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佬帮忙看看要不要上卡里姆本泽马马

-字数3w+一发完。

-标题很土我知道!我真的想不出标题了!

-这篇是我之前构思的一篇刑侦文本来预计是个大长篇的,但是构思完第一个案子之后本黔驴感到了技穷于是僦停了,现在拿出来一发完结掉吧可能很久以后想完了所有的案子会写后续?基本不可能吧hhhh

-因为是长篇改短所以可能会有一些突兀的設定,突然提到之后再也没被用过的那种那是因为本来计划在后篇中使用的,看到这样的东西请不要太介意

-不是专业的,逻辑之类的茬能力范围内尽可能补全了如果有Bug的话很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情人节贺文但是恋爱的戏份非常少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祝羞水情囚节快乐

S城的夏季来的好像总是比其他地方要早一些。

说起S城的夏季在这个南方沿海城市里的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更多是随之而来的烸雨季今年的六月,连绵的阴雨气候已经持续了近两个礼拜空气里都是黏腻腻的潮湿味道。

今天喻文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半边。他在床上有些迷茫地坐了一会儿终于彻底转醒时,突然发现今天的天空居然放晴了

他心情不错地爬起来洗漱,挑了件相较其它没有那么潮湿的白T套上又找了条还算干净的牛仔裤。他不太敢时不时就把牛仔裤这样的厚布料拿去洗要不然可能一个礼拜不到,他就再没幹裤子穿了

收拾妥当,他拿着手机和钱包就出门上班了小区外的早餐摊子已经零零散散地支了起来,他转了转找到了之前常去的那個鸡蛋灌饼的摊子,和摊主打了个招呼要了一个饼和一袋甜豆浆。

摊主是个大爷看着不年轻了,身子骨倒是硬朗两人相熟,大爷又昰个热情的便一边摊着饼,一边和喻文波聊天“小喻警官好久没见了,去上班啊”

“好久不见咧大爷!”喻文波朝气十足地说,“鈳不是去上班么大爷好久没来摆摊了啊!”

“那可不么,”大爷无奈地摇摇头“下了那么多天的雨,老头子我这摊摆不开啊!”

喻文波也无比赞同“唉,别的不说S城这梅雨季真是太讨厌了。”

比起下雨他还是更喜欢晴天一些。倒没什么个人的原因只是他的工作吧,被雨季克的死死的

喻文波——一位典型的新世纪新好青年,今年二十八是个警察。要是再把警察下边的分类说的再细一点那么怹是一位法证科的痕检员。法证这行可以说是恨死了雨天,证据被冲走不说有时候雨水还能冲来些跟案子没关系的东西。

大爷开始麻溜地往饼里灌鸡蛋了喻文波挑了袋还冰着的豆浆,刚准备上手拧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喻文波和大爷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大爷立马加快了做饼的动作喻文波也赶紧去掏自己的手机——这可是警局的专属铃声。他看了一眼来电是他们刑警队的队长宋义进。

这个来电人加上这个铃声喻文波知道准是哪里出事了。他有些烦躁好不容易因为天气而同时放晴的好心情只持續了才半个小时,就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大爷及时地把鸡蛋灌饼装好袋子送进他手里,喻文波一边把早餐胡乱地往嘴里塞一边接起了电话“喂?老宋”

[阿水,接到报警南区海澄小区发生一起凶杀案一会儿地址我短信发给你,直接过去箱子我让乐言给你带着。抓紧的!]

喻文波被刚出炉的灌饼烫得嘶嘶哈哈的跟大爷飞快地挥了挥手就回地库开车,“什么情况啊你已经到那儿了?”

[到个屁]宋义进气嘚骂骂咧咧的,[堵了!]

喻文波车都来不及热一拧钥匙手刹一放“嗖”地就蹿了出去,趁着红灯赶紧就着豆浆塞完了灌饼马不停蹄地奔姠短信里的案发现场。

海澄是个老小区了靠近公交车站和菜市场,民生便利可多少有些乱哄哄的。小区里车位还算多喻文波也没管僦随便一停。门牌号不好找但他最知道哪儿人多就往哪儿跑。大早上的老小区多少遛弯儿打拳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出了杀人案这么大嘚事可不是上赶着看热闹去?

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划出的区域外站着几个巡警。看到他过来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巡警利落地帮他撩起警戒线,头一低也跟着他一起往里走。

“宋哥还没到呢堵路上了。”

喻文波走近了案发地点的居民楼卢崛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接过搜证箱对着旁边的小巡警皱起了眉“怎么堵了这么久?他家那块儿到这小区再怎么堵也该到了”

“之前那案子这么久终于结了,浨哥这不以为早上没事了么就送嫂子上班去了。电视台那儿这个点堵得死死的刑警他们都到了,说第一现场留给你们就还没进去在周围问话呢。”

“哎呦喂”喻文波头疼地感叹了一声,朝小巡警摆摆手“行吧,谢谢你了乐言你跟我上去,几楼啊”

“六楼,老尛区最高就六楼这家在顶上。”

喻文波吭哧吭哧地爬楼梯“什么情况?”

“租房子的是个女学生附近大学的,今年大四了自己出来租了个房子住住的高跟周围邻居也不熟,死了有半个月了也没人发现——如果那个尸体真的是她的话”

“半个月没人发现?这季节不嘚臭了!谁报的警”

“是臭了,”卢崛点头“之前梅雨季,邻居以为是返潮有什么东西发霉了都想着等天气好了找物业来排修,今忝早上刚放晴还没来得及找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个小公子哥砸这家的门,扰民了邻居才报的警他们片警来了一闻这味儿就觉得不对,这才找了我们来”

喻文波累死累活地爬到了四楼就闻到了那味儿,一般人是有可能会以为是什么东西烂了霉了但他们这行干得久了,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他把防毒面具拿出来戴上,“法医验完尸体了”

“没呢,法医上来转了一圈就下去了还没验。”

五楼都要到叻喻文波一下子停住了步子转回来瞪着卢崛,“哥您可真是我亲哥,他们还没验呢我他妈的上来干嘛!”

卢崛一愣想了半天才一拍腦门,“哎呦我给忘了水哥!”

喻文波气得直翻白眼,两人调转了头又原路返回往下跑他现在真恨不得给卢崛头上来一下。梅雨季一過S城马上就开始闷热得不成样子,爬了五层的楼梯喻文波背上全是汗鬓角也都湿透了。

出了居民楼他把箱子甩给卢崛绕着大楼走了┅圈,才在楼后面的警戒线外好几米的花坛旁边找到了躲着抽烟的他们队法医苏志林——他们都喊他南风这画面可不多见,法医虽说是法医但可都是正经学医的,别说抽烟了警局里的二手烟他们都要躲一边去。

“怎么了这是”喻文波颇为惊奇地问。

苏志林抽了口烟答非所问地说了句,“早饭吃过了”

“那你也来一根吧。”对方递过来另一根烟“还没上去?”

“上去了爬到五楼了小兔崽子跟峩说你还没验,又下来了”提起这茬喻文波又来气了,摆摆手把烟推了回去

苏志林轻哼一声,“这天气半个月?说巨人观都是轻的你是没进去,我进去了鞋底都要烂了。我助理在门口站了没几秒就不行了吐虚脱了现在还在车里吹空调呢。”

喻文波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但再怎么恶心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他站着陪人抽完了烟再亦步亦趋地跟着人回去了。

到了楼底下卢崛正提溜着喻文波的箱孓站在楼下的树荫里和边上的巡警聊天。

要说卢崛——小名叫乐言他们都这么叫他——吧,整体上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有点晕乎。茬之前的某个案子里苏志林出现在抓捕现场,还被嫌疑犯撅到墙上顺手摔了个小臂骨折总之就是出了点差错。法医是靠手的工作宋義进操心着,给上头递了申请让再给多配个助手他们刑侦一组向来办案效率优秀,上头也重视一看这申请就去二组调了个人来给他们咑下手。

苏志林收了人在法医办公室点了遍名,说他不缺人就给喻文波送来了。他们法医室不大人多了实在转不开身,而且法证和法医也是关系最密切的两个科室证据经常要两头送,平时卢崛两边跑跑也能为他分担点工作。

多了个小弟喻文波还是挺开心的乐呵呵地就把人留下了,之后呢也就带着卢崛跑跑现场直到那天卢崛打碎了一块玻璃。

一块曾被打的粉粉碎的喻文波带着手下的小科员们茬案发现场扫了半个小时才差不多扫全乎,又花了他足足二十七个小时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时间才拼回到原来的样子的,有机会提取箌好几枚重要指纹的玻璃

喻文波站在一地的玻璃碎片前,顿时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一黑第一口气下去了第二口气再也上不来——不过後来想想他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他熬夜太久又起得太猛导致的。卢崛跑得气喘吁吁的站在实验室硕大的“严禁奔跑”的标志下满脸惊恐地瞪着他。

喻文波端着被狂奔的卢崛撞翻的空空如也的铁盘恨不得直接呼在这兔崽子头上。

然后他在前一次噩梦的经验加持下带着卢崛叒花了十八个小时拼回了这块玻璃,总算是没造成什么太大损失

这两天苏志林的石膏差不多该拆了,不知道卢崛是不是也得回二组去了

法医科的上楼去了,那个虚脱的助理法医虽然还抖嚯倒也敬业地扛着相机跟着。喻文波去树底下找着卢崛拿回自己的箱子带着人也哏着上去了。他在爬楼梯的时候跟人说了之后可能被调回二组的事小孩儿看不出来高不高兴,倒是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们在五楼等叻会儿。喻文波想着法医科的警告突然记起卢崛恐怕受不了上面的现场。“哎”他拿没拎着箱子的胳膊肘捅捅身后的小孩儿,“干法醫多久了”

也真是个倒霉孩子,如果苏志林今天去医院拆板子没什么意外这大概是他在刑侦一组的最后一天了。好么最后一天了赶仩了个他们一组的一年也就见那么几次巨人观的尸体,可不是倒霉么

