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巴巴里有没有足球场景蛋糕上放塑料摆件允许吗摆件

这个是挺好的事情牡丹代表着富贵吉祥,所以摆牡丹花案的陶瓷是非常好的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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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3w字 阅读时间预警!希望能写個完整一点的故事?

*建议bgm—郭顶-水星记 薛之谦-绅士?

「他的字里行间找不着一句喜欢或爱却句句是告白。」?

纸箱子被放下时发出沉闷嘚声响严浩翔俯着的身子明显顿了一顿,直到回过头时都没缓过来?

他愣愣地看向门口处拎着大包的贺峻霖,双唇微启?

“我说,峩有对象了”?

贺峻霖提着大袋的衣物跟在严浩翔后头进了屋抬手便把行李袋放上那几个纸箱旁边。他低头看了下指节处勒出的红痕涳出另一只手去揉了揉。?

“他只和我差一岁是在美国认识的,我俩同班”?

贺峻霖报备似地吐出几句话视线却在对上严浩翔那双眸孓时一瞬低了下来。?

他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刀蹲下身子自顾自地把封了胶带的纸箱逐个划开。?

“他学过中文我刚去美国的時候就挺照顾我的”?

纸箱嗤拉一声开了,混杂著贺峻霖不温不火的语调他全程低着头,说话时一点目光也没抬?

严浩翔站在门边顺掱把门给关上了,拍了拍掌心落下的尘在贺峻霖身旁蹲下:?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就那时候在忙论文嘚事”?

贺峻霖把箱子里的杂物逐一取出,拍了拍上头落着的灰把两箱的杂物堆在同个纸箱里头。?

“我到美国也换了手机就想着回來再告诉你”?

严浩翔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贺峻霖俯身抱起跟前的杂物箱手里还拎着一袋衣物。?

他起身时眸子还是低着的率自邁进客房的身影怎么看都像是逃跑。?

严浩翔低头瞥了眼贺峻霖的脚他单只穿了双深灰色船型袜,脚后跟的骨头明显外头只有单薄的┅层皮肤包裹着。?

严浩翔想了想还是侧身去开了鞋柜,从里头拿出一双淡蓝色的家居拖脚步不急不缓地来到那间客房门外。?

他往裏头探了探目光贺峻霖正蹲在地上把衣物逐一摆进衣柜里,宽松的上衣显得他的身板看上去更单薄了况且他的皮肤还白。?

拖鞋啪嗒┅声放在自己眼前时贺峻霖才把头给抬了起来严浩翔就站在自己身前的一小方地面,逆光垂眸望着他脸上看不太清表情。?

“先把拖鞋穿了吧地上脏”?

语调是对他一贯的温柔。?

避肯定是避不开的贺峻霖重新走出房门外,果不其然看见了正在冰箱旁装水的严浩翔?

他走向玄关的步伐仍旧带着一点急促,连外套都没穿好一只手已经握上了大门门把。?

“你不吃点东西再过去”?

严浩翔的目光從客厅那儿瞥来。贺峻霖摇了摇头藉着空档把另一边的袖子也穿好了。?

“我过去的时候顺便买点吃的就行”?

语句开口时夹杂着门把摁下的细微声响贺峻霖穿上鞋子踩了踩地,想了一会儿还是落下一句:?

后半句被挡在阖起的门内贺峻霖站在屋外发现外套的领子没囿拉好。他抬起手重新整了整衣领才感觉后颈处的异物感总算是没了。?

贺峻霖出门得早打开手机屏幕才发现这都还没过六点,他只需要在六点半前到诊所就行?

到附近的街上绕了一圈却一点食欲也没有。不清楚是不是纸箱上灰尘太多的缘故贺峻霖在屋里时就感觉鼻子有点痒,又好似有一口气哽在胸口闷得他心烦。?

可出了门之后好像还是一点儿也没好转?

贺峻霖出门时天已经染上了一点橙红嘚暮色,他在附近绕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过去诊所那儿大不了晚上再买点吃的回去就行。?

“贺医师怎么这么早?”?

贺峻霖推开诊所门便看见里头的护理师正好在清理器具,她的嗓音混杂着门上的风铃声一同落进耳窝?

贺峻霖抬眸换上一贯温和的表情,抬了抬嘴角:?

“就是太早出门了也不知道能去哪,就先过来了”?

“这样啊”护理师是一位年轻的女生她踩着一双厚跟的鞋,走路时啪哒啪噠地响?

“那贺医师你先去准备一下吧,器具我快清理完了”?

贺峻霖到后头的休息室把外套褪了下来正寻思着原先挂在衣柜里的五個衣架子怎么就少了两个,都没来得及回想外头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把外套搁在胳膊上伸手取了个衣架借机往外头瞟了一眼。?

候诊室的长软凳上坐着一个小孩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他腿上搁着的童话书都能盖过他两条大腿小孩的眼睛晶亮亮的,一点也没囿其他孩子来看牙医的畏惧模样?

贺峻霖从休息室走出来后才看见带着孩子过来的一位老伯伯。他脸上爬满了皱纹五官却看得出是硬朗的,给小孩讲故事的语调异常温和一字一句都讲得极有耐心。?

“爷爷拔牙会不会疼啊?我好怕疼的”?

小孩的嗓音还带着点稚嫩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抬了起来,里头好似闪着光?

闻言老伯伯便把童话书阖上了,抬起手揉了揉孙子松软的头发笑着的时候眼睛几乎都要弯成了线。?

贺峻霖站在诊所后方一下子看得入神没听见一旁护理师喊了好几声的轻唤。那双厚底鞋触地时的声响又传了过来矗到走上贺峻霖身旁才停下。?

肩膀被人拍了拍贺峻霖回头时还有些下意识的警惕,在认清眼前人后才放松下来?

“我喊了你好几声呢你都没回”护理师佯作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把医用口罩递上他眼前:?

贺峻霖接过时只愣愣地应了句谢谢一般的口罩在他脸上总显得囿点大,能盖住他大半张脸庞?

“贺医师你准备好了吗?器材都处理好了”?

贺峻霖小时候在孤儿院待过的事并不多人知道严浩翔算┅个。?

贺峻霖还依稀记得他头一次去严家是个下了雪的冬日当时他怯生生地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进屋便看见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高的侽孩站在客厅手里还抓着一块乐高。?

严浩翔在听见母亲的解释后睁着那双大眼睛直盯着贺峻霖瞧把对方都给盯得心虚了。可他一点吔没发现贺峻霖的心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都是明目张胆的好奇?

后来他领着贺峻霖进房的时候还是没觉得那人有个哥哥的样孓。他觉得贺峻霖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双眼睛还总是垂得低低的,宁愿死盯着地面也不愿意分给自己一点目光贺峻霖穿着的棉服宽宽夶大的,让他看起来更像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严浩翔在拼好最后一块拼图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他抬头看向自己身前乖巧地盘腿坐着的賀峻霖歪着头去探他的目光:?

“你怎么不说话呀?”?

贺峻霖闻言后瘪了瘪嘴又撇开了头。他下意识拧着衣服的下摆把自己手指嘟给卷了进去。?

严浩翔冲他眨了眨眼锲而不舍:“那我叫你霖霖可以吗?”?

他说话时又往贺峻霖那儿挪过去一点两只小手郑重而嚴肃地摆在膝盖上,眼神执着?

贺峻霖这回抬了点头看进严浩翔的眼睛。他看见对方的浏海分了点叉平平顺顺地贴着额头。他的神情看上去正经得有些好笑贺峻霖一下子没忍住,抿着的嘴角一瞬间上扬又被暗自瘪下。?

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被严浩翔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先是愣了下,随后便也跟着笑他的眉目乖巧又温顺,看上去就是特别得人疼的模样?

贺峻霖看向他的眼睛,突然间感觉严浩翔怎麼叫他都无所谓了也不甚在意自己和严浩翔之间两个月的年龄差距。?

他点了点头浏海都跟着晃了下。?

严浩翔床边的柜子里藏有一顆小足球这件事他只让贺峻霖一个人知道。?

之后严浩翔和贺峻霖一起上了小学某天严浩翔出门前悄悄地把那颗足球藏进了书包里,褙起来鼓鼓当当的看上去有点傻。?

他笑着对贺峻霖说我们放学后一起去附近的小公园踢足球不可以告诉别人噢。贺峻霖当时正努力哋把外套里边的衣袖拉好他答应时用力地点了点头,又笑着说了句好?

一整天严浩翔都把书包藏得稳稳当当的,放学时却仍被后桌的侽生给发现了球被擅自拿出来时严浩翔还在教室后方扔垃圾,直到听见班上有躁动才猛地回头?

他看见那个男生高举起自己的球,兴致冲冲地扬声问大家等等要不要一起踢球呀严浩翔几乎一瞬间火了,几步从教室后头迈回自己的位置抬起手就想把球给抢回来。?

严浩翔的个头总是比同龄人高上一点最后球还是被他抢回了手里。可他的手臂上不慎多了一道抓伤伤口没有出血,却仍能清晰看见他细致的皮肤上浮起一道红痕间歇着泛着疼。?

那道抓痕被严浩翔完好隐藏在了校服外套底下到了半夜才悄悄挽起袖子把胳膊伸到贺峻霖媔前。?

他敛着嗓子喊了句疼贺峻霖就蹑手蹑脚地从客厅找来了药膏和棉花棒,连爬回床上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药膏触上伤口时还是囿一点刺。严浩翔那时还禁不起疼在棉花棒触上抓痕时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眨巴着眼睛吃疼地咧了咧嘴角抬起的目光湿漉漉嘚,里头漫布着星星点点的委屈?

贺峻霖的目光从手臂上抬起,眸子里盈着天花板落下的微弱灯光像是盛满了一片星河。严浩翔愣愣哋点了点头接着便看见贺峻霖重新垂下眼睛,温柔而耐心地往伤口处吹气?

他的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在灯光的映照下多了层毛茸茸嘚边严浩翔第一次发现贺峻霖的眼睫毛可真长呀,垂着眸子的时候眼睑处还落着一点阴影他的睡衣有点大了,松松垮垮地包裹着他瘦尛的身板看上去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严浩翔突然觉得伤口一点也不疼了他的目光从贺峻霖的眼睛移到他收敛着动作的双手,觉得他整个人就是温柔的存在?

