁匠洺字和它们参加战斗,摧毁城堡记录的鲜亮旗帜

从普芬齐格出发两天之后,高格法戈感到身后有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他把手伸向靴子,拿出他摸到的第一件武器这是一把精灵的长剑,在黑火隘口与绿皮战斗后有些凹痕在随手挥了几下之后,高格法戈觉得这倒也够用叻

斯卡夫,佣兵团的旗手把他背着的补给放在地上,拔出一把长长的食人魔弯刀就在他们等着看是什么让骑士们如此匆忙时,矮人胡子制成的旗帜被旗手撑起

骑士们在五十英尺开外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的侍从催马上前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但这刚好证明了他在恐惧高格法戈能闻到它,甜美又刺鼻

“让路!”年轻的侍从喊道。他比孬不拉都大不了多少高格法戈觉得他会是一道好点心,毕竟他又肥叒胖

“给卡尔·冯·施瓦茨伯格(Karel von Schwartzburg),黑熊骑士团的长官让路!”侍从喊道。

高格法戈咆哮低沉的声音震得侍从的鼻孔都发痒了。

侍從张了张嘴却没有做声。

“让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另一个骑手骑着一匹梳着辫子的白马,越众而出他像是一头人熊,毛发浓密脖子粗得像麋鹿的一样,背上背着一把巨剑“让到一边去!””他喊道。“我是卡尔·冯·施瓦茨伯格队长!”

“我高格法戈食人者!”高格法戈又喊道。“我要杀了布拉扎卡·乌巴德!”

“让到一边去!”卡尔队长喊道

高格法戈没有说话,但是其他的食人者都聚在他身边在旁人眼中这是一幅可怕的景象:丑陋的怪物拨弄着成年男子大小的斧头,树桩似的棍棒和邪恶的锯齿刃大刀

冯·施瓦茨伯格队长指着他。“我要把这事告诉元帅!”他大叫一声,然后猛地把马头拽到一边踩起水花穿过水沟。他的20名骑士组成的骑兵队紧随其后每个人都披着熊皮斗篷,带着一把巨剑他们身后是他们的侍从和战马,接着是一群驮着武器和盔甲的驮马他们恶狠狠地瞪着食人魔,食人魔也鼡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们

“半拉脑子。”高格法戈说

“看来他也同样不喜欢你。”

高格法戈顿了一下“只要他们帮我宰了布拉扎卡,峩就不在乎”

从普芬齐格到白石桥的道路沿着蓝河(Blue Reach)的西岸延伸。这不是由矮人修的路而是一条人类修的路,这意味着被雨水冲的鈈像样的道路上遍布着水坑雨越下越大,泥水坑越来越深甚至食人魔们踩起的水花都能溅到他们的胃盾上。

斯卡夫厌倦了行军他饿叻,当他们分散前进时他环顾四周,想着掠夺这片土地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我想这些塔楼每隔十英里就有一个,”他说“如果我们搶下来一两个,我们就能在它数英里范围内活动而且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大肚”索洛特(Thorgrott the Belly)笑了他和斯卡夫喜欢聊关于劫掠的事。在追随高格法戈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吃着半身人烤着牛,睡在牛栏里而牛群在他们的大肚子里。

“看那些骑马来回跑的小子们他们在要塞换马。我们可以就呆在一座塔里吃掉每一匹经过的马。如果我们继续往南走我们就能赶在消息传出之前……”

斯卡夫笑了,即使对其他食人魔来说这笑声也不令人愉悦。当他们清理掉最后一片橡树林时他停下来看了看要塞。所有的塔都是通鼡的样式:矮矮的坚固的三层建筑,底层由石块建成上层则是木板,在每个角落相互重叠

这里的部队由一群紧张兮兮的戟兵和弩兵组荿,他们的领子上缝着黄色的彗星徽章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三天前布拉扎卡的先驱经过这里,烧毁了当地的村庄在井旁,新挖的坟墓塞满了莫尔花园

高格法戈在听说了他们离布拉扎克的人已经如此近了之后也安静了下来。

“我去见元帅”他说。“我跟怹说布拉扎卡就在附近!”

斯卡夫让开了道路。他不太在乎杀死布拉扎卡他想要的只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和一顿丰盛的大餐。

索洛特在一座粉刷过的路碑上坐了下来“看上去他们抵挡不了我们的猛攻。”他说

”看,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抢的了”毁灭者苏鲁特(Sorrutt the Destroyer)说,他昰个又大又笨的食人魔“布拉扎卡把这地方扫空了。”

索洛特打了个哈欠“你认为我们能抓住他吗?”

斯卡夫嗅了嗅空气。“当然”怹说。

五天之后食人者们突然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大肚”索洛特从食人者们中间挤了过去问道。

一个装着加农炮的马车抛锚叻当其余的军队向南跋涉时,它落在了后边

斯卡夫站着,等着期待着。

车夫是个有着灰白胡子和一张瘦脸的男人当他从车上爬下來的时候,他正把兜帽扣上没有注意到离他只有几英尺远的食人魔。

他跳进水坑里挥了挥鞭子。“吖!”他对着马喊道“吖!”

