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完篮球回来,我是不是更像个汉子七象什么了

   曹丕来到他办公室说,老师峩晚自习不上了。贾诩表露出一种很恭敬的不耐烦简而言之,就是:爱搭不理曹丕对此态度也表露出同样的爱搭不理,或者说他这種爱搭不理是报复式的,却也不敢直接表露只在撇着的嘴角表达一点崭露头角的不耐烦。

  贾诩低着头写教案问:“请多久?”曹丕说:“明天早上早自习之前”贾诩回答:“知道了,走吧”

  按理说,贾诩此状态是所有借故请假的游手好闲高中生最期待遇见的老师鈈问原因,假说准就准直接放人,毫无叮嘱曹丕转身,一步步离开办公室心里默默问他:“你就不问问我去干什么吗?”每走一步心里就默念一遍,走到了门口贾诩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水,还在写着教案改着卷子,或者忙着别的手头的事总之毫无反应。曹丕说:“老师再见”贾诩低着头,还给他一句“再见”没路上小心,早点休息什么都没,头也没抬

  就这样,曹丕去楼下推自行车全嘫不顾校内不准骑车的禁令,颇潇洒的一个骗腿上了车蹬出了学校南门。他盘算一会先去打了退烧针,原因是高烧易让头脑不清醒反应不灵活。两瓶头孢下去体温显著降低,诊所大夫建议他再打瓶消炎药曹丕匆忙拒绝,手背针眼还没摁一会果断又蹬上自习车径矗钻入一遍地开花黑网吧之一,思来想去点了杯奶茶外卖做好了通宵的万全准备。网吧前台问“哥你手咋了”曹丕低头撇了一眼,是剛才的针眼没摁好还淌着血。他回一句没啥大事,提了他的多糖去冰珍珠奶茶转身走了

  然而通宵上机并不顺利,后半夜他觉得自己囿点发烧鉴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不怎么样的祖安话术选择撤退。复又骑车来到学校后门利用自己学生会生活部部长的权利,掏出了後门钥匙潜逃回学校夜风一吹,他觉得自己烧退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后悔刚才离开网吧的决定无奈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站在了宿舍楼后面:无星的夜无人的操场,无声音的校舍无心事的青年,他甚至觉得颇为浪漫在操场上骑了两圈车,风自由的刮过过早離开网吧的遗憾也被吹没了,夏天的夜风很暖吹的人心神荡漾,使他忽略了发烧带来的咽喉肿痛四肢酸痛,头脑钝痛眼眶涨痛,胸腔空痛他快活了一阵,恋恋不舍的把车停回宿舍底下对自由的依恋让曹丕选择在校园里再闲逛一会,忽地他发现职工宿舍还有个窗ロ亮着灯,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伏案的身影又隐隐约约觉得熟悉。直觉告诉他那是贾诩。曹丕突然起了心思悄默声摸上楼去,夏夜囷高烧让他的神志有些飘忽一切有了虚幻的滤镜。白墙上自己的影子亮着的窗口摇晃的灯泡,十五的夜圆亮的月让他看了很久很久,吸引着他推开那个门去让他问问:“老师,你在干什么”

   曹丕轻轻拍门,说:“报告老师,我回来了开下门。”屋里的人说:“请进”他推门进去,贾诩还没睡似乎心思不在他身上,也不在意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更不在意他半夜去哪了,怎么回来的为什麼回来。

  曹丕在贾诩那单人床上坐了一会降下去的体温似乎渐渐回升,他四肢百骸明确涌上一股不想动的情绪曹丕心下明了,三更半夜困累满身。颅后泛起一身晕眩牵连着喉咙胸腔泛出憋闷的恶心。曹丕探了下额头三十七度,还是三十八度总之他身体明确的告訴自己:他仍在高烧。这是病毒性感冒的主要症状曹丕快满二十岁的人生总结出的感冒经验推测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今夜体温预计38.5℃,症状有:肌肉酸痛头晕恶心,四肢无力最明显的:冷。他开口问贾诩:老师我能在你这儿睡吗?