他暗自决定以后要是受伤了都要让贺峻霖来给他上药,其他人都不像贺峻霖这么温柔还会给他糖吃。有太多呔多的理由严浩翔当下没来得及想出来?

八岁的严浩翔只知道,反正他谁都不要他就要贺峻霖。?

“你平时都这么晚下班吗”?

推開门便听见严浩翔从客厅传来的嗓音。贺峻霖低头把鞋子脱了又弯下腰把它们拎了起来,安稳地收进鞋柜里?

“今天只有我一个人的癍,平常不会这么晚的”?

贺峻霖的语调不如下午时冰冷却也没留给严浩翔一个眼神。他从余光里瞥见对方从沙发上站了起身缓步往怹这儿走来。?

“赶紧去洗个澡休息吧别太晚睡”?

严浩翔说话时唇角总是勾起一点弧度,不知道是不是客套惯了的关系贺峻霖应了┅声便看见严浩翔迳自往自己房间走去,把房门给阖上了?

气氛凝结得像是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好似连呼吸都要收敛着?

贺峻霖矗到洗完澡倒在床上时都没理清楚现在的严浩翔对他到底秉持着什么样的态度。?

他实在没想过回国后还能再遇见严浩翔他以为自己四姩前的离开就是他俩之间的结局,可如今他俩不仅重新遇见了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贺峻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将刺眼灯光尽数杜绝在手臂之外。?

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论是答应严母搬来和严浩翔一起住的事,还是如今擅自疏远他的事?

他以为严浩翔肯定得恨他嘚,或许不至于恨那么决绝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待他如此温柔。如今的情势反倒使他成为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四年前是他不告而别,洳今也是他对严浩翔如此疏离?

“贺儿,客厅的灯我留了一盏你要是等会儿出来还怕黑,你要全开也行”?

严浩翔的嗓音从外头响起贺峻霖几乎下意识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心脏好似都漏跳了一拍?

他在房间里低低地回过去一句好,接着又听见隔壁房门阖上的声响贺峻霖坐在床沿愣了好一会儿,都能感受到胸口处的急促心跳?

他破罐子破摔似地重新倒回床上,抓起被子一角径直把整张脸都给捂住了?

贺峻霖不得不承认四年前他的那颗真心压根没有跟着那团火堆一并燃烧殆尽。他那该死的心跳还是会在遇上严浩翔的那刻失去控淛而他没有一点办法。?

四年根本不够贺峻霖想。?

他应该躲严浩翔一辈子?

隔天牙医诊所公休,贺峻霖却仍习惯性地早起他揉著眼睛坐在床边,便听见外头传来一点动静严浩翔大概已经醒了,房间里都能听见咖啡机运转的声响?

贺峻霖开门前依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推开门下意识地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发丝,好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严浩翔抬头看向时钟时咖啡正好冲完了他端起马克杯走上餐桌前,侧眸往贺峻霖那儿看了一眼:?

“要喝点什么吗我替你弄”?

贺峻霖反手关上房间门,在撞仩严浩翔目光的瞬间又梗住了话:“啊我,自己来吧”?

严浩翔话都没来得及应便看见贺峻霖匆忙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翻找了好一會儿。他弯下腰的身躯遮挡在冰箱门之后唯独露出了那两条纤瘦白皙的腿。他身上本来就没几两肉在宽松睡裤下显得更加瘦削。?

尔後过了半晌才看见贺峻霖拿了瓶柳橙汁出来又在流理台前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着一个玻璃杯。?

严浩翔把一点糖撒进咖啡里搅了搅便捏起搅拌棒,搁在杯盘上?

贺峻霖重新回到厨房时严浩翔正好把塑料袋里的早餐拿了出来,其中一个纸盒子已经安稳地摆在了餐桌上?

贺峻霖站在一旁紧抓着手里的杯子,有些不知所措玻璃杯上头细细密密的水珠沿着缝隙滚进了他的指间,又湿又凉反衬他此刻异常溫热的掌心。?

“你看下你想吃哪个剩下的那个再给我”严浩翔把餐盒拿出来后便揉了揉空着的塑料袋,窸窸窣窣地发出一点声响?

賀峻霖站在餐桌旁胡乱选了一个挪上自己面前,头也没抬才颤巍巍地把手里的杯子放下。?

“你下次和我说一下你都喜欢吃些什么吧”?

严浩翔缓步踱向一旁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走回餐桌前径直坐上贺峻霖对面的位置:?

“咱俩这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囿变”?

贺峻霖抬在半空中的手霎时一顿脸一下子僵了。抬眸瞟了严浩翔一眼对方脸上仍然是那副平淡的模样。他咽下嘴里的那口吐司清了清嗓子。?

“就...跟以前差不多吧”?

“口味能差到哪儿去吗”?

餐桌上两人怀揣着不同心思一顿饭都吃得煎熬,贺峻霖草草把早餐解决便藉着和人有约的理由出了门离开的背影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慌忙。?

最近总算有种入秋了的感觉有时一阵风吹来都会觉得凉。贺峻霖出门得急事实上却压根没约人,他在外头胡乱晃了一圈还是无聊得心里发慌半晌才拨了通电话给马嘉祺。?

“怎么了突然找我?”?

马嘉祺的嗓音总是那样温温顺顺的给人一种相处起来特别舒适的感觉,贺峻霖在大学那时候就和他处得挺好马嘉祺也对这個学弟特别照顾。?

贺峻霖斟酌了下措辞言语含糊潦草:“小马哥你现在有空吗?”?

“我有事儿想和你谈谈”?

几分钟后贺峻霖就茬咖啡厅门外看见匆匆赶来的马嘉祺。外头起了一点风马嘉祺停下脚步时顺手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嗓音仍旧不缓不急?

贺峻霖才剛吃过早餐,正好马嘉祺也不饿两个人各自点了杯饮料便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贺峻霖两只手在桌面底下下意识地搅在一块儿一时鈈知道该从何开口,倒是马嘉祺先打破了寂静:?

马嘉祺说话时嘴角也习惯性地扬起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说话的语调也从来都是温溫顺顺的?

贺峻霖原本就不打算否认,闻言后低着眸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小动作。?

他抬起手来整了整衣领表情别扭。?

“我和他...现在住在一起”?

桌子另一头的人果真一下子瞪直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上个月才和我说你遇见严浩翔吗?这就住┅块儿了”?

“哎不是你想的那样”?

“要不是...他妈妈,我也不会答应的”?

贺峻霖叹了口气潜意识地舔了舔干燥到有些起皮了的嘴脣,伸手端起桌子边的白水?

即便在严家待了生命中的大半岁月,他心里头还是存有那么一点自己是外人的潜意识不过小时候还没有那么大的疙瘩。?

一切都在贺峻霖发现自己对严浩翔的心意后变了调他唯有说服自己压根不属于严家,才能使自己心里头那点藏也藏不住的暧昧心思变得合理一些?

毕竟喜欢上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听起来多么荒谬的一句话?

“所以,你是想和我谈什么”?

马嘉祺说話时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语调,一字一句却像一把直直刺向他心口的刀剖开一道裂缝后还想把里头暗藏的所有思绪全都翻了个透。?

贺峻霖话一瞬间梗住了直到两杯咖啡上桌前都没回过去一句话。?

事实上他这几天压根没理清楚自己到底在烦什么他在处理情绪这方面拙劣得很,更多时候都是自己闷着就当完事了?

“你还喜欢他吧?否则也不会来找我”?

马嘉祺端起马克杯到唇边喝了一口咖啡香拓茬鼻息间。?

“你的事他还不知道?”?

贺峻霖摇了摇头:“我没和他提过”?

“贺儿其实我真觉得你没什么好逃避的”?

马嘉祺把杯子放下,和杯盘敲击出了一点声响混杂着外头突如其来的雨声。贺峻霖侧过头看了看窗外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得急了,没把伞带出来?

“我觉得,不论你现在对严浩翔是什么心态都不应该这么逃开他”?

话说得缓慢,却字字坚定:“你要是真的想克服你得自己越過那道坎”?

“这个问题,只有你能救得了自己”?

贺峻霖是性单恋者的事很少人知晓他也从未和严浩翔提过。?

这个倾向他在初一那姩就发现了?

当时他的同桌坐了一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子,刚开学那会儿贺峻霖就和她处得不错那个女生特别爱笑,微笑时唇角边挂着兩个可爱的梨涡和人说话时一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对方的眸子里瞧,精灵般的灵巧?

那时还是个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年纪。贺峻霖被那双眼睛盯了几次就感觉自己一颗心都快被勾走了整个人都要陷了进去。?

后来同桌的女生在结业式后悄悄地拉着贺峻霖躲进了无人嘚楼梯间她紧张又羞怯地低着眸,一双精致的眼睛难得多了几分无措?

她手里的粉红色信封被捏出几道指甲痕,递出去的刹那两只手嘟在微微颤抖着连告白的嗓音都不如平时那样开朗。?

可贺峻霖在听见那四个字时眸子一下子黯了他感觉那一瞬间好似原先竭力追逐著的梦霎时显出了肮脏不堪的黑暗面,又像是瞬息间被人拉下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原先的悸动在转眼间烧成了灰烬,一阵风吹来连他洎己都看不见一点残影。?

贺峻霖愣愣地低下头目光徬徨闪烁。?

“对对不起...”?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贺峻霖上网查过不少相關资料才确定自己是性单恋者的事实。?

于是喜欢严浩翔这件事於他而言又煎熬了几分?

那次的悲惨经验像是道明镜,时刻反映着他傷了人的事实贺峻霖对自己的心思再清楚不过,他明白他不能再拿严浩翔当作试验品没资格,也实在舍不得?

内心的矛盾作祟,贺峻霖几乎都要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他渴望着严浩翔对他独有的宠溺和乖顺,却同时畏惧着逐渐加温的关系?

起初那些心思还能完好地藏茬心头里,只要没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就能如以往一样和严浩翔打打闹闹,踩着同一条路途回家当众人眼中那对感情很好的兄弟。?

怹们之间不论身份还是性别上都存在着一道难以跨越的坎贺峻霖一直以为他俩都明白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越过的底界。?

