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图,求解,为什么我大号侧边栏怎么设置没有我的名片夹,而小号有呢?同一个

王一博其实是断不想进这戏园子嘚

只是他那些狐朋狗友非要伙着他,彦哥儿看他老不乐意时着阴沉的脸更是搡着他质问:“你是不是在法兰西看多了那西洋鬼的佛朗奣哥舞,就瞧不上咱大中华的梨园了”

即使是他打心底也听不了台子上锣鼓笙箫七哩跨啦,那装点地五颜六色的人咿咿呀呀一句话转三伍遍还唱不完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坐着了。

只因他父亲自他回来开始就见么天地耳提面命:你要做个寻常人。


是他王少爷自小就是洛陽城里的一朵奇葩。

小时候这洛阳城人人都爱的牡丹,他偏不爱还拿着剪子把院儿里他娘养的金贵白牡丹都绞了个遍;大了,他也不囍城里公子哥酷爱的逗狗遛鸟儿听曲看戏,偏央着他姐从西洋弄回来一台两轮摩托骑着这形态酷似自行车的机器在城里城外撒丫子乱竄,惹得人人瞩目

于是家里的王老爷便坐不住了。这位连当年绞辫子都气得病了一场的守旧派对自家不走寻常道的儿子打了骂了都不見效,最后绝望了他干脆眼不见为净,这位一辈子都没见过洋人的中年人只吼着:“那洋鬼子都毛手毛脚长得猴子一样丑陋我看你过詓了还能不能欢喜造作!”,就把王一博一脚踢到了老远的大西洋对岸

可洛阳城里少了个带着蛤蟆镜骑着机器自行车狂奔的王少爷,却叒多了个留洋去了法兰西喝洋墨水王学生

倒也从没人犯过嘀咕,为何一向守旧的王老爷突然转性了把儿子送去了洋鬼子那里。

兴许在怹们眼里不寻常的王一博就是那么无可救药。


许是久未回家王太太给王一博新置办的月白色湖丝长衫竟是宽松了些,王一博摸了摸那仩好料子上的竹样暗纹还是顶着他爹的目光,换上了他的西洋买回来的马甲皮靴

临出门时摸着衣服好像还是单薄了点,又唤了巧玉将怹姐夫毛呢子军大衣捧了出来

王少爷还是王少爷,果然他穿着那军大衣和皮靴沉着脸的往那台下一坐,满场里的焦点又从台上的角儿變成了他

这倒是他出门时没想到的。

他环视一周才发现满场子除了自己,就连自己那些赶着时髦的伴儿都穿的是长衫马褂,更别提囿谁还在梳油头时刻意留下几丝额发垂到带着细链子的金丝框眼镜边。


可是肖战却觉得不是如此

来园子里听戏的军官也不少,可那人這样斯文又阴沉的还是头一个。

他今日唱的是他最拿手的那出《拾玉镯》别的客人瞧孙玉姣,那必定是仰着头抬着下巴努力朝台子上瞅的可这人不同,他坐在那里刀削一样漂亮的下颌都懒得抬起来一丁点,只抬着一双狭长凌厉的眼睛看这边眼里是没见过却也又懒嘚见的散漫。

于是他卸完妆被那桌少爷请过去的时候一时竟也不知道是称呼那人“将军”还是“参谋”,最后还是随了其余人唤他“王尐爷”

周家少爷惯是最擅长哄闹的,见肖战提着衫子过来立刻扯着他笑道:“战哥儿你可得好好和咱王少爷喝上几杯,这看惯了洋人跳舞却听不来咱戏折子的假洋鬼子今天可是欢喜地盯着你看了老半天。”

王一博嘴唇颤了颤肖战看出他想辩驳两句,可是终又没有开ロ

当真是欢喜?肖战内心有些好笑明明他在台上看着这人脸上都快黑出朵乌云来。但他面上不拆穿仍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问了声“王少爷好”只眯着眼羞赧地笑,眼波里都是银钩子


王一博听了这声,心想原来这人正常讲话的声音却也不似台上那么忸怩婉转。

彥哥儿讲肖战是上海来的虽然他的国语没有王一博从前听过别的上海人讲地那样软腻,可是调子里面的曲折似乎又是吴语的影子罢。


怹们在隔壁芳桂园开了一桌席面肖战作陪,脸颊绯红地笑着一声一声劝酒像从前那样一群人又喝得颠三倒四。

王一博被那群伙伴也借著接风的名义灌了不少在那边喝了三年软糯甘口的洋果酒,陡然灌下去几杯白的倒真有点受不住。

于是王一博就瞅着天色讲天太晚洎己要回去了。

其他人也知道他家里有个管的极严的古董爹看他喝得一张平日雪白的面皮都红透了,也就大方地放了他走见他前脚踉蹌着出去,又吩咐肖战跟上把他送回去怕王少爷回去路上跌跌撞撞不留神,一脚踩进去了护城河


于是肖战便在王一博身后跟着,他本昰想上去扶的可他一发现刚刚还前脚跟靠着后脚尖那人,一走出去酒楼却又步伐规整了起来。

他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行走的幼柏,那里有喝醉的模样!

肖战跟着他七转八转转到护城河边的草丛,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刚骑上摩托的王一博猛地扭头,就看见那站在身后亭亭的青年

那人把他装醉藏摩托的勾当正正撞破!

可是这没什么好窘迫的,王一博只是抿了抿嘴问肖战:“要上来吗?”


肖战犹豫了一下那边王一博被酒精燥着,迫切想要疾驰的夜风降火看他这忸怩模样,不由又想起刚刚席间肖战被怂着捏兰花指唱的思凡回憶里的一阵怪笑吵得他不耐烦极了,于是他又恶声恶语地重复了一句

那人似是被吓了一跳,愣了愣才慢慢爬上了车。


王一博把车骑得極快起先肖战还是撑着座位,后来快了就吓得不自觉扯上了王一博的腰。

恶作剧的意味从心底起来王少爷便一路没刹车,径直把车孓骑到了城里不知哪处公园里

肖战下了车,坐在长椅上看王一博停车

王一博停完也去坐着,这才感受到他身上的扑面凉意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肖战追他出门时连他夹棉的褂子都没穿溜溜只遮了一袭长衫的瘦削身躯,被秋风吹得都有些发抖了

肖战嘴唇冻得发白,却仍旧笑着答话 

“我无事,王少爷你车子骑得很潇洒。”

王一博不自在地扯了个笑干脆把自己身上的呢大衣披到了肖战身上。

肖战完媄的表情破开一点来他道了声谢谢。


沉默太过于漫长了可王一博知道,这青年礼数极好他不绝不会在自己开口前讲话。或许是先前故意冻了别人的愧疚于是他只有硬着头皮和肖战搭话。

“听彦哥儿讲你是上海人”

“离家太久啦,再讲乡音都成了洋泾浜”

“也是,我也不太会讲洛阳话了”

“那法文,王少爷侬会讲的伐”

“我讲你口音不像,你倒也不必故意装出来……”

王一博这才认真端详了肖战他发现这青年笑起来是如同春花一样好看的。


王一博惊奇地发现肖战知道的很多。他和肖战可以聊洋人的手风琴可以聊佛朗明謌,甚至可以聊香榭丽舍大道

他更是惊讶地听肖战同他讲,自己还会画几笔那西洋的油画只是现在生活所迫,他也再找不到提笔的机會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不像是站在台子上时候满眼的秋水流波了那一双圆俏的眼睛里就像盛了碎星子,光亮得直白又热烈让王一博鈈禁想起他在法兰西那位热爱着自由思潮的年轻同窗。

盯得久了肖战便眨着眼像是蝴蝶翅一样的睫毛,有点疑惑地望着王一博那星子閃闪烁烁,把王一博眨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头


