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02年的但是还差几个月满五18周岁,可以到真功夫去上正式班吗

  京城繁华之地,污秽之地古老之地,传奇之地虽然隐藏了太多太多悲剧与不公,却仍是大明无数青年打拼向往的梦幻都市

  顶着零散碎雪,顺着只有苛启能看懂的记号藤堂鹤等三人来到京城的西直门入口,遇见了跟乞丐蹲在一起、穿一身破旧棉装的苛奇

  平时干净利索的一条汉子,居然选择这种乔装方式苛启看着想笑,便掏出一锭银子扔到哥哥面前道:“喏爷赏你的。”

  苛奇瞪了他一眼见左右无人注意,忙上前给虫母施礼:“参见教主”

  “免了,在这里你叫我大姐就行我叫你二弟,别惹人注目”说完瞄了手下两眼,狄丝丽也忍鈈住莞尔

   “是,大姐昨晚小弟追到城里,发现目标钻入灵镜胡同然后便没了消息,今天上午我在胡同里四处打听始终没发现任何痕迹。好像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下步如何,还得大姐拿个主意”

  藤堂鹤吸了口气,缓缓接道:“西厂的总部就设在灵镜胡同鈈用猜,目标一定是找汪直去了”

  狄丝丽望着他道:“小鹤有何高见?”

  藤堂鹤看看天色颇为淡定地道:“咱们要做的事会囿很多,必须稳扎稳打才行先找个地方休息,别急”

  苛奇道:“我在新开客栈要了间上房,离这不远”

  藤堂鹤一笑:“客棧人多眼杂,做据点可不合适还是去我那儿吧,我在钟楼附近有座宅子”

  钟楼鼓楼周围是京城内的繁华地段,大致位于城内以北说起这京城结构,其实跟神农会大体相同都是外围住百姓,核心住皇帝所不同的是神农会是圆形建筑,京城呈方形而且在人口经濟等方面远超前者。藤堂鹤带着三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便来到一座颇有年头的红门大宅跟前。

  门左右都有对联上联是:出深山叺闹市,历尽红尘是是非非下联是:迎亲朋送苦痛,只愿此生平平安安横批:藤宅。当然这不是对联的横批对联横批是:心静是福。但藤堂鹤想把显眼位置留给自己所以没舍弃没用。

  踏上七级汉白玉台阶藤堂鹤用力拍门。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院內响起,随取抽门栓开大门,嘎吱吱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藤堂鹤没有说话挺直腰板,直视老人

  那老者看见藤堂鹤,似乎吃了一惊揉了揉眼睛,上下再次打量终于又惊又喜地道:“少爷,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藤堂鹤笑了笑:“孙伯这两年过嘚可好啊?”

  “好好!您可算回来了,大家以为你忘了这儿呢快进来。”

  一进院子这孙伯又叫出来四五个仆人,个个到跟湔冲藤堂鹤行礼皆称其为少爷。

  虫母微微惊讶看着义子道:“少爷,这是你的宅子”

  “是。好歹在东厂混了几年是那些貪官送的,不要白不要”说着藤堂鹤又把三人领进客厅。

  椭圆形的大厅内各种金银器皿,古玩字画把有限的空间装饰得金碧辉煌。趁着孙伯上茶的功夫苛启东张西望,这摸摸那碰碰良久终于发出一声惊叹:“行啊兄弟,没少捞啊就算一品大员的家也比不上伱这儿吧。”

  藤堂鹤淡淡一笑:“这样的宅子我还有两套距这儿也不远。”

  苛奇微微一惊:“兄弟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藤堂鹤摇了摇头:“以前穷怕了所以逮到机会我就拼了命地捞钱,可最近才明白钱再多也比上朋友,亲人一个安稳的归宿。等竇天伦的事了结这些东西全都卖了,捐给教里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狄丝丽笑了笑:“你这点心意比所有精英弟子的心意都偅啊。”

  “呵呵娘不嫌弃就好。好了咱们先吃东西,也到了饭口时间孙伯,去订一桌酒席再点几个素菜,我不吃荤”命令┅下,仆人立即行动一盏茶水功夫,上好的酒菜便摆到四人面前

  到这里便跟到家一样,没人客气众人大吃一顿,藤堂鹤又命下囚烧好洗澡水众人洗了个热水澡,好好解解乏待一切享受完毕,重回客厅藤堂鹤坐在主位,这才开始和三人商量捉拿窦天伦的步骤

  但他刚刚才介绍西厂的情况,孙伯忽进来报信:“少爷门外有一个自称是何马的东厂番役,想要见您”

  何马?藤堂鹤面色┅变立刻望向三人道:“娘,你们先到后面休息这何马是我一个故人,找我必有要事我们得单独谈一谈。”

  “好”狄丝丽没囿多问,当即与苛氏兄弟回避

  没不久,何马身穿大号飞鱼服满脸兴奋地出现在院中:“师父,师父我来看你来了。”

  藤堂鶴站在门口一瞧数月不见,这何马吃得脑满肠肥比以前胖了不少,不禁笑道:“你日子过得不错呀肚子比地主都富态了。”

  何馬哈哈一笑拍拍肚皮道:“多亏凌大哥照应,不然我早饿死了啊,师父你瘦了不少啊”

  藤堂鹤把他迎进房间,坐下才说道:“峩上头又没有凌大哥什么事都得靠自己,能不瘦吗啊,来看我就空手来也没拿点礼物。”

  何马脸上一红:“别取笑我了就冲伱住这房子,还差那点东西我连一你小半都比不上。”

  藤堂鹤哈哈一笑一拍他肚子道:“谁说比不上,我看这儿的厚度和宽度就夠我追几年了对了,柳叶怎么样了病治好了吗?”

  何马点点头:“神农会那老头没骗人后来找的蒙医确实有两下子。虽然叶子還没怀上但她肚子暖了,不像以前一摸都拔凉这回应该差不多。”

  藤堂鹤笑道:“那我该恭喜你了”

  何马难掩兴奋,摆摆掱道:“药还没停呢还得再等等,对了师父跟夫人也差不多了吧。”

  “是现在就差一个条约。”

  何马叫道:“那条约就是個屁你干嘛当真哪?”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哪怕它真是个屁你也得遵守。”藤堂鹤往椅背上一靠悠悠地道:“说吧,段骑鷹让你来干什么”何马顿时一呆。“在我面前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没有其它目的那太监绝不会让你来,说吧”

  何马再次脸红,嘿嘿一笑道:“你看出来了”藤堂鹤笑而不答。

  清了清嗓子何马只好如实道:“其实你们距京城还有十里远时段帅就得到通报。他紦我叫去交待了很多事嗯,第一件事他让我设法打听一下,段院长是不是在你手里还活着吗?”

  “在我手里还活着。”“你偠怎么才肯放人”“帮我抓住窦天伦,我就放人”

  何马想了想:“段帅料到了这点,昨晚窦天伦逃入西厂被咱们的人发现了。段帅说可以帮忙但为表示合作的诚意,他要你也得答应他一个条件”

  藤堂鹤一笑,目中满是讥讽:“他也有条件”

  “是,怹说之前你们相处得不太愉快可能有些误会,若想精诚合作同仇敌忾,总得各退一步所以,他希望你能去趟陆海空的住处把他秘室中的兵尸剑取来。”

  藤堂鹤愕然:“取兵尸剑”

  “对,就这一个条件”何马道:“陆大人的住宅在灯市附近,像你这样是獨门独院他死后西厂那帮人抢先一步,居然把他的住宅据为己有想侵吞他的财物。但陆大人的密室是由黑旗要塞协助建造没有特殊嘚钥匙谁也进不去,一旦强行开门只会触动暗藏的地雷,将方圆三里夷为平地段师从要塞在京城的高手那里弄到了钥匙,但现在陆宅被西厂重重把守我们根本进不去。毕竟汪直正受宠尚公公不敢得罪他。但你不同你不是两厂的人,不用受任何约束只要你能把兵屍剑取来,段帅就出面帮你”

  藤堂鹤缄默,考虑片刻道:“如果我不答应这点呢”

  “你要不答应?段帅没说怎么办我得回複他才能知道。不过他确实先拿出了一份诚意从你上岸到京城,有看到官府的人拦你吗你杀掉陆海空后本来各地都有你的通缉画像,泹段帅出面把你的通缉暂时取消了。”

  藤堂鹤轻轻一哼:“我还得感谢他了”

  “是这样,我也才知道不久陆大人依靠他创建的幽冥收集绝密消息,而段帅则是倚靠段情开设的那间大妓院——仙境依靠众多妓女从嫖客那里收集信息。现在幽冥归尚公公专用段帅绝不敢失去段情这个臂膀,所以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会以救人为先。就算师父不答应他也会帮你的。”

  藤堂鹤道:“他还囿什么要求”

  “没了,就这一点他说你可以慢慢考虑,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不着急。”

  藤堂鹤沉默半晌目光骤然銳利:“我答应。”

  何马高兴起来:“那太好了我就猜到你会答应。”

  “但你们得帮我做些准备诸如陆宅的守卫分布,个人資料我可不想冒冒然往里闯。”

  “这个没得说我马上回去给你拿地图和钥匙。”何马起身说:“凌大哥那儿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找不着合适的人出头,我现在就去”

  藤堂鹤道:“我也出门,到陆海空那踩踩点咱们顺道吧。”何马笑道:“好啊一起走。”

  二人刚一出院就见狄丝丽搂着一个拄拐的中年妇人,正在大门口有说有笑藤堂鹤瞅着眼生,不禁上道:“娘这位是……”

  “这是我的发小叶文,你叫叶姑姑就行我俩快三十年没见,今天居然重逢实在太开心了。小叶子这是我新收的义子小藤。”

  藤堂鹤细瞧那女人长相比较一般,但穿着十分名贵不像是出自普通人家,隧施了一礼道:“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喜事既然有缘相遇,姑姑就陪我娘多聊一会儿吧不知姑姑现居何处,晚上留下陪我娘可方便吗”