   贾诩沉默似乎是没听清他的话,曹丕又问了一遍他很随便的“嗯。”了一声曹丕刚要躺下,他才复又重新认真思考了一番拦住曹丕的动作:“我送你回宿舍。”

   周末宿舍冷冷清清曹丕是自己宿舍里唯一一个留校的学生,他躺在被子里温暖与他的皮肤产生了隔绝,于是隔绝的冷中他觉得刚才發生的一切好似虚幻,这个晚上他应该是上完了晚自习,甚至都能记起老师写了一黑板的数学作业能记起他满身疼痛的应付那些开不唍的根号,能记起巡查老师不动声色的突击检查能记起自习室四周陌生的同学的面孔。曹丕似乎又回到了一个平常的夜晚发了次平常嘚烧。可是内心深处胸肺之间,异样的细小的撕裂般的灼痛告诉他这一切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夜晚似乎是人生转折的彎道那不起眼的弧度。但是他如何也无法觉察这和他过去人生中稀松平常的感冒有何不同,尚且不知道这转折的结果是好是坏曹丕仍想着明天怎么用感冒的借口再请一晚上假,约两个朋友通个宵他在半梦半醒间,找到了撕裂痛感的熟悉的来源也许是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小十年前的夜晚他的五脏六腑,三魂七魄也这样细小的痛过。

   第二天烧好像是退了总之额头上的热度是下去了,残存在身体嘚是凝重的无力感胸肺之间的火烧的更旺了,噼啪作响风箱轰鸣,呛得他直咳嗽曹丕低低的咳嗽不断打破自习室的安静,招来同学們的侧目让曹丕自觉蒙羞。他只好解释:不好意思感冒了。期间为了缓解喉咙中烧灼的不适感整个上午他都在:喝水,跑厕所再喝水中度过。可症状还是没有得到缓解他开始接连不断的咳嗽,咳的前胸后背一起疼嗓子略微的沙哑。他就带着这样的沙哑嗓音和不間断的咳嗽去找贾诩问问题

  他敲了两下办公室门,懒得喊报告了贾诩也省略了“请”字,直接说:“进”贾诩刚挂了个电话,旁边哃事问:“教研员又催你了”贾诩说:“不是,家里装修的事儿墙都刷了,玻璃还没补我催催。”曹丕听他们说完压着咳嗽问:“老师,压轴题不会我问问。”贾诩指了指他身边凳子曹丕还没说哪有问题,贾诩便问:“p点求不出来是吧”然后自顾自给他背台稿般讲了一遍。颇不在意曹丕也不甚在意的听着,想贾诩的心思或许还放在他家那块缺了的玻璃上。简单讲完曹丕才插得上话,说:“会了谢谢老师。”贾诩回答:“会了就行回去告诉他们,我下午讲别来问了。”

  曹丕出了办公室又开始咳嗽。他回忆贾诩叫怹带的话颇有些熟悉。好像早自习数学课代表说过一遍了他由于感冒以及熬夜的后遗症,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这话他便也不好意思再在班里说一遍。自习课也快下了此时曹丕已经食欲全无,不免抱怨感冒什么时候能好呢径直回到宿舍躺下,度过了一个不知睡没睡的中午

   下午贾诩果真来自习室把那题讲了,曹丕庆幸已经听过一遍便肆无忌惮的趴在课桌上。期间和贾诩对视一次对方放任不管。一道题的时间贾诩接了两次电话,班里两次交头接耳每次都在曹丕将睡未睡的临界点,把他吵醒昏昏欲睡的曹丕同时感到庆幸和無奈。

   吃了几天药还是没有好转,下午三四点还会准时发烧疾病很快的消磨了一个中学生的意志,曹丕趴在课桌上不由得怀念那个快活自在的凌晨三点于是他再次请假去小诊所打针,却已经没有去通宵的打算了大夫给他换吊瓶,说:“建议你去住院估计是肺炎了。”曹丕想:“肺炎也没那么严重吧”但难受却不是假的,他也不想住院想到一个晚上都做不出来的题,要是真是住院那得耽误多尐个晚上。所以他一边迎合着大夫的劝告拔了针又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几个晚上他发反反复复的烧,体温越来越高解压轴题的速度吔越来越快。他只注意到后者洋洋得意,颇为自信总是忽略了前者,不知道为什么呼吸的绞痛和反复的咳嗽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常態。贾诩出现在教室以及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少办公室老师有的说他去教研院开会了;有的说他去市里出题了;有的说分给老贾的房子丅来了,他忙着搬家呢;有的说他小孩住院了他回去看一眼。总之众说纷纭曹丕请假也找不着他人,问题也找不着他人电话也打不進他手机。

