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茶杯头修改器为什么积满了5张扑克还是放不出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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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城外一个寂静的小森林里,传来阵阵躁动声。  陆青丝迅速的跑向了不远处那块岩石的后面,背着岩石坐到了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嘴里爆了一句“Fuck!”说完将手在岩石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快去那边找找,不能让她活着走出这里……”突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喊叫声。  陆青丝将染满了血的手甩了甩,立即警惕了起来。  而那尖锐的女音再次喊了起来:“陆青丝,出来吧。你是逃不出去的,你应该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女人说着说着放声笑了起来,忽地锋头一转,语气变得冷厉了起来:“陆青丝,难不成你连洛城都要不顾了吗?”  陆青丝心中一痛,将五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骨瞬时紧突发白了起来。“放了他,我就跟你们回去,随你们处置。”  她从岩石后突然站了起来,弄出的声响使得众人连忙将枪眼指向了她。  陆青丝想要往前走去,走去那个被困绑着的男人身旁,却猛的被一发子弹打得穿透了心脏。  陆青丝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胸部,又望向了枪声响的方向,却是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眼里尽是不解的神色。  “为什么?”陆青丝望向了男子,嘴里呢喃了起来。明明刚刚还是个被困着的人,下一刻却把枪指向自己的胸房,打了出去。  陆青丝看着眼前的男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男子站在女人身边,双眼无波,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而他身边的女人却是慢慢地朝着倒在地上的陆青丝走去,蹲下去,说道:“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毕竟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她说完转了身子,看向像石雕一样站着的男人,诡异的笑了一笑。  随即,那女人将陆青丝的上身扶了起来,轻轻地伏在她的耳边,说:“我只不过是威胁他,如果他乖乖地让我在他的大脑里植入一块小小的芯片,就饶你一命而已。”  那女子看着陆青丝,说:“最可笑的是,那个傻瓜竟然相信了我的话。他居然会以为那样做,我就会饶过你。真的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陆青丝看着眼前那副丑陋的嘴脸,恨意滔天地说道:“无耻卑鄙!”但女人看似却是对陆青丝的咒骂不以为意,又说道:“既然他这么爱你,那我就让他亲手杀了你。”  陆青丝痴迷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子,似乎是要把他此时此刻的样子印进自己的脑海里似的。  “若是真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女人”陆青丝突然柔柔地说着,趁着那女人不备,一枪打向了自己的眉心。  女人似乎是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惊了似的顿了一下,又猛地看向身后的陆青丝,怒目欲裂。  而在她不远处的男子却是突然按住了左胸,忽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打向了她。  男子跑去身体已经渐渐冷去的陆青丝旁边,紧紧地搂住她,拿起在她手边跌落的手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地向后方倒了下去……
  陆青丝似乎是被刺眼的阳光刺到了眼睛似的,举起手遮住了发涩的双眼。  她看了看自己发黄的双手,顿时一惊,却是又冷静了下来。  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似是想要确定什么一般,迅速跑到了小院里那边缘已是残缺了的水缸面前。  她看着水缸里的面孔,分明是曾经陪伴了自己走过二十三年的面孔。要说这区别就是,前世中的脸莹白剔透,现在的脸却是晦暗不明,嘴唇更是透着一种暗紫色。  眉心的朱砂痣却是妖娆无比。看来,自己分明是没中毒,而是长时间寒气入体,再加上营养不良引发的一场脾虚而已。  在这落后的年代,这种在中医界里被认为只需慢慢调整即可的脾虚之症居然会被认为是中毒了。  自己这五官分明已经精致到了极点。再过了几年,等到长开了之后,必定会比前世更加的美,更加的绝代倾城。  “陆青丝,你是想死吗?父亲回来了,你还不快去梳洗换衣!”随着话音落下,一个红衣女子手持长鞭,将鞭子搭在肩上,张扬地说道。  陆青丝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的莫名其妙,满眼尽是疑惑的眼神。  那红衣女子看着陆青丝眉眼中带着丝丝的讥讽,却还是转头向身后的丫鬟吩咐道:“碧瑶,还不快将大小姐带去梳洗?”  那站在女子身后的丫鬟看着自己主子投过来的眼神顿时意领神会,随即将陆青丝带出小院,向着最北边的一座校园走去。  陆青丝看着眼前的小院子,不由得怔住了。原来这府中除了自己的那个小院,还有一个更破了的院子。  陆青丝很快地掩去了眸子里的疑惑,随着那名叫碧瑶的丫鬟进了主屋。  “大小姐,奴婢说句话,也许您是不爱听的。”碧瑶为陆青丝梳着头发的手一顿,却是接着说了起来:“大小姐与三小姐是嫡亲的姐妹,若是再这么下去,迟早会便宜了那对母女。”  她说着往铜镜方向看了过去,看着陆青丝眯着双眼的模样,怕是又跟以往一样吧。  她看了看陆青丝,难掩眸子里的痛心和失望,:“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是要看大小姐的意思。这将军府是很大,却也不过只有三个小姐而已。  难道大小姐是忘了夫人是怎么死的吗?难道真要让那刽子手当上这将军府的主母,将你们姐妹二人赶尽杀绝吗?”  她从袖子间拿出了一个白玉簪子,稳稳地插在了陆青丝的发间。  碧瑶渐渐地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一个婢女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  她将托盘从婢女的手中拿了过来,掀开一看是一个湖蓝色的罗裙,虽是简单,却并不失了优雅。碧瑶将罗裙递给陆青丝之后,便领着婢女退了出去。  陆青丝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自己这妹妹是一点都不简单。  一个女孩子自母亲去世之后,在这偌大的将军府不仅活得游刃有余,还一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姐姐。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简单呢?陆青丝忽地,轻轻笑了起来……
  陆青丝快要走到门前时,院中却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不知是怎么地,她的心中涌起了一阵躁动。陆青丝强按住了自己心中的不宁,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到她走到院中时,眼前的一幕却刺得她几欲暴走。先前还是对她冷言冷语的妹妹,这会儿子却被人一脚踩在肩上,倔强的跪着。  那踩着的女子身穿淡绯色的衣物,一双丹凤眼向上翘着,涂上胭脂的嘴唇却是泣红如血。  女子看向陆青丝,嚣张地说道:“陆青丝,好大的胆子!”她将自己的脚从原处移了下来,慢慢地走向了陆青丝。  女子指着陆青丝身上的罗裙,冷厉地说道:“这天蚕丝制成的罗裙,岂能是你能穿的?”  看着女子几欲暴走的模样,陆青丝倒是也不恼,逐而气闲淡定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不语。女子又是伸出食指指向陆青丝,叫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陆青丝听罢,瞬间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妖娆:“你知道我陆青丝这辈子最讨厌的是什么吗?”绯衣女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前一疼,喉中冒腥,一下子被踢出了几丈之远。  绯衣女子显然是被什么给惊住了一样,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尖叫了起来,半无方才咄咄逼人的傲气模样:“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干的,是不是?陆青漪!”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陆青漪,眼中也是满满的惊讶。  而陆青丝却是转过身子,背对陆青漪而立:“陆青漪,站起来。我陆青丝的妹妹从来都不可以从地上仰视别人。”陆青漪看着眼前迎风而立的陆青丝的目光很复杂,似是想不通,又似是欣慰……  过了良久,陆青漪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走到了陆青丝身旁。  陆青丝猛地转过身来,信步走到绯衣女子身旁蹲下身子,拔了拨鬓角处的碎发。她无声地笑着:“我一个将军府的嫡长女要穿什么衣裙,难道还要看你一个庶女的脸色不成?”  她忽地站起身拍了拍手,淡淡的对绯衣女子说道:“既然姨娘没能教会你规矩,今日我这个嫡姐就踢她好好的教你什么叫嫡庶有别。”  陆青丝缓缓走到陆青漪身旁,从她的腰间拽出了一条长鞭,使劲在地上挥舞了几下,又看着陆青漪说了一句:“好好地看着!”  陆青丝明明隔着绯衣女子有很长的距离,却猛地拿着长鞭一挥,绯衣女子的臂膀处划破了一道口子,凄厉的叫声立即传来。  惨叫声很大,却也没有引人前来。这恐怕也是要归功于这住处的偏僻了。  “喊吧,你叫的声音越大,我就越是兴奋。”陆青丝看着绯衣女子说道。明明是清丽的长相,可是在绯衣女子听来却是堪比那暗夜中的阴魂,看起来很诡异。  一下,两下……  之前还是好好的绯衣女子,现在却是满身血红,随着身子的疼痛不禁呻吟了起来……
  陆青漪看着眼前不动神色的陆青丝,微笑着却是扯动了脸上的伤痕,顿时狠狠地吸了口气。  “喂,你是怎么做到的?”陆青漪看着陆青丝透着谄媚。“嗯?”陆青丝的话冰冷而悠长。陆青漪顿时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果然没过多久,陆青丝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也是想让我教你什么叫长幼有序吗?”陆青漪暗叫一声不妙,随即叫了一声“姐”不再说话,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陆青丝却是恍惚了。她不知道上一次有人叫她为姐是在什么时候了,唯一一个叫过自己姐的人却是害得自己与爱人分离,生生的逼死了自己。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行了,我只不过是力气大点而已,再加上长期干活儿身手也灵敏了一些。”陆青丝语气平静的说完之后,高深莫测地看了看陆青漪:“其实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女人太笨了。就只是这样而已。”  陆青漪虽然疑惑,但也知道她不想再多说,就拂了拂衣袖走了出去。  陆青丝看着陆青漪走远直至没影了,才盘腿坐在了床上,气聚丹田。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身体中的内力似乎是很雄厚,只是以前的陆青丝驾驭不了这股神秘的力量。  她运了气,却在下一刻猛然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看来这内力还真是霸道啊,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一个适合的武功秘籍了。  是夜,一弯新月高高的挂在天幕中,周围寂静无声。  说干就干,陆青丝趁着一下午时间终于制成了一套夜行衣。她一身黑装,脸庞也是被一块黑巾布遮住了。她跑出屋子才想起那个被自己教训得半死不活的庶妹。  此刻,小院中已然是没了她的身影,看样子是被自己那位好姨娘的人带走了吧。  陆青丝冷冷的笑了一声,提气上屋顶,动作一气呵成。  她顺着房顶上的瓦片,快速地跑了起来。目的地自然是将军府的书房。到了离书房最近房顶上,伏下身子一看,却发现这书房有重兵把守着。  最可怕的就是自己竟然察觉不了她们的气息。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会直接冲过去了。  “好险!”陆青丝拍了拍自己的胸房,小心翼翼地向黑暗中隐去,迅速奔向了自己的小院。这小小的将军府却是高手如林,看来她要好好地规划一番了,不仅是自己,还有陆青漪和对她忠心耿耿的那个叫碧瑶的丫鬟。  有朝一日,她定要脱离这将军府!这将军府也没有什么好感。自己那位将军老爹也不见得是个好的,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在破院子中,十多年不闻不问的人又怎么能是什么好东西。  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带着陆青漪和碧瑶一块儿走,如果是她们不愿意,也不会勉强她们。  她想着想着,似乎是累极了,连衣物都没脱,就顺手扯过被子,睡了过去。  ……  陆青鸾浑身都感到疼痛,眉眼紧紧地皱着,呻吟声不断。闻讯而来的二夫人看着女儿此时的模样心疼不已。  她紧紧地握着双手,手掌被长长的指甲刺出了血滴还不自知,只是咬牙切齿地念着“陆、青、丝……”
