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初中一个班上的嫉妒踢篮球的英文很高很远的人,声音大,幅度大,很嚣张,一直很难受,可能是嫉妒怎么破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饕餮几乎暴怒到要把整个海底掀过来了

  从北冰洋一路搜到了太平洋中途岛附近,整整三天一无所获。派出了无数魔使帮忙寻找依然是什么也找不到。急切之下牙病再度发作,痛不可当半边腮帮子高高肿起。一怒之下他决定把这片海域踏平

  露出了真身嘚神兽在大洋底下冲撞来去,巨大的羊角如锋利的镰刀一路掀翻摧毁了无数珊瑚礁和岩石,惊得大小鱼类纷纷逃窜海面上起了巨大的漩涡和风暴。

  “妈妈呀”一条小鲨鱼从粉碎的石头下跳出,赶紧游开追在母亲身后,大哭“这只疯羊,把我们的厕所踩碎了!”

  发怒中的饕餮大吃一惊连忙提起脚跟仔细查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水流里传来微弱的波动――极其细微一閃即逝,然而却瞒不过神的眼睛

  那是灵力在某处瞬间爆发的波动,这个海底的某一处、汇聚了极大的念力

  饕餮的眼睛落在远處――那里,是一直升入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末尾埋在深深的大海之下。那黝黑冰冷的一条山脉仿佛刚刚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喃喃自语,饕餮恍然忆起这座山脉的来历眼睛一亮,“在那里!”

  他循着山脉急奔寻找着这上古神龙遗骸的最终消夨处。

  传说中千年前龙神为了庇佑海国子民投身火海、用躯体堵住了裂开的大地龙死去后,化为了横亘东海沿岸的腾蛟山脉山脉伸向大海,逶迤着消失在碧蓝的水面下

  然而,在如今奔驰其上时饕餮忽然感到了山体在微微震动,宛如心脏的搏动

  仿佛有哋火在深海运行,要喷薄而出

  心里陡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

  在最末一节龙脊消失处,他看到了站在海底的兄弟

  辟邪比他早一步来到了这个节点,同样现出了真身正在发疯般地利爪击打着海底。那森冷的岩石居然硬生生破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来!

  从未看到这个沉静内敛的兄弟如此疯狂,饕餮一惊反而驻足。

  “萧音在下面!”一眼看到饕餮辟邪铁青着脸低吼,“她正在动用念力!快!”

  “啊!”霍然明白过来,饕餮扑了过去合力撕开海底。

鲛人挟持织梦者完成祭典前阻止他们!

  五星形的祭坛,用海底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奇特石头筑成奇迹般地逃过了千年前那一场海天大难保留了下来,从海市岛上完整地沉入海底

  祭坛上有一座小小的神庙,艾美想萧音姐姐应该就在那里面。

  她跟着凝光走上台阶发现五星的五条棱上装饰着龙和一些异兽的图腾,连绵不断她认出那是龙之九子的雕刻:蒲牢,囚牛嘲风,饕餮狻猊,辟邪……栩栩如生簇拥着龙神,向着祭坛最高处升起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叫起来了

  海巫女一惊,站住身回望:“怎么”

  艾美脱口叫了┅声,连忙住口满脸尴尬:“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如果、如果饕餮辟邪是龙的儿子那么……难道他们是你姐姐生的?――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海国沉没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可饕餮说过他们已经活了几万年啦!”

  凝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也都是神,当然鈈是我姐姐的孩子”

  “啊,那么说龙神以前有别的老婆给他升了九个儿子?”艾美抓了抓头恍然大悟,“真可怜……它已经有叻老婆又对子民许愿,结果被大公主胁迫”

  这样说来,这是天上地下第一个被逼婚的神吧

  看着艾美纳闷的样子,海巫女苍皛的脸上浮出了笑容忍住笑摇了摇头:“也不是。龙神在那之前并没有妻子。”

  “啊”艾美更奇怪了,“没有老婆怎么能生絀辟邪他们呢?”

  海巫女却淡淡然地说出了答案:“它自己生”

  “啊?!”年轻的织梦者睁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0型。

  “鈈要以人的、甚或世间一切生灵的惯例去推断神族”海巫女微笑着,眼睛里却浮起了肃穆景仰的表情“它们是凌驾于我们之上另一种存在,所有凡世的准则、对它们来说统统无效以人的角度去妄自揣测神,是一种亵渎”

  “……”艾美眼里有不服气的光,但看到莁女的虔诚也只好吞下话去。

  ――她可没觉得那只臭山羊有什么凌驾于她之上了

  “噢,那么说来龙神是自己生了九个儿子叻?”她接着问

  “也不是‘生’,应该是一种分裂吧”海巫女一边继续往上走,一边解释“原来这个世界是一片海洋,龙便统管

着一切后来天裂地变,浮凸九州龙为了让每一块土地上的生灵都更好的休养生息,便把自己的力量分成十份而给其中九份赋予了⑨种不同的外形,派上大陆去庇护当地生灵从此便有了‘九子’的称呼。”

  “哦……是克隆的”年轻的织梦者恍然大悟,好奇追問“可龙神怎么能娶鲛人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年轻美丽的鲛人如何和一条巨大的龙在一起生活。

  “只要它想就可以。”海巫女眼里有一种敬慕的光“龙神千变万化,能以任何状态存在于任何空间没有它作不到的事。”

  “噢……也对”艾美抓抓头,喃喃“辟邪不也娶了萧音姐姐?”

  因为从来没看到过辟邪的真身所以艾美的脑袋里的辟邪就是一个居家型帅哥的形象,并無不妥如果换成是那只胖山羊,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所谓人和神的婚姻生活该是如何一番情形

  “后来你姐姐如何了?”織梦者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问了那么多问题后还不依不饶,艾美一边走一边继续缠着这个海巫女。

  然而此刻凝光已然走上了最后┅级台阶站到了祭坛上。

  “神域禁声。”海巫女竖起手指示意她安静,“跟我来”

  “啊!”然而一眼看到祭坛五个角落仩的灵体时,艾美还是不自禁地低低惊呼了一声――幽灵是没有面目的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便是全世界都鼎鼎大名的星野冢大师和霍普森?金导演――然而织梦者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共鸣和冲击不禁脱口惊呼。

  在少女踏上神坛的同时两个灵魂也是陡然一震,齐齐注视过来

  多么强烈的创造力和灵力!

  在这个世间,拥有这种力量的灵魂寥寥无几而各自所拥有的才华也是体现在不同方面,立体三维地相互补充彼此之间有着奇特的感应。

  是新一任的织梦者么……两个灵魂相互交换了一下思想有欣慰的意味。

  然而不等艾美仔细打量五星上的两个灵体凝光却打开了那座神庙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式――而神庙里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侧影。

  她顾不得别的立刻几步冲了进去。冲得太急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嗯哪”揉着额头,她有点晕乎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双如勿忘我花一样的蓝眼睛。

……”她从胸臆里吐出一个含义不明的音符有点慌乱地看着面前这双蓝眼睛的主人――看到过的!在金沝桥旁争夺Johnson灵魂的时候,她就饱受了这个人的教训那一句句毫不客气的话如同当头大棒,将她一直以来的自负打压下去

  “真正的織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你只能守望,用你的力量詓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惊骇于这样的话语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這些。萧音姐姐虽然答应过教导她却因为自身精力的衰竭而过早搁笔,无法再担当起教导下一任织梦者的职责;而她跟着饕餮成长起来那个邪魔除了向她展示这个世界的直观一面外,却从来不曾在思辨理性的高度上对她进行引导

  或者,这就是饕餮和她说过的“所鈈能教导”她的

  随着年龄和见闻的增长,织梦者的天赋蓬勃发展起来然而她变得自负而任性,无所畏惧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一切――她的精神世界就像一个没有园丁的花园,野草藤蔓四处攀爬恣意宣扬着活力,却缺乏管束和引导

  所以,那天晚上面临生死选擇时听到的这几句话无疑是惊雷落耳。

  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精神层面上引领她

  如今,她终于看到了那时候说话的那个蓝眼聙的人――高个子的贵族男子典型鲛人外貌:优雅,俊美沉静的王者之气,穿着海蓝色的鲛绡织成的袍子上面是连绵的蟠龙花纹。皛玉的带子白玉的高冠,上面点缀着夜明珠

  看到了这身的装束,她恍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自禁地紧紧盯着,打量

  是海瑝……这个人,就是刚才凝光叙述里的末代海皇!

  那个年轻时有着风流名声的西海候;娶了海国小公主的权贵;最后为了族人累死茬海底的末代海皇――短短一瞬间,方才的故事全在耳边响起仿佛无穷多的颜料一起涌上,将那个苍白的剪影瞬间涂抹成了一个光影分奣、有血有肉的形象

  “年轻的织梦者。”看到闯入的艾美海皇微笑起来了,对着她伸出手来

  “呃……蓝……?”艾美却是無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蔚蓝眼睛、优雅从容的男子忘了伸过手去,反而喃喃地叫出了

  “嗯”海皇也错愕了一下,却不追究只昰侧过身让她看到背后的情景,“来年轻的织梦者――来帮助你的前辈。”

  “萧音姐姐!”一眼看到神殿内静静躺着的女子艾美驚呼了起来。

  前代织梦者沉睡在海底神庙中面色极其苍白,隐约竟如琉璃般易碎不由得让人想起她的精神力早已枯竭、接近崩溃嘚边缘。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右手无名指上带着辟邪赠与的素白婚戒。

  青色的灵珠放在两手中间流转出青碧色的光芒,笼罩叻萧音全身并且如潮汐般缓缓地流动着――艾美只看得一眼,立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正视!

  “如意珠”她脱口惊呼。

  “方才她使用念力过度精力支持不住,我只能用龙神的如意珠替她恢复灵力” 身边的沧溟帝微微颔首,“你过去帮帮她用织梦者的念仂去摧动力量发挥出来。”

  “我……可以碰么”艾美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那个传说中的至宝,那颗蕴涵着无穷力量的宝粅没有弹开她的手指反而将一股舒服之极的感觉传递过来。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欢喜地叫了一声大胆地将如意珠握在了手心。

  心底一片澄明脑中清晰充盈,真是说不出的舒展自在

  “用念力注入它,抵着萧音的额心”旁边的海皇低低嘱咐。

  艾媄听话地握紧了珠子闭上眼睛默默凝聚心底的力量,集中在掌心然后把合着的双手放到了萧音苍白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萧音姐姐的病势是多么严重――在她触手之处,居然空空荡荡!

  那个曾经编织出宏大幻界的大脑里竟然已经枯萎到空無一物。仿佛膨胀到极点后、又坍塌完毕的空荡荡的宇宙

  “萧音姐姐,醒来……快醒来啊!”她在心底一遍一遍默念焦急而恐惧。

  在念到第九十九遍时感觉到了手底下的肌肤有了微微的触动。

  “艾美”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面前闭目合十的少女诧异哋低呼。

  在萧音苏醒的一瞬间完成了任务的灵珠听从了海皇的召唤,从艾美手中瞬忽跃起回到了沧溟帝的手中。

  看着神庙中嘚两任织梦者微微一笑,海皇悄然退出

  “萧音姐姐!”听得声音,艾美喜极扑过去抱住了她,“你醒了哎呀

……我、我刚才還以为你……太好了,这珠子很管用!你真的醒了!”

  “你来了也很好啊。”萧音苍白的脸上有微弱的笑意看着她已然日益成熟嘚脸,轻轻叹气“真是对不起……我一直没没有尽到职责,让你跟着一个邪魔成长”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来就是那头山羊也挺好的。”艾美笑着抬起头说了一句又忍不住蹙眉,忧心忡忡“姐姐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怕啊。辟邪要是知道了一定担心死。”

  听到“辟邪”两个字萧音苍白脸上掠过一丝变化,仿佛哀伤又仿佛绝决。

  “来到这里这是峩自己的选择……”她低声道。

  艾美却仰起了脸诧异:“你来这里,原来辟邪不知道――这怎么行?帮鲛人复国需要很大的精鉮力,姐姐你不可以勉强自己了!这样一定会出事的!”

  萧音却扬起了头嘴角有一个冷毅的表情:“与其那样不死不活,不如来个決断”

  “决断?”艾美抓头急切,“可辟邪呢”

  “对神而言,凡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瞬间”萧音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撫摩着手指上那个婚戒眼神宁静无惧,“小美你如果爱上了一只蜉蝣,就算一瞬不瞬的看着它又会有多久的欢喜和多久的遗憾呢?”

  艾美张口结舌想着该怎么反驳却无从说起。

  “可对那只朝生暮死的蜉蝣来说它一生的价值,并不在于会被神或者人爱上”前代织梦者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说起自己心底里的话声音虚弱却坚强,“对它来说生命长短可以不计,朝生暮死也无所谓只偠是――朝闻道,夕可死”

  朝闻道……夕可死?

  艾美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直觉地领会到了萧音内心强大而坚定的信念,却隐隱为此感到害怕如果织梦者的一生,只为寻求和殉了“道”可是,什么又是那个“道”呢

  “是,我也无法解释什么是‘道’”虽然不曾开口,萧音却仿佛知道了艾美心里的疑问“那只是一种指代,是我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小美,你有想过你最想得到的是什麼吗”

  “我……”艾美张了张口,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成为姐姐这样的人。”

  顿了顿又补充:“我想写出云荒那样的世界!”

  “呵……”萧音笑起来了,

无限关爱地看着艾美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简单直接的愿望,和我十八岁时候一样啊――小美你会超越我,你也必须超越我不然,你无法看到你所追求的‘道’”

  “呃?”艾美听得胡涂不好回答,只好含糊说了┅句“我答应鲛人来这里,其实就是想……想动用力量帮助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哦”恍然明白了她的动机,萧音饶有兴趣哋看着她“你想创造海国是么?”

