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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伦敦,希思罗机场。  一个明显是东方面孔的年青人第一个走下了“协和”号飞机的舷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但明显的,能坐得起协和号”超音速“舱往返于大西洋两岸的这个东方人必定非富即贵。人们并不在乎他,却对他的来由很好奇——当然,异类的出现总是会引发他人的赞叹或者反感,即便当事人并不在乎。  也正是如此,他们所议论的王建也并未在意他人异样的目光,在整理了一下外套之后,趾高气扬地走在最前面。  王建的灵魂并不是这个躯壳的主人,不过显然醉倒在1月份纽约街道上的原主人已经没法继续干预这个灵魂的入侵,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入侵者——租来的公寓,15000刀的存款和遭遇不幸的双亲遗照。  王建并不算一个特别喜欢平淡的人,上一世在大学毕业之后就来到了不列颠,经过考试在加迪夫成了一个专注于商务投资和并购的执业律师;如果按照剧本,王建就能在执业几年之后结婚,一家人住在相对宽敞的房子里,以后能“贡”孩子在中学阶段上质量很好的私立学校,一家人在圣诞假期去加勒比海滩旅行——的类中产阶级生活。  工作时候,王建是一个工作狂人,按照教材的话来说,法律行业是一个即适合他做,而且也愿意从事的行业,工作之后,总是也总是一身疲惫的回到家中,按部就班地吃饭、玩游戏、睡觉。这样的生活,至少在王建看来十分享受——能让这样平淡生活稍稍有些波澜的,大概只有英超比赛日或者六国赛。王建经常跟一群同僚一起去公园用足球挥洒汗水。这也是唯一能让王建除了写法律报告之外,能稍稍提得起精神活动。  在认清这个世界跟原来的世界没什么不同之后,刚开始几个月王建一边凭借着微薄的打工收入,一边利用15000投入了期货市场——利用灰色和白色手段,通过金融市场获得钱财。在最近一次能源危机和墨西哥石油快速增长后。他的累计财富已经达到了惊人的5亿刀。这么一笔收入在米国税务系统是不能见得光的,王建也不想继续在纽约这个世界金融的大都会继续住下去,于是趁着马岛战争为自己挣了一笔安家费,并向5个IT行业的年青人投了一笔钱后,退掉了自己位于普林斯顿的公寓,带着几乎全部身家乘坐着协和号抵达伦敦,即便他并没有完全退出纽约市场的打算。  王建上一世正是在这个国家接受的研究生教育,甚至连纽约人都能听出他英式英语的别扭劲;相对应的是,因为王建的工作需要长时间交流,口语中美式的“儿”化音反而有些变得有些多了起来。这令入境快速通道的边境官员感觉很不好受。  ”王先生,是么?“官员问道,”您来英国是旅游还是商务访问。“  ”很显然,都不是,我来这里工作。”王建摆摆手,”请翻到签证24页,III类工作签证。”  “欢迎您来到英国。”海关人员立即换上了商业表情,III类工作签证一般都发给前来英国的投资移民“希望您在这里愉快。”  “希望如此。”王建回答道。  ————————————————————————————————————  在顺利的出关后,一直按照计划的王建有了一点茫然。着实,重新来英国是他的某种夙愿。除了按部就班地投入资金往伦敦的金融和房地产市场外,他还要决定在哪儿安家。  南威尔士永远是王建第一个选择,在那里他更能感觉到某种故乡的亲切;但从经济角度来说,威尔士却是英国人均收入最低的地方——即便为了保值考虑,他可以选择布里斯托,可以选择埃克塞特甚至是巴斯,而绝不会是威尔士的城市。当然,在王建心目中,英国风景最漂亮的地方是湖区,然而在那里生活却十分不便。  王建还需要时间考虑,正当他呆呆地望着行李传送带思考下一步如何的时候,一个英国警察叫住了他。  “先生,请出示您的护照。”虽然问得很有礼貌,而王建表情却显得很不快,他拿出了护照,并用登机牌夹在了签证页中,交给了警官。  “有什么问题么?”王建问道,“我想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请问,你是王建么?”警官查证了王建的护照,然后示意自己的同僚过来,“我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如果没有法庭签发的拘捕令,或者内政部签发的临时拘留告知书,你们不能对我采取任何强制措施。”王建心里有些发毛,他想不出有什么可能被监控的借口,“我的证件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先生,但是,特别行动处想请你回答几个问题而已。”警察回应道,“你的名字出现在了监控名单内,先生。”  “如果有可能,请你们等一下,我要取我的托运行李。”在非常礼貌的要求下,王建想不到可以应对的理由。在提起并不是太沉的行李箱后,他跟着两名黑制服的警官,进入了机场隔离审讯室。  不久,两个穿着灰色和棕色西装的人,进入了审讯室,放下了一封厚厚的文件,同时打开了便携式录音设备。一直陪伴王建的两位警官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先生,我们是李-戴维斯和威廉-戴维斯,财政部金融管理事务部门的,这是我们的证件。“说着,其中名看起来是主任官员的人向王建出示了证件,“我只是来这里想你确认两个问题。  王建闭口不答,他有些懵。  “通过电汇,我们了解到有一笔钱从米德兰海洋银行汇进了威斯敏斯特银行的户头中,这两个都是你的名字吧。”  “有什么问题么?”王建问道,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1982年的早些时候,正赶上英国和阿根廷在南大西洋进行现代化的战争——在东边的老大哥还存在的情况下,任何一笔资金转入都会遭到严格的盘查,尤其是他这样的东方面孔,很容易联想起KGB。  “并没有。”官员回答道,“请问,这笔钱是你的,还是别人代管的。“  “我一个人的,我理解,以现在的情况说,仍然还在金融管制区间内吧。”王建回答道,“我向你保证,这笔钱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可能用于秘密用途,更何况,我在申请签证时,已经递交了所有能递交证明财产合法性的文件。”  “我们对那方面并没有任何异议,王先生。”这个回答明显有些缺乏经验,如果事情很棘手的话,会派出一个更富有经验的人,而不是一个经验不足的人向王建立即感觉情况并不是太糟,“还有,根据入境表,你填写的地方比”  “因为只有夏天的英国,是值得访问的。”王建回答道。
  询问并没有持续多久,“反常即妖”的说法总需要有市场的。尽管联合王国已经开始对不正常的社会观念有所改动,但这里仍然是英国,居住在这里的主体仍然是英国人——骨子里充满骄傲的物种。一个东方面孔的人出现在了从纽约飞往伦敦的头等舱,并之前电汇了大量资金往伦敦,怎么样都很可疑——如果是霓虹人或者南x韩x人,会被骄傲的英国人看不起;如果是****人或者北X韩X人就会被英国人敌视;如果是呆湾人或者是明珠人,就没人会坐协和号,也不可能坐头等舱。  “我们要询问的问题只有这些,王先生。请在这里签字。”年青人让王建确认笔录,指了指空白处,“很抱歉给你造成了不便,但还是希望你在英国愉快。”  两位官员随即离开,旋即,另外一个英国警官进入询问室,把王建放了出去。  “身为头等舱乘客,我可以享受‘到达休息室’。“王建向那名警官说到,“而英航的抵达休息室提供的早餐时间已经于半个小时前就结束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补偿措施。”  “并没有,先生。”警察回答道,“先生可以向有关方面投诉,或者去法院告诉。”  各种延误让王建十分不爽,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认了。不过,他仍然去了‘到达休息室’,只因为那里可以淋浴,供他仔细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  王建并不想继续从事法律职业,主要原因是后世的法律并不能运用到1982年,很多法案、判例等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形成;而同时,各种后世广泛应用的网络数据库并没有在这个时代应用。即便去图书馆翻案例报告,这个工作量仍然很大。王建在其他时候很懒,但要他做的事他也会做,他只是不想一穷二白的重新开始。  因为并没有从事过非法律相关工作的经验,王建尽量不去做自己并不擅长的工作,餐馆、小超市、市政服务业这样从未接触了解过的服务行业一概不去想:工业和商业实物性大于理论性的行业他也只知道一个原理,却并不熟悉工商业企业的运营流程;至于很多穿越者从事的娱乐产业,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大概会去维也纳或者莫斯科——他对现代音乐一无所知;但话又重新说出来,如果能通过资金运作达到相同的收益,他有为什么要强行改变,去做他并不善于做的事:如果知道一个企业或者一个产业的前景好,就收购这些企业的股票;知道一个电影的票房会大卖,就给制片方提供融资;知道CD会热销,就入股给艺人所属或关联的制作公司。作为一个能够明确法律后果的懒人,王建只要这些收益就好了——只是写写支票就能拿钱的保本保息生意,为什么要自己做?  当然王建也不想一事不做,他可以用一些规律的生活起居来悄声发大财。概括而言,一旦没有其他选项,王建上一世曾经从事的法律工作,是最适合观测世事的行业,只不过这里的挑战远远大过王建曾经居住过的加迪夫——在伦敦居住生活,不仅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敏锐的政治经济嗅觉,还需要能够收记各种杂音的耳朵和强记一切环境的眼睛——在想通了这一点后,有老本行作为保障,王建就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行业了。  既然还有时间决定自己要干什么,而且将留在并不怎么喜欢的伦敦,接下来就需要给自己找一个住处。  这个地点并不好找,即便经常来伦敦,如果是个人原因王建都住在青年旅社;如果是公派,则会住在制定的并不十分昂贵的经济型酒店。在伦敦,夜晚均价最贵的当属威斯敏斯特城和伦敦城;他有些朋友会去住伯爵宫或者荷兰公园一带,然而这个地方市场因为有些过于拥挤导致出行困难;王建经过几年留学加工作的经验,绝对不可能选择住在治安奇差的Soho或者唐人街一代的;伦敦东区和南区更是如此——伦敦往南到到泰晤士河畔金斯顿,往东到达特福德才够安静。  