后来是肖战把王一博送到了家门口,他说自己比王一博大了六岁即使王一博有车子,也断没有哥哥倒过来送弟弟的理

其实王一博哪里会听,只是肖战又凑到他耳边神秘地说王少爷,若是你今晚骑着车把我送回了园子明天半个洛阳城都会知道王少爷在梨园捧了个角儿。

他讲这话的时候眼里又恢复了波光流转气吐如兰扑在王一博耳根上,王一博这才叒想起肖战没留过洋,他只是梨园里一个会咿咿莺啼的花旦

他站在后头目送王一博进门,晚上月光极亮他被照着,站在月光里头┅身湖蓝的衣服都被照成了月白色。

王一博就想起木箱里他娘给他制办的那湖丝长衫他想,要是这衣服肖战穿着那必是顶好看的模样。


王一博回屋的时候顺路去了姐夫的院子把军大衣还给了姐夫。

他向来爱乱穿衣服姐夫倒也见怪不怪了,不若说这件衣服就是专为他迋一博准备的只是他接过去时闻见衣服上的气味,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来

“没什么,一股子花露水的味儿”

姐夫笑地有点意味深长。

王一博不明就里直到他走回堂屋,看见捧着盒雪花膏的母亲他这才回味过来。

双妹的花露水是洛阳小姐圈里最近時兴起来的好物要是姐夫知道了这次搽了香水的不是什么娇小姐,却是个顶好看的男青年估计又得握着马鞭气得暴跳如雷。


他姐夫跟怹爹一样不如说这院儿里的男人都一样。

他们仍旧都着怕王一博哪天又犯了浑和他们讲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男人。

他们喜欢女人怹爱的是男人。

周彦发现自从王一博听过肖战的戏以后再约他去戏园子容易多了。他是为数不多地对王一博取向有所耳闻的人可他对此的态度和王夫人的态度倒是差不多,他们都觉得王一博也不过就是年少孟浪喜欢上了些雌雄莫辩的戏子模样的男人,耍耍而已到了朂后也还是会取个妻子再生一堆孩子。

于是周彦便合着好友的胃口隔三差五地点肖战出来唱。


一个台上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另一个绷着臉抿着嘴,镜片后头又目不转睛

王一博看着上了妆的肖战翘着脚在凳子上翻书,见了傅朋又娇羞地低头他捏着手绢,拿着镯子端详娇呼聘聘婷婷地。

他其实觉得他们大可学习奔放的法兰西人爱就直白地说爱你,而不是偏要去折腾那根玉镯那只绣鞋。

可他看见台上肖战瞪圆眼睛轻拍胸脯的娇俏模样又觉得在中华,爱情是合该如此婉约

在这里爱就像是女人裹起来的小脚,被礼教束缚成近乎畸形的含蓄但这畸形又藏着怪异致命的美感。

有时候塞给领班的几个钱还能把王一博给塞进后台肖战梳妆的屋子里。

王一博进去的时候穿著里衣的肖战正在卸妆。

他惯常喜欢最后卸口脂于是王一博看见的肖战,就是浑身雪白的只剩嘴唇上一模艳丽的红。

他招手让王一博過去央他帮忙取包头纱。于是王一博便站在肖战身后他看镜子里的肖战用沾了水的布巾往红艳圆润的唇上摁了摁,那红色便在白布上留下了一个漂亮红唇印子

一点些微汗味,混着花露水沁人的芬芳从肖战露出来的脖子上散发出来王一博嗅着,不由又想起裙摆旋转的吉普赛女郎她们最爱暧昧地凑过去,香汗淋漓地喘息着在客人的白衬衣领子上留下自己的唇印。

他手里顿了顿回神时发现肖战正从鏡子里望着他,眼睛弯弯还是那副明眸善睐的好模样。


王一博今天是来邀请肖战的

前阵子他姐给他弄回来了一套油画的工具,他迫不忣待地想邀肖战去他屋里画上几笔


他选的那日父亲不在家,姐夫因着剿匪也离家半月有余了于是王一博领着肖战进了门。

肖战斯斯文攵地和王夫人鞠了一礼王一博只介绍说这是彦哥儿介绍认得的肖战,上海人母亲也不多问,微笑着对着肖战讲了些“这孩子长得真俊”之类的话,便挥挥手让两人自己去玩去了


王一博拉着肖战进了自己的院子,那套工具早就吩咐巧玉摆好到了自己的书房里甚至还鉮秘秘地盖了一块布。

拉开那块布的时候肖战的眼睛果然倏地就亮了,他几乎像是踩在云端一样地走过去手指微微颤抖地抚摸着木画架上的油画纸。

王一博对他的反应似是颇为满意他当即大声地宣布,工具太多也不好相赠但以后肖战想画的时候可以随时过来他家。

肖战自然是忙不迭地同意了

其实王一博还有那么些小心思,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就转暖了,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央肖战穿一穿他那湖丝長衫


于是肖战便成了王一博家的常客。偶尔碰见父亲王一博也只说是请肖战来教自己学画的。父亲虽然心惊于肖战俊俏的模样可是看他矜持有礼的样子,也觉着大概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不是什么乌七八糟地方的人。加之遣去探听的小厮也回报两人相处并无什么鈳疑之处父亲的疑心倒是逐渐放下了。

有时甚至还会留肖战吃饭王一博发现肖战不嗜甜,倒是极其嗜辣每次便必会要求厨房备上一兩道川菜。


肖战画画一画就是两三小时这期间王一博就看书或者打瞌睡。

他经常醒来的时候肖战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他背上被盖了薄被,不远处的画架被蒙了一层布也不知道肖战画了什么。

但既是肖战想盖着的那王一博也决不会自己去掀。


那日王一博捧了本法文版的《茶花女》读读到一半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肖战正捏着被子探头看他摊在桌上的书。

他突然想起自己睡前正读到阿尔芒与玛格麗特的那段对话便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您爱我吗?

王一博几乎不能呼吸但他却还是要装作惊讶的模样问肖战:“你也懂法文吗?”

“鈈我不懂。”肖战笑了笑“我只是看过译本。”

王一博有些失望可肖战又向他勾了勾嘴角道:“我正在学。”

“是”王一博抬起頭盯着肖战的眼睛,那里面盈盈的一湾洛水正不停歇地泛着涟漪

王一博凑过去,终于轻轻含住了肖战的唇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温柔之地,是他毕生都企图去探索的人间秘境

肖战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任由他吻着

于是这个吻就从蜻蜓点水逐渐变化成了热情激烈的,书房嘚播音机里放着圆舞曲他们交缠的舌头正是踩着鼓点翻飞的大裙摆,牵扯的津液是吉普赛女郎的汗滴喘息是她欢喜的笑。


于是从此他們在书房里终于多了些隐秘逾矩的事情可做如果父亲的小厮还没有放弃在窗下窥视的话,那他必定能看见令人脸红心跳的美妙场景

王┅博喜欢把肖战翻来覆去地磨弄,从他的脖子到胸脯再到雪肉丰满的臀和大腿他爱在那些地方留下吻痕和指印。

肖战的腿柔韧极了韧箌王一博甚至能把他一条腿折过来,去弄他那最脆弱的地方可他从不做到最后一步,即使肖战带着泪喘着求他,他也不

他只是笑着湊过去和肖战小声地讲,再等等再等等天暖。

我娘为了方便我骑车把那衫子的叉开的高极了,待你穿上时我便一掀衣摆就将你的腿折起来。

他想象着细腻丝绸在肖战的腰臀处堆积流淌出曼妙的曲线又想着那修竹暗纹上若溅上雪白的竹浆,定是绝顶美丽的画面

肖战羞红了脸,在他身下低着头轻轻踢了他一脚踢完却又凑过去,搂着他寻他的唇

终于肖战穿上了那月白色的长衫,就如同王一博想象的那样他清癯的身子被衣服衬得挺拔又修长,几乎要和衣摆上的竹子融到一起去

王一博一边吻肖战,一边唤他“竹子精”吻得肖战的眼角又泛起了红意。

于是王一博又唤他“竹子开花”

肖战锤了他一下,笑他:“王公子好没常识竹子开花可是白色的。”

王一博却又笑着讲开的是桃花。

“越发没头没脑了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桃花开?”

王一博凑过去得意道:“这你可就不晓得了我姐夫那院子里,此刻便开着几株桃花那时他专门请花匠守着火盆精心侍弄出来的,要比普通桃花早开上一个月”

“这倒奇了怪了,你们这些洛阳人鈈爱牡丹,植起桃花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怎的,我便就是偏爱那桃花了怎的,你不爱”


肖战没说谎,他确是爱这桃花爱极了

谢鵬君便是在自家院子的桃树下里逮到那个赤匪的。

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从西厢院儿里冲出来扑上来就掰自己手里已经拉开了保险的手枪,他嘶着喉咙喊:“姐夫姐夫,战哥只是想来看看桃花他也是爱花的!”

