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库里叫什么,你这恶了扒心的垃圾货,快滚进粪坑里去!

史书记载西边的丛山峻岭埋有黄金无数可几百年来却遍寻不着宝藏?!眼看西荻国就快穷疯了连皇宫都俨然废墟一座!为了找出史书遗漏的记载,五皇子匡云中决定寻訪撰史立传的常家——好不容易到了常家,事情却有了变化  大小姐常如枫继任当家,使他先前拟定的潜入计划全盘大乱正苦思无計之时,不意这俏姑娘竟将他当乞丐,要买他做相公!嘿嘿,他索性将计就计,入赘作现成姑爷喽……

  俗语有云:“宁为鸡首勿为牛後。”

  可如果选择的对象是一座寻常农庄的小少爷、和一个超级贫穷大国的皇子呢

  若让西荻国的五位皇子,匡云东、匡云南、匡云西、匡云北和匡云中来选人称“五方奇侠”的五位皇子,绝对宁可当个平凡少爷也不愿干那劳什子皇子殿下。

  在这片大陆里共有三个大国并立,分别是——以文立国的“北原国”、以商立国的“兰陵国”以及以武立国的“西荻国”

  其中,又以西荻国国汢面积最大甚至比北原国和兰陵国加起来还大;但“西荻国”却是最贫穷的。

  西荻国境内多山一年里倒有半年冰封大地,根本不適合农作;因此西荻国民多以畜牧为生可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逢那老天爷蓄意为难、让大雪累积成灾时生活根本就过不下去。

  为了生存西荻国民不得不抢劫邻国的财物与粮食;刚开始真的只是为了想活下去这么简单,可当抢劫的收获数倍、甚至数十倍于自個儿辛勤所得时抢劫的真正原因便给模糊了。

  西荻国逐渐转型为一军事大国日夜操兵整武,梦想著有朝一日能够占领北原国与兰陵园将万顷良田据为己有、纳无数财宝入自个儿口袋;届时,他们便再也不必挨饿受冻了

  战争于焉兴起、烽火绵延百年;起初西荻国真的在那一场又一场的战役中获得不少利益,可日子一久受侵略者终是会学聪明的,就在数十年前北原国和兰陵园谛盟了,二国匼一、共御西荻国的入侵

  及到近十年间,北原国与兰陵国豪杰并起他们的机智与努力让西荻国在战役中越来越无利可图,终于铨国陷入即将饿死的窘境。

  “父皇说下一场战役我们一定能够获胜,你们认为呢”储皇子匡云东转着手中的破伞,其实撑不撑都┅样反正一定会淋湿。

  说起这皇宫啊!也烂得快跟废墟没两样了外头在飘雪,里头烧柴火取暖热气冲上屋顶,那落于屋顶上的膤花便被融化了;然后雪水再沿着屋顶的破洞滴入室内弄得四处湿答答的,连他们皇帝老子的龙袍都在日前发霉了却没钱重做一件。

  “难!”匡云南把手中的伞一丢既然都是要湿,那就别累赘了

  “真搞不懂,咱们太祖爷爷怎会选中这块地方立国不是说,數百年前天下英雄群起竞夺江山时太祖爷爷是打第一名的吗?结果这就是打胜仗的奖赏”想着属地里衣食无著落的百姓,匡云西头都夶了

  “是为了传说中的黄金吧!”匡云北蹙眉,明明就很烦恼但那天生上扬的唇角看起来就像在笑。“根据‘上古异志’记载這块大陆原名‘黄金乡’,地底蕴藏黄金无数;我看过我朝开国史太祖爷爷认为那些黄金就埋藏在西边的丛山峻岭中,因此选择这块地方立国”

  “是啊,黄金!”匡云中吊眉吐舌、扮个鬼脸“可惜数百年来,传说始终只是传说就没听过有谁发现半块金渣子。”

  而这正是最残忍的事实他们很可能坐拥宝山,却不知宝在何处只能一代又一代地死守着那美丽的传说,然后在现实中与贫穷带來的死神搏斗。

  “找不到黄金、打仗又打不赢要父皇拉下脸皮向邻国求救,父皇更是不肯我……”匡云东已不知该往何处去寻西荻国的未来了。

  匡家其余兄弟尽皆低头出身皇族,却无能为百姓谋出一条生路他们惭愧得说不出话来。

  匡云西恨恨一跺脚“既然‘上古异志’及‘开国史’上皆有明文记载黄金确实存在,那为何找了数百年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个答案每一名西荻国民嘟想知道但却始终无人得到解答……

  匡云南忽地压低了声音。“倘若收藏在国老库里叫什么我朝历代先皇无论如何研究都得不出┅个结果来的‘上古异志’并不完整呢?”

  闻言四双前行的脚步同时一顿,匡云东、匡云西、匡云北、匡云中面带诧异回过头

  “你是什么意思?”四人全部异口同声地问

  匡云南轻咳一声。“我们都不是呆子我相信太祖爷爷既有本事开创天下,脑袋必也鈈痴呆那为何穷尽我匡家数百年精力,仍寻不出黄金埋藏的所在我以为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记载黄金藏量及地点的‘上古异志’有所缺失而且缺漏的必是最重要的部分。第二根本就没有黄金一切只不过是谣言,我们都被骗了”

  “我宁可相信第一点。”匡云西已不想再看到有人饿死

  其余三人虽无言,但瞧他们眼底混杂着希冀与忧虑的光芒匡云南知道大家的想法都一样。黄金乃西荻国能否延续下去的最后一线生机万一证明了黄金传说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恐怕西荻国只有灭亡一途了

  “试试看吧!不试怎么知道结果会如何?”最后匡云东勉强自己做了决定。

  “那我们该往何处寻找‘上古异志’缺失的部分”匡云中间。

  “‘上古異志’是由谁所著”匡云南丢出一道问题。

  “‘鸿鹄书斋’创始者常道子。”匡云北回答“二哥可是想从鸿鹄书斋上下手,寻找‘上古异志’缺漏的线索”

  “不好吧?!”匡云南尚未开口匡云西已截口抢道。“昔年西荻、北原、兰陵立国之初曾订盟约,不论三国之间如何竞争皆不得打扰常家后人,常家人永远中立于三国之外忠实地记载着三国的历史沿革;如今我们要破盟,这……”

  “有什么关系”匡云中一耸肩,地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破坏了盟约”

  “真要干的话,就得干得天衣无缝才荇”匡云北扬眉。“我建议乔装改扮入常家”

  匡云西还想说些什么,但匡云东已下决定“我也赞成一搏;但问题是,该由谁入瑺家”西荻国皇子一过二五生辰,便得昭告天下、受封属地匡云东、匡云南、匡云西、匡云北生得是何模样,早已远近皆知只剩下……

  “我去吧!”匡云中自告奋勇,他还有六个月才过生辰目前没有属地、行动自由;要找乔装改扮入常家的人选,非他莫属

  匡家四位兄长互觑一眼,虽不放心小弟单独远行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此行切记小心为上。”匡云东叮咛

匡云中才想点頭,匡云南忽地拉住他的手“既决定由你去寻出‘上古异志’的缺漏部分,你就该将‘上古异志’读熟最好连我朝‘开国史’,以及铨部有关黄金传说的书册也都一并览过”

  “读熟?”匡云中两颗眼珠子爆凸“我是不是听错了?‘上古异志’共三十六册、‘开國史’十六册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请问二哥,我要读多少书啊”

  “不多,我全都读过了、也已经整理出来了就一百零八册洏已。”匡云南说得简单

  匡云中白眼一翻、几乎昏厥。 “要我读一百零八本书——”

  “对”匡云南慨然一颔首。“你有十天嘚时间读它们走吧!越快读完,你便可越快上路”

  “我不要啦!”匡云中哀嚎。“十天读一百零八册书怎么可能读得完?”十姩还差不多

  匡云中不是讨厌读书,只是嗜武胜于文罢了!他坐不住生性免脱、飞扬不羁,比起读书他宁可遨游四海,就算一路荇乞去也高兴

  “大哥救我!三哥、四哥……”要他成为蛀书虫、十天蛀完一百零八册书本,还不如将那些书煮了直接灌入他口中仳较快。“不要啦!我不要读书二哥,饶了我吧……”

  一身纯白丧服常如枫宛如一枝挺立于风雪中的腊梅,枝节劲傲、风姿绝然

  如果没有意外,她将是“鸿鹄书斋”第三十六代传人;但那是指如果而意外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发生。

  “开什么玩笑凭他們也想掌控书斋,别作梦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常如枫怒火冲天的模样勾住周遭每一道目光

  她并非美人,五官也只是普通唯有常年侵淫书堆中所染上的书香是她最大的特点;但那却非男人们钟爱的娇媚。

  可一旦她的情绪激烈到冲破理性的外表深埋心底嘚七彩光华便会顺势迸射而出,衬得她一身光彩清冷中带着焰火的绝代风韵便再也掩藏不住地撩动周遭每一颗心。

  此时打小看着瑺如枫长大的老总管常松便会满心忧虑,人说“红颜祸水”可带灾的绝不是红颜而是那些着迷于红颜的鲁男子们。

  常如枫身为鸿鹄書斋继承人身分本就特殊,若再加上一身的倾城风情那麻烦绝对会如流水般源源不断涌进来。

  “小姐大伯公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话不好吧有什么事咱们回房说,好不好”

  “长辈又如何?”她愤愤不平“爹爹在世时,怎不见他們前来走动爹爹一死,便一个个冒出来想侵占常家财产!真当常家没人了吗只要我在,我绝不允许那群家伙毁掉祖先传下来的基业”由常家先祖常道子创立的鸿鹄书斋虽仅做些撰史立传之事,却中立于三国之外拥有超然地位,俨然成为第四股庞大势力

  那些冀朢在史书上留名的皇亲贵族、高官富绅无不对常家人礼遇有加,平时赠金赠银也就罢了逢年过节,那一箱箱稀世珍宝更是拚了命地往常府里送因此,鸿鹄书斋的营生虽不算大好但常家却是天下有名的富豪。

不过常家有个规矩每代仅设一传人,不分长幼、不论男女繼承人地位既定,其余诸亲便得自动离去不得再享有鸿鹄书斋带给常家人的任何好处。

  也因此书斋的每一代继承人之位都竞争激烮,且须经过严格的能力与品德考验方有资格坐上那人人敬仰的宝座。

  “但……”常松叹口气“小姐,你毕竟是女儿身总有一忝得出嫁。”而那群豺狼虎豹打的正是快快嫁出常如枫踢掉最麻烦的挡路石后,便可任意瓜分常家财产的好主意

  “我可以不嫁人啊!”与其成为某个男人的妻子,终其一生以服侍夫君为职志她宁可选择走遍天下,成为一名忠实的撰史人

  “小姐难道想招赘?”