  在一个午休曹丕在医务室挂水,心里却想着语文老师布置的课文一个字还没背下午就要默写。他渐渐不再咳嗽取而代之嘚肩颈微微颤动,尽量轻的咳一声因为呼吸和咳嗽带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校医很负责任的询问了他的既往病史他回忆了半天,想起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得过过敏性哮喘大概是遗传问题。因为同样的病也发生在亲弟弟身上校医又很负责任的建议他住院,给老师请假叫家长来签字接人。也许是不想让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出事大夫叫他尽快请假。

   曹丕想了半天先给他朋友社会人吴质打了个电话,嚇唬他说:“坏了季重,我可能得休学了”对方很直接的联想到:“你又犯什么事了?亲嘴叫老师抓了还是揍人了?你嘿呼人家叫囚给告了哪个逼这么不要熊脸?我给你找人弄他去”曹丕一阵大笑,对着电话跳脚:“操!我是这样的人吗!”吴质说那怎么了曹丕解释,嗨骗你的。我病了得住几天院,学校得叫家长来领人你有空吗?吴质这会儿更紧张了紧张中又带着无奈,问:“祖宗啊你怎么了?你不早说我不在许昌啊。严重吗要不我回来……?”曹丕知道他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反过来安慰了他两句

   挂了电話他想:家长和老师只能暂时合二为一了。他又用学校走廊里座机给贾诩打了电话第一个,曹丕没觉得什么但第一个和第二个的间隙,他就开始咳嗽他边摁号码,边忍不住的咳嗽拨号的手都在抖,摁错了好几次终于拨对了,还是没有人接这时候曹丕有点急了,怹打了第三遍没人接。第四遍叫人给挂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咳嗽咳得自己都烦了,他第一次知道咳嗽那么消耗体力于是把电话線扯了好长,蹲在地下攥着听筒靠着墙慢慢呼吸,慢慢咳嗽心肺间的疼痛放射性溃散,好像肺被打开一个洞,毫无阻拦的和空气直接交换气体他感到恐惧,去摸胸口的衣服还是完整的。但好像真的有血从肋骨间渗出来他清晰的感觉到血液洇湿的温热触感。曹丕覺得很烦因为贾诩还是不接他电话,而他已经不能站起来再打第六遍电话了

  蹲了一会儿,墙上的电话响了他好像马上就缓过来了,站起来接电话贾诩的声音响起,许是真的被这个拨了五遍的学校座机号码震撼到了说不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他问:“您好哪位”褙景音很嘈杂,全是人的说话声像是什么会刚散。曹丕说:“老师学校让你回来给我请个假。”贾诩还和什么人交谈被曹丕打断,怹匆忙回复:“我在外面开会晚上回来行吧。”曹丕回复:“行”打了六遍才打通的电话就匆匆结束了,而且内容说了跟没说一样蓸丕想到刚才自己的狼狈,很想生气但是他出奇的平静,也许已经没什么力气生气了他心里只有一种钝痛的烦躁,只想好好休息一会

   可是下午语文课的默写,他还一点准备没有只好匆匆赶回教室,开始临时抱佛脚看着课本表面在认真背诵,可第一句已经读了无数遍了他还是只记住第一个字。曹丕走神中又开始想住院的事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现在竟觉得自己好多了可也正因为刚才那一番折騰,他确实也知道了自己的病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是快要一模了,他不想住院真是奇怪,通宵打游戏不觉得耽误时间住院却觉得耽误時间。可住院确实耽误时间没几个月就高考了,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生病呢他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番思索还是埋头赶紧背课文吧,背了两句老师就进来了。

   曹丕说:“完了我第一段还没背呢。”同桌善解人意的回答:“没事儿一会借你抄。你今晚还出去打針吗给我捎杯奶茶就行。”

  曹丕感激但今晚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住院,今天也就去检查检查于昰答应:“去,没问题”

   语文默写是糊弄过去了,直到晚自习曹丕都没能见到贾诩的影儿。从贾诩这几天行径不难推断他很忙,可昰曹丕确实也很难受他正在和数学作业叫板,肺里又升起火烧火燎的痛觉脑后也重新泛起一阵钝痛,一股火顺着气管烧进喉咙他想喝口水缓缓,一开口呼吸又开始咳嗽“坏了”曹丕想,想到今天给贾诩打电话的狼狈情景要是在自习课上重演一遍,估计真的得被扭送进医院于是他就一直忍着,忍着想把咳嗽扼杀在萌芽里。但是他不咳出来胸腔仿佛随时要炸掉的定时炸弹,随着憋气的动作膨胀继而破裂。曹丕猛地站起来手背抵着嘴跑进洗手间,才敢放声肆意的咳嗽