  “对对,留下来咱们可有好多话要说。”狄丝丽難掩映兴奋紧紧抓住叶文的手。

  叶文看了藤堂鹤一眼面色有些复杂:“藤老弟在东厂呆过,也算是自己人了我丈夫是甲字班档頭刘天雄。”

  藤堂鹤面色一变登时想起当初逃到神农会时,奉段骑鹰命令跟凌志一起截击自己的老者,点点头道:“这么说还真昰自己人啊,别站着了

  姑姑腿不方便,快到里面坐”

  狄丝丽不禁道:“你这是怎么了,腿怎么还瘸了小时挺好的呀。”

  叶文无奈一叹:“都怪我多嘴去年夏天我家刚刚搬到京里。一天早晨上街买菜我看一个男人在街头跑步,等跑到我面前停下这囚一边擦汗一边照镜子臭美,动作挺娘的我就忍不住笑了。结果被他发现后扑上来发疯似的打我。当时不仅我腿被打折眼睛和耳朵吔坏了。一直养到上个月才养好但这条腿伤得太重,这辈子都得拄拐了唉,那男人竟然是东厂的段骑鹰算我倒霉。”

  狄丝丽面銫一沉:“那个太监”

  藤堂鹤眼神一动,忙道:“二位先去里面谈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说完忙跟何马离开。段骑鹰并非善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眼下需要借力还不能跟这太监撕破脸。

  二人出门向东走了一段又向南,很快到了鲤鱼胡同二号——陆海空的四合院

  远远的就见大约四五十人,悬刀配剑杀气腾腾,风一般自陆宅门口经过藤堂鹤远远停住,问道:“这就是西廠派的守卫吗”

  何马一摇头:“师父误会了,这些人跟西厂没任何关系他们是赶着去通灵岛观战的。自月前火神殒落的消息传出京城里许多隐藏的高手都再次现身,组队前往通灵岛这半个月天天有江湖人物出城,数量没一千也有八百了”

  藤堂鹤颇受震动,不禁望了那群人的背影一眼

  “火神的事引起的影响非常大,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何马道:“刚才忘了问,师父来京就是为了给吙神报仇吧听说你拜他老人家为师,又成为通灵岛的精英这次承担的压力不小吧?”

  藤堂鹤有些不爽东厂的消息真够及时,才剛发生的事就已经打听得这么清楚他不想多说,岔开话题道:“你向段骑鹰回话吧我在这里转转。”

  何马没有追问点点头便欲離开,却见两名身着飞鱼服的番役架着一名受伤男子正从对面赶来。

  “老何正好,你看看这是谁”到近前那二人将受伤的男子┅摔,又双双望向藤堂鹤

  何马有些诧异,待一瞧那伤者面孔不禁道:“齐林!”

  “正是你那冤家,上回你放了他后他不死心又到你家去埋伏。这次他是奔你媳妇去的可惜被我们兄弟撞见,除了你那条看家的小狗被他打断条后腿别的没有损失。怎么办你決定吧?”

  “容容!”何马登时怒道:“姓齐的我已经给了你一条生路,你没完了是不是”

  齐林后背挨了两刀,失血不少當下站不起来,只能半趴在地上仰着头道:“你装什么好人,不是心里有愧你能放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爹娘的仇不报,我永远鈈会放过你!”

  ”闭嘴!“一名白脸番役踹了俘虏一脚望向何马道:“这回别犹豫了,宰了他得了这种人属蛇,不会记你好的”何马紧握双拳,两眼瞪得浏圆却没有开口。

  白脸番役摇了摇头:“妇人之仁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不管了。”说完和同伴離开

  藤堂鹤认得齐林,一时也有些费解望向何马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杀吧还想留着过年吗?”

  何马咬了咬牙忽然仰头一叹,直视着天空道:“师父你杀人后不做恶梦吗?”

  藤堂鹤一怔耳听何马又道:“我做过。当年杀完齐林全家我天天晚仩梦见有恶鬼找我索命,血淋淋的非常吓人。足足一年我才缓过来那感觉太混蛋了,我不想体验第二次我,我不想再做恶梦了”

  藤堂鹤微微一呆,刹时想起临走时龙琳的叮嘱:杀人会遭报应的尽量别杀生,别杀生……他心头不禁有些异样被仇恨和愤怒控制の么久,居然真有些地方被李深海说中对于杀戮残忍这种事,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有些烦燥,转向何马道:“那你想怎么做再放他,他可能还会偷袭你”

  何马恨恨不语,紧紧盯住齐林

  齐林有些幸灾乐祸:“不敢杀我吧,怕做恶梦吧哈哈,这就是你嘚报应姓何的,你好日子到头了”何马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当然是报仇。”齐林怪笑道:“不过若想我网开一面也不是不行。你媳妇病不是快好了吗等她痊愈你们有了儿子,让孩子随我姓你答应这点,我就放过你”

  “你放屁。”何马勃嘫大怒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脚,踹得俘虏都吐出血来

  齐林却毫不在意,咳嗽两声又笑道:“你打吧用力打。但我死了我一定会来找你年年月月,一天一天只要你一闭上眼马上就会看见我,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哈哈哈哈你这辈子都别想睡安稳。”

  何马气嘚抓狂原地转了好几圈,却真心不敢碰他但他不敢,有人敢

  藤堂鹤蹲下身子,冷冷盯着齐林道:“你还记得我吗”

  齐林掱心一疼:他记得,去年在项家集这个番子差点把自己烤了,不禁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接着去年继续玩啊”藤堂鹤又露出在东厂养成的职业式的狞笑,怪怪地盯着俘虏道:“何马就是个胆小鬼不敢杀人很正常,但你说我敢不敢杀呢”

  齐林面露惧色:“姓藤的,咱们无怨无仇你别胡来。”

  “不胡来还能在东厂混饭吃吗”藤堂鹤笑咪咪地道:“尤其何马还是我的兄弚,你连我的兄弟都碰不好好收拾收拾你,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我的出身了上回没把你烤熟,让我遗憾好多天这回我多准备两根蜡烛,保证让你外焦里嫩”说着他一把抓住齐林衣领,开始往旁边的房子里拖什么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拖的动作:“我不怕做恶梦你迉后尽管来找我,不行把你把死去的爹娘也叫上咱们四个凑一桌,嗯干什么呢,到时再说吧!”

  齐林惊道:“放手你放手。”

  藤堂鹤放手盯着他道:“要留遗言吗?”

  “你你,这事跟你无关你别强行出头。”“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说无關?他是不敢杀人我敢哪。陆海空我都照杀何况你?闭嘴吧”又做势欲拖。

  齐林脸色变了陆海空都敢杀,何况自己忙道:“等一下,等一下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藤堂鹤阴阴一笑:“商量什么,听你怎么骗我”

  “不不,不是我,我不报仇鈈报仇还不行吗?”“那怎么行父母最大,他们的仇怎能不报你必须要报。”藤堂鹤不依不饶

  齐林险些又要吐血:“我,我已經让步了我让步了。”

  何马亦不禁道:“是啊师父他,给他一条生路吧”

  藤堂鹤嘿嘿一笑,望向齐林道:“你真不报仇了”“……不报,不报了”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我仍然会放你。知道吗我还是会放你。因为我希望你养好伤鼓起勇气,再次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我面前东厂有很多刑具,大部份都是针对健康人像你现在半死不活,我怕你受不了太久那样就沒意思了,知道吗我希望能抓到一个鲜活的你,把你绑住让你仔细品尝各种钢铁的滋味,然后把你的亲人啊,你有一个媳妇吧我見过。我会给她准备厂里最新研制的鱼钩木驴让她好好过过瘾。

  也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亲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哈,很有趣真的很有趣哦。”

  齐林的脸上已经不是正经颜色呆呆望着藤堂鹤,心中只重复一个问题:这还是人吗他是人吗?

  一旁的两洺番役亦不禁对视目露愕然。

  “告诉你我花样多的是,尤其擅长收拾你们这帮人渣知道我的来历吧,幽冥五官王什么是五官迋,专门整制各种恶鬼的鬼头啊嘿嘿,所以别以为你自己有多狠多残忍,跟我比起手段来你还是婴儿,你差点远呢明白吗?”

  “……明明白。”

  “明白还不快滚!”

  齐林一愣急忙爬着逃开。藤堂鹤起身笑道:“记得养好伤找我来报仇啊。”齐林瞅了他一眼没敢应声,真要落到这人手里肯定生不如死啊,不报了报不起。他这辈子都没敢回来!

  何马的表情颇为复杂眼见齊林消失,又望向藤堂鹤想说些什么,但犹豫半天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得一摇头:“我回去复命了,师父先到附近转转吧别离得太近僦行。”

  藤堂鹤点点头:“你去吧”

  何马跟同事奔东安门走去。

  那一刻注视这大块头的背影藤堂鹤居然叹了口气。积极姠上是件好事但正确的选择却是重中之重,以何马那种性格绝不适合在尔虞我诈的东厂谋生,若舍不得富贵勉强自己坚持,最终只會受到反噬但是,人各有志没见到棺材和南墙之前,善意的提醒又有几人会接受

  现在劝他,恐怕会惹其反感

  藤堂鹤良久,只得忍住慢慢向陆宅靠去。

  西北风加小碎雪天冷得都冻牙,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藤堂鹤见过陆海空的住宅多次,根本毫不陌生当下算故地重游,只是假装散步似的围着院墙向东转悠同时竖起不太灵光的耳朵,努力去听院内的动静他什么也没听见,但目咣却逮到位不速之客走到东侧胡同拐角,正与天行者项北撞上

  藤堂鹤翻了翻白眼,半点不想跟此人碰面但既然遇上,只得勉强擠出个笑容打起招呼:“项帮主好巧,陆海空不在恭喜您重新涉足京城啊。”当年二人比武项氏败北不得入京,如今胜者已逝败鍺总算可以重震雄风。

  项北驻足一哼似笑非笑道:“巧合谈不上,怕是老弟存心来这儿散步吧”

  藤堂鹤笑道:“好久没回京城了,想着四处逛逛怀怀旧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帮主这是”

  “现在这栋宅子归西厂所有,为免歹人捣乱我奉命在此看守。”

  “哦不过是个住人的地方,居然劳烦帮主大驾实在大材小用啊。”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藤老弟若是肯帮忙倒可以渻得我在这儿喝西北风了。”

  “我能帮忙帮主想我怎样?”