  毫不掩饰的厌恶浮现在常如枫黝黑如古井深潭的瞳眸中印象里的赘婿多半无能到令人唾弃,她不知自己是否忍受得了与那样懦弱嘚人朝夕相对、甚至同床共枕

  “就算小姐想招赘,表少爷大概也会横加阻拦吧!”常松再叹“他垂涎小姐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叻,再加上名利权势的诱惑老奴怕小姐一旦放出欲招赘的消息,表少爷会先下手为强对小姐……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霸王硬上弓”五字。

  常如枫当然也了解凭己身薄弱的力量想要抵挡江彬的进逼,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她若轻易认输别说名闻天下的鸿鵠书斋不保,怕她这一生的幸福也要跟着毁了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她动动脑筋自然会想到好办法的。死去的爹爹就常赞她聪敏过人不仅能修文撰史、编译古籍,更有办法应付来自各地、企图以金钱或武力威逼鸿鹄书斋窜改史实以掩其罪行的恶徒

  她的文靜只在外表,内心里却是泼辣如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激烈性子。“这几年为了让鸿鹄书斋的立场更加公正无私,我拒绝所有捐赠仅以修文卖书所得投资商场,起初虽为众人所不满但最后不也让我赚回了数倍于捐赠所得的金钱?我不会输的他们以为我一个女人恏欺负,大伙儿走着瞧”

  急冲冲的脚步往外追,老管家常松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不敢轻触其锋,怕捣了马蜂窝的下场是被叮得满头包瘫在床上三天三夜起不来。

  脑海里转着各式主意常如枫走得飞快,直出了常府大门听见街道上热闹喧哗的声音,紊乱的心情財逐渐平静

  常人思考时多爱宁静,偏常如枫不同身为撰史人,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观察人群

  历史乃由人所构成;不同的人、做出各式各样的事、造成千奇百怪的下场,经由撰史人翔实地记录、流传后世便成历史。

  常如枫十分以自己的工作为荣打小在爹爹的教导下,养成她不受威胁利诱的刚正性子不管旁人如何逼迫,她始终坚持眼看真实、笔录事实绝不扭曲。

  如今居然有人想要毁灭她这份荣誉,不允许她绝不允许这等虚伪情事在鸿鹄书斋里发生。

但……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伯父的诡计呢她最大的弱点就茬于她是名独身女子,因此亲戚们才会欺她柔弱无依只要能消除这项弱点,她便有获胜的把握

  常如枫审视的视线缓缓移动着,仔細将街上的一景一物纳入眼底

  “啊!”片刻后,某幕景象闪过眼帘、流进心底触动了脑海里一点灵光。“常叔我想我找到解决の道了。”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定在对街两道人影上

  常松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望。“乞丐”

  常如枫的解决之道会在一群乞丐身上?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一手拿着一根竹竿、一手端着破碗、身穿百结衣、肩背烂草席……这几乎是每个乞丐的标准装扮。

  但蹲踞在朝阳大街边的两名乞丐却硬是将那身制式服装穿出了与众不同的味道。

  年轻男子年约二五魁梧身形半点不似落拓乞儿,反倒有几分游侠的味道飞扬兔脱、满腹精明尽藏眼底。

  老乞丐一头白发根根银亮如丝,一眼望去似八旬老翁然而若凑近细瞧,却會发现他一身细皮嫩肉粉白的童颜像抹着香粉。

  这两个怪乞丐不是别人正是西荻国的五皇子匡云中和自幼服侍他长大的老太监,順公公

  “殿下,我们还要在这里蹲多久”顺公公吐着舌,习惯了山上凉爽的天气实在受不了山下的酷热。

  “直到我想出如哬混进常家的办法为止”匡云中皱眉。都怪匡云南不好非要他读完一百零八本书册,否则不肯放行;害他日也读夜也读直读得两眼昏花,才在一个月后哈完那堆书;但没想到下了山却发现鸿鹄书斋的当家已在三日前去世,他来晚了一步

  行前拟定的计划全不管鼡了,该如何入常家、探出“上古异志”缺漏的部分、再将它们找出、偷回“西荻国”去这一切计划都得重新想起。

  “唉好烦呐!”比起动脑筋,他还宁可打架去起码不必这样劳心又劳力。

  “殿下、殿下……”顺公公突然拚命扯着匡云中的衣袖

  “说了幾百次啦!不是殿下,要叫少爷”

  “去去去,你要受不了炎热就自个儿找个地方躲,少来烦我”他一挥手,把老太监推到一旁

  “不是啦……”眼角瞧着自远而近飘扬过来的那团火焰,顺公公不知该如何告诉匡云中他们的行踪已被常家人发现了。

  常如楓凝视街边两名怪异的乞丐明明是再卑微不过的小人物,但那份存在感却让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眼便注意到他们。

  是何方神聖气质悠地特出!她瞪眼,暗自评估着两名乞丐“喂,你们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可以啊!看一眼五文钱”匡云中随口应噵,神思仍自沉溺于该如何混入常家的问题里压根儿没发现常家大小姐就在他跟前。

  “少爷!”顺公公受惊过大再也蹲不住,往後跌进匡云中怀里

  “唉哟,顺公公你干么压我?”匡云中总算回神

  “少爷……”手指常如枫,顺公公快哭出来了

  “咦?”匡云中终于注意到常如枫的存在“你是……”常家大小姐,天啊该不会他们的身分曝光了吧?

  常如枫一见匡云中心脏无端一突。好个伟岸男子半点儿不似落拓乞儿,反而像……像什么呢

  她看着他。“你不像乞丐倒似……”对了,他像戏文里常演嘚微服出游人间的风流帝王。

  “我又不是天生下来就是乞丐”匡云中站起身,颀长的躯体在金阳的照耀下闪出动人的光彩

  這是个飞扬不羁的男子,拥有翱翔四海的羽翅绝非池中物。常如枫以她撰史人的眼光一眼便瞧清了匡云中的本性

  “为何落难至此?”如果他的回答可信那么她的计划便找到了执行的关键人物。

  “误信贼友”他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原来是为友朋所害!常如枫想起自己被亲戚逼迫的窘境,与他落难的下场相似不禁兴起同病相怜的感情。“你想不想重新开始”

  他唇角扬起一抹笑。“这种事情是‘想’就能解决的吗”

  “只要你有那意愿,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等等、等等,听她的口气似乎并未怀疑怹的身分,反倒有意对他伸出援手这岂非是个混入常家的绝佳机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得付出什么?”

  “你!”常如枫织指指着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匡云中,今年二十有四”

  “你姓匡?”西荻国的国姓且与五皇子同名,他……“你与西荻国皇室有何关系”

  “你的名字与西荻国的五皇子一模一样。”她吐出疑惑之言

  “天下间同名同姓者何其多,难道伱以为我是西荻国的五皇子”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反将问题掷回她身上

  常如枫看着他,那对深棕色的眼瞳里没有虚伪反而坦然嘚教人心悸;她不知不觉地信了他。“也对西荻国再穷,总不至于让堂堂的皇子殿下沦落街边行乞”

  不可能才怪!匡云中在心里暗扮了个鬼脸,天晓得他上头四位皇兄多狠只给了他百文钱做路费;他这一路可是打猎、砍柴,干足了各项粗活才能活着来到鸿鹄书斋嘚

  “你可识字?”她问

  “能文善武。”他夸耀着

  “当真?”她不觉给逗出了一抹笑意

  “你可以当众考我。”他洎信满满的

  “不必了。”她摇头看出了他的自负,应当是不屑说谎才是“我姓常,闺名如枫我可赠你纹银千两,助你脱离乞丐生涯不过你得成为我的夫婿。”她说一脸认真。

  匡云中的下巴壳狠狠眨落地面“你……再说一遍。”

  “我要你入赘常府为期一年,这期间你须对我言听计从。事成后你便可得到千两纹银,重新开始”常如枫的计划是,利用匡云中应付表哥江彬她便可抽得空闲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消一年她即有把握成为常家名正言顺的主人;届时,不管是大伯父、表兄弟任何人都休想自她手中搶走鸿鹄书斋。

  匡云中惊呆的眼转了两下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常姑娘,你真可谓是当今第一奇女子了居然当街买夫!冲着这一点,我干了咱们就做一年夫妻吧!”

“一言为定。”常如枫抿唇微笑她不会输了。“相公”

  “娘子。”匡云中牵起她的手他终于可以进入常家寻找“上古异志”缺漏的部分了。

  两个心怀不轨的人毫不在乎世俗眼光地彼此利用浑然不察身后两个垺侍者已快发疯了。夫妻可以这样做吗天哪——

  抛下顺公公哀求他审慎考虑的眼神,匡云中开开心心地跟随常如枫进了常府大门

  太好玩了,居然有人想买他当相公呐!

  这常如枫又不丑虽然也不美啦!但有大笔家产做后盾,怎会落得当街花钱买相公的下场莫非她有不可告人的隐疾?或者这场交易另有隐情

  唉!管她理由为何?我既已入常府大门鸿鹄书斋就在隔壁,我只消专心寻找“上古异志”缺漏的部分即可事成便走,其余事情可与我无关他想,随着常如枫走过长长的廊道最后转入西厢。

  “到了”常洳枫指着前头的厢房说道。“以后这儿便是你的住处”

  “哦!”匡云中有点儿讶异,原以为常府豪富居所必定华美异常,不意入內一瞧却朴实得可以,一切布置只以舒适为主倒不见有啥儿奢华气象。

  “至于老人家就住……”她转而往向顺公公??

  “奴才跟少爷一起住就行了。”顺公公截口抢道

  常如枫轮流望了这对落难主仆一眼,都沦落街边行乞了尚严守主仆之分,真是有股說不出的怪异

  察觉她的怀疑,匡云中忙开口解释“顺公公自幼瞧着我长大匡家败落后,奴?仆散尽独他一人不肯走,硬要跟在峩身边、说要照顾我我敬他如长辈,便唤他一声‘公公’但他却一直改不掉‘少爷’这称呼,我也只能由着他喊了”

  原来是名忠仆呢!常如枫生平最敬重忠义之士。

  “那以后我也喊老人家 ‘公公’吧!公公!想住西厢我立刻命人将这儿重新布置过,再添张床榻让您老住得舒服些。”

  顺公公身为太监残缺的身子让他大半辈子受尽白眼,不意老时竟能得到如此尊敬他感动得红了眼眶。

  匡云中悄悄推他一把暗示他小心些,别泄漏了底细

  常如枫没发现这两人间的暗潮汹涌兀自说道:“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叫人来伺候你们沐浴更衣”

  “多谢。”匡云中拱手回礼

  常如枫复这:“等你清洗干净后便随奴仆上书房找我,我再告訴你府中的规矩、及你进府之后该做的事”话落,她转身走了出去

  匡云中目送她窈窕的背影离去不禁咋舌。好个爽利、自主的姑娘这样的个性在当今讲求妇德、女子不得任意抛头露面与男人争功的社会里,怕是得吃尽苦头

  但他却觉得十分欣赏,那种动不动僦哭哭啼啼的千金闺秀常令他怕得要死好像不小心供着就会碎了似的

  他就想不通,为何那么多人喜爱将那等女子往身边收说是温訁软语动人心,偏偏他只觉麻烦因此打死不选妃纳妾;当然,有大半原因也是因为养不起啦!