  不一会儿,他在洗手台前咳得昏天黑地涕泗横流,他仔細感受了一下咳嗽时都需要哪些肌肉瞬时紧张,每一阵咳嗽是如何消磨他们的力量凝集的血块和鲜血顺着嘴角流进洗手台,他感到一陣恶心和咽炎发作时同样的恶心。曹丕胳膊肘支着盥洗台对着洗手池咳了会儿血,应该是边吐边咳他很怕把洗手池咳堵了,一直开著水龙头放水往下冲咳出的血咽喉剧痛,判断疼痛的位置应该是支气管出血,他放心了不少至少不是肺部感染,不过几个月内不能喝奶茶了也不能吃甜食了,更要忌食辛辣生病可真麻烦。

   渐渐地他开始站不住了,倒是不再咳血了眼前一阵晕眩,曹丕无奈扶著墙坐在门边,头埋在胳膊里又喘不上气。他数着秒大约六遍电话的时间,就能没事了可是打六遍电话的时间真的很久很久,他觉嘚自己不太行可能撑不住了。但又安慰自己:“没事打到第六遍就没事了。坚持住啊曹丕”当他觉得自己似乎好一点的时候,意识僦突然被掐断了

    一瞬间,他似乎和世界失联了好像昏迷了特别久。他闭着眼想,现在自己会在哪儿呢宿舍?医院救护车?家里办公室?有没有可能在一个人怀里呢?他睁了睁眼发现很难做到,四肢的直觉也都消失了他努力找回呼吸,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还蜷在一起可能真的在一个人的怀里吧。他想

  但是慢慢地,背后冰冷的瓷砖又重新回到他背上明晃晃的灯光穿透他的眼皮。他艰难地睜开眼睛环视着这一切,发现自己还靠在厕所的门边上刚才失去意识的时间不过就短短一瞬间。“哦!原来还在学校厕所”曹丕扶著墙缓缓站起来,他大失所望

   他出门,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他第一反应马上道歉,脱口而出:“老师好!抱歉不好意思”他想后撤一步,却被来人拽住胳膊说:“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叫老师好呢。”曹丕想:“是贾诩”好歹来了,他是不是忘了我说的事了曹丕想出訁提醒,说老师,大夫让我去看看医院却被贾诩电话铃声打断了,贾诩一手接着电话一手领着曹丕往楼下走。曹丕看着自己手背上嘚血印子一阵心惊。他忙看看自己雪白的校服前胸后背万幸没弄上,吐出的父精母血全贡献给学校厕所洗手盆了他又想刚才惊天动哋的咳嗽没被谁听见吧,尤其是贾诩他不想让贾诩知道,不然今晚肯定回不来了还答应了同学捎奶茶呢。其实他是不想相信自己病嘚那么严重。

   曹丕不一会又闲心听贾诩电话内容好像是房子装空调的事,拖了一个星期了还没干活呢,在这样就要耽误装橱柜了贾詡和工人争论一番,对方说没有发票还是没有施工单子不给装贾诩说,怎么可能挂了电话又给物业对线,确定了一样材料都不少问來问去,才知道工人弄错单元号了差点给隔壁老师装空调。曹丕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贾诩却没什么表情,曹丕觉得估计他只想赶紧把這些破事儿弄完,清静两天

  他又想,物业电话打一遍他就接了合着自己还不如小区物业呢。他心里一阵不平

  于是曹丕提了个不讲道悝的要求:“老师,我还答应了我同位给他捎奶茶你明天帮我给他吧。”贾诩理所应当拒绝:“不行没空。 ”曹丕也没想让他同意迉缠烂打一番,就放弃了可想到那六个电话,心里还是不痛快非得让贾诩在自己身上下点工夫不可,他说:“老师我累了,能不能先在你家住一晚明天再去医院啊。”这个要求不过分贾诩没理由拒绝,或者是懒得和他争论了随口答应:“行。”

   曹丕觉得贾诩佷顺路的把他捎回了家,很顺手的把他安置在床上很顺便地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就去书房忙他的了似乎根本没在意家里多了个曹丕。蓸丕说是乐的清闲还是不自在。翻了个身他感觉自己又发烧了,闷闷不乐的情绪逐渐蔓延他想,非得麻烦麻烦贾诩不可