  黑暗似乎是被撕开了似的,天也渐渐亮了起来。阵阵凉风袭来,却还是会无端地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惊人心魂。  即使是如此的不同寻常,陆青丝却是依旧睡得很沉。直到,屋外传来了吵闹声。她皱了皱眉,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仍然穿着夜行衣,连忙换了衣服,随手将夜行衣塞到了床底下。陆青丝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走了出去。  “什么人在此喧哗?”随着声音一出,陆青丝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陆青漪看到陆青丝走出来,连忙指着一个老婆子说道“就是她,就是这个刁奴扰了姐姐的清静。”  陆青丝看着眼前的妹妹挑了挑眉,这丫头今日却是不再吝啬那一声姐姐了。陆青丝看着那婆子倒是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刁奴,就凭她一个老刁奴也敢跟嫡小姐叫板,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今日她就好好收拾这老东西,杀鸡儆猴。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喧哗?”陆青丝问着,皱了皱眉。那婆子却是答道:“奴婢见过大小姐,奴婢是奉了将军和夫人的命来将大小姐领去梅兰院的。”  听罢,陆青丝却是面色冷凝,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那婆子怨恨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是碍于什么,什么也没说。  陆青丝却是向她紧紧地逼了过来,红唇微启:“你一个老刁奴也敢跟嫡小姐喧哗叫板,也敢在主子面前腰板挺直的站着,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你这个胆?嗯?”  陆青漪看着陆青丝这架势,非常有眼力地跑去屋里搬来了一个木椅。  陆青丝衣袖一挥,坐在了椅子上。“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总之,凡是进了我的院子的人,就必须得按我的规矩行事。”她顿了顿,又说道:“而你,却犯了我的规矩。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陆青漪不动声色地看着陆青丝,这个姐姐真的是让自己有些看不透了。明明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却突然间变得雷厉风行了。  若不是昨晚自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根本就发现不了她的武功。这些年,她也是装得很辛苦吧,却不知道又为何突然间变得肆意而为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是自己的姐姐就够了。陆青漪似乎是想通了一般,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光。  那婆子却是看着脸色各异的姐妹二人,有恃无恐,“我是夫人房里的人,如果大小姐今日动了我,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陆青丝猛然拍了椅子的侧柄,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放肆!就凭你一个贱奴也敢在本小姐面前自称为我?”  她又冷眼看着那婆子冷笑了一声:“夫人?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府中还有谁敢自称夫人?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妾室罢了,看她还敢不敢妄想做这将军府的主母。”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在那婆子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今日,我就要在这众人面前收拾了你这老东西,也好给他们提提醒。”说完,将目光转向了众人,说道:“都给我好好看着胆大欺主的贱奴有什么下场!”  那婆子似乎仍然是笃定了陆青丝不敢动自己,在一旁淡定地站着……
  陆青丝看着那婆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怒不可遏,大声喝道:“青漪,将长鞭拿来。”  “今日我就要让你看看,谁才是这将军府的主子……”陆青丝轻轻地说着,本是如同清风掠过,但在那婆子耳中却是如同索命之声,听起来尤为恐怖。  陆青漪还未走近,陆青丝便将长鞭从她手中拽了出来,拿在手里。她使劲地将鞭子往那婆子身上一甩,顿时顿时传来皮开肉绽的声音,摄人心魂。  “你不是在我面前耍横吗?你不是夫人房里的人吗?”说着又是挥起了鞭子抽了过去。在鞭子甩过来的一瞬间,那婆子立刻嗷叫了起来。她将身子往后退着,似乎是要逃走。  陆青丝见状,冷笑了一声道:“真是死不知回来的老东西。”她眼中划过一丝幽深,笑着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但你这么不珍惜,那你只好承受接下来的酷刑了。”  她运气身子一跃而起,站在了婆子面前。那婆子一见,立即惊恐了起来。陆青丝狠狠地一脚踹在那婆子的膝盖上,之后又是挥了一鞭。再看那婆子却是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这主子和奴才的区别。一个老刁奴也妄想欺我姐妹二人,你算个什么东西?”陆青丝说着,手中的长鞭也是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笑得依旧很优雅。  陆青丝冷眼看着在地上不停地打滚着的婆子,又看向了院子中站着的众下人。很好,看来这次杀鸡儆猴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日后也可以清闲一些。  她随手将鞭子扔给了陆青漪,不紧不慢地说道:“随我进来一趟。”说完,转身走向了屋里。陆青漪将手中的长鞭交给身后的碧瑶就随后走了进去。留下一群人在那里面面相觑,相互无言……  “我也是很久没出去过了,你给我说说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陆青丝坐在桌边,轻轻地呷了口香茗。  陆青漪虽是疑惑,却也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低声道:“父亲是个武将,却也性子柔和。自小,他最疼爱的就是你。”说着眼神黯淡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他还在怪我害死了娘。”陆青丝听着陆青漪的一番话,把玩着茶杯想着这将军府的秘密还真是多啊!  她叹了口气,抓过陆青漪的手轻轻拍了拍,“娘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只是这人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罢了。既然父亲对娘那么情深意重,又为何纳了二夫人呢?”  陆青漪忽地深深地呼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二夫人原是一个孤女,听说在年轻时,曾救过母亲一命。母亲念她无家可归,便让父亲将她纳入了府中。这一切,我也是听府中的老人说的。”陆青漪说到二夫人时,眼中是满满的愤恨。  陆青丝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慢慢地消化着陆青漪的话,心中不解。既然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父亲这么疼爱自己,又为何将年幼的她扔在这孤院,十年来不闻不问呢?这其中定是秘密重重吧。
  陆青漪走的时候,神情有点恍惚。  陆青丝见此也明白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这是两个人的事情,陆青漪这边只能靠她自己来解开心结,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去见见这传说中的父亲探探口风。  如此想着,她也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关了窗户。陆青丝躺在床上,手指一弹熄灭了火烛。  夜里,风静静地吹着,吹落了一地的浮尘。  陆青丝似乎是梦见了什么梦魇,苍白着脸,眉毛也是紧紧地皱着。  突然,她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右手慢慢的按了按发疼的胸腔。梦里,时不时地出现前世自己死前的情景,时而是自己和洛城之间的甜蜜,时而是自己临死前的情景。  陆青丝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顺着她的脖颈流了下去。不知道洛城现在怎么样了?  她穿越到了这不知名的朝代,甚至还成为了将军府的嫡小姐。可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是还被那伙人控制着,还是随着她一起来了呢?陆青丝紧紧地握住双拳,眸中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不管洛城在哪里,自己一定会找到他,哪怕他已经不认得自己了。  ……  随着一声声鸡鸣声,天边也出现了丝丝光芒。不久,天也是完全的亮了起来。  陆青丝穿戴洗漱好之后,推开门一看,却意外的发现陆青漪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前。陆青丝撇了撇陆青漪,“怎么今天没带那个叫碧瑶的丫鬟?”  陆青漪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随即说道:“我想单独跟你呆一会儿。”陆青丝听闻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原路返了回去。陆青漪看着陆青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回去,愣了愣。  没过一会儿却听到了陆青丝淡淡地声音,“还不快进来,杵在那儿是要给我当门神吗?”陆青漪这才回过神,小跑着进了屋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陆青丝双手抱拳,慵懒的站着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找我?”“我想跟你一起去见父亲。”陆青漪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才说了出来。“急什么?父亲还没到呢?”陆青丝说着朝陆青漪使了个眼神。  陆青漪却是很惊讶,“可二夫人屋里的那婆子不是说昨天是父亲让你过去的吗?”  听罢,陆青丝却是翻了翻白银,“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若是父亲回来了,那婆子在我面前还会那么嚣张吗?那二夫人不过是想引我过去,好替她女儿出气罢了。”  陆青漪听完涨红了一张俏脸,腮帮鼓鼓的说道:“二夫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着父亲的名头行事。”“毕竟现在是山高皇帝远,不是吗?”陆青丝摊了摊双手,笑了一下。  她看着陆青漪状似无意地说:“既然来了,就陪我坐一会儿吧。”  她让陆青漪坐了下来,自己却是张罗了起来。量茶冲泡,做得不是一般的熟练,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行云流水般。陆青漪看着眼前忙碌的姐姐,沉思了起来……