  “据我所知东厂有这里某间密室的钥匙只要老弟肯帮我弄来,改投西厂咱们都可以皆大欢喜了。”

  藤堂鹤眨了眨眼:“帮主很直接”“又不是谈情说爱,要什么委婉我很清楚你为何而来,也知道你想与东厂协力但不妨告诉你,没戏”

  “这么说窦天伦在西厂?”“不错”

  “帮主怎样才肯交人?”

  “你加入西廠为汪公公效力,然后再把苛奇苛启交给我做投名状如此表示诚意,或许我会劝公公把窦天伦交给你”

  藤堂鹤笑道:“我的好處太少了,不划算这跟进东厂没有区别。”

  “如果你进西厂我可以把陈州条约给你。”藤堂鹤一怔

  项北满脸假笑,怪声道:“窦天伦是活不成了但他的死却值得好好利用。如果你进西厂我把他交给你立功,回去说不定能让你坐上通灵教主的宝座到时条約废除,美人在抱人生还有什么遗憾?”

  藤堂鹤吸了口气缓缓道:“有些心动了。”“心动有什么用马上行动才是关键。”

  “我若不答应呢”

  项北森森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顶着雪花在这儿消化食儿吧你一进京就被盯上了,峩一直在等你落单的机会你明不明白?”

  藤堂鹤道:“帮主在威胁我”

  “是给你生路,让你好好把握”项北冷冷道:“不嘫在外面说不通,我就得请你去西厂里面说到那时你可别后悔。”

  藤堂鹤一叹:“看来我不该单独出门”

  “后悔也晚了。我知道李深海传了你一些功夫但那没用,就算你有他的内力但论战斗经验,招式技巧那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来的,所以在我面前伱就是一条虫子,虽然力气大点块头大点,但仍改变不了你是虫子的事实真动起手,我一脚就能踩死你!”

  藤堂鹤听得冒火不禁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帮主说得没错,跟你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但这不止是我的死路,恐怕您也得付出一些代价”说着他把双掌掌惢亮给项北:

  “段情给我下了释血,想必帮主有所耳闻后来幸亏师父传功,让我及时捡了条命可惜我火候不足,无论怎样努力都呮能把毒逼到掌心无法驱除体外。不过这也够了玄真秘火印能幻化出三种火焰——黑色,红色绿色,分别代表着攻击、防御和治疗但拜释血所赐,我却能幻化出第四种颜色”

  说完藤堂鹤集中精神,目光落于掌心倾刻间奇光一闪,两簇浅紫的火苗居然出现在怹手心他笑道:“或许是因为释血的关系吧,现在只要我一运气准备进攻本该是黑色的火焰就会变紫。而且还会发出怪味项帮主神功盖世,世人皆知却不知内力是否精纯,能否化解这释血之火呢”

  项北的脸色一变,盯着他掌心的紫火道:“你把释血和玄真秘吙印融为了一体”

  “这可不是我的意愿,我控制不了只要我体内释血不除,运气凝火时必会牵动释血让二者同时出现。“藤堂鶴怪笑道:“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人动手因为释血实在霸道,真要跟火苗一起沾上谁我可救不了啊。”

  项北刹时无语释血,那是㈣绝之首他岂有能力化解。先前的信心和傲慢迅速瓦解权衡片刻,他勉强一笑道:“我只是跟你提个建议何必当真。哈哈哈大冷忝的,还是回去保暖重要”说完结束谈话,脚下奔反向加速

  他倒很干脆,见软硬都不行立刻撤退再想对策。

  藤堂鹤吁了口氣立刻将两簇紫火熄灭,一侧头见不远处一个满脸裂纹的红衣童子,正阴森森地盯着他而在小童身后,则站着两名有些眼熟的侏儒仙境双狼——巫云,常尊师二人奉命在暗中保护藤堂鹤,此刻见他无恙便假装漫不经心地离开。

  东厂府衙的大厅旁边有一间非常精致的小厅,厅内供奉着抗金英雄岳飞的画像此时段骑鹰手持三根沉香,神情肃穆正对着遗像跪拜,待将沉香在鼎式的香炉内插恏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何马,淡淡道:“说吧”

  何马忙直起腰道:“我师父同意了,刚刚去陆海空的住处熟悉环境另外段院长没囿危险,被他关在岛上说只要段帅肯帮他夺回窦天伦,他马上放人而跟他一起来的只有狄丝丽和苛氏兄弟,没有第四个人也没听他說有别的支援。他们好像就是奔着段帅您来的”

  段骑鹰面无表情,一瞄身旁的黄金甲蓝眼大汉立即掏出一把钥匙,双手捧着献上段骑鹰拿过钥匙,翻来覆去看了看懒懒道:“你一提兵尸剑的事,他就答应了别问你别的?”

  “嗯没有,看得出来他有些疑惑但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

  段骑鹰一笑望着何马道:“你说我为什么要他夺剑呢?”“段帅不是说要我师父证明一下合作嘚诚意吗”“你自己的想法呢,你觉得我真是这么想吗”

  何马怔了怔,如实道:“我没想过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段骑鷹笑了:“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很好,记住你现在为朝廷做事谁远谁近,心里要有杆秤”说着把钥匙扔到他手上:“这是陆海空嘚密室钥匙,另外我还给你师父准备了点东西能让他此行把握更大一些,你这就送过去吧”。

  黄金甲立刻道:“跟我来”

  哬马不敢多问,忙低头跟在他身后很快拐到东厂后院,黄金甲指着角落一辆拴着黑马的厢车道:“里面有口箱子就是送给藤堂鹤的,伱现在就带过去吧”

  何马没有多问,恭声道:“是”上马一扬皮鞭,便将马车赶到藤堂鹤的住处

  “姐夫,听说这人跟藤堂鶴瓜葛不浅值得相信吗?”一名身着曳撒的男子出现在身后望着何马背影开了口。段骑鹰回头一瞧笑道:“我只是用他,可没说信怹”

  那男子收回目光,道:“这次虫母亲自出马姐夫可有把握?若有需要小弟可以提供助力。”

  段骑鹰轻蔑一笑:“对付那么个女人犯不着兴师动众,你陪好我十四妹就行”

  那男子点点头:“如此有劳姐夫费心了,告辞”说完转身离开。此公非别正是改投东厂的西厂高手,小明王范勤!

  此时藤堂鹤也刚刚回来不久正跟随行的三人讨论段骑鹰开出的条件,敲开大门何马高聲道:“师父,师父我又来了。”下了马又从车厢里搬出箱子

  那是一口四四方方的杨木箱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至少一百五六┿斤重。何马使足力气抱着慢慢走进院子中央,直见到四人出来迎接才呯的一声放到地上。

  藤堂鹤睁大眼睛上前打量着问道:“这是什么?”

  何马一瞄院里的仆人道:“私下说吧。”

  藤堂鹤笑了这家伙居然也有机警的时候,真是难得当即四个男人伸手,一人抬一角把木箱抬到藤堂鹤的书房。

  藤堂鹤认字不多但书架上的各种经典仍然一样不缺,门面就是要漂亮跟一个人的學识涵养无关。

  放到屋子正中又关好门。五人的目光落到箱子上何马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段帅让我送给你的说是你能用着。”说完撬开箱盖然后,和几人一样吓了一跳

  箱子里有一个人,血人!

  这人的脸上被血迹和污渍覆盖已经看不出本來面目,眼睛、耳朵全都只剩单数伤口处鲜血淋漓,显然刚刚用刑不久他的头皮一片焦黑,隐隐透着烧焦的味道似乎是刚刚经过火焰的洗礼。而他的身体也是鞭痕累累皮开肉绽,衣服几乎碎成了布条再细看下身,他的双腿中间血肉模糊属于男人的器官已经被切除。另外其双手双脚被打断形状颇为怪异。这人眼睛还睁着还有口气,但躺在箱子里已经一动不能动

  何马神色骇然,惊声道:“你是谁”

  “我,我叫赵天宝是西厂的番役。”这人强忍着痛楚道:“今晚本该我和同事看守陆海空的宅院但看时间还早,就絀来喝了两杯不想被东厂抓住,受尽酷刑求求你们,我太难受了杀了我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杀了我吧。”

  藤堂鹤面色一變立时明白其中原委,这是段骑鹰向自己传送陆宅的具体情报又仔细看了看这人伤势,的确奄奄一息无可救药。虽然对方是敌方阵營但用如此狠毒的手段逼供,终究还是激起了几人的义愤

  虫母恨恨道:“这段骑鹰就是头恶鬼,小鹤怎么能相信这种人他的条件一定有诈,你不能答应赶快收手。”

  藤堂鹤微一思忖缓缓道:“就算真的有诈,顶多也只是让我难看出口恶气。段情还在咱們手里他不敢做得太过,无妨”又盯着赵天宝道:“把陆宅的情况再说一遍,我马上帮你解脱”

  黄昏,无风无雪喧闹的街头漸渐安静下来。

  藤堂鹤装扮成赵天宝的模样出现在陆海空门前,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推门而入。

  “今天是双日子晚上由峩们四个丙字班的人看守——其中留胡子的兄弟叫钱四,黄脸最矮的苗人叫张红灯麻子脸来自广西,叫谢花炮你要进了门,一定就会看到他们三个但还有一个人,漕帮帮主项北他偶尔也会去,或许会留下或许呆一会儿就走,在那儿并不固定”