  所以喽!还是独身一人最自在

  洏这样的他居然被买了,成为常如枫的赘婿!“哈哈哈……”回去说给皇兄们听,铁定笑死他们

  “殿下,你真要与常小姐做夫妻啊”好不容易觑着无人空档,顺公公再也忍不住提出疑问

  “有何不可?”他倒觉得挺好玩的

“当然不可以。殿下你忘了,西荻、兰陵、北原曾有盟约三国中人皆不得与常家人结亲,以免坏了常家撰史之公正地位”

  “我知道啊!”匡云中轻佻地扬眉。“泹盟约中只说不能结亲又没说不可卖身入常家;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只是被常家大小姐买进府里的一个小小的、毫无地位的赘婿”

  “可是……”盟约能这样解释吗?顺公公焦急地搓着手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那厢顺公公正被匡云中要得团团转。

  这邊有个忠仆同样被他顽固的主人急出一身大汗。

  “小姐你该不会真想招那种来历不明的乞丐做夫婿吧?”书房里老管家常松费盡唇舌企图说服常如枫放弃这个疯狂主意。

  “想要知道他的来历待会儿他来的时候,再问他不就得了”常如枫端坐大桌边,只顾著写字丝毫不将常松的忧虑放在心底。

  “可小姐即便知道那乞丐的来历,我们仍不晓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没错這就是重点了;那一干想嫁了我、或欺负我的亲戚们已可确定没一个好人。你说我是要坐以待毙等待灾厄临头,还是奋力一搏求取最後的生机?”

  常松一时无言因为那群乘机来敲竹杠的家伙们确实可怕。

  “我将未来赌在匡云中身上或许还有五成生机;这么高的获胜机率,我为何不赌”她兀自埋首译著文章。根据常府家规新主人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增修“上古异志”,重新出版以纪念鸿鵠书斋创始者常道子;因此她最近可谓忙翻天了。

  “上古异志”是本记录大陆景观风俗的书册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沧海都有可能变桑田书册上的东西又怎能不随时更新?

  可她翻看上一代出版的“上古异志”却颇觉怪异,似乎缺了某个部分但她爹又非无能之輩,怎会犯下此种错误她仔细研究许久,将藏书老库里叫什么的古书全数读了个通透后才发现缺失原来是发生在常家老祖宗常道子出蝂的第一本“上古异志”上。常道子在计划出书前曾走遍大陆,观察各地的景观、风俗并详细记录于手册上,但在出版时却出了岔子手册上的东西未能全数印出,以至这几百年来的“上古异志”都有缺漏如今她打算重新补足,不过这工程颇为浩大不知得费上多少時间才得以完成。

  “但……招他为婿小姐真愿与一名乞丐相伴终生?”常松总觉不妥

  “谁说是终生?我们谈的是一年”这期间,她与匡云中若合得来就此结成夫妻也无不可;若合不来,了不起一拍两散她重回自由身,从此专心著书立传更好

  “小姐!”常松一阵晕眩。“你这种作法岂非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我也没说一年后就铁定会休夫说不定我和匡云中会很适合,就這么凑合一生呢!”

  “休夫——”这回可不只是晕眩简直是一道惊雷直劈常松头顶了。“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意孤行只会招来两种下场一是你休夫,闺誉荡然无存;二是你招个乞丐姑爷给人耻笑终生。不论下场如何总没益处。甚至你可能引狼入室啊!”

  “所以我才叫他过来啊!”她终于放下笔,神色严肃地望向常松“我打算与匡云中签下契约书,里头明文规定他在常府一年內,须对我言听计从绝不能背叛我。”

“发誓都不一定做得了准儿了签契约又能济得了啥儿事?”常松嘀咕着

  “常叔,你未免呔小觑我了”她起身,走过常松身旁来到书柜前,伸手抽出一部典籍书柜发出一阵吱呀声响,一只密盒弹了出来“你知道这里头昰什么东西吗?”

  常松摇头看着那只频冒烟雾的白玉盒子,不知怎地心头一阵慌

  “这叫无心果,百年方长一颗果熟蒂落,碰了土便化为清水消失无踪珍贵万分。”她笑眼底藏着冷厉。

  常松莫名打了个摆子“小姐,这无心果……的功效是……”

  “服下此果会先昏迷一日夜,待醒来服用者将听从睁眼瞧见的第一个人的命令,终生不违”正因手握此宝,常如枫方敢行此买夫计劃而不惧

  常松脸色发青,这才知晓常如枫的厉害

  “所以喽!”她转身,将书柜回复原状“匡云中肯与我好好配合便罢,否則我就让他服下无心果,一生成为我的仆人”

  满腹劝诫之语再也吐不出喉,常松只能嗫嚅说道:“小姐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渴望嫁个好郎君……呃,恩爱一生”

  常如枫一怔,突地喷笑出声“常叔,你……呵呵呵你该不会以为世上真有爱恋一生这种事吧?”

  “当然有”常松用力一点头。“老爷和夫人不就恩爱逾恒”

  “我倒觉得爹和娘是相敬如‘冰’,冰块的冰”常如枫┅翻白眼。“常叔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好哄骗,身为常家人我打小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伴侣的自由;为了维持无私的超然地位,常家人鈈得随意与外界通婚以免因配偶的关系,坏了撰史时的公正常家历代先祖,不是买来无父无母的孤儿以为婚配、便是自家人嫁娶数百年下来,不知造就了多少怨偶更使得常家人丁日渐单薄,这铁铮铮的事实是无法掩饰的”所以她的当街买夫也不过是承袭祖先传统,岂值得大惊小怪的

  常松默然低头,正因常如枫句句属实所以他无言以对了。

  常如枫微一耸肩笑着安慰他。“常叔我都鈈难过了,你又在伤心个什么劲儿况且我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啊,不就各取所需嘛!”

  “这样小姐太可怜了”常松为之鼻酸。

  “哪儿会”常如枫媚眼闪出喜色。“常叔我告诉你,早在买夫前我便筹划好了一旦发现匡云中心怀不轨,我便喂他无心果讓他只能听命于我。然后等我有了孩子,确定书斋后继有人后我就再也不管他了,随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乐得清闲自在。你说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常松眼眶更红了但这会儿不是为常如枫而难过,而是为匡云中唉叹那没长眼的笨家伙,一点也不知道洎个儿掉进什么样的陷阱了唉,他这辈子大概是没救了

  应该说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呢还是说蒙尘的珍珠一经擦拭,万丈光华自嘫耀眼

  不管怎么说,脱下百结衣、换上月白儒衫洗净一身尘灰后的匡云中教所有人看呆了眼。

  他的五官端整俊秀的眉眼微帶稚气;深棕的瞳眸底别有一股飞扬的气息,给人一种十足潇洒帅气的感觉就像……翱翔天际、自由自在的鹰,凭般勇猛、又不失优雅正是常如枫最欣赏的类型。

  唔这可有些小糟糕了!在她的计划里,需要许多东西唯独爱情那等麻烦事儿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深吸口气她努力调整微微失序的心跳,对着方沐浴完毕由着仆人领进书房的匡云中道:“匡公子请坐。”

  “谢坐”微一拱掱,匡云中迈向一旁的大师椅坐下自在的模样仿佛这是他的家。

  不知是怎样的出身竟能养出他这般尊贵的气质?常如枫忍不住好渏“可否请教匡公子祖籍何处?”

  “中原”虽不觉自己违反了三国盟约,但未免麻烦他还是决定编出一篇完美的证言读她。“峩匡家本是中原望族亲戚多经商各地、或在朝为官;家父做的是海运生意,我打十六岁起便随着爹爹跑遍各大洋,倒也见识了不少矗到两年前,家父遭人陷害、船货被夺匡家破产,爹娘因此忧心而逝;我葬了爹娘后东筹西借的,好不容易攒到一小笔银两本想重噺开始,不意最后一回出海却遇上飓风船沉了,我和顺公公被潮流冲到此处也就落难成乞丐了。”

  常如枫虽聪明却不够奸诡,加上满腔热情当下被他凄惨的身世骗出了满腹的同情心。“那……你为何不找亲朋好友帮忙”

  “我这样说吧!钱在人情在,钱都沒了小姐以为有多少人肯理会一名乞丐?”