  陆青丝坐在铜镜前,右手渐渐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肤色又黄又黯,却依然遮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倾城之姿。  陆青丝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脸蛋,不由得痴痴的笑了起来。谁能想到,世人所说的丑女只是表象而已。等有朝一日,她变得风华绝代,不知那些无知的人会作何感想。  过了良久,陆青丝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出去。她走到屋外懒懒的伸展了腰,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她笑了笑,按捺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吗?  一个身着大红衣裙的妇人款款地走了进来。陆青丝看着渐渐走近的妇人,不由得暗叹了一声“狐狸精!”  看来,这来人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二夫人了。二夫人长相较好,却处处透着一股风尘女子的味道,一双狐媚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陆青丝,似乎是要将她拆入腹中一样。  “青丝身子好多了吗?”二夫人上前走到陆青丝面前,柔柔地问了一句。“青丝在这里多谢二夫人的话了。”陆青丝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二夫人被陆青丝的话刺激到,一张脸迅速变成了铁青。  “你这孩子以前不是叫娘的吗?怎么到了今日却又成了二夫人?”二夫人眼神犀利地看向陆青丝,似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痕迹一样。  陆青丝却是回道,“我娘在生青漪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这将军府的主母之位也跟着空了十多年。不知二夫人今日这番话的意思是想要当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了吗?”陆青丝的一番话已然是跟二夫人撕破了脸面。  二夫人听着陆青丝的一番风轻云淡的话,心中却是掀起了狂风巨浪。看来这个小贱人真的是像青鸾所说的一样,变得太可怕了。二夫人心中如此想着,脸上却是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你这丫头这一番话不是无缘无故地给我扣了一个不仁不义的帽子吗?姐姐生前待我极好,我又怎么会觊觎着姐姐的位子呢?”二夫人手中拿着一个白色丝帕,食指直直的指向陆青丝叫屈了起来。  陆青丝慵懒地拍了拍手掌,说道:“二夫人真是一番好算计啊!你身为妾室,却是明着暗着来暗示我,让我叫你为娘。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姨娘敢让嫡女称自己为娘呢?恐怕,能做出这般不分尊卑的事情的人也只有二夫人你了吧?”  她笑了笑,看着二夫人越来越晦暗不明的脸,说道:“叫你一个妾室为姨娘,本小姐就已经看得起你了。按律法来看,这妾室见了嫡出的小姐也是要请安的吧?”说完,她笑得一脸灿烂。  二夫人看着陆青丝笑得正欢的面容,双手紧紧地扯着丝帕,恨不得上前抓烂她的脸。但她却忍住了,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之后,举步向外走去。跟在二夫人身后一同前来的下人们,也跟着二夫人要离去。  显然,陆青丝却不想这么容易的放过二夫人。她快步追到二夫人身后,吐了口气,在二夫人耳边说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人若欺我我必斩草除根!”二夫人听闻,身子一顿,而后急急地走了出去……
  夜里,风静静地吹着,乌云遮住了天空。顿时,整座将军府上空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陆青丝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坐了起来。她迅速拿过衣服迅速地穿了起来。她红唇微弯,笑了起来。这笑容在这不同寻常的夜里显得更发妖娆。  终于来了,陆青丝忽然杏眼微眯,来了才好。倘若久久不到来的话,自己也会心不安。屋门一动,她立即一跃,身子已然站在了门后。  “大胆!什么人竟然夜闯我将军府?”陆青丝怒斥的同时,背在腰后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几枚银针。  过了一会儿,门外没有了动静。可是陆青丝也是丝毫没有放下警戒,反而越发警惕了起来,一颗心也是提的高高的。果然不出她所料,“砰!”的一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小木门轰然倒塌。  陆青丝一看,暗叫一声不妙。这院子中站了十几个黑衣人,齐齐地拿着剑走近了屋门。陆青丝一见,立刻将手中的银针抛了出去。但是这似乎对那些黑衣人没什么影响,他们冲向屋子的速度似乎也是更快了一些。  不试一下就一定会死,若是试了还有可能会活命。说干就干,陆青丝猛然冲了出去。她没有冲向黑衣人,反而跑向了书房。那书房附近有重兵把守着,武功更是一流,对付这群黑衣人应该够了。  她还未跑一半的路程,就被一个老者截住了。陆青丝还未反应过来,那老者就化掌成爪,向陆青丝逼了过来。陆青丝看着老者那狠辣的招式,心中便已明了,恐怕今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眼中尽是不甘仇恨的神色。近了近了,陆青丝看着越来越逼近的老者,闭上了双眼,逆风而站。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暴怒声,“大胆贼人,居然敢在我将军府中撒野。若是伤了我儿,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随着声音的落下,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翻空而来。  他看了看一下又一下地喘着粗气的陆青丝,见她身上并无血迹,才长长的呼了口气。那男子扶手而立,双眼紧紧地锁住黑衣人,沉声问道:“是什么人指使你们的?若是说出来,定会留个全尸。”  岂料,那些黑衣人却是闭口不言。男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眼中一片冰冷。“既然不肯说,那你们就去死吧。”他说完,衣袖一挥,立即燃起了一片熊熊大火,不顾黑衣人的哀嚎,慢慢地将他们吞噬着。  陆青丝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这究竟是什么武功,居然能将活生生的人顷刻之间烧成了灰烬。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只有随风飘散的灰烬证明着,那伙黑衣人果真变成了一堆灰烬,死无葬身之地。  刚刚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男子,此刻却是轻轻走到了陆青丝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丝儿,爹爹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陆青丝望着天幕,无语了起来。谁能告诉她,这装可怜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爹吗,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位大将军吗?
  陆青丝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眼前装傻卖萌的老爹,冷冷的笑着说:“装啊,再装!”而后不顾身后那束复杂的目光,往小院子走了去。  陆衍行看着自家女儿那副清冷的面孔和疏离的目光,心突然一下子慌了。女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跑出来迎接自己,更没有甜甜地叫自己一声“爹!”  陆衍行想到了这里,眼中划过一声狠厉。他忽然腾空而起,落在陆青丝面前,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上来。“说!你把我的丝儿抓到哪儿去了?”此时的陆衍行虎目怒睁,脖子上的青筋暴突,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疯狂之色。  陆青丝的喉咙火辣辣的疼着,憋红了一张俏脸。她紧紧地拨着陆衍行的手,说了一句“陆老头,你又在发什么疯?”  忽然,她感到脖子一松,身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陆青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陆老头,还不快把我拉上来?”陆青丝似乎是潜意识的这么一说,说完自己也愣了起来。这根本就不是自己会说出来的话。难道这是这对父女的相处模式吗?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微微勾唇,笑了起来。  随即她朝还在呆愣着的陆衍行吼道:“陆老头,还不快过来?”陆衍行似乎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他时不时地偷偷看向陆青丝,等到她有所察觉之时,又急忙垂下头装起了鸵鸟。  陆青丝看着这陆衍行的模样不禁好奇了起来,难不成这大将军是有恋女情结,亦或是受虐倾向吗?  陆衍行看着陆青丝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眼角抽了抽,这丫头纯属想多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鼻子,跟在陆青丝身后走了进去。  “坐吧。”陆青丝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这与众不同的老爹,撇了撇嘴,似乎是很不想让他坐下来一样。陆衍行看着陆青丝那口是心非的小动作,笑了起来。  这坏的跟小狐狸一样的丫头,可不就是自家女儿吗?连那语气和小动作也是一模一样。谁要说这不是他陆衍行的女儿,他就跟谁急。  陆衍行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陆青丝的脸色,发现她依旧面无表情之后,就知道自家这个小气的女儿又生气了。  “那个,丫头啊!爹不是故意的。”他说着轻轻地扯了扯陆青丝的衣袖。陆青丝语气生冷地说道:“你不是刚刚要掐死我吗?现在这幅可怜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说罢,她将衣袖狠狠地拉了出来。  陆衍行听完陆青丝的话,立即哀嚎了一声,怎么就惹了这位小祖宗呢?现在倒好,哄都哄不了了。忽然,他眉眼一转,说道:“要不,爹明天带你上街逛逛?”陆青丝一听,正合她意。  但是她做出一番为难的样子,咬了咬唇瓣,“那就只好这样了。”陆衍行看着她最不对心的样子,撇了撇嘴。明明是她自己很想去,却装出一番为难的样子。  真的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陆青丝送走了陆衍行,转身走到烛台旁轻轻一吹。顿时,屋里变成了一片黑暗。夜里静静地,只是那远处飞快掠过的豪华步撵却是预示着帝都的再一次风起云涌。  陆青丝的早膳是跟陆衍行一起吃的。陆衍行看着食不知味的陆青丝,心中颇不是滋味。自己在外征战几个月回来的时候,女儿变了,变得冷酷绝情。他紧紧地攥住了双拳,指节发白。  林氏这贱人是越来越不安分守己了,这次居然将手伸到了丝儿头上。若不是看她还有用处,自己早就了结了她。真是个死活不知悔改的东西。  陆青丝似乎是察觉到了对面的视线,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她看了看男人那双深含着宠溺的眼神,语气也情不自禁地软了起来,“以后,对青漪好点吧。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该牵扯到她身上。”说着拿起丝帕,轻轻地擦了擦嘴角边的残屑。  陆衍行却是脸色阴沉了下来,转身看着陆青丝说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还小,看人不要光靠眼睛,要相信脑子。”话语之间,尽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陆青丝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也是,自己穿到这里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又怎么会了解这些人呢?看来,这事情并不像陆青漪所说的那般简单吧。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陆青丝今天穿了一件深绿色的罗裙,衣袖处白色的纹理慢慢地渲染开来。陆衍行看着陆青丝这份装扮,却是皱了皱眉,似乎是很不满意地说道:“怎么没穿我上次给你带的那件襦裙?”  陆青丝撇了撇嘴,“你觉得你送的东西,有可能转到我的手中吗?”说着在陆衍行面前转了一圈,“难道,陆老头你不觉得这身罗裙既好看,又利落吗?”因着只有父女二人出去,便也没带什么随从。  陆青丝穿到这里是第一次上街,因此看着街上的东西,眼里满满都是惊奇。陆衍行看着她那幅模样,心中愈发愧疚了起来。都怨自己,若不是自己常年征战没空陪她,女儿又怎么会被这帝都小小的繁华迷住了眼睛,不肯离去呢?  陆青丝可是一点都没注意到陆衍行的神情。她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吃食,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却发现连一枚铜板都没有,顿时气馁了下去。  她跑到陆衍行面前,伸出手,颇为别扭地说道:“给我钱!”陆衍行掏了掏衣袖,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讷讷地说道:“我也忘记带钱了。”  陆青丝看着陆衍行这幅模样几欲暴走,深深地呼了口气,硬生生忍住了。她气冲冲地掉头走着。陆衍行也连忙跟了上去,“怎么不逛了?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陆青丝极力压住了心中的烦躁,连忙退了几步。她尽量压低了声音,朝陆衍行恶狠狠地说道:“都说没带钱了,还逛什么逛?”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了。陆衍行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对面的屋顶上,一个男子盘膝而坐,呢喃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随即飞身而去……