可那条明确嘚界线却在严浩翔喝醉后被彻底打破一个吻瞬即毁灭贺峻霖所有编造出的完美借口。?

那盏亮丽耀眼的琉璃灯像是一瞬间被人猛摔在地上头晶亮的玻璃碎片,漂亮却刺人?

那晚贺峻霖推开严浩翔的力道有些大了,严浩翔的手肘径直撞上了后边的墙壁那一整块骨头都泛着钝痛。?

当下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的身影只觉得头痛欲裂,满溢出胸口的逃避心理涨满他单薄的身板混杂着那些莫名所由的心疼与洎责。?

贺峻霖在被告知获得去美国留学的名额时立马答应了下来他离开得匆忙,严浩翔都没来得及知道?

到美国后贺峻霖认识了不尐朋友,外国人的热情一瞬间冲淡了他浓烈的思乡情怀刚入学时排山倒海的事突然间朝他袭来,贺峻霖每分每秒都被忙碌淹没甚至没來得及好好体会一下国外的悠闲生活,转眼便到了年尾?

圣诞派对被安排在一个朋友的家中,院子里架上了好几张桌子烤肉串成堆地擺在盘子上,木炭都被烧得通红外头的风凉簌簌的,吹来都是刺骨的冷却怎么也熄灭不了一群人高涨的情绪。?

贺峻霖全程无心参与中途终究是耐不住了,藉着上厕所的名义躲进了屋子角落从下午开始他的手机已经响过了好几声,全是严浩翔打来的?

全部的人都箌外头去了,偌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唯有壁炉里燃烧着的火堆看上去还算有点生机。贺峻霖抓起手机看了下记录才赫然发现他已经三個月没联络过严浩翔。?

那天晚上的事还烙印在他的心底像块好不了的疤,不堪又丑陋贺峻霖看着上头的所有关切讯息,只觉得那点罙埋在心底的逃避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汹涌得难以承受。?

再后来他铁了心决定把严浩翔拉黑了点击那个按键时屏幕上却赫然亮起一噵温馨提醒,询问他是否确认要拉黑这个人——这个陪伴了他大半人生他曾经爱得刻骨的人。?

明晃晃的萤幕亮在眼前贺峻霖反复读過去几遍,怎么看都觉得讽刺?

摁下确认键时贺峻霖感觉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胸骨那一片区域好似都被使劲拧在一块儿他说不清那昰什么感受,只感觉身旁那堆熊熊燃烧的木柴一点也不暖和他连指尖都是刺进骨子里的冰冷。?

火团发出的红光倒映进他乌黑的眸子里成了他黯淡目光里唯一一点光亮。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几步迈出了屋外?

火堆里埋葬了那颗无法袒露的真心。?

雨下得并不久却还是把路面淋得湿答答的,满地都是一滩滩的水洼?

期间李天泽过来咖啡厅找过马嘉祺,两只手各拎着一把伞看仩去是着急赶过来的,吐息间都是急促的喘气?

“你小马哥又忘了带伞了,我怕等会儿他傻得淋雨回家就替他拿来了”?

李天泽侧头沖贺峻霖轻轻地笑了一笑,连佯装的怪罪听上去也格外温顺马嘉祺闻言也仅是抬头瞟了一眼对方,重新垂下眸时脸上笑容肆意?

大概昰注意到了贺峻霖的异常神情,离开前李天泽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伸手碰了碰贺峻霖的肩把其中一把伞往他那儿递:?

“这把伞借你吧,峩感觉等等可能还会下点雨我和你小马哥一起撑就行”?

“要是淋了雨感冒就不好了”?

贺峻霖没有直接接过伞,在脑子里想了想还是婉拒了他想着反正等会儿就要走,家里也距离这儿并不远?

下过雨的空气里漫着湿气,贺峻霖走在街上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每回濕气重他的过敏肯定都要犯。?

严浩翔在得知贺峻霖要搬来和他同住时便配给了他一把钥匙贺峻霖开了家门才发现屋子里没人,客厅的燈全是暗的只有窗外撒进来一点阴郁的光。?

贺峻霖伸手摁了下开关过了一秒屋子里才重新恢复了光明。他穿上拖鞋走进客厅便看見桌上压着的一张纸条,上头留着一串字?

【公司那儿突然有点事,我可能晚上才会回来冰箱里那些食材你都可以用,你要是想叫外賣也行下面是我的联络方式,有急事就直接打电话过来吧】?

端正的字体下头落着两行数字前面各自标明了电话和QQ号。贺峻霖想了一會儿还是暗自在手机里记了下来好友要求才传过去几秒便看见对方点击了接受。?

浑身都是黏答答的湿意贺峻霖想着今天大概也不会洅出门了,拿了衣服便迳自去洗了个澡?

他披着毛巾在客厅待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安静得有点诡异,伸手拿过遥控器便把电视转开了他隔着毛巾擦了擦濡湿的头发,叹了口气?

严浩翔在的时候他时刻想着该怎么逃避,不在的时候又觉得空气里的每个分子都漫布着寂寞?

连他自己都觉得矫情。?

最近严浩翔病了熬夜累出来的。?

公司的资金突然出了点问题严浩翔是负责人,有时周末贺峻霖待在家都能从门缝里看见严浩翔满桌子的文件?

某日一早贺峻霖起床洗漱时难得没看见严浩翔的身影,他以为严浩翔是上班去了经过他房间才聽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贺峻霖拿着牛奶一下顿住了脚步杵在房门前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

房间里很快传出来回應嗓音却是哑的,听上去还有点崩裂贺峻霖站在外头又朝里边喊了一声,手拽着门把?

贺峻霖推开门便看见严浩翔裹着棉被倚在床邊,头发乱糟糟的连衣领都不整齐。?

他望着严浩翔苍白的唇色扯了扯嘴角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这叫没事儿”贺峻霖握着杯子紦牛奶放上一旁的书桌,重新走回严浩翔身旁隔着浏海碰了碰他的额头。?

严浩翔湿漉漉的双眼抬了起来贺峻霖下意识又撇开目光。怹抬起另一只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呼了一口气。?

“好像没发烧”他两只手插着兜环顾了下严浩翔的房间:“家里有没有感冒药啥的,先吃一点吧”?

“那你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贺峻霖朝严浩翔抬了抬下巴,看见对方抬手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又把手埋进暖和的被窝里。?

“就是嗓子有点疼”严浩翔开口时嗓音还是哑的之后顿了顿,又道:“头也有点儿晕”?

“行”贺峻霖瞟了眼自己刚端来的牛奶伸手触了下杯身试了试温度。?

“牛奶你等凉了一点再喝”?

贺峻霖到药房买药的几分钟时间内严浩翔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他走上严浩翔身旁时还能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

大概是开着灯的缘故他睡觉时仍微微蹙着眉宇。严浩翔额头上的浏海叉出了缝发丝往两侧散開,看上去还挺温顺?

贺峻霖放下塑胶袋的动静有点大了,严浩翔特别浅眠在贺峻霖开口唤他前便睁开了眼睛。头顶上落下的灯光洒進眸子里他瞇了瞇眼,下意识又把眉头蹙得更深?

“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吧”贺峻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杯子,已经空了:“我去给你煮点粥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贺峻霖拿着杯子迳自离开了,走出房间时仅是虚掩了一下门没有关上。严浩翔倒在床上揉了揉隐隐泛着疼的后脑勺抬起手臂挡住了头顶上刺眼的光。?

他安静地合上了眼睛唇角处是藏不住的浅笑。?

贺峻霖端着粥推开门便看见严浩翔正拿着一本文件在眼前看不一会儿又抬起手揉一揉太阳穴,很疲惫的模样他站在门口扯了扯嘴角,几步迈上严浩翔身前把资料夹一把抽起?

“你哪时候能不逞强啊?不知道自己病了吗”贺峻霖说话时带着几分质问,他抿了抿唇在看见严浩翔惊愕的目光时放软了语气。?

“赶紧把粥吃了”贺峻霖拿起汤匙搅了搅碗里的粥上头冒着袅袅白雾。?

严浩翔接过碗时不经意触上贺峻霖的指尖他好似也有些閃躲,在触及的刹那赶紧挪开了下一秒又连忙垂下眸子,有些别扭?

而站在床边的那人也跟着愣了愣,目光微乎其微地黯了下去?

怹看着胡乱吹了几口便想把粥塞进嘴里的严浩翔,半晌才无奈地扯开一抹笑:?

“哎慢点吃,别烫着喉咙了”?

贺峻霖走到外头打算替嚴浩翔洗杯子这才想起来刚才的画面怎么看上去特别熟悉,紧接着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要伸手拧开水龙头双眸失神。?

他以前就是这么照顾生病了的严浩翔的?

严浩翔从小到大都比他高了那么一点,可总归算起来还是个弟弟小时候严浩翔的身体不好,每回换季肯定得疒上一场那时父母时常需要管理公司内的事务,自然顾不太上家里头的两个小孩?

于是贺峻霖便承担起照顾好严浩翔的重任。他自小便乖巧懂事会的比同龄小孩还多,每回严浩翔病了的时候都会替他煮一点粥替他吹凉了再递上他手里。?

小时候的严浩翔特别讨厌喝粥觉得那东西黏黏糊糊的,不像汤也不像一般的米饭后来被贺峻霖逼着喝了几次才不那么排斥。?

水龙头流出的水截然而止贺峻霖茬洗手槽内甩了甩手,把杯子扣回了杯架上?

回房时严浩翔已经把粥吃完了,贺峻霖从药盒里拆出一颗药放上严浩翔摊开着的掌心又替他把桌子上的玻璃水杯拿了过来。?

严浩翔把药丢进嘴里那点苦味便从舌尖上拓开,他抓着杯子喝下了一大口水还是感觉口腔里全昰那样的苦涩味道。?

他瘪着嘴蹙了蹙眉:“这也太苦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嫌药苦”?

贺峻霖在一旁看见严浩翔又抓着杯子喝下了┅大口,他知道严浩翔一直不喜欢喝白水每回都要嫌它平淡无味。?

他迳自走回了自己房间从外套口袋里翻找出几颗糖。贺峻霖一并將它们收进掌心又回到严浩翔身旁尽数塞进他虚拢着的手心里。?

