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济宁男科什么地方好有好一些的运动疙瘩鞋

一个济宁混子的愤怒人生
(三十一)一直到四年级结束,毛跃和焦宇雷等人没再惹过我和牛虎,顶多就是从走廊里或者厕所碰到之后故意撞我们一下。这两个月里,我过得非常惬意,不再像之前那么忧心忡忡,老是想着怎么跟人打架和防止挨打,学习成绩也进步很大,最后的期末考试的时候还考了全班第一名,双百,虽然全班有十二个同学考了双百,我这个第一也是并列的,但我和家里都坚信我是全班第一。暑假的第二周某一天上午,马灿往我家打了个电话,正好当时只有我自己在家。“喂?”“喂。”“是。。鲁志恒家百?”“不是。。你是马灿百?”“哎乖,听出来了?”“以前天天听,能听不出来百?”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你。。暑假作业写了百?”“写了一点,光看电视了。”“噢,你今天能出来玩百?”马灿这句话问得很快,我差点就没听清楚。“玩什么去?”“俺一个姐姐教给我滑旱冰去,我让她也教教你,你去百?”“天这么热,晒得慌,裂了吧。”我打心眼里不想去,马灿指的滑旱冰的地方是当时济宁市非常著名的人民公园旁边的露天旱冰场,里面不光有许多红男绿女,还有一些长期蹲守在里面劫钱的小坏孩。“你怎么这个样耶?请你滑都不去是百?”马灿不高兴了。“我也不会滑,我也不热滑。”我开始敷衍了起来。“不会滑我让俺姐姐教你,你快点来吧,一个小时之后,我从溜冰场门口等你。”马灿迅速挂掉了电话。我打电话把牛虎一起喊了过去,临出门前,我把辛苦积攒的三块钱五毛钱十分心疼地装在了口袋里,作为中途给他们三个买汽水的钱,一人一瓶,我买两毛钱一块的冻冻块子雪糕解渴。我和牛虎到了旱冰场门口的时候,只看见了马灿自己,没见她口中的教我们滑旱冰的姐姐。马灿看见我之后,先是脸上泛起阵阵红晕,然后又撅起了嘴,面无表情地给牛虎打了个招呼:“哎?你也来了。”“恩,怎么光你自己耶?”牛虎转着手里的钥匙环问道。“俺姐姐有事来不了了,看电影去了。”买
完票,我们存完鞋,开始找对应尺码的溜冰鞋,换上之后,我刚起身滑了两步就摔倒在地上,马灿和牛虎同时把我扶起来,异口同声地埋怨我:“你连溜冰都不会?”我干笑了两声,拽着他们俩的胳膊龟速挪到了溜冰场里。请大家注意,今天的重点绝不是溜冰和学习如何滑旱冰,而是我在溜冰场遇见并结实了这篇小说中最大的亮点之一,济宁市头号拧种,包荣。拧种是济宁市广大市民对于品行和观念或者做法非常倔强非常固执的人的一种统称,能得到这种雅号的人普遍被大众认为思维上有缺陷。当时我正在扶着旱冰场的栏杆蹒跚学步,突然右前方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将我和马灿牛虎的眼神瞬间吸引了过去。“你就说,咱说明白,咱说清楚!今天我凭嘛得给你这五块钱?”一个皮肤黝黑,头上有着一小撮自然卷的大屁股男孩指着自己对面三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孩中的其中一个目光坚毅地问道。“我日恁nia,你咋呼嘛咋呼?”那个被指着的男孩先是看了看周围,然后咬牙切齿地对眼前这个另类质问道。“我声音就这么大!你,说,借,我,5块钱,花花,可以!但是,你得说清楚多然(济宁著名方言,前文解释过,什么时候的意思)还我!”旱冰场所有闻声而至的人此刻都明白了,这个目光坚毅的男孩目前属于挨劫ing,他那目光不是坚毅,是傻逼。“我日恁nia我赶明还给你不就完了嘛?你嗷嚎恁妈了个逼,狗地日了!”劫钱团伙中的主力气得浑身哆嗦,因为当时天很炎热,外加已经溜了几个小时的旱冰了,头皮上散发着热气,给人的感觉像是被气得头上都冒烟了。“你让恁家里大人过来给你作证,多然还,咱写个借条,到时候你还不了我上恁家里找你要去,只要你写了,别说一个5块钱,三个5块钱我都能借给你,我今天带了17块钱来的。”挨劫的这个男孩高举着右手食指非常认真地说道。话音刚落,除了那个劫钱的主力和挨劫的男孩,在场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包括劫钱团伙的其他两个人。“我写恁妈了个逼!你憨熊是百?”被逼写欠条的劫钱男孩恼羞成怒地照着眼前这个公认的傻逼使劲踹了一脚,将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孩踹倒在地,这一幕突然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雨天我和曹栋在学校门口避雨的时候,曹栋被当时高自己三届的一个学生踹倒的景象,心底不由地生出一股同情和怜悯。这一脚,说不清道不明地让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个劫钱的男孩纷纷产生了怒意和仇视,包括其他几个暂时没有浮出水面的劫钱团伙。等这个劫钱的男孩还想再冲上去踹人的时候,被大家一起涌上来拉住,但倒地的这个孩子却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捂着肚子慢慢站起身,眼中带着滔天的怒火,像一头被揣碎了睾丸的公牛一样,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勒住了劫钱主力的脖子。单论身高判断,这个挨劫的孩子绝对打不过比自己高一头的劫钱的孩子,但论他的抗击打能力和目前被勒得满脸通红舌头微吐的劫钱孩子来看,标准的一边倒。劫钱团伙的另外两个孩子愣了半天,连忙冲上来拉架,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眼前这个难以用正常人标准衡量的孩子的胳膊掰开。