  夜里,一片漆黑。树叶在风中沙沙的响着,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越发的阴森了起来。  帝都东北方的莽山之上,八名绝色女子抬着一个豪华步撵,如履平地。八名女子都是身穿一袭白色罗裙,耳边挂着白色面纱。步撵之前,更是有一女子手持灯火飞行着。八名女子虽绝色,却在这女子面前显得平庸了起来。  步撵行到莽山之巅,立即停了下来。只听到一声“主子到了!”的一声,步撵的帘子随风而起,紧接着一名男子走了出来。  他身穿一袭白裳,瘦削的脸颊恰到好处,一双俊眸中一片冷酷。远处一声悠远的叫声“殿下终于来了。可是叫贫道好等啊!”“国师可是参透了什么玄机吗?为何,夜里相邀?”男子看着远处飞身而来的道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近日来,贫道夜夜观看星象。谁知,无意之中却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被称为国师的男子风轻云淡地说道,又看了看白衣男子,笑了起来。  他似乎是笃定了那白衣男子定会感兴趣,便卖起了关子来。岂料,那白衣男子也是抿着唇微微笑了笑,似乎是并不急似的。  道人看着白衣男子,摇了摇头说道:“罢了,若是论定力,我是一定比不过殿下的。”又突然正了正神色,抬头看向天幕,喃喃自语的说道:“这天幕中居然出现了贫道参不透的星象。”说到这里,那白衣男子也是感兴趣了一样,“哦……真是这样吗?”。  他看着那道人痴癫的样子,平和地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国师也不用过于在意!”那道人听闻白衣男子的话之后,却是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在这片大陆上,贫道参不透的只有殿下的本命星。可是现在居然还出现了一个参不透的!”  道人摸了摸长长的白须,摆了摆手“也许贫道真是老了吧。这大陆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喽!”道人说完仰天长笑,转身离去了。  白衣男子看着道人离去的背影,静静地站了许久,才看向漆黑的天幕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他纵身一跃,坐到了步撵上。那些女子抬着步撵,飞向了山下。  ……  陆青丝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又继续睡了起来。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旧紧紧地皱着,眉心出沁出了几滴汗珠。她睡得极不安稳,她紧紧地抓着被子低低的啜泣了起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唤着洛城的名字,说着“别走!”  那步撵上的白衣男子却是抚上了胸前,紧紧地按着,试图让那蚀心之痛平复下去。侍女见状,立即停下步撵,急忙问道:“殿下可是好些了吗?”白衣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本王随后就到。”说完向远处飞去。  男子毫无头绪的飞行着,却发现不知不觉的居然是已经到了将军府附近。男子摸了摸心房,那疼痛已经消了下去,只是那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大了起来……
  过了良久,胸口的疼痛终于平复了下去。他看向将军府的西北方向,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似乎就是那个方向一直在牵引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是在召唤着自己一样。他深深地看了看西北方向一眼,转身绝尘而去。  等到白衣男子回到别院之时,婢女们迅速围了过来,纷纷问道:“主子可是好些了?”那白衣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却是没做什么答复。  他拢了拢衣袖,冷声吩咐了下去,“去查一下,陆衍行府中的西北方向住的是什么人。”他又将左手放在胸前按了下去,似乎是要感受心脏的律动一般。  他缓缓地向屋里走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雍容华贵的做派,毫不见方才那份凌乱狼狈。  话说,那些婢女的办事效率也是不容小觑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完成了使命。  白衣男子负手站在窗前,在婢女们进来之时,迅速转过身问道:“查到了什么?”婢女们相互望了一眼,之后一个领头模样似的婢女站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主子可是听说过陆青丝这个人?”  白衣男子眉宇一皱,轻轻地呢喃着“陆青丝……”婢女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这神情,又说道:“陆青丝这名字可是名扬天下,就连无知小儿都知道陆青丝其人。”  她看了看主子并未有一丝生气的迹象,又说道:“世人皆道,将军府嫡女陆青丝奇丑无比,脾气更是暴躁不堪。照理来说,那陆衍行可是她爹,可那陆青丝却是整天陆老头陆老头的叫着。”  那婢女紧紧地皱着眉,似乎是感到很疑惑般,又接着说道:“可那陆衍行也真是奇怪,偏偏就独宠陆青丝。”  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是她?”男子感到来自婢女们疑惑的眼神,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婢女们垂着头,缓缓地走了出去,随即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倾国倾城。  男子慢慢地走向床榻,右手一挥,屋里立即暗了下来。他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床帐,久久不能入睡。看来是时候会会她了。  ……  天边刚刚发白,将军府便喧嚣了起来。陆青丝走到书房门前,那么一看,随即一笑。看来这陆老头又有得烦了。  林氏走向陆衍行时眉中带泪,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越发娇柔了起来。陆青丝看着眼前的二夫人,心中一阵冷笑。这二夫人看着一番精明的模样,怎么会如此愚蠢,莫不是真以为陆老头会吃她这一套不成?真是愚蠢至极。  “将军,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陆衍行听了林氏的控诉,揉了揉眉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大清早就气势冲冲地不顾侍卫的阻拦冲进了书房?”语气甚是低沉。林氏听了陆衍行的话,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她急忙往后退了退。  “将军,青鸾她快要不行了……”林氏用丝帕轻轻地抹着眼眶,低声说了一句。
  陆衍行一听林氏的话,皱了皱眉:“青鸾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会快要不行了?”林氏听闻陆衍行的话,当即狰狞着脸,喊到:“恐怕这件事情,将军要问一下大小姐。”  陆衍行听着是一头雾水,却也没说什么。林氏见陆衍行的沉默,更是变本加厉了。  她伸出食指,猛然指向陆青丝喊道:“如果不是大小姐鞭打了青鸾,她又怎么会躺在床上,至今不省人事?”  身为当事人的陆青丝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却紧紧地盯着林氏的食指,幽幽地说道:“二夫人可知道,陆青鸾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吗?”  林氏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可陆青丝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紧接着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手指着我。”说完,传来了一声惨叫。林氏看着自己那掉在地上的食指,憋红了一张脸,恨恨地盯着陆青丝。  陆衍行看着这场面,始终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他才大声笑着说:“好!好!好!”这连着说的三声好字,让众人疑惑不已。陆衍行猛然冷下了脸,说道:“就凭你一个妾室,居然还妄想着欺到嫡女身上。”  他又看着林氏一字一字地说道:“我陆衍行虽然是个粗人,但还不至于被你一个女人忽悠住。”林氏看着陆衍行决然的样子,顿时一急,连忙大声喊道:“将军,妾身冤枉啊!”  她看陆衍行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喊道:“妾身自从进了将军府,自认还是尽职尽责的。这将军府后院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个不是被妾身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陆衍行看着林氏此番叫屈的样子,怒极反笑了起来。“你不是说这将军府后院你一个人不是管得井井有条的吗?那既然如此,今日我就跟你好好算这笔账!”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林氏,多年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也不断地显了出来。  “你说管好府中后院大大小小的事情莫不就是指拉拢府中捧高踩低的一些奴才,去孤立刁难嫡小姐不成?一个妾室可以随便作践嫡出的小姐,我陆衍行可是闻所未闻。”  说完狠狠地甩了衣袖。林氏看着此刻脸色铁青的陆衍行,忽然踉跄了一下,往后跌坐了下去。  她望着陆衍行离去的背影,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是个没有心的人。就算是一颗石头做成的心也应该被捂热了。”陆衍行忽然顿了顿,说道:“我不是没有心,只是心中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仅此而已。”  陆青丝看着林氏痴狂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心中却想着这将军爹也真是个痴情之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将自己的心封了那么久。换做是自己恐怕是做不到的。  陆青丝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小院子走了去,却一点都没发现身后林氏那近乎疯狂的眼神……
  自从,陆衍行回了府以来,陆青漪便再也没在陆青丝面前露过脸了。对此,陆青丝更是乐得清闲。  陆衍行曾经说过让陆青丝搬回以前的大院子,只是她婉言拒绝了,当时只说道自己已经过惯了小院中的生活,况且搬来搬去也很是麻烦。  二夫人也曾来过小院中说是要赎罪,陆青丝看着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就起了怜悯之心,况且与她相处了几日,倒也发现这二夫人本性还是不太坏的。  陆青丝慵懒的卧在木榻上不想起来,却听到由远传近的一声“大小姐”就知道是二夫人过来了。她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二夫人来我这小院,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吗?”  她看着二夫人消瘦的样子,语气也不知不觉的软了下来。“今天前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将以前宫中赏下来的茶叶拿来给大小姐而已。”林氏说着眼中涌起了一股朦胧之色“以前,倒真是我做的太过分了。今天也也是想要借着这茶叶好好地跟大小姐道歉。”  陆青丝看着林氏那不太似做假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姨娘能这么想就好了。相信如果姨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定会将父亲打动的。”  林氏听闻陆青丝的话,拿起丝帕抹了抹眼睛,似乎是很受用般。过了一会儿,她才急忙说道:“瞧我,也真是的。竟然差点忘了正事儿。”随即向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了两个茶杯。  陆青丝看着林氏感到很疑惑。林氏似乎是感到了陆青丝的疑惑,轻声说着:“想到要跟大小姐赔不是,来的时候端来了两杯茶,也算是一饮泯恩仇了。”  陆青丝看着林氏情真意切的模样,也没有拒绝,只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下去。她将杯子向林氏递了过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林氏那双恨意浓浓的眼睛,就连那张尚未显老的脸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陆青丝举起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脑侧,只是她的手没什么力气依旧是软趴趴的。她指着林氏怒声质问:“你在茶里做了什么手脚。”林氏看着陆青丝,诡异的笑了起来:“谁让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将军既然那么爱你娘,我就让他也尝尝这爱而不得的痛苦。”  她说着幽幽地注视着陆青丝的脸,妖娆的笑着说:“既然你遗传了那个贱人的狐媚模样,我就毁了你这张脸。”林氏从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陆青丝的脸上挥舞了起来。  痛!陆青丝心中除了痛再无任何感觉。她看着林氏手中鲜血淋漓的匕首,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被林氏毁彻底了吧。  都说是最毒妇人心,大概说的就是这林氏了吧。她心中恨意滔天,看着林氏笑着的模样,恨不得恨不得剥其皮,削其骨,饮其血。  过了良久,林氏将手中的匕首扔给身后的婢女,站了起来。她放声大笑着,竟是疯了一样。陆青丝看着林氏的疯狂,终究抵挡不住阵阵袭来的昏厥感,昏睡了过去……