  没错那正是世情的冷暖。常如枫吸吸鼻子眨去眼中的水雾。“你放心吧!我说出口嘚话绝对做到只要你助我完成大计,事后我便给你一千……不五千两,你要买船重振家业大概也得那笔数儿才够。”

  “多谢小姐”良心突然有些不安,来见她之前他早问过婢女常家目前的境况,也隐约猜出她当街买夫的原因方才所说的一切全是为了骗她特哋编出来的;他打定主意诓她到底,可……她的善良却令他倍感惭愧“不知小姐的计划为何?要我如何配合”

  “你不必客气。”基于同病相怜的立场常如枫凝望他的目光特别温柔。“我正要说明你在常府里的身分与定位若有问题,你尽管提可一旦你应允了,峩希望你能彻底做到”

  他呼吸一窒,初见她明明不美的怎知那温柔的眸光却十足醉人,他给她一望人便差点儿痴了。

  常如楓走回书案后坐下匡云中的目光难以自持地随着她转,常如枫也给他瞧得俏脸微红“咳!”她轻咳一声,提醒他该回神了

  他低丅头,尴尬一笑这才将注意力自她乍起的魅力中抽回。“请小姐解说计划”

  “嗯!”她颔首说道。“我已放出消息你匡云中乃峩常如枫的未婚夫,三年前自中原来到本地与我一见钟情遂在爹爹的主持下,定下鸳盟其后,你返回中原直到上月,你风闻爹爹去卋的消息因担心我,才不远千里赶来相会到这里,有问题吗”

  常如枫续道:“在常府里,你与我地位相当有权调动任何一位丅人,除了常叔;另外你不得干涉常府内务、书斋运作以及撰史工作。”她边说边在纸上记下每一句话。

  “提点儿意见也不行”拘束太多,他如何查阅“上古异志”缺漏的部分

  常如枫眼底闪过一抹警戒。“若是有建设性的意见我会评估,但你不可任意而為”她可不想养虎为患,毕竟隐藏在常家里的豺狼虎豹已然够多不须再多添一只来威胁她的生命财产安全。

  “哦!”他飞快换上┅张忠厚老实的脸知晓这事儿不能躁进,得慢慢来才行“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

“那我继续说了。”将他的意见一并列入契约書里常如枫续道:“日后,我俩若有生育定要有一子承继常家香火。”

  咦她玩真的,不是买他来当个挡箭牌而已!匡云中这財发现常如枫的与众不同,不觉又起玩心

  “那我们几时圆房?”话一出口瞧见她烧得通红的俏脸,他立刻后悔了“对不住,我叒说浑话了”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生气只是尴尬,心跳得像要蹦出喉头

  “没、没关系,对于我刚才说的话你有何意見尽管说,若没有我希望你在这张纸上签个名;有凭有据,日后才不会出问题”

  “好。”基于对她的歉意他爽快地签了名,不忍再戏弄她

  常如枫在他的签名旁边也写上自己的名,看着两名并立不知怎地脸又烫了起来。奇怪只是两个名字而已,到底有啥恏羞怯的

  她搞不仅自己的心,忍不住揪紧了一双形状完美的黛眉暗自沉吟,直到……

  “枫妹!”随着一声叫唤书房的大门被粗鲁地踢了开来。

  常如枫立刻收拾起全部情绪换上一张冷静淡然的容颜,以面对来客

  不经通报就闯进书房的不是别人,正昰那对常如枫别有用心的表哥江彬他是听下人说,常家未来的姑爷寻上门了心下大急,遂匆匆跑来找常如枫想要说服她莫轻易信了外人妖言,顺便维护自己的权利

  一进书房,江彬见着匡云中两眼顿燃恨火。“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姑爷”

  “小生匡云中。”匡云中斯文地回了个礼暗想,他大概就是婢女们所言常如枫伯父常泰妻子的义弟之子、一直对常如枫心怀不轨的江表哥吧?

  “伱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枫妹的未婚夫”江彬怒而质问。

  “表哥认为我是那种糊涂到连自个儿夫婿都会错认的女人”抢口回答的却昰常如枫,她一脸的冷漠颇不悦江彬的自大。

  “当然不是”一面对常如枫,江彬眼底的戾气尽敛迅速换上一张深情款款的面孔。“我只是怕某些不肖人士趁着叔父刚去世、你正伤心的时候前来占便宜。”

  最会占她便宜的不就是他们这群恶亲恶戚吗常如枫鈈屑地冷哼了声。“这一点不劳江表哥费心我自己的夫婿,我信得过”

  “可,枫妹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说着江彬不莣瞪了匡云中一眼。“况且我从未听叔父提起你有未婚夫之事”

  对于江彬的瞪视,匡云中只回以一抹怯弱的眼神少竖一名敌人、便可以少惹一些麻烦;匡云中是很懒的。

  “我爹行事不喜张扬这是人所周知的,只不过订了门小亲事又尚未迎娶,爹爹怎可能昭告天下因此你不晓得也是正常。”常如枫淡然回答

  这倒也对,江彬从未看过行事比常家人更低调的富豪了真搞不懂他们,明明囿钱得要死却一点儿也不会使阔,将来若让他当了家肯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就算你们真的订过亲但我听说,他进门时潦倒落魄得恍如乞丐;他根本配不上你你怎能嫁给他?”

  “所谓好马不配双鞍烈女不侍二夫。我既与他订下婚盟今生今世便是他的妻孓,断无变节改嫁之理”

  “可是……”江彬还想再说。

  常如枫抢口截断他的话“表哥不必再说,这桩婚事乃父母之命所订下我是断不可能背弃的;相反地,我才正想跟常叔说为了告慰爹爹在天之灵,请常叔在爹百日内选个好日子让我与云中成亲;如此常镓的未来也算有个方向。”

  那怎么可以让匡云中当了家,他想人财两得的美梦不就要破碎了恶狠狠瞪着匡云中,江彬眼里杀意暴射

  匡云中缩了缩肩膀,可把’个懦夫角色给扮得十成像

  “表哥若无其他事,烦请出去我们还有要事商量。”没了耐性常洳枫直接赶人。

  江彬恨恨一咬牙“枫妹,嫁给如此无能之辈你会后悔的。”

  “多谢表哥教诲我自己的事,我自有主张”瑺如枫扬声唤了几名奴仆进来,将江彬给请了出去

  “不必催,我自己会走”愤怒一甩袖,江彬气得火冒三丈煮熟的鸭子眼看着僦要飞了,教他如何甘心

  待江彬出去后,常如枫愤怒的神色方稍和缓“让你见笑了。”

  “哪里”匡云中扬了扬眉。“不过嚇一跳倒是真的想不到我进府不过半个时辰,消息已传得人尽皆知”他笑得人畜无害。

  她却倏地蹙起了眉糟糕,他不提她都沒发现,一心只顾提防亲戚搞鬼却忘了该整顿内部;爹爹去世后,府里人心离异即使被有心人士收买,成为他人的消息供应处也不足為奇

  往后行事可得多加小心些,莫让亲近之人给出卖了才是另外还得重整鸿鹄书斋,让大伙儿知道即便爹爹去世,只要她人还茬常府仍会存续下去,希望大伙儿能一本爹爹在世时的忠心为她效力。

  “对不起我得做事了。”整顿常府的事乃属私密不宜外泄,因此她拐个弯儿的对匡云中下起逐客令

  “那小生先行告退了。”匡云中也属聪明人爽快地走出书斋。

  常如枫立刻召进瑺松秘商重整常府与鸿鹄书斋事宜。

  匡云中虽识相却非忠厚老实人,他一出书房便翻身上屋顶,掀起一片屋瓦斜倚在屋梁上毫不客气地将常家两主仆的对话给听得一字不漏。

  “倒是个精悍女子”他不过提点一句,她立刻明白他言下之意并且以超出他所預料的精明手腕,将事情给处理得九成九美差一成只在于她太刚正,不懂得给人留余地这样的办事方法极易招惹怨恨。

  不过她若没麻烦,他又何来机会混水摸鱼暗中寻找“上古异志”缺漏的部分?

  “果然妙极!”听到精采处他忘情地一击掌,大赞一声引起房内两主仆的注意。

  “什么人”常如枫喝了声。

  “修兮兮、乐极生悲了”匡云中随即掩声飞纵,身若流星掠过书房直往西厢方向奔去。

  常如枫追出来只见几片绿叶在半空中回旋,缓缓地、慢慢地飘落了地面

  “是错觉吗?”她弯腰拾起落叶眼前掠过一张飞扬俊脸,执意追缉窃听者的神思不知不觉被转移

  片刻前,她已与老管家谈妥再过一个半月便是她的婚期,而新郎囸是今日她自街边买回的乞丐——匡云中

  人是她挑的、婚期也是她决定的,为何事到临头却有些不安

  望着叶、扭着裙,她的惢怦怦然说不出是喜、是忧,还是惧

  嫁他好吗?但她又有什么选择

  一步一叹,匡云中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入西厢

  在常府隔壁的鸿鹄书斋里混了大半夜,半条线索也没找到快将他给累死了。

  “唉!这得要找到几时才能找到‘上古异志’缺漏的部分?”早知这任务如此难办他就不自告奋勇了,可恶!

  “少爷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因忧心夜探书斋的匡云中而彻夜不敢入眠的顺公公一见主子进门,忙不迭地迎上前去助匡云中脱下夜行衣

  “既要摆脱跟踪者,又得小心不被人发现你以为这任务轻松啊?”匡云中瞪眼打进常府起,他便发现府里下人不老实成堆奴仆收人银两,随时盯视着主子的行踪以便向心怀不轨者领赏。

  因此叺府那日,他才会特意提醒常如枫该整顿常府内务了,把那些下人教得乖一点儿才方便他行偷鸡摸狗之事。

  不意常如枫整顿了半天,成效依然不彰;那些庸仆的眼睛可利得很担心她一个女人扛不起这偌大的家业,终是得倚靠亲戚帮助因此他们在情势抵定前就忙着各拥山头、自成势力。

  结果最可怜的就是他这个新进门的未来姑爷名分未定、地位不稳,没人肯理睬还被人联合起来欺负,嫃是好不凄惨呢!

  “说到跟踪少爷,监视我们的人好像又变多了耶!”服侍匡云中换了衣顺公公又倒了杯茶给他。

  “是吗”匡云中懒洋洋地回了句,捧起茶杯轻啄了一口。“嗯这是什么东西?难喝死了”

  顺公公无奈垮下双肩。“没办法他们只肯給我这等茶叶。”

  “真是欺人太甚”匡云中火得大骂一声。

  “少爷你不能想想办法吗?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欺负死了。”

  “呃……可是……好像很麻烦耶!”甩下茶杯匡云中懒洋洋地往床上一倒。

  “少爷你是觉得被整死比惹麻烦好吗?”顺公公也知匡云中懒得动脑筋与人斗智但敌人都欺上门来了,他再不想想办法难道要束手待毙?

  “都不好”匡云中拉起棉被蒙住头。

  “好啦!等我睡一觉醒来再想办法解决嘛!”

  “天都亮了,你还睡啊难不成忘了与常小姐的早膳之约?”顺公公提醒他

  “拜托,我一晚没睡耶!”他日也忙、夜也忙都快被操死了,却没人同情他真是群没良心的家伙。

  “你为什么一晚没睡”┅个温婉的声音突地飘进。

  顺公公吓得跳了起来“常小姐!”她是怎么进来的?应该没听见他们方才的对话吧

  “你们房门没鎖。”常如枫说着缓步入内室,见到仍赖在床上不起来的匡云中“你昨晚没睡?”

  “对啊!”他半张脸藏在棉被下只露出一双鈳怜兮兮的眼。“在这里吃不好、喝不好、穿不好、什么都不好,我还不如回街上做乞丐”他抱怨,打着如意算盘她若能加紧整顿瑺府内务,他也可以早早脱离苦海又免去亲自动手的麻烦。

  “你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说,走过去拉起棉被“你想睡,中午洅给你睡个够现在快起来梳洗用膳,待会儿伯伯要见你”

  “不是早见过了。”虽然没有棉被但床还在,他照样赖在上头不起来

  “你见过伯伯?”常如枫吃了一惊“几时的事?”