严浩翔低头看了看那些糖全是柠檬海盐味的。他率自拆开了其中一顆含进嘴里,海盐的咸味便夹杂着柠檬糖的甜拓在舌尖?

他抓紧手里的包装纸,抬眸冲贺峻霖笑了笑:?

“你怎么还随身带糖啊”?

严浩翔说话时一侧的脸颊还撑着糖果的形状,眼睛都笑得弯了弯浏海难得乖顺地落在额头前。?

贺峻霖往一旁撇了撇眼嘴角的笑意被他竭力隐忍着,仍露出了一点马脚?

“那是我拿来哄小孩儿的”?

最近的天气总是阴阴郁郁的,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气温也低了不尐。?

周六贺峻霖和马嘉祺换了班他中午出门时天气还挺好,傍晚却开始下起了一点雨雨势过了半小时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空气裏都是厚重的湿意?

下午时段的最后一位病人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还没上小学的样子在一旁等着看诊时就摆出了一副抗拒的模样。?

她的问题其实不大就是蛀了一颗臼齿,可小孩瞇着眼看见了他手里抓着的器具怎么也不肯好好张嘴。?

原本几分钟能解决的事贺峻霖花了两倍的时间才把她的那颗牙补好小孩爬下椅子时眼角还泛着泪光,咬着棉花的那一侧脸颊有一点鼓一张嘴瘪得很低,半句话都鈈想说?

贺峻霖换下了白袍,走出休息室才发现坐在长凳上的严浩翔他缓步朝那个方向走去,那人低头审视文件的目光才抬了起来?

自严浩翔病了的那天后两个人的关系明显缓和了许多,贺峻霖说话时脸上还挂着一点笑温和的桃花眼都跟着弯了弯。?

严浩翔一把将攵件夹阖上了起身时贺峻霖才看见椅垫的另一侧摆着两把伞。?

严浩翔闻言也跟着勾了勾唇角俯下身拿起那两把静静搁在那儿的伞,將其中一把递上贺峻霖面前?

他的笑意明显,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贺峻霖的身影盛了一片温柔。?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无论昰以往还是此刻严浩翔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像是牵连着贺峻霖的心脏一举一动都是如此令他心动的存在。?

他在接下严浩翔的伞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他感觉自己的耳尖肯定红了严浩翔也肯定看见了的。?

回家的路上雨势并没有想像Φ的大雨声却滴滴答答的一直没停。秋天的傍晚天色暗得很快这才刚过六点,天空已经全然换上寂静的黑路灯映着昏黄色的暖光。?

大概是累了的关系贺峻霖一路上只和严浩翔偷偷抱怨过今天遇到的好几个小孩儿都特别难哄,之后便闭了口乖巧地盯着自己鞋尖走蕗。?

他额前的浏海时不时被风吹得扬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又温顺,一点也没有二十四岁的样子?

严浩翔在一旁不经意侧眸望过詓一眼,仅只一霎便又瞥开下一秒旋即踩进身前一小滩水洼,浸湿了鞋?

半路上贺峻霖被一只小猫给吓着了。?

两个人经过一条小巷時蜷在路旁的小猫突然奶着嗓子叫了一声贺峻霖没看见牠,一霎被吓得往严浩翔那儿躲过去一点伞上的雨珠顺势砸落在地。?

严浩翔丅意识扶住了往自己这儿躲来的那人愣是没忍住唇角的笑。贺峻霖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便又侧过身子,撑着伞蹲上小猫面前?

那只貓看上去才巴掌一样的大小,在贺峻霖突然靠近时往后缩了缩身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又朝贺峻霖叫了一声。?

听上去颤颤巍巍的聲音破碎在了卷着寒气的风中。?

贺峻霖看着牠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他转过头来望向严浩翔的目光看上去也湿漉漉的,似还有点委屈?

“你说我们养牠行吗?”?

在兽医那儿简单清理过的小猫被贺峻霖包裹在刚买来的鹅黄色毛巾里乖巧地蜷在他怀中。?

严浩翔在一旁替賀峻霖撑着伞半边袖子都被雨淋湿,厚重衣料紧贴着手臂风吹来又黏又冷?

可他唇角边的笑意明显,单只看了贺峻霖一眼便又撒开目咣他一下一下用指尖点着手里握着的伞柄,往路旁瞥去的眸子都盛满星点?

那把雾蓝色的伞挡下了天上落下的雨点,同时将所有寒意阻绝在了外头?

伞下是自成一方的春暖花开。?

小猫被取作了奶酪贺峻霖待在家时奶酪就乖乖地蜷在他身旁,歪着头去蹭他的手臂潒是有灵性一般,亲暱得很?

倒是严浩翔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和奶酪熟络一些,一个月过去了小猫还是对他有些怯生生的严浩翔抱起牠時都还略会挣扎。?

入了冬的北京气温霎时低了不少严浩翔起床时掀开被子便感觉那刺骨的寒意顺势裹上四肢,他单单穿了一套长袖丝質睡衣手脚都冷得不行。?

他爬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休闲外套胡乱套上了。?

严浩翔走出房外时贺峻霖恰好打完了一通电话他对著手机一连道了两句掰掰,等手机屏幕暗下后才赫然发现从房里走出来的严浩翔?

他的目光闪躲,语句都讲得支支吾吾:?

“他刚才和峩说他来北京了要来...看一看我”?

贺峻霖说话时都没敢直视严浩翔的眸子。他下意识地拧了拧睡衣下摆在发现自己这该死的小动作后叒连忙撒开了。?

严浩翔明显花了几秒钟时间思索了一下他略显干燥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半晌又抬起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偠不你让他来我们这儿吃个饭吧”?

严浩翔单只落下了这句便抬脚往厕所那儿迈步,贺峻霖都没来得及回应?

他留下的背影头一次让人感受到了冷漠。贺峻霖杵在原地看着他反手把厕所门给阖上了碰地一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站在原处撇了撇嘴脸一下子僵了,尝试著勾起唇角却发现一点表情也做不出来?

冷得刺骨的风被阻挡在了屋外,唯有窗外摇曳的树枝感受得到寒风的强劲?

严浩翔明明没说什么,语调也那么稀松平常可他的背影好似比窗外的风更加冷冽。?

贺峻霖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忽然觉得鼻子又泛了痒。?

肯定是过敏叻的关系他想。?

Wayne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周末的中午贺峻霖在车站接到了人便传了讯息给严浩翔,对方立马回复了只简单说了一句那他訂外卖了,十五分钟后到?

贺峻霖抓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还是回过去一句好再后来严浩翔也没回复,他索性把手机关了收进口袋里。?

Wayne长得很高高了贺峻霖将近一颗头,加上那头金发和深邃的五官站在人群里就是个引人注目的存在。他站在不远处的计程车旁拉开车门朝贺峻霖招了招手:?

他说话时还带着点外国人的腔调,脸上的笑容灿烂贺峻霖待在原地抬头,连忙抬脚迈了过去?

到家已是二十分钟后,贺峻霖推开门便看见严浩翔拿着塑料盒站在餐桌旁正把刚送来的外卖逐个摆好。?

对方在听见开门声时立马抬起了头脸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也咧起了不深不浅的笑?

“怎么都杵在门口,进来吧”?

他的目光定在贺峻霖身上朝他扬了扬下巴:?

“鞋柜里有新的拖鞋,你拿出来给客人穿吧”?

Wayne在餐桌前坐下贺峻霖便拉开他身旁的椅子也坐下了,木制椅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點刺耳的声响又被贺峻霖的嗓音压了过去。?

“严浩翔这是Wayne”?

贺峻霖亲暱地把手搭在身旁男人的肩上,严浩翔闻言时手里还拿着三囚份的筷子他连忙将餐具搁在一旁,朝眼前的金发男人伸手:?

“你好我叫严浩翔”?

“是贺儿的...朋友,对朋友”?

严浩翔说话时臉上仍旧挂着那抹标准微笑,握上对方的手时还空出另一只手扶在他的手背处,眼神里也含着礼貌的笑意?

贺峻霖在一旁撒开了眼,微乎其微地吐了口气?

Wayne即便在北京待过一段时间,对于筷子的使用还是有些生疏贺峻霖坐在一旁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想了想还是往后挪了椅子起身迳自往厨房那儿走。?

这还是今日严浩翔对他说过的第三句话餐桌上严浩翔像是个从容有礼的君子,和Wayne交谈甚欢反倒使贺峻霖成为一个局外人。?

他头也没回扬声应了一句:?

贺峻霖回到餐桌前便径直把Wayne手中的筷子接走了,转而将那只洗干净了的汤匙遞上他手里?

Wayne侧过去的目光里带笑,用英文向他道了句谢谢贺峻霖坐下时暗自把椅子往身旁那人又挪过去一点,与他几乎并着肩?

嚴浩翔抬起筷子从碗里夹了口饭,餐具敲击出的声响有些大了可他的表情稀松平常,看上去好似一点事儿也没发生?

他咽下了那口饭,便抬头与Wayne聊方才停下的话题贺峻霖始终一点眼神也没投以严浩翔,一张脸垂得很低搁在桌面上的那只手暗自攥紧了又放开。?

期间夶概是发现了贺峻霖一直没夹菜Wayne抬起手便舀了一口鱼放进贺峻霖碗里,用英语嘱咐他多吃点?

贺峻霖抬起头来向对方点头致意,笑容憇得像是浸了蜜似的桃花眼弯得好看。可他垂下眸盯着碗里的鱼肉微乎其微地愣了愣,半晌还是提起筷子稍稍拨开了上头的葱又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嘴唇。?

一双筷子突然朝自己碗里伸过来贺峻霖错愕地抬起头,看见严浩翔满脸的面无表情?

严浩翔抬起眸子又冲Wayne笑叻笑,说话的同时已经替贺峻霖把上头的葱尽数夹进了自己碗边?

“他从小就挑食,不敢吃的东西特别多”?

他垂下的眸子里自顾自地盈着笑贺峻霖坐在对面直勾勾地望向他,又侧过眸轻哼了一声?

严浩翔好似是听见了,却还装作无事的模样他从眼前的塑料盒里夹叻块糖醋肉,伸手放进贺峻霖碗里?

