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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不孝有三（完全版） &&
何志云 发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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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癫子。
　　六年前，我们八个衡阳人一起到深圳去抠大佬。现在，刘霞嫁到台湾去了。陈丽嫁到香港。萝卜嫁得最远，去了新加坡。杨莉嫁在广州。多多跟老公去了株洲。芳芳的老公在南岳。香香嫁到祁东，又跟老公回衡阳开了个排档：乡里豆浆村。
　　我回到衡阳，身边有40万，但没有人知道，连我父母亲都不清楚。我已经22岁了。我想嫁人。我想找个老老实实的男人，悄悄嫁人。
　　回到衡阳，我在香香的乡里豆浆村耍了个多月，天天跟香香在一起。香香也不知道我身边有40万。来香香店里的人，档次太低，没一个看得上眼。
　　干脆，我花1000元钱，算转让费，接了进步电影院一楼的一个服装摊，交了3000元押金，又进了6000元货，把我妹妹喊来帮忙。我一般是早上看摊，吃了中饭，就由我妹妹看摊。
　　那天中午，我从进步电影院摊子上出来，从人民路回太平小区，走到华天门口，突然看到，脑膜炎正和一群人从华天宾馆出来。脑膜炎隔天远地远就喊：癫子，几年没看到你啦，你从哪里拱出来的？
　　我也非常高兴，就大笑着说：脑膜炎，你放我鸽子，咯几年死哪里去啦，到处都找不到你？
　　脑膜炎说：到底是哪个放哪个的鸽子？你走的时候告都不告诉我一声，听说你们八个都到深圳抠大佬去了，什么时候回的？抠到大佬没有？你还是嫁给我算了。我也算半个大佬呀！
　　脑膜炎还是原来的样子，痞里痞气，满嘴油嘴滑舌。
　　我骂他：你去死！你的电话是多少？手机号码呢？我打你手机，早就欠费停机啦。
　　脑膜炎说：你告诉我你的手机。晚上我打你的。我还要陪朋友办点事。你先去。
　　我说：。
　　看脑膜炎拦了几辆的士，一大帮子人象要赶到哪里去，我摇摇手，就走了。
　　下午5点多，脑膜炎打我手机。要我一起吃晚饭。我赶到红双喜酒店时，正好6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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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脑膜炎是六年前认得的。我初二就出来做事，当了几个月保姆，后来在衡西排档当了半年服务员。刚进豪苑做一个星期洗头妹，那天中饭后，第一次见面，脑膜炎带一大帮子人来豪苑洗头，开口就说：这个妹妹好漂亮，嫁给我做老婆好不好？帮我养个双胞胎。要得不？
　　我气不过，骂他：你神经病啊，脑膜炎！
　　他油腔滑调地说：我不是神经病，我也不是脑膜炎。我只是要你做我老婆。我叫陈晋。
　　我真的很生气，我不怕得罪他，我死劲骂他：你就是脑膜炎。我偏偏要喊你脑膜炎。脑膜炎！死脑膜炎！
　　我以为他会生气。哪里知道，他脸皮厚得很，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越来越高兴，嘻皮笑脸地说：我蛮好的人，人见人爱，衡阳市十大帅哥哥，偏偏见了你就成了脑膜炎啦。只要你嫁给我，你见了我就喊脑膜炎。但我要喊你癫子。你不发癫，我就不是脑膜炎。你是癫子，我就是脑膜炎。好不？
　　我不想理他，忍不住又骂他：好你甲脑壳，死脑膜炎！
　　嫁给我啊，帮我养双胞胎啊，给我做小老婆啊！他大喊大叫，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满屋的人都笑起来了。我很不好意思。从16岁出来打工，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我真想一走了之。
　　拿他没办法，我说：要做就做大老婆，哪个愿做小老婆？你真是神经病，脑膜炎！
　　陈晋走的时候，特意说：晚上我来接你啊。
　　我呸他：你出门就得车撞死，吃饭噎死，洗澡浸死。湘江河又没盖子，年年死人，天天死人，为什么不死你？
　　癫子不死，我怎么会死？我还要和癫子养个双胞胎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满脸笑容。真是气蠢我啦。
　　从那以后，我的真名就没人叫了，大家都叫我癫子。特别是脑膜炎，不管什么场合，什么地点，不是喊我老婆，就喊我癫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要我看见陈晋，就喊他脑膜炎。