劫钱主力咳嗽了半天,指了指两分钟前还被自己瞧不起的孩子,艰难地说道:“恁妈。。了个臭逼,我看。。你今天还出这个门不?日恁nia!”“要借钱,写借条。”作为全场焦点的男孩紧握双拳,原则依旧不变。“真拧。。。”“熊拧种哟。。。”“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拧的人。。。”看热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散开了。“你没事百伙节?”我递给这个拧种几张卫生纸,指着他的衣服说:“你肚子上有个大鞋印子。”“没事,谢谢了。”拧种拿卫生纸照着衣服使劲擦了几下,见擦不掉,又往卫生纸上吐了一大口唾沫,继续擦。“那几个大孩子可能得从外边堵你,一会俺三个人陪你一块出去。”我指着马灿和牛虎对这个拧种说道。“他没借着钱他就堵我是百?”拧种莫名其妙地眨巴着眼问我。一个小时后,我们四个人还没走到溜冰场门口,就看见门外站着五个凶神恶煞的大孩子朝我们张望,最中间的就是刚才劫钱未遂并且差点被勒死的那位。“先别出去,那几个孩子从外面等着来。”牛虎拦在前面说道。“狗地日了,没完没了了,我让俺家里过来找他们写借条,又不是不借给他钱。”拧种撂下这么一句话后跑到卖票点的小窗户那里打电话去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二十多个大人来到溜冰场,其中一个人在卖票点问了几句,工作人员朝着拧种指了一下,拧种也看到了那个人,双方同时挥了挥手。“荣荣。”“三叔。”拧种快步跑了过去,对那个人说了几句,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那个人,那人很无奈地把钱推了回去,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报纸里似乎还包着什么东西,转脸朝门外走去,大喊一声:“妈了个逼人呢?”再看门外,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孩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马灿还有牛虎看得冷汗直流,又舒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得为了这个拧种出了旱冰场一起遭殃,现在想想,我们很渺小。拧种跟那群大人走了,我们也准备走了,突然拧种又跑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傻逼,但里面有种说不出的质朴。“你叫什么名?”“干嘛?”“问问。”“王XX。”“我叫包荣,枣店阁的,开了学五年级三班,需要借钱来找我,我要没从班里,你就等一会,全班都认识我。”“我不借,谢谢。”“别客气,真别给我客气,二十以内,我不让你写借条。”“我真不借,谢谢。”“那我回家了,古德拜。”“拜拜。”他叫包荣,将来我人生中最得意的一个朋友,一块包在屎里的金子,他不发光的时候,他就是一泡屎,死臭死臭地,他发光的时候,可以刺透所有人的眼睛。
(三十二)四年级的暑假基本上都在游戏中度过,在这两个月里,我和牛虎一有钱就往新华游戏厅跑,一开始是每个星期天去一次,他带10块,我带5块,后来发展到一天不去就难受,我带5毛,他带1块,最后家里都不给我们钱了,我们俩只能在游戏厅里看别人玩。当时比较流行的游戏是恐龙快打,这个游戏还有另一种简称,叫做“黄帽”,基本每个游戏厅都有,第一次我和牛虎花了整整15块钱,中途口渴难耐都没舍得去买一瓶汽水或者一块雪糕,奋力摇把子几个小时后终于见识到了第七关老怪长什么样,结果还是没能过关。玩三国志倒是通关了几遍,因为当时济宁市的大部分三国志街机里都有一个BUG道具,也就是可以无限制砍人的冰剑或者火剑,牛虎在玩这款游戏的时候喜欢选张飞,因为张飞有一项绝技是抱住敌人啃敌人的脖子放血,所以每当第三关我们遇到那三个叫作美芽还有美玲还有什么的女郎的时候,牛虎都会用张飞紧紧地抱住其中的一个疯狂地啃血,并且高声怒喊:“我日恁nia,我日死你!”引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像看疯狗一般看他。暑假作业我一直托到临开学的前一个星期才突击补完,由于整个暑假几乎都没碰过书本,所以写起来特别费力,不知不觉,我的学习热情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开学的第一天,蔡阴逼用了整整一节课给我们规划了五年级的学习目标,期间他反复提到了两个字,冲刺。“这一年,是你们小学生涯里最重要的一年,也是决定你们将来的一年,你们只能冲刺。”“这一年,所有同学必须把时间调整得井井有条,我只允许你们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你们应该冲刺。”“这一年,你们不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准备上初中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你们必须冲刺。”蔡阴逼的这番严肃理论讲得全班所有学生背上都出了冷汗。“今天带了多些钱?”第二节大课间,牛虎走到我身边拍着我肩膀问道。“两块。”“我也带了两块,放学去百?”牛虎眼里闪烁着幸福和憧憬的光芒,为的是能见到“黄帽”最后一关的老怪长什么样。“。。。”我犹豫了起来,脑海里不停响起蔡阴逼课上重点强调过的那些话,但最终还是游戏战胜了理智,我点了点头。放学后,我和牛虎又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新华,当时新华游戏厅的游戏币是1块钱4个,我们先买了8个,然后娴熟地玩起了“黄帽”。