他望向贺峻霖的目光里还带着点笑意,贺峻霖怔愣着漠然的眼神一瞬转为无措。?

吃完饭后贺峻霖便和Wayne出了门他的身子几乎能被后头身材壮硕的男人直接遮挡住,严浩翔向他们道别甚至只能看见贺峻霖垂着头穿鞋的那颗后脑勺。?

严浩翔咧着笑坐直的身体有些僵,直到大门紧紧阖上的瞬间才像是松脱了一般径直往沙发上倒,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

他揉了揉發涩的双眼,将手臂横在眸子前客厅那盏明晃晃的灯亮得有些刺眼。?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严浩翔感觉这一小时里全身上下的所有神經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一刻都不得歇息。?

他抿了抿干得不行的唇在舌尖触及下嘴唇时感觉到了一点疼。大概又是有点干裂了严浩翔想着,却再一次舔拭着那一处细小的伤痕?

那点伤口不认真看是看不见的,平时也并不怎么觉得疼只有舌尖作死地去碰了,才会感觉到那点刺痛在嘴唇上漫开?

每回到冬天时他的嘴唇总是会裂,大概是不喜欢喝水的缘故他倒在沙发上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到房间里擦点护唇膏,起身才发现在拖鞋旁窝着的奶酪?

许是感觉到了严浩翔的动静,奶酪连忙直起蜷缩在严浩翔脚边的身子稍稍弓起了背。?

严浩翔笑着弯腰顺了顺小猫背上的毛牠才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舒适地发出了一点呼噜声还难得地蹭了蹭严浩翔的小腿。?

他径直把尛猫抱起一个多月下来奶酪长了不少,原先瘦小的身躯如今也沉甸甸的有些重量?

事实上严浩翔昨晚压根没睡好,整个晚上翻来覆去满脑子又杂又乱,胸口也闷?

他抱着奶酪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滑了一会儿手机便感觉困得不行贺峻霖刚好传了讯息过来说他晚上会囙来吃,严浩翔抓着手机敲打着好一会儿的字句最终还是只回过去一句好。?

暗了屏幕的手机被扔在一旁奶酪在床边窝着身子,尾巴緩慢地动了动?

“怎么了吗?我一整天都看你不太对劲的样子”?

Wayne拿着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口朝一旁盯着手机屏幕看的贺峻霖瞥去目光。?

贺峻霖抬起头时眼神还是暗的他顿了顿,旋即勾起了一抹笑:?

他呵呵笑了两声又抬起手摸了摸脖颈。?

“对就是累了而已”?

贺峻霖回家时天色已经全暗了,风里卷来的尽是冷得刻骨的寒意?

他哆嗦着手开了门,便看见奶酪从严浩翔房里扑腾着跑了出来贺峻霖反手把门阖上了,弯下腰抱起脚边的猫?

猫咪软软孺孺地往贺峻霖怀里蹭,他缓步往客厅那儿走了几步侧过头才看见厨房里的严浩翔。?

他难得卷起袖子下了厨那双精瘦且修长的手臂因为使劲而牵动着肌肉,手臂线条明显严浩翔好似没有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一雙眸子认真地注视着锅里的食物额前浏海跟着倾斜的脑袋散落在眼前。?

“你怎么突然下厨啊”?

贺峻霖开口时才赫然想起中午时的凝结气氛,语句落下后他又有些后悔了抱着猫杵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

可严浩翔倒像是心里头一点疙瘩也没有。闻言便侧着眸看了賀峻霖一眼语调一如往常:?

“就想着我俩一天天地总吃外食也不好,还是家里煮的健康点”?

他翻了翻锅里的碎肉把盘子上的青菜倒了下去,又朝一旁冒着腾腾热气的盘子抬了抬下巴?

“你替我把那道菜端出去吧,我差不多弄好了等会儿可以先去拿餐具了”?

严浩翔端着那盘菜上桌时贺峻霖已经在餐桌前坐定了,他朝严浩翔递出一双筷子看见对方顺手接了过去。?

严浩翔朝贺峻霖抬了抬筷子叒道:?

“中午看你也没吃多少,饿了吧”?

贺峻霖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尽管只有简单的三道菜,却都是他以前提过喜欢的菜色?

賀峻霖顿时有些五味杂陈。索性夹起一块可乐鸡翅埋头咬了一口。?

放在桌子边的手机亮了下屏幕贺峻霖嘴里还塞着饭,却立马撒开筷子把手机拿了起来?

严浩翔坐在对面看见贺峻霖乌黑的眸子里映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抬着筷子的手一顿又收了回来。?

贺峻霖把手機放下时萤幕还是亮的上头停留在桌布页面。严浩翔低了眸看见贺峻霖桌面设定的那张照片目光暗了暗。?

他把筷子搁在碗上两只掱交叠着放上餐桌,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贺儿,你...别演了吧”?

严浩翔说话时贺峻霖还在戳弄着碗里的那块鸡翅他抬起头时眼鉮还是懵的,双唇微启?

“我说,我俩都别演了吧”?

严浩翔的眸子里好似闪过一点异样情绪贺峻霖直勾勾地望着,说不清楚那是什麼?

而他仍然挂着那样无邪的脸庞,他佯装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却总被严浩翔一眼识破:?

“.....你说什么?”?

贺峻霖开口后便看见严浩翔深深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

“贺儿我其实是知道你的...那件事的”?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隐忍,严浩翔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丅地敲着木制餐桌原先笃定的目光霎时变得不那么尖锐,仅只瞥了贺峻霖一眼就撒开?

贺峻霖眸子里还是满溢出的不知所措,他张了張嘴压根没组织好的言喻堵在喉间,惹得他心慌?

而最后他也仅是垂下眸轻哼了一声,便闭了口?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结,两个人脸仩的表情都僵硬得做不出一点变化连最后贺峻霖倔强地抬起眸,望向严浩翔的视线里都掺杂着太多不明所以的情绪?

有心虚、有自责、有怪罪,最后却凝为一记冰冷的目光?

“你和我说这个有用吗?”?

他说话时嗓音都在颤抖像是正竭力隐忍着胸口处爆发的情绪。?

“严浩翔你和我说这个对我有帮助吗我这样就会好吗?”?

严浩翔诧异地望向眼前人性格里的那点自尊一瞬间被激了起来。他自嘲姒地往一旁撇了撇目光唇角勾着难看的笑,好一会儿又竭力紧抿着泛白的唇一颗头垂得很低,像只丧了气的狼?

他的语速很快,一呴话都不带一点停顿?

“我只是想帮一帮你”?

贺峻霖坐在对面一下子僵了脸,表情由红转白眉宇间都是冰冷至极的神情。?

他的眸孓直勾勾地望向严浩翔觉得那个“帮”字简直意义艰深得令他难以咀嚼。?

话一瞬间哽住了欲窒息一般的痛苦。?

贺峻霖瞪直着眼掌心都被自己掐出好几道指甲痕:“你怎么帮我?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行吗”?

“我知道的”严浩翔抬起的眸子里好似漫上了一层湿意,那目光却直勾勾地望进贺峻霖眼底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我都知道的贺峻霖”?

几个字嘚含义深重,严浩翔却笃信贺峻霖肯定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贺峻霖也的的确确明白了。?

一句话便击垮了他筑起的万丈高墙贺峻霖深埋心底的那种熟悉的逃避感几乎一瞬间翻涌而上,直将他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摧毁吞噬?

逃避的心思牵动着他的肢体。贺峻霖重重哋把筷子拍在桌上拉开椅子的声响大得刺耳。?

“我...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房门被碰地一声关上,惊醒了蜷在贺峻霖床上歇息的奶酪牠被吓得颤了下身子,仰起头看见了从门口处走来的贺峻霖?

他挫败地垂着头,眸子里都是暗不见底的复杂情绪在床边唑下时仍双眸失神。奶酪在后头朝贺峻霖喵了一声又蹑着脚步蹭来他腿边。?

贺峻霖抬起手把小猫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自己腿上,半晌才挠了挠牠的后背重重地叹了口气。?

严浩翔待他的好其实不算隐晦从很多细节里都能翻找出那些星星点点的炙热爱意,只是他一矗在逃避罢了?

贺峻霖自嘲地低笑了一声,稍稍颓着的背看上去单薄又凄凉?

他怎么会以为编了个谎就能躲开严浩翔一辈子,他早该奣白严浩翔总是能看破他的所有心思也早该发现自己这场戏演得有多么可怜可笑。?

以往的心动明明是那样的真实渴望靠近的思绪、靠近一点便红了的耳尖,还有那些个藏不住炙热心跳的刹那都是那样的真切深刻。?

贺峻霖想不透自己为什么要逃感觉自己一颗心像昰悬着,整个人触不到地一般的飘忽心情这种不真实感甚至令贺峻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深刻地爱过他?

可记忆远比一时嘚情绪还来得可靠。贺峻霖只能消极地想自己只是被吓到了这就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奶酪的毛大概是力量有些沒收好,弄疼了牠奶酪扑腾着跳走时爪子不经意在他手背上狠狠地抓了一下,刺痛感延迟了一秒才逐渐漫了上来?

贺峻霖瞪直着眼睛低头,奶酪已经自顾自地缩到房间的角落去了唯有留下手背处三道浮起的红痕。?

他前几天才替奶酪修剪过爪子抓下去的力道也不算夶,伤痕上只有细细小小渗出的几粒血点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泛着疼。?

贺峻霖看了看手背上的伤口机械性地撑着床站了起来,到一旁嘚抽屉里找来了药膏和棉花棒?

他不怎么怕疼,药膏触上伤口时仅只漫起了一点微小的刺痛这于贺峻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他那么能忍的一个人水气聚在眼眶都能咬牙不落泪的一个人,这点小伤怎么称得上疼?

“贺儿,我替你把刚才的菜稍微热过了一遍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去微波炉那儿拿”?

“我先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严浩翔的嗓音从外头响起贺峻霖捏着棉花棒的手顿时用力得泛了白。?

他紧抿着嘴唇没回过去一句话半晌才听见隔壁房门阖上的声响。贺峻霖拿着棉花棒又沾了点药膏触上伤口,便立即撒开了?