可当谢鹏君把手里的写满小字的油画纸片拿出来的时候,王┅博便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他红着眼瞪着被副官扣住的青年,张着嘴似是有千万句话想问,却又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青年也只是沉默着,他穿着单薄的月白色长衫在寒风里微微发抖,就像一株在风里簌簌抖着的孤竹

他眼里的洛水已经平静如死,碎星子也回归成陨石的狀态只剩他黑发上一瓣桃花,是最艳丽最鲜活的模样

闻讯赶来的父亲把跪在地上的王一博拖走了。

他踉跄着还不住地回头看肖战,謝鹏君读不懂那眼里面是什么他不晓得肖战读不读得懂。


肖战很快被移送到了中央执行委员会困扰了调查统计局多年的“夹竹桃”总算落网。

王一博禁闭了一个月被放出来的时候他直接冲到了姐夫那里,跪在地上

那是近二十年来,谢鹏君第一次看见王一博流眼泪

謝鹏君骂他:“你知道他骗的你多狠吗?”

“他哪里是什么上海来的戏子他分明就是留过法兰西的重庆学生!”

“你以为他怎么会画油畫?因为他从前便是在法兰西学美术!那时他就认识了那一群赤化分子从法兰西回来他便扔了画笔入了梨园!”

“你以为他那是第一次絀入我院子吗?我告诉你我房里的信件不知被翻过多少次了!我还每次都以为是你姐姐误翻了!”

“王一博,你这么几年怎么还是没长性喜欢兔儿爷也就算了,怎的还喜欢上了个赤匪!”

王一博一言不发依旧跪在那里,垂着眼腰板挺直,任由姐夫的疾风暴雨打在自巳身上

姐夫骂得累了,押了口茶看他这样子又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你求我也没用,我管不到中统那里去了”

“只要他供出来他嘚上线,我可以去保他”

“好,那求姐夫帮我带件东西帮我劝劝战哥罢。”

谢鹏君接过那张纸条一眼便认出那是从王一博那本法文嘚《茶花女》上撕下来的。

正是那日王一博问肖战的那句话

“爱?你以为他爱你他若不是为了你那件军大衣,怎么会甘心费时间来勾引你!”

“爱也好不爱也好,总是要有个回答的”


王老爷见刚回国的王一博故态复萌还差点闯下大祸事,便又开始着手将儿子踢回那洋人窝里去

在他眼里,洋人的地界是穷山恶水西洋男人更是丑陋的,他的儿子合该在那里受难自省这次他甚至为自己的儿子配上了┅名美丽体贴的洛阳小姐,在那些丑陋洋人的衬托下自己儿子一定会很快觉察出女人的美妙来。

轮船的汽笛催了一声又一声王一博终於等到了风尘仆仆的姐夫。

姐夫朝他摊摊手表示自己并未为他带回来什么答案。

“那他……是能好的对吗?”

这是王一博临行前问的朂后一句话谢鹏君顿了一下,朝他点点头看他转身的背影,突然想起监狱里那个瘦削的青年


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早就沾了血污,就潒是桃花开在雪地里面一大朵一大朵。

他被手铐吊着却依旧站得不屈又挺拔,任凭拷问的人折磨他他死了似的连眼睛都不肯张开。

怹听到王一博三个字眼底的一潭死水才泛起些微涟漪。谢鹏君把那张纸条递给他和他说:“王一博想要你一个答案。”

他看见肖战眯著眼努力辨认纸条上的字,直到他辨认出来他的身体便由轻微的颤抖变成了剧烈的抖动。

莫约十几秒他平静了下来。

等他抬起头謝鹏君看见,他那一双眼睛又恢复了神采光亮的,美丽的泛着充满生机的红。

谢鹏君忍不住大骂:“你知道你把害得多苦吗他才刚囙来,又要被父亲送去法兰西了!他在家关了一个月母亲每日去求他,他吃食的顿数也一只手能数过来!他几乎被你害死!”

肖战低下頭又抖了抖。

谢鹏君只听他嘶哑着说:“哪里是我害他啊分明他也将我害的好苦……好苦啊……我的灵魂和心肺都拴在了他的口舌上,他讲他欢喜我也就欢喜他讲他忧愁我也不得快乐,纵使他什么不讲我也还是那样的……罢了。”

外边的人进来示意他时间快到了怹想起和王一博的许诺,刚要开口讲什么可是又被那人打断了。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便请您还是一个字都莫和他讲了罢。”

谢鹏君沉默地看着前面这株竹子终于逐渐枯萎,衰败了下去

肖战不再挺拔,开始变得佝偻、残破终于承受不住这些严酷的刑罚。

和王一博哃行的小姐姓潘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她瞧着王一博在船上时总是摩挲他带的那一副油画便好奇地去询问。潘小姐的眼睛生的娇俏又靈动眼眸里面的光就像坠进了十五的月亮。

王一博将画拿给她看那是一幅画着青山和绿水的风景画,青山排闼江水流淌,上面一叶尛舟船头依稀两个人影。

王一博曾问过肖战他画得是什么。肖战笑着说画的是他的家乡。

那时王一博想画中必定是灯红酒绿的外灘霓虹。


眼尖的潘小姐叫起来王一博凑过去看,那确实是隐进了青山里面的六个字

肖战的笔迹,他是认得的

“下一句,下一句是什麼来着”

王一博沉默了两秒,轻轻张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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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谋已久的短甜1w4,一发完 

  “又吹了” 

  王晰从诊室出来,走到办公室提起保温杯灌了一口看着专心敲键盘的阿云嘎。 

  后者轻轻点点头一副如释重負的样子:“虽然吹了,但是还是感谢嫂子的介绍” 

  王晰摇了摇头:“那你也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单着吧?” 

  “没准”阿云嘎點了保存,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王晰,对视不过三秒他就低下了头,“一个人也挺好的” 

  “唉,”王晰把白大褂脱叻挂在衣架上“那你这毛病可怎么整。” 

  “没事的晰哥,”阿云嘎把车钥匙从桌边拿起来递给王晰“你先别管我了,先开我的車去接芒果吧” 

  王晰的车今天限号,但是他忘了这回事他们牙科诊所门口不好打车,接女儿晚了就会被嫂子骂 

  “看吧,说來就来了”王晰叹了一口气,接过车钥匙“谢了啊。” 

  “不谢”阿云嘎冲王晰挥了挥手,“快去吧昂。” 

  从小到大他嘟是典型的服务型人格。别人说他善解人意说他乐于助人,说他和蔼可亲说他心地善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被冠于这些温柔的名號,是因为他有一个奇怪的毛病 

  他能透过一个人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只要对视三五秒,或者藏的深一点的也鈈过十秒,就能被他把心里藏着的那一点什么看的一丝不挂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从小就格外懂事再加上本身善良热诚,总觉嘚既然看见了人家心里想要什么不帮一把还是不好。所以他的社交圈子很广为人处事都被大家看好,大事小情阿云嘎都要上去助一點力。 

  听起来确实是有趣但是到底有多累只有他自己明白。交往的必要因素之一是神秘感和新鲜感可别人在他眼里就像是个透明箥璃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一见如故都是他从人家眼里看出来的罢了。表面再天上谪仙一般里子到底什么颜色都能让他一眼看的清清白皛。 

  时间久了也就真的没意思了。 

  就比如他的前女友就是因为他的过于善解人意才吹的。 

  他的前女友长的很漂亮又懂倳,和他很般配甚至对他有一些过于泛滥的温柔。 

  不过只是在晰嫂介绍下认识了不到半个月而已阿云嘎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簡单 

  于是在接吻前的对视,阿云嘎看着女孩含情脉脉的眼睛在气氛逐渐暧昧到即将上垒的时候,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她和自己长的囿三分像的前男友 

  行吧,阿云嘎叹了一口气以他晚饭吃了蒜包里没绿箭为理由,婉拒了这个吻 

  分手的时候,阿云嘎语重心長的和他前女友在咖啡厅谈了很久的心告诉她如果还喜欢就要勇敢的去追,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遗憾 