“哎乖乖乖乖,恁两个小逼孩子也歹这来?”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非常熟悉但又特别让人厌恶的声音。我们俩转脸一看,身后站着毛跃和正在立愣我的焦宇雷。焦宇雷拍了拍毛跃,两人走到楼梯口商量了些什么,过了一会,焦宇雷团伙的三个人来了,毛跃大声问了一句:“揍他们百?”随后,我和牛虎被这五个人拽到游戏厅楼下痛打了一顿,这顿揍,他们期盼已久,在学校里,他们不敢再打我们了,因为学校里有无数双眼睛和讲道理的蔡阴逼,但在学校外,尤其是游戏厅里,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我和牛虎剩余的两块钱被焦宇雷他们讹走买雪糕吃去了,吃得还剩几口的时候集体把雪糕砸到了我们俩身上,并坏笑着对我们说:“再告老师去,再让俺请家长耶!”我们俩迈着落寞的步子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这几站路上,我们一直在沉默。第二天,我和牛虎来工人文化宫玩游戏机的时候,又被他们一路跟过来了,结果和昨天一样。第三天,我们准备去声远舞台玩游戏机的时候,他们直接跟我们一起上了公交车。此后的一个星期,我和牛虎放了学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往常我们在公交车上都高谈阔论玩游戏时的捷径和打法,现在,我们连共同话题都找不到了。后来牛虎想了个办法,以后我们俩放学后坐公交车先装着回家,半路上下车再坐车去游戏厅玩,去工人文化宫。但无巧不成书,我和牛虎到了工人文化宫正好碰见了焦宇雷团伙中的其中一个,这个人直接喊游戏厅里的两个小坏孩把我们劫了,劫完还各扇了我们几个嘴巴,扇完之后撂下一句话:“告老师去吧,求求恁了,谢谢。”第二天我们经过暗中调查才得知,毛跃和焦宇雷放了学去新华玩,焦宇雷团伙里的其中三个人在声远舞台玩,另外两个人在工人文化宫玩。这就好像一群并不上瘾的吸毒者得知自己的两个仇人已经染上毒瘾之后,专挑这两个仇人买海洛因的时候一路尾随过去断你的毒源,并且有秩序有计划地分头霸占你的毒源,不光让你买不着,碰见你还打你,你到哪说理去?
(三十三)“你出来你出来!快点!”刚下晨读,牛虎带着一脸的兴奋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肩膀,看样子似乎有特大喜讯要跟我分享。“你先别拍了行不,疼死我了。”我疼得呲牙咧嘴地捂着肩头恳求道。“行行,快点跟我出来,给你说个大好事,儿地耶!”牛虎直接拽着我的胳膊跑出了教室。到了操场双杠区,牛虎四周看了一圈,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才将右手半握成一个话筒状套在我耳朵上,然后贴到我耳边小声说了句:“我找着一个新游戏机厅,毛跃他们绝对不知道那个地方,我估计咱全校也就我知道,又便宜,机子还多,还有好几个新游戏机,都甭好玩。”“从哪里?”我也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牛虎口中的新游戏机指的就是别的游戏厅里没有的游戏,摇把子游戏机,一台机子只有一个游戏。“皇营那边,一个胡同里边的小平房里,一块钱5个牌,我记得它那里有个新游戏叫雪人兄弟,多好玩百,那里的老板也不孬,一个老头跟一个老妈妈。”现在我不插入括号,直接用一段非常严肃的文字说明一下老妈妈的意思,因为我觉得这涉及到一个大众态度,乃至社会态度的问题。“老妈妈”,济宁专属发音类著名方言,这是在全国各地对老太太的一种称呼,有时候也会称为老妈子,但在济宁的发音为:ma,三声。以我小时候到今天的所见所闻和理解,在济宁,被人们称为“老妈妈或者老妈子”的中老年妇女,大部分都是被作为不屑或者挖苦对象时出现的,例如:“那边拾破烂的老妈子追着我要饮料瓶子,我还没喝完呢,妈了个逼”,又例如:“那边看车子的熊老妈妈多混让百,我都想劈脸扇她。”这时候或许会有朋友问:一个简单的当地称呼跟大众态度和社会态度怎么扯上关系了?那么请你再耐心看一下我举的另外两个例子,例一:“那个年纪老点的娘们我觉着她甭有钱,虽然她骑个自行车出来,但是你看看她的保养和言谈举止,不像一般的老妈子。”例二:“请问一下,赵科长的母亲住哪个单元?就是你们院那个喜欢早晨到文化广场跳舞健身的老太太。”牛虎当时口中的“老妈妈”没有任何恶意和别的意思,因为他是从他妈妈那里学来的,具体点说,是从他妈妈和他二姨私下议论牛虎的奶奶的时候,学来的。下午放学后,我和牛虎先步行跑到快活林门口,然后坐1路车一直下正东,一直坐到1路车终点站,然后再一路小跑来到皇营。七绕八拐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牛虎口中的那片圣地,牛虎掏出我们俩攒下的4元钱,递给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瘦弱老头,大喊道:“爷爷,给俺拿20个牌!”这一嗓子差点让老头从椅子上蹦起来,老头醒了醒神,笑着说道:“来了?一等。”牛虎接过一把特制的游戏币,对我说,伸手接着,然后倒给我一大把。这一大把,虽然只有十几个,但以当时济宁市各大游戏厅的价格来说,我手中这一把,简直就是低价换来的高级金币,这间小民房,就是天上人间。我和牛虎玩完三国志,又玩名将,玩完名将玩雪人兄弟,忘记了时间。“恁俩还不回家?都七点了。”老头的媳妇,老妈妈笑着提醒我们。“恩,啥?!七点了?!!”我蹬着眼珠子转过脸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没看墙上的表啊?”