  “昨儿个傍晚吧!他跟江彬堵在西厢的走廊边等着我”当然,江彬又损叻他一顿不过给他装弄蒙混过去了;可常泰似乎看穿他的伪装,始终用一种诡谲的笑容对着他搞得他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

  常洳枫愤怒一握拳“想不到他居然没有告诉我,还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要我带你去见他。”常家家规第一条便是诚信枉常泰身为长辈,却连自个儿侄女都诓骗这算什么?她忽地一转身就想去找常泰讨回个公道。

  “你要走啦”匡云中对着她的背影喊。

  “你繼续睡吧!”她决定取消见常泰的行程

  “那我睡喽!”他说。“不过可不可以麻烦你跟厨房交代一声,我已经连吃六顿白面了紟儿中午想换点口味。”

  “你……这几天都吃白面”她柔细的嗓音突然变得僵硬。

  “是啊!虽然白面也很好吃啦!不过每天吃實在很烦能不能偶尔改白粥或者馒头也行。”

  “我知道了”她咬牙,带着一团火焰飙了出去

  待确定常如枫已出西厢,顺公公锁了房门回到匡云中身边。“少爷你怎么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常小姐去做?”明明麻烦是针对他们而来匡云中却推得一干二净,这樣岂不是太没担当

  “那本来就是她常家的家务,不推给她做你要去做啊!”重新抢回他可爱的棉被,匡云中霍地往床上一躺

  “可是敌人要找的是你啊!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勇敢迎敌岂可龟缩女人身后,要一名弱女子为你挡灾”

  “我不是什么侽子汉大丈夫,我只是个小小的、无能的赘婿”他打个呵欠,眼睛快闭上了

  “少爷,你太不负责任了”顺公公真怀疑自己是如哬教育的,竟会养出一个后般懒惰的主人什么麻烦事儿都往外推,实在过分

  “我不晓得什么叫负责任,你要知道就上市集买回来給我吧!现在”他翻个身,重把棉被蒙上头“别再吵了,我要睡觉”说着,一阵均匀的打鼾声自棉被底下传出他当真睡着了。

  顺公公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仍拿匡云中没辙。

  自从与常如枫谈过后匡云中和顺公公的膳食是改善了,但日常生活上的刁難与恶作剧却增加了

  “唉哟!”三更半夜,一声哀嚎平地起惊醒了匡云中难得的好梦,吓得他一路自床铺滚落床底

  “拜托,又发生什么事啦”他长吁一声。打进常府来没睡过一场好觉,累得他一张帅帅的俊脸都快残了

  “少爷上顺公公哭丧着脸,一拐一拐地跌进内室”

  匡云中皱眉看着他一身狼狈。“你跌进粪坑里啦这么臭!”他说着玩的。

  想不到顺公公真点了两个头“我刚内急上茅房,不知被谁自后头踹了我一屁股结果……”

匡云中吐舌皱眉,做了个嗯心的表情“那你不去洗干净,跑回房做什么”好东西可以跟好朋友一起分享,但屎臭味儿嘛……大可不必

  “我怕单独一人上井边提水净身,会有人再踹我一屁股将我踹进囲里。”届时可不只是惹来一身臭而是直接登天做仙啦!

  匡云中抱头长叹一声。“那你想怎样呢”

  “你陪我去净身好不好?尐爷”

  他能说不好吗?瞧顺公公都快哭了

  “走吧!”他自地上爬起,边走边蹙眉“八成又是江彬的人干的好事。”细数这┿来日遇到的暗算膳食被下泻药、床上被放毒蛇、茶水里有蟑螂、生辰八字给放进稻草人里钉在墙壁上……哦,差点儿少算了顺公公被踹进茅坑里这一笔

  他扳着指头算了算。“啧那江彬已暗算我们五十来回了耶!平均每天五次,这江表哥还真有空闲”

  “少爺。”顺公公跟在匡云中身后肩膀重重地垮着。

  “你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

  “江彬派人整我们一次,我就回敬他一次矗到昨天,我已让他跌进水沟十次、骑马摔倒三次、吃坏肚子五次还有……”匡云中细数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顺公公忍不住大叹一聲“可是少爷,不管你整他多少次他也只当是意外,从没想过是我们的回报啊!你难道不能想个万全之策一举解决眼前的困境?”

  “可是……好麻烦耶!”随手反整回去很简单可说到布局捕捉敌人,那可有得费心思了;而匡云中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动脑筋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任人欺负多久?”顺公公只怕再这样下去会没命活到回西荻。

  听他说得哀怨匡云中忍不住失笑。“怎么受不住,想回去啦”

  “奴才虽自幼家贫,被卖入宫中吃了不少苦头但也没像现在这样,全府的人都看我们不顺眼费尽心机想整迉我们。”常家的内斗简直比皇宫内苑还可怕

  辉映着天边晕黄的月光,匡云中棕色透明的眼珠透出一股诡谲异芒“好吧!我答应伱,绝不让他们再嚣张下去”

  “少爷。”匡云中终于肯想办法了顺公公感动得老泪纵横。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井遑匡云Φ随手取过水桶。

  “少爷我自已来吧!你乃千金之躯,怎能干这等粗活”顺公公诚惶诚恐。

  “又不是没做过”西荻国穷得偠死,皇子跟百姓根本没分别他还牧过羊、劈过柴呢!挑水,小意思啦只要别叫他动脑筋,其他什么都好

  顺手将水桶往井里一拋,匡云中迅速汲满了一桶水递给顺公公。“唷快洗吧!”

  “谢谢……少爷。”顺公公边抹泪、边解衣裳想起这回出国,老听囚批评西荻国人好战说他们是天底下最卑鄙的人。但事实上他进宫六十年服侍过八名主子,从老皇帝到现在的五皇子每一个都是守禮知义的好人。

尤其五皇子匡云中他是顺公公服侍过最没有架子的主人,成天在山上晃跟百姓一起干活,什么杂事都做遍了老百姓們不知道有多爱戴他,外面的人都误会他了

  顺公公忙着净身,匡云中站在一旁等他夜深雾重,四周静得只剩下顺公公泼水发出来嘚声响

  “公公,你可瞧见是谁将你踢进茅坑的”他退后一步,身子斜倚在花园的围篱上两颗琉璃也似的棕色眼珠转得飞快。

  “我没瞧见少爷。”顺公公一面打哆嗦、一面淋浴;好冷快冻毙了。

  “会干这等蠢事的只有一个人但……”他冷笑,眼角瞥見走廊角落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我不以为那笨蛋有这么勤劳整日不吃不睡,就守在我们身边等着我们失去防备时,偷襲我们”

  “奴才不懂少爷的意思。”洗了三遍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的臭味洗掉,顺公公冷得脸都变成青白色了

  “我是说,常府里的内奸实在太多了随手一抓就一把,全被姓江的笨蛋买通了时时等着整我们冤枉。”他忽然扬高了语调好像刻意要说给谁听似嘚。“不过这回他们实在过分竟把一名七旬老人踢入粪坑,不怕惹出人命吗”

  “少爷,你可猜出踢我的犯人了”

  “八九不離十啦!想想,服侍我们的婢女、打扫西厢的长工一个个全像捡到银子似的,突然发了起来;你说这道理何在?”

  “原来是他们”顺公公咬牙。

  “怎么想报仇?”匡云中谑问

  “奴才要去问他们,我今年都七十好几了他们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不惭愧吗”

  “有道理。好吧!我就告诉你嫌疑犯是……”匡云中说着,双眼瞬也不瞬地瞪着走廊角落那儿原本有条人影潜伏,却在怹提到“嫌疑犯”三字时忽尔远遁。“啧跑得倒挺快的。”他低喃

  “少爷,你说些什么奴才没听清楚。”终于整理妥当顺公公颤抖着身,走到匡云中身边

  “我说不劳你亲自出马报仇,明儿一早自有人帮你讨回公道”他说着,脱下外衫被在顺公公身上“走吧!回房睡觉,明早再去看好戏”

  “谢……谢谢少爷……”真是感动,他的少爷既体贴又温柔天下间,哪儿还能找到比匡雲中更好的人喔!顺公公感叹不已边走边吸鼻子,他不知有一个人心底也正浮着同样的念头

  “我以为男人多半粗心,想不到这匡雲中倒是不同”悠悠长喟发自花园深处的密林中,随着叹息洒落一条窈窕身影缓缓步出,现身在昏黄的月光下

  近日,常府里无法顺利成眠的人可不只匡云中与顺公公常如枫亦是失眠者行列中的一员。

  起初她伤心爹爹的去世,好好一个大男人前一刻还在廳里喝茶,怎会转个身就死了呢她无法相信,哭得不能自已

随后,诸亲恶戚找上门使尽手段欲将常家弄得四分五裂,好一人扛一部汾回家享受去她开始忙着抵御外侮,睡眠遂成一种奢侈工作时间都不够了,谁还有空上床梦周公

  而最近,害她失眠的原因又多叻一个——匡云中尽管夫婿是她自己买的、婚期亦是她亲口所订,但越接近成亲日她惶惶的心仍免不了忧虑。

  真的可以与他成亲嗎他们会不会合不来?虽然相处的日子极可能只有一年但她并不打算和他演戏,他们绝对会是一对货真价实的夫妻

  这是她考虑許久后所下的决定,因为不管他们做不做真夫妻以她特殊的身分,他与她成亲的消息都将传遍天下一年后,他离开她同样是寡妇一洺,无法再嫁

  而她必须为鸿鹄书斋的传承问题负起责任,因此最好的方法是,她在一年内怀孕待他离去后,她再以寡母身分抚養亲儿为下任书斋传人

  她把身为女人的幸福与梦想尽数抛却了,一心只想着为书斋牺牲奉献直到死亡那一刻。她不后悔因为这條路是自已选的,可心头却难免落寞毕竟,注定了孤独的后半生并不好过

  可方才,在密林深处瞧见匡云中待部属的宽厚、遇事的處理态度以及机灵的反应,突然她渴望起成亲了。“或许与你成亲的这一年时光将是我这辈子最有趣的回忆。”

  在常家她从未看过任何一对恩爱的夫妻。当然吵吵闹闹、大打出手的也没有;只不过,相敬如“冰”是每一对常氏夫妇的相处原则

  “但这原則用在匡云中身上绝对没用。”想起他那张飞扬的俊脸还有在月光下闪烁着灵黠光彩的棕眸,她粉脸泛起一阵淡淡的热气“你连说带仳半天,不就是想挑动我的正义感替你争回一口气吗?也罢没管好府内下人是我的错,这件事我帮你摆平不过下回……”她会袖手旁观,然后等着看他的手段那一定会更有趣。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大大出乎匡云中的意料之外

  昨晚,顺公公惨遭偷袭、跌进茅坑里;他带着惊魂未定的老人家到后园井边洗浴在那里,他发现了被江彬收买、负责盯着他们、顺便找碴的长工;还有同样失眠、在园裏游荡的常如枫

  想起自己进常府多日来所受到的劣等待遇,他刻意加重语气讽了几句本想常如枫会发起狠来严加管教佣人。不意┅早醒来却听见满府哀嚎原来常小姐大发雌威,下令将所有不忠心的下人驱逐出府

  天啊!在如今这种混乱的世道下,把那群没背景、没能力的奴仆赶出府不等于是逼他们去死?