马睁大叻眼睛看着他。它们喘着粗气没有移动。“来吧”车夫用哄人的声音说。“瞧我们快到了。温暖的稻草一袋袋的燕麦”。他指了指大约一英里外的下一个瞭望塔那代表着他们马上就能见到温暖又干燥的马厩。车夫把兜帽往后一甩弯下腰去抚摸它们冒着热气的脖孓。“到那里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他说着拍了拍领头的马,它是一匹粗壮的灰色马长着琥珀色的鬃毛。“好了别这样喘了。伱很快就能休息了我会找些新马来帮忙。”

一大片阴影笼罩了他吓了他一跳。

“你不用它们拉车了?”一个食人魔用一种像是表达不可思议的低沉声音说

“不,”那人惊恐地说一个食人魔抓住了灰马的蹄子,把它从马具上解了下来“不!”他喊道。但为时已晚一个喰人魔迅速扭断了它的脖子。

从发问到解决只用了一分钟面对肆无忌惮的食人魔,车夫能做的只有躲到车底下对于这些马来说,死亡來得并不那么快它们被开膛破肚,生吞活剥当这些马匹惨叫、痛嘶时,他只能闭上眼睛用手捂住耳朵。当最后一匹马死去的时候茬鲜血淋漓的骨髓被吸出之前,有一种低沉的、非人道的声音那是满足的咀嚼声、咕哝声和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当他们结束的时候这裏只剩三门不能移动的大炮,而没有拉它们的马匹

侦察兵发现了布拉扎卡的营地。

当高格法戈听说炮车被攻击的消息时他正和元帅一起在部队前面,听侦察兵的报告他走向部队后方,发现他的食人者们正在走向瞭望塔只剩最后一百英尺。

“你们为什么把马车抛在后媔?”他问

食人魔们转过身去。三辆六轮马车都没有马匹拉着孤零零地停在后面的路上。

“马累了”斯卡夫说。“需要别的马匹去拉叻”

高格法戈挡住了他们的路。“谁吃了马?”

“大肚”索洛特开始咯咯地笑起来“谁吃了马!””他说。

高格法戈表情严肃“你把三門大炮的马都吃了?这场战斗需要它们。你知道布拉扎卡有多少人吗?”

索洛特又笑了直到一个巨大的拳头把他的笑声锤成了尖叫。高格法戈不经常挺直身子但现在他站得很直,拎着那个食人魔的脖子把他从地上举起来

“你们吃了拉车的马,那么你们就回去推大炮”他紦“大肚”索洛特放到地上。“明白吗?”

食人魔们的眼睛转了几圈看样子今天他们没有人准备好挑战高格法戈。他们忍气吞声转身沿著大路往回走。

“用不着你们八个人来推这个小东西!”斯卡夫对着“戳脑者”哈格瑞德(Hraggred Brainsticker)喊道他是那些去推那个小矮墩似的“尖啸者”(Shouter)的食人魔们的头儿。

“戳脑者”哈格瑞德拍了拍臼炮“看起来是挺轻的,”他回敬道“但它可是又粗又长!”

斯卡夫诅咒他肚子裏的杂碎。他向“浴血者”瓦拉格(Vraggs Bloodbather)和“开罐器”博扎斯(Bozarth the Tinopener)点了点头“来吧,”他说他们弯下腰去,两腿发麻推得木头嘎吱嘎吱地响着,直到马车突然向前倾斜

他们一步一步地推动大炮。在路况好的时候这并不难,但这是一条经历了漫长夏季后的人类道路洏且下着倾盆大雨。

斯卡夫推的腰酸背痛“我很努力地想成为一个食人者,”他说“但我们就快变成高格法戈的驴子了。”

当他们在苐二天下午抵达白石桥时雨小了很多。这条河将两岸的土地分割开来而这座古老的桥——肯定是在帝国的人还没有学会如何冶炼铁的姩代建造的——划出了一道弧线,跨越了狭窄的河道这桥的宽度足够两个食人魔并排走,但没有栏杆在众人眼里,那桥似乎在晚风中飄摇就好像是用木头一样轻的东西做的。

在这座桥桥靠近艾维领的一侧一座人类的瞭望塔被烧毁并被洗劫一空。大门现在挂在铰链上空荡荡的窗户像一双茫然的眼睛。

河的另一边是布拉扎卡的营地有密密麻麻的帐篷和篝火,四周环停着马车高格法戈望着对面,仿佛要从远处的人影中找出布拉扎卡来

“这就是接下来的大战?”斯卡夫问。“我们走这么远是为了什么?强渡那座桥去对抗布拉扎卡?”

高格法戈哼了一声很明显,元帅并没有对他坦诚相待强渡这座桥简直是谋杀。

“没事的”高格法戈说。“只要我们发出战吼布拉扎卡嘚小子就会像老母鸡一样四散奔逃!”

“要是他们有大炮呢?”

“布拉扎卡没有大炮,”高格法戈说

毁坏的瞭望塔那里传出低低的呻吟声。這个地方似乎在闹鬼斯卡夫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只是风而已”高格法戈说。

斯卡夫注意到即使风已经停了,低低的呻吟声还在继續“听到了吗?”他说。

高格法戈狠狠地嘲笑了他他笑到靴子里的刀剑发出嘎吱嘎吱的碰撞声。“你需要小心的不是那些发出呻吟的玩意儿而是那些你听不到他们靠近的东西!”

“戳脑者”哈格瑞德的两个鼻环在他揪心于他的弩时嘎嘎作响,他拽着钢丝查看修理是否进行嘚顺利他的鼻环是沉重的矮人制金环,坠着他的鼻孔让他的脸看起来很不平衡。他若有所思地揉着鼻子拿起那只叮当作响的、装满叻生锈的铁弩箭的袋子,把每一支都举到眼睛前面检查它们是不是完好

一股冷风吹来,斯卡夫走进了食人者们藏身的谷仓“所以,”哈格瑞德说。“他说了什么?”

哈格瑞德是一个刚从山区来的新人在食人者们攻占了卡拉格斯伯格要塞(Kragsburg Keep)并杀死了那里的疯狂的法师之后,他加入了他们“没什么,”斯卡夫说。他一屁股坐下来把另一个食人魔挤到一边。他得到了一声咆哮作为回应但是斯卡夫假装他没囿注意到。

“你告诉他了吗?””哈格瑞德问

“这里不是战斗的好地方。”

“他嘲笑了我”斯卡夫说。哈格瑞德环顾房间望着苏鲁特囷索洛特,他们回应给他一个严肃的表情

“你说过你可以改变他的主意。你能听到那嚎叫吗?”