老妈妈手里端着一筐自己蒸的馒头,里面还有几个荠菜窝窝头,她非常慈祥。“你也不提醒我一声!”我急了,使劲推了牛虎一把,眼里涌出了后怕的泪水埋怨道。“七点了?!外日地了,玩这么长时间?”牛虎终于反应过来,也非常紧张地看着我。“赶快出去找车吧,恁大了个秃!”我赶紧拽起扔在一旁的书包,拍了牛虎的后背一下。“走走走。找车去。”牛虎擦了擦额头上和鼻子上的汗珠,赶紧向门外冲去。“乖乖来,等等。”老妈妈喊住了我们俩。“怎么了?”“拿着这两个窝窝头,车上饿了吃,都吃饭的点了,也怪恁爷爷又睡着了。”老妈妈把两个窝窝头赛到了牛虎的手里。“行,谢谢奶奶,俺走了。”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牛虎接过窝窝头,流星一般地冲了出去。在皇营当时那条没有路灯的路上,我和牛虎像两条归心似箭的小狼狗一样,一边哭一边拉着手往1路车站跑,那周围没有公用电话吧,没有IC电话亭,只有一大堆平房,平房里每户家庭估计都在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餐,或许,全世界的人此时此刻都比我们俩幸福。“我今天没法陪你坐6站了,一定记住了!说咱俩上新华书店看书去了,济宁饭店旁边的那个新华书店,记,住,了!”牛虎临下车前,咽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口窝窝头,非常郑重地交待着我,那表情就跟国共内战时期搞地下组织的谍报头子叮嘱随时有可能就义的线下同志一样。我眼里噙着泪珠,使劲点着头,我知道,就算说上新华书店教书去了,回家那顿大型爆揍也是无法避免的了。回到家,爸爸把我的鼻子扇破了,一直不舍得打我的妈妈也拿鸡毛掸子抽了我的屁股二十多下,事后我才知道,他们找遍了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牛虎也不例外,他妈妈把电话打到了我家,虽然我们之间已经串好供了,但我爸爸接电话的时候,还是非常清楚地听到了牛虎那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三十四)九十年代的很多孩子和学生,他们不懂什么叫上瘾,他们只懂得如何得到快乐,如何保持快乐,如何延续快乐,而快乐的来源,就是游戏机。我和牛虎挨完父母地暴打之后,仅仅老实了两天,第三天开始,我们又像之前一样放学直奔快活林等车,然后下正东,进皇营,玩到快6点了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10分钟折返到1路车终点站坐车,一路向西,最后坐到工人文化宫倒车回家。这种日子虽然很辛苦,但是我们乐于坚持,尽管每天我们都向家里编各种理由撒着各种幼稚的谎。大约过了一个半星期,我和牛虎放学后的行踪和最新据点终于又让毛跃知道了,这归功于牛虎和班里一个男生无意间的一次较劲。“东方红那边新进的大机子,出了个新游戏叫街霸,街头霸王,多是个味百!对打的,里边有电狮子,电警察,中国小妮,还有红蜂白蜂,那个中国小妮的抖抖(济宁著名方言,全市大部分人民早前对女性乳房的一种称呼)多大百,俺哥哥用电警察一个牌过全面。”“过全面”是济宁市热衷玩电子游戏的孩子们的一种专业术语,意思就是“通全关”。说这句话的是我们班一个叫示萧萧的男生,这人平时很八卦并且很爱显摆,有一丁点新鲜小道消息都会在经他口1分钟内从班里传得沸沸扬扬。“我用电狮子一个牌也能过全面,有多了不地(济宁著名方言,了不得的意思)耶?”牛虎站起来面带轻蔑地说道。“你别吹牛逼行百?我天天去东方红,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耶?”示萧萧不甘示弱地反驳。“你没见过就证明俺没玩过是百?切!”牛虎懒得再搭理这个全班有名的大喇叭了,嗤笑了一声坐了下来。这段对话估计是被趴在桌子上看似睡觉实际却没睡着的毛跃听到了,但我和牛虎都没有察觉,直到两天以后又被毛跃和焦宇雷以及他们带过来的接近十五个人堵在皇营的民房游戏厅里,才知道了真正原因。在牛虎和示萧萧争辩的那天下午放学后,毛跃一直尾随着我们,从学校跟到快活林站牌大约十米处,等到我和牛虎挤上1路车的时候,毛跃也挤了上来,只不过我和牛虎习惯一挤上公交车就冲到最后一排找座位,但毛跃却非常低调地将自己塞在了车厢前方的人群中,像一只挤在大灰狼群里的喜羊羊一样,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中间还有一个双手抱着书包的五年级学生。可能有朋友会问,那你们一直坐到终点站,还没有发现毛跃吗?我只能告诉你们,当时家住在1路车终点站附近甚至比终点站还要远的各小学学生非常多,当车到达终点站的时候,虽然车上已经没有站着的乘客了,但车厢里的人仍然占了八成,毛跃估计是坐在前排,所以这让毛跃的跟踪计划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冲下公交车后,因为我和牛虎用的依然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所以毛跃为了不让我们发现,采取了慢跑的方式,但结果却被我们无意间甩掉了,像没头苍蝇似的瞎找了半天,没能找到皇营那间非常隐蔽的民房游戏厅,最终垂头丧气地铩羽而归。第二天,毛跃特意换了一双崭新的塑料疙瘩底的足球鞋跟踪我们,当时全济宁市80%的小学三年级以上的男孩子都穿过这种鞋,双星牌的,最普及的颜色是绿黑相间的那种,也被称为疙瘩鞋或者钉子鞋。毛跃为什么穿新鞋?因为新疙瘩鞋跑起来,不光弹性好,而且发出的声音还很小,这让前方一直被跟踪并且穿着体操鞋的我和牛虎丝毫没有察觉,或者说即使察觉了也来不及转脸,因为当时对我们俩来说,游戏机比我们的爹妈还要亲。