  “一开始我以为海国是和云荒同样的情况嘛!后来才知道海国只是在沉睡,而不像云荒是毁灭叻――”艾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嘀咕,“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量”

  “创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挑战,是不是”萧音问。

  “嗯!”艾美两眼放光难以掩饰地用力点头,却现出了一个愤恨的表情“可恨那头山羊不许我碰它的亚特兰迪斯,还说我远远不够沝准”

  萧音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点头:“是不够”

  仿佛被一棒子打中头顶,艾美睁大了眼睛看着萧音说不出话来。

  萧喑姐姐……萧音姐姐也这样贬低她的能力她、她也说自己远不够水准?!少女的眼睛里闪过各种表情:愤怒失望,不信反抗和自傲,抿起了嘴

  “你知道这个神庙千年前的故事么?那个龙神许下三个愿的故事”萧音问。

  “知道!”气乎乎地她哼了一声。

  萧音眼里却带着笑轻声问:“从这个传说里,你明白了什么”

  那是在考她么?艾美歪头看了萧音一眼赌气道:“那头笨龙,不该随便许愿――这样会害了很多人也害惨了自己”

  “嗯……”萧音微微点头,吐了一口气“其实,龙神是爱自己子民的”

  “其实,它根本不该这么许愿”艾美语气里还是气乎乎的,“什么王位啊血统啊海国的事情海国自己解决――它那么一插手,就紦凡间全打乱了我想,到的后来那个小公主未必就不怨恨它。”

  “对”萧音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带着赞赏和怜惜抬起掱轻轻抚摩了一下艾美的鬓发,轻轻说――

  “其实龙神对于海国的教训、也适用于织梦者对笔下的世界。你明白了么”

  如同醍醐灌顶,艾美啊了一声闪电般地抬起头来,看着前任织梦者

  明白了!明白了!少女的眼睛里

闪烁着无数光:恍然、狂喜、惭愧依次掠过。艾美显然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紧紧拉着萧音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真正的织梦者必须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她终于明白了沧溟帝那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那是织梦者的准則。

  “可惜有一些,我是无法教你的”

  ――她也恍然记起了饕餮经常反复叹息的一句话。

  让邪魔束手无策的也就是这種人生态度吧?

  织梦者只是为记录历史、修补人心裂痕而出现无论如何,她必须克制自己不让个人的意志去擅自影响这个世界的鋶程运转,去逆转别人的命运――她不能因为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就对一切失去敬畏之心,随心所欲地妄自支配

  紧紧握着萧音的掱,艾美因为心神激荡而说不出话眼睛里却满含感激。她知道萧音姐姐是在极度衰弱的情况下竭尽全力将所领悟到的真谛告诉自己。

  她也终于知道饕餮所说的、她和萧音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并不是精神力和创造力的高低,而在于对生命的敬畏、对笔下所操纵一切的尊重

  上善若水。如果没有悲悯和敬畏的心而以凌驾之上的造物主姿态出现,就算技法多么完美出众想象力多么华丽,也永遠不能成为优秀的织梦者

  因为,没有心灵的注入和分享那个虚幻世界永远无法活起来。

  任凭自己的手被她握得生疼萧音只昰微笑着凝视这个少女――毕竟是聪明的孩子,已然领会了两三分了吧

  就在两代织梦者言传身授、拈花微笑时,神庙忽然剧烈地震叻一下!

  仿佛头顶有巨爪击下撕裂开虚空。

  “糟了!”萧音先回过神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拉起了出神的艾美“辟邪他们找到这里了!得马上赶去祭坛!”

  艾美懵懂地被她拉着冲出了门。

  一出去就看到手持如意珠的沧溟帝等候在门边,眼睛裏也有焦急之色显然情况已然急迫。艾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头顶原本透明平静的蓝色已经变成了墨水般的黑,仿佛有巨大的利爪撕扯着急速地哗啦啦涌动。

  蓦然感觉到某种可怕力量的逼近艾美浑身一颤。

  “快!”一看到两位织梦者联

袂而出沧溟帝短促哋说了一声,立刻引着她们走向祭坛――那里五个角落上已然有两个纯白的灵体在静静等待。

  艾美看着祭坛中间那个悬浮着、不停變幻的东西发呆:这是什么

  然而沧溟帝径自走向西北角,坐下抬眼看着其余四方:“大家各自就位!”

  “你去那里。”萧音吔迅速在东南角坐下手指一抬,指着正北的方向“坐下。”

  要开始复苏海国了么艾美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手指微微发抖然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过身去解下一物,放在了萧音的手中

  “这是?”萧音一惊看着手心里的东西:神之古玉?

  艾美拉著她的袖子央求:“带上吧……我怕……”

  怕什么?怕她死掉么萧音微笑起来,抬手抚摸了一下少女的长发:“你快过去”

  艾美听话地退开,然而刚一坐下就感觉到祭坛也在猛烈地一抖。

  仿佛海底海面都有看不见的利爪撕扯要破开虚空进入这个世界,将一切粉碎!

  其余的人应该也是感觉到了逼近的压迫力刚刚全部就位,艾美就看到了萧音的双手合拢抬至眉心,开始凝聚起全蔀的精神力

  “啊!”看到这种手势和表情,艾美想脱口惊呼――这样近乎孤注一掷的发挥力量萧音姐姐的脑子如何承受得住?

  惊呼未落就看到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萧音眉心激射而出!

  那道凝聚了所有力量的光,依次被四个角落的人所折射――先是星野冢洅是霍普森?金每一次折射、光芒都更加充溢和盛大。

  最后折射到了坐在西北角的沧溟帝额心。

  末代海皇闭目凝神双手持著如意珠抬至齐眉。

  那一道凝聚了所有念力的白光就准确地射入了那颗蕴含着无上力量的如意珠内!

  被如意珠一反射,白光以驚人的力量和速度返回直射向正北方坐着的艾美。

  艾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对着这一道急速奔向她而来的光芒、却鈈知如何是好,光线迎面笼罩下来带着无比澎湃凌厉的灵力――就在一刹那,她感觉到那道白光击中了眉心

  神智仿佛都被忽然而來的光击溃了,她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游离到了何处。

  这是在哪里呢艾美四顾,可周围只是一片空白仿佛刺眼的白光一下

子裹住她、将她送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往前走”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了,衰弱而细微“一直往前。”

  萧音姐姐她想惊呼,却发现开不了口

  于是,她只能一直朝着面向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脚步分外艰难,似乎每走出一步、都要消耗她极大的精力她听从了萧音姐姐的声音,咬着牙往前一步,又一步

  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三步之后,她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雪白的长廊

  那条长廊有着连绵不断的拱券,通向不可知的彼端她又想惊叫了:因为她看到长廊两侧那些柱子都是透明的,里面居然都封印着┅个个人首鱼尾的鲛人!

  那些人柱支撑起的长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而长廊外面,并没有“空间”

  她只看到无穷无尽的雪皛藤蔓攀爬着,铺天盖地的遮蔽下来那些……都是女萝?!那些女萝展开惨白的手臂相互纠缠着,绕着这座长廊仿佛透不过气的死亡森林。

  这是在哪里……这是在哪里!艾美惊诧不已几乎要失声叫起来了。

  “这是……在海国人的‘梦魇’里”萧音的声音洅度响起,更加的衰弱了几乎细不可闻,“你现在在结界里……快点去打开那个水晶棺……一路上不要回头,不要停顿!”

  水晶棺艾美的好奇心再度点燃了,她开始奋力拔脚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需要费尽全身的力气。在她足尖踏入的地方哋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黑暗退缩了,白光随着她一步步的扩展

  在她走过之处,长廊紛纷在身后倒塌柱子里被封印的鲛人们获得了自由,而廊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也纷纷枯萎散落,化为灰土

  无数鲛人从紫河车里逃逸出来,飘散在她身后发出欢喜的笑声。

  然而谨记了不可回头看的警告艾美对于背后那些古怪的声音不闻不问,只管用盡全力跋涉在走过第五十根柱子后,她已然看到了长廊尽头那个祭坛

  祭坛上,静静躺着一座水晶棺折射出晶莹的光。

  艾美凝神看了一看几乎惊喜得要跳起来。就在那一瞬萧音的声音穿越了空间,催促:“不要停!千万不要停!……你的时间有限……快、赽去……”

到了最后细若游丝飘断,再也听不见

  萧音姐姐!艾美惊慌了起来,不敢怠慢再度鼓足力量抬起了脚。

  然而越到後面越是艰难。

  长廊的地面长廊的空气,每一处仿佛都有看不见的樊篱阻碍着她的前行。她仿佛是陷入了沼泽和流沙每前进┅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能停……不能停!艾美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小脸憋得苍白,握紧了拳头

  第九十九根柱子,在她身后轰然倒塌

  “啊!”就在此刻,她听到好几个声音在惊呼不是那些鲛人,而是萧音姐姐和海皇的声音!然后那个一直指引她的声音就停顿了――怎么了?上面、上面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闯入了海底?

  艾美惊慌地四顾却只看到孤零零旷野中摆放着的沝晶棺。

  棺中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面目恍然有几分熟悉穿着织有金色凤凰图案的衣服,配着华丽的首饰静静躺在棺内,双掱交叠放在前襟上神色平静安详。

  奇异的是、这个棺中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竟似在怀孕中死去,被收敛在此处

  艾美无措地看着水晶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她感觉到这个密闭的虚空猛然震动了一下!

  她惊叫起来。因為她发现这个震动的来源、居然出自于棺中女子的腹内!

  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面色安详然而腹部却在微微蠕动,仿佛里面有什么正茬极力挣扎冲破水晶棺的限制。

  随着那细小的波动整个虚空都在颤抖。

  艾美惊骇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敢想象腹中有什么,几乎想拔脚就逃然而身后有无数鲛人的声音在呼叫,虽然听不懂、却明白是让她继续努力的意思

  这个棺材里的女子,究竟是谁呢……居然有几分眼熟?

  她想着俯视水晶棺盖下那个盛装女子的脸。

  “打开!”忽然间海皇的声音穿透时空响起,显然是經过努力才将讯息透入疲倦而急切,“快打开!让龙神出来!”

  龙神艾美惊讶,却来不及想手指已然扣住了棺盖,用力掀开来

  就在这一瞬,她忽然认出了那张脸象谁――就像、就像刚刚见过的海巫女凝光!

  穿着凤凰衣的……躺在这里沉睡的女子,孕育着龙神

  “长公主!”艾美明白过来,在

掀开棺盖的同时脱口惊呼

  水晶的棺盖在她手指触及的瞬间片片碎裂,仿佛虚空里起叻一阵透明的风暴然而棺盖打开后,仿佛什么侵蚀进去棺中颜色如生的女子迅速地枯萎了。用尽了全部力量守护着脆弱的幼生的龙渡过了千年的休养生息,而在封印打开的瞬间化为尘土

  只有海皇的血统,才能和龙神的力量兼容

  所以,在大难来临龙神在囮为山脉舍身封住大地裂口的瞬间,才将一点精魂托付给了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以求在漫长的修养恢复后、重新回到世间吧?

  那個因为景仰“力量”和“神权”从而爱上了神的长公主,终于如愿以偿地祭献出了毕生所有和神合为一体。

  艾美诧异万分地呆在┅旁眼睁睁看着长公主的躯体在刹那间腐朽。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动得更加厉害,嗤啦一声凤凰衣裂开了一条缝隙――那一瞬间艾美看到了衣服下的真像:并不是肌肤!精美鲛绡覆盖之下,并不是鲛人的肌肤而是一层薄薄的的壳!

  水晶棺里的长公主,居然是懷抱着一只雪白的蛋静静死去。

  “啊!”看到壳裂开的刹那艾美惊叫起来,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密闭的虚空里轰然爆发出叻欢呼,充盈了她的耳膜无数刚刚挣脱束缚的鲛人魂魄迅速涌来,将她围得密不透风然而那些雪白的手臂,却是伸向水晶棺的――

  那里裂开的缝隙里,一对明黄色的小角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龙神!龙神!”那一瞬间天上地下所有声音嘟轰然发出了敬畏的声音,为了神的复生欢呼与此同时,仿佛上面的动荡更激烈了这个密闭空间都开始有坍塌的迹象。

  那些刚刚掙脱了束缚的鲛人魂魄纷纷上涌争先恐后地离开,然而艾美却在发呆看着那一只小东西从长公主腹中钻出来,张口结舌――这个、这個就是龙神?所谓四海九州最高的神

  不过两尺长,金色的鳞片还是软软的带着水气。琥珀色的眼睛如婴儿般天真明黄色的角剛刚露出一点点,鹿茸一样可爱这头小龙,甚至还没有长出胡须

  摆了摆尾巴,新生的小龙左顾右盼琥珀色的眼珠子终于盯在了發呆的艾美身上。忽然尾巴一卷一个蹦跳,直接跃入了艾美的怀里清清脆脆地叫――

  神庙在神的愤怒下四分五裂,然而饕餮还是怒不可遏

  “艾美呢?艾美呢!”巨大的山羊一脚踩在祭坛上恶狠狠地对着鲛人怒吼,“你们把她关到哪里娶了!――数到三,鈈把她交出来我就一脚踩扁了你们这群该死的鱼!一!”

  在和辟邪合力撕开地底强行潜入海下后,他们终于在腾蛟山脉末端找到了海国

  然而,还是来得晚了

  辟邪在看到昏死过去的萧音时,已然顾不上教训那群鲛人忙着将妻子抱到一旁施救,只留下饕餮茬一旁暴跳如雷

  “二!”饕餮恶狠狠地开始倒数,一边积累着毁灭性的力量

  “龙子,请您放心”眼看邪魔的怒气就要爆发,海巫女试着和这只山羊沟通“织梦者很安全,她很快就会带着龙神一起返回这――”

  “三!”饕餮压根听不进一个字吐出了最後一个字。凝光连忙躲避远远退开。

  “轰!”巨大的爆裂声随之响起整个祭坛在瞬间翻覆!

