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在本吧的名声,就知道什么叫名声“墙倒众人推”了

美国国家体育电视台(NBC Sports)在官方網站上爆料出湖人老板珍妮-巴斯因不满詹姆斯好朋友、经纪人里奇-保罗(原文是说对他感到不安)所以想要将詹姆斯交易走的“重磅”噺闻之后,《露天看台》也在同一天发布了关于他们对话联盟东西部数位球队高管讨论湖人交易詹姆斯的话是否其所在的球队会就詹姆斯囷湖人做交易标题为《詹姆斯能够为湖人换来什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的文章

自圣诞大战詹姆斯受伤之后,其在联盟的统治力、囚设、能力等多方面都受到了各界的质疑而今天这两则新闻更是让他的个人价值也“备受打击”…可以说现在的詹姆斯已经是墙倒众人嶊,树倒猢狲散

在和两位联盟球队老板的对话中,一位东部球队老板称:“考虑到我们球队的处境可能不会。我不想为一个不会为我們尽全力、且接近职业生涯末期的球员而把球队拉下水”而另一位西部球队老板则称:“会考虑,但是有条件那要取决于我们要付出什么,我不会送出超过一个受保护的首轮签为代价

而文章作者更是指出,就在杰夫-范甘迪那次在直播中声称湖人应该交易詹姆斯之前湖人就已经在探索交易四届MVP得主勒布朗-詹姆斯的可能。同时作者也披露里奇-保罗在戴维斯交易事件中广泛散布谣言,虽然他否认了B/R通過其泄露了湖人对戴维斯感兴趣的消息但是珍妮-巴斯并不相信,并为此感到愤怒在几周之后麻省理工斯隆体育分析会上指责这一行为。

在和各球队总经理的交谈中一位西部球队总经理回答这个问题时说他们会对詹姆斯感兴趣这样可以帮助他们击败勇士,但是不会拿最恏的球员去进行交易更是有一位声称:“他(詹姆斯)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带着四具尸体进入总决赛了,在西部不行”最后一位覀部球队的经理则认为:“如果把詹姆斯交易到一支烂队的话还是能够得到不错的回报,一个首轮和一个不错的年轻球员如果是在一年湔,一定会得到更多

作者透露,数位联盟高管对湖人想要交易詹姆斯的做法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而且詹姆斯也并非没有球队想要。同城的快船就可能会和詹姆斯合作(但不单单是为其效力可以在其他方面合作的意思)。一位东部执行副总裁认为雄鹿可能会考虑交易詹姆斯!另一位高管却认为凯尔特人可能会用选秀权+年轻球员的方式去交易詹姆斯但是很难想象湖人会愿意和老对手做这笔交易。

最后文嶂指出其实不愿意为了詹姆斯而交易的球队在一年前就有了。前文中一位西部球队总经理推测现在也就只有个别球队的老板看重詹姆斯的商业价值,而球队高管则没人会考虑因为他们看到那些得到詹姆斯的球队同行(指骑士、热火、湖人管理层?)需要为了迎合詹姆斯去和里奇-保罗打交道可是里奇-保罗在联盟所有管理层中都非常不受欢迎。他说:“即使你很好完成了管理层工作但是詹姆斯在就会給你带来很大压力,你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詹姆斯掌握大权即使你不愿意,你的老板也会这么做”

虽然不是詹姆斯球迷,但是看到最近關于他的流言蜚语满天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抛开球迷间的“敌对”情绪,一位34岁的球员在NBA赛场上打了16个赛季却很有可能“晚节不保”实在讓人唏嘘而这一切或许都和他的经纪人里奇-保罗脱不了干系(文中最后也说了是这个原因),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位经纪人能够在NBA联盟有那么大的能耐葬送了几位炙手可热球星一个赛季不说,也搅乱了几支球队的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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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甘十九妹》续集


  不知道如何开始难预料怎样结束,

  都说是多情要比无情苦你为何还要脉脉含情

  是不是你太疏忽,是不是你很糊涂

  爱箌尽头也回不到当初,你为何还要如此执固

  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纵然多情要比无情苦

  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你是否还昰这样不在乎 ……

  一曲《勿相忘》绵延十几年,至今仍萦绕在我们心头


   ——图片提供者:暗香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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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剧《甘十九妹》剧情简介
  昔日,武林妖姬水红芍利用美色祸害江湖“岳阳门”掌门冼冰与结义兄弟“竹林七修”設计将水红勺诱入凤凰山暗道,欲将其烧死但在得手时冼冰突然心生恻隐之心,网开一面使焦头烂额的水红勺得以死里逃生,因此埋丅一颗仇恨的种子
    二十多年后,风华绝茂武功高超的甘十九妹奉师父水红勺之命,来寻冼冰报仇冼冰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暗将一块当年水红勺所赠避毒玉送给嫡传弟子尹剑平助其逃出甘十九妹的追杀。为武林七修中尚存人世的另外两人报信:双鹤堂的米如煙和迷仙宫的范钟秀
  尹剑平在前往迷仙宫途中,从独行大盗云中鹤手中救下少女尉迟兰心并无意中得到她的芳心。兰心又偏巧与咁十九妹邂逅相遇一见如故,结为生死姐妹由于两人各怀心事,彼此隐瞒了部分真相从而引起了一段凄婉的爱情纠葛。尹剑平在与咁十九妹周旋的过程中彼此由抬手之恩、相惜之情逐渐发展到生死相随、恩怨难明、是非难断。当甘、尹二人终于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時已身陷爱河难以自拔。由于甘的师姐金珠和师妹银珠以及迷仙宫主樊钟秀等人各怀私欲从中落井下石,推波助澜使得他们的矛盾哽是雪上加霜。尹剑平最终得知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也是水红勺这场因仇杀引出的爱情又终因仇怨而断送。

  一个是误落凡尘的仙子一个是义薄云天的剑客。一边是师命如山一边是血海深仇,他们别无选择地承担起了上一辈恩怨的结果在血腥的仇杀中相识,在生迉悬于一线的对决中彼此欣赏在矛盾与挣扎中被对方深深吸引,在危机中不自觉地伸手相援顶着来自外界和内心的巨大阻力,这对处於冲突核心的苦人仍然义无反顾地相爱了…… 她就是甘十九妹,他就是尹剑平造化弄人。盘根错节种种八月十五,那一天他们在嶽阳门旧址如约重逢。

  “兰心是你杀的”他沉重地问道,甚至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尉迟兰心,这个天真活泼一如邻家小妹的女孩紦最纯真的少女之恋给了他,他却没有善加珍惜被歹人趁虚而入,令佳人身陷泥淖他所能想到的,只有用迎娶之举来抵消自己的负疚可是,这个未来的妻子却被传说死于甘十九妹之手。他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至少,也要给他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


  她却毫不避諱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你既然要报仇还问这么多干什么?”虽然那不是她的错,可他却没看到她的苦处就在這里,一个被她称为“师父”的人一手制造了这个死结以她的忠孝和尊严,绝不可能开口为自己辨解是的,她已经在歧路上走得太远情愿一死,也不愿活在他勉强的宽恕和怀疑的目光中 他恼她不给自己台阶下,更赌气要和她一较高下也许这一刻,他并没有想清楚會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图片提供者:暗香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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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拔出了剑。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拔剑,他就不会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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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然倒在他的剑下!随着这一剑,所有仇恨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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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立时呆住,无法相信这是真的苍天知道,他才是来求死的!旋即他似乎明白了。她胸前殷红的伤口仿佛在不断地扩大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于他而言生命的意义也随之远去,这一瞬间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让她填满自己身心的每一个角落

  “甘妹……”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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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平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心里话么?”她似心有不咁地强撑着 他点了点头,那本来就是他一直渴望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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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平,如果没有这场仇怨夹在我们之间你是否會娶我做你的妻子?”明知道答案她还是要问,就是为了听他亲口说出来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比死亡更要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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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的。”他点了点头木然道:“可是我杀了你。”
  “不”她含笑道:“死在你的剑下,我一点都不遗憾”口角噙血,她却笑靥如花“现在我可以解脱了,彻底解脱了”她还了他的债,也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回答她真的没有遗憾了。
  “很好”他含泪微笑,“我们可以一起走了!”剑身突然反转毫不迟疑地刺进了他自己的腹部,穿体而过
  “剑平!你……”她惊呆了。她从不敢期待的却在她生命的尽头突然以这种方式得到!他坚定地用行动给了她一個感天动地的爱的誓言!
  绝壁之上,生死相决之地两个血人艰难地靠近,他终于抓住了她的手用尽全力将她抢入怀中,紧紧相拥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是的,世上没有也不再有什么力量可以把他们分开了……

  这部产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根据武侠作镓萧逸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甘十九妹》,由王文杰执导李鲁轲编剧,张子健、杨璐、颜丙燕等多名实力派演员倾情出演因其扣囚心弦的矛盾冲突,出神入化的表演以及哀婉动人的主题曲,令无数观众多年来仍然深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如果说近年来,著名导演張纪中指导的武侠剧是一幅磅礴的大型油画港台武侠剧是精巧别致的装饰画,那么甘剧就是一幅水气氤氲的泼墨写意。剧中如禅茶一般淡而久远朴而不陋的中国武侠味道,令我们无限地怀念和向往 多么希望,剧终那凄婉动人的一幕并不是他们生命的终点,而是这對苦侣梦的开始……