第三天,我和牛虎被集体坐下一辆1路车风风火火赶来的毛跃和焦宇雷等十几个学生从游戏厅里边扇嘴巴边揪着头发拽了出来。毛跃和焦宇雷为什么喊了这么多学生来堵我们?答案很简单,他们怕游戏厅里有我们认识的孩子,或者游戏厅的老板中途阻止。但他们太高估当时社会中已经严重被游戏机腐蚀的孩子们了,别说自己身边有一个人挨打了,就是被劫钱的拿小刀攮死了,身边和自己不认识的人照样自己玩自己的。当时济宁市曾经有一家中型规模的游戏厅,有一个孩子拿学费来玩,将游戏厅里的好几个机子都通关了,结果半夜累死在游戏机上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大约九点,才有人报警,报警的是他另一个逃学来玩游戏机的同班同学。所以,我和牛虎在周围那些正兴高采烈玩游戏的孩子们转瞬即逝的冷淡眼神中和依旧躺在躺椅上的老头那双已经混沌的眸子里,被毛跃焦宇雷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地拽了出去,我突然间感到了恐惧,恐惧的原因并不是这次对方来的人多,而是此时此刻的毛跃和焦宇雷,照比我和牛虎,就像是两个上初中的大孩子一样,而我和牛虎,还停留在小学那个幼稚荒唐的单挑阶段里。
(三十五)“妈了个逼,抱头蹲下!”毛跃指着地面非常嚣张地对我和牛虎下着命令。此时,我和牛虎被十几个人围在皇营一个非常狭窄的小胡同里,这一个胡同里有三户人家,也就是说三扇铁门,但没有一扇铁门是开着的。我和牛虎没说话,脸吓得煞白煞白的,别说赤手空拳和他们打了,就是再给我们一把拖把棍和一块大黑锁,照样得被瞬间淹没在这斗志高昂的人群中。“毛跃先揍吧。”焦宇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以一个领导者的口气点了一下头说道。“恁先揍,我热热身,一会照死里揍这俩小逼孩子。”毛跃将左腿劈在墙上,压着腿一脸陶醉地说道。“革吧,谁赢了谁先揍,按顺序来,一人揍一分钟,都揍完了再重新革。”其中一个孩子晃悠着拳头坏笑道。五分钟后,我和牛虎几乎全身都是鞋印子,我捂着头蹲在地上,牛虎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眼角里挤出了泪珠,疼的。“操恁妈了个大逼!”毛跃拿着自己的崭新疙瘩鞋照着我的脑门重重地砸了一下。“再,再,再告老师耶,说俺从游戏机厅把恁拉出来揍恁了,告,告,告去耶!”毛跃拿鞋砸我脑袋的节奏随着话里的停顿方式一下接一下。我捂头的手疼得直打哆嗦,没办法,我只能和牛虎一样,蜷在地上侧身缩成一团。“恁妈了个逼!”“日恁nia!”“踹死你个逼殃地!”毛跃和五六个孩子又使劲照着我的腰踹了起来,其中几脚踹到我的肋骨上了,疼得我直冒汗,没办法,我只能咬着牙将身子一转,趴在了地上。“哎哎哎,恁看看这个熊孩子的脖子。”其中一个焦宇雷的团伙成员先伸手将身边正在踹我的两个人拦住,指着我的脖子像是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地大声说道。“外日地了,真长。”“给个熊长颈鹿似地。”“长毁了。”“我觉着给个天鹅似地。”这十几个人一阵大笑,其中一个问毛跃:“恁班的这个孩子叫什么?”“王XX。”“以后喊他王天鹅。”“嘿嘿,对,王天鹅。”“恁爹恁娘脖子长百?生出你个熊,脖子也这么长,一家子狗熊。”“一家子天鹅。”另一个孩子赶紧伸出食指替同伙纠正。“一家子挨揍的熊脸。”“我日恁老娘们!”我流着愤怒的泪水,握紧拳头,咬着牙双手一撑地面蹦了起来,此刻我忽略了全身上上下下的内伤外伤,照着眼前两个个头比较矮的孩子面门上各放了一拳,这两拳非常精准地都落在了他们的鼻子上。这两拳让这群孩子短暂地愣了几秒,眼前的两个首当其冲的孩子马上低着头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我看准时机,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他俩,连书包都没拿,从人群里以金钱豹的速度冲了出去。我的目的只有两个,先甩开他们,然后找周围的大人们或者派出所的民警回胡同里解救牛虎。我发疯似地跑在前面,后面十几米大约有七八个孩子追我,我借着一周以来对这几条胡同的熟悉程度,绕了几个弯第一个来到大路,暂时甩开了他们。我刚想喘口气,后面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又让我没命地向大路东边跑去,都快到洸府河了。前方路边有一座公厕,我急中生智,将上衣一卷遮住脸冲到了女厕所里。幸运的是,厕所里没人,我一边用手捏着鼻子一边躲到了入口墙边的蹲坑上,这个位置,刚进来的人第一眼绝对看不到,但躲在这里的人能最有利的借助来人还没发现的空隙第一时间跑出去。“厕所里没有,奶奶个小逼。”隔壁男厕所传来了那几个孩子不甘心的声音。“再往那边找找,快到洸府河还没逮着咱就回去揍那孩子。”然后,一片寂静,非常提心吊胆的寂静。三分钟后,我刚舒了口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隔壁又响起了几个孩子的声音,那声音,比前一波人要彪悍许多。“我日鼓恁老娘了个死逼,出来!日恁nia们!” 最后几个字眼让我心里疑惑了起来,难道牛虎也突出重围躲到这边来了?“咣当!”一块水泥砖从女厕所外砸了进来,我吓得一哆嗦,“小乖乖们,我知道恁从里边躲着来,我数到三!再不出来我今天能砸死恁喽!”“一!我日恁姨!”“二!我日恁nia!”“别数了,我出来了。”我举着双手从女厕所里低着头缓步走了出来,心提到了嗓子眼。“你。。。是恁妈了个逼干熊地?”离我最近的一个孩子莫名其妙地抽了我一个嘴巴,然后问道。“我。。。?”