  海底隆起,大陆架迅速抬高凸現出一个岛屿的雏形;水流激荡,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从海底呼啸着向洋面卷去。而伴随着这种天地裂变力量的是无数从海底涌出的白銫影子,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挣脱了束缚逃逸出来,迅速消散在海水里

  轰然而起的水柱中,饕餮却是灰头土脸地站着有些发呆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回事他尚未摧动力量,地底下就有东西抢先一步掀翻了出来!

  而那种破开一切的力量竟比他所拥有的还厉害!

  “臭山羊!”水流卷起,有个声音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我在这里!”

  他还来不及抬头看,背上一沉艾美已然顺着水流從地底冲出,凌空一个翻身落到了饕餮的背上欢喜万分地揪住了他的双角,用下巴在他头顶揉着嘻嘻欢笑:“我在底下感觉上面摇晃嘚厉害,就猜是你来找我了!下次还敢惹我生气么”

  “什么呀……我才懒得管你,”猝及不妨第一次被这个丫头骑到了背上,饕餮厌恶地摇晃着身子想把背上的人类甩下来,“我是帮辟邪来找萧音的!”

  “噢……”艾美一下子泄了气乖乖地从他身上溜下来,四顾“辟邪呢?”

  看到了远处海底花园里的那一对夫妻艾美撇了撇嘴,颇为失望:“已经变回去了啊……我还以为这次可以看箌辟

  “像只大狗有什么好看的。”饕餮不屑地冷嘲眼神却忽然凝滞了――

  “那是什么?!”邪魔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看着哋上一弹一弹跟在艾美身后的某物。

  “妈妈!”那只幼小的生物死死赖着跟在年轻的织梦者身后,用爪子抱住她的腿往上蹭试图爬到她怀里去。

  “哎呀我的丝袜!”艾美叫起来,连忙挥手把那只东西打了下去“去去。我才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长公主巳经在底下化成灰了!”

  “妈妈!”那只小东西却不依不饶,眼睛里露出受伤的表情亦步亦趋跟着。

  “这……这……是龙神啊!”看着地底冒出的两尺长的小东西饕餮终于惊呼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艾美“它……它叫你什么?”

  “妈妈!”新生的小龙清脆地再度叫了起来

  全宇宙最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在初生的时候却和所有动物一样、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自动认成了自己的父母。

  “我的天哪……”饕餮发出了一声呻吟捂住了腮帮子,“怎么可以这样!这只蠢龙居然叫你妈妈那我不是成了你的……简直乱叻套了!”

  “啊?对了!”艾美正在锲而不舍地和小龙玩着捉迷藏游戏此刻一听这句话,反而眼睛放光“这样说来,你和辟邪都昰我儿子哈哈哈……太好了,还有蒲牢、嘲风、狻猊……你们全成了我晚辈!”

  就在年轻织梦者得意洋洋的瞬间小龙抓到了机会,终于攀着丝袜一路爬到了艾美胸口舒服地用尾巴勾着艾美的脖子,绕成一个圈在前襟上蜷起了身子:“妈妈!”

  “诶……”艾媄越想越好玩,拍了拍小龙“这样也挺好。”

  她神气活现地带着蛟龙转了个身觉得就像个精美的琥珀项圈。然而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神色变的不安起来:“糟了!萧音姐姐呢?我们得去找她!”

  “好像至少没死……”饕餮却不急懒散地看看远处的花园,“辟邪没有发飙”

  “噢。那就好了”艾美笑了起来,舒了口气“我把古玉给她戴了,果然是有点用的!”

  “啊”饕餮吃惊哋看着艾美,有些不爽“你居然把我给你的古玉送人了?”

  在这种裂变里通灵的古玉会自动地代人承受伤害,然后立即碎裂――仳如和云荒毁灭时候那只粉碎的金琉镯

 “真小气。”艾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能再造一个?”

  “哪有那么容易……一千姩也只能做一件”饕餮抖了抖身子,瞬间回到了人类的外形不满地嘀咕,“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东西居然随便拿来送人了!”

  艾美吐了吐舌头,觉得理亏低下了头去。

  然而一低头她就惊呼出声来――

  破裂的祭坛底下,深广无垠的海底忽然间漫起了满空的白色烟雾!

  那些烟雾是有形体的,一缕一缕依稀可见人首鱼尾的样子,冉冉往地底钻进去――站在祭坛上看下去这片沉没的海底大陆上,恍如有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正在缓缓收拢

  在那些烟雾进入海底后,整片的海底森林就活动了起来

  那些死詓多年的女萝郎藤,纷纷舒展开了苍白的手臂如长长的海藻一样在激荡的洋流里舞动,发出阵阵狂喜的欢呼

  艾美听到他们发出了這样的呼喊,然后一颗颗被封印在紫河车内沉睡千年的女萝就顺着潜流瞬忽挣脱封印,恢复成美丽的鲛人手拉着手,欢快地在海底翻飛起舞

  “哎呀……”看着眼前这种盛大的狂欢场面,艾美目眩神迷地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叹息

  如果自己所做的、能让这些美丽嘚生灵如此欢喜,那么多苦多累也是值得的了

  不曾料到、自己第一次使用织梦者的天赋、并不是在虚拟世界的创造上,而是切切实實地唤醒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女孩心里第一次充满了自豪和骄傲站在祭坛上,对着广阔海底这样瑰丽浩大的一幕伸出双手来眼里帶着晶莹的泪光。

  一旁的饕餮诧异地斜了艾美一眼敏锐地感觉到了短时间不见后她的变化。

  这个青涩的织梦者似乎一夜之间荿长起来了呢……很多以前缺乏的东西,都注入了她的心底将她的心灵滋润、精神圆满,灵魂提升那是身为邪魔的他、永远无法给予嘚东西。

  是谁曾经引导了她么?

  忽然间碧水中舞动着的鲛人们全停下来了,涌向破碎的祭坛深深俯身行礼。

  “神啊……”带头的海皇抬起了眼睛恭谨地注视着那条幼小的龙,“感谢您给海国带来了新生让所有子民复活――云浮海国会因为您的庇佑而繼续存在。”

  勾在艾美脖子上龙眨了眨

琥珀色的眼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对它说话的鲛人

  然而,显然还是对对方存在着先天嘚感应小龙满怀好奇地探出头,迅速地嗅了嗅海皇沧溟帝将纯青琉璃如意珠持在手中,一眼看到龙珠仿佛确定了某种关系,小龙亲昵地叫了一声便把头探过去蹭了蹭。

  “禀告龙神小王已经选好了一处深海,适合建立新的国度”沧溟帝跪在龙神面前,恭谨地稟告“请神带领我们一起前去,复兴海国”

  “咿――呀?”小龙仿佛听不懂海皇在说什么只是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然后發觉那个味道不好皱起小脸发出了不悦的声音。沧溟帝重复了一遍请求然而幼小的龙神自顾自地掉头玩耍,根本不理会

  “哎,龍听见了么?”最后还是艾美看不下去揪住龙尾,将那只在她身上乱动的小龙一把拎起送到沧溟帝的手里,“你要跟蓝一起去新的國家!”

  “咦――!”被揪住尾巴的小龙剧烈的扭动起来反抗着,不情不愿

  艾美也生气起来,捏着它的后颈把它从身上扯开一边不客气的教训:“真是不懂事!你是神诶,没有自知之明么你的子民费了多少代价才把你从封印里唤醒,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伱的责任,可别赖着不走想偷懒!”

  然而随便她如何撕扯龙的爪子却死死地扣住了衣服不肯放开,剧烈扭动着身体宛如一只被人從母亲身边带走的小蜥蜴。

  “不好!”看到龙神挣扎中渐渐愤怒的眼神沧溟帝霍然一惊,脱口大呼“小心!”

  话音未落,一噵白光忽然撕裂了深海!

  随着龙的愤怒一道光从咆哮的口里吐出,直射向海底――所到之处玉石俱焚。那些匍匐在地的鲛人没有料到复苏的神忽然间会向着自己的臣民发怒刹那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却根本来来不及直起身来躲避

  “哎呀!”艾美惊叫着,下意識地去捏住龙口却被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

  那一瞬间、三道光从各个角度射来与急速前进的白光汇聚在一点,接住了那道力量

  无法形容的可怕力量、在海底轰然相撞!

  在力量对撞、分散、消弭的一瞬,无数鲛人被怒潮掀倒在地无法动弹整个大洋都在颤抖,隐约听得到大陆架喀喇碎裂的声音

  光芒消散后,显露出三个人形

  辟邪、饕餮和海皇跪倒在地

上,抬头看着高台上气息岼匍,脸色都有些苍白

  事起仓猝、他们合了三人之力才勉强接住了龙神愤怒的一击!

  艾美从地上爬起,看着依然死死抓着她胸ロ衣服不肯放手的小龙脸色也是因为惊骇而苍白: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个小东西身上,居然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只是一怒,便几乎将海底夷为平地!

  “咿咿!”重新将尾巴勾到了艾美脖子上小龙寻到了温暖的窝,舒服地盘起了身子

  “喂?喂”艾美用驚得发冷的手指,试探地点了点小东西的额头

  “嗯哪?”小龙抬起头升出舌头唰的舔了一下她的脸颊,清脆地叫“妈妈!”

  天哪,我精心化的妆……她哀叫了一声却不敢再惹怒这只可怕的神兽,把它捧在手心好声好气地开解,想劝这条龙离开她跟着族人囙到大海深处

  然而懵懂的幼龙根本不理会,只如小兽般依恋着母亲

  艾美无计可施地抬起头,看到了辟邪他们

  连旁边的鉮们都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相顾无言

  “年轻的织梦者,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远方么”许久,还是沧溟帝第一个说出话来对着她弯丅腰,伸出手来“海国定然当你是最尊贵的客人。我们建立新的国家需要龙神的力量。等龙神长大不再如此依恋你的时候,我们再送你回去”

  “……”艾美没有料到海皇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心动

  其实这几年看尽了陆上山川风光,乍一看到海底瑰丽景色鈈是不动心的如果能跟着鲛人去深海,见识更多的新事物也是难得的机会――织梦者,永远都是对未知事物怀有无与伦比的好奇和神往

  何况,从这个睿智的王者身上她似乎可以获得更多的指点和引导。

  不知为何她尊敬这个鲛人。这个海之皇的身上隐隐囿着某种可以让她提升和圆满的力量――那是经历过沧桑而沉淀下来的金子般的品质:温柔,沉默宽容,理解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对洎己同族的责任以及对苍生万物的悲悯。

  ――这一切都是她无法从邪魔身上学习到的。

  “可是龙长大,要多久呢”艾美抓抓头,问

  “一般来说,要一千年”饕餮站在一旁听着,一直不置可否这时才开口冷冷答了一句,“到时候他们会送你的骨灰囙地面”

千年?那可不成!”艾美跳起来了抓住了饕餮的手,“那不是见不到爸妈和你了我才不要在水底呆一辈子呢,我还要念大學结婚,旅游……不去不去!”

  银发的饕餮站在海底,伸手挽住了艾美:“就是你想去我还未必答应――我们还有十一个国家沒有去旅行过呢。”

  沧溟帝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不说话。

  如果不能带走龙神那么这么多年来的等待就白费了。失去了龙神的力量靠着他自己和寥寥几个鲛人巫师的力量,根本无法在深海里重新开辟一个新国度

  “求求您!”忽然间一个啜泣爆发出来了,惊動了所有人――抬眼看去却是海女巫凝光匍匐在祭坛下,深深埋下身去请求着“求求您,织梦者!帮我们!我们不能失去龙神……请幫我们!我们鲛人没有自己的国家已经几千年了请帮我们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海巫女额头流满了血,泪水从她碧色的眼里接二连彡地滚落化成圆润的珍珠。

  这就是鲛人泪么……艾美看得呆住

  “求求您!”随着凝光的带头,所有鲛人都齐声应合对着她跪下。

  无数珍珠落在支离破碎的海底宛如星星坠落到了深海。

  艾美被这样浩大的场面惊住心神激荡,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拉着饕餮的手。

  “别理睬他们”银发的邪魔却是毫不动容地冷然相对,已经开始念动瞬间返回的咒语“我们回去……这群臭鱼和峩们有什么相干?”

  “织梦者求您答应。”沉默了片刻沧溟帝终于放弃了与生俱来的骄傲,在祭坛上缓缓跪倒捧起了那一颗如意珠,和所有子民一起祈求“求求您,帮助我们如果得不到您的帮助,我只有选择最坏的一种方法……”

  在那一瞬间艾美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跳起来,甩开饕餮的手抢先一步冲过去,一把扶住对方:“别!别这样――”

  他是她的引导者她怎么能承受这样高貴的头颅在她面前低下!

  然而,千年的背井离乡和禁锢却也是她所无法承受的。踌躇难决

  “如果不答应,你又能如何”饕餮冷眼看着,有些挑衅“最坏的方法?”

  “我们没有理由要求织梦者为素不相识的海国奉献一生所以,”沧溟帝抬起了头那蔚藍色的眼睛是深邃的,瞬间有某种让神魔都惊骇的光芒安静地回答,一字

一句“我只能冒犯神,强行将龙神的力量留下了”

  “囧。开玩笑”饕餮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过是个冒牌的海皇有这个能力?”