无论如何想,这天已经过了大半,到达休息室的工作人员也逐渐的少了起来,至于滞留在这里需要休息或者洗澡的顾客,除了王建以外,就剩下了几个在吧台喝酒的中年人。  “你们能帮我安排一下我在伦敦的住宿么?”在机场,总是旅馆的掮客为旅客安排住宿的,以至于这间英航休息室,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王建的衣食住行费神。  “您想住在机场附近还是市区内呢。”前台的工作人员问道。  “哪儿都可以,除了SOHO一带,另外,东区和南区也不在考虑范围内。”王建耸耸肩,向接待员表示了他的意思。  “特拉法加广场如何?”  “不错,那就在那里吧。”王建回答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订到面向圣詹姆斯宫方向的套间,先预定一周就好。此外,如果可能,还请帮我预定一辆前往那里的车或者出租车。”  “很遗憾,先生。”前台回答道,“因为正处于特殊时期,我们的车辆需要提前在旅行前或者飞机上预定,我们并没有车派给你,但我可以帮你预订一台出租车,或者致电您所在的酒店让他们派车。”  王建皱着眉头,十分不悦。然而,一直在旁边酒吧喝酒的人说到:“如果先生你愿意,可以乘我的车去酒店。”  说话的是一个比王建大一些的年青人,中等偏高一点的身材,眉毛很粗但棱角明显。王建看不出年青人的来历,但别人怎么想他,他就怎么如何作推论——这个年青人肯定是上流社会的一员。  不过王建还没有就这样接受面前这个人的邀请,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是谁。”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查尔斯-布雷斯威尔-史密斯,别人都叫我查克。“年轻人说道。
  如果熟悉枪手历史的球迷大概都知道王建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查尔斯-布雷斯威尔-史密斯的爷爷是阿森纳董事、爷孙同名,在大卫-邓恩控股枪手之前,正是希尔-伍德和布雷斯威尔-史密斯两个家族掌握了这个足球俱乐部的多数股票。王建完全对布雷斯维尔-史密斯家族完全没有印象,他所知悉的阿森纳足球历史最早只能追溯到“后防五老”时期,也由于此,并没有对上八十年代初股权变动的消息。等到王建开始关注枪手时,阿森纳的最大股东已经变成了当时的球队副主席兼总监大卫-邓恩。  “作为一个陌生人,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你的邀请。”王建回答道,“不过我接受了。”  王建接受查尔斯的邀请很简单,他是通过英国航空的前台向位于特拉法加广场的旅馆订的房间,既然是顺道访问,按照一般的逻辑,王建会在两个小时内抵达;如果没有,旅店肯定会重新致电到达休息室的前台询问客人的状况,如果他失踪了,肯定会通知当局。最后,还有刚刚离开向王建问话的两名官员也会来积极地寻找王建——最后的那个理由是王建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面前的人的最基本理由。  查尔斯-布雷斯维尔-史密斯躬身,示意王建跟着他走。  他们走过了到达出口,乘着巴士来到了长期停车场。在查尔斯的车位上,停着一辆1979年产的捷豹XJ6跑车。  “车不错。”王建一边恭维着,一遍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车的后面。王建的行李并不多,除了两套商务正装和两套休闲西服之外,就只剩下内衣袜子若干和两队袖口。并没有支票簿和旅行支票、除去那对袖扣之外,并没有任何金银首饰。既然没有有价值的物品,当然不担心财产安全,这就是王建的逻辑。  随着车缓缓地启动,王建开始跟查尔斯攀谈起来。  “这是你第一次来伦敦?”查尔斯问道。  “是的,也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呢?请原谅,我失礼了,因为在希思罗,进入英航休息区的东方人非常少。”查尔斯问道,不过显然,他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表示歉意的意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律师,我来这儿是来挣钱的。”王建回答道,“我来做一点金融交易。”  “也就是说,你是一个法律掮客?”查尔斯问道。  “不应该这么说,我更希望用‘金融掮客’这个词来称呼我们。”在纽约和新泽西的这一段时间,王建遭受了各种移民可能遇到的麻烦,他已经练就的宠辱不惊。  “唉,时运不济啊。”查尔斯看起来有些什么难言之隐,“就拿我自己掌握的股票来说,股价高的买不起,股价低的卖不出去,十分麻烦。”  “是什么样的股票呢?”王建问道,英国作为世界上金融法律比较健全的国家,股票交易方式很多样。在伦交所最受关注,但并不意味着不再伦敦证交所交易的股票不能公开发行,只是换了一个上市方式而已。如果拿一个其他交易举例的话,就是更加不规范的创业板。  “一家足球俱乐部的股票。不好意思,你是从大洋彼岸来的,估计并不懂足球和美式足球的不同,更难懂足球俱乐部之间的区别。”查尔斯洋洋得意,“足球,对于我们英国人来说,只是工人用于娱乐自己的事业,并不能赚很多钱。你知道阿森纳么?”  “兵工厂,就像斯普林菲尔德的?”王建摇了摇头,他·上一世就是枪手的死忠,如何不知道他支持的球队,然而仍然不动声色地扯谎,“也许英式的兵工厂和美式的兵工厂在用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并不是的。那是一家最早由兵工厂工人组成的足球俱乐部。你知道,都是低级阶层的娱乐方式。不管怎么说,我们提及到的这个足球俱乐部是个有限公司,我手中那家俱乐部的股份也并不是很贵,比如我手中的23%的股份,按照我离开之前的估价,大概只有29万英镑。”查尔斯大概为了向这个从大洋彼岸的东方人显摆,给王建报了这么一个数字。  “不好意思,多少?”王建打断了查尔斯的讲话。在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随即,随便编了一个数据“29万英镑有些太便宜了,你要知道,76人的股票差不多有8000万美元。”  “你不理解这里,这里毕竟是不列颠。”开车,沿着M4公路直接向伦敦方向行驶,“没人会去为了一支娱乐工人的俱乐部付那么一笔钱的,更何况,俱乐部的体育场也并不贵。”  王建渐渐懂得了英美之间的经济差异,将几十万人支持的76人篮球队跟一支支持度十几万支持的足球俱乐部完全没有可比性,然而却没有比这个时候买进阿森纳股票更便宜的时候了,即便是几年后的海瑟尔惨案还是更加惨烈的希尔斯堡惨案都没有影响到阿森纳俱乐部的增值——尽管足球收入不高,但仅仅是海布里球场的地皮就会受益于英国内阁的政策而年年走高。现在每股11英镑的投入,到了25年后的中间价就有1400倍的巨大收入,况且看起来,面前的这个查尔斯非常想出手这些毫无意义的股票。  “你的股权多少钱,我买下来,我决心把这个当成事业来做。”似乎查尔斯要给王建一些消化新的消息。随即就抛出了一张大网,给查尔斯跳,“我们就以今天下午你说的价格为准,如果你还知道谁还有出手的意思,那我就买下它,知道全部掌握俱乐部全部股份为止。”  “没问题,我要以现金做交易!”似乎非常惧怕王建反悔,查尔斯痛快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但不由得越来越看低了坐在副驾驶座的王建,这么好的米国佬冤大头上哪儿去找呢?
  在英格兰联赛未开始商业化的年代,英格兰的俱乐部并不值钱。即便是股份公司,其主要目的仍然是用于慈善目的保持产权人的名声——当然,作为俱乐部的枪手在这里做得好一些——按照枪手的市场容量,十几万的伊斯灵顿和伦敦城内市民组成的球队并获利的基础。因而,阿森纳俱乐部的股份类似于查尔斯-布雷斯维尔-史密斯这种通过政坛上位却未能积累银根的伪上层来说,继续占有不能套现的股权是非常不合算的。有点理智的投资人坚决不会在这个时间投资一家俱乐部。  王建是当然知道这些问题的。即便是阿森纳球迷和投资者的身份他只能选择后者。当然他并不是不看重这些问题。跟这些因素比起来,接下来的海瑟尔和希尔斯堡两个惨案更使得英格兰俱乐部价值急剧缩水。即便这样,要入手枪手的股份也只能看现在——因为几年后,英镑就面临严重的危机而产生严重的通货膨胀——即便以后有机会买入阿森纳的股票,这样的花费远远要高于查尔斯的出价。  王建买入枪手的股份不仅仅更看重因为买下枪手之后在日后出手枪手股票的收益,他还能够以足球俱乐部的名义在伦敦内城获得一些财产投资的便利。至于说王建想不想像自己买股票是所宣称的那样把足球俱乐部当成事业来做,也不是不可以。然而,作为事业来做的前提是整个英格兰联赛必须进行商业化运营。查尔斯只看到王建给他的价格甚至有些偏高,能看到这样的冤大头查尔斯必然是要直接完成交易的。  查尔斯把王建放在特拉法加酒店之后就驾车离开,跟王建约好什么时候付款,什么时候交割股权之后,两人首先在意向书上签字:深谙法律的王建知道,两人的口头合同未必能够约束查尔斯的决策。在车上,王建写了一个非常简单意向书,然而这个意向书是有强制力的,王建用5便士就买下了查尔斯关于出售股权的承诺。剩下的流程跟王建就没什么关系了:只要其他阿森纳股东同意不执行他们的优先受让权,王建就会拥有查尔斯在阿森纳俱乐部的全部股权。同时,为了让这场交易快速进行,王建承诺放弃每年将近2000镑在董事会的收入给查尔斯,直到王建开始占阿森纳多数股份为止。  对王建来说,绝对不会嫌弃查尔斯在阿森纳股票份额太少,阿森纳作为一个有限公司,按照其章程,只要是注册股东,都有股份受让的优先权。王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加价购入阿森纳的股票。这样,阿森纳公司的其他股东即便转让他们的股权,也要看看王建的意思。需要提及的是,王建并不认为阿森纳现今的董事会,包括希尔伍德家族和其他布雷斯维尔-史密斯家族的人能够继续有能力来收购这一部分股票——如果换成后世的俱乐部主席怡和洋行董事长凯斯维克,就未必了——王建乐观地认为,即便在希尔-伍德和布雷斯维尔-史密斯两个家族在政坛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未必有能力跟王建现在的财力抗衡。  