我慢慢地抬起了头,眼前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长相非常凶悍的秃头孩子,他身边站着八九个孩子,手里拿着拖把棍和藤条以及各种大小不一的砖头块子。他们身后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着香烟,皮肤黝黑,身材结实,一脸刚毅的似曾相识的孩子。几秒钟后,我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我的眼珠子蹬得快要掉出来了,右手哆哆嗦嗦地指向他:“你。。。是叫曹栋不?”他也一脸吃惊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扔掉手里的烟把子,像是跋山涉水几万里之后终于邂逅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老伴一样,异常激动地说:“你是叫。。。王XX不?”“对,你以前说我脖子真长,儿地耶。。。”我扑到曹栋身上哭得泣不成声。
(三十七)“把你们三位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给我说清楚。”蔡阴逼习惯性地先是缓缓喝了一口浓茶,又用手非常文雅地扶了扶耳边的眼镜架,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我和牛虎还有毛跃已经从办公室里蹲了十分钟的马步了,就是因为不约而同地没有回答蔡阴逼最初的提问,昨天晚上在家里,我们已经给父母撒完谎并且都博取到信任了,基本都是说在学校外被上初中的坏孩们劫了。“不说是吧?行了,你们三位一直蹲到放学吧,反正下两节我没有课,耐心地陪着你们。”我们三个冷汗马上流了下来,蔡阴逼虽然不是警察局长,也不是法官,但只要是被他整治过的人,没有一个敢违背他的命令。“没水了啊,周老师?”蔡阴逼一边微笑着一边轻轻摇着暖水壶对旁边办公桌上的一个年轻教师说道,意思是:你出去提一桶热水,我渴了。趁着这个空隙,我轻轻用胳膊肘蹭了一下牛虎,又将下巴对着毛跃的方向使劲昂了昂头。毛跃被牛虎用鞋撞完自己的鞋后,顺着目光疑惑地望着我,我看了毛跃一眼,又看了牛虎一眼,然后又低头朝自己胸前看了一眼,伸出三根手指,然后轻轻挥了两下拳头,意思是:准备好,告诉蔡阴逼,昨天下午,咱们三个打起来了,至于理由和过程,你自己临场发挥,我们俩顺着你编。毛跃似乎看明白了我的意思,先是微微张着嘴,然后点了点头。“你们三个,蹲好了,姿势要规范,别让我逮着你们谁偷懒磨滑了。”蔡阴逼微皱着眉头打了个嗝,看着毛跃呵斥道。“老师,我说,我说我脸上怎么弄的。”毛跃高举右手发言。“嗯?说吧。”蔡阴逼轻咳两声,润了润嗓子。“昨天放了学,我让三个不认识的大孩子给劫了。”“憨熊!二逼!”我心里怒骂。“哦?从哪里被劫的?”蔡阴逼突然将目光转移到我和牛虎身上,继续对毛跃发问。“从。。从蚂蚁桥那边。”“那行,你跟我出来一趟,我领你去教导处,然后让教导处的主任报警。”“啊?”毛跃当场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蔡阴逼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已经到了如此痴狂的地步。“走走,跟我去教导处。”蔡阴逼拉着毛跃走出了办公室。我和牛虎也非常吃惊,没想到仅仅是脸上多了几处显眼的伤痕就惹得蔡阴逼这么兴师动众,我们俩小声商量着对策,但直到十分钟后蔡阴逼回来的时候,还是无计可施。“说吧,恁俩为什么找人打毛跃。”蔡阴逼喝光了杯子里仅剩的一小口茶水,咂巴着嘴问我。我和牛虎听完之后暗道一声:裂熊了。但我们俩还是瞪大了眼珠子继续装傻,一脸的无辜。“恁俩如果继续从这里给我演戏,我马上往你们父母单位打电话,毛跃已经都说了,恁俩找人打的他,是不是这样?”我和牛虎实在没办法再演下去了,将装憨卖呆的脑袋慢慢垂了下去。“非让我往恁俩家里打电话是吧?行了,我让恁家长过来一块听你们说,我先查查牛虎恁爸爸单位里的电话,火柴厂是吧?”蔡阴逼走到放电话的那张办公桌旁边,拿起听筒作势就要拨号。“别打了!蔡老师,俺说。。。”等我和牛虎一五一十地将过程原委告诉蔡阴逼之后,蔡阴逼先是舒了口气,然后脸上又浮现出了那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蔡氏微笑”,对我们俩挥了挥手:“你们先回教室吧,这件事比较严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过半了,下课铃刚响,我跑到毛跃身边大声质问:“恁妈了个逼你算个熊不?你喊人过去堵俺结果最后挨揍了,你就告老师是百?”毛跃一脸不解地转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反问:“你觉着我给你似地是百?挨完揍自己不好意思告老师让恁同位替你告。我以前让你跟牛虎上完体育课操到教室里阴成那样我都没告老师,你心里没点熊逼数是百?”我被这一番话呛得哑口无言,仔细一回想,从二年级一直到今天和毛跃的数次交战中,他的确从没有告过老师,再说了,即使毛跃真被蔡阴逼领到教导处报警,假设最后毛跃的妈妈来了,毛跃也可以将一开始的谎继续编下去,因为毛跃不怕他妈妈,这是我当时的逻辑。“警察来找你了不?”我问了一句现在想想非常可笑的话。“没有,从办公室出来,蔡阴逼就叫我回教室了。”毛跃爱搭不理地回了一句便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了。我彻底傻眼了。