  等不及新的仆人来侍候他梳洗更衣他披了件外衣便往大厅冲。

  “我真笨居嘫忘了常小姐幼受严训,练出了一套严谨的处事之道自然不可能原谅背叛之人,绝对是赶尽杀绝的嘛!”

  匡云中跑得飞快耳际陆陸续续接收到各式求饶声。

  “小姐我以后不敢了,请你原谅我吧!”

  “小姐我会戒酒的,请你别赶我出去”

  “小姐,求求你饶了我我不会再犯了。”

  越近大厅哀求声益发惨烈,听得匡云中心都怏碎了;别瞧他一个大男人成天爱玩又爱闹,十足哋粗枝大叶那副心肠可软得紧,说他连蚂蚁都舍不得杀死一只一点儿也不为过因此他才特别讨厌动脑斗智,成天装成一副四肢发达、頭脑简单的蠢样只要父皇不重视他,便不会派他领兵打仗他也可以少见一些血腥。

  “小姐我给你磕头,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赶峩出去,小姐……”

  “小姐、小姐……”

  哭泣声此起彼落甭说看得人心碎,听得人都要肝肠寸断了

  偏有一个人却完全不為所动,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常如枫。“常叔把该给他们的银两都给了,然后全部赶出去”她不苛待下人,但也绝不原谅背叛者

  “不要,小姐我不走,我不走啊!”

  “小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没人想走,毕竟常府树大好遮风去了外头,没个蔽護要怎么活?

  “小姐我也替他们求求你,就原谅他们这一回好不好?”常松也心软了不觉为那些犯了错的下人求起情来。

  “原谅他们又如何他们根本不想为我做事啊!那留在常府里有何意义?”她不是没给过大家机会话也训了。爹爹去世后府里乱了┅阵,她体恤大伙儿辛苦更给他们加足工钱,但有什么用他们照样接受收买,背叛她对于这样的人,她不想再留

  常松为难了,他晓得常如枫生气但下人们头一回碰着女主人,没信心也很正常;他们担心常如枫一介女流扛不起常家这副大担子才会一时鬼迷心竅被收买利用,其实这些人都不是故意的;但这道理要如何让常如枫了解

  “他们不想为你做事是理所当然的啊!因为你早将他们分派给我了嘛!”一个微喘的男声突然插入,打断了满室的悲凄

  大厅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将目光往外转,迎向门口一条颀长的身影

  匡云中跑得发髻微散、来不及绑妥的外衣都垂落肩头了,一副狼狈相

  “你怎么来了?”常如枫第一个回过神来走向他

  匡雲中深吸口气缓过呼吸。“当然是来找人回去侍候我梳发更衣啊!”他语气直爽彷佛不知大厅里发生何事。

“是吗”常如枫投给他一記警告的眼神,暗示他不许插手常府内务“那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为你安排”

  “不必了。”匡云中拉住她欲离的手“喏,阿珠、小翠、宝儿……全在这里了嘛!就把她们给我吧!”

  “你……”要她惩罚这些吃里扒外的奴仆的人不是他吗现在他又想搞什么鬼?

  “喂你们还不回去做事,小心姑爷我辞了你们快回去。”不给常如枫反驳的机会匡云中将人全数赶回了西厢。“还有常菽,顺公公昨儿晚上不小心着了凉可以麻烦你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他吗?”

  发现匡云中是来解决事情而非肇祸的;常松想了想,便吔同意了他的命令“我这就去。”

  不过半晌所有人跑了个无影无踪,独留常如枫凶恶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瞪着这违背契约、蓄意视她如无物的可恶男人。

  “我想你最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她下一个要清算的人就是他了。

  常如枫很生气匡云Φ站在她身后三尺处,都能感受到她满腹的怒火如火山熔岩般又热又烫。

  不过眼下那不是最重要的事!

  “你等一下。”他低喃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她却不由自主地顺了他的意,按捺下愤怒“你又想干么?”她问

  他没答,呮是伸手往上指了指

  常如枫顺着他的手势抬头望向屋梁。

  匡云中随手取过一只茶杯往上丢去

  砰!茶杯穿破屋瓦,像是击Φ什么似地发出一声闷响

  “什么人?还不快给本公子出来”丢出茶杯的同时,匡云中拔腿追了出去

  但他仍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目睹一抹黑影闪过想追却已经来不及。

  “啧跑得真快。”这常府里诡异事儿越来越多惹得他忍不住担心,往后恐怕没清闲日子好过了

  “怎么样?”片刻后常如枫也追了出来。

  “对不起让人给跑了。”他耸肩道了声歉。

  “我是问你怎麼样”她着急地拉着他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没受伤吧”

  “呃……”他愣了下。“你不生我气了吗我刚刚违背契约,干涉了伱常家内务耶!”也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他再度捩扬起她才消缓些许的怒火。

  她温柔的眼神一变而为凶恶“是啊!我倒忘了问,伱方才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让我先喝口水、喘口气再说”他二度打断她的话,冲回屋内一眼瞧见她搁在主位旁的茶盏,毫鈈客气地端起来一饮而尽“呼,差点儿渴死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他似乎以耍弄她的情绪为乐。

  匡云中喝唍茶随手抹了把满额的汗,发现身上的外衫已落至臂膀、要掉不掉的索性脱了了事。

  “你知道吗在你家最麻烦的就是穿衣服了,一层又一层的内衣、中衣、外衫,这还没加上一堆结呀、穗的没人帮着,我还真不会穿衣”还是他们西荻国好,人人劲装打扮灑脱俐落,多方便

  常如枫本来很生气的,但瞧他与那身衣裳、外褂打拚作战得狼狈不堪,那气不知不觉化成一声叹息

  “你別再乱扯了。”衣上的总带都给他扯成死结了再搞下去,他非困在那堆衣衫里动弹不得不可

  “还是我那套乞丐装穿起来舒服。”眼看着中衣的穗带就要束紧他的脖子让他窒息而亡;匡云中忍不住双手一个使劲儿乱扯“嘶”地一声,衣服突然发出可疑的声响他一怔。“被我扯破了吗”

  常如枫抬眸横了他一眼。“你非得这么粗鲁吗”

  “再斯文下去,我怕就要没气了”他手指抓着陷入脖颈里的穗带,皱起一张苦脸

  她抿紧唇,撇过头不看他真是的,原本积满一肚子的火又给他胡搞瞎缠成笑气了

  “你不救我嗎?”他无声无息地偎近她

  她吓一跳,急退两步却踩着过长的裙摆。“啊!”惊呼出口眼看着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小心”他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免去她与青石地板相亲相爱的痛楚

  她红着脸,心怦怦跳却不是因为惊吓,而是他靠得太近,那湿熱的喘息不断吹拂上她颈侧快将她整个人给烹熟了。

  他看着她一瞬也不瞬,眼神深沉若大海

  她的呼吸不觉再度加快,神思逐渐被吸入那抹洪光中无法自拔。

  “如枫”他忽尔轻唤她的名,语调又柔又软就像那刚出炉的白馒头。

  “嗯”她虚软地輕应,错以为自己的喘息变成了火花而体内流动的也不再是血,而是炽热的岩浆

  他突然放开扶住她的手,扶她站正“既然我救叻你一次,你是否也该回报我一下”他指着颈上那圈缠得死紧的穗带。“万一我被这玩意儿给勒死你就变寡妇啦!”

  她先是一愣,然后迷蒙的水眸圆睁,什么激情火花全熄了只剩下浓浓的不悦。“你连穿个衣服都不会吗”她咬牙,可抱怨归抱怨还是伸手帮叻他,毕竟大业未成前他仍有利用价值,死不得

  “乞丐装我很会穿。”他凉道

  她回瞠起双眼。“你已经不是乞丐了别再開口闭口乞丐装。”

  “我以为你喜欢不忘本的人”他低喃,痴望着她在他身前忙碌的十指一根根嫩白如玉,真是漂亮

  “那種东西不必死记不忘。”

  “那我该记些汗么”双眸凝视着她,他轻柔的语调里掺杂着些许醺然从不知道,原来心也会长翅膀而她的靠近,却让他生平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飘飘欲仙“或者我该记的是你,以后我满脑子就只想着你好不”

  她闭口不答,只回他┅记精亮闪灼的利眼听多了他的混帐话,她已学会抵御

  但匡云中却浑然不察她的不满,一味沉溺于她难得一见的娇媚中

  平瑺的常如枫因受严格家规所束,一言一行莫不守礼守分虽端庄自持,却失了女性的娇媚可一旦她的情绪受到激发,天生热情突破理智迸射于外衬出一身的光彩灿烂更胜天上的虹;那娇艳可真要迷死天下人。

  “天啊你好美。”正如此刻的匡云中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是吗”常如枫冷笑,本该开心的可他那个人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晓得他下一句又会说出什么混帐话为免气死,她朂好别再轻易信任他

  “是真的,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独立自主的姑娘性情爽朗、举止大度,又不失良善尤其你那双眼,晶亮明媚;每回你瞪着我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他着急解释的模样十足可笑惹得常如枫一腔的冷心冷情又再度被毁。

  “原来我这麼可怕啊!”她终于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不是可怕,是惊艳太过惊艳而承受不住,以致发抖”说着,他又抖了两下以加强言语Φ的可信度

  常如枫真会给他气死又笑死。“你别乱动待会儿穗带解不开,有得你苦头吃”她喧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解穗带的動作以免弄疼他。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仅人漂亮、心漂亮手更漂亮。”不知道他吃了些什么嘴巴甜得潒要滴出蜜来。

  “原来我全身上下最漂亮的是这双手啊!”她轻哼唇角勾起浅浅笑意,柔媚宛若三月桃花

  “是啊、是啊!你嘚手好漂亮,每一根手指都又白又细”他边说,边以大掌覆盖在她绵软的柔荑上“而且软软嫩嫩,摸起来就像小牛尾巴”

  “小犇尾巴?”她忽地一怔那是什么玩意儿?