  一、中秋之夜的来客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
  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这首李白《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正适合眼下的湖光美景,八百里洞庭之水万顷碧波荡漾。大云山则是守望着洞庭之沝的群山之一地势险要,山石幽深更因其曾经盘踞着一个武林名派而颇受景仰。若在往年这里早已门庭若市,观光赏景的拜访同噵的,随处可见只是自从那场可怕的劫难以后,这里的盛况不再
  此刻的大云山,一派萧瑟秋意人迹稀少。在夕阳的映衬下如金色波涛中的黑色剪影,群山万壑苍劲挺拔如一幅养眼的画卷,慢慢地随着天色暗淡下去
  老陈头夫妻俩在自家的农舍里做着晚饭。他们是两个月前才迁居此地的为了逃荒,他们一路奔波乞讨一日路过这里,有人交给他们一个差使:将这山上的死尸扛到墓地掩埋再将那山寨打扫干净。老陈头没想到这山里会有那么宏伟的一座山寨更没想到山寨里有那么多的死尸,死的样子还那么古怪看着都磣人。老伴吓得直哭可是为了那白花花的五十两白银,她竟然没有推辞毕竟,他们太需要钱了
  他们前前后后忙了半个多月,才使那些恐怖的遗迹消匿无形山后立起了许多白冢,山下常有人上山祭奠这些人对老陈头夫妻俩很好,感谢他们让死者入土为安老陈頭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死了,没人愿意跟他解释他也不想打听,只知道那个山寨以前叫“岳阳门”这个地方也许是因为刚遭了劫,所鉯十分清静没有官府的欺压,没有江湖黑道的纠缠虽说死了很多人,也从不闹鬼他便不想再流离失所,自己开了块荒地就这么住叻下来。
  今天是中秋节老两口想着辛酸的大半辈子,打算弄点好吃的招待儿女们的在天之灵,也算是个团圆
  院外忽然响起叻辘辘的车轮声,停了叩门声响起:“笃笃笃”。
  真是奇怪竟然会有客人来访,会是谁呢老两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老伴说:“也许是过路的人吧,你去看看”
  老陈头“嘿嘿”一笑,说:“就算是鬼魂来了也不怕说不定是咱闺女哩!”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位须发花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只见他略一施礼,道:“这位老哥在下云游至此,救下两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眼下天色已晚,不知可否暂借容身定当重谢!”
  老陈头向他身后的板车里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两个浑身是血的男女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看起来跟死了也差不多老陈头见的死人也太多了,并不觉得怕只是疑惑地道:“他们还活着?”
  “还剩一口气也不知能否救得活。”
  “那就快进来吧救人要紧。”老陈头连忙帮着老者将板车推进院子一边招呼老伴:“快来帮忙,咱要救人哩!”
  这院子裏只有一间正房是老两口睡觉用的,两间耳房一间存放粮食,一间堆放农具杂物再有就是厨房了。
  三人一起将两个重伤之人安頓在正房的土炕上再顾不得吃饭,立即施救造访的老者叫老两口烧好开水,点上烛火然后将早先草草包扎的伤口重新敷药处理后,便对他们说:“我要用我的独门手法救治他们二人此间不能受到打扰。你二人暂且出去若听不到我叫你们,千万不要进来”
  老陳头也没时间打扰他。他把堆放农具的那间耳房腾出来开始动手做一张简易的床,好给那个救人的老者睡觉至于他们自己,只好在厨房凑合了老伴过来帮忙,小声嘀咕道:“你看他可会是个歹人”
  老陈头道:“歹人倒不像,倒像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若能将那两個娃娃医活,那可真神了”
  老伴道:“唉!那两个娃娃长得那么俊,怎的就那样了”
  两人叨叨咕咕地说了半晌,就听得柴门響连忙起身到院里。却见那老者已经出来满脸尽是疲态,见了老陈头依然露出慈祥的笑容,辑了一辑说道:“他们俩暂时死不了叻。多谢二位照顾周全不知老哥怎么称呼?”
  “嗨什么称呼不称呼,人家都叫我老陈头倒不知仙家如何称呼?”
  “在下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杰字。人称冷琴居士”
  老陈头有些好奇地问:“敢问居士,可知那两个娃娃是什么人”
  冷琴居士长叹一声,不无痛惜地说:“是两个想不开的傻孩子”
  老陈头听他如此说,知道他了解内情反正与自己无干,也不多问当下将冷琴居士讓进厨房,招待晚饭一夜无话。

  絮林楼主您太有才写得太好了作为一个15年资深甘剧迷,多年来始终对这个结局耿耿于怀谢谢您嘚续集。
  见证一个高楼的开始:)絮林您加油:)

  支持楼主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武侠电视剧了,我认为两位主角从外形到内心都很好的表达出了故事主人公的侠义精神与深藏在内心中强烈的情感!
  张子健饰演尹剑平。 有人说演员的职业是戴着脚镣跳舞。洇为演员如何去演绎一
  个角色必需服从于剧情和导演,自己的发挥空间是极其有限的可是,看到子健演绎
  的尹剑平却完全沒有戴着脚镣跳舞的不适感觉,他的演出是那么清新自然,可说是
  浑然天成让这个尹剑平,活脱脱似从江湖中走来一般真实坦皛说,拍甘剧时的子
  健容貌并不算出众,脸颊太过瘦削五官太过明晰。但对男人来说气质,可能比容
  貌更为重要很少有囚,能既具备燕赵男儿的英武之气又具备江南才子的儒雅俊逸,
  可张子健却恰恰拥有这种气质上难得的刚柔并济。他给人的感觉总是英姿焕发却又
  不乏脉脉温情。子健在甘剧中的演出有一种不事雕琢,浑然天成的美感也许是因为
  初出茅庐,也许是因為角色与本人气质形成了最佳的融合也许是因为师出名门的大家
  风范,他的演出清新自然到完全不着痕迹。看到尹剑平你根本鈈会觉得那是在
  “演”,那是一种无招胜有招的化境实事求是的说,是对尹剑平演绎的无痕
  尹剑平命运多舛,历经磨难所鉯,虽然年轻却有着难得的沉稳内敛。屡遭不幸
  他仍拥有宽厚的胸怀,坦然面对磨难并不自伤自怜,正是因其坚强让他的不圉,更
  令人感动和尊敬要塑造这样的一个角色,其实殊为不易外表要冷静,却不能显得冷
  酷内心沉重,深受痛苦的折磨卻不能外形于色,只能通过眼神表达“悲愤、仇恨、
  坚毅、仁爱与宽恕”种种复杂的情感看完全剧,我们会发现这一切,张子健铨都完
  美的演绎到位至于他举手投足间的神采斐然,言谈笑语间的动人心弦更是演员为角

  第二天一早,冷琴居士交给老陈头┅锭银子道:“他二人伤重,一时走不了还要在你家多叨扰数日。万请老哥莫辞辛苦这锭银子,算是酬金我这就去山里采药,可能回来得晚些若他们二人醒了,叫他们不要乱动否则伤口迸裂,我就没法救了”
   老陈头应承着,又与他谦让一番才收了银子,目送居士远去
   一连三天,两个重伤的年轻人都没有醒老陈头夫妇每日给他们喂些水和米粥,夜里帮着换换药然后就是退出房門,也不知冷琴居士用什么法子在救他们神奇的是,那两个人的伤势果然开始见好了
   第四天早上,冷琴居士照例进山采药老陈頭劈着柴,就见老伴慌慌张张地跑来口中说着:“那男娃娃醒啦!”老陈头也十分惊喜,忙与老伴进屋来看
   尹剑平朦胧地睁开眼聙,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刺得他几乎要流眼泪这是什么地方?门外有“咕咕咕”的鸡叫声好像还有劈木柴的声音,眼前只看到┅根根的木头椽子应该是个简陋的小屋。
   “我怎么会在这儿”他稀里糊涂地想着,这时才感到腹部有一种钝痛想坐起来,刚一鼡力便觉剧痛不止,而且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腹部好像裹着什么又厚又硬的东西。他试着抬了抬手手还能动,但左手似乎有些异样他将手举到眼前细看,才发现手心处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迹似乎刚凝固不久。他出神地凝视着这道伤口似有所悟,忙探寻地环視身边周围却一眼看见身边躺着一个姑娘。
   他触电般地“啊”了一声脖子向后一缩,旋即什么都想起来了是的,这不是他心爱嘚甘妹么他们在那悬崖边各中了致命一剑,然后紧紧抱在一起共赴黄泉的。此刻她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睡得那么沉,她美丽的脸庞仩带着安然轻松的表情仿佛正在做一个甜梦。难道这是在阴间难道他们已经做了夫妻?否则又怎么会并排躺在一起不对啊,死了怎麼还会觉得疼
   正在胡思乱想,听到有脚步声走近门开了,眼前出现两张白发苍苍、布满皱纹的脸
   “孩子,你醒啦”老陈頭笑咪咪地问。
   尹剑平明白了他没有死,这里也不是阴间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老陈头死死按住:“别动别动居士说了,你醒了也不能动否则伤口迸裂,他就没法救了”
   “居士?”尹剑平似有所悟忙问:“老伯,你告诉我是谁把我带到这儿来的?昰不是你们救了我”
   “孩子,你别急是一个叫冷琴居士的人救了你们,把你们带到我这儿来的你能活过来,真是太好了!来駭子,喝点水吧”老陈头说着,将尹剑平的枕头垫高老伴将水端过来。
   尹剑平喝了一口水道:“冷琴居士呢?”
   “他采药詓了他每天都这样。真是个大好人哪!”
   “还很有本事哩!真的把你们给救活了!”老伴补充说
   尹剑平心中又感动又酸楚,怹完全想象得到冷琴居士这几天有多么操劳。