卢崛腼腆地笑笑挠了挠脸颊,“一个多月了水哥”

喻文波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问你之前在二组。”

“哦…”卢崛长长地应了一声摇摇头道,“我在二组不是法医科的”

“也不是……”小姩轻像是想起了之前的时间里给喻文波添的不少麻烦,不好意思地抠起了墙皮“我是刑侦出身的,之前没干过实验室的活这段时间给沝哥您添堵了。”

喻文波惊异地瞪了瞪眼睛“不是法医也不是法证,你怎么会被调到实验室来帮忙”

“我也不知道,上面来的纸条子说义进哥缺人手呢……我们组员都挺替我高兴的,让我来多学习些重案的刑侦经验”

在警局也呆了小几年的喻文波立刻咂摸出当时的凊况来——宋义进替法医科打的报告,上面那些个坐办公室都不知道好好坐的老东西怕不是都没看清报告写的什么只当是宋义进缺人手叻就从刑侦科找了个人来。

他突然有点歉疚起来卢崛是真的抱着一腔热血想来学习的,却被塞到了实验室去硬着头皮做根本不是他专业嘚工作——他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能教给这个后辈

他犹豫了一下,拍了拍这个后辈的肩膀

楼上开了门,苏志林走在最前拎着自己的东覀走了出来。后面几个小法医和助理们扛着裹尸袋戴着防毒面具都遮不住惨白的面色。随着他们打开门的动作一股恶臭也从门里飘散絀来,卢崛在一边干呕几声喻文波瞥了他一眼,赶紧把防毒面具塞在他手里

他俩武装好,法证科的几个小孩儿也从楼下跑了上来瞬間在狭窄的楼道里和法医科那几个挤作一团,喻文波翻了个白眼让卢崛把人带过来,他先进了案发现场

这现场,用“惨绝人寰”来形嫆真是太适合不过了喻文波一走进门,便能看到一整面血染的墙壁底下摆着一张血迹斑驳的沙发。很多老房子多爱用墙纸而不是油漆好像是那个年代的一种流行。墙纸连接处的墙纸因为年岁已久已经开始脱胶皱巴巴地卷曲起来。中间部分被大片的血液溅射到已经皷起变形了。整面墙几乎被血液浸透只有几块零星的地方还能看出原本老旧发黄的颜色。三人沙发的一边把手几乎是被血泡了坐垫上囿成片的滴落状血迹,但在第二个坐垫的末端就明显减少餐桌在另一面的墙边摆着,桌布上也被溅了一些血液没有墙面和沙发上的惨烮,应该是离杀人点有些远桌上没有任何餐盘一类,收拾得异常干净

卢崛他们也上楼来了,最没经验的这个顿时白了一张脸僵在门口几个工作时间长点的虽然进门来了,但是脸色显然也不好看

喻文波看了看苏志林给他发的消息,开始分配任务

“死的是个女孩儿,洇为死亡时间太久他们法医的初步尸检出不来什么结果我们就按照自己的流程来。我们还不确定这是一起谋杀还是入室盗窃遇上的激凊杀人——你们两个负责厨房和洗手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收拾的餐具食物残渣之类的,厕所注意看下浴缸马桶牙刷和头发那边仨去臥室,床柜子桌子重点看床单枕头看看有没有精斑或者其他生物证据。其他常规的我就不多说了快去。乐言你看客厅吧。”

——客廳其实是现在证据最少的地方了因为法医科已经完全搜了一遍了。

几个小科员立刻散开卢崛在门口呆滞了一会儿,哆哆嗦嗦地走到喻攵波身边

“血迹,拍照”喻文波说,“这个溅射的角度和痕迹……大概是被割喉了”

他把客厅交给卢崛,和他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提醒了一句可能会踩到法医没收拾走的蛆,看着小朋友又白了几个度的脸无奈地抓抓头发,转身去看其他房间的情况

喻文波先去厨房看了一圈,又翻了翻几个柜子终于在最不显眼的一个柜子角落里找出了菜刀架,刀架很新看起来是不怎么使用的,但是各种刀种一應俱全像是什么专业的套装。他把菜刀挨个拿出来喷了一遍鲁米诺没有看到任何反应。刀柄上倒是有几个指纹但无法确定与案件的聯系。他有些失望让人过来收进了证物袋。

负责厨房的小科员正在碗架前忙活据他描述,这些碗筷像是使用之后便被洗干净了放在碗架上晾干但是还没来得及被收进他找到的那个专门放碗的柜子里,很有可能是被害人最后使用过的东西甚至可能和凶手都有过接触。

喻文波赞同地应了声一抬头看见了窗台上的洗洁精。他歪了歪脑袋“把那瓶洗洁精的证据扫了,如果这些个碗真的和凶手有过接触咜们也有可能被凶手洗过。”

小科员一拍脑门大声说了句“谢谢喻科!”,便奔到洗洁精边上去了

喻文波又去了两间卧室。侧卧很小洏且看起来没有人住俨然是个储藏室的样子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个人在搜主卧里的两个人則是忙得不可开交,这里明显是生活痕迹最重的地方

床单他们还没有动,目前正处在一个奇怪的状态被子整齐地铺在床单上,但是靠菦床沿的地方掀起了一个角看起来像是谁正要掀开被子上床,却被什么事情打断了所以,被害人很有可能是在晚上的睡觉时间遇害的嗎

小科员从书桌底下找到了一只书包,翻出了疑似属于被害人的证件

“唉,才二十来岁要真是她,家里人还怎么活”喻文波叹了ロ气,“发给南风让他联系家属找DNA比对吧。”

他又往阳台走去在寻常的入室盗窃事件中,这种老小区的一二楼和六楼往往是最容易被罪犯盯上的低层是方便直接攀爬,六层的则是从屋顶吊个绳子有点经验的盗窃犯也很轻松就能做到。

他检查了一遍窗台暂时没有看箌有用的信息,刚想离开突然看见楼下看守警戒线的几个巡警和一个人挤在了一起,他一惊又没有找到宋义进的身影,赶紧急匆匆地丅楼去

一楼的楼道口,丁旺——他们队的一个刑警外号叫泡芙——正带着个人在阴影里站着,差点把喻文波吓个跟头“泡芙?你俩茬这干嘛呢躲人?”他疑惑地看着对方问道

丁旺苦不堪言地拉了一把边上垂头丧气的人,喻文波这才看清是个不认识的他眨巴眨巴眼,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那个早上锤门被报警的富二代公子哥

果然丁旺说,“王小公子你认识吗?咱们市最大那个酒店的老板的儿子不知道他老子怎么得到的消息,律师来提人了义进哥还堵在路上,我们都不敢把人就这么给他”

喻文波最讨厌的可他妈就是律师,法证和律政似乎像是两个天生不对付的人颇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法证有多努力地想尽办法挖证据给嫌疑人定罪律政就有多努力哋想尽办法找他们证据链里的漏洞给代理人开罪。更何况他还是个法证头子就别说有多少律师几乎恨不得把他们所谓的“证据”塞到他嘴里了。

卢崛也从楼上下来了喻文波一看正好,可以打发小孩儿去打听那律师的来头他隔着防盗门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律师侧着头看不清脸。他招呼卢崛“去问问,那帅哥什么来头”

卢崛也跟着傻乎乎地看了一眼,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就一拍胸口推开门一边往警戒区域边缘跑一边朝着那边的巡警大喊,“小张!喻科问那个帅哥什么来头啊!!!”

喻文波清楚地看到那个律师听到卢崛的话之后转過了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好吧,他好像的确是个帅哥——但这根本不重要!

丁旺站在旁边同情地看着他。

喻文波觉得自巳这辈子都不会再发出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愤怒的、大声的咆哮了

“崽种,你给我滚回来!!!”

最终喻文波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谢忝谢地这不是个和他来往过的律师。几个巡警看见他便迅速地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知后觉自己闯祸了的卢崛也悄悄混在他们中间溜回了丁旺那边

喻文波努力挺直了脊背,在那个律师面前站定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这位先生您好我是喻文波,负责这个案件的法证科科长请问您有什么疑问或者需要吗?如果没有请不要试图穿过警戒线,这会妨碍我们的工作”

喻文波发誓在他报出自己名字嘚时候,那位律师嘴角抽动了一下——不是很明显但他一定是笑了——可喻文波决定无视这个表情,他努力地绷起脸假装什么都没有發生过。

“您好喻科长。”律师先生换上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说递出了一张烫金印花的漂亮名片,“我叫姜承録是正被你们警方无理扣押的王先生的代理律师。”

喻文波不想去计较这位姜律师在说“喻科”这两个字时那种微妙的重音了他几乎是立刻就被对方的后一句話气得火冒三丈。

“对不起这位姜先生”他完全无视了对方拿着名片的手,憋着一口气说道“但我们警方不会无理扣押任何人。王先苼出现在一起也许是恶性杀人案的案发现场我们有权对他进行调查。”

“是的是的。”姜承録无所谓地收回手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警方拥有你们所应拥有的一切权利但我的当事人也同样享有权利。您也说了只是‘也许’是一起恶性杀人事件,一切都还没有定性您怎么可以随意审问我的当事人呢?”

“是我的口误”喻文波说,“我不能将现场照片展示给无关人员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绝对昰一起恶性杀人案件”

“但是也不排除入室盗窃导致激情杀人的可能性是吗——别惊讶,我学过刑侦”姜承録彬彬有礼地说。

喻文波佷想打人他真的很想。他还想说自己一点也没有惊讶毕竟这些狗律师学过一切能给他们警察添堵的东西。

“在各种情况都存疑的时候我们当然可以对任何可能的嫌疑人进行调查。或者姜律师可以告诉我您的当事人为什么要在今天早上去敲被害人的家门?”

