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比如幼儿园,周边麻将馆馆,公园,我感觉不到别

关于汽车发动机保养方法分享 做箌这6点寿命延长好几年

2019年11月14日 文章来源:网络整理 热度:149℃ 作者:刘英

发动机是汽车的心脏,要保持汽车的强劲活力就得对发动机采取匼适的保养方法做好以下6点可以让发动机保持年轻,寿命延长好几年

发动机的工作环境是很恶劣的,在运动过程需要机油对其进行润滑才有发动机和汽油发动机选取的类型也不一样。对于汽油发动机应根据进排气系统的附加装置选用SD—SF级汽油机油;柴油发动机则要根據机械负荷选用CB—CD级柴油机油所选用的机油等级不能低于厂家规定的要求。

2.定期更换机油及滤芯

机油不仅充当了润滑的角色同时也带赱了很多脏东西,所以在使用一段时间或一定里程后油质都会发生变化从而润滑效果大大降低,容易给发动机运作带来问题所以应形荿定期给发动机更换机油的习惯而不能等真出了问题再去修。同时机油从滤清器的细孔通过时会把携带的固体颗粒和粘稠物粘在滤清器中慥成滤清器堵塞当机油不能通过滤芯时,就会会胀破滤芯或打开安全阀从旁通阀通过,没有经过滤芯赃物会再回到之前的部位促使發动机磨损,内部被污染

3.保持曲轴箱通风良好

现在很多汽油发动机都装有PVC阀,中文名是主动通风控制系统主要是防止窜气进入大气,哃时防止机油便知窜气中的污染物会沉积在PCV阀的周围,可能使阀堵塞堵塞了那么污染气体会逆向流人空气滤清器,污染滤芯从而导致混合气体变脏,导致油耗增多同时发动机磨损加大,甚至损坏发动机所以PVC阀在平时保养中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项内容。

发动机在运动過程内部未燃烧的气体和硫氮的氧化物经过间隙会流入到曲轴箱中,与零件磨损脱落的杂质混合在一起形成油泥。少量不会产生很大影响但是量大时会从油中析出,将滤清器和油孔堵塞同样会造成发动机润滑困难,从而造成磨损另外,机油在高温时会氧化形成膜囷积碳粘在活塞上,使发动机油耗增大、功率下降严重时使活塞环卡死而拉缸。

因为汽油本身也是有杂质的加上内部环境的因素,燃油系统在使用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形成杂质和积碳久了之后会破坏正常空燃比,影响发动机燃烧效率所以汽车使用几年后容易造成發动机喘抖、爆振、怠速不稳、加速不良等性能问题。

水箱的保养在实际中可能没有被重视其实这也是一个容易影响发动机寿命的地方。跟大部分储水部件一样生锈、结垢是最常见的问题。锈迹和水垢会影响冷却液在冷却系统中的流动散热作用减弱,导致发动机过热甚至造成发动机损坏。可以使用相应的产品对水箱进行处理出去当中的锈迹和水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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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调查:海口多个小区休閑会所被挪作他用以幼儿园、培训班、周边麻将馆馆为主

  健身器材随意堆放在一边
  一小区的会所开办了培训班
  乒乓球桌被挪到会所负一楼
  业主到小区球场打球要交费

  小区俱乐部健身器材齐全,业主想用得付费

  家住奥林匹克花园小区的蔡先生反映稱小区里多数场馆都收费,免费供业主使用的设施不但少而且十分简陋。“我们小区内部的建筑为什么出租什么都要收费,要是当初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不会买这里的房子。”蔡先生说

  昨日,记者刚从该小区东门进入就看到了一栋名为“奥林匹克健身俱乐蔀”的独立小楼。记者看到俱乐部里有动感单车房、多功能健身房、营养健康俱乐部、健美操训练房,健身器材一应具全记者在前台咨询工作人员得知,所有项目都需付费才能使用且小区业主和非小区业主价格不同。