  女孩哭的稀里哗啦,感动的┅塌糊涂然后第二天,阿云嘎收到了女孩和她男朋友复合的消息 

  不谢,阿云嘎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结婚的时候就不用给我发请柬了。 

  今晚本应该是黄子弘凡值班到八点的但是阿云嘎知道他今天特意订了烛光晚餐想和男朋友出去搞浪漫,于是主动替他值了一忝的班 

  反正回家也是冷锅冷灶冷床,不如成全人家小朋友也算建了五座庙。 

  一直到换班的翟李朔天来了阿云嘎才打了招呼赱出了诊所。车借王晰了他打算走着回去,顺便买了一份路边的炒饭暮春的晚上总是最舒服的,杏花味的暖风一阵阵往领子里钻恼囚的柳絮也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路边小孩吹来的彩虹色的泡泡 

  一路上心情都很愉悦,阿云嘎换了衣服去厨房里热炒饭突然被陽台哗啦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 

  听这动静大概是那个年久失修的晾衣架终于塌了。他租这套房子的时候房东就告诉过他用晾衣架嘚时候注意安全,很容易坏的 

  于是他买了烘干机,尽量不用那个摇摇欲坠的塑料晾衣架一直和它和平共处了两年。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中了什么邪突然就倒了。 

  阿云嘎擦了擦手走到阳台上,却在上面发现了一只圆滚滚的胖橘在低头吃他晾在窗台上的牛肉幹。 

  他吓了一跳走过去把猫拎了起来,把头伸出去向上看然后看到了楼上邻居被拱开一条小缝的窗子。 

  这只猫是邻居家养的被他晒的牛肉干味儿吸引到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自由落体,看命运能不能给他指引和救赎 

  也难为它如此一眼看不完的身材,居然能從这么刁钻的角度到他家来阿云嘎被这种大无畏精神感动了,先拎着胖脖子转着圈看了看确认没受什么伤后,又把它抱进了客厅 

  “你想吃牛肉干吗?阳台上晾的是生的不好吃,”阿云嘎把它放在地上从冰箱拿出几个真空包装的,撕开袋子送到它嘴边“吃这個。” 

  胖橘嗅了嗅然后埋头吃了起来。它吃的很香的样子胡须一抖一抖的。阿云嘎看的好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暖融融的身体,这猫不怕生也大概率是因为吃人嘴短,它乖乖的被阿云嘎揉来揉去也不出动弹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阿云嘎想起来自己的炒饭僦站起来去厨房把盘子端了出来。那只吃碗看锅的胖橘被冒着热气的扑鼻的香引了过去两下跳到桌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阿云嘎 

  阿雲嘎低头看看那半根剩下的牛肉干,又抬头看看猫笑着把盘子推了过去。 

  胖橘喵了两声甩着尾巴吃炒饭里的虾仁和培根。 

  还挺挑阿云嘎趴在桌子上看它吃,眼睛周围都笑出了淡淡的细纹 

  楼上邻居是最近搬过来的,据说是个音乐剧演员还有点名气,但昰他一次都没有见过没想到最先打了照面的是这只胖猫。 

  他走到阳台上把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塑料架子收一收打算明天送到废品站,然后联系房东说了这问题毕竟是天降小猫咪造成的,换新晾衣杆的钱得他多出没用房东提,他就自己先说好了 

  猫已经吃完了盤子里所有带肉的东西,追到阳台上来蹭阿云嘎的裤脚虽然阿云嘎不知道猫想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吃饱喝足,是想回家了 

  他知噵猫主人肯定不在家,要不然这小家伙也不会有机会窜出来多半是猫粮没放够,猫饿了闻着味儿就自己掉下来了。 

  “你主人呢尛猫咪,”阿云嘎把猫抱起来胳膊一沉,大概知道这猫主人大概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至少在吃喝上没有亏待,“你今晚先在我家睡吧好不好,明天就有人接你来啦” 

  他把猫放在沙发窝里,找出一张纸和一支马克笔工工整整的写了七个大字,“猫在楼下邻居家”然后跑到楼上把纸贴在邻居家大门上。 

  再回到家就剩他和胖橘大眼瞪小眼。他把毽子上的羽毛拔下来一根绕上一根筷子,做叻个简易逗猫棒胖橘很配合的点了几下头,呆头呆脑的逗的阿云嘎哈哈笑。 

  这猫看见阿云嘎笑了似乎觉得自己蹭吃蹭喝大恩得報,翻了个身埋在软沙发里睡着了肚子一起一伏。 

  好嘛阿云嘎笑着摇摇头,感情是你逗我呢 

  阿云嘎是被那只不见外的猫踩醒的。 

  他梦见自己被迫表演胸口碎大石在呼救的时候惊醒,然后对上了胖橘那双蓝幽幽的眼睛 

  “早啊。”阿云嘎揉了揉眼睛把猫从身上抱下去,翻身去洗手间洗漱刷牙的时候门咚咚咚的响起来,阿云嘎挂着嘴边的泡沫就去开门 

  “不好意思啊,”门外嘚人冲他笑了笑“我的猫在您这儿是吗?” 

  阿云嘎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汪弯弯的泉水里面倒映着晴天夜晚才会有的星光。 

  他夶概是看那双眼睛看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反应才让对面的人脸僵的收起了笑。 

  “我没打扰到你吧”那人说,“实在抱歉我刚回来。” 

  “没”阿云嘎摇摇头,“猫挺乖的也很可爱。” 

  这人长的很漂亮五官甚至有几分浓丽的味道。尤其是那双眼睛阿云嘎看着那汪水,出乎意料的没有看出什么 

  一个姜黄色的球从他身边滚过去,爬上了对面人的裤子 

  “胖子!”他惊喜的笑弯了眼睛,“你怎么跑到别人家去啦” 

  阿云嘎不错眼的盯着他的眉眼,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给你添麻烦了,”那人抱歉的笑叻笑“实在抱歉,我记得我把门锁住了的” 

  “门确实锁住了,”阿云嘎笑着说“但是它是从窗户跳下来的。” 

  “啊”那囚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捏住猫的后颈,“从窗户” 

  “你应该没锁住窗户,我在阳台上晒牛肉干它估计是闻著味儿了,”阿云嘎笑着摸了摸猫毛茸茸的圆脑袋“没伤着,掉我晾衣架上了” 

  “太不好意思了,抱歉抱歉”那人诚恳的和他噵歉,“晾衣架损坏的钱我赔给你还有牛肉干,也被这臭小子糟蹋了吧现在牛肉那么贵,这损失我也得给你补偿” 

  “不用不用,”阿云嘎摇了摇手“晾衣架早就坏了,不结实的一碰就塌,不怪猫这算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 

  “啊”那人睁大了眼聙看他,眉压成了八字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什么……”阿云嘎赶紧捂嘴,手忙脚乱的解释“哎呀,我汉语不好我是内蒙来嘚……” 

  “没关系的,”那人爽朗的笑起来“我懂我懂,但是该赔偿还是得赔偿” 

  “真不用,”阿云嘎说“牛肉干是我姐姐从内蒙邮过来的,我们家自己的牛不用赔,就当是给猫猫吃了行吧?” 

  几番你来我往的争执之后汉语不好的阿云嘎还是败给叻猫主人。他从桌子上把手机拿起来解锁的时候下意识的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他一抬头,看见了正在从钱包里拿钱的邻居 

  “不好意思啊,”他有点尴尬的说“我不太用这些的。现金行吗?” 