而蔡阴逼的逻辑是:毛跃在班里,一直属于只欺负别的同学而从没被欺负过的角色,并且以前和牛虎有过矛盾,所以说当他脸上跟我和牛虎脸上一起出现了伤痕,可以断定是互相之间产生了斗殴。至于蔡阴逼是怎么猜到我和牛虎找别人打的毛跃,我估计是昨天下午放学后蔡阴逼很可能亲眼目睹了毛跃以及焦宇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校园(我们学校只有中午的时候才按每个班的队形出校门),并且蔡阴逼也留意过,毛跃终日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十几个打两个,人多一方其中的一位比人少的一方还要狼狈数倍,没有外援参与,可能么?中午放学前,我爸爸,牛虎的爸爸,毛跃的妈妈,焦宇雷以及昨天所有到皇营参与斗殴的学生家长全接到电话通知后赶到了学校。我和牛虎的罪名是:经常出入游戏厅,联合校外学生殴打并打伤自己学校的学生。毛跃以及焦宇雷等人的罪名是:经常出入游戏厅,拉帮结伙欺负并殴打同学。学校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是建议家长之间互相协调并且商量,然后每个家长和自己的孩子一人给学校写一份保证书,如果再犯,直接开除。我和牛虎中午回家后被恨铁不成钢的父母分别拿拖鞋和鸡毛掸子打得屁股和大腿背上皮开肉绽,一直到小学毕业,家里再没给过我们俩一次零花钱。后来我得知,当天下午,学校教导处主任给皇营小学的校长打电话告了曹栋的状,一直到初一结束,我都没脸给曹栋打过一次电话。
(三十八)或许因为我们学校是市里的重点小学,成绩高于一切,所以我们整个五年级一共上了不到20堂体育课,余下的全部改为内堂,由语文和数学课全部霸占,每天布置的作业都要奋笔疾书到起码晚上九点,许多父母自然非常乐于看到这种现状,纷纷给蔡阴逼打电话道谢或者表示要请吃饭甚至直接来办公室送礼,但蔡阴逼对这些物质上的态度却十分清心寡欲,一概拒绝。每天下课后,班里的学生要么在座位上翻书复习,要么匆匆到厕所里解个手,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所有的学生迫不得已都成为了行动上的巨人。蔡阴逼给我们定下了一条标准,全班学生的所有科目(语文和数学),必须一直保持在90分以上,不然就直接请家长。作为全班成绩倒数第一的常青树毛跃,第一次请完家长,成绩提高到了75分,第二次提高到了82分,第三次提高到了86分,第四次据说他妈妈在办公室里哭了,我重点再强调一下,毛跃的妈妈是个生意场上的女强人,但面对蔡阴逼时,和我们这些学生完全是一个档次。打那之后,毛跃的语文数学没低过90分,学校门口再没出现过一放学就在小贩车旁边驻足起码二十分钟买零食买玩具的那个坏熊男孩了,慢慢地,毛跃和焦宇雷也越来越疏远了,后来,居然主动向学习委员请教起了问题。小学毕业考试,毛跃考了全班第六,195分,我考了192分,十五名开外,牛虎考了多少分我忘了,是第二十七名。我们班依旧是全年级第一,在蔡阴逼地另类教导下,各方面长期不变的全年级第一。很多小学同学后来都说,当时毛跃那场惊世骇俗的蜕变是因为他的妈妈,是那份从未曾表露过却又一直深深埋在心底的亲情转化成了毛跃孤注一掷彻底爆发的力量,我们也是上高一的时候才知道,毛跃的妈妈其实很苦,因为毛跃的爸爸是济宁市当时许多家夜晚亮粉灯的按摩发廊的常客,其中一家,还是我们年级三班的某个学生的妈妈开的,这位女性不仅是老板,碰到员工请假的时候自己也非常敬业地充当员工。也是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毛跃为什么爱哭。我们五年级的最后一堂课,理所当然的属于蔡阴逼。但这堂课,蔡阴逼叫全班学生轮流发言,并且叫大家活跃一点。但试问,已经养成各种惯性的五班学生,谁敢当着蔡阴逼的面活跃?虽然这是最后一堂课,但大家潜意识里都认为,如果自己违反了蔡阴逼早前定下的三大守则,那么自己恐怕永远不会毕业了。突然这时候,班长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满了各种雪糕,在全班同学地惊叹中,班长将这一大袋子雪糕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讲桌上。蔡阴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微笑,不再像从前那样透着诡异,让人不由自主地混身哆嗦。“同学们,这些雪糕是老师送给大家的毕业礼物,大家按座位,最左边一排的同学们先上来挑,然后中间两排,再到最右边的一排,想吃什么就挑什么,一人两块雪糕。”全班没人敢动,除了班长张芸,每一位学生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双手扶在讲桌上和几个小时前判若两人的蔡阴逼。这又是惯性。“最左边这一排的同学,上来挑雪糕!”班长大声说道。学生们这才如梦方醒,最左排的学生非常有秩序地走上讲台,挑选完自己喜欢的雪糕,每人都对蔡阴逼说了声:“谢谢蔡老师。”蔡阴逼笑着一直平摊着右手做着一个“请”的手势。待到最后两块雪糕被拿走,蔡阴逼把塑料袋敞开放在垃圾桶旁边,对大家说:“同学们,最后一天,希望大家还是要遵守一下环境纪律,吃完之后麻烦大家把雪糕纸都放在这个大袋子里面,由卫生委员最后收拾掉。”这是蔡阴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我们交代事情的时候带上了“麻烦大家”这些个让人受宠若惊的字眼。“大家吃雪糕的时候,老师有些话要跟你们说,呵呵。”全班学生马上停住了嘴,洗耳恭听,这也是惯性。“老师平时对大家非常非常严厉,这点我心里一直都有数,所以让咱们五班在四年级的时候就超过了一班成为全校量化管理分最高的班级,这是老师希望的,但大家并不希望,老师心里也一直都有数。”“很多同学记恨老师,给老师起外号,老师心里也有数。”全班学生愣住了,然后纷纷转头寻找内奸。