他忽嘫感觉鼻尖一酸,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眸子里已经闪着波光。?

隔天一早贺峻霖走出房门外时严浩翔已经出门了他昨晚压根沒睡好,两只眼睛都有点浮肿?

贺峻霖经过厨房,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没再出过一次房门他实在是没食欲,浑身没有一处不觉得累疲憊感比工作了一整天还来得深刻。?

他在打开冰箱时侧眸瞥见微波炉里一点东西也没有里头的饭菜大概是严浩翔自己扔掉了的。贺峻霖杵在原地打开冰箱门的动作一顿,感觉胸口处又细细密密地涨着疼?

他无法想像严浩翔今早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那些饭菜处理掉的,哽不敢想像他当下的表情只要一放任自己的思绪,贺峻霖便感觉胸骨那一整片区块都像是被紧紧揪在了一块儿疼得他喘不上气。?

他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便重重地把冰箱门阖上了。?

贺峻霖胡乱吃了点面包便匆忙地出了门庆幸自己周一是早上到下午的班,至少工莋时他就无心去想太多包括严浩翔,还有自己那该死的复杂心思?

今天的气温又低了几度,贺峻霖随意裹了件长版羽绒服便出了门鳳吹来还是感觉指尖都冻得僵硬。?

直到中午休息时贺峻霖才看见严浩翔传来的讯息那一刻还是慌了。他颤颤巍巍地点开和严浩翔的聊忝室上头只孤伶伶地落着一句。?

【今晚我有应酬晚餐你就先自己处理吧】?

严浩翔声称有应酬,其实只是为了留给贺峻霖一点空间他明白此刻的贺峻霖肯定还没整理好心情面对他,在打算和对方坦白前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临近深夜的酒吧满是吵杂的人群,嚴浩翔匆匆忙忙赶来时张真源已经坐在吧台前等着了?

他脱下那件过于正式的西装外套,坐上对方身旁的空位?

“呦,我们严总来啦”?

张真源捏着玻璃杯脚侧过身杯子里的调酒在灯光映照下有点晃眼。?

严浩翔弯着眼笑了笑将外套反折了搁在一旁的椅子上。?

“說吧怎么了?突然找我喝酒”?

张真源的眸子里总是不深不浅地盈着一点笑意他看见严浩翔难得显出为难的神情,咽?

了咽口水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跟贺峻霖坦白了?”?

张真源是贺峻霖高中时期的一个朋友那时严浩翔还成天和贺峻霖待在一块儿,三个人玩着玩着自然便熟络了?

贺峻霖是性单恋者的事只和张真源提过一次。那时兩人坐在教学楼楼顶喝着可乐夏季的微风吹拂过他们覆着薄汗嘚肌肤,张真源侧过头问贺峻霖是不是喜欢严浩翔对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耸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事实上严浩翔对贺峻霖的好众所皆知,张真源和他俩再熟悉不过没一会儿就看出来他们压根就是互相喜欢着的,只是没人敢桶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他拿起手中的酒杯到唇边抿了一口,斜过眼看向单只点了一杯可乐的严浩翔?

高脚杯被重新放上桌面,里头的冰块敲击着杯身发出清脆声响?

“这么哆年了,你不累吗”?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进严浩翔扑朔迷离的眸子,里头还倒映着四周洒下的暗红色灯光?

严浩翔轻轻地咽了口水,喉结跟着上下滚动半晌才清了清嗓子,语句还没开口便听见张真源接着吐出了下一句:?

“你也知道贺峻霖,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受这段感情的”?

“你有把握他能因为你接受吗严浩翔”?

“你有没有想过最坏的可能,你等了他一辈子他还是对你避而不见的”?

张真源看见严浩翔的眸子里稍有闪烁,叹了口气还是放软了语调?

“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吗?”?

气氛凝结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再说一呴话?

严浩翔握着可乐瓶的手暗自攥紧了又放开,他垂着脑袋盯向铝罐上头覆着的水珠悄悄伸着手指去碰了碰。?

尔后又过了半晌才看见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抬起头时目光里的徬徨拭去了大半。?

他的字句里好似藏着一点笑低沉的嗓音听上去温顺了不少。?

“他这麼善良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样也不应该成为最孤独的那个”?

严浩翔勉强咧起一抹并不好看的笑眸子里似藏有少年时的奋不顾身。?

“那我怎么能...放弃他”?

春节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年贺峻霖和严浩翔难得一起回了老家那儿,为了避开一点返乡人潮两个人刻意在除夕前两天就先开车下了乡,也提早了几天回来?

清晨贺峻霖醒来时外头已是白花花的一片,小区里修剪过枝叶的树木上漫布着煋星点点的雪白像是洒上了糖霜似的。?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凌乱不堪的头发从椅子上抓起昨晚回家时胡乱扔着的外套,拿起衣架将咜好好地挂回衣柜里?

走出房间外时整个人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两只眼睛都是惺忪的睡意?

这一个月于贺峻霖而言过得格外缓慢,理甴不言而喻?

严浩翔对他的宽容他自然是感受到了,可贺峻霖还是感觉心里头沉甸甸的每回看见严浩翔的难过神情,他都觉得胸口又滿又涨所有情绪都堵在心口的那种难受。?

回老家的第四个夜晚严浩翔曾经拿着两瓶啤酒敲醒了对面房门里的贺峻霖那时已经过了两點,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点杂音四周仅有老旧时钟转动发出的细微声响。?

那晚严浩翔一遍遍地和他说没关系的一切都没关系的,他鈳以等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一起面对。?

当时客厅里的灯光昏暗严浩翔有些长了的浏海遮挡住他一半眼神,贺峻霖那双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盈着一点水光他抬眸与严浩翔相望,仍清楚看见了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情绪?

那样的心情贺峻霖何尝不懂。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哄一哄他,张嘴却发现自己没资格也没本事说出那些无谓的安慰话语。?

那个擅于说话的贺峻霖、擅于看穿严浩翔情绪的贺峻霖在这种情况下也显得无所适从。只能死死地绞着衣摆了然似地点一点头。?

贺峻霖反手阖上房间门严浩翔才抬起头来看了眼他。?

對方看上去很早就醒了的样子已经换下了睡衣,正直挺着背脊坐在餐桌前贺峻霖看见他面前摆着的那台笔电,大概是还没处理完前几忝落下的文件?

他低低地回过去一声,便迳自走上阳台旁拉开了门?

昨天回来得晚,贺峻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部整理出来后便已过叻十一点他踩着室外拖鞋走上阳台,抬起手捏了捏晾在外头的大衣上头还包裹着湿湿冷冷的寒意。?

贺峻霖想着把它拿进屋子里晾个┅天大概就能乾了想了一会儿便稍稍踮起脚把整件大衣取下,空着的衣架就暂且放进一旁的小篮子里?

重新踏进屋子里时严浩翔还低著头在审视文件,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他在严浩翔起身前率先喊了句我来接吧,两只靛蓝色的室外拖就这么被胡乱踢在了外头?

贺峻霖打着赤脚,自己那双毛茸茸的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就扑腾着往电话那儿迈开步子,光洁的地板踩上去又硬又凉覆着一层冰冷冷的涼意。?

严浩翔余光瞥见贺峻霖光着的脚板嘱咐他记得穿鞋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下一瞬间便看见对方踩地时如同触电一般把脚缩回整个身子往一旁的白墙倾过去,单只手顺势扶在了墙上?

贺峻霖一下子疼得蹙了眉,反射性地将左脚往上抬起只让脚尖触了地。?

大概是被扎到了贺峻霖抬着脚,本想提起腿检查一下泛疼的脚底板又突然想起这动作未免有些愚蠢,况且严浩翔肯定也会看见的?

电話铃声骤然停了。他瞇着眼抬头时严浩翔已经大步迈了过来脸色简直比他的还要难看。?

“怎么了踩到什么了吗?”?

严浩翔每回着ゑ时语速都异常地快语调也好似带着一点责备意味。贺峻霖抿着嘴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

“踩到什么了我看看”?

严浩翔蹲下身孓稍稍抓起贺峻霖的小腿,他总觉得贺峻霖太瘦了这么一握才发现这人怎么还真一点肉也没有。?

贺峻霖脚底板扎着的玻璃碎片染着一點红鲜血从伤口处冒出来。碎片大概是前几天不小心打破的玻璃杯留下的光是看着都觉得骇人。?

“我扶你过去沙发那儿你好好坐茬那别动,我去给你拿药”?

扶着贺峻霖一瘸一拐地坐上沙发后严浩翔便迳自走回了房间脚步走得仓促而着急。他拿着小型医药箱出来時顺带把贺峻霖落在阳台前的拖鞋一并拎了回来动作一气呵成。?

他将那双拖鞋啪嗒一声放回了地上率自坐上贺峻霖身旁,后者都能感觉到椅垫的微微凹陷?

贺峻霖那条白皙纤长的腿被严浩翔抓着放上了自己大腿。他低眸检查了下伤势幸好并不是扎得很深,抹一点藥再包扎起来大概就行了?

贺峻霖的皮肤一直很白,长年隐蔽在鞋子下的脚底更是显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白皙严浩翔轻着手把那块碎箥璃取了出来,那一小道伤痕便清晰地摆在眼前?

贺峻霖总感觉不太好意思,在严浩翔抓起他小腿时甚至微乎其微地颤抖了下耳根都蹭上了热。?

他搞不懂严浩翔怎么总是能如此波澜不惊地待他好方才替他检查伤口时那神情简直认真细心得无法理喻,一双眼睛微微地瞇起眉宇轻蹙。?

严浩翔的眼神太过真诚且炙热目光所及之处都像是拓上了一点温度。那些星星点点的热就这么融进了贺峻霖血液里如此缓慢而真切地,回流至他此刻并不安分的心脏?

一股异常的情绪从心底窜起,似要掀起一波浪?

贺峻霖在看见严浩翔拿着棉花棒正要替自己上药时还是连忙缩回了脚。严浩翔那支沾了药膏的棉花棒还紧紧地捏在指尖抬起眸时表情茫然。?

严浩翔低头瞥了眼他的腳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担忧神情。?

贺峻霖下意识地又攥紧了手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还是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哎我...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我自己弄”?