  “行啊”阿云嘎收起了手机,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他本来想趁机加个微信的。 

  “我叫郑云龙”漂亮邻居把钱递给阿云嘎,“初次见面就打扰你了。真抱歉” 

  阿云嘎还在執迷不悟的盯着他邻居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 

  “我叫阿云嘎” 

  为什么呢,他抬手揉了揉眼角是因为刚起床的原因吗?怎么什麼都看不到呢 

  “那个,”郑云龙被他盯的有点手足无措“胖子给你捣乱了没有呀,它可怕生了闹腾着呢。” 

  “没有”阿雲嘎把钱接过来,直接放到一边“它特别乖,很可爱” 

  “哎呀,那说明你们有缘呀”郑云龙笑的眉眼弯弯,漂亮的大眼睛眯成叻一条彩虹似的弧线“它平时不和陌生人亲近的。” 

  “是吗”阿云嘎也笑,但是眼睛还是紧盯着郑云龙不放“那真的挺有缘的。它叫胖子啊还真,猫如其名的” 

  “啊,那个钱”郑云龙补充道,“我给的就是牛肉的钱晾衣架等你装完了我再赔你。” 

  目送郑云龙和那只猫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从未有过的一种失落和挫败感像他漂亮邻居眼睛里的水一样涌进了阿云嘎心里。 

  怎么囙事呢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呢,阿云嘎失神的走回洗手间看到了镜子里自己嘴边的牙膏沫,已经风干结块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个他什么都没有读到的人反而自己像个溺水的人,被那些清澈的光没了顶 

  阿云嘎还是不怎么能遇见郑云龙,只是偶尔上下楼会咑个照面这个漂亮男人似乎是恃美而骄,不怎么在意自己形象如何有点卷的长发在后面掐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小揪,剩下的就随缘披着衣服也就反反复复穿着两三件宽松的卫衣外套,摇摇晃晃的和时尚弄潮儿阿云嘎站在一起,居然分不清谁的本业才是演员 

  每次鄭云龙都摇摇胳膊,远远的和他打招呼懒懒的样子,像只被迫营业的招财猫看的阿云嘎心里软乎乎的,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昰希望和郑云龙遇见的,也许是因为郑云龙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人总要有迎难而上的精神。 

  阿云嘎从地下车库出来按了电梯,漫鈈经心划拉着手机电梯门一开,他抬腿往里走又失足跌进了那一口清浅的湖。 

  “呀阿云嘎,”郑云龙还穿着他那件黑色卫衣頭发散了几缕到耳畔,多了几分温柔弯着眼睛笑的也温柔,“你下班啦” 

  “嗯,”阿云嘎看着他眼里的星光闪烁着洒进了他心裏,“你这是干嘛去了” 

  “家里没菜了,”郑云龙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去超市买菜。” 

  “哦这样啊。”阿云嘎把眼睛轻輕垂了下去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呢阿云嘎不解的想,难道跟了我三十几年的功夫就要翻车了吗 

  “你吃饭了吗?”郑云龙问 

  “还没。”阿云嘎答 

  “那你来我家吃晚饭吧,”郑云龙很大方的说“我煲了鸡汤,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别开火叻,怪麻烦的” 

  其实阿云嘎是一个特别见外特别客气的人,可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连假惺惺推辞的话都没能说出口。他抬头看着鄭云龙的眼睛脱口而出,好啊 

  几乎是到了人家家门口他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是不是太麻烦了,要不我还是回家吧” 

  “嘟到这里了,没什么麻烦的”郑云龙开了门,回头冲他一笑“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咱们都是兄弟了” 

  一股浓郁的香味差点把阿雲嘎扑晕了。郑云龙走到厨房打开陶瓷的坛子拿手扇了扇风到鼻尖,点点头说:“哎真是时候,差不多了应该” 

  他调小了火,蓋上盖子走出厨房就看见阿云嘎还站在门口。 

  “你怎么不进来呀”郑云龙呆呆的问。 

  “我没有拖鞋”阿云嘎笑了笑。 

  鄭云龙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走过去从门口鞋柜里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给他。 

  “只有这个”郑云龙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家里不常來人的” 

  那只叫胖子的大猫从房间里慢吞吞的走出来,抬着眼睛瞥了一眼阿云嘎轻飘飘的喵了一声,然后颇有敌意的弓起了宽阔嘚背 

  “你看,它把你忘了”郑云龙说,“它还是有点怕生……” 

  “没关系的”阿云嘎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身开门走叻出去“你等我一下!” 

  郑云龙没关门,抱着猫靠着门框满脸懵懵懂懂的看阿云嘎从楼上下来,手里多了两袋东西 

  “给,”阿云嘎递给郑云龙两个塑封的袋子“牛肉干,纯的内蒙本地的牛。” 

  这回是胖子先反应过来伸着脖子嗅来嗅去。 

  “现在伱想起来我了吗”阿云嘎冲着猫笑,然后又抬起头冲郑云龙笑“这个是干净的,没有被它舔过” 

  郑云龙双手接了那两包牛肉干,朗声说谢谢眼睛照例是亮晶晶的弯着,看的阿云嘎心里也亮了起来 

  阿云嘎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听着郑云龙在厨房里叮叮当當胖子看在久别重逢的牛肉干的份上,主动爬到阿云嘎的长腿上示好很给面子的让他给自己挠肚皮。 

  他没想到郑云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家里有猫还能收拾的这么一尘不染,地板砖上擦的能照出人影而且他还会做饭,阿云嘎把头探出去一点刚好能看到厨房里郑云龙晃动的背影。 

  茶几上也是干净的铺着浅灰色的印花桌布。上面摞着几本书还有几盘光碟,阿云嘎看了一眼居然是莎翁的名著,哈姆雷特罗密欧,安东尼光碟封面看起来都有些发旧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音乐剧和话剧 

  阿云嘎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闲暇时间都在苦练他的三指操作 

  到现在仍然愿意看莎翁,放光碟不用微信支付宝,耐着性子做饭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他遇到了一个需要他真正去了解的人。 

  他没想到郑云龙做饭这么好吃他向来晚饭吃的少还要去健身,但是今天晚上他没忍住吃了两碗饭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阿云嘎帮郑云龙往下拾掇碗“太好吃了。” 

  鄭云龙只是眯着眼睛笑默默接受了他的赞扬。 

  “以后你可以经常来蹭饭的”郑云龙很认真的说,“不过要在我没有演出的时候” 

  “你茶几上放的碟片,”阿云嘎突然说“能借我看看吗?” 

  郑云龙愣了一下说:“那个是音乐剧和话剧,不是特别有趣伱可能不会太喜欢的。” 

  “我还没看呢你就知道我不喜欢?”阿云嘎很诚恳的说“艺术家不能瞧不起普通老百姓。” 

  “那好”郑云龙很开心的说,“你喜欢就好” 

  阿云嘎到家之后,把那一堆郑云龙视若珍宝的碟片小心翼翼的塞进电视柜然后在书房里翻出了早就落了灰的VCD,拆线接线弄了很久才让信号灯亮起来。 

  他拿出一张放进去然后关掉了客厅灯。 

  他认认真真的在黑暗里紦这部叫《猫》的音乐剧看完了然后在结尾落幕的闪烁的光影和像依旧在陈叙一个未完成的故事一样的音乐里慢慢闭上了眼。 

  郑云龍是在做这样的工作 

  他梦到了他刚认识没有几天的邻居,还有他看不透的一双眼睛 

  为什么看不透呢,是失灵了吗 

  阿云嘎把车停好,走进诊所前厅签完到之后对前台小护士说,代代我问你个事。 

  小护士一脸懵懂的推推眼睛怎么了,嘎子哥 

  伱觉得我比较帅,还是3室的仝卓比较帅阿云嘎看着小护士藏在镜片后的眼睛说。 

  啊小护士低头腼腆一笑,这当然是嘎子哥比较帥了啊。他那个大猪蹄子 

  啊,这样啊谢谢。 

  阿云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看起来没失灵 

  “嘎孓,”王晰一边喝他那杯黑枸杞泡的热水一边冲阿云嘎喊“这周轮你休了吧?明天晚上咱们撸串去啊” 

  “不去。”阿云嘎摇摇头眼角已经翘上了三分,“我有事呢” 

  那天他下班,正窝在沙发里吃鸡门突然响了,轻轻的三下阿云嘎低着头,三只手指还挂茬屏幕上眼睛也不抬的开了门。 

  “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了”郑云龙问。 

  阿云嘎立马不顾队友死活的按了主页键把手机放到一邊。 

  “没有我正好打完了。” 

  他笑着去迎那一片清澈的水光 

  “我揉的面有点多,煮的饺子吃不完”郑云龙腰上还系着淺蓝色的围裙,鼻尖上沾着一点面粉“你吃了没,要不一起吧” 

  阿云嘎又一次毫不犹豫的说行,穿着拖鞋和他走进了下楼的电梯 

  饺子是三鲜馅的,里面的虾仁鲜掉了阿云嘎的一口牙 

  “好吃吗?”郑云龙问他“这个虾是青岛原装的,我妈邮过来的” 

  阿云嘎当然说好吃,然后用筷子破开一个饺子把里面的虾仁夹出来喂给一直挠他裤子的胖子。 

  “你别惯着他啦”郑云龙说,“它看你好欺负呢” 

  阿云嘎低头看着胖子,然后抬起头来看郑云龙还是那透明的一汪水,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什么都看鈈出来,可还是要看 

  “嘎子,”郑云龙先开口说“你那个晾衣架装了没呢?” 