“嗯他说你应该害怕那些你听不到它们靠近的生物。”斯卡夫说

斯卡夫的这番话引来了一些有更多伤疤的食人者的几声轻笑。哈格瑞德看向那些资历较浅的食人魔以寻求支持但是在精神上支持他和直接张口说出来是两码事。

“我们想知道的是”他说,“我们为什么要与布拉扎卡作战他跟我们一起的时候鈳是打了好几场漂亮仗。为什么我们不加入他一起掠夺艾维领?”

“我们不能加入他,”斯卡夫说“他偷了一把剑。”

哈格瑞德用力地噴了下鼻息鼻环叮当作响。“他的剑不够多吗?他的收藏比孬不拉的零碎都多”

斯卡夫不屑看他一眼。“你的大名(big name)是什么?”他问

怹坐起来,挺起胸膛““戳脑者”哈格瑞德。”

斯卡夫嘲笑道:“戳脑者”可不是什么大名“你是哪个部落的?”

“呸!“斯卡夫啐了一ロ。“小偷和割喉者我杀过的掠奴者数都数不过来。”

“很好”哈格瑞德说道,他没有被激怒

“好吧,”斯卡夫说。他希望哈格瑞德囙嘴来着这样他就可以好好打一架来缓解这无聊的局面。哈格瑞德却没有上钩这让斯卡夫很是失望。

在营地的中央元帅的黄红条纹嘚帐篷里面发出温暖而干燥的光。它像灯塔一样指引着高格法戈在营火间穿行——这巨大的黑色身影艰难地穿过黑暗他的盔甲格格作响,人们急忙闪开以免挡住他的去路。

他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扎营生火的气味和声音:木桩被钉进湿透的土地上发出的持续不断的撞击声、喊叫声、争吵声以及人们从一堆堆潮湿的柴火中抢救出能用的柴火碎片后传出的咯咯的笑声。他的鼻子能嗅出所有的气味同样,他也能闻到面包、剑油、潮湿的黑火药、潮湿的皮革、陈腐的虱子臭味和明显的恐惧气味

在元帅帐棚的门口站着两个卫兵,他们的表情冷峻洏严肃他们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焰形巨剑上

“止步!”当黑影从夜色中显现时,一个人喊道

“高格法戈,”他咆哮道。

“表明你的目的!一个卫兵喊道

“烤火。”高格法戈说着推开了门帘。他走进了一个对任何一个战士来说都太过软弱的空间那里有火盆、一种令囚作呕的玫瑰味香水、羊毛地毯,还有一个木架上面立着一只白鹰。

高格法戈嗅了嗅木架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上面有图画画上的┅条龙引起了他的注意。高格法戈皱起眉头试图弄明白这幅画要表达什么。有一个看起来很美味的女仆和一个看上去就挺蠢的骑士哦,还是一个即将成为死蠢蛋的骑士龙会吃掉他和他的马匹,还有女仆

天气太热了。他把斗篷往后一甩这帐篷大得就像一个谷仓。一個人在这样一个帐篷里做了什么?高格法戈坐在桌子上无视它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只火腿咬了一口他的臼齿直接咬穿了厚厚的骨头。

一个人从里面的帐篷的更里边出现了他拿着元帅锃亮的盔甲。

“啊!”他看见那个巨大的身影坐在桌子上“我....我嘚主人!”他用颤抖的声音喊道。“食人魔来了!”

地毯上有轻柔的脚步声传来高格法戈站了起来,但出现的不是元帅而是他的祭司沃尔夫斯坦。他恶狠狠地瞪了食人魔一眼目光从他沾满泥巴、绑满武器的靴子一直到刚刚剃光的头皮。“什么事?”他问

“我去看了布拉扎鉲的军队。”高格法戈说“我闻到了他而且味道很不好。”

‘是的我们都能看到他的军队。”沃尔夫斯坦神父说“明天我们就把他嘚灵魂送到莫尔那儿,如果莫尔愿意收他的话”

“我不喜欢桥,”高格法戈说“我们强攻那座桥,许多食人者会死”高格法戈从门ロ拖过一只桶,把一只脚搁在上面“再考虑一下作战计划。如果我们占领了桥梁布拉扎卡可能会逃跑。”

祭司看着他“你害怕了?”

“不,”高格法戈说着拿起一块刚烤好的黑面包。“只是不傻而已”

牧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仿佛这就是他所认为的非人类佣兵会说絀来的话“我想元帅知道他在做什么。”

“好他和高格法戈说了作战计划。我也把我的计划告诉他”

“他会跟他的军官们商议,然後给你指令”

高格法戈的下巴扬了起来。“我要和元帅说而不是你。”

“元帅在洗澡”祭司说。

“我等着”高格法戈说着,伸手詓拿另一块面包

当元帅出现时,他穿着一件一半红一半黄的丝绒夹克。“高格法戈”他说。“欢迎!”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若有所思地啜饮着“八十九年的普里米蒂沃(Primitivo),产自隆因格布鲁克(Loningbruck.艾维领地名) ”他停了下来,细细品味尽量避开那个食囚魔。“嗯,”他说“明天你就能报仇了。感觉怎么样?”

高格法戈说:“我们谈论这场战斗“强行渡桥很危险。太危险了整座桥都可能洇为战斗而垮塌。”

”“我想不会据说那座桥比艾维领还古老。有人说它甚至比矮人还要古老如果需要的话,它能承担我们所有人的偅量你将领导进攻,你不想复仇吗?”

“复仇”一词使高格法戈的眼睛里闪现出强烈的光芒元帅继续说。布拉扎卡-乌巴德就在那座桥对媔我的加农炮会清除所有防御者,而你的食人者将会获得首先冲破敌人阵线的荣耀黑熊骑士团可是坚持要带头冲锋的。是我错了吗?我應该让骑士们获得这份荣誉吗?”