　　我走进红双喜酒店的红河谷包箱，只见满满的十来个人，站的站，坐的坐，几个人在打三打哈，几个人在看电视，几个人正在小声讲什么，脑膜炎满脸的笑，正在一个个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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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第一次认得脑膜炎以后，也不知道他做什么生意，天天往豪苑跑，洗头，洗脚，保健按摩，有时候刚刚陪一大帮子人洗完头走了，没有多久，又陪一帮子人来洗头，洗脚，保健按摩。他一天到晚，忙不过来，就是耍。那张嘴呀，油得很。
　　我在衡阳县渣江镇读初二没读完，就出来打工。当时想得很简单，出来赚点钱，帮父母亲把土砖屋换成红砖屋，嫁个好老公。隔壁的娟子，初一也没读完，在衡阳打工半年，嫁了个老公，就交给父母亲三万元，马上在全村带头把土砖屋换了，漂漂亮亮的三层楼房，好气派。全村人都说娟子厉害，了不得。其实，娟子长得丑死了，一点都不漂亮。我妈说，只要我进了衡阳市，随便嫁个老公，起码强娟子十倍百倍不止。
　　刚进衡阳市，我给别人看细崽，白天买菜做饭，晚上把屎把尿，辛苦得要死，一个月才200元，工资太低。后来，听说排档的服务员，端饭端菜，洗碗扫地，一个月可以拿300元。我就到衡西排档去了。再后来，又听说洗洗头，洗洗脚，按一按，摩几下，就可以拿500多元。我就这样进了豪苑。鬼晓得，就在那里认得了脑膜炎。
　　说实在话，抠大佬呀，就是我在豪苑听香香说的。香香家是衡阳市郊东阳渡的。她初中也没有毕业，就直接到豪苑来了。听她说，她隔壁有个女的，还没有20岁，找了个大老板，马上在衡阳市立新开发区买了一套商品房，一出手，就给她老爸老妈10万元。天天不是进美容院，就是跟大老板天南海北到处走，到处游，日子潇洒得很。
　　香香说，脑膜炎象是一个大老板，劝我抓紧抓好，当真就嫁给他算了。
　　我想不开：我给他做小老婆呀？那好没面子呀！
　　香香说：你这么漂亮，做小老婆，也没关系呀！你不肯的话，那就让给我吧。
　　好几次，香香故意抢着去帮脑膜炎洗头洗脚和按摩，脑膜炎一边洗头洗脚和按摩，一边还是和我讲鬼话：说又梦见我和他在哪里耍，又梦见我牵他的手去南岳拜菩萨，又梦见我帮他养了个又白又胖的双胞胎儿子，又梦见他喊我老爸老妈到张家界去玩，又梦见?#￥%……―*脸皮比屁股还厚，胡说八道，三岁细崽都晓得，尽是骗人的鬼话，哪个都晓得他在打乱讲。他边讲，大家边笑。侯经理说，这个陈老板真是个活宝。我那些姊妹都说，怪不得喊他脑膜炎，真是个脑膜炎！
　　那时候，豪苑还是蛮正规的，根本没有坐高台的，都是老老实实做正规生意。一个大房间，四张按摩床，四个人在一个房里，有说有笑，只要脑膜炎来了，大家都蛮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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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苑总共有十多个姊妹，就只一个男的，至今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喊他黄毛，左脚有点残疾，走路一边高一边矮，但是剪头发的手艺蛮好。人很老实，平时不言不语的，没事的时候就盯着电视看。他把头发搞的金黄金黄的，很有个性的样子。侯经理的老公是真正的老板，但是很少来店里。平时都是侯经理讲了算。我们都喊侯经理：阿姨。
　　每次脑膜炎来了，只要侯经理在，他就很夸张地喊：侯妹妹呀，你越来越漂亮啦！其实，侯阿姨41岁了，脑膜炎还只35岁。但他每次这样一喊，侯经理都非常高兴，回他一句：我是你阿姨呀，没大没小的。你这辈子吗得老啊？！
　　我哪里舍得老啊！你这里咯多漂亮妹妹，一个是我老婆，其余全是我姨妹妹，我都有股份的，我老了，她们怎么办？还有你，你带头嫁给我算啦！那我就有一个大老婆，一个小老婆，十多个姨妹妹。哈哈哈哈……
　　脑膜炎一边笑，一边就安排：花花你帮我搞定王老板；多多你帮我搞定张老板；刘霞呀，我的李大哥就交给你啦；陈丽最走运，我们衡阳市第一情圣，欧大老板，你负责；杨莉和衡阳市最后一个黄花处男，彭老板，快去快去；萝卜，好妹妹，姐夫等一下和你去河边吹风，你先把我的全老板搞死他，作死的搞啊；芳芳是姐夫哥的梦中情人，来，跟姐夫摸摸手，别让我老婆看见了，不肯摸？那你就去摸我的刘老板，把他全身摸到啊；香香，你越来越香啊……
　　我就骂他：脑膜炎，你还没有死呀！咯多老婆，呷都呷死你！
　　小老婆，你别吃醋！要死我俩就一起死。我死了，你也会哭死的。
　　我哭你？你作梦！
　　哎呀呀，我刚刚梦见你和我打Kiss。
　　哪个会和你打Kiss?死不要脸。
　　当然，一般都是我帮脑膜炎洗头洗脚按摩。有一次，我刚刚出去买东西，脑膜炎来了，香香就陪脑膜炎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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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膜炎最好对付，帮他洗头洗脚按摩，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和他打乱讲，天南海北，讲讲笑笑，时间到了，他就走了。但是，他带来的那帮人，个个挑剔得很，一下轻了，一下重了，哪里没做好，哪里又不行，烦躁得要死。