在进行入住登记之后,王建入住了自己的套房。王建的套房窗外并不是矗立着纳尔逊凯旋柱的特拉法加广场,而是能看到白厅的外侧的临街房间。整个房间似乎除了能听到大本钟的钟声之外,能进出看到圣詹姆斯公园之外并没有什么好处。至于房间陈设,对已经见惯后世装修的王建来说,这套间的设施令王建难说满意。好在一切都不缺。在他的合适的住处准备妥善之前,他还要一直住在这里。  在王建放下自己行李,换上了一件休闲装束之后,仍然是办公时间。王建就前往自己前世所在的律师事务所的总部。王建到这里来,绝不是因为他有些怀旧主义的文艺气息。出于对自己‘合伙人’知根知底的考量,王建在离开哥谭大都市前把自己的财产委托他们进行短暂管理,他现在要把资金转到自己手中。  王建的对未来的抉择已经有了头绪,因为查尔斯的某种殷勤,他意外地选择了接下来与足球为伍的生活。既然这样,王建就要在伦敦有一个住宅,如果能在加上一个女主人和几个孩子的话,就是一个家。  伦敦的房价后世是出了名的贵,但是现在并没有多少钱。一幢位于荷兰公园附近的维多利亚风格的伦敦7居室住宅到了后世大概得400万英镑,然而在撒切尔执政初期,这样的住宅楼80年代初期能值得上6万英镑就见顶了。即便是海德公园旁边顶楼公寓可以达到好几百万英镑的公寓楼,也现在不过30万英镑。如果王建做一个地产商囤地居奇的话,现在正是时候。可一旦做了地产商,每年的房产税和维护费也相当可观——当然,假如到了撒切尔收人头税的时候,情形自然有所不同——而且这还会影响王建在金融市场的资金流动,有些得不偿失。而且,即便真的要做地产商,在伦敦市内,各种王室条例和内阁规章的特别条款让本地的房地产开发商也挠头;如果可能,买地皮或者伦敦东区或者南区的工业用地比在为威斯敏斯特和伦敦城内更靠谱,比方说位于海布里阿什伯顿巷的那座巨大的垃圾垃圾处理厂。  既然要住在伦敦,还想要自己的住房增值,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伦敦市区内沿着泰晤士河两岸。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很现实,值钱的地段都被7-9层的办公楼占据了。如果是其他地方,自然而然地,每个人都想离自己的事业更近一些。按照王建的想法,海布里和金融城之间的中间节点——即差不多就是十字国王车站附近——应该很适合,至少对王建来说十分方便。然而,也因为火车站附近,即将来伦敦谋生的北方矿工以及因欧洲之星列车终点站移至此地聚居的人会增加很多,会严重扰乱王建的生活。如果考虑到在得到控股权之前的俱乐部事务他不能直接参与·,王建能选择的地点就只剩下在伦敦金融城附近的街区,比如河岸街,比如巴比坎。
  到了夜晚,王建没有什么事情做,很早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的时候,他被《统治吧,不列颠》的歌声吵醒,他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个时候出去,纯属自找无趣。在某种情绪高涨的时刻,做最坏打算,但抱最高希望。  王建担心的事情最终没有发生,第二天,他在吃早餐的时候整个酒店的入住客人都在谈福克兰群岛和斯坦利港。王建没有兴趣谈及阿根廷军和英军在斯坦利港的战争。他考虑这种打胜仗之后的各种后果。一旦因为打了胜仗而产生某种热忱,会不会导致谈判价格的飙升。在这种热忱的操纵下,很多人都多多少少会做出一些有魄力的行动的。幸好,英国人还是十分现实的,查尔斯并没打算放弃转让。他在当天上午就凑齐了全部手续,带着律师为王建办理了股权转让登记。  “我还又一个哥哥和外甥们,他们也要转让,你有意愿收购他们手中的股票么?”在完成交接后,查尔斯问道。  “极其、非常、特别地感兴趣。”王建回答道,“他们手中的股份大概有多少。”  “家父并没有直接掌握阿森纳的董事会。”查尔斯见王建还有收购意愿。现在,他已经把打水漂了的股份换成了钱,王建想怎么折腾这部分股份跟他毫无关系“即便加上我哥哥的股份和我几个外甥的股份,也只有47%左右。多数股份仍然在希尔-伍德家族信托的手中,原来的丹尼斯-希尔-伍德先生最近身体欠佳,今年已经去世了。而他的儿子,我们的希尔-伍德叔叔则是一名一行家,也是由他来掌握整个他们家族信托的股份。”  “原来是这样。”王建回答道。就是说,他还得拿出至少75万英镑用于获得多数股股份,海布里在伦敦的估价并不是很多。按照主场比赛日每个人1镑(座票2.5,站票0.7左右)的平均票价计算,抛去增值税的话,每周的收入差不多只有8万英镑,全年只有不到220万英镑的收入。考虑到这收入的220万还要负担球员工资,雇员工资以及球场维护等项目,每年不负债经营就不错了。作为首都球会,阿森纳最幸运的是有自己的球场而不用浪费租金,但如果刨除包括土地税和折算后的日常开销,球场售价也不会大于170万英镑,更不要提本身俱乐部就是负债经营。  对查尔斯来说,王建的出现正是时候。即便阿森纳最后实现了盈利,他在阿森纳俱乐部的股份是无人问津的负债。现在,这个负债变成了资产,即便将来阿森纳俱乐部实现了盈利,布雷斯维尔-史密斯家族仍然可以用换来的将近100万英镑的财富变成新的房产开发商。只要经营得当,获得的收益会比一个负债累累的俱乐部更多。查尔斯只能理解为,这是王建要凭借某种慈善行为表达进入上层社会的表示,并不认为王建投入是为了赚钱。  这种先入为主进行推断的理由,在英国自认为的上层社会并不见得不对。英国所谓的上层社会有一种良好的自我感觉,外国人或者下层人需要通过进入上层社会或者获得上层社会的承认才能获得更好的机遇。并不能说这种想法不对,整个社会现实就是如此,至于说想法是不是当事人的想法或者是当事人的主要意图,那就是另外的事儿了。  ————————————————————————————————————  连着几天,王建穿梭于在伦敦金融市场、律师楼之间。慢慢地,不仅仅查尔斯哥哥的股份,连带着他两个外甥的股份都转到了王建手里。在阿森纳的资产说明书上,王建持有的股票份额已经上升到了44%,阿森纳主席彼得-希尔-伍德几次三番地想要任命王建为执行董事之一,都被王建谢绝了。王建谢绝的表面理由是,他相信现在的董事会结构已经可以足够支持球队的正常运作,不便插手。然而,他理解整个枪手的董事会时多么保守,即便斯坦-克伦克占据了阿森纳的多数股股票,在董事会里,也只有两个席位。一旦他接手了这个位置,他的投票权就在董事会只有一票,而不是现在的三票。他现在还在争取收购其他股东卖出阿森纳股票,只要超过了绝对控股比例,获得经营权,他才会正式接手。倘若现在董事会发行新股,王建的优先受让权不是摆设。因此现阶段枪手俱乐部经营的董事会,仍然是原来的人员构成,并未发生变化。似乎所有董事会成员都接受了查尔斯-史密斯对这个从新大陆来的东方人乖张行为的解释,认为王建果然是为了进入伦敦的上层社会,才为阿森纳俱乐部埋的单。  王建除了短暂地在海布里与董事会所有成员见过一次面之外并未直接干预或者评论俱乐部的事务,除了过度贷款之外,王建授权他投票选举的董事会成员不否决董事会作出的提议。以为对队伍和人员的不了解,他对因为烧钱而有小世界杯美名的意甲影响下的欧洲足球不抱有兴趣。  英国人已经把议题从马岛战争转到了正在西班牙举行的世界杯上,在这届世界杯,联合王国有三支球队进军了世界杯决赛圈。分别是凯文-基冈和布莱恩-罗布森带领的英格兰队、达格利什带领的苏格兰队,以及后乔治-贝斯特时代的北爱尔兰队。王建除了对英格兰的出场阵容略微了解之外,其他两队很多队员的名字闻所未闻。王建断定在这个时代当然不适合直接从事足球产业。等到王建稍稍有印象之时,已经到格拉汉姆时代了。既然暂时不能接手枪手的经营权,金融市场也没有提精神的行情,利用这个空闲,王建给自己在法律学院报了一个脱产的法学证书课程。  在法律学院报名当天,王建成了邻近圣保罗大教堂的一座写字楼的产权人,同时把他自己的家安到了伦敦距离摄政公园不远的一幢独门独户的房子里。
  世界杯的浪潮在英格兰世界杯第二阶段小组赛被淘汰之后就稍稍散去了。虽然伦敦的球迷们很热情,但这里并不是一个典型的足球城市,除了足球外,橄榄球和板球以及赛狗各有各自的支持者,而且球迷群体几乎不重叠。球迷们仅仅是热情了一会,就因为英格兰的出局而烟消云散了。球迷热情不高也是其他地区足球俱乐部面临的问题,人们之所以支持足球,显然因为球票便宜,规则简单;如果不是这一点,恐怕国际足球也不能成为世界最广泛的运动。以至于当英国的上层社会更专注于网球、板球和赛马的时候,他们更愿意认为足球是下层阶级和穷人们的野蛮运动,尽管会投资,还是为了一个好的名声。  至少,这一条放在王建身上是绝对合适的,王建并没有表现出对足球这一运动多么热忱,甚至在阿森纳董事会的其他人眼中,他连枪手的球迷都不是;他仅仅来过海布里一次,还是为了来与伊斯灵顿的委员会谈及离海布里不远的阿什伯顿巷的购入计划。至于阿森纳现在的球员,说起几个伊斯灵顿市民家喻户晓名字他也一个都没听说过。  处于阿森纳董事会议论中心的王建在相继敲定几个计划之后,前往帕丁顿车站。  帕丁顿是大西方铁路的终点站,英国铁路大西方铁路公司负责连接伦敦与西南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客运货运服务。王建发现自己已经陷入课业还没开始,又无法掌控董事会,也没法进入金融城,购入的房屋还不能立即入住等等问题。在厌倦白厅、特拉法加广场和圣詹姆斯公园的包围后,他毅然决定,回到威尔士——这个他学习工作5年之久的地方。  因为并不是高峰时刻,车上并没有满客。他选了一个有桌子座位后,开始读报纸。  随后,就有一个中年的夫人带着一个乍一看有点东方人特征的小女孩坐在了王建的对面。  旅途漫长,王建很快地就读完了伦敦最著名的几张报纸,这些报纸现阶段有三个主要话题,为什么英格兰世界杯出局;打赢福克兰战争之后欧洲的走向如何;北爱尔兰的公教分子又如何。在王建眼里,舰队街为了卖报纸,整年甚至好几年都在谈论这三个问题。  这样的报纸自然没什么意思,为了不无聊,王建打开了报纸的游戏版,开始做起填字有戏来,不过受限于英文的词汇量,做得并不是太好。  对面那个女孩看到王建被一个单词困住了很久,对王建说到:“这个词应该填D-E-R-I-V-E。”  女孩的妈妈阻止了小女孩进一步地发言:“我很抱歉。”  “没关系,正巧我被卡住了。”王建回应道,他看到小女孩妈妈也没什么事做,跟她攀谈起来,“你们要去哪里、”  “斯旺西。”妇人回答道,“你呢?“  “正巧,我也要去那里。”王建回应道,他本来想先去卡迪夫看看,然后去斯旺西,不过既然一路上有人陪他聊天,稍稍去一趟也没问题,“去卡姆敦辛公园感受一下戴兰-托马斯的气息。”  王建最后的那句话是用威尔士语讲得,这是他在后世在卡姆敦辛公园纪念戴兰-托马斯的集会上跟他的房东学会的。