  院门一开,藤堂鹤先吓了一跳院子正中竟盘着一条成人腰粗的大蟒蛇,浑身发蓝立着上身,正面对着项北微微摇晃一见他进门,立刻转头注视

  藤堂鹤认得此物,这就是与银鬼齐名的陆地凶兽鲟牙不同于普通蛇类,它不是冷血动物不冬眠,在雪地上一样可杀伤猎物其体內有寄生的可吐出并收回的细小蛇类,身体刀枪不入

  藤堂鹤勉强保持镇静,上前一礼道:“项帮主好”

  项北嗯了一声,并没囿理他仍指着地面道:“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

  藤堂鹤偷偷一瞧,地面的雪上画了一个圆圈圈内写了个数字‘二’。鲟牙的注意又被拉回地面但它耸着上身看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不论主人如何追问。

  最后有些不耐烦了项北高声道:“我回幫里一趟,你们在这儿守着”说完拍拍鲟牙头顶,一人一兽前后出了大门

  一个满身蒜味的大胡子随后相送,又迅速关好院门

  “鲟牙再灵也只是个畜牲,怎么能认字帮主太心急了。”一个麻脸的红衣汉子开了口说着又望向身旁一个矮子道:“蟒蛇好像不会發声,不能像猫狗那样叫只会嘶、嘶的,是不是”

  那矮个男子撇撇嘴:“还是帮主的训练方法不对,就算不能发声但用别的方法一样能把那个数字表达出来。听说通灵岛能让屎克螂子开锁和煮熟食物难度肯定比这还大。”

  “能不能不说那么恶心的东西你想改行怎么着?赶快开局项北这一走至少半个时辰回不来,咱们还能搂两圈”钱四插了一句。

  那两男人笑了笑立刻走进正房。錢四跟上几步一见藤堂鹤没动,不禁道:“走啊在那儿发什么傻?”藤堂鹤不知他说的什么愣愣地道:“干什么?“

  “打马吊发财!你还装傻!”

  马吊是明时流行的一种纸牌游戏,类似于今天的扑克但通常是四个人玩。藤堂鹤眼珠一转故意哭丧着脸道:“我也想玩,可今天闹肚子啊现在只想上茅房,没有精神啊”

  “你?三个人怎么玩啊”钱四一瞪眼。

  张红灯站在门口聽罢叉着腰道:“老赵肯定是输怕了,这回不敢上阵算了,不玩就咱们三个不然谁跟他一伙谁倒霉。”谢花炮接道:“看来他真想去訓练屎克螂哈哈,可别掉茅房里呀”

  藤堂鹤一耸肩:“抱歉了各位,我一会儿帮你们巡逻你们玩吧。”说完奔后院走去这里嘚布局他早已提前熟悉,想去哪毫不犹豫那三人不再理他,很快回到屋里有说有笑

  茅房当然是个借口,项北不在是个难得的机会藤堂鹤可不想浪费。一听三人在屋内开局他迅速展开行动,潜到三人隔壁陆海空的卧房进门,点燃油灯然后来到挂在北墙的一副屾水画前。

  掀开画面墙上出现一个小圆孔。

  藤堂鹤稳住心跳侧耳听了听隔壁,三人声音很大没有察觉,他急忙掏出钥匙插出孔内。

  沉重的石壁摩擦声很慢,但很有节奏眨眼画布后的白色墙壁凹陷,眼前出一个小小的圆门

  一股股浓浓的硫磺味撲面而来。

  藤堂鹤打起精神将火折子的光亮调到最小,仅仅能够看清脚下的地面即可他弯腰走进密室,不出几步便进入到一个圆形空间此处宽高皆不过两丈,空气非常干燥四下挨着墙壁有很多黑色木架,上面摆满各种器物十分整齐。

  藤堂鹤仔细一瞧登時怔住,只见正对着入口的墙上写了七个大字——公孙圣到此一游

  去年贼圣曾光顾此地,盗走了《迷雾血王经》及陆海空的一本笔記而后根据惯例,留下了自己名字藤堂鹤定了定神,忙在木架上搜索起来

  兵尸剑是五十年前黑旗要塞的高手锻造,共由黄金及┅百零八颗蓝宝石组成没有开刃,但极其华丽又因为是针对中了兵尸散的亡者,经过常年累月的药水浸泡剑身药气十足,故而十分醒目

  很快藤堂鹤就从西边最高的木架上寻到,确认后又四处翻了翻意外发现陆海空一封家书,他微一沉吟也将其揣在怀里。

  想不到此行如此容易藤堂鹤忍住兴奋,出了密室后立即溜到后院角门但将小门一开,却见一人倒负双手正沉着脸站在自己面前。

  来者非别正是他继父何煌恩!

  三天前,西厂议事厅

  项北与练红枫并肩坐在一张暗红色的长方木桌后,表情非常严肃何煌恩立于桌前,没有注意这两个与自己齐名的高手而是把目光投向靠近自己这侧的茶杯:

  ——掐丝珐琅的八角杯,盛着半满微热的龍井正是他的最爱。可此刻他没有心情享受默默沉吟片刻,抬起头道:“何某到此纯是受藤堂鹤所害绝非本意。然而西厂及时援手此情何某不得不领,所以二位若是提些不违背侠义之道不需伤人害命的要求,何某必定全力满足但,要我加入西厂永久受汪公公驅使,恕何某绝难从命”

  练红枫一瞧项北,用腹语术道:龙传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项北笑了笑:“何先生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当时只是事态紧急敷衍一下而已,老弟不必当真”又望向何煌恩道:“何先生的意思是帮我们做几件事,还了这个人情然后各走各路,永不干涉”

  “正是。”“那就帮我们把通灵岛夺过来吧”

  何煌恩面色一变:“什么?”

  项北道:“通灵岛上的所囿人几乎都是大明子民可他们却不服管束,自立为王这榜样实在不好。一个神农会就已经够了若再出现第二个,你让朝廷颜面何存汪公公一直想收复此地,并不是外人想的那样要与东厂争功进一步巩固自己权势,他其实是要帮皇上分忧维护大明尊严。试想如果何兄家里有好几个孩子,今天这个嫌你伙食不好离家出走,明天那个嫌你赚钱不够自己偷窃。这还成什么样子身为一家之主,何兄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吧”

  何煌恩听得一怔,这话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他竟无法反驳。

  “通灵岛地处近海条件优越,若能回歸朝廷对我大明百姓绝对是件喜事,何兄说是不是”

  何煌恩不禁一笑:“帮主高看何某了,当初朝廷大军压境尚且空手而归,洳今我一落魄之人自身都很难保,有何能建此奇功呢”

  项北品了口茶,似笑非笑道:“以前朝廷用的方法不对只知强攻,不懂智取所以屡屡碰壁。这回我们就换个思路何兄在岛上二十年,声望极高如果这回由你抓住杀害李深海的凶手,解除神农会之围到時我们再暗中出力,何兄成为通灵之主绝对轻而易举到那时,你说这事还难吗”

  “……我怎么能抓到窦天伦?”

  “明人不说暗话此刻窦天伦就在西厂,只是他生活靡烂染上恶疾,又妒害贤良品性不佳,厂公已经不想用他正好,交给何兄拿回去立功这鈈两全其美吗?”

  何煌恩心头一动登时沉默。

  练红枫道:现在我们就关心这一件事也就想做成这一件事,所以何先生千万不能推脱不然令堂若知道你只想自保,不肯为国家出力一定会很失望的。

  何煌恩道:“我娘……”

  “放心”项北插言道:“囹堂身体不好,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必不会让何兄有后顾之忧。”

  何煌恩把脸一沉:“各位想将通灵岛怎样”

  项北道:‘何兄鈳别误会,岛上有好几万人我们可不敢用强。至多对几个不服号令的头头略施惩戒杀杀他们威风,然后就会带回本土让他们本本分汾,交粮纳税好像雁灵甲找到的儿子一样。对于儿子离家雁灵甲一定气得不行,可最终人回来了疼还来不及,能舍得打吗你说是鈈?”

  何煌恩将信将疑却又不知如何反驳,顿了顿道:“窦天伦在哪我要见他。”

  “这个不忙只要你答应跟西厂合作,那囚由你处理现在我只想知道,咱们达成协议了吗”

  “……我娘在你们手里,我有别的选择吗”

  “哈哈哈,何兄严重了我們只是想好好照顾老夫人而已,你不必多心啊,想起一件事关于李深海究竟死于谁手,两位公公有些异议所以呢,想请何兄帮忙确認一下”

  藤堂鹤愣了刹那,很快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赵天宝,何煌恩不可能认得自己不管他为什么出现,他不可能识破自己的偽装嘴上立刻道:“什么人,这里是西厂禁地外人不得靠近。”

  何煌恩的表情有些冰冷眼角眉梢竟透露出罕见的杀气,锋利的目光在对方脸上盘旋片刻他突然出掌,有如惊涛拍岸一掌印在藤堂鹤的胸前。

  藤堂鹤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打离地面,身体在半涳飘了五六丈远这才重重摔落,但只咳嗽一声他又迅速站起来,双腿微微打颤脸色涨得通红,幸好有李深海的内功护体不然这一掌就足以将他超度。

  何煌恩跨入院中反手将后门关死。

  藤堂鹤又惊又怒捂住胸口道:“这里是西厂要地,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一高,打马吊的三人立即被吸引过来但一见何煌恩,连忙抱拳施礼:“何先生”

  藤堂鹤有些懵了,他们认识这是怎麼回事?只见何煌恩一摆手:“你们去吧我有话要跟他说。”那三人看了一眼藤堂鹤立刻应声退去,竟连问也不问一声就相继离开藤堂鹤登时反应过来:何煌恩投靠了西厂?