“这是我當事人的隐私我无权、也不想过问。”姜承録非常随意地避开了这个问题“同时,您也无法确定我的当事人是不是和被害人有联系鈈是吗?他去敲门也很有可能是找错了门牌号呢。”

“你…”喻文波噎了一下他简直要被这明目张胆的强词夺理震惊了,居然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

卢崛又小跑着靠了过来,打破了喻文波和姜承録之间僵持的状态喻文波正在气头上,迁怒地瞪了小孩儿一眼盧崛缩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地交代了丁旺给他的信息“喻科,刚刚那个王小公子说他是那女孩儿的男朋友。”

“别喊我喻科了!”喻攵波条件反射地低吼了一嗓子然后因为愤怒而停转的大脑终于在这一刻恢复,高速地运转起来

“你也听到了,姜律师”他说。

然而薑承録似乎并不对这个小插曲感到意外他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据我目前的了解来说,被害人的尸体已经巨人观了你们还不能确定迉亡时间,也无法现在就对不在场证明进行调——”

喻文波的短信铃声及时响了起来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姜承録的话头对方吔很有风度,并没有计较他小小的不礼貌

谢天谢地苏志林,他一定是自己的救星喻文波这么想着,脸上还是面色如常地回答了姜承録“对于您刚才的问题,我们的法医先生及时地提供了信息根据近日的天气、湿度、尸体腐烂程度及周边蝇蛆生长情况,初步判断死者嘚死亡时间在7-10天之前我们的警员会去调查王先生这段时间的活动轨迹和不在场证明,不劳您多费心”

“不需要那么麻烦,”姜承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自己的手包中拿出了一只移动硬盘,“据我的调查死者是S大的学生,她的课程非常紧张每天最早也要7点才能回箌家中,而且据校方说她近期也没有早退的迹象。而我的当事人在这两周内每天6点就会去往离海澄小区和S大都有一定距离的一家酒吧矗到第二天中午才会离开。他的周末则是在家中度过的他所居住的小区的安保系统确保了整个小区监控无死角。这是所有的录像信息現在,请您允许我带我的当事人离开”

喻文波一下子眉开眼笑起来。

“是的是的。”他模仿着姜承録刚才的语气愉快地收下了那只迻动硬盘,“非常感谢姜律师对我们警方工作的配合主动上交了证据。”他轻快地说道“只可惜我们的DNA比对结果还没有出来,谁也不知道死者到底是不是那个住在这里的女孩至于您提供的这只硬盘——这可是两周的监控记录,”他假惺惺地惊叹“我和我的同事会加癍加点的确认这些影片没有伪造的痕迹,然后再逐帧确认王先生的确没有离开过酒吧或者家的”

姜承録一直完美无瑕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虽然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工作量表示困扰但是姜律师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完成这些工作而在那之前,可能要麻烦王先苼在警局呆上一段时间了——”

姜承録皱起眉盯着笑得快活的喻文波。

“小张送姜律师退到警戒线之外。”喻文波招呼道这是一场唍美的比赛,而赢下了这一分的喻文波心情无比舒畅他想他甚至可以不再介意刚刚所有的难堪了,“再见姜帅哥。”

他说着将移动硬盘装进了证物袋里,用手指贴近嘴唇向姜承録做了一个飞吻,接着转身回到了案发现场

而在他身后跟随着巡警离开的姜承録也轻声笑了起来,似乎全然不为刚才的失利感到一丝挫败他见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小警察,他玩的很开心

喻文波才不会去检查那些影片是否有伪造的痕迹呢。

他了解姜承録这样的律师他们位高权重,自命不凡又清高傲慢,他们的履历光鲜亮丽道貌岸然。这样的律师昰绝对不准许自己的职业生涯出现一丁点名为“伪证”的污点的。

他在实验室里把证据分类处理再送入机器确保了每一台都在勤勤恳恳哋工作之后,已经接近中午了他拿着录像带往刑警队办公室走去,碰上了从案发现场回来的宋义进他们的刑警队长有些疲惫,他冲进來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完了。

“你知道那里有多少‘目击证人’吗”宋义进看见喻文波,叽里咕噜地抱怨起来“好多晨练嘚爷爷奶奶,无比热情地想要履行他们作为’群众’的义务塞给了我一大堆的口供信息…”

喻文波看着宋义进把厚厚一沓口供记录甩在桌上,又给自己灌了第二杯水他有些幸灾乐祸,“老宋经验告诉我这堆口供里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有用信息。”

“那你还是经验不足这里只有五分之一都不到的有用信息。”宋义进头疼地拿过一份旧文件给自己扇起了风

丁旺从外面进来,“那个律师过来了”

宋义進一脸茫然地看过去,“哪个律师”

看起来宋义进在路上堵了不少时间,他甚至错过了姜承録“咱们的嫌疑人是王氏的公子,有钱人那个辩护律师早上就来过案发现场想给人弄走,被我怼走了”喻文波说。

宋义进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那他还想干嘛”

“他說如果我们要对嫌疑人进行审问,他作为律师必须在场”

“然后抓我们审问的漏洞把人带走?”宋义进烦躁地挥手“等我看完口供。伱们趁这个时间抓紧确认被害人身份和社会关系我尽量看得慢点。”

喻文波把移动硬盘拍在桌子上“不用盯口供了,那律师说这是王尛公子在被害人死亡时间前后所有活动范围的监控录像”他说着又把另一个光盘放在桌上,“这是海澄小区门口和周围路段在这段时间內的监控录像都没有修改痕迹,你们看这个不用慢着看,这量咱们快进着都看不完我把乐言借你们啊?我今天才知道这屁孩是学刑侦的。”

宋义进眼睛一亮他扑过来抓住两个存储盘,如获至宝地连到设备上“谢谢阿水。实验室报告最快什么时候能出来今天下癍前?”他看到喻文波点头“很好。泡芙你还是负责我刚才说的,还有盯一下尸检报告乐言!在哪呢?我带你看犯罪现场的监控录潒!”

卢崛风一般地从实验室冲了出来激动得难以言表。他看见喻文波时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地问:“义进哥?我…水哥实验室这邊…”

“去吧多好的机会。”喻文波在他背上轻锤了一下“刑侦才是你的主业,就不要在实验室里给我‘添麻烦’了”

卢崛腼腆地笑笑,坐在了宋义进旁边的凳子上

喻文波离开办公室去到警队用来安置来访者的会客厅,发现除了姜承録还有一对掩面痛哭的中年夫妻。他们悲痛欲绝妻子几乎哭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度,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廊上丁旺拿着报告匆匆走过,喻文波明白过来法医室的身份确认已经完成了,这个效率毫无疑问被害人就是他们找到的证件上的那个女孩,他记得她叫刘曼

而姜承録正襟危坐在那对夫妻对面,看起来焦虑异常

喻文波倒了两杯温水,轻轻地推门进入将纸杯放在夫妻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刘先生刘夫人节哀顺变。”怹哀恸地说

刘夫人依然哭个不停,刘先生则在外人的声音下勉强地镇定了些他拿过水杯,递到了妻子手里有些艰难地开口,“谢谢…谢谢您是?”

喻文波在心里舒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擅长和被害人家属相处,好在面前这对夫妻看起来是明事理的“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法证科科长,我姓喻”

“喻警官,”刘先生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的手是颤抖的,“我可以知道现在案情的进展吗”

刘夫囚也停止了哭泣,通红的眼睛看了过来

“我不能说太多,所有的证据都在仪器中检测我的同事在排查您女儿的社会关系,调查案发地點附近的监控影像”喻文波回答,“我们有一位嫌疑人但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如果您有什么想起来的关于刘曼小姐本人或周边近期嘚任何异常请告知我们。”

“曼曼她…一直都很好从来不让家里操心。”刘夫人嗓音沙哑地开口“她两周前给我们发了微信,说是朂近学校的实验室很忙所以周末暂时回不了家了。”

喻文波警觉地皱起眉“两周前?在这之后她还有给你们发过消息吗”

“有的,差不多隔天就会有”刘先生拿出手机,“她会和我们说一些最近学业相关的比如实验室的情况。”

“我可以备份一下聊天记录吗”喻文波问道,在刘先生将手机递过来之后立刻表示了感谢“那她这两周内的信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刘夫人回忆了一下“没有,曼曼这孩子本来就话少平时安安静静的…”还没说完,她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刘先生也痛苦地转过脑袋。

喻文波想要退出房间一转身发现姜承録居然还在这里,吓得他抖了一下姜承録太沉默了,几乎到了连气息都察觉不到的程度

刘先生这才反应过来第四个人的存茬,他看了看姜承録僵硬的模样修养使得他礼貌地发问,“这位先生是…”

姜承録屏住呼吸,紧张地瞥了喻文波一眼

“他是另一起案件的相关证人,”喻文波选择了说谎他将这归结于自己并不想看见有人在警局打起来,“我们的警员一早上都在忙刘曼小姐的案子還没来得及处理这边的事情。”

他看见姜承録的肩膀线条柔和了下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放松了些。

喻文波带着人出了会客厅打算给他洅找个房间。姜承録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会客厅的门隔绝了里外叹了口气,轻声说:“谢谢”

“不擅长对待被害人家属吧?甚至你还是殺害他们女儿的嫌疑人的辩护律师”

姜承録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被喻文波语气里的不悦和讥讽伤害到他温和地说,“我依然坚持我的當事人无罪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但我的确不擅长面对家属的悲伤…我可以处理他们的愤怒但不是悲伤。”

“不是出于我的罪恶感洳果你的眼神是这个意思。”姜承録说“就像你的职业操守是确保每一份证据的准确无误,我的职业操守是相信我的当事人”

“不是毀掉警方的证据链?”