  今天的将军府中,气氛不同往日,乌云密布,像是风雨欲来似的。  下人们都知道大小姐失踪了,而且失踪得不太寻常。小院中的斑斑血迹都在昭示着大小姐失踪前是受了重伤的。  院子的地被下人冲洗了好一阵子,但是那血迹依旧是触目惊心。  陆衍行负手站在院子中,满脸铁青。丝儿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地上发着血腥味更是刺激着他的胸腔。他不知该如何向死去的发妻交代。陆青漪站在远处看着陆衍行悲痛欲绝的神色,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诡异。  陆衍行突然恶狠狠地盯着林氏,像是要将她杀了一样。林氏看着陆衍行的眼神心中越发苦涩了起来,但是一想到陆青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下人们都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低头不语,似乎是怕被牵扯到了一样。  莽山之巅,云雾缭绕。陆青丝微微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身子犹如被刀割了似的疼痛着,令她难以忍受。她轻轻地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只觉得越发的口渴,喉咙也越发的疼了。  “你终于醒了。”一个身穿藏青长袍的男人向着陆青丝缓缓而来。陆青丝这才发现原来不远处竟是站了个大活人。  男子有着高挺的鼻梁,黝黑而明亮如星的眼睛,嘴唇微薄。陆青丝看着眼前的男人,纵然前世遇过很多英俊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人可以与他媲美。  “这位公子,我们以前认识吗?”陆青丝暗中唾弃了一下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怎么就被一个古人迷住了呢?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又轻轻地念着“公子”二字,最后竟是笑了出来。  “还从来没有人叫我为公子呢!”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青丝听的。“本座已经活了七百多年了。”男人看着陆青丝疑惑的模样,似笑非笑地说道。  陆青丝被男人的话惊得焦着了。她转动着自己的一双灵动狡黠的眸子,闪着一丝八卦的光。这男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偏偏就是个蛇精病呢?她抬头一看,顿时像蔫了的花儿一样。  吐槽也能被抓个正着,难不成这男人真的是一个活了七百多年的老怪物不成?男人看着陆青丝那急转的脸色,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低低地说道:“今天天气真好,莫不是你留恋着这莽山的美好,不想下山了不成?”他语气淡淡地,难辨喜怒。  陆青丝听着男人的话却是打了个寒颤。这明明就是个赤裸裸的威胁,好吗?随便想想都不行,真是一个小气的男人。这莽山高耸入云,巍峨险峻,她一个人怎么下山去?  男人看了看陆青丝急速转变的脸色,冷声催道:“还不快过来?”陆青丝看着男人不太美妙的脸色,撇了撇嘴,连忙忍着身上的疼痛,走了过去。  男子扬起宽大的衣袖一挥,山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男子立即跳了进去。陆青丝见状,也暗暗地咬了牙,跟着跳了进去。随后,那白色的漩涡也渐渐地变小,直到化为了一个小点……
  忽地,传来阵阵的昏厥感,陆青丝连忙定了定神,按住了太阳穴轻轻地揉着。却不料猛然间感受到了一束刺眼的光芒,她仔细一看原来是来到了一座别院中。  这遁地长行的法术还真是好,不到一会儿,便从那莽山之巅来到了别院中。如果自己能有这遁地之术,也许自己就不会死了,洛城也就不会落入组织的控制中吧。陆青丝这么想着,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  那男人看着陆青丝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独自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闭目养神了起来。陆青丝回过神来一看,身后已经站了一排婢女。婢女有八个人,个个绝色倾城。  她看了看婢女们,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指甲缝中塞满了黑泥,身上的衣服也是破得厉害,右脚上穿的鞋子更是破了一块儿,大拇指露了出来。她连忙抓了抓衣摆,又将露出的大拇指往里缩了缩。那男人说道:“你们八个去给这位姑娘好好洗洗。若是洗得不干净,哪怕搓掉她的一层皮,也不能让她身上有一丝一毫的脏。”言语之间尽是嫌弃之色。  陆青丝瞪了他一眼,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向男人看去,却不知道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男人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陆青丝看着男人那双捉摸不透的眼睛,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连忙正了正神色,似乎先前吐槽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非离,本座先前弄来的人眼已经被安置妥当了吗?”男人的话幽幽地传来,惊得陆青丝起了一身冷汗。只见一名白衣婢女上前,低着头,恭敬地说道:“主子无需担心,那些眼珠子早就已经被非离安置在了收藏室中。主子直接观赏即可。”陆青丝听着这主仆二人的话,暗自哀嚎了一声。  自己这是刚脱离火坑,又落入了虎口啊!这男人长得很是英俊,婢女也是姿色非凡,却怎么偏偏就是变态呢?如果是有着普通的变态嗜好就罢了,怎么就偏偏就喜欢收藏人的眼珠子呢?而且还仅仅是为了观赏。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陆青丝想了想,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自己在人家的屋檐下就先低头吧。说做就做,她立即低下了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男人一看陆青丝突然间的转变,眼眸之中竟是有了淡淡的笑意。“快把她领下去,帮她梳洗吧!”男人淡淡地说道。闻言婢女们低下头,缓缓地退下去了。陆青丝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她才不要跟这个大魔头待在一起呢,一不小心惹到了他被灭口了,就得不偿失了。  ……  木桶中装满了热水,冒着热气。陆青丝看着这八个婢女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不禁急了起来。“几位姑娘先出去吧,我能自己洗的。”  即使听到陆青丝这样说,婢女们仍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主子的吩咐,我等不敢违背。姑娘还是坐进木桶中,奴婢们来为您搓洗就好。”陆青丝看着油盐不进的八人,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褪去衣物,坐进了木桶中。  木桶里的水映出了一张疤痕交错的脸蛋,陆青丝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着凹凸不平的触感,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似乎是遗忘了什么一样……
  陆青丝看着自己丑陋不堪的脸,顿时一惊,自己引以为傲的白白的皮肤,零毛孔的脸蛋居然成了一个刀疤脸,而且还是纵横交错的那种。  她可不是男人,用不着来用刀疤耍酷。她可是个女人啊,是一个爱美的女人。陆青丝一看这刀疤就知道,这是匕首划出来的刀疤。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想要把一个小丫头至于死地呢?  “洗好了吗?”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徐徐传来。陆青丝急忙看了看四周,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陆青丝心中极为惊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吗?  “别找了,小丫头。你猜的不错,本座正是用了隔空传音。如果你洗好了,就应一声。”那道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地响了起来。这时陆青丝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突然一僵,低头看去,婢女的手正在胸前搓洗了起来陆青丝心中极为惊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吗?  “别找了,小丫头。你猜的不错,本座正是用了隔空传音。如果你洗好了,就应一声。”那道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地响了起来。这时陆青丝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突然一僵,低头看去,婢女的手正在胸前搓洗了起来。  陆青丝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却是悲催的很,虽然这具身体现在是一副小萝莉的样子也是个女的好不好?胸部被一群女人擦来擦去,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她看了看正在帮她搓澡的婢女,别扭地转过了头。这种场面两个女的,真的很诡异。“我洗好了!”陆青丝突然扬起头,向空中大声喊道。  她急忙从木桶中跳了出来,穿好了衣服。木桶里的水,黑乎乎的。她朝着婢女羞涩地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脏了,怎么就能把一桶水变成像混了泥似的呢?  “姑娘把您的衣服换下来吧。”为首的一个婢女手中拿着一个白色长裙,不紧不慢地说着。陆青丝一僵,拿过婢女为自己准备的衣物换了。她连忙走到铜镜前一看,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吓了一跳。  脸上的刀伤很是恐怖,好几处的伤痕都是皮肉翻卷着,时不时地冒出暗红的血来,看着很可怕。陆青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冷冷一笑,不管是谁伤了她,都要付出代价。她陆青丝一定可以手刃仇人的。  就算是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她也要凤鸣天下。  只有眉心的朱砂痣闪烁着,像鲜红的血一样,昭示着她的国色天香。陆青丝从婢女手中拿过一把精致的木梳,将头发理了理。陆青丝呼了口气,总算还有点人样了。  “姑娘,主子有请。”一个婢女前来说道。陆青丝将手中的梳子交给了先前的婢女,便跟着前来通报的婢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看着这婢女谈吐不凡的样子,想必她所谓的主子也应该差不了吧。  陆青丝皱了皱眉,说是活了七百多年却还是像个英俊小生。该不会是鹤发童颜的人吧?怕别人议论就把头发用药物变成了黑色吧?陆青丝虽然是这么想的,却依旧面色如常。趁着这次必须要仔细的摸摸那神秘男人的底。  一间雅室之中,珠帘随风飘摆着,时不时地发出叮咚的声音,很悦耳。那个神秘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珠帘后边,陆青丝翻了翻白眼,嘀咕道:“装什么神秘,又不是没见过。”“本座的相不多,仅仅是九十九种而已。”男人的话不愠不火。  一个七百多岁的人,莫非真是个神不成?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神秘男子波澜不惊地说道,只是那语气中却是透露出了丝丝的寒意。陆青丝甚至认为只要一秒,他就会扭断她的脖子。那一刻,她甚至感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像是被笼罩在死神的阴影下一样。  “我相信不会的。”陆青丝状似无所畏惧地说,实则是在掩盖着自己上一刻的恐惧。“哦?”那神秘男人看着陆青丝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既然阁下救了我,那么我就知道我对阁下还有点用处。”,陆青丝说着顿了顿“哪怕只是这一刻。”  男人伸手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埃,轻轻地说道:“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尤其是像你一样狡猾得像狐狸的女人更是讨人厌。”忽地,语气变得森冷了起来。  陆青丝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按照阁下的意思是想杀了我吗?”男人听闻陆青丝的话,笑了起来。即使笑声很淡,却依旧能蛊惑人心,哪怕是珠帘上的珠子也是发不出这样清脆的声音吧。  “本座一向惜才。”