　　有一次，客满，老膜炎的那帮朋友全安排了，洗头呀，洗脚呀，剪头呀，按摩呀，剩下脑膜炎自己没位子，就在接待那里，和侯经理讲鬼话。
　　我发现，脑膜炎就爱夸人。没事就讲这个人鼻子好看，那个人眼睛好看，另外一个人头发好黑……在他眼里，人人都是美女，人人都入他的眼，人人他都想要。这不，他又夸侯阿姨：侯妹妹，你好能干呀，一个人搞这么大的店，里里外外，不容易，了不得！
　　哪里咯，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全是我老公搞的。古话讲得好：老公打灶，老婆做饭。设计呀，装修呀，办手续呀，贷款呀，都是我老公一手操办的。他全搞好了，我才来当个现成的经理。
　　不错不错！你老公真好！怎么平时从来没看见他呀？
　　他呀，在市委里上班，他来了，客人不方便呀，他也不方便呀。这里，是女人做的事。
　　那你哪天介绍一下，我到你家里去，拜访拜访，也好认得我的情敌是谁。
　　你开玩笑！我老公认得你的。衡阳市，有头有脸的，都认得你。你未必不认得我老公？你装癫吧？你逗我哈剁？那次，我老公还在屋里，表扬你生意做得好。
　　哪一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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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经理想了想，还是说：我老公，你真的不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晓得是哪个。我可以告诉你，你平时总喊他大哥。你想起来了吗？
　　脑膜炎好象知道是谁，又好象不知道，不过，他马上就改口：侯妹妹，以后，我改喊你嫂子妹妹。因为你是我大哥的老婆，所以我喊你嫂子。因为你本来是我妹妹，所以我光喊你嫂子，我又吃了亏。嫂子妹妹，我一直劝你嫁给我，你没告诉大哥吧？你一定告诉大哥：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光说不做的。千万别让大哥误会了啊！
　　侯经理大笑起来，用手故意去摸脑膜炎的脑壳，嘻打哈笑地说：你是讲着好玩的？我是认真的。我都跟我老公讲好了，马上跟他离婚，马上就嫁给你。你又不要我了？我遇上负心汉啦！我好命苦啊！
　　平时，都是脑膜炎故弄玄虚，装作要摸侯经理的手呀的样子，这下，脑膜炎躲都躲不赢，大喊大叫：大哥呀，你在哪里呀？你看见了吗，是嫂子要勾引我呀，我没动心呀。大哥呀，你快来呀，救命呀，嫂子发癫啦，嫂子要摸我脑壳，嫂子还想摸我手呀……
　　侯经理笑得腰弯下去，直都直不起来。轻轻骂道：我知道，你就是嘴巴子不好。莫喊了。你喊死呀？！你还让我做生意不？下次，再莫逗我了啊！下次，你再跟我东东西西，我就当我老公的面，把你从头摸到脚。看你还想活不？！
　　脑膜炎马上求饶：谢谢嫂子妹妹大人大量！我再不讲鬼话，再不打乱讲，再不做梦要你作我老婆啦。我以后，见了你，板着脸，一言不发，连笑都不笑。好不？我保证，再不想去摸你的手，好不？
　　侯经理笑得喘过气来，作古正经地说：又来了，又来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衡阳市最不花心的男人。莫看你爱乱讲，你还从来没单独邀请我这里哪个妹妹出去过，是不是？每次按摩，你还从来没动过手，动过脚，是不是？我这里的妹妹，个个都讲你是好人。难得呀！
　　脑膜炎说：还是嫂子妹妹最了解我呀！谢谢嫂子妹妹！
　　侯经理说：哪个色，哪个贪，哪个是正人君子，做我们这一行的，一眼就看得出来。我知道，爱讲的，平常嘻打哈笑的，都不会是真正的色鬼。板着一付脸，严肃得很，不亢一声的，那呀，十个有十个是色魔，进了房间就想摸呀抱呀的。
　　是这样的？脑膜炎很惊讶。
　　侯经理说：当然。你不信？我讲个事你听，现在呀，衡阳市就只有我们这里，进了房间先脱光，再换上专用按摩服。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这你也清楚。有个男的，换了衣服后，以为有什么名堂，小姐一进去，马上冲过来，抱着香香就往床上拖。吓得香响大喊大叫，人都笑死了！
　　脑膜炎愤愤不平地说：这些色架子！他去鸡店呀，他来咯里做吗各？
　　就是！我这里全都是黄花妹子。你是真的喜欢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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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好做完一个钟，帮客人倒茶，从包箱出来，听到这句话，就站在转弯的地方，想听脑膜炎怎么回答。
　　脑膜炎居然淡淡一笑，反问侯经理：你说呢？
　　侯经理骂他：我又不是你脑子里的蛔虫，我怎么晓得？
　　脑膜炎吊儿郎当地说：我喜欢好多人呀！喜欢有用吗？她会喜欢我这个老鬼吗？她会嫁给我吗？你想作媒？
　　侯经理开玩笑说：老鬼有哪里不好？老虽老，味道好！你老我不怕，你死我晓得嫁；你老我不嫌，只要你有钱……
　　我还想听下去，香香从包箱里冲出来，稀里糊涂撞在我身上。她奇怪地说：你吗站在这里？