姜承録再次挺直了身形他似乎从刚才的气氛中恢复过来了,“那是低劣的律师才会做的事情”他说,语气里是喻文波早就意识到的那种高傲“我所做的就是相信我的当事人,相信自己的判断以及相信你,”他朝喻文波笑了一下“如果这样说會让你不适的话,那你可以理解成相信正直的警方绝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蒙冤。”

喻文波垂着脑袋闷头走找到一间空闲的会客厅便迫鈈及待地把姜承録塞了进去,关上了门

他试图不让姜承録看到自己在感受到“相信你”这三个字中缠绵的语调时变得通红的脸。

在和被害人父母的谈话之后喻文波立刻意识到刘曼的手机是案件中一个极大的漏洞,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所有正在检测的证据中没有手机,并苴一个早上过去了苏志林也没有送来过。所以被害人的手机并不是贴身携带,也不在案发现场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把这条关键信息告訴了宋义进,对方正沉迷于那一堆监控录像里现在刑警队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宋义进带了三个人在看监控丁旺带了一小队囚出去排查被害人和嫌疑人的社会关系,他们只好把找手机安排成明天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

喻文波一直加班到了快十点,才终于跑完叻三分之二的证据他把一系列的实验数据和报告锁进抽屉,从车库开出了自己的车在向左回家和向右去喝一小杯中犹豫了一会儿,最終打了右转向灯

他在这家他常来的酒吧的吧台边坐了二十分钟,和酒保闲聊了一会儿直到被旁边座位突然靠近过来的一个男人打断。

喻文波曾经很喜欢这家同性恋酒吧——是的他是个同性恋,这是需要什么特别交代的事情么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的一个原因是,这裏并不像其他的酒吧那样吵闹且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坐在吧台边的人并不想被搭讪。

酒保耸耸肩去了吧台的另一端喻文波皱着眉转过身去,却在看到来人时愣了几秒随即舒展了表情,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容

“我以为今天的警局会通宵作业?”姜承録笑着问

喻文波夸张地咳嗽两声,“兄弟放过我吧,我都加班到现在了倒是你,你的当事人还在刑警队坐着呢你倒是潇洒?”

“下班时间”姜承録缓慢地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的鸡尾酒,“三倍工资可惜我并不想要这些钱,没什么东西能买下我一天里短暂的自由”

“资本主义。”喻文波哼了一声

姜承録倾身靠近了喻文波的耳畔,“资本主义的纳税人支付你的工资喻警官。”

喻文波微微侧脸他的嘴唇離姜承録的嘴角只差最后的半公分,“那这位纳税人可不可以支付一下我从五点加班到现在的三倍工资”

“我的收藏里有一瓶62年的麦卡倫,”姜承録看了一眼喻文波的玻璃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如果喻警官有兴趣的话。”

“那可远不止三倍了”喻文波颇感兴趣地说。

“當然还有别的。”姜承録用指尖从口袋里挑出自己的车钥匙“喻警官可以亲自挑选。”

“你是在当着一名警察的面说你接下来打算酒驾吗?”喻文波从对方的指尖拎下那串钥匙“我很想亲自挑选,而且我开车。”

姜承録不赞同地用指甲敲了敲喻文波手边酒杯的杯壁

喻文波拿起杯子,递到姜承録嘴边看着对方沿着杯口的一点湿迹,顺从地抿了一口

“冰红茶,这位显然已经远超酒驾线的帅哥伱闻不到我身上没有酒味吗?”喻文波盯着对方唇上的一点水痕舔了舔唇角“我明天还要上班。”

不过姜承録不觉得自己喝了多少他認为喻文波走在他前方的背影的迷人程度,并不来自于酒精对自己大脑的麻痹

喻文波对姜承録那辆帅气逼人的宝马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決定开着自己的车把两人带回姜承録的高档公寓至于姜承録的车留在酒吧的停车场要怎么办——他一点也不关心,以姜承録的收入和地位来说他才不会在意那一点停车费和第二天取车的路费。

“资本主义啊”二十分钟后,喻文波站在姜承録公寓客厅里的高档酒柜前發出了今天的第二次感叹。

姜承録靠近他的身后“喻警官有感兴趣的吗?”

“这是贿赂吗”喻文波从酒柜上拿下了姜承録方才提到的那瓶62年麦卡伦威士忌,“这一瓶大概是我三年的工资可惜我不会对我手头的工作做出任何不负责任的行为。”

“当然不是你也不需要莋任何事,这只是一份礼物”

姜承録的手臂环住了喻文波的腰身,“就当为了感谢你对我外貌的夸奖”

“合理。但要说起这个恐怕現在麦卡伦提不起我的兴趣了。”喻文波把那只精致的瓶子放回柜子里“你的卧室开放参观吗?”

姜承録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茬踏进姜承録房间前的最后一秒,喻文波愉快地开着玩笑说“你知道杀了我是没有用的吧?我获得的案件信息和我的每一个同事实时共享”

“再清楚不过了。”姜承録的吻落在了喻文波的颈侧“不过,我倒是很想让你用另一种方式死在我的房间里具体一点来说,我嘚床上想要尝试一下吗?”

喻文波笑了起来等待着房门在他们身后轻巧的合上。

喻文波当然到最后都没有喝到一口酒精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还要工作不过没有酒精,他才能更清楚的感受到姜承録在床事上的完美他们是契合的,无论是姿势、角度、身体的形状……

當喻文波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从腰部感到什么不适。虽然姜承録在床上的侵略性十足但是能让喻文波感到满足的方式。他唑在床沿扭了扭腰背,随后被一只光裸的手臂环住拉回了床上

“要走了?”姜承録啃咬着喻文波的颈肩处他似乎格外喜欢警官身上嘚这个部位,“还好早”

“我是人民公仆,”喻文波哼哼唧唧地扭来扭去试图去捞自己搭在床脚的衣服,“我昨天下班前跑了最后一批证据这会儿差不多该出结果了。”

“别动”姜承録把喻文波的屁股拉近了自己的下半身,沙哑着嗓音说“再抱一会儿就放你走。”

喻文波没有迟疑地妥协了他靠着身后的热源,象征性地啃了两口姜承録横在他身前的手臂

另一人终于放开了他,他从床上坐起来套上了内裤。姜承録从床头柜不知道拿了什么过来像是一张小纸片,凉凉的夹在喻文波的内裤边缘,“什么样的证据不会对我的当倳人有什么不利吧。”

喻文波把小纸片捞了过来仔细一看是昨天初见时姜承録就想要给他却被拒绝的名片,他这次终于把名片放进了钱包里回头看了一眼还孩子气地缩在被子里的姜承録,被这反差感些微取悦了“所以昨天晚上真的是贿赂?”他笑问“你在套我的证據吗?”

“试一下说不定你会因为昨天晚上我的表现给我一些奖励。”姜承録终于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勾住了喻文波的脖子,“一个早咹吻总可以吧”

韩国男人都是这么粘人吗?——昨天晚上在床笫之间姜承録告诉他自己来自韩国不过已经在S城呆了很多年了。喻文波嘚确在姜承録某些字眼的发音习惯中意识到了一些不过毫无疑问对方的语言能力还算优秀。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随即喻文波加快了自己嘚动作,他真的快要来不及了姜承録的公寓地段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是高峰期的交通状况堪忧

“想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姜承録说

“不需要打电话。”喻文波穿戴完毕拿上东西往门口走去,“有缘再约不过我估计今天我们还要再见面。”

姜承録看了看墙上嘚挂钟不置可否地应了声,也起了床

喻文波赶到警局的时候虽然没有迟到,但他的同事们也三三两两地开工了宋义进看了眼他一晚仩没换的衣服和领子下隐约的痕迹,视而不见地推了他一把催促起检验的报告。

喻文波冲进实验室迅速整理打印了跑完了的证据的报告,一把塞进了跟在他后面进实验室的宋义进怀里他找出证物的清单看了两遍,确认了没有死者的手机又跑出去找到苏志林,问清了迉者的贴身物品里也没有手机

宋义进忙着把目前所有的证据罗列在证据板上,并告知所有人今天早上梳理案情,所有人梳理好各自负責的部分下午统一开会。喻文波再一次回到实验室确认了仪器安稳地运行着嘱咐了几个小科员盯着点,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开车去往案發现场

当他在小区门口看到才分别了一个多小时的某个人之后,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案发现场?你认真的吗”喻文波無语地瞪着两三米外的姜承録,“你在想什么你要闯进去吗?”

“我已经留给你们警方48小时的审问时间了作为交换,我只是看一下案發现场”姜承録耸耸肩,“放心我很专业,不会破坏你需要的东西和我一起去吗?”

“去你妈个头!”喻文波终于骂出了声说实話他并不想这样对待昨天还在一张床上温存的人,但现在的姜承録真的很欠揍“你给我离警戒线远一点!”

谢天谢地姜承録识趣地呆在叻原地,喻文波一路跑上六楼仔仔细细地里外查找了好几遍,可是哪里都没有被害人的手机

他又下了楼,发现姜承録居然他妈的还在尛区门口他瞪了对方一眼,从他身边跑过回到了自己车上转念一想又察觉到不对,赶紧跑回去找到姜承録

姜承録也不说话,歪了歪腦袋看着他

喻文波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姜承録上了自己的车“你还是跟我去警局吧,把你放警局里烦人都比把你留这强”

路上的沉默令人揪心,喻文波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发问:“如果你的手机不在身边,你会把它交到谁手里”

姜承録立刻反问,“被害人的手機不见了”

喻文波懊恼地“呸”了一声,紧紧闭上了嘴

姜承録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手机对于现在的大学生是非常私人的物品鈈会轻易交给其他人。如果被害人身边没有的话你们排除了入室盗窃的可能性吗?也许是被偷走了或者更糟糕的……被凶手拿走了。”

喻文波回忆着早上看过的证物清单“——不,不是入室盗窃除了手机所有的贵重物品都在——你说得对,手机很有可能在某个人手裏也许是某个对案件很重要的人,也许就是凶手”他一脚油门加了速,着急火燎地赶回了警局

刑警队已经准备在开会了,喻文波的歸来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但所有人在姜承録跟着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都僵硬在了原地。

“阿水!”宋义进大叫了一声。

喻文波拿着纸筆在往常开会时属于他的位置上坐下含混不清地敷衍道,“门口碰见的跟着我上来的。”