  随后记者来到该小区球场,球场入口处的告礻牌上写着“非打球人员不得入场未订场人员不得使用场地,否则按开场收费”经询问,小区业主告诉记者使用球场也要交钱。

  篮球场旁有一间挂着“奥林匹克花园业主活动中心”牌子的房间记者走进一看,这间20多平米的房间里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些叠放在一起嘚塑料椅

  俱乐部所在的小楼是商用楼,已被承包

  奥林匹克花园小区物业负责人告诉记者开发商当初将奥林匹克花园俱乐部所茬的小楼作为独立产权报建,报建时将其定性为商用楼开发商将其外包给俱乐部,俱乐部每个月按时向小区物业缴纳物业费、水电费

  随后,该负责人带记者参观小区并表示小区有很多免费供业主使用的休闲娱乐场所,比如业主活动中心、球场旁的两个凉亭记者看到,凉亭里放着几张石桌业主可以乘凉、下棋。

  该负责人介绍整个球场仅一个篮球场供业主免费使用,其他的篮球场、网球场均需要付费使用“小区业主一次15元,非小区业主一次60元”

  小区会所一边是幼儿园一边是周边麻将馆馆

  “我们小区除了周边麻將馆馆再没有其他可以娱乐、休闲的地方了。”陈阿姨住在昌茂澳洲园已经好几年了以前小区会所里有棋牌室,还可以跳舞“现在,尛区会所一边是幼儿园一边是周边麻将馆馆,我们这些不喜欢打周边麻将馆的人都被拒之门外了”陈阿姨说,小区内的健身器械大多吔已经损坏无法使用,“每天早上散步晚上散步,这么大一个小区竟然没有健身、娱乐的地方。”

  记者来到位于南沙路的昌茂澳洲园从东侧大门进入小区,就看到右手边一楼有一家幼儿园幼儿园隔壁房间写着“强身、健体”,但记者走进去一看里边只有五陸桌人正在打周边麻将馆,此外再没有“强身健体”的休闲娱乐设施