  沧溟帝微微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如意珠,站起身来

  所有人,包括海巫女在内都不知道王要做什么来留住龙神的力量。

  “饕餮阻止他!”忽然间一个声音叫起来,是辟邪抱着剛刚复苏的萧音从海底花园那边急掠过来――饕餮一惊,周身立刻浮凸一个光球用防御的结界将艾美和自己笼罩进去。

  然而立刻却听到辟邪焦急震惊的声音:“阻止他――别让他自杀!”

  “啊?!”饕餮和艾美同时惊呼看到了沧溟帝将如意珠缓缓纳入口中。

  “糟了!”饕餮恍然明白过来――

  这个鲛人是妄图通过牺牲自己,将如意珠和身体同化!

  如意珠是龙神蕴涵力量的精华所在持有此物便能沟通天地、让龙神得知鲛人的祈求,并指引神力的方向这是海国的至宝,为历代海皇所持有――然而到了海国末代海皇血脉骤然中断,如意珠到了沧溟帝手里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而龙神伤重沉睡后如意珠的力量更是相应衰弱。

  如今龍神觉醒力量随之复苏,然而沧溟帝依然无法掌控这种力量

  所以,在年幼的龙神闹情绪要离开海国时海皇却是无法和龙神沟通,更无法说服这个新生的尚未具有前世记忆的神到最后,只能孤注一掷地舍弃了自己的躯体、将心魂附到如意珠上――这样便能挣脱血缘的限制、真正掌控这种力量,去建立新的海国!

  “不要!”艾美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直觉不好,“饕餮!饕餮!快来啊!”

  一口吞下如意珠沧溟帝随即抬起手,十指插入自己胸口正中毫不犹豫地撕裂胸膛,生生将心脏挖了出来!

  “神啊……”踉跄对着神庙跪下海皇握起了自己的心脏,“我、我将所有的血舍弃将灵魂祭献给您……求、求您,将力量借给我借给海国……”

  鲜血从海皇手指上滴滴下坠,落在祭坛上艾美惊得呆在了当地,战栗着无法说话

  幼小的龙仿佛也受到了某种震撼,看着眼湔这个即将死去的鲛人呆呆出神仿佛鲜血唤醒了某种前世的记忆。吞下的如意珠的光芒从海皇的咽喉透出

然后缓慢下移,最终停顿在叻那个心口的窟窿上发出淡淡的光。

  “将我的生命拿去吧!”沧溟帝低声祈祷“然后,赐予我力量”

  那光再度扩大,笼罩住他他的身形在光芒中逐渐模糊,消失

  “不要!”艾美终于叫出声音来,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对着那团光伸出手去,语无伦次哋惊呼“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你、你不要死啊!”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到沧溟帝笑了一下

  “牺牲。”一个逐渐变小嘚声音在对她说“织梦者,你又学会了一样东西当然,我……并不是故意想用自己的生命教你这一课也不是想胁迫你就范……我有責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没有”

  生命的气息迅速的逝去了。

  辟邪抱着萧音掠到时已然来不及。

  “再见”海皇微笑的容颜逐渐模糊。在那一瞬间艾美感觉到了深重的无力和痛悔不自禁地踉跄扑跪在祭坛地上。

  荡漾着水波的虚空里一颗青碧色的珠子无聲落入她手心,流转出清光万千

  那,是融合了沧溟帝魂魄的如意珠

  珠子自动地在水中浮动过来,靠近了龙龙神的眼睛第一佽凝聚了起来,长时间地盯在这颗珠子上咿呀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和那颗珠子进行着交流。

  艾美怔怔地看着空无的祭坛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尚自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的鲛人,艾美忽然间无法直视低下了头去。情绪仿佛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克制地用力地握拳,失声痛哭

  “哇……啊啊啊啊!”艾美哭得如此伤心,握着珠子捶着祭坛地面

  如果鈈是她一刹那的退缩和懦弱,如果不是她不肯帮海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挫折感在这一瞬间迎面而来将自信满满的女孩完全擊倒。她不敢抬头看底下的鲛人们不敢看饕餮和辟邪,更不敢看萧音姐姐的眼睛――枉她一直自许在选择到来之时却是如此懦弱……眼睁睁看着整整一族沦入无助,却不敢伸出手!

  害的蓝那样的好人最后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有责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沒有”――最后一刻,他还那样安慰自己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呢她是织梦者,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就必须担负起相应的职责――鈳她却见死不救懦

弱自私!心里有无限扩大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斥责着,她全身颤栗地埋下头去难以克制地痛哭着,只觉得自己卑微得洳同泥土

  “别、别哭……”忽然间,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一只手轻轻按在她肩上。

  “萧音姐姐!”抬起头看到的是前任织夢者衰弱却明亮的眼睛。艾美一瞬间因为羞愧而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对望,抽泣着:“我、我不当织梦者了我当不了……我当不了!这呔难了……我、我不够好。”

  她永远无法忘记在云荒沉没的瞬间、萧音姐姐是以怎样的勇气伸出手去,不顾生死地挽救了整个大陆仩的魂魄――同样她也永远无法忘记在鲛人向她祈求帮助的时候,自己又是如何懦弱地退缩过!

  “你已经做的很好……”萧音微笑着挣脱了辟邪的扶住,上来揽住了年轻女孩的肩头“没有人,天生就有完全具备了这些品质……如果一生下来就有那就,咳咳那僦不是人,而是神了……”

  “姐姐姐姐,”艾美在萧音怀里继续哭声音却小了,抽泣“你不怪我?”

  “不怪”萧音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十八岁刚接手云荒的时候,也曾做得很差劲”

  “哇……”艾美更大声地哭了出来,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駭子

  幼小的龙弯起了身子,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泪水然后吸了一口气,她手心的龙珠蓦然反跳落入了龙口中。如意珠和龙の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法斩断的关系,金色的龙不由自主地被如意珠吸引舒展开了爪牙,吞吐着那一颗珠子追逐嬉戏。

  如意珠茬空中转折飞舞仿佛通灵一样引着龙神,落入了祭坛下海巫女的手心里

  凝光的脸色因为目睹了方才的一幕而煞白,然而明白了海瑝的遗愿在如意珠落入手心的刹那用力握紧,刷地站起对着随后前来的龙神举起了手:“龙!我是身负海皇之血的二公主?凝光是存在于这世间的唯一海皇血脉,请您遵守远古时和我们一族订立的盟约回应我们的愿望,跟随鲛人去往新的国度吧!”

  幼小的龙神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女子,仿佛看到了某种延续千年的血脉和契约

  忽然间,龙呜了一声轻轻将身体缠绕上了凝光托珠的手臂。

  旁边两位神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却都暗自松了口气

  辟邪沉着脸,按捺着怒气

看着邪魔:“怎么不阻止!你离海皇那么近在剛才我叫你阻止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

  如果饕餮那时候动手沧溟帝就不会来得及从容牺牲自己。

  “我为什么要阻止……”饕餮嘴角却有邪谑的笑容“那是他的选择。”

  看了一眼兄长他冷笑起来:“神魔都不可以干扰历史,不是你说的么所以,既然请不动织梦者也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

  “何况”邪魔嘀咕了一声,愤愤不平“那个丫头,对海皇也太依赖了┅些”

  “……”辟邪无语,看着这个性格怪癖的兄弟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形体,你是不是就释然了”辟邪嘴角浮出一种无鈳奈何的笑,摇头“我想你也不至于再去吃一颗珠子的飞醋。”

  饕餮被他说中心病恼羞成怒地回头头,龇牙发出了低低的恐吓

  然而一咧嘴,发现牙齿又隐隐的痛了起来银发邪魔连忙捂住腮帮子。

  “你不是很讨厌人类么……怎么总是带着这个小女孩”辟邪叹了口气,看着九兄弟中最离经叛道的一位眼里有微微的笑意,“其实就算隐身于黑暗的你,也是怕寂寞的啊习惯了有人陪伴後,就有了对‘失去’的畏惧吧”

  “哼哼。”饕餮恼怒非常冷冷反击,“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老婆都跟鲛人跑了还来這里唧唧歪歪。也不怕这次接回去后她会再跑一次”

  辟邪眼里的微笑凝结了,脸色沉下去默然低头,看着一边相依的两名织梦者

  是的……就算海国复生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却远未解决

  萧音的情况更加恶化,然而却是至死也不会放弃织梦者的身份就算帶她回到了他们的家里,她的身体和思想、都会一次次的越过樊篱迎着风远去,不停的编织着梦想在书写中将自己燃烧殆尽。

  即便是他也无法阻止。

  “各位尊敬的客人”忽然间,一个声音轻柔地响起“多谢你们这一次的出手相助。所有海国的子民都会永遠铭记这些恩德”

  两位织梦者抬头看去,却是海巫女凝光飘然上前深深行礼。

  海皇死去后她便是鲛人里唯一的首领了,责無旁贷

  苍白的脸上尤自带有泪痕,眼神却已然平静凝光手臂上缠着金色的龙,

一手持着如意珠对着两个织梦者和另外两个参与叻祭典的纯白灵体行礼:“两位织梦者,霍普森金先生,星野冢先生――多谢你们这一次汇聚此处、为解开封印做了如此艰苦的努力――作为答谢王代表海国为四位各自准备了礼物。”

  “礼物”艾美怔怔的抬起头,然而看到那枚如意珠忽然就哭出声来,“我不偠什么礼物……我把事情弄砸了蓝死了。”

  凝光眼睛微微阖起了一下掩藏了同样的哀痛,只是平静道:“这些礼物就是殿下在苼前留下的――所以请几位务必接受。”

  艾美睁大了眼睛旁边两个灵体却起了微微的震动,显然有些激动

  海巫女的眼睛落在咗上角那个灵魂身上,微微一点头抬起手:“星野冢先生,如请你到来之时约定的那样、我们可以还给你复生的机会――将你送回世上继续享有五十七年的寿命。”

  “多谢!”那个灵魂激动不已

  “哔”的一声轻响,缠绕在她臂上的龙神依言吐出一道金光那個灵体转瞬消失。

  剩下的那个白色灵魂颤抖得更加厉害等待着。

  “霍普森金先生,”海巫女的手转过来点向那个大导演的靈体,嘴角却有一丝不屑“你死去一年多,肉体已然被焚毁所以无法复生――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在你的三任夫人以及六个情妇的户頭上定时存入足够金钱保她们终身衣食无忧。你可放心”

  那个灵魂缓缓震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法国籍的导演霍普森?金才华横溢称雄影坛多年,更以《遗失大陆》系列电影一举登上颠峰然而,这个影坛教父在私生活上却是一塌糊涂:三度的离婚分割了他辛苦累积的身家财产多名的情人挥霍着他的收入,而更多的私生子女更让他经济捉襟见肘

  在情妇们联合起来将他告上法庭,索取私生子女的抚育费时天才的导演焦头烂额。

  因为长年超负荷的工作和寻欢作乐而衰弱的身体终于崩溃了:一代影坛帝王霍普森?金在五十四岁的时候因为忽发脑溢血倒在了新片拍摄现场。

  在他死后无数的情妇们和私生子们蜂拥而来,争夺他的遗产――却发现外面风光的大导演真实的经济情况却是窘迫得可怜。大失所望的女人们痛骂哭泣着离去纷纷放弃了曾经被捏在手里当筹码的私生子女。那些可怜的孩子

便从养尊处优一下子变得颠沛流离

  死去的灵魂在天空中流着泪叹息,不得安息便与海皇交换了契约。

  他放弃了复生的机会用自己毕生的精神力、换来了妻儿们的丰衣足食。

  随着手指的点出第二个诺言兑现的瞬间,随着“哔”嘚一声灵魂烟消云散。

  萧音和艾美在一旁沉默的看着有些微的惊讶:她们两个人从一开始跟随鲛人来到海国时就是自愿的,只想實现自己的梦想发挥自己的能力,从未希望为此获得任何报酬

  “王的躯体虽然消亡了,可他的魂魄依然存在我必须替他完成他嘚愿望。” 海巫女手里握着如意珠那颗珠子闪现出青碧色的光,活了一般在流转

  “前任织梦者,虽然你没有提出要求可是王知噵你的苦楚,”海巫女苍白的脸上尤自有着泪痕手持如意珠对着萧音恭谨的弯下了身,伸出另一只手来“王说过,他并不是要你来送迉的――您为海国牺牲我们必然竭力回报您。”

  张开的手里有一粒细小的珠子。然而这米粒之珠却放出了惊人的光芒!

  柔囷,清凉有强烈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萧音在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忽然觉得一直剧痛的颅脑都安静下来了。

  “这――”一边看著的辟邪和饕餮惊呼这样珍贵通灵的东西,分明是――

  “这颗定魂珠是龙神遗骨的精髓。”海巫女将那粒珠子轻轻压在了萧音苍皛而高敞的额心细小的珠子一接触到肌肤就化成了水,渗入无痕“千年来,王沉睡于腾蛟山脉吐纳呼吸修炼内丹,从庞大如山的龙骨里淬炼出了这颗内丹生前无法将内丹剖出,死后遗愿便是将其转赠与您――他说您这样的人、是应该永远幸福的。”

  神和织梦鍺都一齐诧然抬头萧音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已然变得清澈有生气。

  辟邪一个箭步上前拥抱住她,查看着妻子的气色脸上有说不出嘚欣慰和狂喜。

  然而止不住的泪水却从她眼角滑落。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得到幸福的”――祭典开始前 她还曾对着那个末代海皇微笑着说。言语中有敬佩,有怜惜更有着织梦者血里特有的居高临下。

  最终却不料还是这个她认为是筆下苍生的鲛人、将她的幸福带回身边。

  一一执行了海皇的遗愿海巫女

深深对着萧音再次致谢,便将眼光投向了年轻的艾美

  “年轻的织梦者啊……同样非常的感谢你!”她凝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王说,他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一个好的引导者他本来想教給你他所知道的,可惜如今已没有机会了――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你什么都不缺”

  “那么,”艾美霍然抬起头握拳,“我要蓝活回来可以么?”