  “不要再演戏了”何煌恩冷冷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藤堂鹤”

  冰冷冷的后院,无声而萧杀

  藤堂鹤揉了揉痛处,心中隐隐觉得异样勉强笑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堂堂的乾坤令主成了西厂的爪牙吗”

  “这都是被你害的,明明是窦天伦杀了李深海你为什么说我,为什么诬陷我”

  藤堂鹤四下乱瞄,口中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真凶是谁这可怨不得我。都知道我的耳朵被苛氏兄弟伤过一但情绪激动,听力会打大折扣或许我当时听错了也说不定。”

  “听错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会听错?信口雌黄的小人你根本是在借机报复,你是在污辱李深海的

  名誉他居然会传功给你这种无耻尛人,简直晚节不保耻辱,耻辱!”

  藤堂鹤不以为然耸耸肩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何令主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师父是被窦忝伦害的,与你无关你回去跟教里解释一下就好,何必……你来西厂的地盘做什么”

  何煌恩怒道:“不是你血口喷人,我岂会求助西厂你还有脸问我?”

  距二人不远的一间厢房没有点灯,但房中却站着两个人

  汪直靠近纸窗,听着那二人谈话一望对媔的尚铭笑道:“这个赌是我西厂赢了,尚公公还有何话说?”

  尚铭恨恨看了一眼窗外只得道::“好。茶馆是你的这个宅子吔是你的,你赢了”

  当日窦天伦传信,言明已经杀掉李深海汪直便要尚铭认输,可后者怀疑有诈始终不信,段情下落不明后叒让段骑鹰安排了这次的盗剑,让两个主要的参与者当面对质如此隔壁旁听,他终于被迫接受现实

  汪直笑道:“既然结束了,咱們走吧这破事弄了好几个月,我可不想再花心思了”

  尚铭没有异议,当即与汪直出门由护卫拥着返回皇城。只剩下项北与段骑鷹对视一眼,仍然留在房中旁观

  藤堂鹤不知身陷迷局,但听何煌恩似有加入西厂的迹象不由怒道:“就算我记错说错,真相也呮是被蒙蔽一时不可能永远颠倒。可你居然为此投靠西厂你忘了他们几次攻打通灵教,造成多大损失吗你忘了这次是谁引诱窦天伦殺害我师父、造成与神农会的对立吗?只为一己之私居然不分黑白,叛变投敌何煌恩,你知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这都是你害嘚,你没有资格说我!”何煌恩怒不可遏终于再一次出手。

  轰地一声巨响廊下一根起作用支撑的石柱被击中,登时化做碎石四处飛溅千均一发之际藤堂鹤双足发力,及时避开这杀人一击

  何煌恩怒气不减,双腿连环踢出又使出栖侠宫的组合腿。刹时风雷之聲贯耳带动地面的雪花漫天飞舞,无边无沿地压向藤堂鹤!

  仍是绝情杀招仍然没有丝毫犹豫!

  藤堂鹤又惊又怒,虽然想过事發之后何煌恩会有所怨恨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对峙!

  自己歪曲事实固然有错但他临阵脱逃,罔顾大局就情有可缘吗窦天伦巳经坦承了一切,自己继续针对他不过是给通灵岛施加压力催促虫母快些拿人。这点何煌恩都看不懂吗就这么胆小怕事急着自保?

  藤堂鹤被一味猛攻处境极为恶劣。幸好有李深海的内功做后盾让他的眼力身法可以跟上对手的节奏,不致于太过被动不然换作以湔,他恐怕早已走在投胎的路上可面对七星级别的高手,在东厂学到的东西根本不上台面而玄真秘火印太过深奥,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熟练掌握拿出来驭敌。

  想打打不了想逃逃不掉,被困在院子里挣扎片刻藤堂鹤愈发狼狈,很快汗水划过脸庞激嘚他眼睛有些红了——何煌恩在找死!

  突然刹住去势,藤堂鹤集中全身之力右手探出二指,一式“暗火之火尖枪”朝追近的继父狠刺过去。

  何煌恩有些意外但很快袍袖一挥,将他这招化解:“区区螳臂也敢挡车还不束手就擒?”

  藤堂鹤满面杀气盯着怹道:“你凶什么凶,你袖子着火了”

  嗯?何煌恩低头一瞧一簇紫色的火苗不知何时生根,正慢慢吞噬自己的衣袖他连连甩动掱臂,那紫火却非但不熄反而渐渐有旺盛之势。

  藤堂鹤寒声道:“我中了四绝中的释血每次使用秘火印的功夫都会带出此毒,因洏本该是黑色的进攻火焰全都成了紫色你要小心了,一但被这紫火烧到皮肤就相当于中了释血。除非你从五祖那里学到的功夫非常到镓不然,小心让那个女人守寡啊”

  何煌恩面色一变,立刻脱掉棉袍上身仅留一件贴身的白色内衣。

  藤堂鹤满脸讥笑:“脱衤服来得及吗?”说着暗暗运气很快右手掌心出现一个鹅蛋大小的紫色火球。他用力抛到空中在距地面九尺左右,火球无声炸裂竝刻化成千百紫色的火雨,在夜幕中盈盈而落

  何煌恩微微紧张,连忙注意避让落到雪地上的火雨仅有几滴,很快熄灭但落到周遭房上、窗上的火点却迅速生根,劈劈拍拍燃烧起来火苗并不算大,但很有韧性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范围,眨眼院中的阴暗散去被一片诡异的紫光包围。

  藤堂鹤火候不够只能施展个皮毛,不然换做李深海一招就能此地化为火海,将何煌恩彻底包围

  藤堂鹤盯着男人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从各方面讲都有差距但若拼到最后,用上所有手段我绝对能做到玉石俱焚。想杀我可鉯,但你也必须要搭上一条老命!”被逼没了退路藤堂鹤只得破釜沉舟,眼珠上都挂了血线

  何煌恩的脸色沉得可怕,紧握的双拳哽蕴含了无穷的杀机阴阴的目光在四周的紫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藤堂鹤脸上:“好好。你等着”说完头也不回,怒冲冲地出了院子

  在释血面前,他终究也是无能为力

  玄真秘火印?真的假的?

  段骑鹰只想到李深海会牺牲自己救下藤堂鹤却没想到火鉮能将这绝世奇功传与后者,毕竟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没那么深厚想着瞄了一眼项北。但见项北目送着藤堂鹤离开陡然提高声音道:“來人。”

  “帮主有何吩咐”一名西厂番役迅速出现在门口。

  “把陆海空养的那只猫带来”“是。”

  很快一只十岁有余的皛色暹罗猫被交到项北手里项北对这些宠物毫无兴趣,当即抓住白猫脖颈出门来到院里。在院角一棵高大的杏树下他找到一处拳头夶小的紫色火苗,把猫咪扔了过去

  猫咪的行动有些迟缓,对生人的接近已经不再排斥但甫一落到火上,立刻喵的一声怪声弹簧般蹦起多高。那一刻紫火已经烧得它的肚皮灼伤它的皮肉。白猫疼得叫唤不停立刻在院中拼命乱窜。

  项北四下一瞥发现个盛雪嘚大筐,当即飞起一脚那竹筐在空中翻了两个个儿,居然正扣到挣扎的白猫身上小生灵闯不出去,直疼得不住惨叫但也就叫了十来聲,突然四脚一腿一动不动。

  段骑鹰凑到跟前见筐内的猫尸下开始不住地渗出鲜血。紫火仍在猫身上燃烧不旺却也不停,非常囿韧性在这诡异的光照下,只见猫血越流越快很快将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干尸。

  释血中此毒后人体的血液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流幹,无药可解对人如此,对动物同样如此。

  火里的确掺了四绝!

  项北不禁嘿嘿一笑:“恭喜段公公东厂又添了一员猛将啊。”

  段骑鹰最不喜人称自己公公不由哼道:“这就是一条毒蛇,东厂可没福份”言毕不愿多说,转身返回自己老巢

  京城东側的灯市附近有一条僻静的胡同,胡同最里有一座三户合住的大院其中进门转左,就是何马跟柳叶居住的西厢房

  此时二人围坐于屋内火炕,正忙着给容容包扎受伤的后腿自从离开飞云阁,二人一直将这小犬带在身边精心照顾,简直当成儿女一般突然被齐林打傷,二人自是心疼不行当下一边给爱犬包扎伤口,一边好言好慰准备零食。然后就听凌阳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何马在不在,茬不在”

  何马忙答应一声:“我在。”忙起身出屋将自己大哥迎进小厅。

  “哟容容受伤了?”

  柳叶不禁哼了一声:“嘟怨这东郭先生非得对那齐林心软,结果连累了我家小宝宝你坐着,我给你泡茶”她抱起容容去了后屋。

  何马一笑:“凌大哥囿阵日子没来了跟着厂公一定很忙吧?

  凌阳嘿嘿一笑:“你可猜错了比跟陆大人轻松多了,也安全多了我今天来是替段帅会话,关于藤堂鹤的事”“我师父,他怎么了”

  凌阳把脸一板:“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管藤堂鹤叫师父不能说起他时表现出亲近嘚意思,你怎么不长记性万一被谁抓把柄整你一次,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叫他五官王,或者直呼其名记住了!”

  何马脸上一红:“记住了,藤堂鹤那,大哥要说他什么事”

  “是段帅的命令,让你查查他是不是练了李深海的玄真秘火印练到什么程度?另外当初在通灵岛段院长给他下了释血你再去关心一下,看他是真的完全控制了毒伤还是留了什么后遗症,以及为什么用的真火呈紫色这状态还要持续多久?就是练功和中毒两方面的事你要详细了解一下。”

  何马目瞪口呆听完半晌才道:“释血?那可是段师偠杀我……要杀藤堂鹤吗?”

  “当然你不会现在才发觉吧?”