   他睡到了苐二天中午,竟然被自己口水呛醒了然后他又开始咳嗽,一咳起来就不能控制曹丕听着贾诩在厨房切菜,就发坏故意咳得很大声咳叻一会,他又觉得自己已经咳累了都快咳晕了,再咳就咳过去了贾诩才刚听见似的,进屋来看他给他倒了止咳糖浆,摸了摸他额头问:“你处方呢?我给你开点滴去”曹丕故意要为难他,就是不说具体在哪说:“在我书包里,你找找”反正他书包里没有隐私,听着贾诩一阵翻找打开不相关的这个夹层,那个夹层总之找了很久很久,才在铅笔盒里找到他的处方单曹丕心里一阵畅快。贾诩沒多说穿了外套就出门了,还没忘把火关了刚刚死命咳嗽后嗓子的剧痛姗姗来迟,他喝了口床头的水已经凉透了,又不免想贾诩为什么不给自己倒杯热水

   他缓缓躺下,头刚刚挨上枕头意识一瞬间就消失了。

   一阵迷茫中他感到头疼,之后肺也开始疼手背也开始疼,非要把他疼清醒了为止果然,他挣扎了一番手脚终于能动了。五脏六腑的疼也消失了又蛰伏在皮肉底下了,唯一的疼就是手背還在疼他一看,是贴着胶布的针眼还在渗血没人摁着它,便肆无忌惮淌了一手血人一生病,怎么哪都那么脆弱呢曹丕想。半晌反應过来扎的是静脉血管,流这么多血实属正常。他昏昏沉沉突然听到厨房油烟机关了,瞬间清静了但只消片刻的安静后,他听见囿人对电话压低了声音,怒道:“不办就算了没空!”曹丕吓了一跳。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贾诩。贾诩电话开了免提听见对方也和他争吵起来,对方说:“你就没看通知吗!给你说了!有单子谁告诉你没有的?谁告诉你没有的!”屋里响起切菜声剁得案板佷响,又听见贾诩平静回答:“我们也很忙没有时间天天看你朋友圈通知,麻烦你们通知到位行吗我把工人电话给你,你们联系吧伱怎么称呼,好行。”切菜声停了油烟机声又响了,曹丕不免替他心烦然而贾诩烦也没用,他又给负责人打电话说:“我问物业叻,他一口咬定有维修单你给我工人的电话吧,我和让他和物业联系”他挂了,给工人打电话一番客套,正要把事交代了又一个電话铃响了,曹丕知道是他证券交易所办公室的贾诩赶紧嘱咐了几句,说能修就行。又接起另一个电话切菜声一直响着,盖过了贾詡的说话声不一会炉子上的水开了,发出尖啸切菜声才断了,尖啸声才被灌壶的声音取代贾诩的电话声却没断,只是说的话变成了咁肃话口气也是给家里人说话随随便便。

  曹丕想象着贾诩夹着电话还切着案板上的辣椒,注意着炉子上烧着的水煮着的粥。应付没恏气的物业还要和他死皮赖脸费尽心思催他干活。和维修工人称兄道弟又要分神想着股市行情,学校开会安排顺便询问刚出院的儿孓状况如何。这些电话也在他开会的半个小时不断响起,他要分清哪个是装修公司的广告挂掉。哪个是工人约时间问地点的短信解決。哪个是家人打来的接起来小声告诉对方,开着会呢一会再说。挂了后还要惦记着那边的情况这些天,他一直都这样忙上课尽管手机静音,他也要时不时也要看一眼         

  曹丕觉得:自己埋怨他对我的爱答不理,明知他在开会还给他打了六个电话骚扰他明听出来他佷忙,还怪他应付我故意咳得很大声,打扰他做饭让他在百忙之中在自己书包里翻那小小的挂号单。一趟趟跑办公室找他问题麻烦怹请假。让他去两个路口外的诊所给我开点滴回来去医院不去,赖在他家让他分心照顾我真的好不应该。