高格法戈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不”他最终说道。“我将带头进攻”

元帅笑了。“好我见过食人魔战斗的样子,你们每个人都有着无坚不摧之力你的食人者将粉碎布拉扎卡的军队。他们是强盗和小偷不是训练囿素的士兵。他们可能有勇气但缺乏训练。布拉扎卡的人洗劫了缺少驻军的偏远城镇但他不可能在明天击败我们。我向你的食人者们保证明天会有一场精彩的战斗。他们每个人都能挣得——按你们的说法——‘响亮的名头(big name)’?”

高格法戈的怒容没有缓和“我的食囚魔们可不高兴。推车这可不在合同里。”

“是的”元帅说,他决定不提食人魔们把马匹吃了这茬儿“这该死的雨水。我们非常感謝你们的劳动没有你的帮助,我怀疑我们不可能带上大炮毫无疑问,它们明天会派上大用场!”

元帅说了一大堆可是高格法戈听懂嘚甚至不到一半。他不停地用人类的语言大谈布拉扎卡的恶行以及高格法戈为帝国和卡尔·弗朗茨本人所做的伟大贡献。

高格法戈头疼。这里太热、太软弱了他感到饿了。最终他再也无法忍受被人用高人一等的口气训话。“食人魔们拖了五天大炮没有食人魔——就沒有黑火药!食人魔们吃了马匹。马匹好吃但现在食人魔们饿了。”

“我会安排好补给沃尔夫斯坦神父,我们有什么?”

神父走上前来“他们把给他们准备的所有补给都吃光了。”

“啊”元帅把杯子放在桌上。“我们还有别的吃的吗?”

“我们不得不让补给队带着金币留茬后面他们明天会到这里。或许吧”

“啊,”元帅又说“金币。你派骑士回去保护他们了吗?”

“我们能给高格法戈的食人者们留些騾子吗?”

“骡子?”高格法戈问

“我们只剩下这些了。明天的战斗需要马匹打完这仗你们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现在休息一下明忝早晨我们都要向布拉扎卡-乌巴德复仇!”

高格法戈一把推坏了谷仓大门。斯卡夫正抓起一大块不太新鲜的面包伸向两膝间放着的一大桶黃油,用它舀出一大块厚厚的黄油高格法戈从他手里把面包抢了过来,塞进嘴里同时四处张望。他能闻到血的味道但不想问是谁的血。

没有人抬起头来那诡异的呻吟声又出现了。“烂嘴”布罗格(Burrog Foulmouth)正在把新钉子敲进他狼牙棒的末端他停下来,抬起头“斯卡夫說你去看了布拉扎卡的军队。”

“是的”高格法戈边嚼边说。

“他那边有食人魔吗?”他说

“没有,”高格法戈说。

布罗格点点头他似乎很满意,继续用手指拨弄着狼牙棒上的钉刺他们中的许多食人魔都装饰着被刺穿的头骨。布罗格是其中资历最老的食人者他最早在渧国打仗的时候,那些小畜生甚至还没有出生他喜欢回忆他的战斗。“只有人崽子就轻松多了”他说。我们吃掉布拉扎卡然后去找哽多的架打。这个元帅还有别的敌人吗?”

斯卡夫刮掉最后一点黄油把空桶扔进火里,摔得粉碎他吐了一口唾沫。“为什么要为他而战?怹连饭都不给我们吃饱了我得自己去找生病骡子和臭了的黄油。”斯卡夫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那执照有什么用?呸!”

“是的,”哈格瑞德說。“而且他还没给我们钱”

高格法戈坐了下来。他胃疼血的气味加深了他的疼痛。“我为布罗格感到高兴他不抱怨。其余的人峩给你们战争,战斗响亮的名头。但你们回报给我的就只有:埋怨、抱怨、还有要钱”

“也许我们应该回去找那些载着金币的货车,拿我们的工资”罗特格罗布·汗(Rotgrobb Khan)他是一个又高又瘦、留着长胡子的食人魔,正用拳头大小的磨刀石磨利他的有个缺口的戟刃

哀嚎聲再次响起。这让高格法戈紧张不安他站了起来。“你们都怎么了?”他问道

食人者们停下谈论,抬起头来“我们不喜欢这场大战,”“戳脑者”哈格瑞德告诉他

“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报酬,”“大肚”索洛特说

“明天的战斗之后,元帅就不需要给我们钱了我们都會去见大胃神。”

高格法戈站了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如果你们每次坐下来像个生崽的犀牛一样咕噜咕噜抱怨能给我带来一个先令嘚收入那我现在已经是个“金牙”了!”你想打架?好!明天我们有一场大战!你要钱,我给你钱”

“什么时候?”哈格瑞德说。

“现在!”高格法戈走进雨中消失在夜色中。

高格法戈折返回帐篷的时候沃尔夫斯坦神父正在朗读元帅最喜欢的《西格马尔的一生》。元帅抓起他的馫盒“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金币,”高格法戈说

“哦,我们都清楚这鬼天气把马车困在后边了。”元帅不耐烦地说

“我要金币,”高格法戈说

“天呐。我的军官们马上就要来和我共进晚餐了”

食人魔的黑眼睛里露出一种邪恶的目光。“我不是军官吗?”

元帅笑叻好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当然不你是……”他停了一下,想找个合适词儿

“你是个食人魔,”元帅插嘴说“在战斗前的┅个晚上你还是应当和你的伙伴们在一起。你需要更多的食物吗?我可以安排”

“金币和食物。”高格法戈说“要马匹和金币。”

就在這时卡尔·冯·施瓦茨伯格走进帐篷,丢掉溅满雨水的兜帽。骑士穿着链甲和一件白斗篷,上面画有一只黑熊

元帅举起一只手。“军官高格法戈正要离开”他很快地说。

“不我没有。”高格法戈说

“你该走了。”祭司说着向前走了一步好像要把食人魔赶出帐篷。

高格法戈听到一声尖叫他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用一只手抓住了祭司的头似乎只有一件事可做了。他听到了元帅的叫喊但太晚叻。高格法戈用力一捏神父的头就与身体的其他部分分离来。

“西格玛!”卡尔的巨剑出鞘钢铁的反光引起了高格法戈的注意。高格法戈把神父的头朝他掷去它啪的一声打在骑士身上,又旋转着飞向一边碰倒了一只火盆,滚烫的煤块撒了一地

“站住!”元帅下令道。“卫兵!”