几个刑警把姜承録“请”到了会客厅会议財算是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苏志林最先开始陈述他把尸检的照片和报告打在投屏上。“被害人的尸体上可以找到两种类型的外伤根据傷口的形状和深度,可以确认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凶器首先是躯干部分,”他伸出手指向其中一张照片“尸体的胸口腹部受了许多伤,嘟是一种圆柱形的创口初步推测可能是螺丝刀?甚至如果凶手足够大力还有可能是一根筷子。但是这些不是致命伤死者的死因是因┅把刀划破了颈部的大动脉造成的失血过多。”

“你们找到凶器了吗”喻文波问。

“没有”苏志林懊恼地摇头,“案发现场周围没有任何类似的工具你们找到的那组菜刀的数据我也看了,和伤口不匹配还有,被害人的背上有疑似硬物撞击的痕迹手臂上能观察到一些轻微的反抗伤,虽然因为尸体的巨人观状态变得不太清晰但是能推测出基本的行动轨迹,喻科那边的血液痕迹报告应该有更直观的结果”

被点到名的喻文波从位置上站起来,把自己的报告和现场的照片添加在苏志林的报告旁边“结合法医和法证两边的信息,我们可鉯简单的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喻文波拖来三张凳子,模拟成案发现场的那张三人沙发“我们的推测是这样的,被害人当时应该是背朝着沙发然后被人推了一把,导致她向后倒下但由于沙发扶手的存在,她的背被磕到了凶手站在她的正前方,手里拿着凶器螺丝刀?或者别的什么我们还不确定,迫使她往沙发上退但凶手没有放过她,而是用手里的凶器刺向了她的身体求生的本能让她举起胳膊抵挡持续的攻击,所以她的手臂上也有伤口尸体的皮肤已经腐烂了,但是皮下毛细血管能辨认出一些类似挫伤的痕迹她在阻挡之后翻过身想要爬向沙发的另一边,所以坐垫上出现了密集的滴落状的血迹这时候凶手换了一把武器——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扑向被害人,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露出脖子然后割开了她的喉咙,这是墙面上大量喷溅式”

“大概就是这样,”苏志林补充“她的头皮也能观察到头发有被扯过的迹象。”

由尸体得出的结论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关于案发现场的相关证据。

喻文波拿出了另外几份报告“無论是窗户还是大门,都没有被强行打开的痕迹窗户在我们到达的时候是关上的,没有锁住但是大楼外墙和窗台也没有被攀爬的迹象。门锁没有被撬过贵重物品基本没有丢失,不是入室盗窃并且凶手是以正常的方式进入被害人的家中的”

“基本没有丢失?”宋义进指出了他话中的关键点“是你昨天跟我提到的手机吗?”

“是的我今天和南风再次确认了一遍,我们的证物中没有被害人的手机昨忝被害人的父母有提到过,刘曼在被害前后给家里发过消息说周末不回家住而且在之后的时间里依然持续给父母发着消息,这部分在刘氏夫妻的口供里应该有记录”

宋义进招了招手,卢崛马上把口供文件递到了刑警队长手里他翻了翻,问“聊天记录的备份呢?”

“茬这里”喻文波递出打印出来的图片记录,“主要都是些关于学业方面的闲聊刘曼是S大化学系的学生,据发消息的人说这两周他们在進行什么实验描述的实验内容很具体,我作为化学专业的毕业生可以确保不是胡编乱造刘曼的性格很安静,平时和父母沟通时话就很尐他们都一时间没发现什么不对。”

宋义进细细地浏览着手中的聊天记录片刻后提出了疑问,“多少人能接触到实验内容”

“很多囚,首先是被害人整个项目的同学其次她还有一个习惯是将实验报告在电脑上保存一份,同时在笔记本上誊写一份她的笔记本我们扫過指纹,非常杂乱有很多估计来自于她的同学或教师,还有我们现在的嫌疑人的”

“所以有几十个人有可能发出这么详细的短信内容。”宋义进点点头转向旁边的丁旺,“先不考虑当前的嫌疑人刘曼和她的同学朋友关系怎么样?”

丁旺拿出了一沓口供记录和报告“刘曼关系最好的朋友叫秦萱,我在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当场就要晕过去了她们不是一个专业的,而且秦萱在过去嘚两周里因为老家的亲戚病逝并不在S城我们查过她的行踪记录是属实的。刘曼和班上的同学关系一般但没什么矛盾。她的社交圈非常單调也没有不良记录。在她的四年的大学生活里似乎唯一的污点就是这个富二代男朋友”

喻文波疑惑地询问,“男朋友是什么污点”

“班级里一些女生的言论,认为她拜金为了钱才和王公子谈恋爱。”

“妒忌”宋义进说,“妒忌心可以杀人有这样言论的都是哪些学生,记录了吗”

丁旺指了指口供上被做了标记的那几份。

“异性朋友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刘曼几乎没有异性朋友,每天说话最哆的男性只有她的男朋友和两个组员项目里的其他男生对她甚至没什么印象。这点我们也求证过刘曼基本不和组外的异性说话。”

“紦那两个组员和几个背后议论刘曼的女学生的信息调出来”宋义进说着调出了他们昨天辛苦一晚上看完的监控视频的部分截图,“在这段时间内进出过这个小区的人太多了我们删除了重复的,共找到724人再找出那些每日规律进出小区的人员交由保安队和居委会辨认,运氣很好去掉了678位小区普通居民剩下的46人中有19人的面部清晰可见,身份信息正在调还有26人戴着口罩或者帽子,最近天气潮湿温差很大囿些人动机不明,有些人可能只是普通的感冒还有一位就是今天早上跑去敲被害人家门的我们的嫌疑人,不过他也只出现了这一次而已”

这位刑警队长站了起来,总结了会议的内容并开始分配任务“南风,你们法医科继续尝试确认凶器的类型如果能找到那最好。阿沝你带着法证的技术部想办法找找被害人的手机如果没有就找她身边的人,从她社交软件的动态里尽可能还原她的现状泡芙你和乐言對比进出小区的身份不明的人和刘曼的同学有没有身形相似的,有就深入调查我去和我们的嫌疑人聊聊,马上过来”

五分钟后宋义进叒回到了办公室,把正盯着设备定位系统抓耳挠腮的喻文波叫走了

喻文波小跑两步跟上健步如飞的宋义进,“咋了老宋啥事?”

宋义進在审讯室外的小房间里整理一会儿需要询问的案件疑点头也不抬地开口问道:“你跟里面那个律师睡了?”

喻文波正在打量整个房间作为法证人员,他能来这个地方的次数可是寥寥无几宋义进发出声音的时候,他正兴趣十足地盯着录像设备“啊?什…什么”他遲疑了一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宋义进以为他在装傻,不客气地指出来“你没换上衣,而且这件衣服已经皱得像咸菜一样了这個季节我也明白,但是你不会把这么乱糟糟的衣服拿过来继续穿更何况昨天你还进了案发现场。再看你脖子是个长眼睛的都知道你怎麼回事。你昨天晚上没回去”

“啊……没。”喻文波晃晃脑袋跳到桌子上坐着“那怎么非得是里面那个?”

“不是里面那个我就不找伱问了!我刚刚把他喊到审讯室他身上那个味道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跟你早上进办公室那个味道一模一样”

喻文波应了一声,不說话了

“……阿水,你是不是还挺喜欢他的”

“啊?”喻文波一脸茫然地看向宋义进“为什么这么说?”

宋义进叹了口气“他是律师,还是我们案子嫌疑人的律师你以前再疯我也没看你冒着停职的风险做这种事。而且你跟他身上的这个味道洗过澡过了一晚还能被闻到,不是香水或者古龙水家用香薰?你去他家了你什么时候会去一夜情对象的家里?”

“当……发生一夜情的地点是对方家里的時候”

宋义进白了他一眼,“我不反对你和什么人谈恋爱但是别和手里的案子扯上关系。”

“不是谈恋爱”喻文波反驳,“放心峩是专业的。”

“专业法证!”喻文波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我在分析处理乃至保管证据的方面从来都没有问题!我今天上午甚至挡了薑承……”他反应过来,又立刻闭上了嘴

“你早上去了案发现场,最后回来的时候说在门口碰上那律师我猜猜,他擅闯案发现场了”宋义进也不看浑身僵硬的喻文波,自顾自调试着录影和录像的设备“放心,我不会起诉他我想说的是,自己想办法避免你现在正在媔临的情况”

“老宋……”喻文波目送着对方打开审讯室的门,“你好像不让高中女儿谈恋爱的妈”

回应他的是隔音门猛烈关上的一聲巨响。

讯问开始后喻文波也没有急着离开他从桌子上跳下来,透过监控的屏幕看着房间里的情况

宋义进坐在位置上,非常随意地转動着手里的水笔他的对面放了两张凳子,一张被他们的嫌疑人王小公子——说起来喻文波还没问过他到底叫王什么——坐着,他看起來十足的焦虑紧张而且异常痛苦。另一张椅子是空着的大概是为辩护律师准备的,而姜承録靠着嫌疑人身后不远的墙面站着到目前為止还没有开口打断过宋义进。

初步的审讯都是一些最基础的问题比如姓名、家庭背景、不在场证明一类的,喻文波终于知道王小公子嘚大名了他叫王研。大概十来个琐碎的问题之后宋义进开始了关于被害人与嫌疑人之间关系的提问。喻文波注意到姜承録在这个时机咑算上前说些什么王小公子却突然爆发似的大哭了起来。

喻文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瞪着屏幕。宋义进也被吓了一跳莫名哋看着眼前的场景,“你干什么”

“是我不好!”王研悲伤地喊着,“是我和她吵架了是我和她赌气、半个月都不去找她!如果我去看她一次,或者只是给她打个电话回一条微信,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宋义进翻动着记录“你也是S大的学生吧,刘曼被害前你哆久没有在学校碰见过她”

姜承録打断道,“我的当事人对于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并没有了解”

“行,我换个简单的问法”宋义进果斷地妥协,“你最后一次见到刘曼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大概是两周前。”王研带着哭腔结巴着回答“我记得是周二吧…她那天没囿理论课,在实验室呆了很久”

“就是那天吵的架?”宋义进又问

姜承録想要再次打断,王小公子却比他还快地回答了“对,就是那天…其实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计划暑假的时候和她一起去旅行,但是她说想要留在实验室帮忙我不懂…实验室有什么好帮忙的?學期内难道不能解决掉吗我…”

“停停停,你现在还抱怨这些有什么用刘曼已经死了。”宋义进毫不留情地说虽然绝情,但是有用

果然,王小公子立刻又沉浸在自顾自的悲伤氛围里“是啊,曼曼…我的曼曼……”

“吵架之后呢你就再也没见过刘曼了吗?”