尽管戴兰-托马斯并不会讲威尔士语,可当地民众还是用本地语言对他表示了祝福。  “你也会讲威尔士语?”女孩的母亲问道,“在威尔士呆了多久了?”  “并没有多久,大概两年左右吧。”王建回答道,他看女孩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我在威尔士大学学了一段时间。”  “哪个学校?”女孩的妈妈问道。  “卡迪夫和斯旺西都呆过。”王建回答道,他没有扯谎,“原本以为这次能在法律学院学习来着,但是似乎有点来早了,所以回到威尔士看一看。你们呢,是回家还是去那儿旅游。”  “我来带凯蒂感受一下伦敦的氛围,凯蒂想往跳舞方向发展,她的梦想是伦敦西区。“我希望她能遵照她的选择,得到更好的发展。”  “不错。实话实说的话,我更喜欢斯旺西。”王建回答道,他已经记起面前的女孩到底是谁了,但仍然不太确定,仍然不动声色地跟女孩的母亲聊了起来,“除了下雨的时候多了点,其他地方简直完美。我应该怎么称呼夫人你?”  “我叫帕特里西亚-琼斯。”琼斯太太回答道。  王建的猜测已经得到了印证,在与琼斯太太的交流中,他偶尔用余光瞥一下坐在一旁拿着自己报纸做填字游戏的女孩。但频率太小,琼斯太太没有发现王建的举动。倘若她发现了,绝对不会继续跟王建说一句话的。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么你的呢?”琼斯太太在听完王建讲完摩根家族的起源史之后发现了她还没能知道怎么称呼王建。  王建回答的时候有点小犹豫,他这一世父母不知道怎么想的,想出了这么一个名字。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英文名,王建一咬牙,用日文拼写重新改善了一下发音,“叫我肯,就好了。”  ——————————————————————————————————————  原本王建就在斯旺西住过一段时间,他跟琼斯太太聊的很愉快,也把小女孩哄得很开心,列车已经过了塔尔伯特港,离终点站不太远了。以至于最后,他把他的名片留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则很愉快拿了张纸把自己的地址写给王建作为回应。琼斯太太并不反对自家女儿能跟外国人变成笔友,同时她也不认为女儿能跟一个外国人聊到一块去,没有阻拦。  王建并没有把跟小女孩的友谊当额别重要的事儿。在威尔士的海边度了几天假之后,回到了伦敦,那里还有学业和工作在等待着他。
  王建回到伦敦之后,他的生活逐步走向正轨:每天坐骑车往返于金融城和他在卡姆敦租住的临时住所;纠结于每天晚上吃什么、去哪儿吃。除了偶尔去林荫巷酒店能遇到查尔斯之外,王建并不关注其他的事务。  然而,对阿森纳董事会来说,1982年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年份,因为俱乐部的成绩在刚开始就不顺,在12月17日输给桑德兰之后,俱乐部开始考虑当值主教练特里-内尔的帅位问题。  王建是从《太阳报》上知道这一消息的,本来这个问题无所谓,王建考虑的是俱乐部董事会成员,曾任英国广播公司总裁罗伯特-贝林格的股份。  罗伯特-伊恩-贝林格曾任伦敦市市长(区别于大伦敦市长),英国广播总裁,和一家批发公司的总裁,管理经验十分丰富。此人已经与75年12月退休,但仍然握有部分枪手股票。王建想趁着这个时机拿到可以让他控股多数股权的股票数,现在正是时候。  王建很喜欢作为精于算计和胆识过人的银行家希尔-伍德,然而作为俱乐部主席,在他领导之下俱乐部的董事会决定糟糕透顶。这固然有海布里球票卖不出去的经济问题(平均上座率不到一半),也有作为主席没有缺乏对足球理解有直接关系。彼得-希尔-伍德仍然信奉盈利足球的教条,在财政收入上并没有什么错,然而在竞技上简直糟透了。王建和董事会成员在足球发展理念上的不和让王建下定决心,必须取得绝对控股权从而达到强制收购的份额才能让自己对职业足球的理解贯彻下去。作为教练,会受限于财政和俱乐部规则,然而作为整个俱乐部的掌控者,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现在,能让王建取得阿森纳控股权的机会来了。王建,在综合考虑了一下自己的策略和优势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并不能够找到劝说贝林格先生转让股份的理由。既然不能自己亲自走上拳台,他只能寄希望于第一个转让阿森纳股票股东的查尔斯。  查尔斯最近成为了第四代的史密斯家族的从男爵,他的哥哥,家族第三代从男爵盖伊在83年早些时候去世了。王建也去约克郡参加了他哥哥的丧礼,并且附上了一些赙仪。查尔斯对王建的观感不错,他虽说不再认为王建是一个从新大陆来的冤大头,但确实认为王建的想法不智。王建说出他的请求后,查尔斯劝道:“现在海布里上座率这么低,整个俱乐部都在赔钱运营,你确实想做下去?如果仅仅是为了‘仁慈’的美名而赢得金融城人士的好感的话,现在就差不多了,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查理,你知道我跟董事会其他成员对竞技体育的认识有差别。”王建回应道,“想做鸡蛋羹,就要把鸡蛋戳破,我相信你明白这句话的。倘若我不是真的要做这个产业,我还不如把主要精力投入到自己金融掮客的身份上去。我承认,现在整个欧洲足球市场并不景气,现在不景气,但不代表以后不景气,请你相信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问题了。”查尔斯回应道,“那么我接受你的委托,帮你问问贝林格爵士。”  “那就太感谢了,只要事成,我就给你3.5%的佣金作为酬谢。”王建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上前许下了一个空头支票,“只要你劝说贝林格爵士出手就好,不用约定具体数额。我愿意相信,其他董事会成员是不怎么想继续扩充他们在俱乐部的股份的。”  “一言为定。”查尔斯说到,“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没有我就离开了。”  “并没有其他事情了,祝你旗开得胜!”王建跟查尔斯握握手,目送查尔斯离开。  王建想了想查尔斯的劝说,他感觉能够高速增值的,只有电子业。即便是电子业,他也投资了几个后来成为IT巨头的年青人。就现阶段来说,83-85年,除了能改变经济史的广场协议外,并没有什么重大利好利空的行情。石油价格在82年的崩盘之后的重建期间。王建除了能把自己资金放到次贷市场获得高回报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好办法当然有,只是不怎么适用于王建就是了;王建想去搞再抵押和直接为企业融资,资金规模不允许;想在期权和债权市场作威作福,市场大鳄就会把王建毛都不剩地吞掉,能为王建提供良好资金支持的,也就剩下搞搞块钱的次贷——在蓬勃发展的英伦房地产市场,并不缺乏买家——即便是次贷,也要委托其他金融机构进行二次贷款,跟王建的工作负荷并不大。  而投资职业足球,则是一张血盆大口;王建真的要干预足球的实际经营的话,为了不减少球迷数量,就需要获得球迷的支持;为了获得球迷们的支持,必须要以好成绩作为依靠;迁入一名优秀的球员,虽说不能保证战绩,却是最能够直接挽回球迷支持的举动。以现在的阿森纳的财政,是做不出什么有魄力的签入的。在博斯曼法案还没生效的时间段,俱乐部队旗下的职业球员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按照英足总的要求和劳工法案,只要球员的转出俱乐部为球员提供一份不低于前一份待遇的合同,那么即便球员想转会,转出俱乐部也可以通过拒绝为球员办理转会注册的方式拒绝球员自由转会,所以,需要通过转入俱乐部和转出俱乐部共同协商或者一个特别的仲裁庭确定转会费数额以补偿转出俱乐部为培训球员作出的努力;如果合同到期球员新合同低于前一份合同,他就可以自由转会。至于具体什么是不低于前一份待遇的新合同,则给同一个仲裁庭作出仲裁。一般来说,只有转入俱乐部‘付’还是‘不付’的两种区别。在1983年这个好年份,能让王建熟悉的本土球员只有毁誉参半的天才加斯科因和足球绅士莱因克尔。至于其他的欧洲传奇,比如三剑客什么的,根本就不屑于参加英格兰联赛!  王建想了很久,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即便能获得阿森纳的控股权,阿森纳董事会的架构也不能变——枪手的战绩即使再糟糕,也没有本赛季的斯旺西糟糕,没有降级的危险。对于一个球迷群体是金融和小资产阶层所有者的伦敦球队来说,只要能缓过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周之后,王建接到了查尔斯打来的电话,贝林格爵士同意向王建让出他手中的11.7%的枪手股票。
  “怀特”社交俱乐部是伦敦最著名的保守派大本营,俱乐部成员大多数成员都是贵族、保守派议员、银行家和白厅的高层。这一类的社交俱乐部,肯定是不能递交申请表,然后就直接加入了。具体的加入流程都得经过熟人会员提名,又会员大会选举,才能获得邀请假如这么一类私密性严谨的社交俱乐部。  如同自由派高层加入“改革”俱乐部一样,而保守派高层加入“怀特”俱乐部,几个俱乐部主体不便,但未必他们的会员未必只有一个俱乐部的会籍。阿森纳董事会的成员以伦敦城的金融城的银行家和企业家为主,都是同一个社交俱乐部会员的事情是在正常不过了,这就是‘圈子’的价值。  倘若不是王建投资了枪手的股份,为他赢得了慈善的美名,他连这些伦敦社交俱乐部的入场券都拿不到;王建不会假清高的说他看不上这些“伦敦城内的腐朽社交圈子”,确实很热衷加入——然而,这些俱乐部几乎从来没有亚洲面孔加入过;保守的英国上层虽然嘴上说包容,然而要他们实际支持,没有银根做后盾,获得邀请信也不是那么太容易。、  贝林格爵士宣布出让股票给王建的消息和王建不同意董事会的足球哲学的传言很快就在董事会产生了恐慌情绪,他们担心王建的收购,最终迫使俱乐部卖掉海布里,把这里发展按照大洋彼岸风格的摩天大厦;以至于彼得-希尔-伍德不得不在“怀特”俱乐部请王建吃午餐。当然,由于俱乐部规定不能谈生意,股份和股权在内的商业问题一概不允许提及。主席大人不得不和王建进行关于足球理念的交流——王建几次三番地通过查尔斯暗示他和俱乐部的足球哲学不同;而在董事会看来,王建从来未尝试了解过董事会其他成员的足球哲学。