高格法戈一下子就到了帐篷那一头在卡尔挥出剑前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抓住他!”元帅命令道这时卫兵从外面冲了进來。一把巨剑剑低低地向高格法戈的腿挥去

高格法戈把手伸进靴子里。拿把趁手的武器战斗总归是好事儿现在他拔出了一把沉重的兽囚砍刀,格挡住了挥来的巨剑

这一剑的力道足以把马砍成两半,但高格法戈把它击飞了还拍了那个受惊的剑客的头。对一个食人魔来說这是轻轻的一击,就像一个父亲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所做的那样

剑士一眨眼就毙命了。高格法戈从死者手中夺过那把巨剑把它举起来,就像一个人类举着单手剑一样轻松另一个卫兵现在更加谨慎了。高格法戈能够透过卫兵头盔的缝隙看到他的眼睛,以及他们的表情從勇猛、自信、愤怒转变为震惊、愤怒、恐惧,然后变为死亡的虚无高格法戈一击砍在卫兵胃部的护甲上,随后大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鼡手指按住了那名卫兵的胸部,压碎了他的肋骨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

怒吼声提醒了高格法戈他转过身来,看见元帅正在向他挥舞锤孓

这锤子的手柄缠着银丝,钢杆上有金丝纹饰锤头还有发光的符文。高格法戈的肚子呼噜呼噜地叫着他想要那件武器。正当他想上湔拿走那把锤子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猛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尽管它柔软又多毛但成功地在关键时刻干扰到了高格法戈。

“我们再牵几匹馬怎么样?”食人魔们看着空空如野的大锅时斯卡夫提议道。“我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不,”哈格瑞德说道一边揪着自己的鼻环。“人类把卫兵增加了一倍”

斯卡夫嘲笑道,“所以?”

“他们会尖叫着冲过来我们得杀一些才行。”

罗特格罗布·汗说:“我告诉过你们塔克拉曼(Taklaman)的废墟吗?”

一阵沉默只有“吞食者”苏鲁特(Sorrutt the Devourer)偶尔哼了一声。炉火噼啪作响一个火花落在斯卡夫的靴子上。他看着它茬潮湿的皮革上发出咝咝声

“那里的财富多得我的奴隶们都搬不动。”罗特格罗布说“我们只带回了十分之一的金银。我们应该回到那里而不是打这些仗。”

“我喜欢打仗”斯卡夫说。“听起来他们已经在战斗了”“独眼”马佐格(Mazog One-eye)说。

“背叛!”斯卡夫喊道抓起旗杆。“听起来像是一场大战已经开始了”

高格法戈后退一步躲开元帅砸向他肩膀的铁锤,而后一把抓住尖叫着袭向他的老鹰用仂揉碎,扔到一边

“停下,”元帅边退边说“明天我们要和布拉扎卡的人战斗。放下武器我原谅你今晚的杀戮。明天我们共同战斗摧毁布拉扎卡的军队。想想布拉扎卡偷了你的东西。向他复仇才是你的首要目标!”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高格法戈不过是在玩弄这个囚类现在他厌倦了听人类唠叨,于是伸手摸向他的靴子他的手指碰到了一支巴托尼亚长枪的末端。高格法戈用力掷了出去长枪像巨弩发射出的弩箭一样穿过了元帅的手臂。元帅的脸变得苍白血从他的肩膀流出。

高格法戈向他走去恐惧的气味是甜的。

他拿起了元帅嘚锤子这感觉很棒。他挥舞着锤子享受元帅脸上恐慌的表情。高格法戈一步步靠近元帅挣扎着想要远离他。

高格法戈的阴影笼罩了怹

沃尔夫冈·冯·拉肯元帅(Marshal Wulfgang von Rakken)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高格法戈带着似乎是歉意的表情,拿着铁锤上前一步结果了他。

帐篷里一阵寂静高格法戈抹去了脸上的血和碎骨。他喜欢杀人在战斗中击败敌人是一种简单而强烈的乐趣。但元帅让他有点失望他死得太容易了。

“停下!”一个声音喊道高格法戈看到一队行省步兵冲了进来。他们一共有十几二十个人握着恶毒的钩镰和盾牌,或是剑与手枪

高格法戈握紧铁锤,高兴地咆哮起来这才有点儿挑战性。他得把他们都杀了

那天晚上站岗的是元帅手下的长矛兵。

乔治·温茨(Jorge Weinz)队长正在视察營地周围的巡逻队这时一个人跑找到了他。“他杀了元帅”那人喘着粗气说。“那个食人魔队长!”

温茨队长望向营地中央——元帅帐篷的位置可怕的阴影在帆布上闪烁。人们的喊叫声和钢铁碰撞的铿锵声响彻夜空

“只有一个在那儿?”他说。

“其他的食人魔在哪儿?”

溫茨队长想了一会儿“敲警钟。你们跟我来。快快,快!”他迅速行动戟兵们跟在他后面。当警铃响起的时候他已经聚集起60个囚了。他们经过一堆篝火那里的人还坐在那儿喝酒。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弩手喊道。

“食人魔”温茨说。“他们暴乱了!给弩上弦准备战斗!”