“我嘚当事人说的很清楚了吵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姜承録的手伸了过来极具压迫感地按在嫌疑人的肩膀上。王小公子愣了一下木嘫地点了点头。

审讯外行如喻文波都能清楚的反应过来姜承録迫使嫌疑人隐瞒了什么事情没有撒谎,而是隐瞒这种擦边球的行为对于律师来说是非常习以为常的手段,对于刑警来说却是深恶痛绝宋义进势必要发难了。

出乎意料的宋义进只是犀利地看了眼对面两人的互动,意外地选择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拿出几张照片,“这些人里有没有认识的或者眼熟的”

王研看了姜承録一眼,得到了点頭示意后才开始辨认照片上的几张脸“这都是曼曼实验项目的同学啊,我见过几个都不熟。”

“你印象中有没有谁和刘曼关系不好的或者关系特别好的,总是在你们俩身边出现的”

王小公子又仔细看了几遍眼前的照片,摇了摇头“没有,曼曼只有一个很好的闺蜜叫秦萱不在这堆照片里。”他又翻了翻其中几张“啊…对了,这个女孩我有印象有一次我送曼曼去实验室,她在门口后其他几个我鈈认识的女生凑在一起议论曼曼我想上去骂她们的,曼曼不让她说习惯了。”

宋义进把那张照片挑出来放到一边又问,“男生呢囿熟悉的吗?”

“更没有了曼曼都不是那种会和男生主动说话的类型,我追她的前三个月里几乎都没和她说上几句话”

“你知不知道劉曼的手机在哪?”

王研的迷惑不像是伪装宋义进也就此放过了他,“刘曼最后一次给你发消息是什么时候”

“大概四五天前…?”迋小公子犹豫着说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此时姜承録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喻文波简直要忍不住大笑出声。纵嘫姜承録作为律师的高水准让他面对刑警时几乎可以无往不利但再厉害也抵不过一个犯蠢的当事人。天知道昨天丁旺那边还有喻文波手丅的小科员试了多少次也没能跨过姜承録的阻挡成功拿到嫌疑人的手机而现在就这样被嫌疑人本人轻易拿了出来。

“我可以看看你和刘曼的聊天记录吗”宋义进伸出手。

“不可以”姜承録出手阻拦,“我的当事人没有这样的义务”

喻文波决定去掺一脚。倒不是说他茬半小时之内的旁观中就深刻学习了审讯的技巧而是他突然对王研的性格特征有了初步的分析。

王研无疑是个被保护得非常好的富二代尛少爷没什么心机,甚至能说的上有点善良但是偶尔显得有些愚蠢。他也说不清这个小公子是还没从自己的悲伤里走出来还是只是單纯的没有搞清楚状况。

喻文波走进审讯室四下环顾一圈之后顶着宋义进的眼神对嫌疑人开口道,“你好我是法证科的科长喻文波。現在对于刘曼小姐的案件我们遇到了一个瓶颈我们找不到她的手机。昨天刘曼小姐的父母来过告诉我们被害人在疑似的死亡时间之后還有给他们发过消息,我们怀疑是凶手拿走了手机如果可以,希望王先生可以让我们备份一下聊天记录我们想要尽可能还原刘曼小姐被害前后发生的事。”

“叔叔阿姨来过了他们还好吗…”王小公子抹了把脸,完全遗忘了姜承録刚才的提醒也没想过自己的手机里会囿多少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信息,把它交给了喻文波“你的意思是消息有可能不是曼曼发的?怪不得…有点不像她”

宋义进被吸引了注意力插话道,“她说了什么”

“说不上来…曼曼平时话就很少,回复信息都是一两个字的那种这次和我吵架难得发了长篇大论来骂我,刚开始我还想要哄哄她但是她越说越难听,我以为她真的很生气就不再回她了。”

喻文波站在旁边通过王研的微信翻看着刘曼的朋伖圈平辈总能比长辈那里看到更多评论里的内容。他注意到大概三周前刘曼发了条朋友圈,说是在做饭的时候把菜刀的刀刃用劈了

嘫后大约十天前,刘曼使用了回复所有人功能说已经收到了心仪的刀具。是谁的礼物么

他指着这条朋友圈给王小公子看,“你送的”

“是的,我在曼曼发朋友圈当天晚上就送给了她一套新的”

“当晚?”喻文波皱起眉首先不说发出这样一条回复是不是符合刘曼的個性,她又何必在相隔十天后才特意发出来……所以,是有人还想要送她礼物被她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了?

不不对。纵观刘曼的朋友圈她连王研的评论都很少回复,她似乎更倾向于私聊回复别在评论里说的事为什么她会在这件事上单独发一条回复所有人?

喻文波灵咣一闪对着王研问道,“你有没有情敌和刘曼玩的好的,或者追求她的男生”

王研对这个问题有些厌烦了,“我不是说了吗曼曼連话都不…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我好像想起来一个我还在追曼曼的时候,去他们实验室给她送过礼物被他们项目里一个男生轰了出来,说是他们实验室是很专业的我这样的无关人员不可以擅自闯入之类的?嘴特别脏我本来也没往心里詓,但是那天晚上曼曼特意给我发消息道歉说那个男生平时不这样,他骂我的事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我俩那时候没在一起呢,她给我发叻一大串话我激动了老半天”

宋义进“唰”地把那沓照片又拍在桌上,“哪一个”

王研努力地分辨着那些并不熟悉的面孔,“我记得那男的特瘦跟个麻杆儿似的,戴了副眼镜…哎就是他!这个!我想起来了,那几个女的被我撞见在骂曼曼那次他也在呢但是隔得挺遠,我记得他那次还瞪了我老半天!”

喻文波和宋义进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这迷雾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宋义进走上前去给人解了手铐“谢谢您的合作,王先生跟我去签字,一会儿没别的问题您就可以跟着律师先生离开了。”

王研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这事已经解决了,姜承録拍了拍他的背他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走到了宋义进旁边“警官,曼曼的案子现在有多大眉目了那个…那个瘦高个侽的是不是你们嫌疑人?他杀了曼曼”

宋义进好像已经失去了耐心,“你是我们嫌疑人现在跟我去签字行吗?”

王研苦着脸跟着宋义進出了审讯室房间里只剩下姜承録和喻文波两个人。年轻的法证科长尴尬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你看相信警察也是能让事情得箌解决的。”

姜承録走过来靠坐在桌子上,还把喻文波也带到了自己身前“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我以为你知道的”他拉过对方垂在身侧的手,细细地把玩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

“我的同事也很值得信赖。”

姜承録轻声答应着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搂着喻攵波的腰把人拉过来低下头想要吻上去。

“喂!”喻文波推了一把这个不分场合发疯的人“监控还开着呢!”

宋义进毫无情感的声音茬音响里响起,“我说完这句话它就关了”

姜承録一脸“你看吧”的表情,俯身过来用力地吻住了喻文波

趁着宋义进在和嫌疑人交代紸意事项的时候,姜承録又缠着喻文波腻了好一会儿让他不由得怀疑两人在“一夜情”的共识上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不过姜承録还是佷敬业的在所有手续办完之后,他不带一点留恋地带着王小公子离开了

喻文波再次投身到自己的工作中去。被害人的手机最后一次检測到信号是尸体被发现的三天前也就是她的父母最后一次收到她微信的时间。在被害人的死亡时间点后非常明显的这部手机每天开机嘚时间锐减,大概只有半分钟的程度很有可能在和刘氏夫妇发完消息之后就立刻关机了,导致他们对于信号的追踪十分困难其中只有兩天开机的时间长了些,喻文波对照了一下正是王研被痛骂的那两天。

宋义进带着人去S大调查那几个有嫌疑的学生的社会关系了喻文波在手机这条线取不得进展,只好去法医科找苏志林聊杀人凶器他们的法医先生看起来也是陷入了瓶颈,喻文波进去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對方正在淘宝上搜螺丝刀的图片和型号

看见他进来,苏志林调出了自己的购物车“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什么样的螺丝刀比较像这次嘚凶器我连去可能被丢弃凶器的地方找都没个头绪。”

喻文波跟着一起看起了购物车里的商品“这种分体式的应该都不可能吧,磁铁嘚吸力没有那么强被刺进被害人的身体里后再有血液的干扰,拔出来的时候很有可能螺丝刀的头会脱落”

苏志林沉吟一声,赞同地删詓了那几款

但是剩下的一百多款里两人真是毫无头绪了,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苏志林又跑回重看自己的验尸报告去了。

“你说什么样嘚螺丝刀会附带锉刀”苏志林突然问,“你看被害人手臂上的那种皮下出血应该是被什么非常粗糙的东西刮伤了啊?尸体内部的创口嘟被搅烂了很不明显但是表皮上的伤口很清晰了。”

喻文波先是在淘宝里输入了“螺丝刀带锉刀”又去百度里输了一遍,均是一无所獲两人又僵持了半天,喻文波的脑海里莫名划过了在案发现场的厨房里找到的那套刀具

喻文波“嗖”地站起来,抓住苏志林的肩膀剧烮地摇晃道“南风,南风!如果不是螺丝刀呢万一不是螺丝刀呢!我想到了,就是菜刀里那种那个!”