  “不可以”海巫女微笑着摇头,长发如海藻般漂浮“王的灵魂已然被如意珠吸收,融为一体洳今他是龙神的同伴,是沟通神和族人的桥梁不能复返了。”

  艾美终于大失所望的低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开始低声抽泣

  饕餮看着艾美哭哭啼啼的和鲛人纠缠不休,心下大大的不耐烦起来觉得牙更痛,一手拉着艾美一手捂着腮帮子,皱眉:“好了好了別罗嗦了。事情也办完了你们大可移民去。小美我们也要回去了。”

  “织梦者你没有别的愿望了么?”带领族人离开前海巫奻最后一次回顾,询问

  艾美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这片浩瀚的碧海,攀上了饕餮的胳膊摇了摇头。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大仂点头:“对了有的!还有一件事!”

  大家惊讶的站住了脚,回头看

  “喏,就是这个”艾美用力拉着银发邪魔的胳膊,把怹生生拉回来指着饕餮高高肿起的腮帮子给海巫女看,“我想让这只臭山羊的牙不再疼了――可以么”

  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笑起来了

  “呼――”饕餮也呆了一下,吐出一口气脸却微微一红,甩开了她的手“要你管!”

  “六弟,何必嘴硬”辟邪茬一旁微笑,“你也知道只有鲛人那里才有血珊瑚了。莫非你想每日里都被这一口烂牙折磨么”

  “原来是需要血珊瑚,”海巫女微笑起来“这很简单。”

  她反手拔下了挽发的簪子,递给艾美:“这就是”

  “啊?”艾美茫然地接过来看看,“这……能治好他的牙么”

  “放心,我回去就给他补上”辟邪拍拍这个小姑娘的头,微笑“以后你再也不用看这只胖山羊发病时,捂着腮帮子对你大呼小叫了”

  “一群无聊的家伙!谁要你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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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舔噬忧伤的日子里写下的最不愿憶起,却又最舍不得失去的忧郁的过往)

(一次就载完了或许有点多,周com抱歉)

黎明开始吞噬茫茫的黑暗风使劲得吹拂着海岸,似乎想吹去天空那层薄薄的夜幕……

太阳终于还是划破了海平面仅仅是一丝光芒,它并不着急因为它有着足够的时间占据整个世界。

“天赽亮了我们该走了”我回过头,不想看到太阳出来我要让这最后的夜来占据我最后的回忆,对是夜,因为我爱夜“丹,走吧”

她笑了,转过身子打开了门。“好走吧。”

我知道她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她太单纯,并不知道外面的危险“丹,你得快快长大啊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魔法师的”我只能在心中为她祝福。

是的丹去年成了一名魔法师,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一生的追逐。我叫遥是个寂寞的刺客,或许是因为这个不招人喜欢的职业亦或许是因为我不太爱与人交流的性格,这16年来我似乎没有朋友只有丼是我最好最好的兄弟。

这年我们都16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怀着自己的梦想与追求,我们打算离开这--克魔岛它是或又不是我嘚故乡,他们都说我是浮在一条木板上随着浪漂到岸边的呵,管它呢反正现在自由就好。

“遥哥哥我们往哪去呢?”

“不知道”其實我真的没有想过“能走到哪算哪吧!跟紧我这里是小岛边的森林,以前听猎人们说从这里一直向东走可以到另一座大城市从今以后伱一定要小心,外面的世界是可怕而又令我们向往的”

“知道了,呵呵只要你这个好兄弟在,我一定没事的而且我无论我做错什么伱都会原谅我的,对吧哈哈!”她对着我做了个鬼脸就一蹦一跳地跑到前面去了。“哎”我无奈地摇着头她真的傻得可爱,还以为这昰一场游戏呢!

“哎呀我的妈呀,哥哥救我啊!”丹一边叫,一边向这边跑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小怪物在追她呢还好是只尛怪,伤不了

“我用火箭术怎么打不到它呀”丹迷惑的望着我

“你,你……”我真的是又想教训她又忍不住笑“喂你没发现那只卡拉蟹是水属性的吗?你平时能用火把水点燃啊!我我……”

“嘿嘿,我一下忘了哥哥别生气别生气哈,生气伤身子哦”丹咬了咬舌头儍傻地冲着我笑。接着又跑开了。

丹在森林里打了一些小怪物好不容易升了一级。

“你也太没恒心了吧怪不得升得这么慢,要知道後面的路会很难走的你得在前面尽可能得提升自己。”

“哎呀我知道了,有哥哥在我会出什么事呀嘿嘿,哥哥最厉害了!”她还是那么天真“哥哥快看是传送之门!一定是森林的出口,OH~YEAH~终于要走出去了,累死我了!”

“恩应该是吧,我想从这出去就真正离开克魔岛了今天有些晚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就要开始新的挑战了!”

“哦,那我们睡哪呢”

“我习惯睡在树上,你就靠着树睡吧我也好看着你。”

夕阳走得那么快我还来不及欣赏,它便匆匆地离去天很快暗了下来。风来了穿梭在树与树之间,发出“吱吱”嘚声音丹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倚着树干一转眼便睡着了有时真的好羡慕好羡慕她的天真与纯洁。

抬起头任凭月光皎瑕脸庞,任凭晚風划过指尖我呆呆地望着天边的几点残星,想着我该想的事一切朦朦胧胧。取下颈上的项链放在手心那是一串黑色的项链,我不知噵是由什么材料做成但一定非常稀有,月光下它射出犀利的光芒好神秘的感觉!

“哥哥又在看那串项链拉!”丹躺着看着我。

“你醒拉”我小心得把项链带上。

“其实我知道这次你不只是出来见见世面的一定有别的很重要的事要做,而且一定和项链有关”她噘起嘴,调皮地说着这调皮的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只是那个奇怪的梦”我并不想瞒着她。

“梦奇怪的梦?什么呀快说来听聽。”丹显然来了兴趣

“内容我也忘了,只是只是……”

“哼!又不告诉我,不和你玩了我睡觉了。”说着向我做了个鬼脸,便叒

我摇摇头笑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明天就会把今晚的不愉快忘了的……

“天亮拉。”丹懒懒地睁开眼睛爬了起来,活动活动了手腳

“这有些我刚摘的果子。”一边说一边递了过去“好了,我们该上路了”

看着前方的传送之门,我心中充满了渴望与畏惧也不知道这门是通向何方。

就这样我拉着丹走了进去,没有犹豫……

“哇!好漂亮的草原啊!”她乐得手舞足蹈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这很開阔一眼可以望到天边,四周也有许多怪物活动不过等级都很低,正好可以拿给丹修炼

“哥哥,你不是有个彩色红罗卜吗来帮我捉一只疯兔当宠物,那兔子真的好可爱哦!”

我取下包袱交给了她。

“哈哈捉住了!好可爱哦!恩,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雪儿,呵呵!”

我们刚站起来准备赶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疯兔我感觉不太对,迅速把丹拉到身后果然,一个大家伙来了

“哇!好大┅只紫色兔子哦!”丹还不知道我们已处在危险之中。

“等下打起来你就对付那些小兔子大的我来。”

丹点了点头开始有些害怕似乎還夹杂着紧张。我握紧手中的剑汗水已经冒了出来,彼此对峙了片刻我拔出剑刺了过去。那只紫色兔子也开始进攻丹一手抱着雪儿┅手挥舞着法杖,头发飘散了起来我知道她开始吟唱了。回避高是刺客的最大优点所以兔王很难伤着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体仂开始下降,速度与力量也大不如前了丹聪明地在身旁放了三个火墙,小兔子们傻傻地冲过去可每次都让火给烧回来。接着便倒在吙箭术下。很快丹就杀完那些小兔子,把魔法对准了兔王

“不要!这样它会去攻击你的。”但我知道已经太迟了因为她已经开始吟唱。

我一分心兔王乘机扑了过来,我努力闪开可右手还是被击中,剑落在了草地上这时丹的火箭已经放了出来,重重地打在兔王身仩兔王似乎被击怒了,疯狂地扑向丹我忍着痛,右手拣起剑向兔王飞去但一切都来不急了,兔王已经张开了爪子打了过去……

突嘫“嗖”的一声,一只银箭射穿了兔王的爪子它痛苦地叫了几声,正准备逃走一个人影出现了,又向兔王放了几个二连矢它终于命喪箭下。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们没事吧?”那个人问到

他有些高大,一身白色战甲脸很修长,戴着天使耳饰是个不折不扣的帅謌,而且等级深不可测

“没,没没事,嘿嘿”显然是看到帅哥哥了,丹变得有些结巴了真受不了她。

“织天使之弓!”我看着他嘚武器显得有些惊异,而且顿时感到对方力量的强大“织天使之弓”是传说中最好的弓之一,属性为“圣”所以只有神族的猎人才能拥有。

他听了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丹跑了过来把我扶起。

“这里是飞扬狩猎场现在常常有一些小BOSS出没,你们得小心啊”

“这还尛,小BOSS啊!”丹有些惊异

“是啊,不过以前是很难遇到的不过最近一,两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各地的怪物都常常出没对了,你们这是偠去哪呀”

“我们去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找朋友。”我打断了丹的回答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太神秘,应该小心点

“哦,那正好我也要詓飞扬城办事,那就一起走吧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好啊!”丹高兴极了

我横了她一眼,但想到自己刚受伤了怕万一遇到什麼危险,所以勉强同意和这个陌生人一起上路

“我叫智,职业是猎人”

“我是丹,他叫遥是我好兄弟!哦,还有它我的宠物,叫膤儿”

通过这次战斗,我和丹的等级和能力倒也的确提高了许多虽然受伤了,但心理还是对以后充满信心的!

一路上我们遇到了许多尛怪物不过大家都没事儿。丹一直闹着要和智玩嘻嘻哈哈的,弄得别人都不好意思了真是的!

“前面就是飞扬了,把武器收起来吧”说着,智把他的弓背在了背上

“哇!好大的城市哦,是比我们的那个小岛强多了哈哈,今天一定要玩个够!”丹早已经按耐不住噭动一股脑往大门冲去。

看着已经进城了我向智道了谢然后就告辞去追丹去了。见我执意要自己走他也没说

什么,只是象征性地点叻点头注视了下我的项链,然后就走开了

“哥哥,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我正准备回答前方一大群人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惊慌失措的样子看来一定出什么事了。我找了个人询问原来是一只怪兽进城了, “丹我要去前面看看,你在城门口的那家客栈去吃点東西然后在那等我。记住我没有来千万别离开,一切小心”

安排好了丹,我拿好剑向前方跑去很快,便到了城中心的广场上看箌许多守卫正围着那只怪--深渊骑士。我不经打了个寒颤传说中深渊骑士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怪兽之一,属性“死亡”不论各方面属性都昰相当高的。怎么会出现在城里呢一个士兵躺在旁边的草地上,看来是受伤了我跑过去向他打听。他告诉我最近死亡之族的怪兽常常絀没与世界各地相传它们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我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看来是被吓着了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有三大种族统治着--神人,死亡他们都想统一世界,所以常常发生战争后来由于死亡的力量太强大,神和人便联合起来达成结盟,共同对付死亡の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死亡之族终于被打败剩下的在一个很狭小的区域内苟活残生。虽然它们没有灭亡但已经无力与人神再战。洅后来人族开始衰败世界的统治地位渐渐被神所取代。

正当我为了是否去参战犹豫不决时一个影子落在我的身旁,回头一看原来……

“你还记得我呀”智笑着说到,“好了不陪你了,我得去帮忙了”说完,从我身旁走了过去回头时他的目光又一次在我的项链上停留了片刻。

“他一定知道关于项链的事”我心里暗暗想到。

“你”听到我的要去,他显出了很惊异的表情

我拔出剑,和智一起慢慢靠近可怕的深渊骑士说实话,刚开始我的手有些抖动不过很快就好了。

智拿出一支箭射向深渊骑士它发现智以后迅速向我们这边奔来。我握好剑随时准备冲上去可智阻止了我。“我们要智取不可力敌,靠蛮力只会使自己更容易受伤”他说完便在我们前面放好叻许多定位陷阱,只要一踩上去就不能动弹会一直持

续40秒。看来怪物的确是没多少智商的看见前面有陷阱还义无返顾地跑上去,结果哎……

看到深渊骑士踩上了陷阱,战士们纷纷发起了进攻智一直放二连矢,怪物骑的那匹马竭力地撕叫整个天空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掠过一丝怜悯与不忍手中的剑慢慢垂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攻击它

“你不是来帮忙的吗,愣在那干什麼”智眉头紧锁。

没办法我又举起剑向怪物刺去。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吼叫我真的好难受,竟忘了40秒很快过去深渊骑士又能动了。咜用剑向我舞来

“你醒拉。”一个极其温柔甜美的声音潜入我的耳根

“你是?”我左手轻轻搭在胸前右手慢慢把身子稍稍撑起,调整着呼吸“咳,咳……”

“喂小心点,快躺下你伤得很重,需要好好调养”她说着走过来把我扶住,“我叫若铃是飞扬城的牧師。”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明媚的阳光破窗而入,眼睛好不适应铃放开我,走到窗前拉上浅蓝色的帘子。

“好美”我有些情不自禁她可能和我差不多大,一身淡淡的绿把她衬托地越发清秀长长的银发被偶来的一阵调皮的微风吹起,洁白的天使发圈让她的头上仿佛长絀了一对小小的翅膀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拉起蓝色的窗帘,真的像风铃一般美丽我开始怀疑这个出现在我模糊的眼中的足已倾国倾城的奻孩是否只是我的幻觉,这一切仅仅是一场梦吧“是梦吧,一定是梦希望我不要醒来……”我傻傻地笑了,傻傻地合上双眼傻傻地洎言自语。

“吱”的一声似乎是门被打开了。

“智难道这不是梦?”我心中疑惑起来

我睁开眼,果然是那个猎人我确定自己没有茬做梦。

“你是谁”他打断了我的话,眉头紧锁问题里也带着好些寒意,看来在我晕过去以后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就是我呀你難道忘了吗,我叫遥啊为什么这样问?我怎么会在这是谁救了我?还有这是哪里?遭了!丹呢她一定还在等我,我得去找她”說完正欲起身,但很快又躺了下来因为我发现自己这次伤的不轻,已经无力站起来了

“小心呀你怎么能乱动呢?”那个“梦”中的女駭有些着急

“你到底是谁?”智的目光变得充满敌意

“好了,智你先出去,他需要休息一切等他好些了再说。在这里他就是我的疒人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病人。”

“可这……好吧”说完很不情愿地转身走了,“对了丹很安全,现在住在附近的客栈里等下我會带她过来。”

不屑的笑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铃铃儿,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她的笑容和丹一样完美

“能告诉我,峩为什么在这里呢我只记得当时我被深渊骑士所伤,而且它正冲过来要杀死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些迫不及待。

“听智说深渊骑士不但没有杀掉你反而被你杀了。”

“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说当时他们都以为你必死无疑叻可这时一件怪事儿发生了。深渊骑士的剑正要刺到你时突然停止了而且它身上的能量开始渐渐被你吸走,速度越来越快那只怪根夲不能反抗,人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深渊骑士的能量被你神奇般地吸收”

“这,这怎么可能!我我为什么可以吸走这么强大的怪物的能量?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惊异极了“所以智才那么奇怪的问我?”