　　我说：你吗站在这里？你撞了我，你还问我呀？我急急忙忙走开，没听他们继续说下去了。
　　我想：我会嫁给他吗？我图他什么？我不嫌他老吗？我想要他的钱吗？比他有钱的多的是。前天，有个20来岁的年轻人，说是台湾的，来南岳玩，要我帮他做保健按摩。做着，做着，就要我嫁给他，他说带我去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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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台湾来的小虾子，嘴挺能说的。第二天，他要我陪他去南岳玩。我和香香两个人就陪他去了。在船山宾馆门口打的，到南岳花了50元。我们下午还要赶回来上班，就陪他看了南岳大庙，还到祝圣寺吃了斋菜。下午我们就没陪他上山。走的时候，他给了香香100元，给了我500元。
　　他从南岳回来后，又到豪苑洗头，还按了摩。他留了台湾的电话给我。说过一阵子再回衡阳，再来看我。
　　哪里想到，第三天，花花就被别人打了一顿，头上缝了五针，肋骨被打断一根，鼻青脸肿，好造孽啊！
　　也是鬼打背身，花花按摩的时候，认得了立新开发区的一个城管队副队长：哈巴狗。哈巴狗原来是个农民，后来搞开发，土地陪嫁，拆迁房子分了6套，还分了20多万元钱。哈巴狗当过武警，爱打架。退伍军人没事干，又爱出风头，搞开发，有人不愿搬迁，他就带人骂人打人，强行拆迁。一来二去，就有了名气。
　　原来，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朱英，农民动不动就敢指着鼻子骂他。还在过年的时候，大年三十晚上，挑屎担尿，倒到朱英的屋里去。有一次，一个菜农，当着很多人的面，打了朱英一个耳巴子。后来，成立城管队，哈巴狗带一大帮子人，老是跟着朱英，就没人再敢当面讲朱英的坏话了。
　　有一次，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天上下着毛毛雨，朱英的皮鞋上沾了泥浆，哈巴狗就当着很多人的面，从裤袋子里掏出纸巾，蹲下来，帮朱英擦皮鞋。很多人都看到。
　　经常，今天这个基建老板，明天那个老板，陪着哈巴狗来豪苑耍。哈巴狗就看上了花花。花花天天晚上下班后，哈巴狗都开着朱英的本田雅阁，接她出去吃喝玩乐。有时就到雁城宾馆，或者西湖饭店开房，第二天早上才回豪苑。
　　那天，哈巴狗带花花在上岛咖啡厅喝咖啡，哈巴狗的老婆和一个同事也去那里，正看到哈巴狗搂着花花，有滋有味地说说笑笑。哈巴狗的老婆是个正宗猛女，冲上去就扇了花花两个耳光，端起杯茶，就倒在花花脑壳高头。哈巴狗急急忙忙去拉开他老婆，花花就骂。哈巴狗的老婆越来越气，把手中的茶杯砸在花花头上，又操起椅子打花花……
　　哈巴狗的老婆还找到豪苑，大吵大闹，高声尖骂侯经理。他老婆带来的几个人，有男有女，还动手砸毁了豪苑的一些东西。后来不是派出所来了人，镇住他们，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那天，脑膜炎来了，要带我出去吃宵夜。侯经理把头摇得象打鼓一样，指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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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呀，我要开个会。我这些黄花妹子，都不懂事。年轻轻的，多好赚钱呀。哈里哈气，就被荒货开了处，耽误了大好的青春年华。明天，你再来。只要癫子愿意跟你出去，我绝不阻拦。
脑膜炎听侯经理这样讲，就说：你说我是荒货？嫂子妹妹，你看我不起？好！好！我走。下次我不敢再来了。
侯经理知道脑膜炎误解了，就马上拖住脑膜炎的手，还用手在脑膜炎的头上亲热地摸了摸，喜笑颜开地说：我在讲花花。哪里是讲你！你哪里咯样子小心眼？今晚你快回去啊，明天来接癫子啊。你不是要我做你大老婆吗？明天呀，我和癫子，一起嫁给你！走！走！你快回去。
脑膜炎走后，等所有的客人都走光了，已经有四点多钟。侯经理和往常一样，请我们所有的姊妹吃了夜宵。就把大家喊到大厅坐下，轻言细语地说：
大家在我这里做事，都喊我阿姨。阿姨希望你们都多赚钱，将来有出息。其实呀，女人，走得好，一辈子享福。走得不好，一生不得翻身。我还是走运，嫁的老公还不错，天天有饭吃。我有个老同事，她和丈夫两个都下岗，每个月领120块生活费。上要养爷爷奶奶，下要养细崽，两个人没事做，五个人靠240块钱吃饭，还有读书，看病，人情往费，那就苦啊！天天在菜市场捡烂摊子上的菜叶吃。该死的是，她老公又得了癌症，治病欠了一屁股的债。上个月，夫妻两个都想不通，吃农药死了。留下老的老，少的少，多造孽！
你们，趁着年轻，要多赚钱。青春饭，吃不过十来年。要吃好。你们都年轻漂亮。凡是不漂亮的，要到我店里来，贴钱给我帮我打工，我也不要。很简单的道理，做技师的不漂亮，客人都看不顺眼，谁会来我这里耍？来耍的，无非是花钱买开心。
虽然我们是做正派生意，不出高台，不搞胡里花哨的名堂，靠技术吃饭。但是，你们要留意，来这里消费的，基本上是比较成功的男人。当然，也有一些荒货。你们要多跟他们聊天，多学点人生经验，多套点做生意技巧。关键的关键，要学会看人。