不过,在伦敦社交俱乐部聊足球,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王建理解,他的计划在其他董事会看来,有些过于雄心勃勃了。以英格兰的主场球迷数量和收入,很难付得起王建计划所需要转会费,甚至连支付顶级球员的工资都做不到。而就算王建能掏的起这笔钱,势必会导致董事会其他成员也增加投入,这是董事会成员基于现实而谋求避免的。至于王建所说的商业化联赛理念,不是没有响应者,然而这需要整个顶级联赛俱乐部一起脱离英足总的管辖,董事会成员并没有这个信心去对抗整个英足总。  在于俱乐部主席的会面中,王建完全回避了他对球队经营思路的看法,两人谈话的主要内容则完全调侃这美国人的口音和对南面邻居的看法。在‘怀特’俱乐部吃晚餐只是一种社交态度,为了表明枪手董事会与主要股东是铁板一块。至于真正的有实质性的问题,两人则相约在周末详谈——因为在工作期间要关注金融市场,其他的时候都没有时间谈及这些问题。  俱乐部其他董事会成员非常期盼的周末与王建的会面,到最后也没有发生——王建甚至周末没出现海布里,给出的理由令人抑郁,他要到卡迪夫去看威尔士对英格兰的橄榄球五国邀请赛——然而,他并不回避和其他两个没联系过的董事会成员诺伊尔-伯恩和托尼-伍德私下见面,也不回避谈及股权收购;但是却回避与整个董事会在海布里见面——随着股东会议的临近,其他股东的心情惴惴不安。  终于,2月28日联赛,枪手主场在先入两球的情况下,被伯明翰连进三球完成逆转。有些持股股东终于忍不住了,在告知其他董事会成员之后,王建的股权比例已经上升到了74%——也就是在九月份的股东大会,如果其他股东要是集中到一个人的手中可以避免完全董事会被王建掌管之外,没有人能够在9月份挑战王建的人选,而其他股东自己的人选也要王建人选得到首肯后才有可能得到王建的垂青;这样的事实让其他阿森纳其他股东感到绝望,他们只剩下两种选择,要么跟王建死扛到底,要么就把股票卖给王建。  这样的选择题显而易见,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在本赛季结束枪手创下了80年的历史低位(甲级联赛第十名),越来越多的股东选择把股份转让给王建。除了难以找寻到的几股阿森纳股票和象征性的占股之外,剩下持股大股东就剩下了斯图亚特-麦金戴尔、卫理宗司铎诺伊尔-伯恩以及银行家托尼-伍德。这几个人都是伦敦城有点金融世家家族背景的,然而伦敦城并不相信家族和血统这类的东西的——王建在金融城的人缘极好,如果哪家投资银行有资金周转困难,总是能从王建那里获得一笔平息短期借款,而且王建的资金管理公司绝不接受非金融机构的送上门来的债券,要求王建融资的客户甚至很多都是信誉卓著的大企业,比如特易购和利兰汽车;伦敦城的经纪人们不会冒着让王建不悦的风险投资一家“下等居民”娱乐的俱乐部。  于是,王建完成全盘收购变成了时间问题。俱乐部联赛战绩糟糕,杯赛被曼彻斯特淘汰,入座率下降都是造成王建能低价收购其他股份的原因。俱乐部的性质是有限公司,并不是上市公司,没有向外界披露股权转让的义务。董事的任免和每一手的股份的交易都被解释为某种荣誉性或者慈善性的行为,虽然投资的出发点是做慈善,却同时是伦敦城的金融贵族们对“兵工厂工人”的某种傲慢,以至于这种傲慢让球迷发出反对的声音都来不及。两人的股票分别在新赛季枪手与西德梅彭队的热身赛前被王建以35万英镑的价格完成收购。  在王建完成收购诺伊尔-伯恩的股票后,一个相对年轻的中年人加入了阿森纳的董事会,名字叫大卫-邓恩。
  大卫-邓恩出生在伦敦东区的烟草商家庭,曾经短暂地在利兹大学学过法语;在大学呆了两年之后,他选择了缀学从事家族产业。他跟哥哥开了一家进出口公司,公司刚开始的时候实现盈利很困难,随后很快就走向了正轨。王建曾经在威斯敏斯特的俱乐部里曾听说过这么个人,传言说伦敦制糖公司因为邓恩违约,损失了一千万英镑。王建欣赏邓恩的能力,在7月末的股东会上,提名邓恩为执行董事。  大卫-邓恩遇到王建的地点很特别,他们是在北线的火车上认识的。王建在冬春两季是不会骑车去金融城的,伦敦地铁则是最主要的替代交通工具。而邓恩家住在托特里奇,他们都会乘坐北线到英格兰银行下车。而且,两人偶尔在阿森纳地铁站旁边也会遇见,一直没有交流过。直到王建在社交俱乐部听说邓恩与伦敦制糖公司的那些故事后,才通过自己的信息渠道确认了未来俱乐部副主席的现状,并在火车上跟他主动打招呼。尽管打招呼很频繁,互相致意的次数很多,邓恩和王建之间只保持了一种英国人之间特有的、相对冷漠的默契。在打了无数次招呼之后,邓恩通过非执行董事斯图亚特-麦金戴尔,才发现原来跟他经常同乘一列火车的王建已经是阿森纳的大股东。为了寻找新的投资渠道,开始寻求购买他热爱的阿森纳股票,结果被麦金戴尔先生告知所有的能买到的枪手股票已经被王建悉数收购了。就在那时他曾向王建提出过收购要约,反而被王建邀请到董事会,变成了阿森纳的3万年薪总经理和执行董事。  枪手董事会的大多数成员都留任了,很多留人的董事都是非执行董事,只有建议权而没有投票权,枪手的成长需要这些董事为公共关系发展提供支持——换句话说,这有些类似于公司顾问一类的性质。董事们是则从俱乐部支取工资以及报销招待费和差旅费,王建每年花掉至少15万英镑来维持跟这些董事们的“友谊”。  这么一个貌合神离的董事会当然不能彻底执行王建对俱乐部的管理,王建本人都没有加入阿森纳的董事会——他不加入董事会的原因很多,分量最重的一点是,枪手的球迷暂时还没准备好一个远东人成为他们球队的主宰者。这样的思路至少让球队董事会的董事们安心——至少王建没想过要卖掉海布里。  随后,让他们紧张的事情再度发生,邓恩拿出了一个兴建球场的计划,利用4年时间,在距离球场不愿的阿什伯顿巷兴建一座新的容量为8万人的全封闭全坐席体育场——王建愿意为这个计划投资四千万英镑,这样可以不占用球队的转会资源。即便枪手不用这个球场,也可以卖给其他人。  这个计划相当具有野心,即便是全坐席,现在入场球迷也很难填满海布里球场。一座巨大的足球场的维护费会影响俱乐部的财政。除了邓恩外,包括希尔-伍德在内的所有董事会成员都在考虑他们的选择。希尔-伍德先生是知道王建对球场问题的想法的,不过按照王建自己的‘意见’,这座球场将于85年年底开工,91-92赛季初竣工。而要达到填满海布里球场释放阿森纳市场容量的目的,还有7年。在这7年内,俱乐部要提高成绩,吸引球迷入场观看。王建给的解释是,在接下来的5年内,枪手们至少要在甲级联赛中夺取一个锦标,夺取两个杯赛冠军,还有至少打入一次欧洲联赛的四强。暂时地,要实现枪手的战绩并不乐观。  如果说阿布接手切尔西是典型的外强中干,现在王建接手的这支阿森纳则是英格兰版的乌迪内斯——让枪手降级是不可能的,但打进欧洲联赛或者争夺冠军也同样不现实——俱乐部的本赛季的转会费预算高达将近100万英镑,通过引援并没能让枪手实力变得更强大。  现在的枪手阵容是一大堆传奇,比如门将帕特-詹宁斯和后防铁闸奥莱瑞,而且几乎每一个球员都如入选过所属国的国家队并且是那里的常客,但是能起到逆转比赛作用的,几乎没有。类似于阿森纳传奇帕特-莱斯那样一个人撑起整条后防线的球员,可遇而不可求。然而,这也并不是枪手们总是表现失常的理由,而球员不积极的根源,则是枪手自己的主教练。  王建曾经在董事会表示过是不介意俱乐部转会平衡是投入还是产出。他对邓恩的要求是每一分钱都必须用到刀刃上。可执行起来,首先就要炒掉主教练:王建绝对不相信现任主教练特里-尼尔的能力,作为主教练执教枪手的7年时间,特里-尼尔竟然一个锦标都没有拿过。暂时不说查普曼时代的辉煌,就连特里-尼尔有他在枪手老对手托特纳姆热刺时代执教的那种高效,王建都会放过他;其次,特里-内尔刚开始做主教练,就遭到了球迷们的抗议,即便7年以后的今天,球迷们对特里-内尔加剧了,球迷也想让他离开;最后,枪手糟糕的战绩也让他跟董事会的关系也一团糟,他们也不愿意看到特里-内尔留任。在炒掉特里-内尔的问题上,所有人都出奇的一致:特里-内尔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当阿森纳的主教练了。  至于什么时候炒掉他,王建和董事会还没有定论,他们之间的唯一分歧是,炒掉特里-内尔之后,找谁来接手枪手。  王建打算把格拉汉姆直接选上位的,而且这已经被历史证明了的。不过格拉汉姆有一个担任枪手主教练的致命缺点——格拉汉姆刚刚接受米尔沃尔,还没能拿得出手的成绩让王建选择他。所以,他向董事会建议考虑创造升级奇迹的斯旺西主教练约翰-托沙克;另一方面,枪手董事会则倾向于在阿伯丁取得佳绩的苏格兰人阿历克斯-弗格森。  王建和董事会的人选均遭到了提名人本人的拒绝,约翰-托沙克表示在野豌豆球场的生活很美妙,不想离开威尔士;同样地,弗格森也拒绝了阿森纳的开价,他认为他有能力带领阿伯丁走向欧冠。联赛开赛迫在眉睫,已经没有时间提名新的主教练人选了,特里-尼尔竟奇迹般的留任了,并同时给予了三年的新合同。新合同将特里-尼尔的工资提高了将近一倍并约定,只要董事会觉得枪手战绩不佳,就可以随时炒掉他而不用付赔偿金。所有的硬性指标都放到了台面上,联赛10轮后排名不能掉出前7,杯赛不能被淘汰。
  在处理完俱乐部的长期规划之后,王建在九月末又回归到了半离群索居的生活。为了安全考虑,王建绝对不会去足球恶棍数量最高峰的80年代去现场看比赛。在周末,如果没有电视直播,王建会听收音机来脑补到底在球场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建在摄政公园旁的住所是一幢7居室的房子,离主要道路不近,走到最近的能吃饭酒吧也得5分钟。如果周末王建不出去吃,往往都叫外卖送餐。自然,王建是一个懒人,懒到了每周都会有固定的家政人员为他的房子做清洁,更换床褥。  英国人的邻里关系很有意思,一面是待人和善可亲,而另外一面则老死不相往来,如同那则笑话——‘妻子和邻居聊了一个半小时,丈夫问为什么不把邻居请进来,妻子说邻居没有时间’——说得一样,然而英国人是不会体会到这笑话的笑点的,这是在英国会实际发生的。在法律上的“热爱邻里”在生活中完全应用不到,以至于在同一条街相邻的公寓,独自生活的老人死了很久之后才会被发现。住在同一条街的邻居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平时在金融城工作的上班族。而社交俱乐部,没有银根,没有地位,谁会来跟你交朋友。  因此,在伦敦,能有一个伴一起度过无聊的夜晚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是对当地人很简单的问题,对王建来说很有难度。  王建每天工作14个小时,每天只有8个小时左右时间实在是在家里度过的。一到家,他就会洗澡睡觉,然后第二天周而往复,只有午餐时间是有点空闲的。这一点点空闲,还要去社交俱乐部吃午餐,维持一个良好的社交形象。