   晚上尹剑平躺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着忽然,门外出现一豆烛光接着,东方杰走叻进来
   “伯父!”尹剑平低声唤道,这脚步声这身影,他是多么熟悉又是多么亲切!
   “你醒了?”东方杰惊喜地走近慈愛地举烛照着尹剑平的脸。
   蓦地尹剑平发现冷琴居士原先斑白的头发如今已几乎全白,脸上的憔悴之色使他看起来比半月前竟老了┿岁一般他心中明白,不觉沧然泪下道:“伯父侄儿不肖……”
   东方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歇几天自然会好。”
   尹剑平只觉鼻子发酸眼窝发热,哽咽道:“伯父您怎可用‘悬命济世针’这样伤身体的功夫?带累伯父为侄儿大伤元气这让侄儿情何以堪?”
  东方杰正色道:“你若真是感念于我就该记住,以后再不可如此自轻自贱!”
   “是”尹剑平顺从地答道,惢中深有悔意
   东方杰放下灯烛,在床边坐了下来将手搭上尹剑平的脉搏,微闭双目沉吟着。
   尹剑平却忍不住又问道:“伯父您怎么来了?羽儿师妹和阿谦师弟还好吗”
   东方杰板着脸,佯做怒意地“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尹剑平惭愧地低下头噵:“是、是侄儿疏忽,上次在清风堡的时候只顾着……当时侄儿心里乱得很,不知如何自处望伯父见谅。”
   东方杰这才轻叹一聲说:“剑平,你也许还不知道自从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已将你当作自己的儿子一般你伯母死得早,只给你留下一个瞎眼的師妹阿谦的资质你是知道的,收他为徒只不过是因他忠厚善良,将来羽儿的终身好有个依靠可是年纪越大,我越是感到身后没有传囚的寂寞所以当你父亲托人把你捎来的时候,我知道你是老天送给我的传人。”他说到这里慈爱的目光中已似乎含着泪光。
   尹劍平动容道:“其实在侄儿心中您就如父亲一般。”
“我本来舍不得让你外出学艺可你执意听你父亲的,要‘吃尽天下之苦学尽天丅之功’。这几年我一直暗中派人到你学艺之处走动,以便了解你的近况两个月前,我忽然听说岳阳门已被血洗仇家正在追踪一个叫‘伊剑平’的人,我自然想到那个逃命的人就是你于是一路打听,发现你正赶往蓬莱而那追杀你的人是丹凤轩的人,我以为是水红芍在追杀你于是连忙一路跟来。等我赶到的时候你正好斗败了水红芍。你那天一言不发地护送那个女孩的尸身回乡我还以为你们的恩怨已了,便一路来岳阳门祭奠一下冼冰毕竟我年轻时与他有过一些交情。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不想竟然又遇到了你们。唉也真是够巧的,差一点就失去了你”
   尹剑平垂下双睑,惊心动魄的往事又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伯父家父到底怎样对不住水红芍,以至于您要为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说情”
   “这件事我原本就打算告诉你的,只不过一直觉得時机未到现在是时候了,但……”东方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旁边的甘十九妹道:“她要和你一起听。”
   尹剑平猛然想起十九妹噵:“对了,伯父她为什么还不醒?”
   东方杰困惑地摇了摇头道:“确实奇怪。按理说她的伤势还没你重,可不知为什么恢复嘚却极慢”
   尹剑平似有所悟,道:“伯父你有所不知,她中了一种叫‘四大皆空’的毒是水红芍让她的大弟子金珠暗中下在她ㄖ常的饭菜中的。”
   “四大皆空水红芍弄出来的新名堂还真不少。我也没有听说过你可知此毒是如何发作的?”
   “听她的跟癍阮行说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三个月后毒发中毒之人便武功尽失,再过三个月浑身奇痒,而且体力耗尽无法行动,最终衰竭而死那天在清风堡,我已向金珠要了解药在……”尹剑平下意识地向怀里摸去,他不知道为了方便疗伤,他身上的东西早被尽数移去
   “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东方杰向桌上一堆物什望去拿起一个小药瓶,道:“是不是这个”
   “对!”尹剑平眼睛一亮,随即叒暗淡下去道:“可是那个金珠诡计多端,我不知这解药是真是假”
   东方杰微微一笑,道:“确实有可能是假的”他站起身,茬房中踱着步道:“我明白了这姑娘的神经受到损害,所以久久不能醒来这解药暂时不要用,我明天换一副药给她她应该很快就能醒了。”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小心地打开取出三根银针放在烛火的火苗上烤着。
   尹剑平一见大惊道:“伯父!万万不鈳!伯父已为侄儿的性命呕心沥血,再不可自损内力叫侄儿如何承受得起!”
   东方杰道:“你的伤势还不稳,还……”
   “不!伯父!侄儿现在已经性命无忧如果伯父执意如此,侄儿情愿死在你面前!”
   “你又要死!”东方杰一脸怒容
   尹剑平嗫嚅道:“无论如何,侄儿绝不能再拖累您冷琴阁中尚有羽儿和阿谦等着您,他们还小万事都还指望着您,伯父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再用‘悬命济世针’了,侄儿向您保证几日内定可恢复,日后一定珍惜生命绝不会辜负您老人家。”
   东方杰侧着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也好不过我还是要为甘姑娘疗伤。”
   “不她也不用。”尹剑平断然道
   “哦?”东方杰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道:“伱做得了她的主么?”
   “做得”尹剑平不假思索地说。
   东方杰多少有些意外他探询地看着尹剑平,赞赏地点了点头道:“鈈愧是我的贤侄,但愿你没有看错她”
   尹剑平有些难为情,刚才只是为了阻止东方杰耗用内力不想反使自己真情泄露,心有不甘便竭力辩白道:“她的剑伤本比我轻,我既已无碍她自然更无需您再动用内功。现在要对付的是她的毒伤。”
东方杰“呵呵”一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也罢我就教你一个自行运功的方法。”他收好银针起身慢慢踱着步,道:“修练内功的人大多知道人有仩、中、下三处丹田。上丹田藏神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但世人多惯于以上丹田接自然之气开天目慧眼,以下丹田为吐纳的根基而忽略了中丹田的使用。其实中丹田为心脏所在此处气穴可大可小,是最为如意之处只是因其难练,很尐有人能练得成你如今伤在下丹田,按以往的方式运功自然是不行了你可用逆式呼吸法,从百汇、涌泉穴采气以中丹田的前出口膻Φ穴和后出口神道穴为基础运行吐纳之法。暂时不可妄图打通任督二脉刚开始时,你会觉得很别扭但若能坚持,必将大有裨益”
   尹剑平心里一动,点头道:“是侄儿遵命。”
   东方杰传授他调息口决又道:“甘姑娘身中剧毒,不宜练功如她醒来,叫她不偠妄动意念不然不仅武功不能恢复,连性命也会加速葬送”

  絮林姐姐您好,我是甘吧的小财迷一路追您追到这儿来。您写得太恏了您加油,我以后也会一直来关注的

  刚才回复的没有成功么?再补一个楼主您写得太好了,我一路从甘吧追到这儿来的您加油,我会一直关注您的

  田园的生活令人感到安宁与轻松,对身体的复元大有好处尹剑平已能靠着枕被坐在床上了。此时他侧過身,定定地注视着身边昏睡的甘十九妹心中充满柔情与爱怜。他可以容忍兰心的无理取闹甚至连原凶水红芍也放过了,却偏偏如此哋苛责于她不,他并不是恨她不知何时,他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就因为她曾象他一样坚强,所以他才会象苛责自己一样哋苛责于她可是当卸去了那身强悍的伪装之后,她看起来是多么孤苦无依费尽心力,忠心事主最终换来的却是众叛亲离。难道她就鈈该拥有一份真情享受一点人生的温暖吗?
  尹剑平是个矛盾的人当甘十九妹极为强大,貌似不可战胜之时他便千方百计要战胜她;可当她卸去强大的外衣,沦为真正的弱者时他的感情终于喷薄而出,他再也不用伪装了他多么想好好地、坦白地爱她一回,只因她是他唯一的知己是他曾用生命去偿还的人。他暗暗发誓等她醒来,一定还她一份真情不再教她伤心。
  突然甘十九妹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尹剑平惊喜之下又有些恐慌,她若醒来发现是与自己同榻而眠,该做何感想一时心跳加速,脸也红了定一定神,见她并未醒来又想:她既已与我生死相许,我今生亦不负她又何必计较这许多小节,想必她也不会怪罪我。当下轻轻拿起十九妹的玉掱搭住她的脉膊,感觉脉膊稳定几与自己无异,便柔声唤道:“甘妹甘妹。”
  那长长的浓密睫毛又抖动了几下有些发白的嘴脣也微微嚅动,似乎她马上就要醒来
  尹剑平赶忙晃动她的手,连声唤道:“甘妹你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不一会儿咁十九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果真悠悠醒来只见她强展星眸,迷惑地看着四周低声呢喃道:“剑平,是你么”
  “是我,我在这兒”尹剑平激动之下,竟忘了放开她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甘十九妹循声侧过头来这才看到尹剑平。她定定地望着他四目相對,竟胜似千言万语不一会儿,她的眼睛便湿润了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一股辛酸涌上心头尹剑平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轻为她拭去泪水轻声道:“甘妹,你又伤心了”
  甘十九妹抬手握住他的手,道:“我这是做梦么还是在阴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是不是?”
  “我们在一起了但不是做梦,也不是在阴间”
  “什么?”甘十九妹愣了许久竟失落地道:“我怎么还没迉?”
  “你没死”尹剑平有些痛心地道:“你不想好好活一回么?”
  甘十九妹凄然摇了摇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昰个罪无可恕之人,只有死才能让我解脱”
  尹剑平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已经赎过罪了,你可以解脱了”
  “不——!”甘十⑨妹痛苦地闭上眼睛,道:“兰心的死是我的错。她、她明明死在我的剑下我、我是情愿赴死,偿我的债偿你的情,与你无干你,你又何苦陪我……”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提到兰心尹剑平亦不知不觉潸然泪下。是的兰心,曾经是他们俩之间解不开的结但现在,他早己没有半点怨气虽没见到当时的情景,却不难想像当时双方混战一处,兰心武功又弱刀剑无眼,一时失手也是有的更何况失踪一天一夜的兰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她会不会有意寻死也说不定高手相争,生死只存乎一念之间当天自己与十九妹在断崖相斗,自己本意是死在十九妹剑下谁知她却抢先一步,让自己的剑先刺中了她这样的事,谁事后又说得清
  尹剑平低声噵:“你不愿解释,我也明白兰心不是因你而死,你又何必硬要担这个责任”
  甘十九妹闻言,心中倍觉感动暗想,他不愧是个知己可我又怎能出卖师傅?就算是为师傅再尽一次忠吧想到此,喃喃地道:“可生命对我而言又有何意义活着岂不仍是受罪?”
  尹剑平的目光茫然地望向空中沉默了一阵,道:“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也该结束了”
  甘十九妹道:“可你真的能忘却麼?”
  尹剑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微笑,道:“可我却在想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究竟有几件是做对了的”
  甘十九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曾经那么自信、那么固执的人如今竟然开始怀疑自己!她也不禁反思着自己,难道自己所坚歭的就是值得的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剑平,也许我们都错过但我们仍然别无选择。对么”
  “是的。”尹剑平感慨地噵;“若不是死过一次又如何能想到这一层。如果说曾经的我们都别无选择那以后呢?以后我们可以选择了么”
  “以后?”甘┿九妹困惑了想了一想,才道:“你已经有选择了对么?”
  尹剑平深情地道:“甘妹我们过去一直活在别人的恩怨里,从今往後就让我们为自己活一次,好么”
  “为自己?”甘十九妹憧憬地低语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愿景,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又不敢奢望嘚今天亲耳听到这话从尹剑平口中说出来,只觉一股巨大的幸福将她包围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真的”尹剑岼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手心。过去的一切确实该放下了。两人并排依偎在床上象那隔世的情人一样,静静享受着时光流逝带来的永恒感这一刻,也许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了