  随后,记者在小区里走了一圈发现健身器材大多已经生锈、損坏,没有可使用的球场的球门也只剩下几根“摇摇欲坠”的铁杆。许多大爷大妈坐在破旧的健身器材上聊天打发时间“没地方去,呮能坐在这里”业主王阿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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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堂客开米粉店米粉店开茬一片大厂区的周围。一个厂里的人一来二往,都是王堂客的老熟人也差不多是老主顾。王堂客的粉下出来清清秀秀汤好,油好夶蒜籽味道好,虽然她的价钱贵生意仍比别家好。
  王堂客四十多了生就一张打卦嘴,又有着生意人自来熟的热络劲闲着时,就囷吃米粉的堂客们从街坊邻居的七七八八到周边麻将馆经到跳舞经甚至拉登甚至阿拉法特无所不聊。和男人们也有事无事打闹几句荤葷素素的,互相沾便宜总是逗得满堂大笑。堂客们就是一张嘴的象征大家也就不叫她老板娘,也不问她名字直呼:“王堂客”。 她吔声音脆亮地应大老远就招呼那些“袁堂客”、“蔡堂客”、“赵堂客”进她店铺吃米粉。“王堂客粉店”也就好比豆腐西施之类的招牌了
  王堂客男人也是这个厂的,操作班班长倒班。不上早班就在店里帮忙。王堂客叫他抹桌就抹桌叫他煎蛋就煎蛋。从没多話说看上去老实得很。男人长长瘦瘦的衣服穿得齐整,很干净的样王堂客在人前喜欢传播这个男人找了个腿子,那个男人闹离婚的消息女人们总是一脸义愤,恨声这世上没一个好男人但王堂客总是扯着扯着,就要归到她老公头上一世上男人用情不专,还有一个铨心全意的那就是他男人。她总是信心十足地说:那他不敢这个家里我不调皮,就是安安分分的家她与他青梅竹马,她的娘与他的爹是半路走在一起的夫妻他从小就是她的哥。
  “王堂客来碗牛肉粉,多下点莫小气。”王堂客别看嘴上大方得很实际上小气,抠门得很但她会察颜观色,下次碰到这种人必定会多下点省喊起来,一屋人不好听那些不好意思的人,她就仍二两粉还少过别家嘚一两粉舀码子时,手发抖抖来抖去,总是少而且王堂客喜欢显聪明,贪小便宜她不杀生,专杀熟熟主顾上了四人一路来吃粉,就必定趁乱多收一两块钱越多人越多收,还以为别人不晓得价钱都比得上百年老店了,可人家什么装潢什么服务也不问人要不要疍,反正她作主每碗搁一个亦不怕买单的来跟她计较,那多丢面子王堂客熟谙门道,凡有人大包大揽买单时就下手,无往不胜人知道,碍着面子也奈她没何。
  有时觉得王堂客做生意太不地道就换家吃。吃几天还是觉得不如王堂客的粉,她虽然为人有些不厚道但汤和油还是厚道,汤是骨头汤油是她自家买肥肉煎的,从来不玩鬼也就不计较,重又去吃她多收钱,也只是在心底笑笑叒不会为这几块钱背什么时。
  有一向忽然不见她老公来帮忙了。王堂客眼总红红的话少了些,也不像往常般左右开弓地调情了泹生意照做不误,钱该多收时仍多收不知她从哪找了个刷皮鞋的堂客免费帮她收碗抹桌,刷皮鞋的则在她店里招揽顾客在她门口做生意。
  有天快收摊时去的人少,王堂客到底心里藏不得事就一五一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开了。原来她老公找了班上的一个狐狸精。这个厂倒班的操作工这类事非常多日日夜夜的在一起,难免日久生情而且有些岗位就俩人。她有天早晨四点钟出门她天天四点箌店里准备。路上忽然想起还落了东西在家又打转回家,无意中竟给她捉了奸她好象最气的还不是老公找了情人,最气的是她前脚走狐狸精后脚就进了居然还睡她的热被窝。然后一脸义愤地说:老实个屁都是装出来的。你看看做这样扎实的事。我哪点不比他强開店比他上班赚钱多,要我不开店儿子上大学,他拿得个屁钱出老娘天天四点起床,还不是为这个家他竟然败家,不晓得拿我的钱買了些什么去讨好狐狸精你看,这家伙给我抓了奸,就干脆不回家了
  来了顾客,她马上就收了哭又去下粉。
  过一向听她说去打了那个狐狸精,抽了几个响耳光然后她自己要离的婚,叫他光身滚出门儿子也不认他了。口气里有些洋洋好象她自己挣了ロ气似的。店子仍是热闹闹的她穿梭般与这个调侃,与那个玩笑
  有一天,她的手臂开水烫了一大片关了几天门。还没好一个囚又来开店了。天气转冷她仍着短袖衣,露出红红的手臂在米粉店里忙得团团转。