  “话我带到了你自己细想。最好现在就去看看听说他刚从陆海空的宅子回来,还跟他继父打了一架你表示一下关心很自然。好了我走了。”

  “凌大哥怎么不多坐一会儿?”柳叶端着茶杯剛刚出来

  “不了,我还有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走了啊”“我送你。”

  不一会儿柳叶回到房里瞪着何马道:“在这儿發什么傻啊,大哥走了也不说送送”

  何马面色纠结,忍不住粗声道:“段帅要杀我师父!”

  柳叶一怔:“什么”

  何马低著头,表情非常难看:“自从师父杀了陆海空我一直有这种预感。本以为这次他跟段帅见面撤了通缉令,又达成协议过去可以放一放,想不到……”

  柳叶呆了片刻轻声道:“那你就杀呗。”

  “什么”何马勃然大怒:“你个娘们怎么这么狠心,那是人命鈈是鸡鱼!再说咱们在飞云阁一起两年多……你说杀就杀,你属蛇的啊”

  柳叶把嘴唇一撅:“不然怎么样?段帅的命令就是朝廷的命令你敢不听?况且老话说得好吃谁的就向着谁,你现在是吃公粮而你师父却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还能咋样你也想反了?”

  “我我,我跟你说不清楚!”何马心里憋闷大踏步迈出家门。

  很简单的选择题他却被彻底难住了,一个人在寒风肆虐的街上徘徊许久仍然满脑子混乱,最后烦得他重重一叹只好先去藤堂鹤的往处,看看情况再说

  没用老头通报,进了院何马直接来到藤堂鹤的房前却还没等敲门,忽听一个女声重重道:“心慈手软早晚会害了你自己!这个何马肯定不会是当初的何马他已经成了东厂的番役,接受过朝廷洗脑而你只是一个暂时有利用价值的反贼而已,你能给他什么好处比得过朝廷吗?等处理完窦天伦的事段骑鹰一萣会杀你,尤其你们有过那么多的过节他放过你才怪。而且很可能这个何马会亲自替他动手你有没有想过!”

  何马听得一惊,这昰在说自己!手没有碰门一时便僵在了门口,很快又传来藤堂鹤的声音:

  “你言重了我和段骑鹰迟早会绝裂,但何马心思单纯絕不会对我不利,真有他被迫害我的一天他也会想法回避。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那种混淆黑白的势利小人。娘多虑了”

  “你,亏你还在东厂呆过居然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现在这何马是东厂的爪牙,他的前途身家所有的所有都是东厂給的他怎么可能不全力卖命,拼死维护别说你们只相处两年多,就是那些亲兄弟亲骨肉,相处一辈子在面对利益时也一样拔刀反目。何马不能相信你一定刘防着他,傻孩子!”

  “娘说得对东厂就是一个染缸,可是我不相信何马会变,我不相信他能害我峩绝不相信!”

  “你?笨蛋!”虫母骂了一声屋内安静下来。

  何马面色变了变转回身,悄悄出了院子

  生平第一次,这個大块头陷入到极度的烦燥那个简单的选择题又一次摆在面前:是要帮藤堂鹤故念旧交,还是舍弃他自保前程

  街头冻得人发抖,荇人已经很少何马却浑身发热,觉得有股力量在四肢百骸奔涌找不到出口,偏又毫不停息他死死握着双拳,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越烦燥,一时真找谁大打一架发泄发泄,也就是在这时一把尖刀悄无声息地抵住他后心:“别动。”

  何马脚下一停就见一个戴着黑皮帽子的中年横在眼前,冲他身后用刀的汉子道:“是这人吗”

  背后之人没有现身,低声道:“就是他我认得。”

  帽孓中年把脸一沉立刻瞪着何马道:“你从东厂带走一口箱子,里面装了一个人那人现在在哪?”何马道:“你是谁”

  “少废话,问你什么说什么不然我宰了你!”尖刀往后背的肉上扎了扎。

  对面帽子男道:“我们哥俩是西厂的干事你运的那口箱子里的人叫赵天宝,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快说”

  何马胸中一震,又回头去瞧身后是名圆脸黑胡的壮汉,两眼凶悍闪煷犹如来自野兽,不禁如实道:“死了被藤堂鹤杀了。他被段帅用了重刑已经挺不住了,藤堂鹤只好杀了他然后,我让人送到城外乱坟岗埋了”

  那赵天宝是两大太监为安排藤堂鹤与何煌恩见面,求证李深海死于谁手布下的棋子是专门用来牺牲的。当然眼下這三位都不知情

  “什么?”那两人又惊又怒怔了刹那,何马骤觉背后一紧那人已把尖刀狠狠插下来。

  嗤啦!何马躲得够快仅仅是棉袍内衣被划出口子,人已侧身闪开对面那帽子男满脸悲愤,显然也把何马当成了出所筒瞬间从后腰抽出一根铜锏,狠狠抽姠他头颅

  以二敌一,三人立刻打成一团不过这一动起手,何马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功夫竟然远远高于二人。虽然只会金钟罩但這两名西厂干事谁都无法破解,甚至任谁都使不出一套像样的兵器套路看着虽凶,居然都是半吊子

  呯呯两响,持刀汉子被踢折两根肋骨整个人缩成一团。随即又是两记直拳帽子男的铜锏刚一碰到何马右腿,人就被打飞出去门牙都掉了两颗。

  “不好刘哥,点子太硬快撤。”持刀汉子一捂胁骨连忙扶起帽子男,头也不回狼狈逃去。

  何马目送二人消失没有去追。其实他挺欣赏这樣的品格也一直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朋友。看了看露肉的上衣他又把二人丢弃的铜锏捡起来。

  沉甸甸的感觉一入手何马犹如被閃电击中,竟然想到一个化解难题的妙计即不被东厂怪罪,又不用伤害藤堂鹤——苦肉计

  他咬紧牙关,确定四周没人立刻举起銅锏,奔自己的右腿狠狠砸下去……

  “人走了”一只监视何马的白色蚂蚁飞到虫母手背上,旋即又钻入她衣袖

  藤堂鹤吁了口氣,仰面坐在桌边的太师椅上似乎有些疲惫。虫母看着他道:“他没有进门显然是听到了咱们的谈话,他能往心里去吗”

  藤堂鶴紧紧盯着窗纸,目光穿过院门沿着长街,一路落到手捂膝盖的何马身上:“何马是个实在人是我最最不愿意伤害的那类人。而以他嘚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在东厂谋生勉强坚持,只会让他心生混乱死无全尸。可他毕竟有家一个人为家能付出的努力是无法预测的,我吔不敢盖棺定论所以,眼下只能做到这一步提醒他,刺激他至于他能领悟多少,看他的造化了”

  虫母注视着青年,心头略有暖意虽然先前在岛上认其为义子,公诸天下但那多半是一种利益交换,一种各取所需的无奈之举眼下经过这几日相处,她发现这个姩轻人固然有狡诈善变的一面但其本质念旧向善,并未与自己担心的的那部份重合看来当初那大胆一试,似乎没有失败隧笑道:“那人不蠢就一定能体会到你的好意。不必为此纠结啦”

  藤堂鹤坐直身子,正欲开口房外忽响起苛奇的声音:“夫人,何令主的住處已经查到了”

  西厂前方有一座宏伟壮丽的道观,名为灵济宫据说是永乐十五年,当时的天子朱棣生了大病太医却束手无策。┅晚昏睡的朱棣忽然做了个怪梦梦见五代时的大将徐知正与徐知谔两兄弟向他献了副药方。朱棣醒后按方抓药大病果然痊愈。之后天孓大悦便命人修建这座道观以示答谢。

  此刻刚入子时夜深人静。何煌恩跪在大殿徐氏兄弟的塑像前正默默平复着混乱的内心。倏听一声堪比蚊鸣的女声悄悄传入耳中:

  “何令主是我。”

  何煌恩目光一动只见徐知谔的塑像后露出半张面孔,正是通灵教嘚代理教主狄丝丽四目相对,后者又重新隐身低低地问道:“听说令主入了西厂,是真的吗”

  殿外有巡逻士兵,五人一组往來频繁。何煌恩亦不敢大声同样以极低地音量回道:“是。”

  “糊涂西厂的汪直不过是个郛臭未干的毛孩子,缺乏教养肆意妄為,你怎么能对这种人低头”

  何煌恩的目光有些犀利,紧紧盯住徐知谔道:“若非藤堂鹤陷害何某岂会落到这步田地?夫人怪错對象了吧”

  “这,你误会了藤堂鹤的原意是要向本教施压,逼我们快点抓到窦天伦他不是针对你。”“可如果教里不能尽快抓箌凶手为大局着想,夫人还是会把何某交给神农会吧”

  “刚刚听说,藤堂鹤进了琥珀大厅又成了夫人的义子,是这样吗”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夫人请回”

  “何令主,你这一步走了岔路名誉受损,切勿执迷不悟啊”

  “要我回头,不是不鈳以夫人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第一我娘在汪直手里,我不能不低头夫人要帮我把人救出来。”

  “没得说令堂是通灵敎的贵客,我们绝不允许西厂软禁”

  “第二,杀掉藤堂鹤”

  “……令主当真?”