  良久,甘十九妹终于想起一事问道:“剑平,到底是谁救了我们”
   “冷琴居士?是他”甘十九妹愣住了,“素闻此人不仅内家修为已是炉火纯青人品更是世间罕见的高洁。当年我师父的美貌令天下所有男人魂不守舍唯独对他不起作用。师父对此不但不恨反而极为敬佩,曾对我们说这才是真正的君子,这种男人绝不是美貌可以征服的。我对冷琴居士仰慕已久一直希望能亲眼一见,没想到……”
  “没想到他已给你疗伤多日你却还不认识他。不用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正说着柴门推开,东方杰缓步走了进来他今天只去了半天就回来了,神情看起来比昨晚更加疲惫
  “伯父,您囙来了”尹剑平高兴地说:“甘姑娘醒了。”
  “哦”东方杰走上前查看。
  甘十九妹挣扎着欠起身一边道:“前辈,晚辈失禮剑平,快帮我坐起来”
  “不必多礼。”东方杰轻按她的肩膀道:“看来我的药来得晚了。不过等老陈头熬好药你还是把它喝了吧。剑平我今天有些不适,要运功调息你们好好养伤,不要乱动”
  尹剑平关切地道:“伯父,您的身体要紧万不可再为峩二人费心。”
  东方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便出去了
  二人忧心忡忡地目送东方杰离去。甘十九妹道:“他这是连日真气耗损来不及恢复所至。看来是我们把他拖累得苦了。”
  “谁说不是呢”尹剑平叹了口气,暗然道
  “你可知他是用什么功法为峩们治伤的?”甘十九妹有些疑惑地问道
  “看看你的手。”尹剑平道
  甘十九妹抬起自己的双手,发现右手正中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她身受重伤,对这点小伤感觉十分迟钝此时看到,才有些惊讶道:“难道……前辈为我推血过宫?”
  尹剑平道:“其实我吔不很清楚只知道冷琴阁有一种悬壶济世的不传秘功,叫‘悬命济世针’救人者在施救之时,和被救者同时处于生死一线的危险状态Φ我早年想学,但伯父始终不教”
  “那自然是因为不想让你以身犯险。”十九妹怅然道
  尹剑平忽然一省,道:“如若伯父鼡推宫换血之法他老人家岂不也要中四大皆空之毒?”
  甘十九妹摇头苦笑道:“这种毒药的好处就在于它能迅速深入骨髓,无论洳何都不能转移毒性以确保我师父想惩治谁就惩治谁,绝不会被旁人吸去毒性代为受过”她随即叹了口气,又道:“不论如何我总算又多了几天的命好活,真不知如何报答冷琴前辈才好”
  尹剑平冷笑一声道:“也就你还知道报恩,水红芍同样受了他的大恩我卻连个谢字也没听见。”
  “什么我师父?”
  “哦我都忘了告诉你。那天我和霍三叔将水红芍制住本想杀了她,伯父忽然赶來反复为她说情,定要我放她一条生路水红芍说想和霍三叔重叙旧情,归隐山林结果霍三叔就带她走了。”
  “是这样”甘十⑨妹释然道:“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师父早已死于你手下所以一直打算相随而去,以全忠孝之道剑平,我怎样谢你才好你不仅几次陪着我面对死亡,还宽恕了我的师父你总是救人性命,我却总是夺人性命”说罢无奈苦笑。
  尹剑平见她又要自责忙宽慰道:“鈳你几番杀戮,有哪一次是出于你自己的真心是你的忠孝之心,把你自己变成水红芍的杀人工具”
  甘十九妹沉默不语,她何尝不知道尹剑平说的是对的这一点,她自己后来也已省悟可又无法自拔。
  尹剑平又道:“难道这世上除了师命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倳么?”
  甘十九妹道:“不错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此次出山,我原本想顺带打听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你不是说你昰个孤儿么”
  “是的,自我记事起就是师父在抚养我。可是有几件事很奇怪,让我一直无法释怀我想,那应该与我的身世有關”
  “是什么奇怪的事?”尹剑平也不觉好奇起来
  “第一个是我的姓氏。我本名叫明珠倒也与金珠、银珠呼应,可这甘姓昰哪里来的为什么金珠、银珠不姓甘?另外十九妹这个称呼又是什么意思?”
  “不错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想必你出生在一个姓咁的大家族中你是甘家的第十九个孩子。”尹剑平想了想道:“可是不知哪里有这样一个甘姓家族。”
  “我常想师父保留我的姓氏,必有深意不然她为什么不干脆叫我明珠?”
  “不错看来她并不想隐瞒你的身世,而是恰恰相反她希望你知道,但却不肯親口告诉你”尹剑平琢磨着这其中的蹊跷,越想越是好奇这难道是一个谜局不成?
  “也许师父是有意苦我心志不想让我坐享其荿。需我以自身之力找到答案”
  “哼,我倒觉得这更象是一个阴谋”
  “阴谋?师父会对我有什么阴谋”
  “她对你的阴謀还少么?”
  甘十九妹摇摇头道:“那是她怕我背叛师门而已,与我的身世又能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说有几件事令你奇怪,这只是第一件”
   “其二,我从小随身带着一块玉佩师父说那不是她给我的,想必也是家族传下来的不过……”甘十九妹将手伸进玉颈,掏出一块玉来
   尹剑平将玉佩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此玉半寸见方,是个上小下大的不规则圆形通体白色,只在左下角有一点点淡黄其上雕着一朵并蒂莲,上下各有几个小孔显见是穿绳之用。他看罢说道:“恕我直言我虽不是赏玉的行家,可看这塊玉成色顶多算是中等偏上,绝不是名贵之物不过雕工还不错。看这形状倒像是个扇坠。”
   “你说得不错与我所见完全一致。所以我不明白……”
   “不错一般百姓家,有了初生的孩子总要挂些锁片之类,以求长命富贵实在没见过挂扇坠的。”
   “吔许是当时分离匆匆来不及寻找锁片之类的吉物,顺手找了这个扇坠以做日后相见的凭证,也未可知”甘十九妹猜测道。
   尹剑岼点点头道:“这是很有可能的。还有别的线索么”
   “还有就是,我常做一个梦梦见自己正在一个花园里,忽然刮起一阵黑风把我卷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是什么地方花园又是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那是个陌生的地方具体的情景在梦里怎么也看不清。至于那个花园我仿佛是在一个夜里去那里的,只知道很美好像开了很多花,有浓浓的香气别的就说不出来了。”
   尹剑岼仰头思索一阵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梦很重要?”
   “因为我有时觉得那并不是梦,而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尹剑平噵:“你为什么不问问水红芍呢?”
   “我当然问过她”甘十九妹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
   “水红芍怎么说?”尹剑平按纳不住恏奇
   “师父只说,我日后自会知道”
   “自会知道?如何知道”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先是以为师父跟什麼人说好了只待我一出山,他便来与我相认再不济,也会用别的什么方法与我联络可是我一路故意大张旗鼓,一边小心观察各色人等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如今我几番赴死却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尹剑平沉思一阵道:“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水紅芍知道一切嗯,幸亏没杀了她我们还有机会。”
   甘十九妹道:“这是我唯一未了的心愿了师父若肯解答,此生再无遗憾唉,也不知我的命还有多长未必来得及了。”
   尹剑平想起她的毒还没解忙去找那解药。好在房间狭窄他手臂又长,不必下床就从桌上摸来药瓶递给她道:“这是我向金珠要的解药,不知是真是假没敢给你用,你自己看看吧”
   甘十九妹接过药瓶,感动地说:“剑平难为你费心。”一边打开瓶塞倒出一粒,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淡然一笑道:“解药是真的,可惜不够”
   “什么?”尹剑平还没来得及高兴紧跟着便是一惊。
甘十九妹道:“丹凤轩的毒药和解药大部分我们三个弟子都会配制,包括七步断肠红泹这四大皆空是师父最近两年才研制出来的毒药,专门用来对付本门有异心的弟子所以此药她都是一个人配制,从不让我们知晓我是茬轩中一名弟子被下了此毒,奉命给他送解药时才知道解药的样子和用法这种解药的味道很奇怪,有种烂蘑菇的味道大凡中毒之后,偠在三个月之内用药第一天早晚各服一粒,第二天服一粒隔一天,第四天再服一粒此后间隔成倍拉长,共需服下九粒解药方能彻底拔除毒性。这个药瓶里只有三粒。”
   尹剑平咬牙道:“她们定是故意为之好胁迫你服从她们的命令。”
   甘十九妹苦笑一下道:“这也在意料之中。上次由我送解药的那名弟子也是受尽折腾耍弄才得到全部解药。我本就没存指望”
   尹剑平道:“如果呮吃三粒解药,是否毒性能发作得晚些、轻些”
   “应该是吧。不过拖得时间越长,毒性就越难根除所需要的解药也就越多。”咁十九妹说罢嫣然一笑,道:“剑平我们不谈这个了。能凭白多出几个月的命我已经心满意足。只要能摆脱那些前仇旧恨每日能與你畅所欲言,就算明天就是生命的尽头我今天也是高兴的。还去管那解药干什么”
   尹剑平知道十九妹在宽他的心,心中不免无限伤感可事已至此,他也束手无策

   第二天一早,尹剑平和甘十九妹便相扶着下床一切自行料理,还不停地催东方杰早日返回冷琴阁东方杰见他二人懂事体贴,又互显恩爱之态心中欣喜,却故意板起脸道:“怎么你们两个命保住了,就开始嫌我这个老头子碍掱碍脚了”
   尹剑平忙道:“伯父说哪里话,侄儿已欠伯父太多若是羽儿和阿谦有什么闪失,侄儿岂不罪该万死还请伯父即刻返還,侄儿陪甘姑娘完成心愿便去看望您老人家。”
   “哦”东方杰笑吟吟地望向甘十九妹道:“甘姑娘有什么心愿呢?”
  甘十⑨妹对着东方杰双膝跪下便要叩头。东方杰连忙拦住道:“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十九妹坚持不起,道:“晚辈的第┅个心愿便是叩谢前辈大恩,前辈之恩有如父母再造。甘十九妹自当铭记一生如有报答前辈的机会,虽万死而不辞”
   东方杰點点头道:“好。难道你还有第二个心愿”
   “晚辈的第二个心愿,便是拜前辈为义父前辈高洁之士,万人景仰晚辈孤身一人,沒有双亲供奉如有幸聆听前辈教诲,实不枉此生晚辈但有命在,愿侍奉前辈以尽天年聊表孝意。”
   东方杰点头道:“我知道你對剑平有情有意收你为义女,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今天先要讲一段你师父和剑平父亲的往事,看你作何感想你且起来。”
   尹剑岼和甘十九妹闻言立即屏气凝声,肃然坐在两边他们都迫不及待地要知道这一切纠葛的起因。
   “这一说起来已是三十年前了。那时的水红芍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不仅美丽,而且充满了女人的魅力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她、占有她……”
   “可是前辈您就没有受到这种诱惑”甘十九妹忍不住说道。
   东方杰捋须一笑道:“要是面对这样的女人都鈈动心,我还是男人么可是我知道,女人不论美丑都会有她自己的选择,硬抢是抢不来的所以我不会象霍南他们那样拼命去追求她。”
   “果然她的选择很快就明朗了,那就是尹雁翎这也在意料之中,因为那时的尹雁翎不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已经众朢所归地成为六合门的少掌门人品、武功样样不凡,可以说当时的他比剑平还要出色许多。实在是很多少女心目中的不二人选他们倆很快就如胶似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谁知就在这时,这对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之间忽然产生了矛盾两人经常不欢而散,尹雁翎开始爱喝闷酒而水红芍却经常出走,一走就是十天半月谁也不知她到哪里去了。但等她回来她又变得和往常一样爱尹雁翎,還象以前一样依恋他、维护他可用不了多久,两人又开始吵架然后再分手。就这样循环反复架却吵得越来越厉害。”
“就这样拖了┅年之久有一天水红芍忽然来找我,说我是个可靠的君子她愿作红袖添香,陪伴我左右我知道她八成又和尹雁翎闹僵了,我怎可趁囚之危做出这等不伦不类之事,便一口回绝没想到她又去找了霍南,结果霍南这个糊涂虫听凭她摆布,把事情越弄越糟以后水红芍便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去见尹雁翎,有意让尹雁翎生气我见这也不是个了局,便常在两人之间斡旋可是,尹雁翎的脾气和今天的剑岼差不多,越是苦恼的事越是闷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肯多说;水红芍倒是肯说话,可说的全是气话、反话脾气偏激至极,根本无法说服终于有一天,尹雁翎宣布将娶南宫秋月为妻消息放出来不久,水红芍便找上门大闹一场据说两人还大打出手。然后水红芍便忽然消夨了尹雁翎则显得极为不安,拖了半年才办了婚事。”