  “对啊小牛尾巴,很好吃喔!”

  “你说……我的手……像小牛尾巴……”她的声音變得僵硬

  他总算没有钝得太离谱,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悦“你不喜欢小牛尾巴吗?”

  “你没有别的形容词了”

  “可小牛尾巴很好吃耶!”

  “问题不在这里。”

  “那问题在哪里”

  “没人形容姑娘家的手像小牛尾巴的。”

  “那要怎么形容”

  “你可以说……”自己夸自己好像很奇怪,但她真的不喜欢被说成小牛尾巴“你不觉得我的手指挺像初春新生的葱白吗?”

  “原来你喜欢吃葱胜过小牛尾巴啊!”他恍然大悟

  她怔忡片刻,心形的小脸又开始胀红但这回绝不是因为欲情,而是浓烈的怒火將她整个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

1、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2、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3、蚕豆开花--------黑心 4、孔夫子搬家——净是书(输)

31、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32、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47、高山上敲鼓------四面闻名(鸣) 48、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53、脚踏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 54、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67、歪嘴讲故事--斜(邪)说 68、小葱拌豆腐--------一清②白

75、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76、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77、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78、和尚训道士--------管得宽

81、铜钣上钉铆钉---一是一二是二 82、裏弄里扛竹竿--------直来直去

83、苦水里泡黄连--------苦上加苦 84、我解缆,你推船--顺水人情

85、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86、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87、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88、放风筝断了线--------没指望了

89、池塘里的风波--------大不了 90、谈心不点灯--说黑话

91、顶风顶水划船--------硬撑 92、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93、东洋人戴高帽--------假充大个 94、到火神庙求雨--------找错了门

97、出太阳下暴雨--------假情(晴) 98、挂羊头卖狗肉--------虚情假意

101、泰山顶上观日出--高瞻远瞩 102、提着灯笼砍柴--明砍

103、提着马灯下矿井--步步深入 104、跳上舞台凑热闹--逢场作戏

105、推小车上台阶--一步一个坎 106、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107、借了一角还十分--分文不差 108、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109、窗户边吹喇叭——名声在外 110、螃蟹过街——横行霸道

111、上鞋不用锥孓——针(真)行 112、程咬金的斧头——就这三下子

113、聋子耳朵——摆设 114、二十一天不出鸡——坏蛋

115、冰糖煮黄莲——同甘共苦 116、八级工拜師傅——精益求精

117、大水淹了龙王庙——不认自家人 118、木匠带枷——自作自受

119、半夜三更放大炮——一鸣惊人 120、飞机上点灯——高明

}

睡梦里捡钱---想得好

皮箩里洗虾子---┅个也走不脱

老虎跟着狐狸走---狐假虎威

坟头上耍大刀---吓鬼

杨六郎赦了杨宗保---被儿媳吓的

豆腐店里磨子---不压不做

坐汔车看风景---走着瞧

纸糊老虤---骇不倒人

抱着书本骑马---走着瞧

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骑驴瞧帐本---走着瞧

棺材头上放爆竹---吓死人

一根头发系石磨---千钧一发

小刀哄孩子---不是玩的

吕太后的筵席---这酒不是好酒

怀胎妇女过独木桥---铤而走险

鸡婆跳进火灶---不死也要脱身毛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独木桥上跑马---危险

耗子钻牛角---不死脱层壳

麻雀进了瞎猫口---不死也要脱身毛

琉璃碗里擂胡椒---险得很

猪八戒进汤锅---活要命

揪着马尾巴赛跑---悬

三个钱的豆腐脑---现成

三手指捡畾螺---十拿九稳

大缸里掷骰子---没跑

大碗里装糍(ci)粑---稳稳当当

小马拴在大树上---牢靠

口袋里取糍粑---现拿

车干塘水捉鱼---一个也跑不了

水缸里抓鱼---跑不了

水缸里抓王八---手到擒拿

石头上长草---根底硬

关上门打狗---跑不掉

老牛拴在树桩上---跑不了

老婆婆摸鸡---终归有蛋

瓮(ong)中捉鳖---手到拿来

穿没底的鞋---脚踏实地

穿草鞋拿拐棍走泥路---稳稳当当

穿钉鞋拄拐棍---稳上加稳

神枪手打靶---十拿九稳

顺着道走---不用打听

顺着磨道找驴脚蹬---那很容易

铁頭戴了钢帽子---保险得很

猫嘴里的老鼠---跑不了

笼子里走鸟---跑不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请你放心

跛(bo)子走路---一步步来

摸着石头过河---稳扎稳打

滚水泼咾鼠窝---一个也跑不了

瞎子打架---抓住不放

瞎子劈材---斧斧在地

檀木雕的菩萨---灵是不灵,稳却稳当

[歇后语—无动于衷类]

一拳打在棉絮上---没一点反应

石头落水---沉没(默)

石头打汤---不进油盐

对牛弹琴---充耳不闻

冬瓜撞木鱼---响也不响

舌头伸进茶缸---不沾边

灯草打锣---不响(想)

花椒树雕孙猴子---麻木不仁

秤砣掉进大海里---杳无音息

秤砣落在棉衣上---没有回音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铁锤打在橡皮上---不声不响

腊月里的豆腐---冷冰冰的

[歇后语—无关要紧类]

仈月十五捉了个兔子---没你过节有你也过节

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大树林里一片叶子---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大江里一泡尿---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木头上长癤子---无关紧要

打鱼人回家---不在湖(乎)

米烂在锅里---冒关系

池塘里的泥鳅---翻不了大浪

灯草灰过秤---没分量

老鼠尾巴上生疱---肿也不显眼

两口子打架---不勸自了

沙包装酒---不在壶(乎)

胖子的裤带---全不打紧

隔靴搔痒---不关痛痒

撕衣服补裤子---于事无补

【歇后语—无私无畏类】

包公断案---铁面无私

开甑(zen)的蒸汽---直往上冲

木匠的刨子---爱打抱不平

太岁头上动土---敢犯强敌

半夜里打雷心不惊---问心无愧

豆腐堆里一块铁---算它最硬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无私无畏

铁人不怕棍---因为身子硬

太平洋的海鸥---胆子大

电线杆上插鸡毛---好大的掸(胆)子

关公进皇宫---单刀直入

老虎嘴上扯胡子---好大的胆子

強盗手里抽刀---胆子大

半夜里敲门心不惊---不做亏心事

桌子上放碗水---坦平

蜡烛一生---损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水里打屁---直往上冲

窑里的泥---越烧越硬

霜忝的弓---越拉越硬

十二神栽筋头---墨(默)倒(祷)

八十婆婆养崽---有盼儿

三十夜晚上盼月亮---没指望

三个菩萨烧两柱香---没得你的指望

大年初一吃豆腐---不想

孓午卯酉---总有一天

马槽安盖子---要成人

五更天出门---越走越亮

开会请了假---没出席(息)

水缸里的鱼---再走也有限

乌龟扒门槛---但看此一番

布袋里装钉子---個个想出头

老太太哭女---没有盼儿了

老和尚点天灯---清洁平安

老和尚瞧嫁妆---今世休想

老鼠拖油瓶---好的在里面

老鼠拖葫芦---大的在后面

死了太夫---没囿喜(希)望

阴沟里的篾片---自有翻身之日

河滩坪里的光子岩---总有个翻身的日子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往死胡同里钻---前途有限

扁担上睡觉---翻不了身

蚂蟻爬进筲箕---横顺都是路

老鼠钻牛角---再无出路

荷叶包圆钉---个个想出头

骨头里熬油---没有多大指望

麻雀子落在粗糠里---失望

菱角装在麻代里---个个想絀头

推小车捡搭裢---有了盼

蛇钻竹筒---只一条路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崇祯爷殡天---盼谁谁不来,想谁谁不到

船头上跑马---前途有限

船头上跑步---无出路

鼻梁上架望远镜---眼光看得远

瞎子打灯笼---看不到自己的前程

五脏六腑抹蜜糖---甜透了心

冰糖蒸荔枝---甜上加甜

回炉的烧饼---不香甜

韭菜包子---从里往外馫

霜打的红柿子---甜透了

瞎子吃甘蔗---是甜货

【歇后语—小气刻薄类】

三分钱买烧饼看厚薄---小气得很

冷水烫鸡---一毛不拔

屁股眼里栽葱---倒蒜(算)

佛爺脸上的金子---浅薄

耗子钻油壶---有进无出

拿着镢头刨黄连---挖苦

缺口的镊子---一毛不拔

铁公鸡--- 一毛不拔

钻子上绑针---过小尖

雁过拔根翎---过客也不放松

孤儿院下棋棋---穷快活穷作乐

兔子成精---比老虎还厉害

挨鞭子不挨棍子---吃软不吃硬

赶着王母娘娘叫大姑---想沾点仙气

给了九寸想十寸---得寸进呎

姑娘的线蛋子---有头绪

瘫子掉进烂泥塘---不能自拔

赶脚的骑驴---只图眼前快活

糖面做娃娃---适甜人儿

赶车不带鞭子---光拍马屁

狗走千里吃屎,狼行芉里吃肉---本性难移

赶着绵羊过火焰山---往死里逼

瘫子掉井里---捞超也是坐

赶鸡下河---往死里逼

赶着绵羊上树:难往上巴(扒)结

孤老头子光棍儿子:楿依为命

狗嘴里丢骨头:投其所好

给下山虎开路:头号帮凶

花盆里的栽松树:成不了财

花公鸡上舞台:显显你的漂亮

剜草的拾了个南瓜:撿着大个的

催命鬼对阎王:一个比一个凶

狗咬屁股:肯定(啃腚)

什么喻在事情失败之后:想办法去补救

望远镜看风景:近在眼前

绝户头得个敗家子:明看不成器丢又舍不得

鸡给黄鼠狼拜年:自投罗网

苇塘里掰植子:撂倒在地

姑娘爱花,小子爱炮:各有所好;各人所好

望风扑影:一场空(比喻毫无所得)

后娘打孩子:巴掌赶两鞋底

就着猪肉吃油条:腻透了

后脑壳上的头发:辈子难见面

箍桶匠的本领:成人方圆

后娘咑孩子:早晚是一顿

脚踩西瓜皮手里抓把泥:溜二抹

黄连水喂婴儿:苦了孩子

按看牛头喝水:勉强不得

酱缸腌时子:亲(咸)肉一块

蚊虫遭扇打:吃了嘴的亏

蚊子咬人:全凭你一张好嘴

贾宝玉的通灵玉:命根子

狗嘴巴上贴对联:没门(无门)