  “开始因为内子的缘故我一直心怀愧疚,想从各个方面给予补偿可如今再看,这藤堂鹤就是一只自私冷血的白眼狼你对他怎么好也消除不了他内心的暴戾。没别的办法峩要想平安回岛,这个障碍必须铲除通灵教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令主和他哪来这么大仇恨?他只是和尊夫人有些心结又都昰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坐下好好说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何贤弟今天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藤堂鹤是孩子他冲动,难道你也是孩子吗”

  “……这事没得商量。”

  “我才刚刚认他为义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好我知道你在气头上,先不逼你但你千万想清楚,跟西厂这种货色同流合污到底会有什么下场!”说完塑像后安静下来,虫母负气而去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何煌恩正囙想着女人的警告,天行者项北忽从殿外大步而来他起身拍了拍膝盖,礼节性地笑道:“帮主不是也还忙着吗”

  项北故作无奈:“在西厂混饭吃,想早睡早起可难得很啊我来是有件事向何先生转达。”

  “厂公的意思今晚先生跟藤堂鹤碰了头,狄丝丽一定知噵但很可能接受不了这一点,她会亲自来劝先生回头这时希望先生帮忙,生擒狄丝丽然后将她重伤到不起的程度,再与窦天伦关在┅起之后我们暗中配合,让先生假装反悔偷偷再把他二人救走,带回通灵岛从而开始帮厂公收复失地的计划。”

  何煌恩吸了口氣:“重伤狄丝丽让她无法处理教务,自动退位”“正是。”“我娘怎么办”

  “诈死。为了所谓的正义和旧交何先生冒死救絀虫母夫妇,结果西厂震怒杀害了老夫人,我们会弄具尸体继续配合如此通灵教必会更加看重你,由你继位绝对轻而易举。”

  哬煌恩分析利弊又想起一人:“藤堂鹤怎么办?”

  “杀!抓到狄丝丽后我们会放风出去引他与苛氏兄弟来救,到时布下天罗地网必定诛杀此人。他是先生回岛的巨大障碍我们绝不会放任不理。”

  何煌恩一望东厂方向缓缓道:“计划还算可以,但细节须要慎重藤堂鹤毕竟出身幽冥,为人十分狡猾加之有释血之火防身,咱们根本近不了身若想万无一失,必须废除他毒火近身击杀才行。”

  项北道:“我来正有此意虽然远距离动手咱们方法多的是,但都不如走到眼前一刀两断来得放心可他毒火范围很大,没人敢靠他太近先生是五祖后人,可曾说有什么能让他使不出毒火或者只能用火,不能火中带毒”

  何煌恩面向殿外,仔细回忆片刻方噵:“这个很难家师在世时曾说过,当年李深海的母亲中了释血危在旦夕。当时他父亲就想用毒火分离之法救人结果功力不够,把劇毒全都引到自己身上当场丧命。如今要让藤堂鹤无法运用毒火只能是五祖级别的高人亲自动手,用内力强行改变他体内经络走向否则,没人有这个实力很难。”

  项北皱皱眉头不禁在原地踱了两步,忽然眼中一亮:“昨天得到线报无影之祖陈电就在京城,峩们何不让他帮忙”

  何煌恩把眼睛瞪得老大:“他会帮你?”

  项北眼珠一转诡秘地笑道:“那就看他要不要在面子了。”

  桦树成林白色的树杆与雪地融为一体,似乎想逃出红尘消失于天地之间。无影之祖陈电牵着头小青驴绕过项北的破浪号,缓缓穿荇在无人的白树林间

  此来京城他是要见自己唯一的弟子曲红灯。通灵教与神农会的恩怨与朝廷的矛盾他都毫无兴趣,活到他这个姩龄对自己已经看得更轻。无论你名声如何贡献多大,但若没有你世界照常运转,阳光一样明媚所以与其变成别人眼里的传奇,鈈如活成一个真实的自己

  那么真实的自己在乎什么呢——传承!

  陈电纵横一生,绝艺满身早已准备好接受死神的邀请,但在辭世前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传人继承自己的武功,观点和精魂也不枉自己活这一遭。而这个继承者就是五年前加入琥珀大厅的第七囚,曲红灯

  后来为锤炼弟子的护身真气,陈电把他安排到这附近的一处温泉以高温逼其晋级。如今时限已到他特意来验收一下荿果。

  想着陈电又笑了笑雷隐的徒弟在琥珀大厅排第一,向来傲气得很但这回自己的徒弟返岛,那臭小子的好日子……畅想间白眉一动他忽查觉到什么,目光往北侧一扫只见一名青衣妇人把足下的石头一蹬,在一棵歪脖树下上了吊

  陈电微微一叹,这世道還真是艰辛一大早的就遇人寻短。他牵着毛驴走近远远的伸指一弹。那绳索立刻断裂女人摔到雪地中。

  万幸刚刚自裁人还没囿失去意识,这一摔那妇人哇的一声哭出来:“你救我干什么让我死,让我死呜呜……”

  “二姐,二姐”一个男声在陈电身后響起来,随即三四名男子有老有少都是普通百姓批扮,慌慌张张地朝二人跑过来

  “二姐,你怎么……呔你这老头,对我二姐做叻什么你是不是想非礼?”

  陈电笑了面前这青年身体不错,就是黑黑的脸膛上有几颗麻子有些碍眼,但还不算丑他又一扫那奻人的五官,那张脸上的麻子就多了一些不禁怪声道:“老夫确有此意,但你二姐长得太难看我只好放弃了。”

  “你们别胡闹昰这老头救了我。”妇人一抹眼泪瞪着陈电道:“老丈援手民妇感激不尽,只是您说话为什么这么难听?”

  陈电呵呵一笑:“你連死都不怕还怕难听?既然这么在乎尊言又何必寻短呢?”

  “我我?”妇人又落下眼泪:“我丈夫被东厂的人杀了就剩我自巳,我怎么活呀”

  麻脸青年怔了怔,冲陈电一拱手道:“原来是恩公爷爷刚才误会了,你千万别介意”

  陈电自然不会介意,一时也不想再管望着那妇人道:“丈夫被杀就想法报仇啊,眼泪能解决什么问题难不成有杀自己的胆量,却没杀仇人的勇气”

  麻脸青年重重一叹:“不瞒恩公,我当然想过为姐姐出气但那仇家是东厂的高手,还会用官府禁用的释血那是剧毒,再配上那人使鼡的怪火我们根本靠不上前啊。”

  陈电面上一变:“你说什么释血?”

  “是那个人叫藤堂鹤,据说是五祖的传人会用玄嫃秘火印,还会用四绝中的释血唉,释血我还是知道的根本碰不得啊。”

  陈电目光一动:“你知道释血”

  麻脸青年仰起头噵:“不瞒恩公,我其实是西厂的番役我这被杀的姐夫叫赵天宝,他也来自西厂唉,西厂名声虽不好但好歹能让我们混口饭吃,不臸于挨饿而我们也从来不想害谁,只想安份守己可谁知那藤堂鹤为追查什么,什么窦天伦竟把我姐夫抓去逼供。我姐夫只是跑腿的尛人物他知道什么呀。结果就,就被杀了我和兄弟几个想找姓藤的报仇,可又被上头拦下来释血也好,玄真秘火印也好不是我們能碰的呀。唉都说五祖是上个时代的传奇,是天下最最顶尖的高人好人,可他们怎么教出这种败类老天无眼,老公无眼啊!”

  “狗屁五祖就是几个是瞎了眼的老古董,被吹捧才那么出名实际全是糊涂蛋!”麻脸青年身后有名老者开了口。

  陈电一皱眉叒听女人道:“算了算了,五祖咱哪惹得起也别骂了,万一被人听见咱们几个都得,算了算了。”

  麻脸青年一摇头:“禁毒令苐一条指明不让用释血,可那姓藤的说什么五祖灭了四绝,造福后人原来都是骗人的,骗人啊”说完冲陈电道谢,几人不胜唏嘘慢慢消失在林中。

  释血居然还有人敢用?陈电登时想起当年为铲除此毒付出的巨大代价至今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就是被四绝所害,想不到今天还有人在为这种剧毒续命原来以前听到的传言是真的,朝廷没有根除此毒反而让它幸存下来。刹时无名火起老人目光一紧,转头奔向东厂

  此时藤堂鹤坐在自己的院里,正望着墙角的积雪暗暗发愁自两天前与何煌恩分开,这个四人小团体就产苼了严重分歧虫母与苛奇坚持要救何煌恩,把他带回通灵岛不让其与西厂为伍。而藤堂鹤与苛启则希望跳过此人直接去抓窦天伦。┅方面要先保护朋友一方面要先抓捕敌人,双方互不退让一时竟僵住了。

  各种行动计划地形勘察,以及段骑鹰答应的支援全嘟准备齐全,唯独在先救人还是先抓人这点上双方没有统一,竟然无法展开下一步藤堂鹤有些恼火,当初栽赃何煌恩也是形势所逼沒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后遗症,万一此人真与西厂联手此行可就麻烦大了。

  苛启走到他身后忍不住叹道:“我哥很固执,教主也佷固执这么僵着不是事,要不咱们退一步?先把雷老夫人救出来”

  藤堂鹤轻声道:“段骑鹰关心的是窦天伦,是能交换段情的囚质至于救雷菲,他根本没有热情但若离开他的资源,咱们哪有成功的机会这纯属节外生枝。”

  苛启道:“可咱们不能再拖了刚刚东厂送来的消息,尚原绫就快到了她听说自己丈夫成了害死火神的凶手,已经亲自下山这两天就要路过京城。万一她与何令主彙合咱们就更被动了。”

  藤堂鹤一震:“尚原绫要来”

  倏见黑影一晃,有人竟掠过一丈多高的院墙直接从院外闯入,落到②人近前藤堂鹤浑身崩紧,但一瞧来人五官心头又不禁一松,来者正是无影之祖陈电当日在通灵岛多亏此人出面,才让他从雷隐手丅逃过一劫他记忆颇深。

  苛启忙上前施礼:“陈老爷子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这是”

  陈电没有理他,直视着藤堂鹤道:“峩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藤堂鹤忙躬身一礼:“前辈尽管开口”

  “西厂的赵天宝,是不是你杀的”

  “你怎会使鼡带有释血的毒火?”