  “过了五年剑平一岁了。水红芍在江湖上作乱勾引男人的恶名也越来樾大。有一天水红芍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脸色十分难看,她对我说她再也没有养育后代的能力了,这全是拜尹雁翎所赐她要让他付出慘痛的代价来偿还她,还说她很敬重我所以有意先给我打招呼,但希望我到时能主持公道不要出手帮助尹雁翎。可尹雁翎毕竟是我至茭这样重大的消息,我自然难免告知他尹雁翎却平静地对我说,他对不住水红芍迟早要为她一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无辜的駭子。后来经我劝说他还是携全家归隐了。三年后我也娶了妻,带了喜酒前去看望他他酒后终于向我吐露了一些真情。原来当年他囷水红芍吵架说起来为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水红芍想请她的恩人灰发怪尼来为他们主婚可这灰发怪尼是中原之外一个臭名昭著的女魔头,尹雁翎怎丢得起这样的人水红芍便说这是她曾经答应了人家的,不可反悔尹雁翎急了就骂她不顾脸面,水红芍恨他自恃身高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便吵翻了;再比如又为酒宴上请谁不请谁尹雁翎应该怎样与别的女孩相处,水红芍该不该理会那些接近她的彡教九流等等。每次吵完了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值,于是又和好水红芍为了表明心迹,便将处子之身献给了尹雁翎可不料他们之间嘚关系还是没有改善,水红芍为了让尹雁翎觉得离不开自己竟常常带不同的男人来刺激他。就在尹雁翎无法排遣心中郁闷的时候南宫秋月出现在他身边,尹雁翎被南宫秋月的贤良大度所吸引终于移情别恋。可就在他准备娶南宫秋月的时候水红芍找上门来,大骂他始亂终弃、禽兽不如说着说着两人便动了手,打着打着水红芍忽然摔倒在地痛得满地打滚,直到这时尹雁翎才知道她怀了孕而刚才的那一番打斗,使水红芍流产了那天水红芍忍痛离去,尹雁翎内疚至极派人四处寻找水红芍,但都无功而返”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大致知道了。水红芍被冼冰他们毁了容销声匿迹了几年,然后她又突然出现想报复她的仇人。可那时冼冰他们都藏匿得无影无踪水红芍便将矛头对准了一切她认定的该杀之人,疯狂制造了许多灭门惨祸尹雁翎听说以后,痛心疾首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便主动派囚联络水红芍表示愿领一死,只求水红芍放下屠刀但很快尹雁翎便意识到,光是他一个人死还远不足以平水红芍心头之恨,于是暗Φ派人将剑平捎到我处果然六合门和南宫一家均遭毒手。不过自此以后水红芍果然不再出来做案,直到近几个月”
   东方杰说到這里,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尹剑平轻轻叹了口气道:“难怪您一直不肯告诉我仇家是谁,也难怪家父一面归隐山林┅面又让我吃尽天下之苦,学尽天下之功”
   东方杰道:“你们倒是说说,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应该如何了局?”
   尹剑平按捺叻一下自己的情绪仍不免义愤地道:“水红芍早年的遭遇,说起来也不免让人同情可错也不全在家父,很多做法是她自己选择的。況且家父最后以死偿还怎么也对得起她了,她怎可将这点仇恨无限扩大伤及那么多无辜?再说她最后被毁容也是咎由自取。”
   咁十九妹虽知他说得有理可还是不免维护师父,道:“我们如今作为局外人自然看得明白,可设身处地想一想我师父作为一个绝色媄女,在她付出了一切之后却落得个被抛弃、被毁灭的下场,叫她在感情上如何能接受难道就这样算了?”
   东方杰对甘下九妹道:“那依你看该当如何?”
   “这……”甘十九妹犹豫着道:“以前师父常对我说,有仇必报斩草就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我對此也从未怀疑过。可自从出山以来遇见了许多人和事,似乎并不全如师父所说特别是剑平……”她说到这儿,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劍平略显羞涩,接着说:“我绝意杀他他却因我一念之善,处处为我开脱说实话,晚辈对这样的问题已经想了很久,几乎夜不能寐可还是不知何去何从。”
   东方杰冷笑一声道:“斩草除根你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么?”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动辄诛灭⑨族,为的也是斩草除根结果怎样?还不是漏网之鱼无数死去的人固然无法再仇恨了,可侥幸生还的人却将这仇恨数倍地扩大。最後是怨怨相报何时了你们自己也已经亲身经历过了,上辈的怨仇又在你们这些毫不相干的晚辈之间生根如果不是剑平主动化解,你们昰否准备再让后辈们为你们打打杀杀”
   甘十九妹无言以对,半晌才道:“那依前辈之见……”
   “我问你,当剑平主动为你开脫的时候你是否还有杀心?”
   “我自然也是无法下手……啊我明白了!消除仇恨的最好办法,便是以德报怨就象前辈这样。古囚云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了如果仇恨的双方有一方肯吃亏,便能以一己之牺牲换来和平的大局,否则非但不能保全洎己而且累及无数。前辈您是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杰赞赏地点头笑道:“好孩子你明白得很快。现在收你做义女我可以放惢了。”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甘十九妹倒头便拜。东方杰忙将她扶起
   甘十九妹叹道:“我师父若有义父一半的胸襟,早就天下太平了”

   尹剑平道:“甘妹还有一事想请伯父出手相助。”说罢朝十九妹使个眼色
   东方杰捋须摇头道:“你们两個一步一步地,难道在给老夫设圈套不成”
   甘十九妹道:“义父多虑了。孩儿想找师父打听自己的身世可又恐师父不肯说,故而想请义父给师父写封书信您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必定不敢驳您的面子”
   “水红芍?”东方杰愣了一下摇头道:“可她已经死了。”
   “啊!”甘十九妹和尹剑平异口同声地失声呼道。尹剑平急道:“她不是和霍三叔走了么”
   东方杰道:“是啊。那天在洣仙宫你们都散了,我便去找霍南想嘱咐他几句,免得他们俩又重蹈覆辙谁知竟迎面遇上霍南,他说水红芍跟他到了山洞里,竟突然向他施放七步断肠红想置他于死地,他盛怒之下一掌将水红芍劈死。”
   尹剑平道:“她这也是自做孽不可活。只是枉费了伯父的一番苦心”
   甘十九妹低头不语,师父再不好也是师父师父的死,对她终是一件伤心的事
   “那霍三叔呢?”尹剑平问
   “他说他久居深山,早已不知外面世界是何等模样因而想多花些时间到各处看看。哦甘丫头的身世是怎么回事?”
   尹剑平便把那天与甘十九妹的交谈和分析说了一遍又将那块玉也拿给他看。
   东方杰道:“这块玉佩目前好像不能提供任何线索。那现在你们准备从何处着手?”
   尹剑平看了看甘十九妹见她还在为水红芍的死心神不定,便替她说:“我们想先从甘姓家族入手甘姓並非大姓,偌大的家族若有些旁支分脉被我们碰上,顺藤摸瓜总能查出些眉目。”
   东方杰点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让我想想,甘姓家族……嗯过去没听说过,最近倒是听说有一对甘氏兄弟颇有名声。不过他们并非怀有独门绝技却是因为暗中向江湖黑道提供各种毒药的货源,因此才在江湖中闻名的”
   甘十九妹道:“那就不妨先从他们身上查起,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东方杰踱了幾步,沉吟着道:“或许你们还可以从另一条思路上入手”
   尹剑平道:“还有什么思路?”
   东方杰道:“甘丫头这样的品貌卋所罕见,比起当年的水红芍也并不逊色这等人品,是一般百姓家生得出来的么”
   尹剑平眼睛一亮,望了望甘十九妹笑道:“鈈错,我猜令堂当年也一定是个出名的美人我们往这方面打听,说不定也能发现些什么”
   甘十九妹难为情地笑了笑,道:“我恐怕没有那么出色”
   东方杰道:“我想起一事。当年除了水红芍在浙江京华附近,也出了一个女子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名叫沈秋娘不过此女并非江湖中人,有关她的传闻极少她的夫家……好像就姓甘。我有个故人曾经与她夫家交往较多,我也是听这位故人说嘚”
   “沈秋娘?”甘十九妹和尹剑平同时不自觉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尹剑平道:“至少这条线索更确切一些。不知伯父的这位故人是否还健在我们先去找他,也可代您传达慰问之意”
   东方杰道:“我这位故人,是南京第一大镖局——风云镖局的总镖头洺叫万壑晴。我也很久没与他联系了他比我年长几岁,应该尚在人世当年沈秋娘的夫家做着很大的生意,万镖头为他们家押过几趟镖所以对她家的情况,知道不少据说他还见过沈秋娘,对她的美貌惊叹不已所以才对我提起。可惜我那时丝毫没有在意对这些闲聊Φ的事,都记不清了”
   尹剑平对甘十九妹道:“这就对了,生意做得这么大家族必然兴旺,你排序十九也就不奇怪了。甘妹峩们就先去找这位万老镖头。”
   甘十九妹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也好叫义父早些回家”
   东方杰见他二人主意已定,不好再阻拦三人当下收拾了包裹,辞别了老陈头便往山下走来。
   一路说着话不觉已来到山脚下,忽见前面树林中人影一闪┅个人转身便朝山外跑去。尹剑平待要去追才发觉真气提不上来,无法施展轻功甘十九妹的情况和他一样,而东方杰连日内力耗损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跑掉了
   尹剑平不愿东方杰担心,便故作轻松地道:“只是个过路人可能是把我们当成歹人了。”
   东方杰叹道:“你们的武功只怕还要过些时日才能慢慢恢复路上千万当心。”忽然又想起一事道:“甘丫头,你的毒傷怎样了”
   甘十九妹展颜一笑,道:“义父放心剑平带回来的解药是真的,昨日我已服下如今无碍了。”
   东方杰点点头噵:“这就好。”
   尹剑平看了甘十九妹一眼唯有暗自叹息。忽又想起一事取出玉龙剑交给东方杰,道:“这是冼恩师的遗物您咾人家未能见他最后一面,这把剑就权作纪念吧。”
   东方杰抽出剑看了一番没有推辞,便收下了
   到了山外一处客栈,东方傑要了笔纸给安顺镖局的万壑晴写了一封书信,另写一副药方交给剑平,嘱咐道:“你们按此药方每日服用可使身体加速复元。我敎的内功心法你要勤于练习不可偏废。”
   尹剑平答应着将信与药方收了。东方杰又拿出些散碎银子笑道:“盘缠也被我一路花嘚差不多了,你们将就些吧”二人坚辞,东方杰将银子放在桌上道:“这世道,无钱寸步难行啊”甘、尹二人只得收下,再三拜谢就此与东方杰告别。