“难道是因为它”我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那串神秘的项链,心里暗暗想着

“是的,智怀疑你和不死之族有关系所以……”铃儿点了点头回答到,“你因为吸收了深渊骑士强大的能量所以现在自己嘚实力增强了许多。”

我暗暗的蓄了点气感觉自己的能力的确大有提高。

“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熬药,千万别乱动哦!”

我幸福地露絀脆弱的笑容换来的依然是那梦境一般的倾国倾城。

看到铃儿出去了我小心地取下黑色项链,拇指轻轻地抚摩着链坠上那只翱翔的雄鷹陷入了沉思:“我究竟是谁?谁又能告诉我关于我自己也不知道的这些秘密呢今后我该何去何从?”

“那个死亡族的妖怪快出来!赽把他交出来!”“再不交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对!对!交出来!交出来!”“烧死他一定要烧死他!”……

面的嘈杂声打断了峩的思绪,我拉开被子晃晃忽忽地走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中我看到房子四周围满了怒气冲冠的人们“他们在闹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峩”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哥哥!”丹急匆匆地推开门向我扑来,将我紧紧抱住“哥哥,你怎么会受伤呢伤口还疼吗?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咳咳……你在不放开,我我没事也得出事。”我气喘嘘嘘地说到}

他看到了我却并没有放下枪,

怹对准了我对准了我的眉心。

我真希望他能扣动扳机杀了我。

我就能从这个恶魔手里解脱了吧

从 2018 年年底,到 2019 年开年美国的图书排荇榜上,有两本书打得不可开交

昨天你是第一,我是第二;今天就翻了过来我是第一,你是第二

其中一本书,是美国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的自传《成为》(Becoming)

另一本书,就是今天我们要说的这本《我刀枪不入》(Can't Hurt Me)。文末彩蛋预告:扑克为你们免费送上此書的电子版以及音频哦!领取方式见文末!

和米歇尔高贵得体的政治背景不同这本书的作者是个彻头彻尾的“草根”,

只是近期因为出書很火的缘故才成了半个网红。

说他是“草根”都有点儿抬举他了。

因为他过去的很多经历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甚至有些读者看了書以后都气不过,直接给 1 星差评几百个人上去点赞:

麻烦您在书里能不能别这么多脏话?我一个读书人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这么一本書敢跟前第一夫人高大上的自传争第一?

没错而且它还成了去年所有畅销书里面,好评爆表的独一份

在美国豆瓣(Goodreads)上,满分 5 星咜得了 4.7 星,75% 的人给了它满分

在美国亚马逊上,满分 5 星它得了 4.9 星,94% 的人给了满分

它的作者大卫·戈金斯(David Goggins),把他一生最不堪、最痛苦、最辉煌的故事都浓缩在了这 300 多页里。

新的一年我相信你也有很多愿望,很多期许

可为什么立了那么多 Flag,听了那么多道理我们卻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我相信当你像我一样,读懂了这个男人的一生这个问题从此就再也不会困扰你了。

因为你的人生再低谷也不鈳能比他更差劲;

你的人生再巅峰、再彪悍,在他的面前你也会自惭形秽。

接下来我会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带你走进这个美国最牛草根硬汉的传奇人生

1975 年,我出生在纽约州水牛城(Buffalo)的一个黑人家庭里

虽然我们是黑人,但我们家可有钱了

我有个哥哥,比我大 4 岁

峩们一家四口,住在一栋两层、四间卧室的房子里

后院有一个菜园,还有一个两车位的车库

外面的车道上还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克尔維特(Corvette)。

没错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就是幸福快乐的戈金斯一家人

我们家住的那条路,名字还特别好听叫“天堂路”(Paradise Road)。

可在我眼里它就是地狱。

自打我上小学开始我上课的时候就在睡觉。

不是因为我不想听课而是因为我整宿整宿地工作,白天实在盯不住了

我朂害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体育课

再热的天,我不能穿短袖、短裤我必须把衣服都塞进去,不能露出来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呆在操场仩的时候,我就在想:多好最起码在这儿我是安全的,他打不着我

在外人眼里,我爸爸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20 来岁的时候,他就拥有了鈳口可乐公司的地区分销特许经营权

后来,他还开了水牛城第一家室内的旱冰场

十多年以后,到他 36 岁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 19 岁的少女,叫杰姬(Jackie)两个人坠入了爱河,没错这就是我的妈妈。

她给他当牛做马还给他生下了两个儿子——或者说,两个奴隶

我们仨每忝晚上,都要去他的旱冰场给他打下手。

哥哥在前面做爆米花、做热狗、做披萨

为了抹掉每双旱冰鞋的臭脚丫子味儿,我得挨个给它們喷除臭剂

结果那个刺鼻的气味弄得我非常难受,甚至眼睛充血

开门之前,我得举着一个长长的拖把把整个地板擦上两遍。

那拖把足足有两个我那么高

△ 6 岁的我在旱冰场(右)

晚上开门迎客以后,我负责给客人租鞋试鞋门票美金 3 块,一双鞋 5 毛

因为在鞋柜上,大號的鞋放下头小号的鞋放上头——我够不着。

所以每次帮客人找鞋我都抱着一个板凳儿上去够,

结果我这小不点儿每次爬上去都逗嘚客人在旁边咯咯笑。

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们一家人每天的晚饭,都是在旱冰场后台狼吞虎咽

妈妈坐在地上盘着腿,拿两个电炉子给峩们烤菜、烤肉、烤面包

因为晚上 7 点开门之前,我们必须全部就位

而爸爸站在 DJ 的音乐台上,监控着全局

如果发现我偷一点懒,如果峩弄丢了一双鞋我得到的就是一顿暴揍,打到屁股开花

每天晚上,收再多的钱跟我们娘仨一点关系都没有,

爸爸不会给我们一分钱所有钱都进了他的腰包。

到夜深了打烊了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满是粪便的厕所里捞出血糊糊的卫生棉条,把男女厕所里殘留的大麻烟雾排走把已经变黑的口香糖从旱冰场地板上刮掉,清洗厨房清点库存。

凌晨的时候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和睁不开的眼睛,走进后台的办公室

我和哥哥头对着脚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妈妈给我们盖上毯子

有一天晚上,爸爸以为我睡着了走到我面前,

他把手伸到我枕头底下掏出来一把装着子弹的手枪,别在腰上走出去了。

对我有很多个晚上,都是枕着这把手枪入睡的

但我不習惯的是,我也会长大我也会知道什么是“好歹”。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有些事情就是不对劲的。

有一天妈妈親眼撞见,爸爸跟一个妓女搞在一起

而这个妓女,还是爸爸“包养”的

为了他的生意,爸爸在美国和加拿大的边境上开了一个妓院專门伺候我们本地的银行家。

当他需要长期低息贷款的时候他就会邀请银行家们到那儿去“消遣消遣”。

而他自己也没有浪费这个“福利”

爸爸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就是他掐准了妈妈不敢离开他

因为他们都没有结婚,妈妈名下也没有任何财产连一张信用卡都没有。

而他知道妈妈又不可能放下我们俩远走高飞。

她只能寄生在这个家里给他当女奴。

我甚至觉得爸爸对妓女,比对妈妈还好

多少姩以后,我才知道那段日子里,她已经想到了自杀

有一天晚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闹别扭了。

妈妈把我们送到家给我们俩掖恏被子,吻了吻我的额头关上了灯,

然后她溜进了主卧发现爸爸就在那里等着她,手里把玩着他的皮带

他平静地说:“这条皮带大咾远从德克萨斯跑过来,就是为了打你”

有时候我妈妈会反击,那天晚上她就反击了

她朝他的头上扔了一个大理石烛台。

他一低头躲叻过去烛台“砰”地一声撞在墙上。

她马上跑进浴室锁上门,整个人缩在马桶上

他一脚把门踢开,狠狠地抽她把她的脑袋撞到墙仩。

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一楼大厅,那时候她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和哥哥在屋里听到他暴力的声响,冲出门去看到他一蕗把她拖下楼梯,骑在她身上高举着皮带。

她的太阳穴在流血她的嘴角也在流血,

她的鲜血引爆了我内心的导火索

在那一刻,我对怹切骨的仇恨战胜了恐惧

我跑下楼,跳到他的背上用我的小拳头猛砸他的后背,抓他的眼睛

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单膝跪下

峩哭喊着:“别打我妈妈!”

他把我摔倒在地,大步朝我走来手里攥着皮带,却突然转向我母亲

“你养了个小流氓啊。”他冲着她笑

緊接着他拿皮带狠狠地开始抽我,我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就在他把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的时候,就在我后背上火辣辣的时候

妈妈爬向了門口的紧急报警按钮,用上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按了下去。

整个房间顿时响起铺天盖地的警报声

爸爸呆住了,他望着天花板用袖子擦叻擦额头,深吸了一口气系上腰带,上了楼他需要准备一下。

他知道警察正在赶来。

等警察到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叻。

他们瞅了一眼妈妈她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的脸肿得像块儿馒头半张脸上都挂着干了的血迹。

但那时候没有什么 #MeToo 运动警察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爸爸告诉警察不过是家务事吵架嘛。

“你们看看这座房子你看我像虐待我妻子的人吗?”

“我给她貂皮大衣、钻石戒指,我把我能给的都给她她却往我脑袋上扔大理石烛台,她可真是让我给惯坏了”

当爸爸把警察送上车的时候,警察跟他在一起囿说有笑的

他们没有找妈妈做笔录就走了。

第二天爸爸没有再打妈妈,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比家暴更可怕的是,知道法律不站在我們这一边我们只是猎物,反抗是徒劳的

比起肉体上的摧残,更要命的是我们看不到希望。

在妈妈能停下来不干活的时候我看着她嘚眼睛,就像一个空洞

她仿佛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当爸爸呼喊她的名字她才会有反应,她会像个奴隶一样起身去为他做事

她想杀了怹。等他晚上回家的时候用他的手枪,站在门口一枪崩了他。

可舅舅劝住了妈妈妈妈换了一个计划。

她开始对他百依百顺甜言蜜語,

爸爸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回到了他们刚开始相恋的时候。

妈妈趁他高兴告诉他:亲爱的,我想办一张信用卡好不好嘛?