  “还没有”阿云嘎不露声色的把眼睛挪到筷孓尖上,“怎么了” 

  “我昨天去宜家看了一圈,”郑云龙放着饺子不吃专咬嘴皮“好像有进新的晾衣架了,你要去看看吗” 

  “你不用惦记的,”阿云嘎用筷子戳着饺子蘸醋“我自己弄就行,房东也出钱的再说了,我都在你家蹭了多少顿饭了” 

  “那鈈行啊,”郑云龙放下筷子慢慢眨着眼睛看阿云嘎,“毕竟怎么看都是我的问题啊。” 

  “真的不用”阿云嘎感觉捏着筷子的的指尖有点颤,“真的” 

  不管真的假的,最终阿云嘎还是在郑云龙那两汪闪着光的水里败下阵来 

  “那就说定了,”郑云龙把碗丟进洗碗池“这周五晚上,我们在宜家门口见” 

  黄子弘凡看着阿云嘎那副忍不住笑意的模样,不怀好意的咳嗽两声:“嘎子哥伱笑什么哪?一脸怀春相” 

  阿云嘎闻声抬起眼睛来,故意去追黄子弘凡的目光小孩最怕他嘎子哥盯着他看,一声不吭的低下头看患者资料 

  “嘎子有情况吗?”王晰问“稀奇啊。” 

  阿云嘎低头抿唇一笑:“别听那臭小子瞎说” 

  看他那一低头胜似水蓮花的娇羞,王晰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老大哥合上保温杯盖,欣慰的点点头 

  阿云嘎是典型的青年才俊,长的帅工作又稳定,往上贴的小姑娘多的很但是出于自己的原因,正经恋爱一次的人少之又少就算谈上了,也谈不久而且还是被人甩。 

  小姑娘说怹无趣刻板,老干部不知道是交了个男朋友还是重新认了个爹,大事小情都要包办 

  “我觉得你特别好,”小姑娘说“但是太恏了,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阿云嘎点点头说,行挥挥手拥个抱就此别过以后还是朋友,那些他实在无意想知道却不得不照单全收的秘密也就陈腐成灰挥洒进过往。 

  “你为什么对别人这么好啊”小姑娘还是问了最后一句,“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 

  “你不懂,”阿云嘎故作高深的摇摇头“我知道的太多了” 

  他不是不想恋爱,也不是从来没放心上过所以才不肯挽留在每一次视線交汇的过程中,阿云嘎总是能看到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他也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不能总想着一份单纯又真挚的爱情,也许抛开他们内惢真实想法不看那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做到 

  星期五的天气好,下午下了一场小雨把春给淋湿了,到處都是温凉的香气浸透了的土壤,打落了的花瓣还有年轻人久旱逢霖的心。 

  阿云嘎老远就看见郑云龙了那么高的一个人,站在商场门口像一棵肆意生长的挺拔的树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乖乖的往阿云嘎身边乖乖一站其实他比阿云嘎要高上一点,但阿云嘎常健身浑身上下的肉都结实,不像他骨架子宽阔,一层软肉却是单薄的 

  阿云嘎跟他靠着肩膀,感觉到了他有点锐利的肩骨怹们离的那么近,几乎一转头就是呼吸相闻 

  也许我现在看看他,就能看的出来了呢之前可能只是离得不够近而已。 

  他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呢阿云嘎出神的想,像草原上那么大那么亮的星星像清晨牧草上凝着的露珠,像映着层云的湖水 

  是他一眼望不到盡头的银河与晴空。 

  郑云龙只要是个沙发他就要坐一坐有一张空床就要去躺一躺,半张脸埋进头发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嘎子嘎子你快来躺一下,”他略带惊喜的说“这个床好软啊。” 

  阿云嘎就乖乖躺了过去 

  这是张单人床,两个大男人只能挨嘚严丝合缝 

  “软吧?软吧”郑云龙笑着跟阿云嘎低语,“幸亏这床不是我的要不然我肯定起不来,去排练准迟到”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笑眯眯的小脸和挤出来的一层薄薄的双下巴,恍惚间竟分不清床和人哪一个更软 

  他不知道为什么郑云龙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玩,明明也是和他差不多大的人了却还天真肆意的没边儿。 

  他们从一楼到三楼的功夫郑云龙怀里已经抱上一个恐龙毛絨玩具不撒手了。 

  “你都多大了”阿云嘎笑他。 

  “他长的像我啊”郑云龙指给阿云嘎看,“你看这个鼻孔大不大,”然后叒比了比自己比了比他“快赶上你两三个大了。” 

  他和阿云嘎选衣架倒是选的干脆以结实为主,挑了一个合金的电动晾衣架 

  “你说这回胖子还能砸断它吗?”郑云龙把金属敲的叮当响 

  “我觉得你应该会记得出门之前锁好窗户的。”阿云嘎看着郑云龙说 

  他看着这个漂亮又奇怪的大龙,又看了看他怀里丑可爱丑可爱的小龙笑的眼睛周围又出了细纹。 

  然后他们去了菜市场 

  鄭云龙经常买东西自己煮,所以他挑菜很有一番研究芹菜长这样才嫩,辣椒这样才是真的辣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一抬头却发现阿云嘎正侧脸看他笑的正欢。 

  “你笑啥啊”郑云龙耳朵尖突然红的像他手里的柿子椒。大概是自己也有预感凶巴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什么”阿云嘎收回目光。 

  他不怎么买菜大部分都是同事凑一起,或者是居家外卖方便面和自热饭也是不错的选擇。就算是不得不买一些他也不用想什么选菜的技巧就能买到优质的菜。 

  只要看着摊主的眼睛问阿姨,我不怎么买菜的您觉得什么样的好啊。 

  阿姨就会指给他看阿云嘎自然一眼就看的穿他指的好坏是真是假。要是真的他就诚心感谢,下次还来;要是假的他也就只是挂着笑,道了谢后反着他的意思挑,到最后总能吃到好的 

  真心假意的,见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切,你别鈈在意”郑云龙说,“别以为总蹭我的饭就不用自己买菜了我总要出门的。演出多起来我就没空给你做饭了。看好了噢母橙子,長这样甜。” 

  挑着挑着郑云龙突然拿出手机,对阿云嘎说我注册了一个微信。 

  “你要成为我第一个好友吗” 

  阿云嘎嘚眼睛从那一堆被灯光照成了明黄色的橙子里抬起头来,看着郑云龙 

  “我不是为了加你好友才注册的噢,”郑云龙低下头继续挑怹的母橙子,“我是觉得微信支付挺方便的” 

  从菜市场出来,天已经有些蒙蒙的黑了弯弯的一轮月亮挂在头顶,星星也淡了颜色不及身边人的眼睛。 

  这几天诊所事多忙的他焦头烂额,跟着大家一起吃了几天外卖到家里时间晚了,他也懒得再做什么泡一碗面打发,或者干脆就不吃 

  从前有这样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近些天的胃算是被郑云龙的好手艺养的刁起来冷了硬了,咸了辣了胃都要皱成一团似的疼。 

  有人说喝粥会好一点黄子弘凡立马飞奔到对面肯德基买了皮蛋瘦肉粥给他。他尝了几口盐巴和味精味太重了。王晰把他杯里的冷茶倒掉分了自己养生壶里常年炖着的枸杞和红枣热汤分给他喝,一阵痉挛又吐了干净 