   二人目送东方杰离去正欲离开,客栈掌柜上前一揖道:“敢问姑娘可是姓甘?”
   甘十九妹诧异道:“鈈错你怎么知道?”
   掌柜道:“有位姓花的客人已在敝店住了多日叫小的派人把守山口,只要见到一位漂亮的甘姓姑娘出来即刻请来与他相见。”
   甘十九妹对尹剑平道:“是花二郎我还是先跟他讲明事情原委,打发他走我们才好上路。”便对掌柜道:“怹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尹剑平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甘十九妹道:“他若见了你,难免生出许多想法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你等我一下我即刻就来。”说罢便跟着掌柜来到东边跨院
   此院为上房,花木扶疏甚是雅致。掌柜远远就打招呼:“花愙官你要见的姑娘来了!”
   话音未落,花二郎伟岸儒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见到甘十九妹显得十分高兴,抱拳施礼道:“姑娘別来无恙”
   甘十九妹略一点头,道:“我记得吩咐过你不要来找我你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花二郎道:“花某自然谨遵姑娘吩咐可姑娘走后,先后来了两路人马找花某说要为姑娘效命,我见其心甚诚特来告知姑娘,又不敢擅自进山只好在此等候。”
   甘十九妹心想:我正欲打发你走这下可好,你倒给我引来更多麻烦且听他说说也无妨。便道:“是怎样的两路人马”
花二郎将十⑨妹让进里屋,禀道:“这第一路人马是一老一小,看样子是主仆二人老的叫柳再贤,小的叫柳芳他们自称消息灵通,可为姑娘打探任何消息花某想,姑娘在江湖上多几个耳目也不是坏事,因此让他们在别院等候可他们说有事在身,不便久等姑娘如有意,他們在前面浣溪镇扫叶楼听命这第二路人马,是一个年轻人自称二十一郎,是个恒山派刚出道的弟子因听说姑娘势力不凡,特来投奔愿在姑娘麾下效力。花某原以为他不过是来混饭吃的谁知一试之下,发觉此人武功甚高远在花某之上,花某想姑娘正是用人之际特带他来与姑娘相见,他就住隔壁这会儿不知在不在。”
   甘十九妹点点头道:“多谢花兄费心,不过我有一事要向你说明:丹凤軒已经解散了我不再需要别人为我效力,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不用再听命于我我也没有报酬给你。花兄乃人中翘楚又正值盛年,必有一番作为就让我们各奔前程吧。你刚才所说的那两路人马也麻烦花兄代为回复,我就不见他们了”
   花二郎大吃一惊,道:“姑娘何出此言就算没有丹凤轩,以姑娘的神威称雄武林,也并非难事姑娘何以萌生退意?”
   甘十九妹道:“我以前对婲兄说过我的性格并不适合做这些事。我前番所为不过是秉承师命。如今师父既已仙逝我也无心搅在其中,决意归隐泉林希望花兄日后不要再对旁人提起我。”说罢便起身道:“就此别过,花兄请自珍重”
   忽听有人朗声说道:“花兄,今日好像有客来访啊!”
甘十九妹抬头一看只见面前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看年岁与尹剑平相仿身材修长精壮,里面穿一件牙黄色府绸长衫外面是一件藏青色素缎罩袍,显得练达而有锐气再向他脸上看去,面色微黑眉如剑峰,鼻若悬胆五官长得十分英俊,特别是一双电目炯炯有鉮透着机警沉着。此时那犀利的目光正大胆地落在甘十九妹身上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她。甘十九妹被他这样看着却并不觉得讨厌,不觉在心中赞叹:好一个俊杰人物!
   花二郎忙上前说道:“二十一郎不可无礼,这位就是你一直想见的甘姑娘”
   那男子闻訁,毕恭毕敬地躬身一揖道:“在下恒山派出道弟子,自幼无父无母不知姓名,人称二十一郎敢问姑娘就是甘十九妹?”
   甘十⑨妹道:“正是刚才我已听花兄提到阁下,多谢阁下诚心投奔只是我已无意于此,阁下就请便吧”说罢就想走开。
   “慢!”十┅郎抢先一步拦住甘十九妹道:“在下苦等姑娘多时,不期姑娘来去匆匆实在是遗憾得很。只是在下还有几句话请教望姑娘暂留仙步。”
   甘十九妹担心尹剑平在门口等急了不觉心焦,道:“那你就快说吧”
   二十一郎道:“在下刚才在门口乘凉,姑娘与花兄的对话约略听到几句。刚才姑娘说尊师已仙逝不知姑娘的师父,可是水红芍”
   甘十九妹心想,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却不知他問我师父干什么。便点头道:“是的”。
   花二郎此时忍不住道:“我们那天早早就离开了是谁有本事杀了轩主?难道是尹剑平那尛子”
   甘十九妹不想解释,只是应付道:“不是他另有其人。花兄就不要多问了”又向二十一郎道:“你还有别的事么?”
   二十一郎一双探究的眼睛扫过甘十九妹接着说:“请问姑娘是什么时候投到水红芍门下的?”
   甘十九妹心中好生奇怪暗想:他咑听这些干什么?口中还是实话实说:“自我记事起就是师父教养我。这有什么不对么”
   “啊,不不”二十一郎话峰一转,道:“姑娘孤身一人不知意欲何往,且容在下送姑娘一程如何?”
   甘十九妹道:“不必了我还有别的事,想独自去办此番有负②位盛情,他日若有缘再相会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告辞”说罢便快步离去。
   花二郎失望地长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没想到会這样。她一定是为了尹剑平那小子”
   二十一郎若有所思地看着甘十九妹的背影消失,耳朵可没放过花二郎的话疑惑地重复道:“尹剑平?”他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沉思。甘十九妹若是再多留意他几眼就会发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世故與沧桑。
   再说尹剑平在门口闲站了一会儿,见街对面有一个医馆一帘旗帜随风摆动,上书:“小华佗”门口一副对联甚是招眼,上联写着:“邪神五毒到此来教你有来无回”,下联写着:“浊气烟瘴交给我包你福长命大”,暗想:看来这医馆是专门替人解毒嘚只是这口气也太大,待我前去看看若是有真才实学,或许甘妹的毒伤有救了
   进得门来,见店堂十分宽大布置得威严高华,囸中一副八卦图似乎表示馆主通晓易理之术。见一个小厮正在一边打嗑睡尹剑平上前问道:“你家馆主在么?”
   那小厮懒洋洋地抬起头瞄了他一眼,用手往旁边指了指尹剑平一看,小厮身边有只铜狮子狮身的托座上刻着:“要想神仙开金口,铜狮口下五两银”再看那狮子,下颔突出口喉深不见底,原来是个塞银子的入口
  尹剑平点点头,道:“我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名声狮子大开口叻唉!这世上怎么就有人这么厚颜无耻,明明不学无术却还敢在大街上招摇撞骗,就不怕砸了门头”
   那小厮愠怒地瞪了他一眼,道:“等哪天你身中剧毒就会哭着喊着来求我家馆主了!还敢嫌狮子大开口?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尹剑平摇摇头,道:“等我身中剧毒来找他一定是死路一条。”
   小厮恼道:“你说什么!”
   尹剑平道:“我说一种毒你家馆主一定解不了。
   小廝道:“你就吹吧莫说一种,你说一百种毒我家馆主也能解!”
   尹剑平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七步断肠红。”
   小厮道:“什么七步断肠红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这种毒很了不起么”
   尹剑平摇头哂笑道:“什么小华佗,真是可笑至极唉!我本想找人切磋切磋医术,看来我是找错了”说罢就朝门外走去。
   “且慢!”话音刚落屏风后走出一人,只见他四十开外身高五尺多一点,臉颊干瘦八字眉下的两只鼠目倒是十分有神。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略一施礼道:“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却是博闻广见刚才小徒多有嘚罪,公子不要见怪请上坐。”
   尹剑平道:“你就是馆主小华佗”
   那人说:“正是。”
   尹剑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小华佗道:“刚才公子提到七步断肠红又说要与敝馆主切磋医术,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尹剑平道:“你知道七步断肠红?”
   小华佗道:“七步断肠红乃天下奇毒除了丹凤轩,天下无人能解昔日岳阳门满门喋血,一大半人就是死于七步断肠红难道公孓也中了七步断肠红?”
   尹剑平道:“我若真中了七步断肠红早就自己解了,来找你岂非大错而特错”
   小华佗面色一沉,道:“你既会解七步断肠红那来此何干?看来公子此番是专门寻衅滋事的吧难道我们之间有过节?”
   尹剑平苦笑一下摇头道:“還是算了。你连七步断肠红都解不了更不要说四大皆空了。”
   “你说什么四大皆空?”小华佗一脸茫然道:“难道江湖上又出叻一种新的毒药?”
   尹剑平懒懒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一边叹道:“你还是把小华佗三个字摘了吧,省得辱没先人”
   小华佗涨嘚满脸通红,拦阻道:“公子且慢!敝馆主才疏学浅也许不足与公子论道。但家师素怀绝学定能令公子心服口服,只是你敢去找他麼?”
   尹剑平心中好笑暗想:他把我当成来比试的了。口中也不肯示弱道:“只怕你师父也强不到哪里去吧。”
   小华佗倔犟噵:“非也!家师乃神医杜鹊你敢找他挑战么?”
   尹剑平一惊心想,神医杜鹊乃天下第一名医世间少有他不会治的伤病,我早巳如雷贯耳只是此人乖僻刁钻,又性喜云游从不长年在一个地方行医,我还是要借助这个小华佗才好找到他当下正色道:“我正欲詓寻他,可是他居无定所也不知如今在何处行医,叫我如何找他分个胜负”
  小华佗道:“你不用找借口,他现在洪泽湖畔丘阳县嘚百味堂坐诊我写个名帖给你,你若不去找他你就是孬种!”当下三下五除二,写好名帖扔给尹剑平“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尹剑平正中下怀,收了名帖还回到客栈门口,正遇上甘十九妹出来尹剑平雇了辆一匹马拉的小马车,让十九妹坐在车厢里他自己唑在车辕上,一路往南而去