“但是老师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七年前发生在你们蔡老师身上的故事,同学们愿不愿意听?”全班学生心里都稍微放松一些了,齐说:“愿意。”“七年前的时候,老师刚来咱们学校任职……”蔡阴逼缓缓地喝了口浓茶,并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招牌动作———扶眼睛架,然后陷入了回忆。“那时候,老师当那一届二班的班主任,二班是当时全年级最乱的一个班,每节课,老师在讲台上讲,讲台下面嗡嗡个不停,学生们拉呱的声音比老师的大好几倍。”说到这里,蔡阴逼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班里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我教育他们,学着一些老教师的方法跟他们长谈,跟他们沟通,但一点作用都起不了,十个学生得有八个还没说几句就直接顶撞我。”全班学生一脸的不可置信,在我们的印象中,连校长都不敢跟蔡阴逼大声说话。曾经有一次,教导主任在蔡阴逼的正课上来我们班敲门,让班里的几个班干部到阶梯教室开会,直接被蔡阴逼一脚把门抵上撵了出去,后来还是校长过来好声好气把那几个班干部给“求”走的,整个过程中,蔡阴逼没给过校长一次好脸。“我当时想,一名教师,把课教好就行了,然后每个月底领工资,别的事少操心,学生们回家都有家长管。”“但是有一天,班里一个男生趁自己邻座的女生不注意,把一个鞭炮偷偷点着了,然后塞给这个女生,结果这个女生的三根手指头被炸掉了。”“学校把那个男生开除了,男生家里也赔给女生钱了,但那个女生的三根手指头是用钱来衡量的吗?”蔡阴逼的眼神此时此刻是我见过的头一次这么痛苦。“那个女生是班里的音乐课代表,当时咱们市里的家庭很少有能买的起一架标准钢琴的,那个女生家里花两千多块钱给她买了一架电子琴,她的电子琴弹得特别好,根本不用看谱子,曾经在学校联欢会上表演过,还得了一等奖。”“但是她手指头少了,少了三根。”全班学生屏住了呼吸,仔细听蔡阴逼继续往下说。“老师第一次去她家看望她的时候,她的妈妈抓着老师的头发打,哭着问老师是怎么管学生的,让学生在教室里放鞭炮,老师当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个女生之前是个很爽朗很活泼的女生,非常乐观,但从那之后,变得特别沉默寡言,一直到今年,老师年年去她家看她,但她始终只跟我说一句话,老师你走吧。”“我是她的班主任,她在我的班里手指头被炸掉了,不怪我怪谁!”蔡阴逼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平静了,情绪出奇得激动。班里好几个女生眼里泛起了泪花,放佛是看见了那位郁郁寡欢无法再弹琴的女孩。“从那之后,老师可以用心保证,对每一位自己班的学生,老师都非常负责,虽然有时候方法是严厉了些,但老师想问大家一句,大家受益了吗?”学生们看着教室墙上几乎被挂满的锦旗和奖状,心里五味陈杂。“一个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走向社会,只有你做得比别人好,比别人优秀,大家才会高看你一眼,无论之前你有多么差劲,但每个人都有重新改过、重新学好的机会,这个过程虽然不太容易,甚至艰难,但只要你坚持住了,起码你是一个优秀的人,一个人上人,一个能被大家看得起的人!”很多雪糕都化了,奶油和糖精蜿蜒到了目不转睛的学生们的掌纹上,这些雪糕,不是班费买的,班费在前天就已经退给学生们了。“同学们,老师只想让你们好,让你们学好,起码今天的你们,让老师觉得已经做到了,老师谢谢大家!”讲台上的这个男人将双手紧贴在大腿两侧,非常标准地给讲台下的学生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全班学生潸然泪下,这次,不是惯性。
忙碌到现在才吃午饭,我容易吗我?
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没有女朋友,真是件很苦恼的事,因为,你总是会想有发泄的欲望,在那一天,我的朋友叫我去一个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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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知道为什么他不像我一样苦恼了,因为这里有很多的小女孩可以做女朋友和你一起做的事。真的很感谢我这位朋友,我不用再自已五个打一个了
现在这么冷清么,朋友们,希望大家多给点信心和动力,让我像战斗鸡一样。
追踪至天涯,严重支持!!!
楼主 俺是从贴吧跟过来的, 从你第一天 第一章俺一开始看
俺也小时候在毛纺厂住
看的我也回忆小时候的事了·
@济宁名伶 兄弟还记得我吗?我的名字没变,刚刚注册的号!永远顶你!
为了看你的帖子专门下了个天涯客户端,敢太监了,你就等着太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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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加油加油。注册了个号
大家还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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