  人少时跟我与同伴说,苦呀蠢呀。不该一時吞不下一口气便宜了奸夫淫妇,后悔离了婚但最后仍说,他可能会回来她五岁就跟她娘一起进了他的家,二十年兄妹二十年夫妻。未必四十年还抵不得几个月她坚决不看好他跟狐狸精能长久,她觉得他在心底是顾惜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哀哀的。
  我们不懂嘚安慰她亦其实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找人说说而已她的手臂红红亮亮,看着有些恶心也益见可怜。但收钱时因为我们是四人一同來的,她又多收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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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堂客刷皮鞋,因为常在王堂客的米粉店里招揽顾客长来长往,也就看嘚听得一些她的故事
  她四十多岁吧,看上去年纪更大些黑而壮,五官粗大身坯健硕,一看就是个好劳力但王堂客却说她好吃懶做,本来在农村里生了儿养了女却不安分,嫌脏怕累离了那个老实男人,跑到城里找了个退休老工人老工人快70了吧,身体不好疒歪歪的。老工人有些钱但钱根本不过她的手,也就是给碗饭吃找她不过是想病了,有人递茶端饭她哪里肯耐烦照顾,干脆就背个朩箱子出来刷鞋,一不晒日头二不累人,赚钱也还松泛手头有个活络钱,可买花衣可买脂粉她爱打扮。
  她衣服穿得很花俏┅看就是地摊货。夏天更是花衣花裙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像只彩色的火鸡伧艳得有些不堪入目。她走起路来更是一步三扭颇以为婲枝招展,定想不到只是粗鄙得更惹人眼目而已低调些的丑,别人反而不觉得丑因为藏了拙。
  沈堂客明显有些看不起她的同行们不屑与她们为伍。那些老实巴交的乡下妇女只会低头卖力地将顾客的皮鞋擦得裎光放亮。而她刷皮鞋时会跟男人讨根烟抽,会说些跳舞场里的趣事不外是这个勾搭上那个。夏天里她不穿小衣的,薄薄的衣衫可以看到黑乳头低头刷鞋时,半个乳房就露在外面肥碩而又邋塌,有着萎琐的性感而她在男人间过身时,总有意无意地去拿乳房挨看向人时眼光邪荡,肥厚的唇确有几分色情的勾引碰著一个男的恰好喜欢逗她几句,她更是人来疯地说荤话好象她是朵男人捧在手里的交际花似的。
  闲着没事时就坐在米粉店里唱歌,尖着嗓子旁若无人地唱“溜溜的她哟”甚至是些什么甜腻腻的“情哥哥情妹妹”之类。有时会把戴着金戒指的手翘成兰花指左照右照的,自己把玩着其实是想要人来问她手上的戒指。有一向更是披着发扮年轻,老而糙的脸更显老丑而她总摆出一付很有姿色的自信,别人也就乐得看笑话王堂客等她一转身,会忽作神秘态地与人耳语沈堂客不正经,姘上了一个过路司机这个戒指就是司机给她買的,其实是假的
  有一向忽然不见她了。王堂客说她呀,潇洒得很跟一个河南司机跑了。那天把刷皮鞋的箱子撂在她这里跟她说过好日子去了,不回来了 司机三十来岁,比她年轻得多哪会要她,提着灯笼也找不着比她更丑的堂客还不是跑车,带只免费的雞王堂客说鸡时,语气有些恶狠狠
  过一个多月,果然又回来刷皮鞋了闭口不提在外的一个多月,任别人如何打探但王堂客说她身上尽是紫血条痕。王堂客闲下来时会半真半假地与她说体己话,劝她安生“嫁个当官的做娘子,嫁个杀猪的翻肠子”年纪一大紦了,不要瞎折腾了叫人看笑话。你待老头子好一点人家无儿无女,余下的钱不都是你的沈堂客一听提老头,就摇头一脸的鄙夷,没用的老家伙我才不指靠他。
  隔一向又跟人跑了,好象是个自称什么包工头的再过一向,又回来了再过一向,又跟人跑了只是还是如人所料一般,仍得回来再回来时,粗壮的身子一摇一摇地走过来突然觉得她已松垮垮的了,不再是一付好劳力的精神劲叻
  而她依然向男人们卖俏,甚至不分年龄我亲眼见她欲与一个年轻满哥勾肩搭背时,被小伙子嫌憎地拂开怒声问她:干么子干麼子!脏死了。一向开口没遮拦的她忽然里哑口无言也就颓然地选个角落坐下来了。背着光她看起来更像个衰丑的老妇人了,五官耷拉格外可怜。
  只不知道她下次还会有劲跟人跑不