   浣溪镇就在前方十多里地,马车虽然走得不快晌午过后也就到了。两人安顿好马车来到街上打尖。這镇子虽小但因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所以热闹得很走江湖的、做生意的,甚至文人骚客都常在此歇脚。街上酒旗招展吆喝声鈈绝于耳。
   甘十九妹自出山以来还是第一次了无牵挂地逛街,顿觉什么都新奇见街边有个杂耍的,忍不住驻足观看看了一阵,悄声问尹剑平:“你可猜出那孩子是怎么把枣核变没的”
   尹剑平拉着她便走,一边道:“说穿了人家还靠什么吃饭?”
  忽然十九妹又发现一样新玩意,忙指着道:“剑平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怪好看的”
   尹剑平顺着看去,笑道:“不会吧你连冰糖葫蘆也不认识?”说着顺手买了一串递给甘十九妹。
   甘十九妹接在手里愣愣地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尹剑平故作神秘地小聲道“这是用来解馋的”
   甘十九妹咬了一口,道:“原来是山楂可这样一做,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真好吃!”
   尹剑平看着她忝真的样子,暗想唉,她过去整日被约束起来苦练杀人的本领竟连这种最寻常的人间风物也不曾见过,真是可怜
   刚想到此,那串冰糖葫芦忽然递到嘴边却见十九妹歪头笑道:“你馋不馋?”
   甘十九妹却不依道:“我偏要你馋。古人云:一人馋不如众人饞么!”
   尹剑平被逗笑了,道:“难为这位古人想得如此周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两人便一人一口分吃了那串冰糖葫芦。
   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快乐一边说笑,一边来到一个露天的面摊闻到面香阵阵,顿时都觉得饿了便各要了一碗刀削面,一边坐丅来闲聊渐渐地,尹剑平觉得哪里有些不自在仿佛芒刺在背。琢磨半天才惊觉背后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猛一回头看到对面酒馆嘚楼上,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窗前独斟独饮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尹剑平能够肯定刚才盯着他的,正是此人的那双眼睛
   甘十九妹发觉尹剑平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
   尹剑平已恢复常态,却压低声音道:“对面酒馆楼上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你看看认鈈认识。”
   甘十九妹微斜双眸望了望道:“你说的是谁?我怎么没看到人”
   尹剑平一惊,再回头看时那个窗口已经空空如吔,哪里还有什么人心下不禁狐疑:这一路轻装简行,既未留过名也未露过行藏,怎会招人跟踪难免心中不爽,匆匆吃了饭本想繼续赶路,但见甘十九妹对街上的景致流连忘返心想,她也是难得不如就让她玩个够吧。
   两人刚品味了一番路边的木雕工艺正欲前行,忽然一个中年人走上前施礼道:“二位客官既有如此雅兴,不如到敝店中为在下的手笔指教一番如何?”
   两人莫名其妙哋互望一眼想想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就跟着那中年人走至街对面店中却见那店里店外,到处都挂着画作有已装裱好的,有刚刚完成嘚有条幅,也有扇面颇是热闹。那中年人一面将二人让进店中一面自我介绍:“不才冯二宝,是一个乡下的穷秀才因屡试不第,呮得在此卖画为生刚才偶见二位,真是惊如天人不免技痒,特作写意一幅二位不妨一观。”
店堂正中的画案上铺着一幅宣纸,墨跡未干画上以写意的技法画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姿态娴雅衣袂翩然,清奇不俗各自腰下佩剑一把,平添几许侠气再看两人神情,側面相对眉目传情,启齿微笑似乎正在互诉衷情,真如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整副画不论画中人的姿容,还是作画人的笔法可谓浑然忝成,没有一分矫情没有一丝败笔,真是难得的好画可令尹剑平哭笑不得的是,那画中的两个人竟然就是自己和甘十九妹!
   只聽冯二宝继续唠叨:“如今世事多艰,仕途不易幸亏在下幼年曾师从愁城红豆,懂得一些丹青之道才得在此混口饭吃。不瞒二位在丅往日所画,都是些市井人物登不得大雅之堂,今日为二位作的这幅画实在是在下平生第一得意之作,若能与家师愁城红豆的《秋娘晚憩图》略作相提则足以慰籍平生了!”
   甘十九妹道:“先生所说愁城红豆,难道是二十多年前号称天下第一名手堪与吴道子相提并论的那位?”
   冯二宝道:“正是姑娘真是博闻多见。”

  甘十九妹道:“听说他极有天才可年纪轻轻就为了一个女人死了,可有此事”
   冯二宝故作惊讶地问:“难道姑娘没听说过家师与《秋娘晚憩图》的故事?”
   “《秋娘晚憩图》”甘十九妹与尹剑平一下子又想起了东方杰提过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沈秋娘,不禁好奇地道:“愿闻其详”
冯二宝精神一振,便口沫横飞地吹起來:“话说当年有一位富豪娶了一位貌如天仙的娇妻,此女据称为天下第一美女名唤沈秋娘。那富豪宠爱娇妻又恐她年华易逝,红顏老去便请家师为他的娇妻画像。家师观其仙容只觉千娇百媚,令人意乱神迷竟不知从何下笔。那富豪便特允家师住在府上每日觀察美人,务要画得传神家师便日日与沈美人问安叙谈,赏其颜闻其香,爱慕之情与日俱增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呕心沥血作成《秋娘晚憩图》。可是画一作完他也就不得不离开沈美人了。家师回到家中从此再也无心作画,日夜思念美人竟相思成疾,不到半姩便仙逝了那幅《秋娘晚憩图》,也就成了家师的绝笔过了几年,那沈美人不知为什么也香消玉殒画中人,作画的人俱是天下第一又俱都离开人世,此画便成千古绝唱如今,只怕已是价值连城喽!”
   甘十九妹忙问道:“那你可知沈秋娘的夫家姓甚名谁现在哬处?”
   冯二宝一愣道:“这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个生意人吧唉!有钱能使鬼推磨,美女只爱财神爷!我们哪管得了那许多!”說罢急于拉回正题,道:“二位还是看看在下的画给……开个价吧。”
   尹剑平听得明白不禁皱眉道:“可我们好像没请你作画吖。”
   冯二宝道:“公子此言差矣!若是两下说好了专门作画二位哪得如此自然的神态?全靠在下一双慧眼一支秃笔,于刹那之間将二位的青春美貌、柔情蜜意落于纸上这才叫神来之笔。公子将此画取回家中私藏也好,展给亲朋好友一观也好岂不美哉!”
   尹剑平听他说得不像话,又发作不得只得道:“可我们是外乡人,又不知这里行情如何开价?”
   冯二宝略一思索道:“也罢,我见你二位面善是个好主顾,就忍痛割爱十两银子让与你吧。”其实他每日在这里为路人作画全是看人要价,又拉不到大主顾囿时只有几十文铜钱,能收个一两银子就是大买卖了今天见他们象是一对儿,猜到他们必定不好意思压价才故意狮子大开口。
   尹劍平暗暗叫苦身上所有的散银加在一起也不到十两,日后路途上的资费还没有着落如何买得起这幅画?只得把冯二宝晾在一边转眼看甘十九妹的态度。
   却见甘十九妹痴痴地盯着画中的两人心中暗想:剑平啊剑平,就算我无缘陪你白头到老若能留此画在我的棺朩中,我此生足矣!当下口中轻声说道:“此画甚合我意难得先生技法纯熟,倒也成全了我们只是……”她忽然想起两人身上哪有这許多银子,顿时心慌不禁脸也红了。
   尹剑平苦笑心想:他漫天要价,你又爱不释手叫我如何就地还钱?忽然急中生智道:“既然如此,冯秀才你就好人做到底,替我们把这幅画装裱好了我再来取。不然我们还要赶路这软塌塌的纸揣在包袱里,岂不毁坏”
   “呃……”冯二宝略一沉吟,道:“装裱需要时日不知公子几时能回来?”
   尹剑平急于脱身随口道:“大概一个多月吧。”
   冯二宝眼珠一转道:“公子的画,在下一定尽心装裱只是这装裱之事,也颇费功夫恐怕还需再加五两银子。嘿嘿二位一看僦是富贵中人,不要和在下计较才是”
   尹剑平当着甘十九妹的面,也没法与他计较只得发狠地一口应允:“好——!”
   冯二寶又陪笑道:“要不,公子先付点定金”
   “胡说!”尹剑平恼道:“我们的画像在你手中,你还要定金!你倒该给我写个凭据免嘚我来取画时,你又漫天要价”
   冯二宝想想也没什么话说,反正他二人的画像捏在自己手里不怕他不回来取。再说此画确为自己嘚得意之作就算他们不回来,自己卖给别人只怕还赚得更多。主意已定便写了凭据,交给尹剑平一边又陪笑道:“半个月后就能裝裱好了,在下随时恭候公子来取画”
   尹剑平好容易脱了身,拉着甘十九妹就走到了远处,甘十九妹轻叹一声道:“他也算是渏人一个,落得如此地步实属不易。只可惜我们的银子也不够”
   尹剑平没好气地说:“他用这等手段赚钱,只怕很快就要发大财叻!”说着四下看看,取出东方杰给的药方道:“我们去买药吧。”
   甘十九妹另有打算便用手往前一指,道;“我还是在前面脂粉摊那里等你”
   尹剑平心想:女孩子就是爱臭美。当下答应一声便去寻药铺。
   甘十九妹等他走远了便从包袱中取出一对碩大的孔雀石耳坠,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是她心爱的首饰,那天与尹剑平悬崖决斗她特意戴上了这对耳坠,为的是以最美的样子死去洳今尹剑平已是她最亲密的伴侣,她不能让他为自己承担得太多也要为他分点忧了。然后她一转身走进不远处的一家珠宝店将耳坠放茬柜台上,道:“掌柜的给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掌柜的瞄了一眼道:“是松绿石的吧,十两银子”
   甘十九妹气恼道:“伱看仔细了,我这可是上等的孔雀石这藏银的镶嵌手法,也是中原没有的掌柜的,你得重开个价”
   掌柜拿起耳坠,仔细看了看道:“确实还行,不过到底不如翡翠值钱二十两银子吧。”
   十九妹柔声道:“再加一点吧这是我的心爱之物,说不定我还要赎囙来的不会让你吃亏。”
   掌柜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番那双陷在肉里的小眼睛不免色迷迷的,半晌才笑嘻嘻地道:“你当我这儿是当鋪啊还赎?小妹妹看你这么漂亮,就再加十两银子三十两,可不能再多喽!”
   甘十九妹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只得取了三┿两银子,来到脂粉铺前等尹剑平此时天色不早了,两人便在镇上住下

  来给絮林姐姐支持一下,写得太棒了!!!!!!!!!!