女人的绝招，就是：抠-大-佬！
香香急不可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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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 01:46
侯姨，什么叫抠大佬？
杨丽骂香香：你插嘴干吗？听侯姨慢慢讲呀！
侯姨说：我在月底就要移民去美国了。在走之前，我要处理豪苑，明天就要转让给袁老板。大家愿意继续做，就好好做。不过，我把我的内心话讲给大家听了以后，你们都不会再安心做下去了。
人分三流九等。你们要做上等人，除了机遇，除了出身，除了很多先天因素，你们只有一条路，抠大佬！
要当官也好，要发财也好，不靠死做，要看会做。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亿万富豪，千万富翁，百万大佬，就是几十万的小老板，都不是做死事，死做出来的。古话说的好，大富由命，小富由勤。你们就要去闯运，去碰运气，去看人，看准人。有能力的，已经富贵的和将来会富贵的，就要千方百计抓住，抠紧，死死不放。这就是抠大佬。
讲句你们听不懂的文雅话：男人靠本事征服全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赢得世界。男人有本事有能力才会出来吊马子，女人有魅力有心计才会抠大佬。你们个个都漂亮，就只要人指点一下，你们将来都会有出息的。我要走了，我才会推心置腹讲这些。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真的，就是这样的。不坏的男人，都是还没发达的，也还没富贵的。有几个人能富贵不能淫？我看一个也没有！不要怕男人坏，要怕男人不坏！抠大佬，就要抠有点坏的好男人。不坏的男人能成为大佬吗？坏得没有人性的人也成不了大佬。所以，抠大佬有九种眼光六大计策三大步骤，就好象古代有三十六计，孙子兵法有好多章节一样。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今天晚上只讲一遍，你们自己好好用心。
将来你们富贵了，来美国找我玩啊！我移民过去后，也还会回来。再回来时，我不会开娱乐场子，我会办工厂，将来也会有机会再见面的。你们说，花花是不是在抠大佬？我看，她是发哈！她是浪费青春！好了，闲话少说，我开诚布公讲抠大佬的方法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了侯姨讲了近三个小时，我们突然间明白了好多事。当早上九点多袁老板来接手豪苑时，我们已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就是那天晚上，香香，多多，芳芳，杨丽，陈莉……还有我，总共八个人，坐火车直奔深圳，去找侯姨的师妹，到深圳去抠大佬。
所以，那天晚上，脑膜炎到豪苑去找我，我已经远走高飞，侯姨也离开了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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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 01:47
真是不好意思.我出来十多天了.昨天在旅顺电岩炮台,还有白玉山,军港玩,晚上在大连的汉斯啤酒城喝啤酒听歌.今天上午游了棒捶岛,星海公园.下午看了看日俄风情街.手上的钱花光了,刚刚在大连市同兴街中国银行自动柜员机上取500元钱.穿过人民广场,在中山路,我走进了e网打尽网吧.
我到底怎么样来讲我和脑膜炎的爱情故事?我只不过初中没读完的一个小女孩,文化程度不高,口才也很一般.每天上网打字,速度很慢.大家到底有没有兴趣来听这个故事?我讲得颠三倒四,大家还有没有耐心,听我慢慢讲完?
我还是接着讲吧.
我们八个姐妹到深圳抠大佬.怎么样抠的?以后再讲吧.我们进过发廊,做过夜总会,呆过歌舞厅,也在桑拿洗浴中心应聘过.不吹牛,凡是好的娱乐场所,我都滚瓜烂熟.但是,我一直对外说,我在一边打工一边读书,读自考.
还是接着回到前面的话题.我赶到红双喜酒店.等了一会儿,包箱里来了一个中年人,胖乎乎的.他一来,大家就围坐在桌子前,开始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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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 01:48
吃吃喝喝,大家你吹我捧,全都在拍那个中年人的马屁.我基本上没说话,只是低头慢慢吃.也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除了脑膜炎,还有一个伟哥,我也不认得其他的人.酒醉饭饱后,一个个陆续离开了.只剩下脑膜炎,伟哥,和我.站在红双喜酒店门口,伟哥说:癫子,我请你和陈总到曹氏洗脚去.