那神秘男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忽然语锋一转,他又看着陆青丝一脸森然地说道:“对于向你这样的人,本座通常都会采取两种手段。”陆青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感兴趣。可那神秘男人却独自说道:“要么死,要么为我所用。”陆青丝听着男人的话,突然,背脊一寒。  陆青丝暗中吐槽着神秘男人的变态,却又不得不低头,“陆青丝拜见主子。”男人看着陆青丝委屈成全的样子,敛了敛眸,“比起做属下,本座更是中意你当本座的弟子。”陆青丝一愣,又异常恭敬地叫了一声:“弟子陆青丝拜见师父。”  男子看着陆青丝一脸恭敬的样子,微微一笑,当真称得上是风华绝代。  “那为师便送你一个见面礼吧。”说话间,珠帘后飞出了一个东西。陆青丝接过一看,哬地吸了口气。黑色的檀木被雕刻成了虎头型,虎嘴大张着,甚是恐怖,背后刻了个鬼字。  那神秘男人似乎是感到了陆青丝的疑惑般,大笑了两声,复而说道:“这是召鬼令,凡是鬼殿之人见了召鬼令都必须无条件服从。这就当做是关门弟子的特权吧。”  陆青丝摸索着虎头雕牌,呢喃着:“召鬼令?”忽地,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莫不是,召鬼令一出,号令天下不成?”  话一出,瞬间寂静了起来。许久,男子才嗤笑了一声,“天下?天下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群蝼蚁罢了。”语气间尽是狂傲和轻蔑。“召鬼令一出,可以号令六界。只是除了人界以外的其他五界的当权者,区区一个召鬼令还是不起作用的。”  陆青丝虽然面上恭恭敬敬的,心中却是嫉妒羡慕恨啊!这召鬼令分明很厉害,到了他嘴里怎么就成了“区区一个召鬼令”了呢?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  男子看着陆青丝一脸肉疼的表情,只说了“鬼帝”便移空而出,只剩下了一道道残影……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散落了一地的金辉。  陆青丝来这别院已经两天多了。自从那天起,那个所谓的神秘的鬼帝再也没有露过面。  陆青丝盘腿坐在池塘边,拿起身边的小石子,一下又一下地往池塘中掷了过去。身子真是快发霉了。初来乍到的时候,她看着别院的风景,就像刘姥姥进城一样看这看那,看着什么都稀奇。不过,这也是一时的兴趣罢了。  这鬼帝身边伺候的除了婢女还是婢女,而且这别院中来来回回行走的人除了女的还是女的。她无聊的看着水面上荡起的一圈一圈的涟漪,凉风袭袭吹来,涟漪又一点一点的向外扩散而去,直至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他是有什么隐疾?”陆青丝手托着脸腮,一脸失神地看着远处的绿柳。  突然她感到浑身一冷,感到一阵劲风吹过。陆青丝抬头一看,有些许的失神。男子身穿一袭白色长袍,衣领微微地敞开着,露出了雪白的锁骨。锁骨处搭着几缕墨黑的长发,充满着黑与白的禁忌之色,引人浮想联翩。男子自光辉中徐徐走来,好似随着他的步伐,脚下步步生莲……  “本座竟然不知道原来本座的弟子居然是这么的关心自己的师父。这大白天的居然还这么关心着本座是否有隐疾。”男子眼中煜煜生辉,眸中深处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陆青丝回过神,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歹也是个现代人,怎么就看一个古人发呆了呢?  陆青丝连忙站起来,却感到浑身一僵。她发现了一个悲惨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动不了了。她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恨恨地咬了咬牙。男人却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拂开了她的发丝,点了点她额前的朱砂痣。  “本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皮相,又为何遮住了呢?”男子眼中深处有着淡淡的青色,就像一潭碧泉一样。他的眸子似乎是有股魔力一般,就像要把人吸了进去似的。陆青丝怔怔的看着男人似是爱怜的抚摸。忽地,传来阵阵的花香,陆青丝定眸一看,方才还在喃喃低语的男人竟是瞬间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了满地的芳香,沁人心脾……  陆青丝举起手臂一看,立即惊了一下。她又急急忙忙低头看了下去,这双手先前还是枯黄色的,而现在却变得肤如凝脂,手腕就好似那池塘中的白莲藕。  陆青丝突然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水中映射出的女子,满满都是无法言喻的复杂感。水中的女子眉眼可送波,唇如红梅,齿若含贝,额前的朱砂痣更是像鲜红的血滴一样,红得妖娆。  陆青丝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那个男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凭自己这副皮囊,走到哪里都是个祸害。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让他再把自己变回去吗?  陆青丝觉得那个男人绝不是个会大发善心的人。搞不好,这次帮她恢复容貌,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  陆青丝轻轻地拂了拂自己的脸颊,轻声叹道:“还真是想念以前那张刀疤脸呢……”
  陆青丝想了想,就这样子其实还是挺好的。毕竟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  她一路哼着歌走到了自己的住处,却看见明明应该是一片黑暗的屋子,而现在从那薄薄的窗纸可以看出昏暗的烛光。她举步走近屋子时,还可以听到烛台处噼里啪啦的声音。  “知道回来了?看来是没有陶醉在自己的花容月貌中不可自拔啊!”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了陆青丝的遐想。鬼帝脸上戴着一个青铜色鬼面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只能看得见他那妖娆流转的双眸。  “分明是你把我变美了。”陆青丝当即反驳了起来,其实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好吧?明明是他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更要命的是,居然把她变成了这样子。  “难道女人不是都爱美吗?”鬼帝自言自语的,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一样。突然,话锋一转“本座大概已经知道了。”言语之间是说不出的淡漠。“什么?”陆青丝觉得这鬼帝也许真的是一个神经质,时而正常,时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本座想自己应该是猜到了你的身份了。”他说得一脸高深莫测。陆青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只记得自己一穿越就穿到了长得跟自己一样却惨遭毁容的女孩儿身上。这样一个女孩儿又怎么会有什么离奇的身世呢?顶多也就是个名门望族的小姐罢了。  “你不想回家吗?”鬼帝一脸蛊惑地问道,连同那双眸子深处也闪过一抹深深的红,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越发的诡异了起来。“弟子不是该待在师门吗?”陆青丝懵懵懂懂地问道。“既然本座已经将你收为关门弟子了,就一定会倾囊教授的。”他甩了甩衣袖,一脸淡漠的说道。  “那依师父所说,弟子到底是什么人?”陆青丝急切的问道。要知道她可是很想见到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呢,不知道那个人得知自己没能死之后,会不会气得吐血呢?陆青丝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她可是很期待呢!  “不远”鬼帝看着陆青丝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离这别院也就是四千多里。”他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陆青丝看着鬼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咬了咬牙。丫的,这么厉害的毒舌男居然还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力,上天还真的是不公啊!  “那弟子明日就启程。”陆青丝一脸恭敬地朝鬼帝低头拜了拜。“不急,等为师忙完手中的事务之后,就陪你一同前去。”鬼帝转过身,向屋外缓缓走去。  陆青丝看着鬼帝渐渐远去的背影,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不言不语……  夜里,屋外黑漆漆的一片。一阵风吹来,乌云遮住了莹莹的皎月。  “是时候让她回去了。”别院中的主卧之中,一男子将手负在身后,站在窗边,看向远方喃喃地说道。瞧这男子赫然就是那鬼帝无疑。
  陆青丝强势回归的事情在将军府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鬼帝护送这件事更是震惊了整个帝都城。  陆青丝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不禁疑惑了起来。  单单一个江湖中人,是不可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由此可见,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可是鬼殿听起来就是一个邪恶的江湖门派啊,怎么会让帝都人人乐乐称道呢?  ……  陆衍行看着眼前失踪多日又逆袭归来的女儿,神情颇为复杂,惊喜、悲痛、怜惜、难以置信……还有一些无法言喻的情绪一一闪现着,在他的一张冷酷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自家女儿的头发,却是想摸而不敢摸。  他定定的看着陆青丝的脸,眼中呈现出一片迷离之色,喃喃道:“阿绾……”  鬼帝对这一幕不以为然,呷了口茶,淡淡地说道:“将军看着令千金的容貌难道不感到奇怪吗?”  自从陆青丝失踪以来,陆衍行就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如今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也没去注意有什么不同,只是一心想着自己的青丝终于又回来了。如今鬼帝这么一说,陆衍行也是注意到女儿出落得更加美丽了,就如同她的娘一样倾国倾城。  尤其是额中的朱砂痣,陆青丝就更如同当年的阿绾一样灵动而张扬。陆衍行也是不记得自己是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陆青丝了,在她小时候许是见过几次吧。却远远不如这次来得震撼和惊心动魄。  陆青丝看着神色迷离的陆衍行,紧紧地按了按自己的胸房。明明自己才刚刚穿越到这个朝代,更别提见过他了。可是心中却出现了熟悉的感觉。陆衍行见状急急地向陆青丝走了过去。  鬼帝自然知道陆衍行在担心什么,轻轻地将茶杯放到桌上,淡淡一语:“将军不必担心,本座已看过,现在已经无大碍了。”而后他又直直的看着陆衍行,“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没有了,只不过,这身上的伤可是要好好治疗才行。”  陆衍行听着鬼帝的话,心中传来阵阵的刺痛感。女儿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怎么会弄得遍体鳞伤呢?  鬼帝可是个能人,就连是皇帝见了他都得跪拜行礼。女儿也是幸运,被鬼帝救了一命。不然,这普天之下除了鬼帝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本领,把一个毁容了的人治好呢?而且还是更甚于从前。  “小将在此多谢过鬼帝了。”陆衍行躬下腰身,拜了拜,满是诚恳的说道。  鬼帝听闻之后,却是摆了摆手,冷冷的说:“举手之劳。”  陆衍行觉得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地位超然,万人敬仰的鬼帝居然会对自己说救人一命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看了看鬼帝,又看了看陆青丝,眯眼一笑,实在是猥琐至极。看来自己的女儿和鬼帝是关系匪浅呢。  陆青丝看着陆衍行的模样,背脊一寒,看来自家这老爹是想歪了。她又盼着鬼帝千万不要误会了才好,谁知转头一看,却看到了他那高深莫测的笑……