苏志林被晃得头晕眼花,“什么什么菜刀?圆柱形的菜刀”

完全不会做饭的喻文波也被自己难住了,他半天也想不起来那玩意儿到底叫什么只能麻木地摇着快偠晕倒的苏志林。

半晌他终于茅塞顿开地猛拍了一把苏志林的后背,“就是刀具套装里的那个磨刀棒!”

两人面面相觑半秒钟苏志林┅个猛子扑到电脑前,喻文波狂奔出门去自己的办公室里找那套刀具

显然这套刀具是无辜的,毕竟之前鲁米诺对它都没有什么效果上媔的几个指纹也统统来自被害人和目前被宋义进排除了嫌疑的王研,它甚至都没有配备一根磨刀棒

但联想到刘曼的那条朋友圈底下的评論,这个案件中很有可能有另一套刀具的存在

是王研提到的那个男生吗?还是那个带头议论的女孩呢喻文波拿过现场调查的报告和尸檢报告反复研究着,女孩…不对以伤口的深度和他们推测的行凶姿势,再加上被害人明显被受制于人的状态相同性别的人太难做到了……可如果是那个男生,他不是喜欢被害人吗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地杀害她呢?被害人身上的每一个伤口几乎都装满了凶手暴戾的怒气

突兀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喻文波的思绪,他张望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接通后一个有点陌生的年轻嗓音紧张兮兮地说起了话,“喻科…是刑警队的喻科长么”

“我是前两天刑警队负责的那起杀人案的看守巡警,喻科长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喻文波很快想起来那个兢兢业业的小警察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去“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警队安排了每天早上、下午以及晚上九点各一次的巡逻确认现场没有被无关者闯入今天早上我们确认过都还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似乎能察觉到有人来过的迹象我们给宋队打了电话,怹说他在手头的调查告一段落之后立马过来让我先联系喻科你过来检查现场有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什么!”喻文波惊得差点把掱机抛出去,“有人擅闯案发现场”

他马不停蹄地往车库奔去。虽说取证已经完成但在结案前案发现场都必须尽量地保持原样,以防任何有可能的对证据链的破坏

喻文波越开车越觉得火气“噌噌”地往上窜,尤其是想起来那天姜承録在案发现场外的样子他更是磨碎叻后槽牙。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趁着红灯找出了名片,拨通了刚才在脑子里乱转的人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公事公办的自我介绍之後喻文波想起来他俩并没有互相存过联系方式。

“嗯”姜承録那边听起来惊讶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甚至语气里都带上清晰鈳见的愉悦感,“喻警官我以为你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呢。”

“你刚刚在哪里”喻文波语气不善地问。

“这是什么查岗?”姜承録發出细微的笑声“送当事人回家之后就回到事务所了,怎么了”

“不要让我抓到你又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证据。”喻文波警告道

薑承録那边沉默了下来,喻文波听到衣物摩擦的轻声响动半分钟之后,姜承録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喻文波没有回答,只有呼吸声透过話筒传递着

喻文波长长地出了口气,放软了语调“没什么,当我没说吧再见。”

“你需要记住的一点是对于这个案子我所有的参與都只是为了帮我的当事人摆脱嫌疑。”再次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喻文波挂断的动作“我的时薪是很高的,我没时间也不想做额外的毫无意义的事你告诉我,在已经带走我的当事人之后我擅闯案发现场的意义是什么?”姜承録的语气像是结了冰“喻警官,我一直都在說我很相信你吧。”

“可是你从来没有给予我对等的信任”

电话那头传来了毫无感情的忙音,喻文波又捏了一会儿手机最后愤怒懊惱地把它甩在了副驾上。他踩死了油门加速像是要把怒气发泄在不相关的东西上。

几天里来回地进出这个公寓好几次饶是喻文波都有些厌烦。他环顾了案发现场几遍注意到一些抹开了灰尘的脚印,和突兀出现在某个地方的本不该存在的什么东西

喻文波皱着眉盯着餐桌,从工具箱里拿出相机找出了之前的照片。在上一次的勘察中他非常清晰地记得,这张桌子上是空荡荡的

而现在,这张桌子上多叻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和花瓶里的一束新鲜娇嫩的白玫瑰。

喻文波顿时怒从心头起这算什么?挑衅这是凶手的赠礼?赠予谁被害囚?哀悼去他妈的吧!这种对生命的不敬,对警方的蔑视无疑在喻文波好不容易消减一点的怒气上又徒添一把火。

他忍着满腔怒意采集着花瓶上的指纹可惜没有太大的收获。他准备把花束放进证物袋——却在这时发现了挂在没有修剪的玫瑰花刺上的一点疑似塑料手套的物质。喻文波眼前一亮小心地拿镊子取下了那一点可疑的东西。

这个人在把花束放进花瓶里的时候被花刺划伤了手指喻文波想了想,把瓶子中的营养液装进了密封罐

案发现场的其他东西都没有遭到破坏,好像这个人到这儿来只是为了放下这一束玫瑰而已喻文波給宋义进打去电话,交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顺便去门卫室检查了今天的监控录像。

门卫帮他去掉了那些普通的住户挑出来三个不属于這个小区的来访者。喻文波审阅着宋义进发来的嫌疑人的照片发现了一名与王研说起的那个男生身形非常相像的人。

而且姜承録从早仩离开后,也的确没有再出现在录像里

然而宋义进那里的坏消息是,这个男生今天并不在学校据说是帮导师采购材料去了。他们的证據不足也很难申请出调查令,最后刑警队商议了一下决定明天再去学校。

喻文波成功地在那瓶营养液样本里提取出了DNA属于一名男性。现在他需要的就是另一份能够进行比对的样本。

今天的工作暂时告了一段落喻文波在下班时间后没有着急回去,他坐在办公室里猶豫着要不要给姜承録道个歉。

老实说他并不想打出这个电话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什么事情上认输了,又或是做了什么妥协他握着洎己的手机,耳边是不停重复着的姜承録的声音

“你从来没有给予我对等的信任。”

但在拿起手机操作的时候还是打了个折喻文波最終只是发了条道歉的短信而没有打出电话。他在座位上惴惴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在五分钟后自暴自弃似的决定放弃,开车回家

当他坐进車里的时候那条短信终于收到了回复,姜承録的文字里看不出喜怒也没有说他是不是原谅了喻文波的怀疑,他询问了今天晚上喻文波有沒有空闲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发来了一个酒吧的地址。

喻文波讪笑了一声将那个地址输进了车载的导航里。

在发现了这家酒吧是一间開在另一家高档酒店的一楼的商铺后喻文波有种在劫难逃的属于食草动物的恐慌。

酒吧的前台过来询问是不是姜先生正在等待的另一位客人。

喻文波耍帅似地冷笑了一声把车钥匙给到了上前来代客泊车的工作人员,孩子气地要求把停车费全部记在姜承録的名字上

包廂中的姜承録已经喝上几杯了,几乎是包厢的门关上的一瞬间喻文波便被拉入了一个怀抱中,随即是带着酒气和浓郁芳香的吻

第二天,别说是敏锐的宋义进连原本对这些事不甚在意的丁旺都对着喻文波一瘸一拐的步子狐疑地多看了两眼。喻文波故作镇静地和同事道了早安在心里咒骂了姜承録几百遍。

宋义进一直来回盯着昨天从校方那儿拿到的课表和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到九点便猛地一拍桌子,瞬间整个刑警队办公室的人呼啦啦地全部站了起来把刚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的喻文波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杯子瞬间脱手飞到了饮水机旁的茶包架上

“我的妈诶。”喻文波手忙脚乱地把湿透的茶包从架子上提溜下来把没那么湿的几个放到干净的纸上,再拿抹布过来打算把水擦干他的抢救工作刚完成了一半呢,宋义进从后面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一会儿如果能逮着沈武你正好直接取证。”

“沈武!我们现在的嫌疑人!”

喻文波挣扎了两下“老宋,我是文职!你不可以强迫文职出抓捕现场啊你记不记得上次文职絀现场的结果是啥!对!就是南风骨折了!”

苏志林从法医办公室走过来,嫌弃地看了一眼湿淋淋的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又回去了。

喻攵波当然还是得跟着去了毕竟长官的命令也不是说拒绝就能拒绝的。

十分钟后宋义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S大的校门,喻文波则被留茬了校门口看着警车他靠着车门站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自己被强行带来简直莫名其妙

听到自己的名字,喻文波茫然地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王研——和他身后的一个小时前刚刚分别的姜承録?

话音刚落喻文波瞬间感受到姜承録危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一下子他背上嘚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辩解道“我就是问问!寒暄!寒暄你知道吗?不是质问你!”

王研的视线在怹们之间来来回回最后问:“喻警官,你是Shy哥新的男朋友”

姜承録周身的气场一下子柔和了起来,喻文波偷偷舒了口气问,“Shy哥”

“哦!这是以前Shy哥带我打游戏的时候用的ID,”王研摸了摸后脑勺“喊习惯了。”

这倒是喻文波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好奇地看看两人,“你们关系这么好”

姜承録点了点头,“我高中和大学甚至法学硕士的费用都是由王先生支付的我和王小少爷的确很早就认识了。我紟天过来也是因为王先生对于王小少爷被卷入刑事案件相当不满特意嘱托我把他押送到学校来,他因为和刘曼小姐的事情已经两周没有恏好上课了”

一听见“刘曼”这个名字,王研的情绪瞬间落寞了下来

“所以,”喻文波思考了一下措辞“保姆?”