脑膜炎一改刚才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变成了油皮脸,说:快喊你小老婆过来.我来打电话.脑膜炎边说边飞快就打通了电话,对着电话说:研究生,快来.我和你咯老公到曹氏去洗脚.曹氏你不晓得?就是曹氏按摩诊所,洗脚洗得绝.在西湖饭店对面.癫子也去.你不认得?见面就认得啦.癫子是我老婆呀!是呀,是小老婆!你快来啊!
我骂脑膜炎:你乱讲,哪个是你小老婆?我嫁不出去,你要负责任!
脑膜炎笑哈哈地说:我负什么责任?嫁不出去,那就最好.我等着你嫁给我啊.
伟哥对脑膜炎说:把你的车停在这里,莫动.开我的车去.
我们就上了伟哥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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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 01:48
伟哥把车停在西湖饭店停车场.我们三人从西湖饭店大门出来,横过马路,曹氏按摩诊所门口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脑膜炎指着我对她说:癫子!又指着她对我说:研究生.
我微笑一下,礼貌地说:你好!她也点点头,笑了一下.
我们四个在一个房间坐下来,马上就有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进来,每人手里提一个大木桶.木桶上盖一条大白毛巾.两个女孩主动在脑膜炎和伟哥的面前蹲下,帮他们脱鞋,脱袜子.再把他们的脚放进大木桶里.木桶里装了半桶热气腾腾的热水.两个男孩帮我和研究生做.
脑膜炎和伟哥半躺在靠里边的两个沙发上.我和研究生半躺在靠门边的沙发上.帮我洗脚的小男孩,大约十八九岁.他蹲在我旁边,轻轻地按摩我的左手.他问:轻不?重不?我说:轻点好.重了我不习惯.
研究生问我:你这么漂亮,怎么喊你癫子?
我哭笑不得,回答:你问脑膜炎.
研究生又问我:哪个是脑膜炎?
伟哥接话说:陈总.
研究生笑了起来.你两个真是绝配!一个脑膜炎,一个癫子!
脑膜炎说:你两个也是绝配,一个伟哥,三妻四妾一个研究生,老公一大把.
研究生急不可待地骂:狗屁!陈总,你再说我老公一大把,我也喊你脑膜炎!我每次都喊你陈总,客客气气的.你不识好人心啊!非要我骂你,你才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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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 01:49
帮我按摩的小男孩，从手指尖按到肩头，按完了我的左手，就转到右边，开始按我的右手。
研究生摇摇头。
脑膜炎说：那还得了！伟哥老婆晓得了，那还不剥皮！
我问：既然怕剥皮，那还敢找小老婆？脑膜炎，你怕剥皮不？
伟哥说：剥皮也要找！
研究生说：男人，个个色胆包天！贪色不要命！
脑膜炎立刻坐起来，大声说：错！我就不贪色！
研究生故意顶他：你好激动！鬼才相信你！你不贪色，你怎么和癫子在这里耍？你老婆呢？
脑膜炎一本正经地说：我老婆的确是在家里。我和癫子在一起，不说明我就贪色。我真的贪色，我可以去发廊，可以去按摩中心，可以去洗桑拿。现在女人又不值钱，哪个地方不可以放炮？不信你问癫子，我真的不好色！
我一字一顿地骂他：脑-膜-炎！我怎么晓得你不好色？！
研究生说：是吧是吧！癫子不肯帮你作证！你就好色！你是衡阳第一大色狼！
脑膜炎转而对伟哥说：伟哥好色，我就好色。伟哥是衡阳第一大色狼。我是色狼兄弟。
伟哥对研究生说：陈总真的不好色！我可以作证！
我对伟哥说：你作证？你两个穿一条裤子。哪个信？
帮我按摩的小男孩，按完了右手，就站到我的沙发后面，轻轻捶打我的两肩，准备按头部。我怕把我的发型搞乱，就转头对他说：头部不按了。小男孩乖乖地走到前面，在小凳子上坐下。细心地把我的左脚从木桶里拿出来，用一条白毛巾包好，放在沙发前的矮凳上。再把我的右脚从木桶里拿出来，用毛巾搽干，掏出指甲剪，小搓刀，手术刀片，按摩油，开始帮我修理右脚。
研究生问：陈总，你一生到底要找几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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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膜炎回答得倒快：我呀，一个就够了。
研究生撇撇嘴：哄鬼！
伟哥说：一个老婆是够了。要那么多干吗？
研究生骂伟哥：不听你放屁。我在问陈总。我还不晓得你呀！
我故意打岔：脑膜炎，我还想嫁给你，你就只找一个老婆，那我怎么办？
脑膜炎爽快地说：你呀，帮我生个儿子。只要你帮我养崽咧，我们就打结婚证。
研究生问：陈总，你大老婆影锬阊萄剑
脑膜炎长叹一口气：哎呀呀，命酸！养了四个女啦！我家有四朵金花！
研究生大笑起来：四个女？讲鬼话！养两个都要罚款。你敢养四个？吹牛发海！你是喝海水长大的吧？真是脑膜炎！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骂脑膜炎：你老婆是猪？养咯多！鬼话！拥靡痪涫钦婊啊Ｆ颐鞘窍羔提獭
伟哥解释：他真的有四个女。不骗你们！
研究生问：那他不会做B超？要养崽，照一下就行了。
脑膜炎说：养崽养女，本来是一样的。女儿也是传后人。你们不晓得，刚开始是我老娘，要我老婆一定养个崽。后来是我老爷子，一定要抱小孙子。再后来是我老婆，总想养崽。现在是我，我想养崽。都是伟哥搞的。伟哥天天喊养崽，喊得我都想养了。