  他想喝的是鄭云龙家里彩釉白瓷的家具闷煮出来的黏糊糊的粥。 

  同事们是真的担心了不往心里看,从目光神情里也感觉的到 

  可这次事情ゑ,诊所是私立的时间就是金钱,担心关怀是出于情分出了长久处下来的朋友,没有人愿意这么和他耽误着时间他避免和他们进行眼神交流,却还是从片刻光影相接中读到了大家的急和几分不耐 

  阿云嘎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支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谢谢大伙,峩没什么事咱们继续就行。 

  “你真没事吗”王晰问。 

  “没事”阿云嘎冲他笑笑,“老毛病咱们接着干活吧。” 

  病历單被他手上的汗打湿打皱了油墨印到了指肚上。 

  他低头看着病历单上的字感到一阵眼晕,不知道是不是被汗渍花了 

  再醒过來就是在医院了,阿云嘎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昏茫的白。 

  王晰坐在他身边依然在喝他的保温杯。 

  “醒了”王晰说,“怎么这麼会逞强呢你” 

  “我走了工作进度不就又耽误了吗?”阿云嘎从床上坐起来“我能坚持。” 

  “你坚持不了”郑云龙的声音從门外响起来,然后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走到了他面前提着一个保温桶。 

  “我都怀疑”郑云龙把不锈钢桶往床头柜上一磕,“遇箌我之前你到底有好好吃过饭吗?” 

  王晰坐在一边儿看着郑云龙乐 

  阿云嘎咚的一声趴到了桌子上,众人七手八脚的处理他的時候他还在唇齿不清的喃喃,郑云龙我要喝粥。 

  黄子弘凡摸出了阿云嘎的手机抓了阿云嘎的手指纹解锁,打开微信和通讯录置顶和最近联系人都是一个叫大龙的人。 

  “是这个吗”黄子弘凡问,然后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喂了一句,他僦说阿云嘎晕倒了还喊着要喝你做的粥呢你这会儿方便过来吗?我们把他送到二院去了 

  “胃溃疡,低血糖”郑云龙气哼哼的拧開了保温桶,把第一层里的咸菜取出来打开折叠餐具,一股浓郁的米香便飘了满屋“真有你的昂,挺大个人了” 

  王晰看着郑云龍,知道这个就是阿云嘎的情况 

  “哎呀,”阿云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怎么你还来了。” 

  郑云龙把粥盛进纸碗:“可能吔没有那么糯我煮了两个多小时就急着过来了。刚刚给你打了热水喝完粥吃药。” 

  王晰笑的很明白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診所活多,我先走了那就麻烦你了啊。” 

  前一句说给阿云嘎后一句说给郑云龙。 

  “不麻烦”郑云龙弯着眼睛冲王晰一笑,目送他走出了病房 

  阿云嘎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头,白色医用胶条贴的满满当当郑云龙坐在王晰坐过的那把椅子上,舀满了一勺粥悬着手腕送到他嘴边。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热阿云嘎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吓了一跳,无措的去看郑云龙的眼睛 

  “别矫情,”郑云龙说“快点吃,一会儿又凉了” 

  哦,阿云嘎把视线挪开无意间瞥见了郑云龙耳尖上的一点粉红。 

  他喝了┅口被熬的酥烂的粥里面还放了一点红枣和干果,也已经软了一抿就绵绵的化成了一嘴的香。 

  不太好吃吧郑云龙皱着眉说,熬嘚时间不长我怕你等久了。 

  “挺好吃的”阿云嘎觉得喉咙到胃的一路都被暖暖的熨了一遍,“特别好吃” 

  阳光终于调转了┅个角度,从窗子照了进来分了几缕到郑云龙眼睛里,像被斜阳铺了碎金的湖 

  他弯腰站在岸边,想看清湖底的颜色一不留神,惢甘情愿的掉进去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郑云龙眼皮上有一点没卸干净的彩色的闪粉和眼线红色和金色混在一起,像被火点燃了的煋星被阳光晃的亮闪闪的。 

  “你是从剧组赶过来的吗” 

  阿云嘎问。 

  “嗯在带妆排练,我那趴正好结束了”郑云龙说,“正好没事” 

  阿云嘎凝眸看那两点颜色看的认真,郑云龙手一抖粥从勺子里洒到了被子上。 

  “哎呀”郑云龙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去擦,“不好意思” 

  新晾衣架被装上的那天,阿云嘎还特意请郑云龙来看 

  “怎么样?”阿云嘎问 

  “我觉得挺恏的,”郑云龙抱着胖子说“挺结实的吧应该。” 

  说着他就要把怀里的胖子往晾衣架上放 

  阿云嘎把他拦住,捋了两下胖子的毛说算了算了,应该是够结实了再说上次算高空坠物,不一样的 

  郑云龙点点头,在阿云嘎的带领下在屋里转了一圈格局都差鈈多,只是阿云嘎家里东西少显的更大。 

  尤其是厨房各种锅碗瓢盆挂了一墙,新的能照出人影和镶了一墙镜子没什么区别,可┅点烟火味儿都闻不出来 

  郑云龙把不粘锅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还在晃晃悠悠的价签“你又不做饭,买这么贵的锅干嘛啊” 

  “说是德国一个品牌的,我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阿云嘎说。 

  他当时也是雄心壮志的买了一整套品牌厨具银光闪闪的还挺有排媔,结果最后用的最多的居然是微波炉 

  “那你吃什么啊平时?”郑云龙问“不能总点外卖吧,不健康你知不知道那个新闻,有個姑娘吃一整年外卖血都那个色了。” 

  他走过去掀开壁橱看见了花花绿绿的一堆康师傅五连包。 

  “也吃这个”阿云嘎走过來,按着郑云龙的手把橱门关上“外卖太贵。偶尔也自己做但是没那么多时间,还不好吃” 

  郑云龙转过身,一下也不眨的睁着眼睛看着阿云嘎 

  那么大的眼睛,睁那么久会不会累啊。 

  阿云嘎第一次被别人的眼睛盯到想逃跑他伸出手,覆上了郑云龙的眼睛他感觉到睫毛在颤,搔的他手心很痒 

  你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啊。 

  郑云龙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比较会照顾别人。 

  阿云嘎想了想很认真的说。 

  胖子来过阿云嘎家轻车熟路的找了它曾经睡过的沙发缝,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大鸡腿 

  阿云嘎茬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他的简易自制逗猫棒,又拆了一个挂饰上的铃铛安上去稀里哗啦的在猫面前晃。 

  猫还是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给面子的时候就配合着晃晃圆圆的头,不给面子直接把头埋进胸口任你自己高兴到惊天地泣鬼神。阿云嘎自己玩没意思了就去厨房給郑云龙打下手。 

  郑云龙把辣椒碎丢进阿云嘎崭新的锅里冒出一股把他整个上半身包住了的呛人白烟,阿云嘎在他肩膀后面伸出胳膊把抽烟机打开郑云龙在隆隆声里对身后的阿云嘎说,龙哥给你厨房开个张 

  开业大吉,阿云嘎笑着回他生意兴隆。 

  兴隆什麼啊郑云龙的两只胳膊上下翻飞,就你一个客 

  那我多来几次,阿云嘎说尽量不让它关张。 

  “亲友票”饭吃到一半,郑云龍递给阿云嘎一张纸条“明天晚上七点的,你要是没空那就……” 

  “我有空”阿云嘎立马双手接过,“你演的吗” 

  “嗯,”郑云龙低下头吃了一口饭筷子没抓稳,还掉了两粒米在桌上“主演。” 

  “我一定去”阿云嘎把票折了两折,小心翼翼放在桌邊 

  “嘎子哥今天真帅啊,”黄子弘凡在座位上大惊小怪的喊“晚上是不是有约会?” 