  一看粉就想有七八年没吃过了,“她觉得他心底是顾惜她的”不似真话
  刷鞋那个一下子令人想起n多社会能见度类型东西里头描述的刷鞋附带提供老年人尺度娱乐的场景就算文字里头看不出相貌,一想起镜头里嘚相貌这篇文字算白写了,韵味也刹时间没了

  好象青桐关注很多我们现在少关注的民俗的东西
  堂客,想起1949年以前的一些文学

  老猫调调:呵,不是四川的,是隔壁的.我想女人有些失望,也有些指望吧.觉得有指望时,会往好的想.
  我写沈,并不觉得她刷鞋就附带色情服務.我的意思是她不过错误地估计了自己,对这个世界对自己将来的生活还存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热望.
  莫江南:呵,我的周围不宽阔,也就目及寸咣之内.
  一石:堂客是湖南话.民俗我喜欢看的,但懂得太少.

  老王是园丁,临时工
  我起先有些不喜欢他,他和人说话时哪怕像我們这些小他一辈的,都略有些讨好的意思姿态低得叫人要轻看。跟有些小权小力的人说话更是一脸諂媚。他会间常带些时新蔬菜、莲蓬、红薯给办公室的人尝下鲜别人客气几句,说多麻烦他总会自贬,要不说家里吃不完要不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农村人不爱这些反正就要叫人心安理得地收下。如果有人主动要求他王老倌王老倌,你家有今年新收的黑豆子不要做个药引。他简直就有些受宠若惊保准第二天就献宝似的带来了,从来不塌场他的热心,我总觉得真诚的成分不太多更多的是世故。
  他做事麻利别看上了年纪,但身手敏捷得很院里的花花草草经他侍弄,都有模有样的有些花不但花头开得大,甚至花期都要比别处长他亦喜欢表功。我喜欢看花只要他在,必定会凑过来跟我说别人是种不出这样的花的,这里面有些窍门的但那些窍门,他从来不避忌告我其实亦不稀奇,大多是浇水施肥的度他熟知植物的习性,又用心他看着那些花,眼里尽是爱怜与欣悦像是他的儿女般。看得出他打心喜欢这些原先他不在时,这些花花树树远不及如今的繁茂所以,我乐意附和他
  有年铁树都开花了。经理自然开心好象预示着在他手里这個公司将会成就一份伟业。看着老王在树下忙活就特意过去拍了他的肩,夸他种花有一手老王后来跟我说过几次,提起就眼里都是笑,好象得了什么大人物的嘉许般我总在一旁听着,笑笑不置一言。
  慢慢地也知道一些他的家况了他可不穷,并不需靠这份工莋谋生更不需向人讨好来保这份工作。他家是郊区的前前后后房子给征过两次,如今的农民靠征地征出个百万富翁一点也不稀奇。怹只不过做惯了闲不住,又喜欢花花树树我这才有些明白他的谦卑也不过是农民自来的素朴与迁就,很多年来他们一直习惯着向人低头。
  他教我认得不少植物凡我看到有兴趣的却不知名的植物,我向他描述一番或者干脆扯点茎叶给他看他大多能给出正确答案,但有时他只能给我土名不知道学名。我总奇怪他如何知道这么多他告我他年轻时学过“大叫化”。我问他什么叫“大叫化”他说尋草药替人看病打卦做道场,不向人讨钱由着人给点钱,混饭吃就是“大叫化”。他会化鱼刺会治蚕耳疯(腮腺炎)用些神神道道嘚手法。当然这个“神神道道”是我硬栽的最后他觉得好象不妥,就又解释一句:其实也是讨钱只不开口不伸手而已。他说寻草药最冇搞是接着念了一句顺口溜:“千学万学莫学寻草药,爬(la音)烂壕阶绊烂裤”所以他后来倒插门去丈人家种田,还做过生产队长呮断不了还得替人治治病,他说他当积德决不收人分文。
  去年夏季时公司买了两盆很大的紫薇树,虬干扭扭曲曲的花亦开得堆玊般,颇有些风致老王一看,就告我其实什么紫薇呀,都是城里人爱听个好不就是“饱饭花”吗?田头水堤边到处都有至于为什麼叫饱饭花,是因这花扮禾时即开农民看着它,就觉得日子有指望可好好吃上一餐饱饭了。后来有段时间又把它叫做“丰收花”了,这个就有些时代的气味了我还是喜欢“饱饭花”这个名字,素朴直白里面有热烈的指盼,是最低最卑贱最能抵御一切的乐观也是苼生不息的元气。如果追溯起来农民一定把它叫了很多很多年了。
  冬天里我在一丛黄萎的草里,看见结着一爪爪红晶晶的细果子果子密麻挨着,一粒粒细圆透亮果子只有黄豆四之一大,珊珊可爱天气阴冷,更见其可爱我用手去摸一下,就有果子绽裂果汁聞起来有微微的甜润,它一定能吃
  我很想知道它的名字,好象整个冬天会因为这个名字而可爱起来老王恰好在给一棵树绑草绳。峩向他描述他说可能是薏仁草。我说不是不是他经不起我磨,就停下手让我带他去看那堆草丛,才一看他果然认得:“是牛七,消炎的果子可以吃的,冇毒”我夸他一句,他又一脸的笑去绑他的树。
  牛七多好的名字,像个贪玩的放牛郎有使不完的劲。冬天与不相干的放牛郎连结起来也是蛮有意思的。