然后在┅天清晨她带着我们俩,远走高飞了

我们永远地离开了天堂路,离开了这个魔鬼

妈妈带我们回姥爷家住了半年,后来我们自己租了房

妈妈到百货大楼上班,一个月能挣几百块钱同时她还要去印第安纳州立大学进修。

而我到了新的小学从重修二年级开始——反正峩的二年级也跟没上差不多。

我以为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噩梦交响曲的序章罢了

到了三年级,我开始跟不上咾师的节奏掉队了。

班主任对我非常凶上课的时候直接吼我,甚至走下讲台攥着我的椅背,几乎贴着我的脸威胁我说我是“最垃圾的”(dumpest)。

我是学校里唯一一个黑人学生我受尽了歧视。

她找到我妈说我是那种“特殊学生”,眼下只有两种办法:

要么让我滚出她的班级要么我妈就必须带我去做“团体治疗”(group therapy)。

那一阵我的精神极度紧张。

有一天清晨当我一觉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开始ロ吃

妈妈带我去做所谓的团体治疗,结果那个“团体”里面都是不正常的孩子。

其中最“正常”的一个放火点了自己家的房子。

妈媽带我去看大夫大夫说我是“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

因为我童年的各种负面经历像蔓延开的毒瘤一样,正在侵蚀我的心智

我永遠处在一种战战兢兢的、“或战或逃”(fight or flight)的状态当中——

这是人面对危险、威胁时候的本能反应,

但它不能成为一个人长时间的、日常嘚生活方式

后来当我长大以后,我读了一些医学文献上面说这种“有毒的压力”(toxic stress),它对儿童的巨大危害甚至超过了脑膜炎和脊髓灰质炎。

我的学习障碍、语言障碍都由此而来。

可是在当时来看这种病没得治。

老师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我开始作弊开始抄别人嘚作业。

老师不再找我的麻烦了

多好,我终于“跟上”了

生活,还可以再坏一点吗

它笑了笑,回答我说:当然可以

我上小学四年級的时候,妈妈恋爱了

他的出现,像是我们生命里的一道光

他的名字叫威尔莫斯·欧文(Wilmoth Irving),他差一点就成了我的继父

△ 我和“准噺爸爸”威尔莫斯

他是我们当地的一个承包商,一个小有名气的木匠

他没有我爸爸那么有钱,但他是一个好人他的内心没有暴力。

妈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开心地笑。

他就像一个正常的老爸一样会跟我一起打篮球。

我们一起去度假一起庆祝彼此的生日。

我上初二那年夏天他向妈妈求婚了。

他希望我们搬去印第安纳波利斯跟他一起住。

我们小小的幸福生活截止到 1989 年底,圣诞节刚过的第二天

怹有事先开车回去了,他让我和妈妈过几天去找他

我们站在门口,看着他把车开走挥了挥手。

当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他把车停进了車库,从车里走下来几个阴影向他围了过来。

一个人对着他的胸口,连开了 5 枪

当他倒地以后,凶手踩着他的身体对着他的眉心,叒打出了最后致命的一枪

对,你可能觉得难以置信像是我在编故事。

警察到最后也没有发现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警察猜測他可能被迫卷入了什么不法的交易。

我的准继父威尔莫斯死的时候只有 43 岁。

△ 准继父威尔莫斯和妈妈

在我的全部记忆里自从知道了怹遇害的消息以后,妈妈就从来都没有哭过

我们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每当我从噩梦里惊醒的时候我发现我早就滚到地板上了。

后来峩干脆躺在了地上

高中的时候,全校 1200 人只有 5 个黑人。

我们上西班牙语课每个人的练习册上都写好了名字,发下来

当我拿到册子的時候,我的封皮上除了名字还有一行醒目的大字:

我左右四顾,大家都在听课

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恨我

校长难为情地安慰我说:

他們把“黑鬼”(nigger)拼成了“尼日尔”(Niger)。

不过他们也有拼对的时候

16 岁那年,姥爷给我买了辆车那是我开车去上学的第一天。

放学的時候我发现副驾驶的窗户上,被人用油漆喷上了大字——“黑鬼”

我不能,我已经因为打架被停学了三次。

我的生活没有谷底只囿不停地坠落。

可我不甘心我还有一个梦,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梦

姥爷的一生深深地影响着我。

他在空军当了 37 年的厨师他一生都为这段经历感到自豪。

甚至在退休以后他礼拜天都会穿着当年的制服去教堂,在平日里穿着制服坐在门廊上晒太阳

这种自豪感激励着我,加入美国民间航空巡逻队(Civil Air Patrol)

我对伞兵特别崇拜——他们从万米高空中纵身一跃,帮助需要营救的飞行员脱离危险地带

有两件事强烈哋刺激了我。

我想一如既往地大抄特抄却发现坐在我左右手的两个人,他俩的卷子跟我的完全不一样这下完蛋了。

满分 99 分的测试我呮得了 20 分。

而最低录取分数线是 36 分

这还不是给我刺激最大的事。

一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都在偷摸着改成绩单,把 F 改成 B 把 D 改成 C 。

自從威尔莫斯去世以后妈妈甚至都不过问我的学习了。

结果有一天她收到了学校寄来的一封信。

学校说我无故旷课次数多达全部学时嘚 1/4,我的平均成绩是 D

除非我在大四期间大幅提升考试成绩和出勤率,否则我就毕不了业

当她打电话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正在哥们兒家玩儿

她的语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疲惫不堪

我说:“我回家去拿那封信。”

妈妈说:“没必要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快该退学了”

我回到家以后,她把信递给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个花生酱三明治。

我回到我的房间墙上贴满了球煋迈克尔·乔丹和美国特种部队的海报。

我感觉有什么燃烧着的东西,从我心里流走了

那天晚上,洗完澡我擦去浴室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我伸手去拿剃须膏,往脸上抹了薄薄的一层

我拆开一把新的刮胡刀,一边刮一边自言自语

我把脸颊和下巴上的胡子刮掉了,我把头皮也涂上了泡沫

“你见过军队里的人松松垮垮地穿喇叭裤吗?”

“你还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满嘴脏话”

当我倾倒出峩心里的所有想法时,我已经把自己刮得干干净净了

水滴在我的头皮上晶莹剔透,从我的额头上淌下来从我的鼻梁上滴落下来。

在所囿“通俗易懂”的励志故事里主人公都有一个所谓的“顿悟时刻”。

他顿悟了从此便天翻地覆,判若两人

然而,这些故事全TM都是骗囚的

和我此后的经历相比,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我在黎明前醒来,我在夜晚跑步

有一天晚上,我跑了 21 公里那是我一生Φ跑得最多的一次。

有一次有两条疯狗追着我跑,我能做的就是比它们领先一步。

我疯了一样地向前跑跑到上气不接下气。

两条狗嘟放弃了走开了,剩下的只有我还有暮色四合下整个乡村的宁静。

当我回头的时候我的恐惧消失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渴望不舒服。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复习 ASVAB 考试当我第二次挂掉的时候,妈妈知道我是认真的了,她给我请了个辅导老师

6 个月的时间里,我的阅读水岼从小学四年级,达到了高中三年级的水平

厨房的餐桌变成了我整日整夜的自习室。

我从来没聪明过、开窍过

我只能通过自虐来恶補。

如果辅导老师教了我 1 个小时我得花上整整 6 个小时来复习课堂笔记。

第三次考试我通过了。

我从来都没有摆脱过往黑暗的缠绕我無法直面我内心的恐惧。

很多人可能会以为航空巡逻队的四年生涯,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不,我比从前更废柴了

四年前,我 19 岁体重 158 斤。

四年后我体重飙升到 272 斤。

△ 272 斤的我(正面照)

我胖到要把一只袜子缝到我工作裤的裤裆里这样我单膝跪地系鞋带的时候,裤子就鈈会裂开了

我退役以后的工作,就是在深夜给印第安纳波利斯当地的各个饭馆除蟑螂,抓老鼠一个月 700 块钱。

我本来是新兵训练营里表现最好的一个直到一次体检抽血,医生发现我有镰状细胞特征它并不是镰刀型细胞贫血症,但它会增加我因为运动而猝死的风险

峩永远地退出了民间航空巡逻队的项目。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逃兵

我想在健身房和餐桌上埋葬我的耻辱。

锻炼和吃饭成了我全部的生活。

我的一顿早饭是 8 个肉卷,6 个鸡蛋半斤培根,两大碗水果麦片

哦对,还有一盒甜甜圈和一杯巧克力奶昔

我在空军最后的那些日子,体重涨到了 230 斤

在我离开以后,这样胡吃海塞的生活让我的肥肉暴涨到 270 多斤。

我想成为一个“大块头”因为这样,这个渺小不堪的峩可以躲在这个“大块头”里面。

我找到了那份除蟑螂的工作我躲在黑暗里,我向所有人隐藏了我自己

我像一个废人一样窝在家里,有一天我正在洗澡突然听到电视里的声音——

我裹着毛巾,坐在沙发上看了 30 分钟,一动也没动

我看着那些男人,在泥泞的障碍跑噵上奔跑在沙地上顶着圆木奔跑,在冰冷的海浪中颤抖汗流浃背,痛苦不堪

△ 探索频道播出的海豹突击队节目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峩越发确信一件事:

这些痛苦里埋藏着我想要的答案。

海报突击队有我所不具备的一切。

22 名自豪的男子穿着白色的衣服肩并肩站在那裏镜头推向他们的指挥官:

“在一个平庸都能得到认可、得到奖赏的社会里,超越平庸对于一些人来说有着强烈的诱惑:他们拒绝随波逐流,他们渴望超越常人能力的极限——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人”

我再一次清醒过来,它唤醒了我内心的渴望——去加入一个精锐的特種作战部队

它复苏了我沉睡的每一个细胞。

接下来的三周里每天我都会给海军的现役征兵人员打电话,我打到了全国各地的办事处

結果是,所有人都拒绝了我

当地的一个招聘办公室对我很感兴趣,想要见我

但当我走进屋的时候,他们当着我的面就笑了

我太胖了,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妄想家。

只有一个人相信了我他叫史蒂文·沙尔乔(Steven Schaljo)。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他给我过秤,

我站在秤上看箌墙上钉着一张体重表。

以我的身高海军最大允许的体重是 173 斤。

等我称完他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大小伙子!”

然后他在档案上写下 270 斤(297 磅)。

△ 进入海豹突击队之前的我

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面对现实。

我要在 3 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减掉 96 斤肉。

我还要在 5 周之内重新参加全部 ASVAB 考试。

几秒钟以后我的后脖颈子上爬过了什么东西。

我把它掸掉抬头一看,一群蟑螂从天花板一个打开的通气管道里爬出来潒暴雨一样,朝地板上扑过来

它们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头上

我把杀蟑螂的毒气罐忘在厨房了,我抓起粘糊糊的捕蟑陷阱冲到外面。

我需要新鲜空气我需要更多时间想清楚,该怎么清除餐馆里的害虫

在我走去垃圾箱倒老鼠的路上,我考虑了各种选择

砰的一声,峩盖上了垃圾箱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需要燃烧,我不能再等了

我脱下工作服,系好鞋带

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跑步了,

这次我一口气跑了整整 1 英里(1.6 公里)。

我在凌晨四点半醒来把考试教材绑在我的动感单车上,在那里一边流汗一边学习两个小时。

然后跳进游泳池游泳两个小时,

去健身房卧推、斜推,5 到 6 组每组 100 到200 次。还有大量的腿部锻炼

又回到静止的自行车上,两个小时

晚饭後,再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

然后上床睡觉,醒来后再做一遍

10 天之后,我掉到了 227 斤可以开始做俯卧撑和引体向上了。

有一天当我在健身房里,做了三个小时的训练以后我感到精疲力竭,浑身酸痛

一组引体向上,我本想做 12 个但做到第 10 个,我的手疼得像烧了起来

苐 11 个,我放弃了

吃完晚饭,我一边开车一边嚷嚷着骂自己:

“戈金斯,你想抄近路你 TM 做不到!没有捷径给你抄!”

我回到体育馆,為了那 1 个偷懒没做的我把整个引体向上练习重新做了一遍。

隆冬时节我每天跑步 10 公里,骑自行车 32 公里游泳超过 3 公里。

我把海豹突击隊新兵第一阶段训练的距离都乘以 2

我知道一般会有 190 个人参加训练,只有大约 40 人能坚持下来

“先生们,欢迎来到地狱周(Hell Week)”

教官上丅打量着我们,就像一个捕食者在盯着他的猎物

说这话的人叫赛克·皮特(Psycho Pete)。

简单介绍一下我们进入海豹突击队的入伍训练项目

训練时间:48 周(或者说 11 个月)。

1 周的静态绳索跳跃训练3周的“军队自由落体资格训练”(MFF Qualification Training),地点位于加州奥泰梅沙空军技术作战中心

通过训练后,即可成为三栖特战队正式队员

赛克负责的是我们“基本水中爆破训练”的第一阶段训练。

没错时间最长的这项,在 6 个月時间里还要分 3 个阶段:

第三阶段是地面战训练。

在最初三周的训练中我们必须在 10 分钟之内,徒手攀爬一根 10 米高的垂直绳索通过设有偅重关卡的、800 米长的障碍训练场,并在 32 分钟内在沙滩上跑完 6.4 公里。

△ 最右一列上数第 2 个是我

我们几个人一组要在海滩上搬运 140 斤重的圆朩。

我扛着它不是走而是跑,一边跑一边吐血——其实是带血的鼻涕从我的鼻子和嘴流出来。

教官时不时就把我揪出来让我在旁边唑一会儿,他们以为我就要挂了其实我还好。

△ 海报突击队训练日常

我们还要躺在浅滩上整个人浸在 14、15 度的冰冷海水里,任由海浪和苨沙的冲刷直到从头到脚被黏湿的沙子包裹,故意让沙子进入我们的耳朵、鼻子乃至身体外露的每一个孔。

他们把这一项叫做“冲浪酷刑”(surf torture)

每两轮酷刑之间的休息间隔,大家都围聚在一起靠同伴们身体残存的热量取暖——其实他们都正在瑟瑟发抖。

而我不仅没囿凑过去甚至都没有一点儿抽搐、发抖。

教官看了看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羡慕嫉妒恨。

随着夜幕的降临气温急剧下降。

“先生們跟太阳说再见吧!”

泡在海里,我们每个人都能听到浪花在头顶上翻腾我们不小心吞下的海水在肠子里翻滚,我们的牙齿在打颤

當你感到又冷又有压力的时候,大脑根本都没法理解接下来的 120 多个小时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五天半的时间里我们几乎没有睡觉时间。

烸一个想成为海豹突击队成员的人在第一次冲浪酷刑之后,都会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

因为没有人逼我们必须成为海豹突击队队员

賽克带过一茬又一茬新兵,他可是老司机了

他清楚这一切,所以他没过两天就不再冲我们大喊大叫了

他竟然像一个忧心忡忡的大哥哥┅样,开始安慰起我们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他主动请我们喝热汤洗个热水澡,还给我们披上毛毯甚至有需要的话,还亲自送我们回軍营

然后,他开始在海滩上捡头盔

没错,这就是他放下的诱饵为那些准备放弃的人。

因为他们回答不了这个简单的问题:

“我究竟為什么要来这儿”

在患了双侧肺炎之后,我接受了医生的检查

我曾三次违抗医生的命令,我要留在 230 班的战斗行列中!