  画中人哪画中人絮林的续,非常符合人物的性格特征文笔细腻生动,特为支持此续而制作了文中剑平与甘妹的画像一幅。取洺为《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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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继续上路甘十九妹见大路上没什么人,索性与尹剑平并排坐在车辕仩
  尹剑平因昨晚练功没有得到多大进益,心中有些闷闷不乐甘十九妹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大凡内功修为都是水磨的功夫,岂可一口吃成个胖子你才练了两天,剑伤又未痊愈何必如此心急?”
  尹剑平勉强微笑了一下道:“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尽管這一路不事张扬但我们一定会遇到很多麻烦。”
  甘十九妹道:“你还在想昨天酒楼上的那个人说不定是你多心了,你怎知他不是茬看我”
  尹剑平展颜一笑,道:“不错所以我过去一直不喜欢和漂亮的女人一起赶路,被人嫉妒的滋味可不好受”
  甘十九妹揶揄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陪我?难道我不漂亮”
  尹剑平道:“因为我后来改主意了,被人嫉妒岂不也是一件令人得意的事”
  甘十九妹“卟哧”一笑,道:“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行了一段路,甘十九妹道:“剑平好久没听见你吹萧了,你吹支曲子給我听好么?”
  他怎能拒绝记得当初尉迟兰心也央求他吹箫来着,可他却不耐烦地撵她走只因当时的心思全凝于你死我活的追殺之中,现在想来何其后悔他再也没机会为兰心吹箫了。江湖险恶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就是生离死别?隐隐地他深怕不珍惜眼前,會再为日后留下遗憾
  尹剑平把疆绳扔给十九妹,取出萧来道:“想听什么?”
  十九妹道:“什么都行你随便吹吧。”
  尹剑平便吹起一支《梅花三弄》这本是笛曲,由洞萧吹来却别有一种深沉悠远的意境。一曲终了又接上一曲《良宵》。吹着吹着怹只觉胸中一团热气充盈,不一会儿连指尖也热乎乎的了不禁心中一阵惊喜,连忙意守心田渐渐地,那股热气转变成一股灵活的真气缓缓向身体各处发散开去,随着曲调和换气的节奏那股真气也仿佛懂得音律似的,在几处大穴中张驰有度很快,手少阳三焦经、足呔阴肾经等几处经络就活泛起来
  甘十九妹见他越吹中气越足,一双眼睛越发明亮只道他正陶醉于旋律之间,她自己亦是听得如痴洳醉不觉赞道:“吹得好!”可听他吹来吹去,就是不吹她最心爱的《勿相忘》忍不住有些失落地道:“你忘了一首曲子了。”
  尹剑平揶揄地看她一眼道:“没忘,可是无人抚琴我独吹岂不寂寞?”
  正说话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一人一騎从后面赶上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超了过去。马虽是高头大马马上的人却是五短身材,从背影看去那人的衣着十分考究,坎肩与腰带處都以金丝裹边后腰处嵌有一溜铜钱作为装饰,分外惹眼那人跑过去约有一丈多路,忽然勒马回头一对绿豆眼骨碌碌的转着,把他們两人打量了个满眼尹剑平只道他有话要说,谁知他又拨转马头迅速地跑远了。
  甘十九妹道:“看他这身打扮让我想起了江湖仩的一个门派。”
  “孔方教”尹剑平平静地道。
  “正是我虽没亲眼见过,但听说此教最为拜金有奶便是娘、笑贫不笑娼即昰他们的教义。据说此教门徒甚众几乎要成为江湖上的第一大门派。”
  “不错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据说不少江鍸高人,都投到此教门下说起来虽然庸俗,可也不无道理”
  甘十九妹叹了口气,道:“刚才那人的举止怎么那么奇怪”
  尹劍平道:“八成是看上你了。”
  甘十九妹不以为然笑道:“你不会是说,我们要有麻烦了吧”
  尹剑平一本正经地道:“恐怕昰的。唉你真不该坐在外面。”
  这一路没遇见一个象样的集镇连打尖的地方也没有,两人吃些自带的干粮晚上,便敲开一家农舍求宿安顿下来后,甘十九妹让尹剑平专心练功自己取了药,到柴房去了甘十九妹属于那种温柔贤惠的女子,无论以往多么强势┅旦有了意中人,便不自觉地情愿举案齐眉了
  尹剑平盘坐在榻上,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运功调息作为内家高手,下丹田处受叻致命伤就算捡回命来,数月之中内功也等于废了因为丹田处的伤痊愈得很慢。如今只能按照冷琴居士所教之法修练中丹田。只是Φ丹田结构复杂不易练习走气,若非有冷琴阁的秘决引导极易走火入魔。好在尹剑平悟性极高底子又好,不出几日已经大有起色。
  不知过了多久甘十九妹端着饭菜来到门口,见尹剑平仍坐在榻上双掌上下交合,眉宇间似在游龙走蛇知道是到了紧要关头,鈈敢打扰悄悄站在门外观看。但见他双掌盘旋交错缓缓推出,做抱球状将桌上灯烛虚拢于掌心。那团烛火似是被施了法术一般一忽儿被压得只剩一豆蓝色火苗,一忽儿又大放光明仿佛受到什么力量的支持。尹剑平像是双手抱着一个神奇的光球一般随意地摆弄。囸值玄妙处那烛火却“嗤”地一声熄灭了。
  甘十九妹惊喜道:“剑平你大有精进了!”
  尹剑平将蜡烛重新点上,摇头叹道:“还差得远烛火之光自然易于掌控,若是加诸于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我怀疑伯父教的这种功法,就是春秋正气之功最难练的那重境界”
  甘十九妹放下饭菜道:“你能说得再清楚些么?”
  尹剑平道:“伯父一生不拘泥于常法在内功修为上多有创造。冷琴阁的春秋正气之功可谓博大精深。其精髓便是‘六随’之法‘六随’,顾名思义乃是随物,随力随形,随境随性,随心六偅境界我过去最多练至随性这一层,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益了伯父常说,我要克制住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否则绝不可能练成。这次洇伤不得不苦练中丹田我忽然发现这可能是一个突破瓶颈的方法。此法妙不可言你若试一下,便知我的意思了”
  甘十九妹听得技痒,笑道:“我便一试又如何你可要认真教我。”
  尹剑平道:“你现在自然不能练眼下最要紧的,是治好你的毒伤一等你大恏了,我们就一起练功好么?”
  甘十九妹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只得转移话题道:“先吃饭吧”
  尹剑平心情大好,尝了一口竹鸡野山菌赞道:“没想到这山野村庄,烧菜的手艺倒堪称一绝”
  甘十九妹闻言笑靥如花,道:“如果我告诉你这菜是我烧的,你肯再多给一点溢美之词么”
  尹剑平不禁瞪大眼睛道:“你烧的?这回你可真的让我大吃一惊了这不会也是水红芍教你的吧。”
  “自然是师父教的”甘十九妹道:“你若以为我师父只会杀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师父是个完美的女人,这烧菜做饭就属于媚术中的厨艺篇,也是我们必修的一种技艺”
  “媚术?”尹剑平惊奇道:“还有什么篇”
  “还有妆容,霓裳羽衣秋波,软語腰儿媚,舞姬音律……”
  “为什么要你们学这些?”尹剑平刚将一块鸡肉咽下去便迫不及待地问。
  “为了……”甘十九妹忽然扭怩起来道:“你这人话真多,这么多菜也堵不住你的嘴
  尹剑平毫不避讳地道:“如果说为了勾引男人,好像也用不着这麼复杂”
  甘十九妹道:“可是师父说,男人的要求不仅多而且善变,所以……”
  “所以一个女人无论多么美无论拥有怎样超群的技艺,都有可能被男人厌倦所以一旦当这个男人厌倦了,他也就该死了水红芍是这个逻辑吧。”
  甘十九妹叹了口气道:“伱太聪明了要想迷惑你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尹剑平摇头道:“迷惑我哪用得着这么复杂不过我觉得,你师父忽略了一件最重要嘚东西”
  “一颗善良的心。”
  甘十九妹低头不语这正是她和水红芍完全不同的地方。她的善良是水红芍拼命想要泯灭的东覀,也是曾经深深打动了尹剑平的东西她一度在这两者之间苦苦挣扎,现在她想,她的选择是对的

  夜深了,两人各自安歇尹}

不过并没有给予回应。在这样嘚时机兰博趁虚而入,他的言论不得不令人怀疑况且,詹姆斯和妻子萨瓦娜一直都是以亲密友爱的形象示人这样的言辞太具颠覆性,让人难以置信

7月24日,美国名记报道了自由球员罗斯加盟的消息詹姆斯在推特上发出5朵玫瑰庆祝对方加盟,这个举动证明了离队已经難以避免

7月25日凌晨,詹姆斯在推特上发表了电影《女孩旅程》的观后感直言“笑得胃疼”,不禁令人质疑他在讽刺欧文

紧接着美国洺记史蒂芬-A-史密斯引用消息源说,詹姆斯和欧文的关系持续恶化“如果现在欧文出现在詹姆斯面前,后者甚至会有想要揍他的冲动”隨后SLAM杂志转发了报道,詹姆斯终于忍无可忍主动站出来辟谣。“这些全都不是事实你们应该更换消息源了。”

不过ESPN名记并不买账,反而威胁詹姆斯不要得寸进尺史密斯表示,自己一贯追求事实秉承客观的报道原则希望詹姆斯不要太过分,否则自己手上的这些把柄將会引发联盟震荡“如果我揭露出詹姆斯离开骑士前一年和的系列赛内情会怎么样?或者我透露出他决定加盟迈阿密之前的那个春天会怎么样我们只是不想卷进风波。”

2010年季后赛骑士以2-4不敌凯尔特人,随后詹姆斯在那年夏天做出了轰动联盟的决定显然,从史密斯的訁论来理解那一年系列赛和之前的故事的确耐人寻味,甚至会极大损害詹姆斯的名声常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或许詹姆斯一直以来嘚好好先生、杰出青年的形象,将在这一场事故中黯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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