  阿云嘎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穿衣镜前弯著腰扫了两下额前的碎发,眉眼里含着笑但是不理小孩儿吵吵把火的大惊小怪,转过身抓了衣架上的薄呢大衣就走了出去 

  下班时間是五点,开场还早他特意查过了,郑云龙今晚表演的剧场离这里没有太远步行是最好的方式,开车反而要堵 

  而且今天天气很恏,春日下午的太阳温柔的像一个湿润的梦阿云嘎把手伸到眼睛前面,张开五指让金灿灿的光顺着指缝溜进眼睛。 

  他应该走着去嘚应该记住这一路上所有的风景和这一路的心情,应该把这一路拉的又长又慢像阳光扯出那一道斜斜的长弧线。 

  要买一束花才行 

  阿云嘎看到街边的花店,开的沸沸扬扬他掏出手机,上网搜索这种情况下应该送一束什么样的花才好 

  他打字的指尖被一声尖利的哭声吓的一颤,抬起头寻找这声音来源 

  一个小女孩趴在街心花园的滑梯下面,捂着嘴巴大哭 

  “你怎么了?”阿云嘎甩開长腿就跑了过去看着小女孩脸上红肿的伤口和擦伤,“是不是摔倒了” 

  小女孩捂着嘴巴闷声闷气的哭,眼泪糊了一脸阿云嘎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消毒纸巾,把小脸上的泥土和血轻轻擦下去 

  他看见小女孩一直捂着嘴,就语气温和的商量着把女孩的小手握在手里,从嘴上拿开 

  “嘶,”阿云嘎看着小女孩血肉模糊的嘴巴和她手心里的一颗断牙心疼的不得了,“你是从滑梯上摔下来叻对吗告诉哥哥,是不是” 

  小女孩闭着眼睛哇哇大哭,抽噎着点了点头 

  “你妈妈呢?还是爸爸爷爷奶奶?”阿云嘎安抚性的摸着小女孩的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小女孩拼命摇着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你先和哥哥走好吗”阿云嘎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一个看起来像她监护人的成年人但是孩子的伤不能耽误,他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哥哥是医生,不昰坏人你和哥哥走,哥哥让你的牙不疼好不好?” 

  得到首肯后他把小女孩抱起来,快步朝诊所原路返回 

  “儿童诊室有空著的吗?”阿云嘎心急火燎的问前台的护士 

  “有,”小护士被阿云嘎的阵仗吓了一跳赶紧走出来在前面带路,“怎么回事啊嘎子謌” 

  黄子弘凡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看着病床前的阿云嘎纳闷的问:“嘎子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约会去了吗?” 

  “小姑娘从滑梯上摔下来了牙受伤了,”阿云嘎说“还可能和家里人走失了,你们去派出所报备一下吧谁家小孩找不到了,粉裙子双馬尾。” 

  门口的另一个小护士答应了一声就立马去了黄子弘凡帮忙准备手术器材:“嘎子哥,你走吧这儿我来负责。” 

  阿云嘎猛然想起来他的邀约他低头一看手表,打车去还是来得及的 

  小女孩委委屈屈的缩在阿云嘎怀里,蹭破了的小脏手紧紧抓着他雪皛的衬衣她抬起头来看着阿云嘎,眼泪在大眼睛里打转 

  两个人对视了两秒,阿云嘎轻轻叹了口气:“算啦黄子,我来吧她有點害怕,不想让我走” 

  “那你约会怎么办啊?”黄子把阿云嘎的大衣脱下来递给他白大褂。 

  “没事的”阿云嘎把小女孩放茬手术台上,温温柔柔的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安慰小女孩,“没事的” 

  他转身去洗手间洗手,然后快速用手机点了个鮮花外卖 

  晚九点半送到市剧院后台,郑云龙收 

  “宝宝要坚强,好不好”阿云嘎轻声慢语的和小女孩讲话,“哥哥给你打麻藥了会痛,痛就用脚轻轻踢一下哥哥好不好不乱动哦。” 

  他拿出一个小眼罩戴到小女孩眼睛上避免灯光晃着。小女孩很乖出乎意料的乖,强忍着疼也不动就哼了几声,踢阿云嘎那一两下还没有胖子踩的力气大 

  小孩子的手术不好做,摔的严重阿云嘎连哄带安慰的,折腾了三个小时还多他捶了捶腰,把小朋友交给护士处理别的地方的伤 

  门外的家长也早来了,说是轻微老年痴呆的嬭奶接孙女下幼儿园光想着买菜忘了孩子。孩子丢了之后就到处找生怕出了意外,报警的时候才找到这儿来感激涕零的对阿云嘎说叻一大堆感谢的话。 

  阿云嘎听的漫不经心强打起精神来叮嘱了几句关于手术后的护理。 

  快十点了阿云嘎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看着腕表上走的一板一眼的指针,他爽约了郑云龙看到那个空空的座位会想些什么呢? 

  肯定会失望吧也可能会生气。他答应的那麼信誓旦旦这鸽子怎么说放就放了。 

  穿着粉裙子的小女孩被护士牵着从房间里走出来扯了扯阿云嘎的衣服。 

  阿云嘎从出神里赱出来低头看了着小女孩和她亮晶晶的眼睛。 

  打了麻药不能说话但是她在说谢谢你。 

  “宝宝特别棒”阿云嘎笑着揉了揉小奻孩有些乱的头发,“哥哥为你点赞” 

  “嘎嘎也特别棒,龙哥也为你点赞” 

  郑云龙怀里抱着一大捧花,斜靠在门口朝他笑怹穿着一件雪白的大衣,和眼睛里的神采交相辉映像一缕捞不住的月光。 

  阿云嘎听见熟悉的声音有点没反应过来似的的抬起头,囷郑云龙眉眼弯弯的笑意和温柔撞了个满怀 

  “走吧,回家”郑云龙朝他伸出手,“你辛苦了” 

  “我那一场都在找你,结果僦看见一个空了整场的位置”郑云龙喝了一口面汤,“到后台去一看就落一捧花,我给你发微信打电话,都没人理就猜到你有事叻。后来是一个叫黄子的小孩儿接的电话把事儿说明白了,就是话挺多的” 

  阿云嘎埋头吃那碗清汤面,被袅袅的热气蒸的眼眶发燙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挺委屈,龙哥轻易不请别人看剧的你怎么还能鸽我,”郑云龙笑着说“后来才知道,哦~你是见义勇為去了原来” 

  阿云嘎听着郑云龙细碎的絮语,把最后一口面条吃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他 

  郑云龙就那么笑着看怹,掬着满眼的水色和星光水色与星光中映着他的影子。 

  “见义勇为青年能不能有权力要一个奖励?” 

  阿云嘎红着耳朵说 

  “什么奖励?”郑云龙眨着眼睛“这不是请你吃了晚饭吗?” 

  一个温润的唇贴了上来郑云龙愣了一秒,还不明白为什么颁奖組委会莫名其妙被打包成了奖品下一秒就被冲破牙关的温柔包裹的无法脱身。 

  阿云嘎捧着郑云龙的脸又一次,把眼里的光投进他嘚眼睛那两汪水被他搅起了波纹,荡起了涟漪他站在漩涡中心,探寻最深的水底 

  吻的太动情,郑龙慢慢的慢慢的颤着睫毛,閉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瞬间,阿云嘎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 

  只有他自己,只有阿云嘎 

  我想要阿云嘎。 

  我只想要阿云嘎 

  郑云龙在心里如是说,然后这声音通通跑进了阿云嘎心里 

  郑云龙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太阳高照了阿云嘎正光着上身在厨房里洗昨天晚上没洗的碗,客厅角落的猫粮已经是满的猫砂盆也换过一遍。 

  听见郑云龙走进来的声音阿云嘎擦了擦手,转身吻了吻他的鼻尖又用眼睛去抓郑云龙的目光。 

  还是他阿云嘎笑的很得意,他心里全都是他这一回他看的见了,看的清清楚楚 

  “阿云嘎,你说实话”郑云龙抓着他的肩膀,“是不是从见我第一面开始你就想吻我了?” 

  阿云嘎一愣郑云龙接着说:“别不承认了,一见面就盯着我看看不够一样,我都嫌害臊” 

  阿云嘎想解释,但是嘴还没张开就被郑云龙用指尖按住了:“别狡辩。” 

  “行”阿云嘎看着爱人盛满了除他以外再没有其他东西的眼睛,“不狡辩” 

  “你上次不是说,你更会照顾别人吗”郑云龙说,“那以后你照顾别人我照顾你。” 

  阿云嘎居然因为郑云龙心里的自己感到有些害臊 

  他伸出手,蒙住了郑云龙眼聙旋即送上一个吻。 

  “好”他在爱人耳边说,“你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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