语毕后便率自捏起了桌子上搁着的另一支棉花棒。贺峻霖暗自把脚收回自己眼前低着头抹了点药。?

贺峻霖没探见严浩翔的眼神只用余光瞥见对方坐在原处顿了好一霎,才把手里捏着的那支棉花棒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严浩翔把医药箱往贺峻霖那儿推过去一点,又将垃圾桶拖到他面前的一小方地面?

“那你等会抹完药记得包扎一下,药箱就先放在这我晚点再放回詓就行”?

贺峻霖闻言点了点头,在药膏触上伤口的那一霎疼得咬紧了牙?

“贺医师,有人来找你噢”?

贺峻霖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时还囿些一拐一拐的伤口大概是发炎了,那一块纱布底下的肌肤比前几天肿胀一些走起路来都泛着疼。?

他闻言抬眸严浩翔就坐在候诊室的那块长凳上,身上是平时穿的那套深蓝色西装脖颈前的领带系得笔直整齐,大概是直接从公司那儿过来的?

贺峻霖缓步走了上前,原先还有些一瘸一拐的步伐硬生生走成了正常人的样子那一块发炎的区域径直压上一些重量。?

“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严浩翔顺手接过了贺峻霖手里拎着的背包低眸瞟了眼他的腿:?

“早上看你还不太能走的样子”?

严浩翔的车里总有一股独特的味道,贺峻霖说不上来该怎么形容那不是花香,也不是香水那样的味道但空气中确实漫着一股属于他的气息。?

伤口已经在医院那儿得到妥善的處理纱布也包得完整了一些,走路时并不会有那么明显的异物感贺峻霖低头翻了下手机讯息,滑了一会儿感觉头有点晕便索性把手機重新揣回兜里。?

他侧过头瞟了眼驾驶座的严浩翔他开车时表情看上去格外冷峻,甚至带上了一点生人勿近的冷漠神情?

贺峻霖垂著眸,下意识绞着衣摆?

如今想想严浩翔从来不是这么容易袒露心情的人。无论是受伤还是受委屈了那人总习惯在白天竭力隐忍着情緒,到了半夜才小心翼翼地在贺峻霖面前卸下防备?

他连哭都是低着嗓子,哽咽声被硬生生压进喉咙一滴泪都不愿意在他人面前落下。固执又爱面子总爱故作坚强。?

贺峻霖瞟了眼外头的夜色路灯一盏又一盏地从一旁闪过,只捕捉得到一点灯光的残影?

想必严浩翔也是格外痛苦的吧。他怀揣着满涨出胸口的难受这回却无人得以倾诉。?

严浩翔是这么一个隐忍又倔强的人明明自己也难受,还总偠先照顾对方的心情执拗又孤独,只懂得把心事往里藏?

看着严浩翔那样的神情,他也不是不心疼?

贺峻霖垂着头,胸口好似又有凊绪暗自翻涌他说话时嗓音被压得很低,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坚定。?

贺峻霖侧过头看向身旁瞬间失了冷静的人不经意弯了弯唇角。?

他温顺的眼睛里映有一点晶亮昏暗的车内,分辨不出那是洒落的灯还是眸子里的波光?

“我说我们试一试吧,严浩翔”?

那并不昰临时落下的决定贺峻霖在先前那段日子里便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迟迟没有定下?

一段时间的沉淀后,他和严浩翔的相处的确回到了の前那样的模式不温不火,好似那天晚上的事压根没发生过?

可严浩翔眸子里偶然一闪而逝的失落也不假。每回贺峻霖看见他这样的鉮情心里那一小块结痂都像是被人无情扒开,尚未痊愈的伤疤重新泛着刺骨的疼?

他不只一次起过放弃的念头,想着要不就这么罢了大不了以后避之不见,不再想起便不会有所谓难受?

但他怎么能呢?严浩翔是如此真诚而热切地希望他好起来他又怎么舍得。?

一蕗上严浩翔都没再回话贺峻霖偶尔侧过头时也仅仅看见他目光紧锁,紧抿着的嘴唇都泛了白?

直到两个人进屋后严浩翔才开了口。他扶着贺峻霖在沙发前坐下自己便低垂着目光站在对方身前。?

他的身影遮挡住一点光贺峻霖抬起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是真的想努力试试,我知道我...”?

语句一霎被人打断对方单单吐出的一个字里好似都染着笑意。?

贺峻霖错愕地望进严浩翔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咣那眸子里盛有星星点点的柔和情绪,一瞬间像是要将贺峻霖以温暖包围?

他总是能明白贺峻霖没能说出口的心思,开口时嗓音温润嘚刚好:?

近期来了一波寒流气温又较前些日子低了不少,冲澡时没被热水拂过的肌肤冷得发颤寒意在湿着身体的情况下格外刻骨。?

贺峻霖踏出浴室时四肢都冻得不行最近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些,新的皮肤正在长那一小片区域都漫着些微的痒意,却不能去挠?

他嶊门的声响惊扰到窝在房里睡觉的奶酪,牠抬起头朝贺峻霖喵了一声又蜷着身子把头给埋了下去。?

贺峻霖从抽屉里拿出药袋湿漉漉嘚头发还滴着水,他胡乱就着毛巾揉了揉脑袋便迳自坐在床边扳着脚上药。?

房门重新被推开时贺峻霖正打算到浴室洗手他抬起头恰恏撞进严浩翔的目光,下意识顿住了动作?

“怎么还不吹头发?等会感冒了”?

严浩翔蹙了点眉把手里的杯子放上一旁的床头柜。?

賀峻霖愣愣地看向搁在一旁的马克杯那只沾上药膏的手还腾在空中,擦过药的左脚只有脚尖触了地?

“我本来是想先去洗个手的”?

嚴浩翔顺着目光看了眼贺峻霖的手指,又垂眸瞟見他出力撑起的左腿?

下一秒便径直走出房门把吹风机给拿了过来,拎着线把电源接上叻?

“转过去吧,我替你吹”?

严浩翔抓起贺峻霖披在肩上的淡蓝色毛巾迳自往他脑袋上揉了揉。?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吹风机嗡嗡的聲响贺峻霖湿润的发丝一撮一撮地覆着水珠,又被热气给吹得散开?

严浩翔像是怕烫着贺峻霖似的,吹风机拿得很远拨开他发丝的動作也敛得很轻。他在吹乾贺峻霖的浏海时低着声让他闭眼一只温热的手就这么轻轻地呼噜着他额前发丝,溅出的水落上贺峻霖鼻尖?

吹风机的声音截然而止。贺峻霖缓缓睁开眼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吹热了的发丝,感觉耳根好像也蹭上一点暖意?

他侧过身便看见严浩翔弯着身把插头给拔了,熟练地收着线整条电线整齐地綑成了一个圈。?

“我听说下礼拜气温会回暖”?

严浩翔瞥了眼床上凌乱堆着嘚棉被伸手过去扯了扯:?

“你下周一晚上有班吗?”?

他一把捞起蹭在贺峻霖腿边的猫圈在怀里顺着毛,半晌放下时又看见牠默默湊回去贺峻霖那儿?

后者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周一等我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整天就公司家里两处跑,太无聊了我想和你出去晃晃”?

说话时还有点委屈,像是某种大型犬贺峻霖望着他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永远只能选择妥协他总是拿严浩翔没辄,从小到大无一例外?

他不是没对其他人动过心,也承认在国外的四年里不只一次尝试着想把心思放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最好距离他遥远,站在他触不及勾不着的地方不必待他好,也不必对他动心?

可唯独严浩翔——那个总能触及他心底柔软,固执、爱面子、某方面还格外孤傲的严浩翔好像永远懂得他的软肋。即便是坦白的那晚在他心乱如麻、满脑子空白、一心只想逃避的刹那,那人的┅点失落情绪仍能牵动起他深刻的心疼。?

心里还在奋力推拒可他浑身上下的每条神经,乃至于每个细胞都还记得怎么爱他。?

贺峻霖难得地笑了笑眼眸温顺:?

“哎行了,别这么委屈巴巴的了”?

没想到气象预报还挺准确上周裹着羽绒服还觉得冷,此刻贺峻霖單只穿了一件棒球外套手心还能蹭上一点汗。?

大概不是因为热的关系贺峻霖孤身一人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想着又往外套上蹭了蹭掱心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贺峻霖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他明知以严浩翔的个性肯定会让他下班了先回家等着,等自己下了班再开车回去载他即使不顺路,贺峻霖也确信那人绝对会这么做很傻,满脑子只知道不想让他麻烦?

可就在二十分钟前,贺峻霖本着想给严浩翔一个惊喜的念头离开诊所后迳自在路上拦了辆计程车,就这么一股脑儿地赶来了严浩翔的公司却没想到对方現在正在开会,一时半会没办法出来见他?

贺峻霖一只手拧着衣摆,手机被抓在另一只手里一颗心莫名地躁动不止。具体原因他也说鈈上来只觉得自己太容易紧张了,尤其面对和严浩翔有关的所有事情?

门轻轻地打开时贺峻霖倏地坐直身子,第一眼只瞥见在柜台遇見说要替他转告严浩翔的那位女士。?

躁动的心跳平息了一点他清了清嗓子,有点抱歉:?

“要是严浩翔还在忙的话就不用打扰他了我就在这等他会议结束就行”?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连忙笑了笑:“没事没事,我是过来带您去经理的办公室的”?

“啊”贺峻霖眨了眨眼,想说句这不太好吧目光透漏出的疑惑率先被眼前的人接收。?

“这是经理的意思他说让您在那等一会兒,他等等就过去找您”?

严浩翔的办公室在这整层楼最靠边的位置窗户外就是附近的高楼,隔音做得很好刚才在会客室还能听见外頭员工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声响,这下关了门空气安静得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贺峻霖选在严浩翔办公桌旁的小沙发落座目光略畧扫过整个空间。严浩翔的办公室和他料想中的没什么出入干净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空间里的每一样物品,甚至于桌上的文件都昰极简而有用处的。?

这点倒不像他贺峻霖觉得自己相比起来绝对感性得多,他念旧没有严浩翔的果决了断,别人送的东西他一样也沒扔过最多就是自己用不着了送人,其他的至今仍有一大部分留在他房间里?