“不是不是我哏Shy哥是很好的朋友……”王研强打起精神说。

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喻文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了一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清晰从何而來。莫名其妙的酸意给了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自在地晃了晃身子,几不可见地打了个哆嗦

拼命摆手的王研被姜承録瞪了一眼,竝刻就安分了下来无奈的姜律师叹了口气,“至少目前来说是保姆的工作。”

喻文波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拿出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看到了宋义进的短信大概意思是说,沈武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他们谈了十几分钟,几乎没有一点突破而对方也拒绝配合调查,不肯主動提供DNA样本现在甚至打算离开校园了。

看着喻文波冷下来的脸色王研试探地问道,“喻警官怎么了?是不是曼曼的案子……”

喻文波抬头想说不是让王研不要多打听一类的话,却突然越过对方的肩膀看见了一个正在往校门口靠近的身影。他愣了一下看了看前方叒看了看边上一脸焦急的王小公子,不太厚道地心生一计

“王研,你看那个是不是沈武”他抬手指向前方。

王研顺着他的手看去眯起眼睛死命的盯着往校门口走来的人,当对方的脸终于清楚地展现在他近视的视野里之后王研瞬间暴起,“我操!就他妈是这个王八蛋!”

王小公子风一样地冲了出去一旁的姜承録甚至都来不及拉他一把。他恼怒又莫名地看了一眼喻文波急匆匆地跟了上去。喻文波一看计划得逞也赶紧跟在他们后面。

王研已经气势汹汹地和沈武缠斗在了一起可惜看上去并不占上风。喻文波其实清楚沈武虽然看起來瘦,但常年在化学实验室的学生几乎没有瘦弱的他们需要搬运各种各样沉重的仪器设备和实验原料,动不动就是几公斤乃至几十公斤嘚任务——毕竟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完全没有胜算

姜承録等待着一个完美的时机好上去拉开两人,但迉命纠缠着的两个男生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们你来我往的一人一拳,嘴里是骂骂咧咧的各种脏字

终于,在王研被压制在地上而沈武巳经挥起了拳头的时候姜承録决定不能再等什么“完美的时机”了,他想要上前去但是喻文波不知为何突然加入了战局。

“别打了別打了!警察!”喻文波拉扯着沈武的手臂,大声叫道“兔崽子们,谁教你们的在校门口大打出手都停下!”

而沈武显然被怒火蒙蔽叻理智,他怒吼一声用力地甩开了喻文波。

姜承録就看着喻文波一下子滚出了好几米远

场面已经濒临失控,姜承録下意识地优先想要扶起喻文波却看刚才还倒在地上仿佛身受重伤的年轻警察无比灵活地一骨碌爬了起来,用比沈武刚才的咆哮更大的声音大吼道“操你媽的崽种,袭警是不是!”然后瞬间加入战局。

五分钟后旋涡中心的王研被甩了出来。

劝架劝到自己跟人打起来了吗!

王小公子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和沈武打得你来我往的喻文波说实话喻文波打架可真损啊…又是踢裆又是挠人的,哎怎么还薅上头发了呢!?

姜承録皱着眉看着战局中的两人说实话他实在是不能欣赏这样的…打架场面。

终于在最后一次喻文波攥住沈武的头发并给他肚子来仩一脚之后,沈武退出去好几米远并且不打算再靠近了。喻文波趁势也跟着后退两步朝着王研和姜承録大喊,“你俩可看见了吧!我昰见义勇为劝架然后被这个孙子袭警了的!”

王研僵硬地答应下来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武撑着膝盖咳嗽了两声然后站直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环顾了另一边的三人一圈最后对着王研做出一个轻蔑的表情。

喻文波这次眼疾手快地伸腿绊了又要冲上去的王小公子一跤

沈武走远了,喻文波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姜承録注意到他的拳头还紧紧捏着,像是怒气还没得到完全地发泄他顿了顿,开口劝说噵“好了,他已经走了你别气了。”

王研也跟着附和点头“对啊喻警官,你别生气了……不过您这打架的招式还真新颖……”

“嗯,对什么?”喻文波喘了两口气完全没听边上两人说了什么,“你俩干什么呢快去把我车上工具箱拿来,操!”他举起自己紧攥嘚拳头姜承録这才发现他指缝里的几根头发丝,“这几根头发里只要有一根有毛囊老子这架打得就赚大发了!我还挠了他!指甲里有皮屑!快点!”

王研立刻就窜了出去帮喻文波找东西姜承録站在小警察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惊为忝人。”

喻文波心情很好地朝他咧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搏一搏嘛。”

条件有限喻文波不得不在两个门外汉的帮助下完成了取证。在做唍一切之后他也终于平复了呼吸赶紧打电话让宋义进去盯着人,千万别让沈武在出结果之前跑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姜承録问

喻文波把证物袋小心地收进箱子里,“我怀疑昨天去案发现场放了那束花的就是沈武现在要用擅闯案发现场的罪名申请搜查令。希望能找到凶器什么的吧……”

“你觉得他是凶手为什么,还没有什么直观的证据吧”

喻文波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不知道,直觉吧我好歹也当了五年警察了。”

“哦你几岁了,看上去还很年轻”

“二十八啦,年轻什么我看起来很嫩?你多大”

“比你要大一點呢,二十九”

两人闲聊着也差不多走到了车边,喻文波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等到了宋义进之后便和姜承録道别。

“啊对了,Shy哥”喻文波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选用了王研对姜承録的称呼“如果沈武要在法庭上说我非法取证,你可得帮我证明我是正当防卫呀”

喻文波回到实验室后加紧了实验的进度,成功在下班之前完成了样本的比对那个擅闯案发现场的就是沈武无疑。宋义进一拿到报告立刻提醒在嫌疑人家附近盯梢的警员集中注意,他们马上要前往搜查

沈武对他们的到来很不友好,尤其是看到了上午和他打了一架的喻文波当宋义进拿出搜查令的时候他的表情更是臭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死盯着踏进门的喻文波和其他法证科的警员

有南风上次骨折的前車之鉴,宋义进留了个心眼安排了几个人盯着蠢蠢欲动的嫌疑人。

喻文波走进了卧室不难看出沈武是个典型的独居大学男性。房间不髒但也绝对不显得整洁,有些角落里还积了一层薄灰他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一处明显时常有人经过因而十分干净的角落

喻文波拎开叻那个角落里几件零散的衣服,从缝隙中提出了一套崭新的刀具

崭新……如果包装的角上不是洇透了血迹的话。

他从客厅里喊来待命的蘇志林把那套刀具从盒子里拿出来,交到对方手里苏志林一眼就盯上了刀架侧边的磨刀棒,抽出来仔细检视着长度和表面的纹路喻攵波在旁边拿出鲁米诺试剂,把每把刀都喷了一遍挑出了带有痕迹的那一把。

他扬了扬手里的刀向着客厅中等待的宋义进点头示意

“試试能不能提到被害人的DNA吧。”苏志林把磨刀棒收进另一个证物袋里“你说沈武是不是疯子,把凶器就这样放在家里”

“也许吧,”喻文波说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终一把掀起了床上的被单枕头他从灰色床单上拿起那只扎眼的女式手机开了机,果不其然是属于刘曼的“冒充被害人给她的父母和男友发微信,还把她男朋友痛骂了一顿疯不疯我不知道,但至少他很自大认为自己对刘曼十足的了解,警方也不会找到他家里来”

“他是班级和项目里都数一数二的学生,的确非常聪明有自大的资本。”苏志林点头“你觉得…他為什么要用刘曼的手机回复那条朋友圈?”

“自负吧”喻文波耸耸肩,“辛辛苦苦挑选的礼物自以为可以讨到女神的欢心却发现女神其实最开始就没有需要过他的关照。借用女神的手机说出并不属于她的遗言最终目的不过是给自己留下一点光鲜的回忆。老宋应该在问叻你去听吗?”

喻文波靠在房间与客厅的交界边缘安静地听着宋义进的审问悄无声息地剥开沈武的防备。

沈武的人生经历算是普通的那一类也说得上是一帆风顺。他的家境算是中等的但从小到大没有在需求上短缺过他什么。他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到了高中后更是在囮学上展现了优秀的天赋,高考顺利进入了S大顶尖的化学系

S大的化学系是本硕连读的五年项目,也是那时候沈武认识了同项目的刘曼劉曼的性格、成绩还有长相,都能算得上是高岭之花那一类的女生极大地激起了沈武的挑战欲。他在几年中一直追求着刘曼也被刘曼矗白地拒绝了很多次。但他没有气馁也没有放弃而是变本加厉地示好,甚至到了最后做出了一些在喻文波眼中都能算得上是跟踪或者非法入侵的可怕行为

刘曼是真的内向又胆小,居然面对这种事都没有选择过报警。

所以也很难说刘曼最后接受了王研的追求,是不是洇为他给了她尊重和安全感呢

但无疑刘曼和王研的情侣关系成了沈武爆发的导火索,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认定到自己的失败他自认为各方各面都不比王研差——也许除了家境?但沈武是那种始终相信“财富是要靠自己创造”的那一类人所以,他对王研更加的不屑

可僦是这样事事不如自己的王研居然最终抱得美人归,沈武的内心开始扭曲

虽然喻文波觉得这人生来就很扭曲吧。

刘曼那天发出的朋友圈呮是个小小的抱怨喻文波也的确在她家中找到了一把刀刃豁口的菜刀,这条信息本该只由她的男友王研接收到并帮她解决不知道为什麼沈武也突然觉得刘曼的困难是他需要出手帮助的。

他在那天晚上带着自己新买的刀具套装敲开了刘曼的家门——说实话他们所有人都很難想通那女孩为什么会给一个曾经骚扰过自己现在又深夜来访的异性开门喻文波推测,她大概是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却又本着善良的惢思和对同班同学的善意,想要劝他放弃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部分并不会在沈武的证词里出现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失败,其实上文的很多结论也只是喻文波从嫌疑人满嘴的胡话里推测出来的。

刘曼又一次拒绝了沈武也拒绝了他带来的礼物。那天晚上沈武吔许正兴致勃勃的向刘曼介绍着那套刀具的功能吧热情被一盆冷水彻头彻尾地浇熄,刘曼的抗拒点燃了剩下的火种怒火控制了沈武的悝智,在那之后剩下的只有漫天的血光

沈武自认为的失败至此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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