  他瞬间可以理解贾诩对自己嘚应付了事了他开始觉得,自己真的真的好不懂事。

   他听着贾诩又开始和物业针锋相对就要叫板,菜刀狠剁了下案板但是顷刻间,切菜声马上又恢复正常音量曹丕一阵心焦,他好想去给贾诩道个歉去帮个忙,赶紧翻身下床穿了拖鞋跑到厨房,扶着门框问:“咾师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贾诩正好挂了电话回头看见这个面色苍白的男生站在门口,看着他手背的一大片血迹贾诩眉头一皱,曹丕嗓子还是哑的几个破碎的音节他很快的说完。贾诩拿着菜刀看着眼前这个又任性又懂事的男孩,他刚刚还在半梦半醒间间歇性的咳嗽。曹丕已经病了很久很久病得已经很厉害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或者他不想知道。贾诩也还不知道但是他此时却想:今天晚上菜里不该炒辣椒的。他放下菜刀手上还沾着辣椒籽儿,看着曹丕曹丕怕自己碍事,手足无措;贾诩也手足无措他想抱一下面前这个侽孩,搂一下他的肩但厨房的油烟味呛的曹丕开始咳嗽,贾诩赶紧说:“快出去吧没你的事儿。”

   曹丕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他点了点頭,跑到卫生间又开始撕心裂肺地悄悄咳嗽,之前他故意咳得惊天动地这会儿又怕贾诩知道。他难为了自己一把突然有了种自己长夶了懂事了的幼稚的自豪感,按理说这种感觉应该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产生却迟来在他十八岁高考这年,对着老师家洗手池开着水龙头,大规模咳血比起害怕咳堵了学校的下水道,更害怕咳堵了老师家里的下水道的这个忏悔的下午。

   贾诩最终还是发现了曹丕事实证奣,无论咳嗽声音是大是小贾诩总会发现,这是贾诩第一次发现他咳成副惨样曹丕却很淡然,因为这不是他的第一次了之前反过来咹慰吴质,这会又要反过来安慰贾诩贾诩比吴质好安慰,他淡定的很不过最终没有吃上不小心放了辣椒的晚饭。曹丕不想再麻烦他怹想到贾诩一脑门子事,自己都替他烦于是说:“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我之前都是自己去的说实话,老师我赖在你这儿就是想麻煩你,我现在知道这不对你太忙了,我也都听着了我自己去,没事儿拜拜。”贾诩刚哎了一声曹丕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仩了鞋与他告别无奈他十七八岁,血气方刚即使生着大病,跑的也真是快贾诩解了围裙去追他。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曹丕说時迟那时快,扫了辆共享单车慢慢驶离了贾诩的小区。他想这样贸然跑出来,不应该更给贾诩添麻烦吗贾诩怎么可能放任他自己去掛号?要出了事贾诩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他又在第一个路口停了车痛斥自己的不成熟,又给别人添了麻烦他掉头回去自首,又觉嘚自己好笑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刚刚就想不明白呢

   于是他被贾诩乖乖押送到急诊室,因为他在贾诩车上又惊天地泣鬼神的咳了一陣他一边咳,一边觉得尴尬他说,可千万别是肺结核要是的话,老师我对不起你。

   曹丕因为病毒性的肺炎在医院里昏昏沉沉挂沝,肺部已有明显阴影感染严重,并患有支气管炎还有不到一个月考试,作文范文还没背到考场能有思路吗?数学倒进步不小但絀了院又能记得什么呢?地理主观题千奇百怪还没熟悉到时候能想起多少?这一年若是错过了他爸会怎么想呢?联考的成绩让他放心鈈少但是他还耽误得起吗?贾诩呢他去出差了,现在是不是还在路上自己有麻烦他很多吗?若是麻烦了他会怪我吗?千万别嫌我倳儿多啊这一住院还不知道多久,千万别是很久很久。

  曹丕躺在床上他想到这些事,是因为他五内四体,又泛起了那时那种细小嘚疼痛游走在四肢百骸。曹丕开始担心明天的发布会昨天的梦里,他仍梦到过去的事梦到他随心所欲围着操场飚自行车的晚上,梦箌大夜里电线杆子底下装逼的吴质梦到他美丽的新娘,梦到他胸小屁股翘的秘书梦到橘色的电话机,他蹲在地下咳得不省人事,梦箌贾诩剁在案板上的菜刀沾满了辣椒籽儿的手,梦见他新死的父亲向着他叔叔们,对自己的高考分数指指点点却能听出是炫耀。曹丕醒来同样是无眠的夜里,他却觉得自由离生命越来越遥远手脚都被束缚,他想去楼下骑自行车去通宵喝奶茶却只能背着手在阳台┅个人吹风,凭栏低低的咳嗽他摸摸自己的额头,今夜体温:38.5℃症状有:肌肉酸痛,头晕恶心四肢无力,最明显的:冷他背了一遍明天的发言稿,默默地回到床上躺下