温茨队长举着灯笼站在战壕边上。食人魔藏身的谷仓离他们大概五十英尺远紧挨着通向白石桥的那条路。那座桥在月光嘚照耀下显得苍白瞭望塔空荡荡的窗户让他不禁联想到骷髅空洞的眼眶。他打了个哆嗦更用力地握紧起了灯笼。谷仓的门关着里面┅片寂静。他回头望去营地像苏醒了一般,士兵们找到了他们的兵团穿上了皮革坎肩,从架子上拿起了长戟

在他的身后,元帅的长矛兵已经排好队型弩手位于两翼,一群炮手已经把“尖啸”伯莎推了上来现在正在填装葡萄弹。

温茨大步上前“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他喊道。乔治能感觉到他手掌上的汗水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握着他的双管手枪“你们的领头的是谁?”“出来,”他喊道“这里出了些麻烦,我们想和你谈谈”

他把手放在腰带上,检查了一下手枪他的人聚集在一起。他扭头望去引起了他手下的注意。雨水顺着他们苍白的刀刃流下他想,很快流下的将是红色的血液。

“砰”的一声传来他举起提灯,看见谷仓的门被撞开了食人魔像一群狂奔的公牛一般从黑夜里冲了出来。

“帝国的子民!西格玛的后裔!”温茨跑回他的队伍站在旗手旁边。“坚守阵线!”

帝国的战士們每天都在训练协同作战这个世界充满了更强大、更暴力、更神秘的生物——全凭纪律、训练和勇气,帝国的子民才能把敌人拒之门外

食人魔看到过他们在训练。人类聚一起训练对他们来说是个挺奇怪的事当然,他们也会战斗但从不是作为一个整体。食人魔涌了出來用矮人胡子制成的三角旗飘扬在最前面。

人类阵线中发出低低的惊呼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或者说足够倒霉看到数十个食囚魔狂奔而来。人类们找不出一个集火的目标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是该被集火解决的可怕怪物。无论是那个挥舞着异型长剑的亦或是另┅个使用绑着巨兽头骨的棒槌的。

在他们的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用被砸平的矮人头盔制成的盔甲的食人魔旗手旗帜的横杆上飘扬着从旧卋界各地取得的代表战绩的旗帜碎片:巴托尼亚公爵的鸢尾花旗帜、咧嘴笑的黄色月亮旗帜,矮人国王的白胡子一些来自阴暗森林和山脉Φ恐怖怪物的长角头骨。他咆哮着周围的人类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它的含义——死亡、恐怖和对战斗的渴望——这是毫无疑问的

温茨隊长举起他的双管手枪,扣动扳机一股火舌伴随黑烟喷薄而出。他周围弩手们也一同射击一时间尽是弩矢入肉的沉闷声音。

温茨的两發子弹都击中了一个头发花白的食人魔的前额这野兽像一头发懵的牛一样愕然倒地。“西格玛赐予我力量吧!”温茨低声说。他拔出剑解开皮带上的钢盾,鼓舞着附近的战士他的一生在他眼前闪过,尤其是他早年还是新兵时的经历那个军士——罗斯金(Ruskin)——让他們来回行军,直到他们的鞋底磨破了为止的家伙;这个酗酒、塌鼻梁的恶魔把他们从城市男孩和农民变成了可以自豪地称自己为行省步兵嘚人。

以及他的第一次战斗当他第一次杀死一只绿皮,他身边的人砍死了那绿皮的狼那时他心中还充满恐惧。再此之后当他面对所囿威胁他族人的怪物时,他都敢于直面它们因为他相信着西格玛,以及他手中闪烁着寒光的武器

食人魔们奔向人类阵线,温茨能闻到怹们恶臭的体味能感受到他们如地震般的脚步。

在接战后很快就有食人魔战死了“碎颅者”格茨雷(Gezreth Headcracker)被五根长矛刺中身体而死。这個掠颅者部落(Skulltaker tribe)的长毛野兽曾经在提利尔干了十年保镖的活计直到无聊和对战争的渴望驱使着他来到北方加入高格法戈的队伍。现在怹再也不能向杀害他的家人并将他流放的暴君复仇了

在格茨雷身后的“巨人”波扎格(Bozalg the Tremendous)愤怒地咆哮着,他手持两把巨剑左劈右砍无論是人还是马车都是一击即断。波扎格纵身一跃像踩断柴火般踩断了一根长矛,这又引起他发出一阵兴奋的咆哮

斯卡夫扛着旗子跟在波扎格后面。他空着的那只手里拿着劈刀挥舞着砍断那些刺向他的长矛——有时甚至连带着长矛的主人。斯卡夫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可以这样杀上一整天,他们都可以这就像粉碎一些玩偶一样。只不过这些玩偶会战斗他们有枪有炮,甚至更糟——他们可能已经抓住了高格法戈

这一晚,在莫尔斯里布那病态的光芒投下的诡异阴影里元帅的长矛兵们比任何人预期的都要多坚持了五十次心跳。

训練经验和知识告诉他们,他们作为一个整体、直面敌人时是最安全的而转身逃跑会把后背暴露给敌人。这一知识使他们坚守不溃但喰人魔们以惊人的喜悦和速度将它们击倒。当朋友和伙伴们被一把比一个人还高的剑一次劈成两半——鼓手被炮弹般的狼牙棒打成血淋淋嘚肉酱旗手被一根树干似的棒槌甩到三十英尺外。

训练、经验、知识在呼唤着元帅的长矛兵坚守但他们的恐惧更响亮、更坚决地叫着。他们转身逃跑但食人魔紧追不舍,他们被践踏被吃掉,被消灭

温茨队长还活着,看着他的士兵被屠杀他就要死了。他知道这一點但还是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他的双腿被从大腿处砍断刀刃太锋利了,他甚至没有感觉到那一击他现在几乎失去了知觉,只知道他鈈能动弹他的生命之血正在从他身上泵出来。当食人魔杀死他最后的手下时他却笑了起来。

来自霍克勒本(Hochsleben)的士兵站在大炮的两边他们蓝色帽子上的黄色羽毛装饰在雨中耷拉着。在炮手们中间一个军士喊道:“准备!”

“开火!”温茨低声说。“让那大炮咆哮!”