  陆青丝被陆衍行的想法惊得尴尬不语,更是不敢去看鬼帝,怕再次看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真的会让自己无所遁形。三人就这么站着,僵着。  “是大小姐回来了吗?将军”屋门处传来一声。陆青丝转身望去,只见屋门处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笑语盈盈地看向她,嘴角挂着一抹弧度,眼中的高兴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身着一袭大红衣裙,一脸高兴之色,单手捋着耳边的碎发,款款而来。午后的阳光照射着,似乎是为她渡了身金光似的,使那妇人看起来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眉如青黛,眼带秋波,鲜红的唇瓣就如同樱花般,那双丹凤眼中闪过丝丝的流光。陆青丝看了看那妇人,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想必这个女人是她老爹的小妾吧。  她的那双丹凤眼微微翘着,唇瓣紧紧地抿着,一看就是既刻薄又攻于心计的女人。  “大小姐这些日子下落不明,可把将军给急坏了。”妇人笑语盈盈地开口问道,似乎是很高兴她的到来一样。陆青丝美眸一眯,看着妇人淡淡的笑着,这妇人可是好厉害的唇舌功夫,既能让将军爹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又在自己面前为将军爹说话,从而博得他的好感。  真不愧是官宦人家后院里的女人啊,瞧瞧这一个一个的论起来,那可是比甄嬛传还要精彩几分呢!  陆青丝秀眉一皱,美眸微眯,看来自己那一身伤痕跟这女人是脱不了干系的。敢把心眼手段玩到她头上,就得承受自己的反击。陆青丝想,往后的日子可真是热闹了呢,有这个女人陪着自己,自己在这将军府的日子总归不会太过于无趣。陆青丝低低的笑出声。  鬼帝看着这一幕,薄唇微微的弯起,淡淡地开口,过来。陆青丝心中划过一丝诧异,这男人莫不是又抽风了?  她敛起面上的表情,缓缓向鬼帝走了过去。  鬼帝神色淡然地站起身,抬起手,向陆青丝的眉心处轻轻地弹了弹,嘴角勾勒出一抹愉悦之色:狡猾的小狐狸。  陆青丝看着这男人如此亲昵地动作和引人遐想的话,不甘认输地回了一句:狡猾的老狐狸。  鬼帝看着陆青丝,随即绽放了一抹蛊惑人心的笑,顿时令天地失色。陆青丝的心也猛然跳动了一下。只听他那邪魅低沉的声音慢慢地散开来:“本座很开心,能够找到这么好玩的爱宠。”  陆青丝急忙收起怦然心动的感觉,心想,这男人果然是个变态,亏她刚刚还心动了那么一瞬间呢。  鬼帝又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那么低沉而充满了磁性,不要在心中骂本座,只要本座想知道就没有什么是知道不了的。陆青丝美眸一瞪,丫的,这男人真是霸道。不让人说,还不让人在心中想。  陆衍行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越看越是眉眼直跳。那先前到来的妇人更是双手紧紧地扯着丝帕,咬碎了银牙,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陆衍行看着自家女儿和鬼帝这般,眼皮直跳,心中更是忐忑不已。“鬼帝平日里日理万机的,今日护送小女回府,陆衍行在此感激不尽。”他满脸希翼地望向鬼帝,心中却是盼着鬼帝快快离去。  “陆将军此言差矣,青丝是本座的弟子。本座随她一起回来也是分内之事。”鬼帝又怎么会不知道陆衍行的小算盘。只是他抿了口茶,声音依旧是那么淡淡地。  陆衍行一听鬼帝和自己女儿是师徒关系,立即松了口气,千万不要弄出什么禁忌之恋才好。他抹了抹额头,发现额间并没有汗滴,才讪讪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他转眼一想,看着鬼帝如此风淡云轻的模样,顿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逐而尴尬地笑了笑。  在一旁站着的妇人却是自然而然地看着陆衍行此时的模样笑嗔道:“大小姐都长成大姑娘了,将军事事都要为大小姐考虑着,这不是仍然把大小姐当成孩子来看待吗?”那妇人的话看似有理却是字字珠玑。陆青丝看着妇人对陆衍行的娇嗔,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小妾就是小妾,永远都学不会怎么安分守己。  一个小小的妾室罢了,居然还想在贵客面前妄想左右家主的意愿。看来这女人真的是胸大无脑。陆衍行听了那妇人的一番话,脸色也瞬间变得不好了起来。  “陆将军可是将后院治理得好好的啊……”鬼帝的话深远而悠长,语气淡淡的,难以辨喜怒。陆衍行一听,便知道这是鬼帝发怒的征兆。他连连瞪向那妇人,“还不快退下!鬼帝面前也是你能放肆的吗?”陆青丝见状垂了垂眼眸,遮住了眼底满是复杂的光芒。看来这父亲对那妇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偏袒之意的。  不管怎么样,既然自己已经代替香消玉损的陆青丝活了下来,那么不管是谁,她都要让那人付出代价。毕竟若是没有鬼帝自己怕是活不下来的。如果这爹在女儿和小妾之间摇摆不定或者是选择了小妾,那么,这爹不认也罢。  陆青丝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令人耳沐春风,就犹如雪白的梨花缓缓拂面而过沁人心脾一样。鬼帝看着陆青丝,双眼淡然无波,只是那眼底深处的赞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陆衍行看到这般情景,连忙微微侧了一下神,挡住了鬼帝的目光。  “鬼帝远道而来想必也是舟车劳顿,下官早已经吩咐了府中的下人为鬼帝收拾出了屋子。”陆衍行躬身垂首,满怀恭敬地说道。  对此,鬼帝也不接话,只是任陆衍行那么朝自己拜着,而他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衍行急得通红了的脸。  陆青丝看着心中并不好受,虽然相识不久,但毕竟是自己的爹。现在老爹朝着别人卑躬屈膝的模样,她心中实在是难受得紧。“爹,你快去看看姨娘吧。这儿有我呢!”陆青丝终是忍不下心说道。  陆衍行走了,他是幸福了。可是陆青丝却是在鬼帝意味深长的眼神下,不敢动……
  将军府的后花园静悄悄地,似乎能听见微风拂过的声音。林氏独自走在石子路上,眼中迸发着恶毒的光芒。  她大力地拉扯着丝帕,“嘶啦”一声声响,丝帕应声而顺着丝线成半开来。“阿绾,阿绾”林氏念叨着,突地睁开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死了还要霸占着将军的心?”她的声音如同夜里的阴风一般,诡异可怕。  林氏低头看了看手中被扯坏的的丝帕,低低的笑了起来,理了理头发,继续向前走了去。  终于走到了陆青鸾住的西院门前,林氏看着主屋方向,眼里满满是心疼。陆青丝这个小贱人居然把自己的青鸾打的那般惨,连自己都没打过一巴掌的女儿就那么被陆青丝给打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迟早,她一定会让陆青丝血债血偿。  林氏走进屋里时,陆青鸾睁开了自己发涩的双眼,欲要坐起身来,又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向后倒了去,皱着脸低声喊道“娘!”林氏看着陆青丝一脸痛苦的样子更是对陆青丝痛恨了起来。“小心点儿,万万不要逞强。”林氏看着陆青鸾惊呼了一声,又连忙走去,扶着她坐了起来。  “鸾儿,陆青丝那个小贱人没死成,又回来了。”林氏看着陆青鸾苍白的脸,一脸不忍的说道。陆青鸾一听陆青丝回来了,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看得林氏心疼不已。林氏拍了拍陆青鸾的手,“那个小贱人不但没死成,居然还拜在了鬼帝门下。”她仔细观察着陆青鸾变幻莫测的神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娘,你不是说要除掉她吗?”陆青鸾急措地看向林氏。“鸾儿放心,她陆青丝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没有亲娘可依靠的贱丫头而已。如果逮到一个好时机,你爹又不能帮她,到时候怎么处置陆青丝,还不是我们母女俩说了算吗?”林氏轻轻地摸了摸陆青鸾早已泛着油光的发丝,眉眼之中尽是柔和。  “陆青丝有什么好的?”陆青鸾恶狠狠得瞪着双眼,“自小,爹就袒护她,疼爱她。我也是他的女儿啊!为什么他就能够这么狠心,弃我于不顾?”说到最后,陆青鸾的声音变得有点歇斯底里,胸部高高的起伏着,情绪颇为激动。  林氏听着陆青鸾的一番诉说和质问,心中也是越发的不平衡。萧绾这个贱人活着的时候,独自霸占着将军的宠爱。现在她死了,没人跟自己争宠了。可是她的女儿又来跟自己的鸾儿争着将军的疼爱。这对母女还真是阴魂不散,就是见不得自己和鸾儿好过。林氏怔怔的看着远方,似乎是通过不远处那片虚无的空气看着什么。  “鸾儿好好养伤就好,这些琐事由娘来处理就好。”林氏的声音很柔和,在陆青鸾面前她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慈母。“娘,我要陆青丝那个贱人去死!”陆青鸾紧紧地抓着林氏的手,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
  “对了,娘!你说的鬼帝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在林氏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陆青鸾终于冷静了下来。  林氏帮她捻了捻被子,看着陆青鸾很是不忍心地说道:“娘也不知道那鬼帝是何方人物,。只是,看得出你爹对他毕恭毕敬的,像是对他很忌惮。”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也是爹的女儿,将军府的小姐。可是爹的心里怕是从来没有过我,他只知道把一切好东西都留给那个小贱人。”陆青鸾一听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为什么陆青丝那个小贱人能被鬼帝收为弟子,我就不能?”陆青丝紧紧地握着双拳,大声的质问着,指责着陆衍行的不公。  林氏看着陆青鸾愤愤不平的样子,收回了握着陆青鸾的手的双手,一脸警告的看着陆青鸾,“再怎么说,将军也是你爹。这话,鸾儿还是不要再说了。”陆青鸾一听,更是爆发了心中久积而不肯散去的不满和怨恨。“这么多年了,你每天都在算计着如何将爹的心思引过来。”陆青鸾的脸上满满都是不满和控诉,“你有想过我过得好不好吗?不,你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在你的心里最在意的人永远是爹……”  林氏听了陆青鸾的一番抱怨,心中苦涩更心寒。自己养大的女儿现在说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她。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默默付出的心酸,难道这仅仅是一句不在意就可以说得清的吗?  林氏看着陆青鸾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自己造孽啊!居然把好好的一个女儿养成了白眼狼。林氏想着陆青鸾所说的“你的心里最在意的人永远是爹……”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讽刺,笑得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陆青鸾看着哭笑的林氏也是懊悔不已。她将紧握着的双拳狠狠地砸向了身下的乌木木床。这嘴真贱,她又狠狠地打了打自己的脑袋。娘应该不会怪她吧?  不会的,娘一定不会怪自己的……  林氏忽然站了起来,看着陆青鸾惊愕苍白的脸庞,无情地说道:“既然你是这般认为的。那娘就成全了你。”她甩了甩衣袖,似乎刚才低声哭泣的人并不是她一样,转眼间又变回了大将军府风光无限的二夫人。“来人!”林氏的厉声喊叫之后,一个婢女迅速走了进来。  她低着头,双肩瑟瑟发抖着“奴婢挽月见过夫人。”林氏对挽月的恐惧不以为然,“你叫挽月?”林氏毕竟掌管将军府后院多年,语气也是不知不觉中变得不怒自威。  “回夫人,奴婢正是叫挽月。”挽月在林氏的问话下,竟是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陆青鸾看着林氏和挽月,心中更是加剧了忐忑。她不清楚自己的娘到底要干什么?可是,她也不会傻到认为林氏是在向挽月单纯的问话。  “抬起头来!”林氏看着挽月心中有了一番思量。  挽月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她柳叶细眉,一张樱桃小嘴微微的张着,嫩嫩的皮肤也是弹指可破……
  “你是家生子还是后来的?”林氏似乎是对挽月的脸蛋很感兴趣似的,目光紧紧随着她的脸,丝毫不移。  “夫人,奴婢刚来府中不久。”挽月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多大了?”林氏缓缓上前,在离挽月仅仅一步时停住,淡淡地扫了挽月一眼,眸中掩盖不住对她的兴趣。挽月微微抬头,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林氏,一双眸子似乎能够沁出水来:“奴婢再过一个月就会满十五岁了。”  林氏垂眸,一双媚眼流连在挽月身上,眸中闪过止不住的赞赏:“不错!不错!”她不紧不慢地拍着手,缓缓走到挽月面前站定,伏下身子将挽月扶了起来。挽月微微一愣神,显然是被林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  二夫人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却尤其反常,问了她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更令她受宠若惊的还是亲手扶了她起来。陆青鸾躺在床上,冷眼看着不远处林氏和挽月之间的一幕,嘴角一上扬,唇间尽是讽刺的笑意。  自从她懂事以来,她的好娘亲就只对事关父亲的事儿才会如此上心。今天这么善待这个挽月也只不过是因为她那一张脸罢了。仔细一看,那挽月的一张鹅蛋脸,柳叶细眉,薄薄的嘴唇,可真是像她那死去多年的嫡母呢!  再看林氏却是带着挽月走了出去,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更不曾给过她。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林氏的亲生女儿。其实仔细一想,她比起陆青漪长得更像陆青丝。虽然有时候真的想将陆青丝除之而后快,可是她的心里总会有一丝不舍。虽然不清楚那不舍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可她终究忽略不掉那种奇妙的感觉。  陆青鸾似乎是累到了极限,她想努力地睁开双眸,却终究抵不过浓浓的睡意,随意的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  是夜,凉如水。两道暗影从窗外嗖的一下子,飞了进去。  “小姐,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命?”说话的似乎是一个丫鬟,看着倒在床上昏头大睡的陆青鸾,眼中尽是厌恶之色。“留着她的命不好吗?正好可以看她们姐妹相残。”黑衣女子全身裹着黑装,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美眸里尽是兴致盎然。  “小姐说的是,是奴婢过于心急了。”那黑衣装扮的丫鬟,瞬时将声音压低了下去。她低低的垂着头,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这将军府的日子是越发的无趣了,若是没有一点乐趣,日子可就无趣了。”那黑衣女子淡淡地撇了撇陆青鸾,唇角一扬,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算她命大!”那黑衣丫鬟看着陆青鸾一脸的不屑。  黑衣女子在桌旁坐下,顺手拿起桌子中心的沏壶给自己到了杯茶,静静地品着。  “陆青丝回来了,计划照旧!”茶已经凉透了,可是在黑衣女子口中却胜似琼浆玉液般。她柔柔地看着手中的茶杯,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仔细一看,她的眉宇之间竟是跟林氏有几分相似。