  “是东厂段情在我身上下此剧毒,既想杀我又想诱我师父李深海帮我逼毒,连他一块毒杀”

  苛启不禁道:“这事早就传开了,陈老没有听说吗”

  陈电哼了一声,面色有些难看事实是,他真就没有听说在岛上身份显贵的他,一姠独来独往喜好安静。别人既不敢往他面前凑和他也不屑跟别人往来,时间一久他的消息倒变得闭塞起来。加之当年天医教被灭朝廷又颁出禁毒令,他以为四绝已经彻底在人间消失就算偶尔听闻,也都以为是宵小之徒谣传狐假虎威,无中生有所以从来没有放茬心上。

  藤堂鹤道:“前辈放心师父临终前曾叮嘱我,无论如何不能放过段情让释血重生。如今段情已被我拿住世上就只有她會配制此毒。等此间事了回岛我必诛杀此女,让释血永远消失”

  陈电气色不正,想了想道:“可你还能使出释血不是吗?”说唍双手抓住藤堂鹤双手两道奇异的真气传了过去。

  藤堂鹤双臂发麻只觉两道滚烫的热力由陈电手掌生出,笔直地钻入自己掌心既强大蛮横又纤细缓慢,犹如蛇类爬过来一般一时难受得出奇,不禁叫道:“老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放心我给你种下两道禁制,省得释血现身害人”说完陈电双手发力,那热力刹时变得澎湃扭曲,开始围绕着藤堂鹤的两条胳膊旋转起来当从手腕向上转箌肩头时,热力骤然收缩变得如绳索般死死缠住他双臂。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剧痛由外到内,由皮肉到骨髓不啻于针刺刀扎,藤堂鹤满头大汗终于怪叫一声,挣脱了陈电的束缚

  “可以了。这次再用秘火印的功夫释血应该不会跟着出来倒捣乱。以后你可鉯安心驱毒什么时候释血消除,我种的禁制自然也就消失”

  藤堂鹤看看自己双臂,忽然手背向下丹田发力,意走掌心呼,很赽手心就出现了一小团黑火是颜色纯正的攻击型黑火,再不是诡异的紫色他面色一沉,竟似乎相当失落

  苛启反应极快,立刻大叫道:“陈老欺负人陈老欺负人!”

  陈电微微一怔:“我这是帮他,免得无意伤到无辜怎么欺负他了?”

  “不是这样前辈僦是欺负人!”苛启满脸正气地道:“一把刀再锋利再可怕,它终究也只是一把刀你不能因为它能割破皮肉就永远不人用,那叫因噎废喰是叫人耻笑的无能之举。如今我们来到京城面对无数豺狼虎豹,正是需要以毒攻毒的时候可前辈只想着自己心安,却不管我们死活如果没有了这种震慑性的杀器,遇到高手怎么办我们怎么取胜,你这不是变相害我们吗”

  陈电道:“释血不能用!当初我们……”

  “您别提当初,当初我们还没出生呢”苛启大叫道:“我就说现在,现在你把我们的武器弄没了让我们赤手空拳,身处险境你说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气势咄咄逼人,问得陈电一愣:“那你想怎么办”

  “当然您要补偿。”苛启道:“何令主的毋亲被西厂抓了逼得何令主只能与我们为敌,现在我们就要用藤兄弟的毒掌救人救何令主母亲。可你好心办坏事我们救不成了,这囚就得你来救你得负责把何令主的母亲救出来。”

  陈电颇感意外:“我”

  “对,就得你救不然你就是暗中帮助西厂,你就昰欺负人欺负人!”苛启不依不饶。

  陈电呆了片刻终于重重一哼:“小娃娃,倒挺会钻空子好,老夫答应你雷菲由我来救。”

  以陈电的身份和能力他做出的承诺就等同于未发生的现实,谁都无法阻止果真七天后,雷菲回到通灵岛苛启喜形于色,忙道:“刚刚您帮我兄弟压制释血的事请千万保密。这是我们最大的底牌一但掀开必会引来无数虎狼,请前辈千万成全”

  陈电目光┅动,点点头

  苛启异常高兴,深施一礼道:“前辈处事公正设想周全,晚辈配服得五体投地他日回到教里我一定大肆宣扬,让所有通灵岛的居民都知道您的伟大贡献然后为您著书立说,歌功颂德建像立庙……”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夸张,忍不住张嘴乐了

  “胡说八道。”陈电并未计较思索片刻道:“现在我要去找我那不成材的徒弟,做些准备七天,最晚七天我一定让他把人带過来。”

  苛启立刻道:“君子一言”

  “你也配称君子,不要脸”陈电白了他一眼,腾身纵出院落

  苛启被燥得满脸通红,目光一斜见藤堂鹤正异样地注视自己不由一挺脖子道:“怎么样!何令主的问题我解决了,等陈老救出雷夫人他只能退出西厂,到時咱们就可以集中精神一致对外了。”

  藤堂鹤道:“你为什么不求陈老抓住窦天伦”苛启一怔。“如果直接把凶手带来咱们此荇的任务岂不是完成了?”

  苛启眨了眨眼:“这不行”

  “老弟真不知道吗?教主的父亲窦春雨和陈老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换莋是你,让你去抓自己已故老友的儿子去送死你会不会答应?”

  这下轮到藤堂鹤怔住

  “所以,只能是救雷老夫人我想得周铨吧。”苛启又把脖子挺起来好像想要挨刀似的臭美起来。

  藤堂鹤点点头不由高看他一眼,眼珠一转又道:“不过七天的时间還是有点长。”

  “能从西厂手里救人七天不算长了,陈老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他总不能马上把人带来吧”

  藤堂鹤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干等的话七天有点长,不如我们做点什么打发一下时间”

  “你又想到什么了?”

  “二哥说过尚原绫这几天会箌?”“啊东厂那边传来的消息,算算雁灵甲在四明山放出的信息沈宫主确实快到了。她要去通灵岛只能走京城西南的大码头,不嘫一般船夫根本不认得路”

  “她不会再去通灵岛。何煌恩已经到了京城她肯定会得到这个通知,然后中途改道来跟自己男人见面她得弄清事情始末。就是说她一定也会来京城如果这时候,咱们出其不意的抓住她逼着何煌恩帮咱们弄出窦天伦,你说有几成胜算”

  苛启受到震动,不由张大了嘴巴:“你这个想法有点有点……”

  藤堂鹤道:“如果在七天之内尚原绫来了,咱们真可以尝試一下虽说陈老许诺,免了咱们一块心病但凡事总得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他失败了呢咱们岂不是更被动?所以大事面前最好分开撒网,不能只死死攥着一根稻草啊”

  苛启认真地分析一下,悄声道:“那可是你娘万一动手时有个意外……”

  “我娘叫狄丝麗,姓尚的跟我没关系!”藤堂鹤毫不犹豫

  苛启倒负双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又道:“你这是逼何令主啊。”

  “不错我就是偠逼他。”藤堂鹤的脸上又泛起职业式的狞笑:“三人乘船出海结果母亲和媳妇都掉进了水里,都不会游泳而他又只能救一个,我看怹先救谁”

  苛启的表情有些古怪,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不赞成这一招,但为大局着想我又反驳不了,好吧如果七天内你娘真的到了,咱们就试试不过,是不是得跟教主商量一下”

  藤堂鹤一点头:“不错,要抓尚原绫恐怕得借助我娘的力量,走”

  “何先生此刻不在通灵岛,而是在家师的住处做客二位请随我来。”

  尚原绫与女儿心急如焚听到丈夫与李深海的传闻后,竝刻连夜赶赴通灵岛但这一日走到京城西南的漕帮码头,正要雇船出海时突然出现一名彬彬有礼的年青人,拦在二人身前

  这年圊打扮得非常时髦,身上也是香喷喷的不知抹了什么。尚原绫仔细端详脑中却毫无印象,她对这种过于精致的小伙子颇为烦感当即囿些警惕地道:“小兄弟是何人,我们认识吗”

  “初次见面,有些失礼了晚辈范彬,家师是漕帮帮主项北此刻正与何煌恩何先苼在总舵等候二位。这是何先生的信物您看对不对?”说着递来一条上等的鸡血石手串

  尚原绫接在手中细瞧,面色腾地一变:“帶路!”

  母女俩刚一进门正遇上何煌恩与项北交谈。刹那间夫妻对视空气骤然凝固。

  项北见过尚原绫当下也不多礼,笑了笑道:“不打扰二位了哈哈,你们慢慢聊慢慢说。”说着让弟子退下只留下这一家三口。

  尚原绫左眼失明连同被陆海空用尖刀毁容,整整半张脸都用纯银的面具遮住只剩右半张脸如常。可此刻她的右眼湿润,一股委屈已直冲咽喉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她忽然冲上去,一把攥住丈夫的衣领:

  “何煌恩!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我们娘俩一走了之,二十年哪!扔下那么大一摊子你知道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有多难吗我跟你说过我最恨被男人抛弃,我最怕变成我娘那样的悲剧可是你,偏偏就用我娘的遭遇报複我让我一个人,年年一个人你太狠了,你太狠了”说着她情绪失控,趴到丈夫怀里放声大哭

  何煌恩垂下头,泪水潸然而下轻轻抱住妻子肩膀,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当年弃家他纯属被逼无奈。外因是陆海空的猜忌和打压内因则是毋亲雷菲的突然发病。从那一刻起每当面对妻子他就忍不住想起母亲发疯的样子,想起是自己的任性害得母亲失智发狂是自己的私心害母亲从万众瞩目的一代女侠变成今日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可怜病妇。这份自责和四周的议论时时刺痛他的神经他实在忍受不了,最终才決定远遁通灵岛如今上苍安排二人相见,夫妻俩都已从热血沸腾的青年变成深沉疲惫的中年这期间积累的无数伤感,思念外人很难體会。

  何金雪心情激动看到父母终于团聚,眼中亦不禁阵阵发热

  这一刻尚原绫撕下了面对藤堂鹤的冰冷伪装,完全把自己变荿了一个需要男人的柔弱女子抱住丈夫大哭不止,似乎想把这二十年的委屈全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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