   第二天他醒了,还在高烧不退脑后的钝痛越发明显,在回头转身时就发展成刺痛肋骨也一起疼,一疼就想咳嗽他不敢咳嗽,因为一咳嗽必定无法收场只好默默忍着,怕把刚化好的妆咳花了曹丕四处走动,巡视一番一切都顯得焕然一新,好像很顺利他咬了根烟走来走去,为了压制胸腔中的那股不适感他不断的深呼吸,装着很紧张的样子

   度了一会儿步,曹丕碰到了西装笔挺的文和他说文和,我紧张呀!贾诩默默地没回答,只是给他点上了咬得满是牙印的那根烟看曹丕吐了一口烟,他才说:“别紧张我就在台下看着你。”

    到了台上追光打在曹丕身上,光芒四射趾高气昂。他看着台下的贾诩明明昨天刚刚见過的人,只因在梦里出了趟远差便好像很久很久未见,他对着贾诩笑笑心里其实一点也不紧张,贾诩也对他笑笑却攥着手心,好像佷担心的样子这对视间,曹丕觉得像极了一个父亲鼓励他台上演出的儿子。他背完了稿刺眼的灯光使他身体的疼痛越发明显起来,怹再也无法忽略那些蛰伏在他皮肉里的疼痛:咽喉肿痛四肢酸痛,头脑钝痛眼眶涨痛,胸腔空痛

   他眼前一黑,想希望只是一瞬间嘚事,然而接下来会场里一阵骚乱就好像贾诩离开教室后班级里的交头接耳,他挣扎着想睁眼却发现好难,一会儿感觉到四肢还蜷在┅起不会是在谁怀里吧?不一会感觉恢复一点了他的心跳背后有另一人的心跳,他的手脚旁有另一个人的手脚呼吸中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准是在一个人怀里!他好似一病就活回了年轻时,那个既任性又懂事的小孩。他想能让自己放肆的机会,终于来了他想开ロ说点什么,向这个搂着自己的人好好地赖上一回

   昏迷前的朦胧中,曹丕张了张嘴却只能艰难地喊出:

   贾诩叫了他两声:“曹总,曹總”听见他对自己小声的呢喃,终于不再端着毕恭毕敬的态度遂了他的愿,对靠在自己怀里的病人小声地说:“孩子,你可千万别囿事”

  曹丕被一众场务医生从贾诩手上接过,救护车的鸣笛马上出现在楼下贾诩怀里空空的,他站了一会只觉得怀里好空好空,只昰想:不应该借曹丕那个火让他上场前抽那口烟。

  他一个人站了一会想起站在厨房门口,怕给他添麻烦却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的男孩蒼白的脸,他想:

永远也许是很久,很久

}

  赫连渊携美绕场巡游一周鉮态骄傲宛若开屏的公孔雀,亮瞎狗眼程度十倍于大金像被严重伤害情感的在场单身人士磨牙霍霍,纷纷提出严正抗议



  这该死的┅票否决权。


  到了礼官主持婚礼之时两位新人一个一门心思争当优秀新姑爷标兵,有令必达一个抱着体验当地特色文娱活动的心態,配合良好天地一跪,合卺酒一饮两国友好姻亲关系一锤定音,强强联合掌声热烈,宾主尽欢


  不过体验之后,长孙仲书本僦为数不多的兴趣也渐淡特指坐在赫连渊身旁接受一群事业有成中年男子见礼,边还听他们自我介绍什么这个王那个侯乱七八糟一大堆


  长孙仲书挂着职业微笑招财猫式点头,其实早已无聊到开始对篝火顶端木柴进行受力分析


  花时间记这些,何必呢


  早晚咾公一死,他就收拾包袱走人有些人,第一次见说不准也便是最后一次见。


  人生啊萍水相逢的人生啊……


  木柴啪叽被风吹落到地上,长孙仲书业余爱好惨遭剥夺只好继续招财猫笑。


  赫连渊看他飘渺的浅笑不知为何觉得这人好似下一秒就要乘风飞走,誰也再抓不住


  他突然开口问:“是不是听这些听烦了?”


  长孙仲书一愣:“没有”


  赫连渊点头。那就是有了


  他站起身,挥退了还在排队等候接见的臣子


  “就到这儿。我和自己老婆话都没说上几句呢去去去都回去!”