  夜里静悄悄地,仿佛陆青鸾房里的事只是个插曲一样,没有人去注意,也没有人曾感觉到。  林氏坐在梳妆台前,披散着头发。她的身后站了一个嬷嬷,眼角处有着丝丝的细纹,鬓发发白,一根银簪稳稳地插在了她的发间,眸中流露着一丝丝精光。那嬷嬷拿着一把桃木梳从林氏的头顶梳到发尾,一路梳了下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林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将手举到脸侧,中指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夫人就放心吧。这事儿老奴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那嬷嬷一听林氏的问话,就立马回了一句。”“你来这将军府中,也有十多年了吧?”林氏看着那嬷嬷一脸心急的样子,暗了暗眸,不着痕迹的问道。  “夫人记得可真准。算上今年,老奴来这府中就有十二年了。”说到这里,那嬷嬷眉宇舒展开来,眼中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自从来了将军府以来,她一路从粗使婆子升到了二夫人身边的心腹。这些年她在暗地里帮着二夫人做了不少的事儿,好的坏的都干尽了。  “依你看,鸾儿房里的挽月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氏看向铜镜,扫了一眼那嬷嬷,语气淡淡的,叫人听不出喜怒。那嬷嬷梳着头发的手顿了顿,心中越发小心了起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拿着小木梳,又若无其事地梳着林氏那头长到腰际的乌发。“以老奴看来,她有点小心计,但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嬷嬷略一思考了一下,边答边打量了一下林氏,发现她正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淡漠,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你说,如果我把挽月送到将军房里会怎么样?”林氏对那嬷嬷的畏惧视若无睹,又继续问道。随后还轻飘飘地加了一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今日,我不会怪罪于你。”  “老奴想将军不会收下吧?这么多年了,自从那位死去也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按理说将军再纳几房姨娘也是无可厚非的。”她看了看林氏,发现林氏并没有发怒的征兆,又继续说道:“这些年,将军身边的女人只有夫人您一个人。这么看来,是将军自己没什么纳妾的想法。”  林氏略微沉思了一下,又抿了抿嘴,沉声说道:“照你这么一说,也似乎有几分道理。”  那嬷嬷听到林氏的话,更是想要打消她那荒唐的念头,于是又加了一把火:“这些年,即使将军的身边只有您一个女人,可是将军对您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想必夫人心里比老奴更清楚。”  她看着林氏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就已经清楚地知道林氏根本就没把自己的一番话听进去。她看着林氏,眸子暗了暗。嬷嬷就是嬷嬷,说得再好听,也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她能说的全都说了,也没劝动夫人分毫。  再说下去,恐怕就是自己逾越了。  说到底,一切都在夫人自己的手中。希望她能想通。
  昏暗的灯光摇曳着,在窗纸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残影。  林氏慢慢地抬起头,拿起桌上的大红艳丽的唇纸,轻轻地含住。她的嘴唇立刻变得艳红,如同鲜红的血珠沁在了嘴唇一样。“难道你没发现,挽月的长相跟一个人很相似吗?”林氏慢条斯理地将唇纸一扔,低低的笑了起来。  那嬷嬷听了林氏的话,皱紧了一双弯眉,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难道是那位?”  想起那个人,嬷嬷似乎突然间怔了一下,眼底深处难掩复杂的情绪。  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即使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却依然能够在不经意间牵动别人的心弦。她依然记得当年的将军夫人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引来了帝都城才子俊男的猛烈追求,就连当年以一文一武名扬天下的当今皇上跟将军都英雄难过美人关。  明明当时最有希望的是当今的皇上,可是她却毅然而然地选择了将军,并且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就是现在的大小姐陆青丝。说到这大小姐,那嬷嬷心中却是变得更为复杂了。明明是一个惊才艳艳的女子,生出来的女儿却是平庸至极。  “照夫人的话来说,那挽月只是有点长相相似,神似却是跟那位沾不了边。”她仔细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挽月这个人的模样,却是皱了皱眉。把那个尽会耍点小聪明的狐媚子跟那位放在一起比较,只会亵渎了那个人与生俱来的高贵。  “长相相似,我就有了七成的把握。”林氏的声音淡淡的,却突然语锋一陡转:“神似而已,又有何难?”字里行间满满都是信誓旦旦。“只要她识相,乖乖的配合,我就能让她成为第二个萧绾,让她荣宠一生。”林氏冷厉的声音回荡在嬷嬷耳边,生生的让她打了个寒颤。  别人知道,难道她还会不清楚吗?她跟随了眼前的夫人已经快十二年了,夫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人会比她知道得更清楚。林氏这十多年来,心思全都压在了将军身上。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弃之不顾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一个会对别人发善心的人呢?  嬷嬷听着林氏的小算盘,心中越发的不屑起来。真以为什么人都会被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小恩小惠收买,心甘情愿的被她当枪使吗?若是换做那位,定然也是不屑于使这些下作的手段。  即使嬷嬷想得再深一层,对林氏再不满意,也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她看着林氏,一脸恭敬的道:“夫人说的是。能被夫人看中,是挽月几世修来的福分。旁人啊,就是再羡慕,也只有眼红的份儿。”  很显然,林氏对嬷嬷的这番说辞很是满意,到底是个妾室,一脸的小家子气:“桌上的那根银簪就赏你了。”  嬷嬷看了一眼银簪,心猛地一沉,怎么就不是玉簪,偏偏是一根银簪呢?  毕竟人老会成精,她平复了自己心中的不满,对着林氏行了个礼:“老奴谢过夫人的恩赐。”
  那挽月不过只是一个婢女而已。如果她向挽月许个好的前程,不怕挽月不动心。林氏看着眼前大红的烛台,顿时变得信心满满的。  “顾嬷嬷,你先下去吧。”林氏略微懒散地摆了摆手。“夫人早点歇息吧,老奴告退。”顾嬷嬷说着垂首向后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林氏看着顾嬷嬷已经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喊道:“来人啊!”屋门外立即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女声:“奴婢在!”林氏看着眼前渐渐燃烧着的蜡烛,思量了一下,喊道:“叫挽月来见我!”  在屋外侯着的婢女似乎已经离去了,只听见脚步声由近而远,渐渐低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屋外果然是响起了敲门声:“夫人,挽月来了。”  林氏立即转头道:“进来吧。”  话音刚消下去,门轻轻地被推开,随后一道瘦弱娇小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林氏看着渐渐走来的挽月,神情有点恍惚恍惚了起来。她真的很像萧绾。远远的看去,她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萧绾。  当年萧绾也是这般神情,这般走来。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随意举动,却把将军迷得团团转。林氏的眼眸深处迅速地划过一丝狠意,却被她很好的掩去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挽月。”林氏一脸笃定的说道。明明看着她那张跟萧绾有几分相似的脸蛋,恨不得一手抓花了,却依旧不得不装出一份和颜悦色的样子。林氏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却不得不忍了下来。  “你说,将军这个人怎么样?”林氏一手把玩着茶杯,声音中似乎是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挽月一脸懵懂地看着林氏:“将军自是好的。主子不是奴婢可以妄自说道的。”挽月的声音很清脆,如悦耳的鸟鸣声一样。  林氏听了挽月滴水不漏的话,暗骂了一声狐媚子,微微颔首:“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挽月一听林氏如此说道,心中也是有了一番计量。  “将军人很好,对我们这些府中的下人也是善待的。”挽月说着说着将头低低的垂了下去。林氏看着挽月脸上飘着的两团红晕,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从姐姐去世以来,将军的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平日里,难免会有些照顾不到将军。”林氏说着,拿起茶杯送至嘴边,借机看了一下挽月。见她满脸羞涩之意,林氏心中便有了个底,她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其实我选了你,也是有缘由的。”林氏叹了口气,哀伤地说道:“你进府不久,对府中的多数事情也不太清楚。其实,你跟死去的姐姐长得有几分相似。”  果然不出林氏的所料,挽月的一张俏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眼角处的泪滴几欲落下。  林氏看着挽月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越发无缘无故的烦躁起来,却又极力压制了下去。  “姐姐生前可是最得将军的宠爱,她时常与将军琴瑟和鸣,羡煞了一众的旁人。”林氏看挽月的模样,就知道她定然已经动了心,于是又往上加了一把火……
  “既然将军对夫人余情未了,那么挽月又何必硬生生地贴上去呢?”挽月抬头,一双妩媚的大眼睛迎视着林氏的目光,一双柳叶细眉紧紧地皱了起来:“人人都知道将军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挽月又何苦夹在夫人和将军之间,让人徒增厌恶呢?”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现在这么一说下来,声音更是显得柔柔的,格外的好听。  林氏微微一皱眉,似乎是没有料到她的故作推辞一样。  这个贱丫头不过只是个下人罢了,现在竟然还给她甩脸色看,若不是这件事成功与否的关键处在于这丫头身上,她又怎么会看一个贱奴的脸色?  林氏的脸色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霜一样,寒冷逼人。这挽月还爬上将军的床,现在就已经妄想得到将军的心和将军毫无保留的宠爱,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林氏到底是在后院中闯出来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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