王建虽然被金融城的银行家们接受,但也仅仅是接受入行而已,银行家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邀请王建去家里或者乡间别墅度周末的地步。相对的,王建也很少邀请别人来他的住处作客,他不知道要给客人做些什么。如果单纯地请人吃饭,还不如随便去某个酒店订个座位,从而解决问题。  整体说来,除了因商务活动和在社交俱乐部认识的人以外,他没有更多的社会联系了。王建不能整天地除了关注金融市场就是睡觉:在普林斯顿,他至少还有洗衣房的工作作为调剂;到了伦敦,没有防身武器以至于夜晚不敢出门。这样无聊之下,与家住曼布尔斯的一个女学生通信是王建难得的慰藉。  在收购股份结束之后,王建总是在无聊时间脑补自己带领一支由莱因克尔、加斯科因、舒斯特尔、古力特以及科曼和里杰卡尔德组成的球队称霸欧洲的情形——随后,就梦醒了——先不提注定要发生的海瑟尔惨案,以现在枪手这支毫无吸引力的阵容,除了能被伦敦城吸引的本土内援加斯科因和莱因克尔以外,其他人没人愿意来伦敦,况且前者现在还在效力纽卡斯尔的青年队。  既然有希望招到足球绅士的莱因克尔,王建想尝试一下。他首先联系了邓恩,邓恩表示这个问题不由他来掌控。即使邓恩是球队的总经理,他不能主动去建议转会目标。俱乐部的管理层最多能够否决主教练的提出人选,而且在特里-尼尔即将被俱乐部免职的门槛,会导致俱乐部赔付一笔客观的赔偿金。王建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他提出的新球场的方案得到了董事会的批准,现在董事会成员们开始积极筹划这件事儿,谁都想都能从预算高达4000万的球场兴建计划中分一杯羹。  王建的4000万英镑完全是贷款而来:在83年初,他出面帮助国际商业信用银行筹集到了一笔用于紧急支付的款项;在得到偿还之后王建向这家银行表示过,因为资金在大洋彼岸的往来不变,他可能会借贷一笔款项用来缓解部分投资。这笔借贷在专业人士看来是很有问题的,理由跟大多数阿森纳董事会成员一样:现在阿森纳的入场球迷数,连海布里都填不满,完全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也许觉得欠了王建一个人情,国际商业信用银行的主席巴基斯坦人哈桑-阿贝迪于是同意了这笔贷款,而且同意一旦该行破产,可以由王建的旗下驻纽约资产公司以原价收购这笔债务,没人觉得这条条目有什么问题,毕竟是一笔年利率为12%的贷款·;而王建为国际商业信用银行提供的抵押品是他在伦敦的住宅和阿什伯顿竞技场,在此基础上王建甚至同意派会计监督整个竞技场的账目。而拨款则会在竞技场得到伊斯灵顿市政建筑委员会的批准之后才会落实。  建造新球场的那块地皮,王建是在7月末才在彼得-希尔-伍德的牵线搭桥下才完成的;而远在三月份,王建就已经买下了需要扩建球场所需要的住宅。住在垃圾分类回收场隔壁的住户,都非常开心能够拿到高额补助而迁居别的地方,王建花了将近200万英镑才最终买下阿什伯顿巷附近财产的所有权。因此,当王建拿出自己根据所规划的面积并摆在董事会的桌面之后,董事会彻底没有了反对的声音。他们知道这笔钱最重要俱乐部来埋单,而俱乐部是王建的私人财产,所以也就没人提出反对意见,而是一致的赞同。  早在王建82年夏天在入股阿森纳之后,建筑球场计划就已经实际上开始敲定了。他请了建筑师和建筑工程师来球场附近勘察,写出一个建筑意见;在综合效果图和市政规划师的意见之后,王建开始了他的活动。因而无论阿森纳董事会同不同意,他都会把这个计划进行下去。英超的商业化注定了海布里球场无法满足球队需要。即便最后王建的收购没成功,作为所有权人,王建不愁买家。完全可以把球场卖给英足总。诚然,没有俱乐部董事会的帮助,王建取得建筑委员会的许可要困难很多。
  在83-84赛季开始前,俱乐部董事会几次三番的否决特里-内尔的转会人选,不仅球迷热切盼望的苏格兰天才查理-尼古拉斯没有来,其他的替代方案也被否决。球迷开始关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枪手在82/83赛季成功打进了联赛杯和足总杯半决赛,球队也排在联赛上半区,球迷们虽然不喜欢特里-内尔,也不想回到独断专行的亨利-诺里斯时代。球队主帅的转会名单被董事会否决,球队的联赛成绩不好,自然是俱乐部管理层的锅。  让球迷愤懑的管理层则发出了新的公告,有开发商要在阿什伯顿巷建造一个新的足球场地以适应奥运会申请需要,球场建设完毕之后,俱乐部也会搬到那里作为新的俱乐部主场。俱乐部主场将会变成第一个全坐席,有可伸缩的顶棚的大球场。  枪手的球迷眼中,这是一个笑话。众所周知,申请1992年奥运会举办权的是伯明翰而不是伦敦,距离伯明翰比较近的柴郡和兰卡斯特郡的运动场会优先被考虑——曼彻斯特两支球队,利物浦,埃弗顿和博尔顿等多家球队主场——即便需要在伦敦找寻比赛场地,最先考虑的也是温布利或者特维克汉姆。根本就不会考虑在伊斯灵顿和海布里的这座球场。最直观的原因?这座球场的主要目的是足球而不是其他奥运场地。再深入考虑一下,刚开始的海布里球场的设计容量是多少,10万人!  球迷们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枪手的转会费都划到建设费里去了,而建设费最终会回到董事会所指派的建筑公司手中,而建筑公司必然给董事会成员许诺了各种好处。甚至,他们都已经想到海布里接下来会被乐购或者弗雷泽商店收购的名称——乐购旗舰店、阿森纳,伊斯灵顿,伦敦。  ————————————我是分割线——————————————————————  特里-内尔在得到新合同之后就知道他的走人只是时间问题,在赛季前10场比赛,枪手只赢了四场比赛,对手分别是诺维奇,诺茨郡,诺丁汉森林和狼;联赛开幕战借主场之利0-1败走卢顿,在强强对话中2-3输给了曼联,0-2输给了利物浦,再来一个0-2败给女王公园巡游者,以及最令枪手球迷无法接受的,0-1败给升班马考文垂,  在败给考文垂之后,彼得-希尔-伍德面色铁青地离开了贵宾区,董事会对特里-内尔的容忍已经接近极限。在当天晚上,他就召开了紧急董事会,要求球队解雇特里-内尔;当所有董事会成员要王建在董事会代言人邓恩发言时,邓恩表示了缄默。  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邓恩联系不到王建——王建在九月份,看上了国王十字车站北边的荒废的工业园区;把那里买了下来,说要在那里建私人拥有的公共绿地。资金的来源,大伦敦市政委员会帮助了一些,王建的出资则照样是从国际商业信用银行的借款——这次的出面为王建借款的,是一家虾夷的房地产企业——这个项目让王建整个83年的年末,都在江户和伦敦之间为了项目来回穿梭。既然没有王建的授意,自然邓恩也不应该说什么;即便邓恩清楚地知道,王建不止一次地表达过他要换教练的意见,但是王建强调过要在适当的时间,想必在英格兰甲级联赛赛后这个远东人民都在熟睡的时间点,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邓恩的沉默让董事会的议程没法继续下去了,董事会包括主席在内只有三名执行董事,两名执行董事已经表示了意见,按照常理来说就应该直接解雇特里-内尔。董事会议程中断的难题在于,每一个执行董事都应该为股东负责,在大股东的发言人没说话之前他们也只能保持缄默,于是董事会变更时间,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也就是主席大人或者邓恩带来王建的意见——无论下场比赛的赛过如何,都要炒掉特里-内尔。  比赛结束后第二天,王建接邓恩的电话时正在跟一个自己投资的年轻人——安本正义畅聊虾夷经济,他的工作早就在9月末与大伦敦市政议会的达成协定时,他的实质工作就结束了。他在早上听BBC广播时,已经在得知枪手败给了考文垂的事实。他随即就做出了决定,不用等到圣诞节,现在就按照合同,把特里-内尔解雇!  把特里-内尔解雇很简单,困扰董事会和王建的仍然是主教练的人选问题。跟赛季尚未开始时不同,主要的球队主教练都有自己的归宿,即便现在想挖其他球队的主帅,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很难做到的。王建随即与董事会达成妥协,他希望董事会能任命一个适当的过渡人选,他不会干涉。  在王建很识时务地放权给董事会之后,董事会任命球队的第一教练唐纳德-霍维为球队的过渡主帅。过渡主帅也是需要过渡期的,在刚接手之后还是在输球。唐-霍维还是在联赛杯2-1战胜枪手死敌托特纳姆的比赛中赢得了球迷的心。在没多大改观的11月过后,降级区正在向枪手招手。  在0-1和1-3分别输给西布罗姆维奇和西汉姆之后,有消息传出阿森纳董事会将重新考虑主帅人选。在董事们真的开始着手重新审查他们的决定时,球队突然火力全开,如同校准了弹道的狙击枪一样:他们在主场3-1战胜了沃特福德,在客场5-3再胜死敌托特纳姆。一连串地战胜了南安普顿,诺维奇和伯明翰后,不仅仅摆脱了深深陷入的降级区,而且摆脱了降级区阴影。  在王建的哲学中,这样的实力是不够的。邓恩随即向董事会提出进行转会以充实枪手的实力,在主教练任命问题上得到王建妥协的董事会这次也向王建妥协。在经过短暂地接触之后,枪手宣布以80万英镑的价格,签入位列射手榜第三名的莱切斯特城前锋加里-温斯顿-莱因克尔。