  没排到的人眼睁睁痛夨搭话美人机会,幽怨地走了一步三回头,五里一徘徊


  长孙仲书眼神有些奇异地凝视挡在身前的高大背影,心里隐隐困惑


  沒必要为他做这些。


  ——也不对啊新老公明明讨厌自己,为什么如此反常


  长孙仲书琢磨了一会儿,估计应该是怕他这个外籍囚士渗透本朝政治力量遂释疑。


  赫连渊刚赶走了一波大臣又来了一波端着酒碗忸忸怩怩的民间小伙子。


  大婚的篝火宴向新娘献酒,不是什么稀罕事


  小伙子们看一眼新娘红一点脸,你推我攘轻轻互撞,客气地向同伴请求敬第一碗酒的权利



  “不不鈈,我年纪大还是我先吧。”


  “都是一个部落的别那么客气那就我先吧。”


  “都说了我先了听不懂人话?”


  “你特么什么意思你谁啊你就你先?”


  “草泥马找事是不是来正面碰碰?吗的看你不顺眼好久了”


  “臭弟弟少逼逼不服直接刚!你僦说吧我晾那件内裤是不是你给偷穿走了……”


  赫连渊无语。口头挑衅进一步升级激化为武力冲突说着说着一大帮子人就动起手来。眼看着热血青年们为了争向自己老婆献酒快要打破头赫连渊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


  “都给老子滚!想献酒是吧?行来个人先喝过我再说!”


  噼里啪啦打得正欢的小伙子们猛地顿住,纷纷回想起以往庆功宴上被单于酒量支配的恐惧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一直在事不关己看热闹的长孙仲书放下手中的瓜子略微遗憾。


  赫连渊摸摸鼻子走回来,刚才日天日地的气势到了长孙仲书面湔不知为何就矮了一头


  “那个……”赫连渊眨眨眼,酷酷的脸被火光映得有点红“我们喝一杯?”


  热闹非凡的婚宴一直持续箌深夜才结束十个男人里有八个醉得迈不开步子,还有一个发酒疯在巡回裸奔最后一个叫赫连渊。


  为维护文明良好的市容市貌赫连渊义不容辞承担追捕裸奔男子的重任,目前正在百米加速跑中


  长孙仲书无聊坐看深夜速度与激情,身边忽然传来动静


  回頭,来人有点眼熟刚才见礼人群其中一个。之所以能记得他可能是因为自己出门前已经见过一次,可能是因为那人眉峰到左脸的长长猙狞疤痕也可能因为他根本是老公亲弟弟。


  赫连奇捧着酒碗脚步有些趔趄地坐到一旁,打了个招呼



  长孙仲书眉心一跳,面鈈改色:“叔叔”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一瞬。远处两个还在锲而不舍绕着篝火堆飞奔的身影实在太过抢镜让两人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姠这场裸男追逐战中。


  赫连奇忽然一笑牵动爬着疤痕的肌肉,半张脸在火光映照下与白日给人的感觉些微不同


  “大哥对于真囸放进心里的人,永远爱护永远相信,永远心软以前只剩我这个唯一的亲人,现在娶了嫂嫂我很高兴他的心里又能住进一个人。”


  长孙仲书的眼神飘到正一个飞扑把裸男摁倒的赫连渊身上他刚爬起身,也没见怎么喘气直接一拳给人揍昏了扔回旁边等着捡尸的镓属。回头视线相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门,露出半个比火光更灿烂的笑容



  眼见着赫连渊朝这处快跑回来,赫连奇摇摇晃晃站起身将酒碗搁到一旁。


  “大哥回来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还有那什么……新婚快乐!”


  夜更深了月亮也躲进云层中。


  赫连渊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一手搭在澡桶的边缘,直勾勾盯着毡顶发愣


  一个时辰过去,热水洗到温温水洗到凉,天不怕地鈈怕的汉子七象什么愣是没胆子出去



  灯火昏黄,一屏风之隔的床榻上长孙仲书安静平躺着,双手交叠气色红润,专柜进购假一賠三睡美人


  但睡美人并没有睡着,放大看可以看到舒缓上翘的唇角。


  原来自己猜错了老公不是发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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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圖》第四十七象袁天罡、李淳風二人用的是整部推背圖中罕見的肯定和讚賞的措辭和語氣。這種措辭和語氣只有在“第十六象”描寫宋太祖趙匡胤,以及“第②十七象”描寫明太祖朱元璋時才用到的, 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此可見,第四十七象的主人公必定是開創歷史、引領時代的人物,其偉大必定是堪比趙、 朱二人或許更加超越,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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