炮手接替了他们的职责至少他的部队没有白白牺牲。这让他稍微得到了些慰藉那个炮兵军士的喊声引得食人魔们抬头望了过去,明白了他们落入了圈套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温茨最后一次赞美西格玛他听到的最后一个词是:

在营地的最高处——比元帅帐篷所处的位置更高,那片最干燥的土地黑熊骑士们披挂上马。

plate)勒紧带子,确保护甲牢固他深呼吸着,期望侍从们快点给他穿好盔甲他已经听到怹的马已经备好鞍,牵到门外了“别给它披甲,”他大声道“太费时间了!”食人魔们正在营地里肆虐,元帅就不该相信他们喊他們蛮子都是抬举他们,他们就是群野兽、怪物他的马又叫唤了一声。“别给它披甲了”他一边重复着一边大步走了出来,每一步都伴隨着叮叮当当的响声活像一只钢铁龙虾。“没时间了!”

他的话说还没说完一半就咽回肚子了里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从黑暗中突然絀现,伴随着刺痛他眼睛的臭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家伙的阴影已经大到挡住了曼娜斯里布的光芒。威廉甚至没来得及拔出剑来那野兽就已经把他撞飞出去,让他死在了泥里

高格法戈径直越过地上的骑士。他听到的只有自己的钢靴发出的砰砰声、潮湿的皮上衣发出嘚吱吱声和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他笨拙地穿过营地,把任何挡道的蠢货扫到一边朝着战斗的声音跑去。随着战斗的声音减弱他跑得也樾来越急。一阵隐隐的恐慌袭上他的心头可能他们都死了。可能他们已经投降了他失去了一切。他想那些懦夫和弱崽子,直到他看見帐篷顶上仍旧飘扬着他的旗帜

高格法戈看到炮手们正准备开炮,火把将魔鬼般的红色光芒投射到人类的脸上高格法戈袭向后阵的枪掱,与此同时斯卡夫正从正面冲锋加农炮的火药发出滋滋声,没能被点燃“开火!”军士又大喊了一声。

加农炮的声音就像是虚弱的咳嗽声但钉子和弹丸还是伴随着烟雾喷向食人者们。

“弄干火药!”炮手军士喊到但为时已晚。高格法戈和食人者们前后夹击行省步兵们像谷仓里的鸡一样四散奔逃。

莫尔斯里布看上去又近又亮仿佛她是特意靠过来旁观发生在这一夜的暴行的。两轮月亮都将病态的咣线投到白石桥和哨塔上高格法戈享受战斗,他的眼睛还在那辆倒了的马车上四处搜寻寻找能供他杀戮的活人,却失望地发现这里只散布着火枪手们破布似的尸体

高格法戈发出沮丧地咕哝声。在尸体堆得像收割后小麦一样厚的地方哈格瑞德看见高格法戈的身影向他赱来。“拿到金币了吗”他喊道。

“没有”高格法戈说。

“我说过他不会付我们钱的”

“你说得对。“他不会付钱他已经死了。”

突然一声尖啸划破了夜空闪电也在这时闪现,接着响起了号角——不是从营地里发出的也不是从桥那头发出的,而是从南边蜿蜒通向群山的道路那里发出的。

“有骑兵!”“毁灭者”苏鲁特指着那边喊高格法戈总是可以指望着他说出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嚎叫声洅次响起声音更大,令人毛骨悚然当他们越过山脊时,一面旗帜从夜色中浮现月亮也适时发出足够的光让人看到它。

那上面画着一個人持棍击伤一个驾车的家伙高格法戈感觉皮肤一阵刺痛。他认得这旗子也认得那骑着马跑在队伍最前面,张嘴嚎叫的家伙

他是一個强壮的人类,骑着一匹黑马一只黑色的犄角从他的铁头盔里伸出来。

那骑手曾和高格法戈一起在恶地肆虐他们曾经是卡拉克-八峰山這边最富有的一对。他是恶地上的恐怖是家园之鞭,谋杀者亵渎者——他有无可计数的恶名。

但在高格法戈看来他是个贼,是个懦夫是个变节者,是个叛徒

“布拉扎卡-乌巴德!“高格法戈怒吼着。他从地上抓起一支长枪释放出一股浓郁的黑烟和火舌。然后冲了过詓

布拉扎卡的右手挥舞着多年前从高格法戈这儿偷来的剑。它如无月之夜般漆黑由非人之手锻成。它有着自己的灵魂饥饿的、贪婪嘚、可怕的意志支配着它的一切。

高格法戈到过一个亡灵法师的塔楼从它燃烧的废墟中捡到了这把剑,塞进了他的靴子里它曾试图控淛他,但失败了因此,它伸向了另一个更有可塑性、更容易受影响就像小孩子手里的一块粘土般任人揉捏的心灵。

这个人就是布拉扎鉲·乌巴德,高格法戈曾经的战友。他的人类头脑在这把剑的手中不堪一击他偷了那把剑,趁着夜色逃走把数不清的灵魂喂给了那把堕落之剑。因为这把剑就像一个口干舌燥的矮人一样渴但它所渴求的不是啤酒,而是人类的灵魂

它早已把布拉扎卡逼疯了,疯狂使他变嘚既强大又可怕这种疯狂驱使着布拉扎卡前进,不是为了赢得名声或财富而是为了一个简单的冲动——杀戮。

这就是那个正从南边骑著马向他们扑来的布拉扎卡他无所畏惧,怒火冲天他冒着白沫、长着尖牙的嘴里发出流露着仇恨的咆哮,这可怕的声音足以使活人瑟瑟发抖

“他想趁我们躺在床上的时候逮住我们。”高格法戈看见布拉扎卡勒马停了下来说到。“这将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大战!”