  进入84年,枪手们只输掉了一场比赛。3月17日,枪手在老特拉福德输了一个0比4。在这场比赛之前,枪手们以3-2的比分攻陷了安菲尔德,而且取得了10轮联赛不败的骄傲战绩,却最终以大比分输掉了比赛。  枪手在下半程突然的爆发,令他们重新回到了争夺欧洲席位的的轨道——无奈前面输的实在是太多,无法对利物浦发起挑战,在本赛季联赛阿森纳对沃特福德的收官战,枪手们后半场发力,以3-2漂亮地完成了比赛,最终以74分的积分跟曼联和诺丁汉森林并列积分榜第三位。遗憾的是,本赛季在面对曼联的大比分失利让枪手的最终名次滑到了第四位。  在赛季结束之后王建拿到了具体的财务报告,本赛季海布里的平均上座率只有可怜28000人,这个数据跟老特拉福德的平均入场人数的一半基本相当。单笔支出最大的开销是莱因克尔的转会费,本赛季的枪手账面上依旧亏损,而且亏损规模有扩大趋势。  王建认为现在的亏损时可接受的的,不过亏损规模的扩大让他警惕。他真正担忧的是球队上座率的低迷,现阶段阿森纳连海布里都没法坐满,俱乐部就开始担着这笔‘房贷’,早就应该如同斯旺西城一样申请破产保护。不过,王建还有解决问题的时间。英格兰足球在80年代的萧条时王建在计算资产之时已经预见到了,还没到可以真正赚钱的时间。  真正亟待解决的是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主教练人选,第二个则是枪手阵容的调整。  第一个问题直接关系到引援,王建现阶段有这么几个选择,第一是续约球队的临时主帅,第一教练唐-霍维;第二是按照董事会意愿用钱砸来并不愿意前来英格兰执教的弗格森;最后,还有王建想一直坚持的约翰-托沙克。董事会没有主意,弗格森一直不愿意来伦敦,他们转而推荐原女王公园巡游者队前教练文纳保斯,结果文纳保斯赛季结束之后获得了巴塞罗那队的青睐,直接去了加泰罗尼亚。几个董事会合适人选都被拒绝了之后,把选帅的工作交给了王建。王建考虑的几个人选,约翰-托沙克则远走里斯本去担任本菲卡的经理;格拉汉姆还在保有冲劲地带着米尔沃尔完成升级;萨基并不了解英格兰足球。各方的提出人选都不具备可行性了。于是,让球迷看到成绩变化的唐纳德-霍维获得了一份为期两年的新合同。  即便确定了续约霍维一年,王建并不急着与霍维签订主帅合同;霍维现在的身份仍然是过渡主帅,意味着他并不在转会市场有决定权,只有建议权。俱乐部转会方面最大话语权现在最大的是总经理大卫-邓恩。邓恩在莱因克尔的引进中已经被证明了“慧眼识人”,在董事会的默许下获得了转会的建议权和大部分决定权,因而,邓恩背后的王建才是球队转会政策真正的决策者,甚至邓恩本人都积极地为王建的转会政策服务。  王建的决定了俱乐部转会的主攻方向——中场。  阿森纳的中场现在是一团浆糊,没有速度,没有力量也没有技术,如果不是靠坚实的后防,球队早就降级了。中场阵容因特里-内尔的长期执教变得迟缓不堪。王建甚至想彻底换掉枪手的中场,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比如说霍维正式签约之前的几周内。  合适的中场组织者并不好找,现阶段当打之年的霍德尔和布莱恩罗布森,一个是隔壁的传奇,一个是曼切斯特的骄傲;想让他们离开从小就效力的球队很不现实。王建倒是很看得起哈吉和斯托伊奇科夫,但是这两个人,却因为铁幕的存在而无法转会,王建也脑补过别列佐夫和达萨耶夫,但幻想最终只能是幻想。王建的中场增强计划,搁浅了。  在考虑了很多球员之后,王建最终开始和尤文图斯联系,对他们租借在外的米歇尔-劳德鲁普展开询价。  不出意外地,虽然尤文方面同意了阿森纳开出的价码,然而球员本人并不想在英格兰的球场上浪费青春——只是因为欧洲大陆的球会大多是大企业或者地方的附庸,经济实力比自负盈亏的英格兰俱乐部强得多——大卫-邓恩曾经远赴罗马要求见劳德鲁普一次,结果差点就被英足总签署禁足令。  枪手董事会对邓恩胆大妄为的行为十分不满,甚至王建都对邓恩把俱乐部都牵扯进去的行径有些不悦。董事会成员们不悦到什么地步了呢?主席大人在某天与王建吃午饭时,要求把邓恩开除出董事会:身为商人,哪怕要·背后动刀子,也要遵照起码的商业规范。哪怕是不遵守商业规范,也要遵循最原始的伦敦城四分之一英里的天然规则:要是没那个脑力,就别动歪脑筋;要想动歪脑筋,就必须聪明。邓恩的表现令彼得-希尔-伍德非常怀疑邓恩的专业程度。  没错,事实上能被看到的转会跟球员本人意愿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有转出俱乐部同意才可以与球员或者球员本人的经纪人展开对话。所以,当你看到某些主教练私下里苦口婆心地“诱惑”某小牛或者老将加盟球队,其实都是不可能的。在这条规定上面,俱乐部唯一能耍的花招是借接触不同球员的同一经纪人达成目的。就算是这样,先不考虑到底那个主教练到底有没有工夫去其他城市找小牛的问题,单单是偶尔见面,主教练所在的球队就会被欧足联罚款,甚至为这支球队设置转会禁止期来防止这种不遵守商业道德的行为。  在前一世,王建本身就做过负责统筹整体事务的“经纪人”,他知道经纪人的工作多么繁忙,也知道这个职业并不讨两边的主顾喜欢。这个职业还是需要存在的,对球队来说不仅仅是因为上面一条的理由存在,也可以是球队搜集球员信息的重要窗口......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哪个俱乐部被欧足联或者主管足协因为转会瑕疵被处罚或者宣布交易无效,他们可以把所有的责任统统丢给球员的经纪人背锅。  PS:枪手那个赛季最终的积分是63分,积分第五  ps2:有些比分有调整,比如阿森纳83-84赛季客场对利物浦的比赛,半场比赛比分是0-1,而最终比分是1-2.枪手输了球。  ps3:关于球员转会的规则解说时真的。
  英国人很喜欢逛酒吧。  在英国人的眼中,下班后生活实在太无趣。在闲暇之余,一般都是跟朋友一起小聚一下。而在外面吃饭实在太贵且众口难调,就单纯改成去酒吧打牌或者喝酒一类的行动了。即便不喜欢喝酒,也能在酒吧点一些无酒精的软饮料。至于比赛日看球的习惯,是因为在英国开始普及电视时,城镇市民和工人是买不起电视的。为了能看到比赛场面而不是通过广播听直播,几个同一个俱乐部的拥趸就聚在一起去酒吧看电视,酒吧的氛围就炒起来了,渐渐地等这些拥趸习惯酒吧的氛围之后,去酒吧喝酒看球的习惯就持续下去。另一方面,作为商家的酒吧,则为了在普及电视后留住客人,不计成本地往视听设备上砸钱,使得在家里看球的清晰度永远不如酒吧里的好,酒客兼球迷们就有更多理由而不是靠消费情怀在酒吧消费。  经营一家顶级联赛俱乐部跟经营酒吧的思路是差不多的。为了留住球迷,就需要取得好成绩,而且要取得其他俱乐部难以赶上的成绩。取得好成绩的方法多种多样,比如青训,比如转会,再比如换教练——但是,作为俱乐部的经营者,如何让俱乐部实现财政盈余是考验职业经理人的关键所在。  球队的逻辑跟酒吧相同还体现在,如果今年成绩因为没引援变得非常烂,但是收入很好,董事会绝对不会炒经理人的鱿鱼,被当成替罪羊的只有主教练;反之,今年战绩很好,但收入不佳时,董事会就开始讨论要不要换经理人了。这就相当于到底是在酒吧经营不善,是炒经理还是炒酒保的问题。俱乐部炒人的原因多种多样,反正有人需要负责,但按照俱乐部的经营理念分,大概可以分为‘意大利式’和‘英格兰式’两种。  意大利的足球俱乐部或多或少地附庸于某个集团或者组织,即便是地域特色的球队,比如帕尔马和拉齐奥,都附庸于或者从属于一个庞大的财团或者政x治团体。财团买下俱乐部主要用于提高财团的知名度,不会考虑俱乐部的盈亏——80年代,足球俱乐部的运营成本很低——成绩越好,受众就越大,在观众眼中的企业形象就越好,财团和俱乐部收入就越多,可以不断形成良性循环;反过来说,谈若一旦财团亏损,投入就不足,俱乐部成绩就越差,最终因财政问题导致禁止转会、罚分甚至是降级.....这种俱乐部经营模式,在国内经济形势好的时候,整个联赛的俱乐部都会受益,而且欣欣向荣;然而经济出问题的时候,整个联赛的水平也也就完蛋了。  英格兰的俱乐部都是有限公司,在财政上宁愿节约、或者贷款也很少通过其拥有者自掏腰包来资助俱乐部,这就在财务方面的控制能力上对经理人的要求比意大利高得多。相对照的,英格兰的职业经理人的时间也相当紧凑,对俱乐部的管理也难以做到面面俱到,真正利用权力的反倒是俱乐部专业人士,通常做法是利用“建议”总经理干什么,然后由总经理做最终决定,以至于总经理在俱乐部一言九鼎。在这些英格兰和威尔士或苏格兰的俱乐部经理人身上,根本找不到类似于巴尔达诺和法切蒂那样传统欧陆的足球经营类经理人那种两头受气的先天弱势。除了像弗爵爷那样强势的主教练,其他人,包括穆里尼奥都得屈服俱乐部主管副主席和总经理的权威。  王建现在面临一个考验,他到底应不应该把邓恩这个极为强势的副主席和总经理开除出董事会。  邓恩私下接触球员的行为的反响比王建估计的略大,虽然表面上没人知道,但大家都知道邓恩“倒了霉”。董事会担忧是有道理的,即便是严重警告,也会导致枪手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期引援困难。各个青训教练-球探私自联系球员或球员经纪人的潜规则暂时不提,一个堂堂俱乐部的总经理亲自去参与球员转会,这就犯了某种忌讳:既然枪手的总经理都在干这些事,整个教练组是不是都在干这样的勾当;  让王建担任枪手的主席是不可能的,枪手的董事会成员虽然名义上仍然是枪手的股东,然而他们并没有兑现自己投资的义务。唯一需要兑现投资义务的,只有王建。可是王建第一受限于工作,第二是出于公关角度考虑他也不便于在伊斯灵顿出任一个显要的职务。80年代的英国风气让王建忌讳到了连董事会都不参与的地步,只留下了一个能当他传话筒的查尔斯河一个受他委托管理俱乐部的邓恩作为球队的执行董事。  枪手俱乐部的决策者有且只有王建一人,主教练提出的转会或者续约人选都需要通过枪手董事会这个代表王建意志的作出决定。再回答‘应不应该把邓恩移除出董事会’这个命题,答案显而易见——邓恩必须留在董事会。即便有查尔斯,枪手的董事会也不能只有两个执行董事(包括主席)。一旦改选出一个另外一个,就让查尔斯在枪手董事会孤木难支——主席大人固然是支持王建的,但即便是这样,缺少了一个执行董事会严重影响王建意志在董事会中实施——执行董事是在有权代表俱乐部署名签字的,这样的职务,怎么可能交给他并不相信的董事会成员。  但是到底怎么留,这就有点讲究了。  邓恩必须先从董事会辞职,如果不辞职就会开创一个‘董事会成员因过不受罚的’不好先例,同时会引起其他董事会成员强烈不满,难以达到王建在金融城调和关系的作用。为了保障王建的权益,其他董事会非常知趣地不解职邓恩部,邓恩仍然是受董事会‘信任’的总经理,使他能列席董事会的会议,等过了这段风头之后,他就可以重新回到董事会。