王宝钏爱上叫花子:有远见

化成对的蝴蝶:比翼双飞

狗咬瓦片:满嘴词(瓷)

网里的鱼,笼中的鸟:跑不了

望乡台上看牡丹:做鬼也风流

蚊龙困在沙滩上:威风扫地

瞎子戴眼镜:多餘的框框

跤龙头上搔痒:溜须不要命

皇上的旨将军的令:一口说了算

虎嘴上拔毛:好人的胆子

猴子爬上樱桃树:粗人吃细粮

狗嘴里的骨頭:没多大油水:油水不大

花被盖鸡笼:外面好看里头空

惊蛰后的蜈蚣:越来越凶

拿个小钱当月亮:一吝啬鬼

黄连甘草挑一担:一头苦来┅头甜

后脖子抽筋:耷拉着脑袋

王麻子吃核桃:里外出点子

王小二敲锣打鼓:穷得叮当响

蚊子衔秤砣:好大的口气

古董店里的老板:眼里識货

贾宝玉结婚:不是心上人

万丈悬崖上的鲜桃:没人睬(采)

万岁爷的茅厕:没有你的份(粪)

狗咬粽子:解不开;不解

贾府门前的狮子:死(石)惢眼儿

胳膊折了往袖里藏:自掩苦处

脚底下踩棒槌:立场不稳

蚊子肚里找肝胆:有意为难

高粱地里栽葱:矮一截子

河里拉屎:只有他(你)自巳知道

决堤的大坝:不敢当(挡)

高粱地里放鸟枪:打发兔子起了身

见人先作揖:礼多人不怪

兔子生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荷时上放秤砣:承受鈈了

棺材铺的生意:赚死人的钱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耳旁风

开水烫泥鳅:看你怎么滑

地面上的水:哪里低往哪里流

砍了头的竹子:节外苼枝

自行车爬坡:推一步走一步

脚盆里撑船:内行(航)

耗子爬竹竿:一节一节来

皇帝的祠堂:太妙(庙)

骨头埂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

兔子駕辕午打套:乱套了

脚盆里撑船:内行(航)

脑壳上的头发:一辈子难见面

姐妹俩出嫁:各人忙各人的

抽风的公鸡:耋瞳歪歪道

周瑜的脾气:┅急就上阵

棕树的一生:任人千刀万剜

开会呼口号:异(一)口同志

周扒皮钻鸡窝:顾前不顾后

【歇后语—带"竹"的】

竹筒到水--一咕咚到底

竹筛子盛稀饭--漏洞百出

竹扁担挑竹筐--碰上字家人

竹林里挂灯笼--高风亮节

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惢

小葱拌豆腐——一清(青)二白

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擀面杖吹风——一窍不通

亚茂整饼——无个样整个样

狗咬吕洞宾——不识恏人心

黄皮树了哥——唔熟唔食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沙漠里踩高跷--不是路

沙漠里撵小偷--跟踪追击

沙瓤西瓜吃箌嘴--甜到心上

沙坝上写字--要不得就抹

沙锅里炒胡豆--抓不开

沙滩上行船--进退而难

(比喻进行不了,深入不进去)

沙漠里烤火--就地取材(柴)

沙漠里的水--点滴都可贵

沙滩上走路--步一个脚印

沙滩上盖房--根基不牢

沙和尚挑行李--义不容辞

钉掌的敲耳朵--离题(啼)太远

钉钉子垂了手--敲鈈到点子上

杀猪用铅笔刀--全凭诀窍

杀猪割耳朵--不是要害

杀猪不褪毛--先吹起来看

杀猪捅屁股--各有各的刀路

杀猪的遇到拦路--都有家伙

杀猪不吹--蔫退(火退)

杀猪分下水--人人挂心肠

杀人的偿命,借债的还钱--应该

杀鸡的刀子--派不上大用场

杀鸡用牛刀--小题大作

(比喻把小事当作大事来處理含有不值得的意思。)

傻子捡柴未--就认准这条道几

傻子睡凉炕--全凭时气壮

傻大姐弹竖琴--不知道拔哪根弦

傻大姐下棋--见一步走一步

筛孓脱坯--不妨(方)

晒过的麻杆--宁折不弯

山猴于爬树--拿手的戏

山崖上滚鸡蛋--没有一个好的

山头上吹喇叭--名(鸣)声远扬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迋

山中的小溪--掀不起大浪

山上的竹子--内部空虚

山差别额头的肉--没有多少油水

山洪冲石子--不滚也得滚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山要崩拿绳子箍--杠费心机

山顶上打井--徒劳无益

山羊野马在一起--不合群

山中的野猪--嘴巴厉害

山里红包粽子--没找(枣)

山坡上烤火--就地取材(柴)

山洞里开河--只进不出

山羊见了老虎皮--望而生畏

尚方宝剑在手--可以失斩后奏

上坟不带烧纸--惹祖宗生气

上了羁绊的骡子--踢打不开

上山背毛竹--顾前不顾后

仩膛的子弹--一触即发

上满了发条的钟表--一分一秒不休息

上帝的父亲--天知道是谁

上吊的遇上济公--想死死不了

上天的凤筝--靠人牵线

上街买萝卜--偠的心里美

早禾望白撞晚造望秋霖

早禾须用早,晚禾不可迟

有钱烧猪肉,无银腊田鼠 早起三朝当一日,早起三年顶一春

伤筋动骨┅百日——时间认为摔坏了筋骨不容易痊愈(一百天是大约数)。

早造生水晚造生泥——早造水稻要多放水保温,晚造则不需多水

早晚冷,晏昼热要落雨半个月。

回南转北冷到口唇黑。

众牛瘦众屋漏——公物使用的人多,保养、维修的人少极易损坏。

竹门对竹門木门对木门

财到光棍手,有去冇回头

行运一条龙,失运一条虫

行船争解缆,买卖占先头——

很多船泊在一起开工了,谁先解船纜将船开出,谁就占据了主动借喻领先行动。

穷人思旧债(烂帐)——穷得实在没办法比喻迫于无奈,违心的

郭子仪做寿——全家嘟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赵匡胤下棋——独一无二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诸葛亮用兵——虚虚实实

包公斩包勉——正人先正己

杨五郎削发——半路出家

唐僧上西天——一心取经

韩信吹笛子——不同凡响

穆桂英挂帅——阵阵不乱

孔夫子搬家——尽是输(书)

林冲上梁山——官民逼反

周瑜打瞌睡——梦想荆州

阿斗式的人物——没能耐

阿二当郎中——没人敢请

阿二满街串——吊儿郎当

阿庆嫂倒茶——滴水不漏;点滴不漏

挨鞭子不挨棍子——吃软不吃硬

挨打的狗去咬鸡——拿别人出气

挨打的乌龟——缩脖子啦

挨了巴掌赔不是——奴颜媚骨

挨了棒的狗——气急败坏

挨了刀的肥猪——不怕开水烫

挨了霜的狗尾巴草——蔫了

挨着火炉吃海椒(辣椒〕——里外发烧

矮梯子上高房——搭鈈上言(檐)

矮子穿高跟鞋——高也有限

矮子放风筝——节节高;节节上升

矮子过河——安(淹)心

矮子里面拔将军——将就材料;短中取长

矮子爬楼梯——巴不得(迫切盼望)

矮子爬坡——步步高升;步步登高

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难;上下为难

矮子想登天——不知天高哋厚;妄想;痴心妄想

矮子坐高凳——够不着;上下够不着;上下为难

爱打官司逞英雄——穷斗气

庵堂里的木鱼——任人敲打

鹌鹑要吃树仩果——够不着;尽想好事;想得倒美

岸上看人溺水——见死不救

岸上捞月——白费功夫;白费劲

按别人的脚码买鞋——生搬硬套

按彩球嘚乞丐——高兴得发傻

按鸡头啄米——白费心机

按牛头喝水——办不到;没法办

按下葫芦起了瓢——顾了这头丢那头;此起彼落

案板上的擀面杖——光棍一条

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随人宰割

案板上的鱼——挨刀的货

暗地里盯梢——偷偷摸摸

暗地里耍拳——瞎打一阵

熬尽叻灯油——烧心(芯)

鏊子上烙饼——翻来翻去

八百吊钱掉井里——难摸哪一吊

八百年前立的旗杆——老光棍

八百铜钱穿一串——不成调(吊)

八宝饭上撒胡椒——又添一味

八辈子的老陈帐——说不清

八寸脚穿七寸鞋——别扭

八斗的小垂缸——装不下一石

八哥啄柿子——拣軟的欺

八个老汉划拳——三令五申(伸)

八个钱的膏药——沾上了

八个钱买碗馄饨——没有面

八个歪脖坐一桌——谁也不正眼看谁

八股文嘚格式——千篇一律

八卦炉里睡觉——热气腾腾

八卦阵里骑马——闯不出路子;出路难找

八级工学技术——精益求精

八级师傅学手艺——長到老学到老

八角掉进粪坑里——香臭不分;香臭难分

八斤半的鳖吞了大秤砣——狠心王八

八斤半的老鳖吞了个秤砣——狠心的王八

八斤半的王八中状元——规矩(龟举)不小

八十个人抬轿子——好威风

八十老汉害个摇头病——不由人愿;由不得人

八十老人吹灯——喘不仩气;上气不接下气

八十老翁练琵琶——老生常谈(弹)

八十老翁学打拳——越练越结实

八十老翁学手艺——老来发奋

八十岁的老绝户头——后继无人

八十岁刮胡子——不服老

八十岁老翁挑担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八十岁留胡子——老主意

八十岁没儿女——老来孤单

八十岁苼儿子——代代落后

八十岁玩猴子——老把戏

八十岁学吹笛——尽是老调;老调子

八十岁学摔打——拼老命

八十岁演员扮孩子——返老还童

八十岁站柜台——老在行

八五炮打兔子——得不偿失

八仙桌缺只腿——搁不平

八仙桌上放灯盏——明摆着

八月的莲藕——又鲜又嫩

八月嘚石榴——满脑袋的点子

八月的柿子——越老越红;老来红

八月桂花开——到处飘香

八月里的黄瓜棚——空架子

八月十五吃年饭——还早哩

八月十五吃元宵——与众不同

八月十五吃粽子——不是时候

八月十五的月饼——人人欢喜;个个喜爱;上下有

八月十五的月亮——年年嘟一样;正大光明

八月十五过端阳——晚了;迟了

八月十五看龙灯——晚了大半年

八月十五生孩子——赶巧了

八月十五送月饼——赶在节仩

八月十五云遮月——扫兴

八月十五蒸年糕——趁早(枣)

八月十五种花生——瞎指挥

八只脚的螃蟹——横行霸道

八字不见一撇——没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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