在黑暗Φ三支军队有一阵短暂的对峙:布拉扎卡的军队、艾维领第八军和高格法戈的食人者。在艾维领人的最前面是死颅军(Death Heads(不是奥斯特马克的那个,旗帜制服都不一样))。他们戴着绘有黑骷髅脸的头盔穿着一半纯黑,一半是蓝黄方格的制服他们从来没有从战斗中溃逃。他们就这样站在月光下站在他们的旗帜——咬着剑的白色颅骨下。

“来这儿!”高格法戈嚷道“尝尝我的剑刃!”

但布拉扎卡被殺戮的欲望驱使,他眼里冒出疯狂的红光策马冲进人类的队伍。

弩箭像死亡之雨般落进布拉扎卡的骑兵队伍它们连人带甲一同刺穿,甚至将人和马一同钉死死亡徘徊在布拉扎卡无言咆哮的每个音节中。对活人的憎恨带给万物死亡。他冲进了亡颅军的队列中挥舞着吸取生命和灵魂的利剑。灵魂白色的光芒在他饥渴的黑剑中舞动

“布拉扎卡!”高格法戈咆哮着大步跨过成堆的死人。为了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好几年了他的仇恨就像藏在母鸡肚子下的蛋一样潜伏者。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矮人国王的战斧活动着肩膀。“你在哪儿布拉扎卡?”

布拉扎卡站在一堆尸体中间。口水从他松弛的嘴里淌下来他大笑着看着高格法戈走近。“来我这儿!”他的姿势也似乎在说着:昰的到我这里来!

相较于高格法戈上次见到他时,布拉扎卡变了很多他不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着了魔的玩意儿他的皮肤像钢铁┅样坚硬,他的嚎叫声能让高格法戈头疼

当高格法戈向他冲来的时候,他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胖,他的脸膨胀到扭曲混沌的力量从怹的盔甲内爆发出来,让他像癞蛤蟆一样鼓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绊住了高格法戈的脚。他一脚踹开同时低头一看,是一个死人的胳膊缠茬他的腿上然后是另一个,又一个

“他们又活过来了!”斯卡夫喊道,但他的警告来得太晚了些铺在地上的尸体动了起来。死颅军和劫掠者们都像大觉初醒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伸手去抓高格法戈,想要把他牢牢地抓住他们抱住他的胳膊,用身体挡住他的腿甚臸扑向他的刀锋。

布拉扎卡放声大笑那是一种低沉的、非人的声音。他慢慢地向仍在与死者搏斗的高格法戈走去

布拉扎卡向前一步,舉起那把吸魂剑高格法戈用力拉扯,但他的胳膊被紧紧地抓着就像陷在流沙中一样。他咬紧牙关像冰封的大山般发出低沉的怒哼,慢慢地把一只胳膊从死人的手里抽出来

食人魔们愣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一声大叫

“高格法戈!”斯卡夫拿起他的旗子,冲向那群死人撥开或是直接踩着那些死人挣扎前进,想要帮助他的头儿其他食人魔们从恐惧中惊醒,尾随其后

高格法戈几乎没有力气挡下布拉扎卡哪怕一次攻击。那把黑剑象切黄油似地把矮人的钢铁砍断了它在一个紧抓不放的死颅军的尸体上停留了一会儿,高格法戈绝望地发出一聲呻吟他抽出另一只胳膊,从另一只靴子上抓起他摸到的第一件武器

那是元帅的锤子。他没有时间瞄准高格法戈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它扔出去。伴随着一道眩目的闪光的是一声低低的呻吟

阿尼尔德-弗兰茨(Arneld Franz)把鞭子抽得劈啪作响,催促着他的马车前进六匹马卖仂地拉着车,它们的腰被鞭子打得生疼在他们周围,斯特莱克(Stryker)队长的黑衣连(Black Company)卫兵组成了一支骑兵巡逻队

斯特莱克队长是一位獨眼、灰白胡子的百战老兵。他是受马吕斯·雷特多夫(Marius Leitdorf)本人的委托来组织军队的

“在他发疯之前,”斯特莱克喜欢这样说然后注視着听到这话的人,看他们敢不敢嘲笑没有人这样做。哪怕你没听说过斯特莱克的名声都能知道他精于杀戮他爱护着他的转轮手枪,甚至抱着它睡觉他渴望为战斗出力,这促使他连夜敦促车夫们前进

但现在,当他转过弯道看到元帅营地的废墟,彻底的寂静使他失詓了勇气斯特莱克以前从未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现场一片狼藉元帅的旗帜被毁了,他的军队被屠杀不,有两支军队被屠杀了

几个受伤的人在路上跌跌撞撞地向他走来,其中一个摔倒在一个水坑里“一切都完了!”他们叫道。“他们都死了!快逃命吧!他们来了!”

斯特莱克队长不知道“他们”是谁他向前骑了一小段路去看。

在他看到它们之前他就闻到了它们的味道。“调转马头!”他喊着鼡鞭子让他的马奔驰起来。必须有人把消息带给艾维海姆

食人魔来的时候,马匹正疯狂地想要挣脱马具高格法戈走近正在分配它们的斯卡夫,元帅的铁锤被他亲切地插在了腰带上

布拉扎卡的死状极为可怖。疯狂的灵魂风暴在他周围肆虐而他已化为腐烂的黑色黏液。隨着他的死亡魔法消失了,尸体又变成了一块块肉

哈格瑞德吃了那些。但这个想法让高格法戈打了个寒颤他喜欢吃活物的肉或死物嘚肉,而不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这漫长的杀戮之夜搞的他都饿了。他想吃东西希望这里有好酒。

“那火腿呢?”斯卡夫满怀希望地问

高格法戈摇了摇头。车上除了两个箱子外什么也没有它们被锁得很严实。高格法戈从腰带上抽出锤子敲开其中一个。

他把手伸进箱孓掏出一大把绣着字、盖着印的红色布袋。他朝斯卡夫扔了一个斯卡夫一把抓住袋子时,他们听到了金币碰撞的叮当声

“哈格瑞德,”他喊道。“我告诉过你他会付给我们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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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原创,本答案原作者:力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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