我说：伟哥，你还那么老土。老封建！大男子主义！
伟哥说：你不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混得再好，风光一世，最后，连个接班人也没有，吗意思？男人呀，不能做绝蔸人。事业发达，后继有人，才能算不枉此生！
研究生说：人家周恩来，堂堂大总理，事业发达吧，不就没有后人吗？
伟哥说：他是伟人，我们不能比的。我们是普通老百姓。
我开玩笑：他是伟人，你是伟哥呀。
伟哥指着脑膜炎：他才是真正的伟哥！你搞错啦！
研究生问脑膜炎：为什么你连着养了四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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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膜炎讲：你真想听？那我就传经送宝。我养第一个女后，才下海出来赚钱。我真的无所谓，男女都一样。后来，钱赚了一点，我老大都十岁了，我老婆霸蛮要养崽。怀孕后，我老妈到处求神拜佛，到处求签，都说一定是养个崽。也就没有去做B超。结果就养了二丫头。第三个怀孕后，去做了三次B超，那个鬼打的医生，是我老婆同学，第一次说没看清。第二次说是崽，但看不太清楚。第三次还说是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绝对是崽。养下来，又是一朵金花。老四，我老婆，天天研究皇宫秘籍，看老皇历，多大岁，哪个月怀崽哪个月怀女，到处求偏方密诀：上床崽，下床女；酸崽辣女；女打扮娘……
我很好奇：脑膜炎，你把密诀再讲讲，上床崽，下床女……
脑膜炎说：伟哥是行家，你要伟哥讲。
伟哥津津有味地说：上床崽，下床女，就是：上床就做爱，一定养女，休息一晚上，第二天起床前再做爱，一定养崽。酸崽辣女，一般地说，女的爱吃酸的，养崽；怀孕后爱吃辣的，养女。女打扮娘，就是，女人怀孕后，越来越漂亮，那就是说，女在娘肚子里，帮娘打扮，一定养女！还有，怀孕后，先迈左脚……
研究生说：什么乱七八糟，尽热烧发乱话。癫子，莫听他的。你原来做什么？
我回答：我一边打工一边读自考。我是湘潭大学本科毕业。我什么工都打过。现在进步电影院一楼做服装生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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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说：我们是校友。我还在湘大读书。伟哥跟我同班同学。我是常宁的。你呢？
我老实老实说：我是衡阳县的。伟哥，你也在读研究生？
伟哥说：我就不能读？你是我老乡？我也衡阳县的。
脑膜炎说：常宁拐子耒阳贼，衡阳g几粘不得！
研究生回骂：丑丑脸！
伟哥说：衡阳县的一把手，叫弈大刊。他修了一条好路，从西渡到衡阳，十几分钟就到了。农民到处告状，说路修宽了，浪费了农田。我们大家都说他好话。的确，有能力。我现在回老家，飞快，一下就到了。但是，他在西渡建了个商业城，专门开发廊，搞得西渡到处是小姐。还有俄罗斯小姐。西渡人就出来了两句话：男人不嫖娼，对不起弈大刊；女人不卖淫，对不起商业城。
研究生白了伟哥一眼：你们男人，就知道乱搞。管人家弈大刊吗事？
伟哥急急忙忙表白：我倒是从不乱搞。
小男孩已经修完了我的右脚，又修完了我的左脚，开始搽按摩油。就在这时，脑膜炎的手机响起来了。脑膜炎看了看号码，朝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别说话。
张行长，您好！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就来。脑膜炎一挂机，就喊：不洗了。不洗了。买单！伟哥，你先开车到雁城宾馆门口去。我回去拿家伙，再带张飞和幺七过来。
伟哥三下五除二就擦干脚，穿上鞋，打流星走了。
脑膜炎又在拨号码：张飞，你在哪个位置？幺七在哪儿？你们就在雁城宾馆？快到门口去。带上家伙。张行长在那里，有几个鬼找麻烦。他们可能有枪。注意点。我马上到。脑膜炎边说边擦干脚，穿好鞋袜，又回头对我们说：你两就别去吧。
研究生说：我们去耍。在衡阳，哪个敢惹你们呀？！那不是找死！
等我们三个赶急赶忙赶到雁城宾馆门口，只见张行长一个人站在大马路上，正在打手机。
脑膜炎大喊大叫：人呢？人呢？
张行长说：他们看到伟哥来了，还想动手，要拉我上的士。张飞幺七一下子冲出来，他们走都走不赢，钻进的士逃了。伟哥开车，张飞幺七追上去了。杂种东西，有枪！
脑膜炎说：有枪又吗样？衡阳市是他的？他怕不清白？！晓得是哪个不？
张行长说：我先带小斯在大富豪歌厅跳舞，几个鬼就对小斯动手动脚。杂种！我喊两个保安上去，刷了他们几个耳光。跑了。小斯有事，先回去了。我没事，就慢悠悠走路。刚走到这里，几个鬼走路歪歪扭扭，撞了我一下。反而找我要钱，要我赔三千块钱。癫古哒！老子是他爷爷！
脑膜炎说：搞死他！
张行长的手机又响了：伟哥，吗样？追到了。在哪里？在河边？老大桥？不要带回来。就在那里搞。搞死他！
张行长说：追到了。由他们搞去。我们到雁城宾馆去。我开了房。
我们一起跟张行长走进雁城宾馆。