  俱乐部给了唐-霍维两份续约合同,第一份是一百英镑一年的的主帅合同,还有一份是高薪的首席教练合同。主帅的合同期只有两年,而且即便毁约,俱乐部只要出不到20英镑就能摆脱;而后一份才是实质上的待遇合同,即便唐-霍维战绩太差,也不至于像他的前任那样被俱乐部扫地出门。  这份续约合同迟迟没有对外公布,王建对这样一场发布会有特殊安排。  王建在国王十字车站北部的开发项目,还在继续施工中。为了给伦敦的市民们一个良好的印象,邓恩带着枪手的一线队和二线队一同参观了尚未拆除的老城区和工厂车间,他们穿着“跟贫困做斗争”的T恤衫与尚未被驱离而暂居的无家可归者在媒体前露面。为了增强宣传效果,除了枪手董事会成员以外,王建甚至找来了大伦敦市长利文斯通出现在了现场,为这个项目背书。同时,主席大人宣布与唐-霍维续约,球员列队欢迎唐-霍维的正式上任。  总之,出席的几方都能借此得到曝光度,王建寻求的是能引发公众瞩目;同时给枪手留下一个“关怀社区”的美名;给政客一个“妥善开发”的政绩。几方下来都有参与度,所谓的“共赢”,至于到底谁能够从中得到实际收益,那是另外一码事。  即便是这样的“慈善活动”,王建依然隐藏在幕后,没有出现在现场——他认为还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绝不是因为他在活动的当天要和一个威尔士小姑娘约会的缘故。  自从在火车的那次偶遇之后,王建和小姑娘保持着书信来往。身为一个法律工作者的王建,学会如何倾听是他的必修课程,王建非常有耐心地在信中措辞——文艺青年般的行文风格通常能有效地吸引女孩——以至于有的时候,王建甚至情不自禁地引用戴兰-托马斯或者华兹华斯的诗句来增强这一个感觉。两个人的书信往来越来越频繁,即便他们在这两年内从未见过。  在最近的一次通信中,凯蒂提到她已经从艺术初中退学来伦敦寻求更大发展,她申请到了伦敦艺术学院做寄宿生,要在那里开始新的学习生活,假如王建有空,她想请王建带她游伦敦,因为她在这里一个朋友也没有。  王建是绝壁不相信这个说辞的。他上一世了解到几乎每一个英国人中学教育中学校组织的旅行首选地点都是伦敦,有的学校甚至要在伦敦呆七八天不止,这还不算上父母带着他们游伦敦或者经停伦敦旅游的次数。如果有英国人说不熟悉伦敦,这纯属说辞。王建自作多情地认为凯蒂想更多的了解他。  按照他在信中的风格,如果穿着用来显示身家的商务正装肯定不是好的选择,但是其他的休闲装又显得过于平凡;民x族和宗x教服装——如果想被伦敦人当成外星人,大可尝试;王建苦恼了许久之后,才决定穿着现买的套头帽衫和带着破洞牛仔裤避免招致奇怪的目光。  结果王建和凯蒂见面时,都对对方的外观惊呆了:凯蒂从来没有想过王建会穿一件破洞的牛仔裤落魄模样——在她与王建的第一次接触中,王建给她的印象虽然是一个文艺青年,也同时是一个谈吐得体且彬彬有礼的绅士;而王建也没想到凯蒂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浓妆打扮和运动类超短裙装地就像在SOHO站街的失足少女。  凯蒂搞错了一件事情,舞台装本来就是为了剧场观众看起来方便而刻意地把眼线和眉毛画的更浓;她平时在艺术学校的妆容都是从此训练出来的。当她被自己室友指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修正一遍了,为了显得不那么不协调,她没有选择英式的校服装,而是选择了运动类休闲装,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叛逆少女的模样。正在她担心给王建留下不好印象或者不搭配的时候,王建的颓废装束却也把她给镇住了。  两个人在信中给对方的印象都跟实际看起来不一样,然而这样的服饰显现出的气质搭配就很自然地糅合在了一起。如果两个人按照原本的服饰装束反而会受限于律师或学生的身份反而会不协调。在一个外人看来,在莱切斯特广场(距离唐人街和SOHO不远)上的两个人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二逼华裔青年和供养二逼青年而从事皮肉生意的女友,到没什么不自然。  “你住在这儿?”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当然不是。”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回答。  说起来,王建在搬入摄政公园的住宅之前,为了确保能收到信件,王建一直在邮局临时租用了一个邮箱。后来,发现有邮箱处理通讯更加分开,他就一直保留着自己的邮箱,但个人邮件可以通过绑定个人地址寄回家中。也正因为这样,王建留给凯蒂的地址都是他在邮局个人信箱,而不是家庭住址——而王建还不知道凯蒂住在哪里。  王建就带着凯蒂在所谓伦敦市中心的牛津街和威斯敏斯特逛街,他们还去了位于贝克街的福尔摩斯博物馆和大英博物馆,晚上,他们回到了莱切斯特广场,王建请凯蒂吃中餐。  “Ken大叔,我们吃什么?”凯蒂问道,“要吃****菜么?”  “除了阿拉伯菜,什么都可以。”王建精疲力竭地回答道,凯蒂那异乎寻常的活力让王建无法招架,那一刻,他开始回忆起陪女性逛街的恐怖,“你有什么想吃的么?今天是周日,我们可以去吃英式烤肉全餐。”  一路上,都是王建在讲伦敦的生活如何如何——但这个回忆都是王建结合自己上一世在伦敦的生活中总结出来的。这一世,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逛街的问题。因为一些商店名跟王建记忆的商店名并不一样,反倒营造出一个刚刚来到伦敦两年的年青人形象相符。  两个人互相给予的冲击力似乎太大了一些,两人默默地按照习惯,吃完了周日传统的烤肉全餐。到了晚上,把凯蒂送回宿舍的地铁中,王建拿出一张空白名片,把自己在摄政公园的住址和电话写在了卡片上。他把卡片放到了在一旁小憩的凯蒂的手包中。
  王建是一个绅士,晚上他把凯蒂送回了宿舍,然后搭火车回到了摄政公园的家。  在火车上,王建一直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他到底喜不喜欢孤独?  这大概是王建和凯蒂逛街之后唯一一个他认为值得思考的问题,只要答出这个问题其他的问题都能根据“价值最大化”原则得出结论,生活会更简单一些。  生活并没有唯一解,正如王建上一辈子才来英国时候的想法——他认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应该是按部就班地当一个中低层职员,每天得过且过地度过,晚上有相对美满的家庭生活就可以了;等他开始执业真正自己开始赚钱之时候,他就开始努力甚至是超负荷的工作——为的是能够维护自己职业的“某种体面”。当所有人读过“所谓上层在绝望危机时刻沉着冷静”,然而这样的冷静果敢都需要其他的出路或者有足够的银根给他做后盾作为基础的——也就是说对那些人来说并不算绝望;而所谓其他人认为“底层”人,因为其他的后盾,遇到他们认为“绝望“的时刻更多,在慌乱中作出的错误决定也更多。王建是见过曾经的巨子在真-全部下注时候某种绝望面孔的,与其他人并无二致。王建的奋斗目标是为了让自己不露出那样的面容。他必须掌握某种非常宽泛地选择权,因此还需要加倍努力才行:王建追求的不仅仅是能让顶层建筑接受他的存在,还要获得某种承认或者认可,或者说尊重。  当然,获得尊重也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以此类推,回到原初的问题,王建追求的孤独自身算不算手段而不是目的?在王建的‘哲学’中,孤独总是和选择权挂钩的——因为不愿意对他人承担责任,就很少与他人产生交集,所以孤独。但是他需要弄清楚因为孤独而有选择权还是为了有选择权而孤独,他需要为这个问题找一个均衡的答案——王建一时难以回答,跟凯蒂见面也只是稍稍触动了他的那根紧绷的心弦——他感觉这方面他可以尝试,却并没有太多经验。  如果用白话说就是王建碰到了青春靓丽的凯蒂,有些荡漾了——已然单身了若干年的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纳其他人;更何况凯蒂和王建的年龄差距有些大了一点,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合适。  这种想法在王建到家洗了个澡就烟消云散了,他却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保证后日再见凯蒂是能不能保证回到见凯蒂约会之前那么心如止水。  翌日,也就是阿森纳和自己公司代表“向贫困宣战”的第二天,王建照常出现在了公司里——即便他的助手们昨天已经加班了一整天,王建也还是不会给他们倒班放假的——王建没有向自己的助手们透露昨天缺席的原因,只是暗示说他绝对是因为忌讳拥有者外在形象给公司事业造成困难——才不是要跟凯蒂约会的原因。在金融市场,时时刻刻都需要承受高压关注各地市场的走势和趋向,决定了这份看似很简单其实是高压工作的强度性质。  也许是王建的周六“公共关系”的策划得到了庇佑,周一的交易一切正常,没有‘山崩海啸泥石流’,整个伦交所股指、期指形势一片“晴空万里”,王建不免得有些懈怠:早早地离开了办公室,去离河岸街不远的茶楼去喝下午茶。  怎么形容呢,王建和所有英格兰顶级联赛董事会的成员很多地方抱有共通的观感,尤其是在更衣室和球员的酒精文化的认识上——跟继承并发扬酒精文化的职业球员和教练员总是存在一些隔阂。王建很难想象自己在酒馆酩酊大醉地大吵大嚷,跟着另外一群醉汉说着垃圾话的场景。那样的宣泄可能的确很爽,王建却希望自己能多多少少有所保留。正因为他在洗衣房上得是夜班,对经常给他造成麻烦的醉鬼早已深恶痛绝,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变成醉醺醺的醉鬼,哪怕只有一次。然而,为了调剂生活,总是需要一些休闲的。王建需要在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很长时间,于是在纽约交易所午间交易不那么太忙的一个小时,他会去离办公室不近的泰晤士HN岸咖啡馆或者茶楼去坐一坐,吹吹风缓解精神上的紧张。  然而,王建这个周一下午,去休闲的地方不是自己常去的咖啡馆,而是鲜少光顾的俱乐部。在俱乐部中,有几位绅士在聊托利掌权的改革下对他们的状况的分析,与其他的俱乐部会员分享。在这些人之间,有一些还是在上议院有坐席的终身贵族,也就是勋爵。  在不列颠的贵族阶层中,“勋爵”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称呼:就其本质上来说,包括了所有荣誉勋位和爵位的贵族和骑士。但事实上除去一些王室成员外,并不是所有获得勋章的人员都能被称为勋爵。能被称为勋爵的,仍然是男爵以上的贵族。为了表示对其他勋章获得者的尊重,勋章获得者一般都会按照其所属的勋位级别称为爵士;然而就勋位的起源来看,只有一些勋位某些特定级别能被称为“爵士”——论地位,巴斯勋章的最低档次的获得者未必低于不列颠帝国勋章的获得者,后者却可以使用“爵士”作为前缀,而前者不能。此外,如果勋位获得者没有英联邦国籍——比如王建——也不能使用“爵士”作为称呼。  因为特殊的立宪政体格局,作为上院的联合王国贵族院作为一个没有强制力的咨询机构的组成人员,都是一些在某些领域获得认可的专家而获得的终身男爵衔。而为了扩展自己的人脉资源,往往这些人会通过特定的倾向加入某所俱乐部,比如“改革“俱乐部或者“温莎”俱乐部,用学识和信息来交换相应的信息。至于王建,纯属是由于银根,可以让阿森纳的董事们为其他的俱乐部会员牵线搭桥,找某些创意的冤大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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