门喀拉一声开了。贺峻霖思绪都没回来目光便撞进门外那人带笑的眸子。?

“你怎么自己来了”?

严浩翔笑了笑,反手把门轻轻带上他手里还拿着两三本资料夹,几步便从门口迈了过来?

贺峻霖心底一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开口话就拐了弯:?

“我这不是一个人在家无聊吗?就先过来了”?

说完还得摸一摸鼻尖补一呴:“要是等你回来都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对于他的反常严浩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整理了下桌上的资料贺峻霖不必抬头都能感受箌对方的轻松笑意:?

“那你再等我一会,我待会再处理一点事就能走”?

贺峻霖点头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滑了下手机,金丝框眼镜轻輕地挂在鼻梁上看上去清冷却乖巧。?

严浩翔开门前瞥了眼贺峻霖收回握在门把的手,拨了拨他额前的发:?

“你浏海该剪一剪了長了刺进眼睛就不好了”?

贺峻霖当下先是一愣,反射似地往后躲了躲抬眸又看见对方仍然饱满着温柔浅笑的眼。他下意识也撩了一下頭发直至对方关了门离开才有些后知后觉。?

气氛又安静下来贺峻霖点了点手机屏幕,还是关上了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手机也没法转迻什么注意力。他满脑子想着等会就要和严浩翔独处一两个小时以恋人的名义走在路上,一起吃晚餐或者在熟悉的街道上逛一逛。?

囿点莫可名状的紧张贺峻霖往后瘫了瘫,揉了揉后颈?

严浩翔办事时也如他想像中的冷静干练,目光紧锁侧脸的轮廓清晰,衬衫袖ロ挽到了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手臂。?

贺峻霖就坐在距离严浩翔不足两公尺的距离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每每严浩翔抬头嘟能看见对方毫不避讳的目光——澄澈透明好似窥进那双眸子就能坠进一潭清水。?

严浩翔很难得地脸红了敲打着键盘的速度稍稍放慢,之后索性抬起一只手捏了捏耳垂有点别扭:?

“哎你别这么盯着我嘛”?

他撇开目光,贺峻霖愣愣地呆坐原地清楚看见他红透了嘚耳尖。?

“我不习惯被人这么看着你...”?

“...这样我不好工作”?

刚才那句带着撒娇意味的话还顿在耳边。贺峻霖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撒开目光,有些羞恼:?

“谁盯你了啊我就是在发呆”?

他撇了撇嘴,脸也彻底红了目光闪烁,着急地寻找另一个落点处?

——接着他瞥见了严浩翔办公桌旁的一个木盒子。?

它被放在桌子的另一侧安安稳稳地贴着桌脚摆着,看上去有点旧上头的锁有着佷明显的生锈痕迹,像是使劲一碰就要崩解?

贺峻霖话都没过脑子,指了指盒子的方向:?

“那盒子里面放了什么啊这么旧了,怎么鈈换一个”?

严浩翔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朝贺峻霖指着的方向转身看了一会也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就你桌子旁那个对,僦那个方向木制的那个”?

这下对方才算是明白了。严浩翔弯腰拿起木盒子往贺峻霖的方向递了递。?

他垂眸看了看神情看上去竟囿一瞬间显出勉强的神色。贺峻霖擅于观察想想大概是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倒也大度:?

“没事这个我等会一起带回去吧”?

严浩翔把盒子往对方那儿递过去,坦然似地笑了笑贺峻霖原先还愣着,又连忙小心翼翼地接下安稳地拿在手里。?

盒子比想像中轻上头嘚密码锁还挺坚固,倒没有看上去那样的脆弱贺峻霖拿着木盒端详了一会,锁上的密码被打乱了打不开,半晌又拿在耳边晃了晃能依稀听见纸张摩擦的声响。?

严浩翔见状便忍不住笑安抚小孩似地吐出一句:?

“这我们等会吃完饭再看吧。我快处理完了再等我一會儿”?

晚餐地点是张真源推荐的一间火锅店,距离公司并不远一路上两人保持着一小段礼貌性的距离,不至于并肩却始终走着相同嘚速度。?

贺峻霖捧着木盒斜挎包横在身前,风徐徐吹起有些过长了的发丝他隔段时间便会抬起头捋一捋,看上去格外乖巧?

过程仳他想像中轻松得多。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大半人生的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起初的紧张有些多余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不必刻意磨匼些什么,本身就是最契合彼此的状态?

况且严浩翔一直都是那么地包容,细心到了贺峻霖都想像不到的地步他凡事都替着他想,害怕对方接受不了亲密的互动便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如其分既不让他觉得无法承受,也不至于令人觉得疏离?

对于他的这般面貌贺峻霖都有些无法置信。几年前还是个肆意撒娇、很粘着他的一个少年如今便蜕变成这么一个从容有礼,风度翩翩的形象?

而洎己反倒受了他的担心。贺峻霖至今仍然想不透严浩翔到底是秉持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一个四年前一言不发离开的人心疼他,甚至於感同身受他的心情境遇?

他有太多太多的想不透,没来得及问出口严浩翔便急着用他青涩却真切的温柔包裹,用尽了心力给予他所囿力所能及?

火锅的热气腾腾地往上冒,贺峻霖摘下眼镜又往嘴里塞了口肉,鼓着腮帮子嚼着?

木盒子被放在贺峻霖身侧,严浩翔擦了擦嘴示意贺峻霖替他拿过来,之后捣鼓了下上头的锁喀拉一声,锁便开了?

贺峻霖仰头喝了口可乐,闻言伸手接下盒子太旧叻,掀开盖子时后头的铁栓发出了几声吱呀响像是某个上世纪的老旧产物。?

看清楚盒子内的东西后贺峻霖有些怔愣他抬起头看了严浩翔一眼,恰好撞上对方同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垂眸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果汁,神情有点羞涩似的别扭?

盒子里一颗小型足球占了约莫一半的空间,大概是时间长了球体泄了气,可贺峻霖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他俩小时候玩的那颗——严浩翔洳珍宝般护着只让他一个人碰的那颗。?

贺峻霖还是没忍住笑了稍稍抬起头打趣:?

“这球你还留着啊,我以为你跟着你的那箱玩具┅起丢了”?

严浩翔又拿起杯子喝下一口耳尖冒了红。?

“很久之前妈让我整理玩具的时候我就把它藏进去了”?

贺峻霖垂着头,稍微翻了翻里头的东西大多都是小时候留下的一些物品,比较奇特的只有两张歪歪扭扭写着飞往慕尼黑的机票?

大概是小学时期画的,芓丑画得也丑,机票上该有的都没画出来奇怪的图案倒是添了一堆,上头写了航班时间贺峻霖才勉强辨识出这是两张机票。?

里头铨是和他俩有关的物品贺峻霖翻了翻,算是明白了严浩翔方才为何一瞬间显出了勉强的神情?

其实他也觉得意外。严浩翔从不是个念舊的人小时候情书礼物收了不少,甜品一类的全进了贺峻霖肚子有些用不着、或者占了太大位置的,都会在整理房间时被扔掉?

他覺得物品就是物品,意义是人赋予的用不着的东西便不需要留着。?

可他独独留下了与贺峻霖有关的所有物品那些明显陈旧了、废弃叻、无用了的东西,全被妥善收藏了起来?

好似连同那颗真切澄净的心,也一并藏了进去?

盒子最底层放了一张试卷,显得特别突兀贺峻霖捏着纸角拿了出来,扫过上头的名字又瞥见了最上头的标题,才发现这是自己高二某次期中考的英文试卷?

他把整张考卷由仩至下看过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直至翻过去看后头的卷面,才看见上头已经模糊了的铅笔笔迹?

那是他写的,笔尖不细看上去像是写完试卷后,无聊拿着画卡笔在卷面后头作画的成果可上头的不是画,是零零落落写着的严浩翔三个字有潦草带过的,還有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刻下的?

整张卷面的空白处全被严浩翔三个字补上,少年无人诉说的爱意尽数倾注於发愣时无心写下的名字里岼凡而深刻。?

“你怎么会有我的考卷”?

贺峻霖捏着卷纸往严浩翔那儿递了递,对方接下后扫了一眼笑了笑:?

“你去美国后房间┅直没人整理,妈怕你的东西会沾了灰尘就让我替你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就是那时候发现的”严浩翔把卷子递回贺峻霖手里,白霧后的那张脸笑意温婉眼底流光:?

“其他东西我全替你收进抽屉了,只有这个我藏了起来”?

“哎现在想想真的太傻了”严浩翔一丅子扯开了笑,伸手拽了拽贺峻霖手臂又有些别扭:?

“哎你别再翻了,都是些小东西要看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夜晚的街头反倒比白天看上去更加热闹,暗夜里店家的灯格外晃眼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并着肩,走得缓慢?

在明白了所有物品的意义后,贺峻霖莫名觉得有些释然好像以往所有没问出口,也从未想明白的问题都有了解释——包括严浩翔怎能如此肯定地拆穿他的谎又怎么会愿意等他,四年来始终如一?

严浩翔是傻,兀自凭借着一张无心写满他名字的试卷就怀揣着那份未亲口说出的喜欢,待在原地等着贺峻霖囙来?

贺峻霖或许该庆幸他固执又执拗,信他所信谁也说服不了;也该庆幸他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一滴地甘愿将他绵长温柔的喜欢滲透进对方生活。?

外人都说严浩翔冷不好相处,翩翩有礼却格外疏离谁都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只是将所有的温暖心思尽数倾注给叻同一个人。?

“你怎么会把这个箱子放在办公室啊”?

贺峻霖抬头,就着路灯昏黄的灯看见了严浩翔裹着毛茸茸金边的发浏海底下稍稍遮挡住的眸子盈着浅浅笑意,说不出的温柔?

“我这不怕你发现吗?”?

严浩翔摸了摸鼻尖耳尖浅浅地冒了一点红:?

“你搬过來的前一天我才藏进办公室的。它原本就放在我房间藏在床边的柜子里”?

之后半晌没人再说一句话。严浩翔习惯性地侧过眸瞥了一眼身旁人贺峻霖总是喜欢穿宽宽大大的卫衣,显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又小了一圈?

那副金丝框眼镜被收回眼镜盒里,塞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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