也就是那个晚上，张飞和幺七打死了人。四十天后，伟哥和张行长进了监狱。后来，衡阳市公安局打黑除恶，搞了个狂飙行动，张飞和幺七等三十多个兄弟杀的杀，关的关。脑膜炎一下子被牵连，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但是，他的事业突然间就走进了低谷。我和脑膜炎的爱情故事，也就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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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们在雁城宾馆908房等伟哥回来。伟哥打来一个电话，说暂时就不见了。原来在他们追上那几个人以后，双方都动了刀子。对方的火枪死火，没打响。张飞和幺七却每人打了几枪，当场打伤几个。张行长说，要张飞和幺七他们快跑，每人发几千块钱。
警方第二天早上才接到报案，老大桥附近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
据说，死的那个，当场并没有报销。他要求伟哥，帮他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伟哥就打了，要他家里来人，说他病得很重，要急救。家里人还以为是哪个开玩笑，没理睬。后来，警方根据死者家里提供的手机号码，找到了伟哥。伟哥进去第二天，张行长也进去了。
警方那几天，到处抓人。
脑膜炎动作很快，三天之内，马上把他的房地产公司更名。新公司的法人代表，也换成了他老婆的名字。同时跟他老婆办理了离婚手续，他的一切财产均归他老婆所有。而欠银行的贷款，及一切基建欠款，均变成了脑膜炎的个人欠款。
脑膜炎办完了这些，打我手机，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云南昆明玩？我还以为他是临时去渡假，就把服装摊交给我妹妹。跟着他，匆匆忙忙离开了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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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糊里糊涂跟着脑膜炎走的。没有想到，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脑膜炎一路上，依旧是小孩子的样子，有说有笑。但是，他的手机关了，还换了一个新号码。每次，都是我们要离开哪里，他才跑到公用电话那里，打一个电话回衡阳，而且时间很短，最多三五分钟。第一站我们直奔昆明，然后，他象玩疯了一样，一个一个风景点游过去。每次进宾馆开房，或者进旅行社参加游览，他都要用我的身份证。实在要他出示身份证的时候，他用的也不是陈晋那个。我发现，脑膜炎有两个身份证。离开衡阳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带，空着双手，口袋里就一个钱包，几张卡。那么些卡，名字全是叫李德胜。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脑膜炎从来不肯坐飞机。他也不许我叫他陈总，要我叫他脑膜炎，他喊我癫子。
中国真是地大物博，我和脑膜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所有的省，全都玩遍了，就是没再踏进过湖南省。说起来没人相信，我一直以为我是最幸福的女人。我家里人，问我在干吗？我说，我跟老板在出差。这个差呀，出得可真开心，我三不三寄一点当地特产或者纪念品回去。还有，就是一把一把的照片，全都是我一个人的。脑膜炎死都不肯照一张。
离开衡阳两个多月左右，我中标了。当我告诉脑膜炎的时候，他也非常高兴。他说，要就生个双胞胎，两个男孩。独生子，都太娇惯，将来长大了，说不准就变成了败家子。两个好！这个不行，那个行，总有一个会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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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开没有想过，钱也有花完的时候。终于有一天，脑膜炎轻轻地告诉我：癫子，回衡阳吧。我卡上没钱了。
我故意急他：你不是要在外面耍三年吗？这么快就回去？我还真不想回去了。不回行不行？
脑膜炎一本正经地说：张行长已经判刑了。伟哥也判了。有事的都出事了。我是命大，幸亏那天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参与进去。我可以大大方方回衡阳了。本来也不管我的事。是不是？！你是我的福星！谢谢你！
是吧？我是你的福星？回到衡阳，还要不要我这个福星？
家里好多事，都要我回去摆平。我真想，就这样跟你在外面，耍一辈子。等我搞好了，将来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全中国，全世界，我们都去耍一遍。好不好？
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讲的。你要记得啊！
当然记得。我还想陪我儿子，到处开开眼界呐。
回去后，我要带儿子去看你爸爸妈妈不？
暂时不需要。
我住哪里？
你想住哪里？
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肯定！北区建设新村，环境太差；南区太脏；江东区太乱；郊区太远。我看呀，你就住华新开发区。我在华新花园别墅有一套两层楼，当时花了几十万，还可以。你看行不行？
你老婆晓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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