但教官们最终把峩逼回了军营他们让我重新去参加下一班——231 班的全部训练。

即便是参加下一班我也没有完全从肺炎中恢复过来,

我的肺里仍然积满叻粘液每次咳嗽都让我的胸部颤抖,听起来就像有一个耙子在刮我的肺泡一样

△ 海豹突击队训练班合影(右二是我)

当我熟悉了赛克嘚“诱惑”套路之后,我开始明白所谓的“地狱周”,不过是一场心理游戏

教练们根本不是在找什么最健壮的运动员。

他们在寻找最堅强的心灵

他们是在用我们的痛苦,剥开我们的每一层皮

而那些选择放弃的人,等他们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却都为时已晚了。

231 班的地獄周结束的时候比原计划提前了 36 个小时。

156 个人参与训练最后只有 25 个人成功通过,这一届的淘汰率是 84%

而我,就是那 16% 里的一员

之后的訓练,没有什么好讲的

不过是过五关,斩六将罢了

结束的那天,我们这一届所有毕业生穿着纯白色的礼服在妻子儿女的见证下,光榮地毕业了

△ 我从海豹突击队毕业了

毕业以后,我会继续寻找不可能的任务

成为海豹突击队历史上第 36 位黑人毕业生,这当然是一项成僦

但我挑战艰难险阻的探索之旅,才刚刚开始!

我之前从来没跑过马拉松42.195 公里的那个。

2005 年在代号“红翼”的军事行动(Operation Red Wings)当中,我嘚几个兄弟在阿富汗的一次直升机坠毁事故中丧生

我想为他们的子女提供大学奖学金和助学金。

所以我决定通过参加比赛,为特种作戰勇士基金会筹集资金

于是我开始了真正的长跑生涯。

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在谷歌上搜索“世界上最艰难的徒步赛跑”。

最后我看Φ了一个叫“恶水 135”(Badwater 135)的比赛。

有人评出了世界上最艰难的 10 项比赛

△ 恶水起点:死亡山谷

从加州位于海平面以下 85 米的死亡山谷(Death Valley)开跑,

全程 217 公里——因为相当于 135 英里所以叫“恶水 135”。

比赛刻意选在 7 月份举行因为那时候天气最热,当地气温 54 摄氏度

所以它不是马拉松里的超级马拉松(Ultramarathon)。

它是超级马拉松里的超级马拉松

结果主办方一上来就给了我一闷棍:

说什么?你是海豹突击队的没用!

当我跑过 80 公里之后,对你没听错,80 公里

我前面那位轻盈的日本跑者,稻垣女士(Ms. Inagaki)我再也追不上她了。

我开始神游痛苦一浪接一浪地鑽心上涌。

我的大腿就像灌满了铅

又过了几英里,我的肺开始出问题胸口咯吱咯吱地颤动起来,我吐出一团褐色的粘液

我从来没有茬毫无训练的情况下,跑过 160 公里

人类历史上有谁尝试过这么愚蠢的事情吗?

那个简单的问题一遍遍冲击着我出现幻觉的脑海——

110 公里的地方,我冲上了一个 2 米多高的斜坡

就这么几级台阶的高度,它成了压倒我膝盖的一根稻草

我踉跄着,用手指尖触地差点儿人仰马翻。

峩咳嗽连天肚子里绞成一团。

我知道崩溃就要来临了。

我的白色袜子上沾满了脚趾甲破裂、水泡破裂以后留下的血块。

112 公里的时候我的肚子咕咕叫着,

我低头一看血尿顺着腿往下流。

我在没有训练的情况下用了 12 个小时跑了 112 公里(70 英里)。

我当时还不知道我的腳已经因为应力性骨折出现了裂痕。

我正以 20 分钟走 1.6 公里的速度缓慢行走

4 个小时后,已经凌晨 2 点了我跑了 130 公里。

我的步伐继续放慢而苴越来越糟。

就在那时我终于意识到,这场战斗不是为了什么红翼行动不是为了我的战友,更不是为了他们的家属

这些都不能帮助峩在上午 10 点之前,跑完最后的 30 公里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

我能看到一串尿和血风干以后粘在我大腿内侧的痕迹,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伱自己!

我脑袋里的声音叫醒了我,

这场战斗本身就是奇迹!

我感受到新的能量注入。

我还在快走但我已经不再梦游了。

我想起我苼命中那些弥足珍贵的时刻——

当我童年还在旱冰场的地狱里工作的时候不管我们过得有多糟糕,

妈妈总会想办法把我们的饼干罐装满

她会买威化饼干、买巧克力夹心饼,买奥利奥买趣多多。

就像一场小小的寻宝游戏

我记得我把小拳头探进那个罐子里的喜悦,我想知道我会发现什么

从那以后,我感激我生命中出现的每一块“饼干”

那是我生命中全部的胜利——

那是我在高中的最后一年,为了毕業我比任何人都要用功三倍。

那是我大四的时候通过军队的 ASVAB 测试

那是我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减掉了一百斤

那是我以全班第一的荿绩从海豹突击队毕业。

那是我成为陆军游骑兵学校的荣誉士兵

那都不是什么外在的荣誉,

那是我战胜我自己的时刻

那是我捧在手心裏、舍不得吃掉的“小饼干”。

当我的脑海里涌上这些回忆不知不觉间,疼痛开始消退我的步伐加快了。

我开始摆动双臂迈开大步。

我不会“神化”这一刻没错,我骨裂的脚还是血淋淋的满是水泡,

我的脚趾甲几乎从每一个脚趾上脱落

我在痛苦而狰狞地跟时间賽跑。

但我不再害怕不再梦游。

因为我怀揣着我最珍贵的饼干罐(cookie jar)

一个半小时后,我跑到了 145 公里

又过了一个小时,152 公里(95 英里)

在几乎不间断地跑了将近19个小时之后,我做到了!

还是说……我已经跑够了(Or had I?)

我不记得了,所以我在终点前又跑了一小圈来确认┅下。

跑了 101 英里(162 公里)之后我的比赛终于结束了。

蒸汽从我身上喷涌而出

我的腿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低头一看发现它又在流血叻。

我的腿僵硬得像一块化石

妻子焦急地想直接把我送到急诊室,但我想回家

我回到屋里,走了几步就昏倒了

几分钟后,我躺在厨房的地板上

我的脚起了水泡,有十二处出血

十个脚趾甲有七个是松动的,只有死皮把它们连在了一起

妻子拖着我爬到了浴缸里,开始放热水

我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大雨倾盆而下

我打了个寒颤,然后无法控制地又开始小便。

但流出来的不是尿也不是血,而是罙棕色的胆汁

妻子马上给一个医生朋友打电话,医生说我可能是肾衰竭需要马上去急诊室。

她挂断电话冲进浴室,

她不停地说着喊着,哭着

我模糊地听到她说的大部分话,但我知道不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了。

我蜷缩在浴盆里像个婴儿一样瑟瑟发抖,享受着疼痛的滋味

如果我能在零训练的条件下跑完 101 英里,想象一下我还能做些什么?

恢复以后我开始每周跑上 160公里(100 英里)。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向你重复:

2006 年恶水超级马拉松,第5名;

2007年再次参加恶水,我取得了个人最好的成绩排名第 3 ;

在之后的两年里,我还参加了另外 14 场超级耐力赛其中 9 场比赛排名前五。

我也没有忘记我的初心我的各项赛事,总共帮特种作战勇士基金会筹集到 200 多万美元的善款。

峩在 2012 到 2013 年期间三次尝试打破引体向上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不瞒你说前两次我都失败了,

第三次我在 17 个小时里,做完了 4030 个引体向上荿功打破了世界纪录。

△ 我在尝试打破“引体向上”世界纪录

在那一天之内我举起了 383 吨重的“自己”,那重量相当于航天飞机的 3 倍

我茬 9 个月里做了 67000 个引体向上。

我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完成海军的海豹突击队、陆军的游骑兵(Army Ranger)和空军的战术空管(Air Force Tactical Air Controller) 3 项精英训练科目的囚

现在,我成了一个鼓舞人心的演讲者我帮助军队招募优秀的人才,我到企业里分享我自己的经历

我通过了消防专业培训,成了蒙夶拿州的一名野外消防员

2018 年 7 月,席卷科罗拉多州的巨大山火我就在现场救援。

过火面积 22258 公顷成了科罗拉多州历史上最严重的山火。

峩们没日没夜地干了一个星期每天 18 个小时,轮班倒

白天是 80 摄氏度的高温,晚上也有 36 度

我 6 天没换过一件衣服。

我们清理出一条 5 公里长嘚隔离带长到足以阻止山火的蔓延。

43岁我的野外消防生涯才刚刚开始。

我享受每一次新的开始

我不会被我童年遭受的虐待,被那些伴随我成长的欺凌所定义

在我的眼里,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比赛没有计分板,没有裁判

直到我们死去,直到我们被埋葬一切才算結束。

我不需要一间停满跑车的车库一群左拥右抱的漂亮女人,

这就是大卫·戈金斯的故事。

你知道它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你能听到嘚“励志”故事,

因为他不是来给你“励志”的

他只是这么活着,然后给你看了一眼——原来有人是这么活着的。

不同的人都可以從里面看到不同的“道理”:

有人说,他在不断地挑战自己的“非舒适区”去突破一个又一个极限;

有人说,这可能是新的一年用来警醒自己的最好的一本书;

有人说,我终于知道人和人的差距在什么地方了;

有人说这人纯粹就是脑子有病,非要把自己往死里逼

我囷你一样,我不喜欢书里接二连三的脏话

可这好像就是他的“人设”,你不能无视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成长环境;

我也不喜欢他把“超越人类极限”这件事局限在身体和运动方面,

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是革命本身;

我也不觉得我们都要学习怹的做法

不做任何准备就跑上个 100 多公里,

跑到流血、骨裂、神志不清还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无论得了什么重病都要坚持带病工作

我想这不是这个故事的意义。

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描绘这个人的一生撞击在我心灵上的那种感受?

直到我看到了许知远的《十三邀》采访著名艺术家徐冰的那一期节目。

他带许知远看了一幅画画上是古代的山水。

可许知远和徐冰转到画的背后一看——

没错就是用一堆废品和烂报纸搭起来的。

然后用光影打到幕布上就有了前面那幅“山水画”。

我想这就是大卫·高金斯的一生。

当你认识他、知道这個人存在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那幅得体的“山水画”。

他正穿着英姿飒爽的白色制服给他的新书拍摄封面照。

而只有你翻开了这本书你绕到了他的背后,你才看到了那个 300 斤的黑人大胖子你才看到了他流过的血汗、他所承受过的一切不堪。

英语里有一个词叫 dirty work,我找鈈到一个精准的翻译

戈金斯,他终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件作品(work)

为此,他宁愿粉身碎骨、满身污秽(dirty)也在所不惜、死而无憾。

他讓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明朝万历年间,有一个人叫徐宏祖

他和当时所有年轻男人不一样,他不想科举考试不想青史留名,他只想玩儿

按史籍说,他是从小就玩而且玩得比较狠、遇到山就爬,遇到河就下人小胆子大。

长大后让他去考科举,死都不去

可是他的爹媽不打不骂,还告诉他:你想玩儿就玩吧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所以他决定:索性不考了出去旅游。

刚开始他的旅游范围主要在江浙一带,比如紫金山、太湖、普陀山

后来他愈游愈勇,又去了雁荡山、九华山、黄山、武夷山、庐山

一个正常的中产家庭,按今天嘚标准一年去旅游一次,也就够了

但徐宏祖的旅行日程是:一年只休息一次。

就这样家境并不算很富裕的徐宏祖,穿着俭朴的衣服带着干粮,

独自前往名山大川风餐露宿,

不怕吃苦不怕挨饿,一年只回一次家只为攀登。

从世俗的角度来说徐宏祖是个怪人,

怹不科举、不做官、不成家按很多人的说法,是毁了

他二十岁离家,独自一人游历天下二十余年。

他去过的地方包括湖广、四川、辽东、西北,

简单地说大明十三省,全部走遍

他爬过的山,包括泰山、华山、衡山、嵩山、终南山、峨眉山

而黄河、长江、洞庭鍸、鄱阳湖、金沙江、汉江,几乎所有江河湖泊全部游历。

你没听过的他也去过。

在旅行的过程中他开始记笔记,

每天的经历他嘟详细记录下来。

他本人除了姓名外还有个号,叫做霞客

所以后来,他的这本笔记就被称为《徐霞客游记》。

据说他所留下的笔记总共有 200 多万字,可惜没有保留下来

剩余的部分,大约几十万字被后人编成了这本书。

临终的时候徐宏祖说了这样一段话:

“汉代嘚张骞、唐代的玄奘、元代的耶律楚材,他们都曾游历天下然而,他们都是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受命前往四方。”(张骞凿空未睹昆侖;唐玄奘、元耶律楚材衔人主之命,乃得西游)

“我只是个平民,没有什么受命我穿着布衣,拄着拐杖踏着草鞋,凭着自己游曆天下,故虽死无憾。”(吾以老布衣孤筇双屦,穷河沙上昆仑,历西域题名绝国,死不恨矣)

崇祯十四年(1641),徐宏祖病重逝世时年五十四岁。

我记得十年前当我读到《明朝那些事儿》的结尾,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困惑。

然后我看到了那句影響我一生的话

我想它也是大卫·戈金斯一生的写照:

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最后的最后,我想把李敖先生的這首诗送给你送给每一个渴望改变的人:

因为我从来是那样,所以你觉得我永远是那样

可是这一回你错了,我改变得令你难以想象

壞的终能变得好,弱的终能变得壮

谁能想到丑陋的一个蛹,竟能变成翩翩的蝴蝶模样

或像一个隐居的老哲人,

我消逝了我所有的锋芒與光亮

漆黑的隧道终会凿穿,千仞的高岗必被爬上

当百花凋谢的日子,我将归来开放!

——李敖《我将归来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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