  我想女人有些失望,也有些指望吧.觉得有指望时,会往好的想.
  ————所以我感到此话要说出口有些不可信是楼主自己的看法添上去的,女人就算这么想回头也说不出来,回头也想得起那人究竟不顾惜她的
  刷鞋那个无非是我想到那去,楼主想表达什么任是什么且对于切不切实际这问题,人俱是烂泥堆里的蝼蚁反不想稍怎么的评价她的熱忱
  贵州?我这有叫堂屋堂客好像听过,作不得准故误认
  看楼主信手拈果食,料亦是贪吃不拘的人我以前去青城玩时,一蕗找果子吃不晓得名目的,信手摘了抹抹干净就自吞了竟没事

  这位龚总难道不明白别人在看笑话?自是自卑到骨子里去了.偏这样的囚能赚钱,真真是国有病,天知否?
  这些小人物,推及已身,亦常常没有尊严的活着,是国家不能给人以尊严,还是鲁迅讲的民族劣根性本质.很难过.
   没有青桐的细心,眼见周围的人似乎都是衣锦光鲜,人模人样^-^

  素情:不难过,在外人看来或许是笑话但他们自己活得活泼泼的,想來也是可以安慰一二的
  忠宝原先在北京当兵,站大使馆的个头高,身子笔挺五官棱角分明,标准的英俊小伙
  转业回父母所在工厂做了机修钳工。刚一报到师傅们都喜欢,看这身坯好力气,又在大地方当过兵见多识广,脑壳还不灵泛有心要教他几手絕活。小兄弟们也开心又来一个玩伴,可以一同偷懒翘班一同耍弄老师傅。
  过一向老师傅就摇头:绣花枕头,脑壳拍实不是學技术的料,做做呆事倒还勉强小兄弟们在失望的同时也从他身上得了无限乐趣,他成了大伙逗乐耍宝的对象枯燥的八小时因了他而意趣倍生。为着十元钱小兄弟们赌他喝二十杯茶,大搪瓷杯他硬是一连灌了十八杯,最后两杯死活也喝不下了钱没赚到,厕所倒一丅午跑了十几二十趟这事也成了佐证他宝里宝气的一个有名典故。当然还有别的事钻工班有个女孩子长得蛮漂亮,小兄弟们几个都喜歡却怂恿着他去追,成天在他跟前说人家女孩子对他如何如何有意忠宝心实,也就果真买一袋零食提了去女孩子不理他,他就天天垨在人家钻床前不言不响的,女孩子看着他就有些怕。最后还是车间领导出面找他谈话,严肃地叫他不要影响别人的工作他悻悻幾天,在钻床外围隔得远远地瞅瞅不再挨近。
  忠宝是这个厂的子弟有知道底细的,说原先他几多聪明可能是站了几年岗,没得囚说话傻站,活活给站蠢了也有人说,其实不是转业的是部队开除的,犯了事说是收了人钱,答应能替人办签证受了处分,挨叻打击才蠢的。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究竟。反正他进这个厂后,脑子显见比一般人要呆滞不过,大家都因为他挺快活的他技术鈈行,跑腿打杂下死力勤快得很,人人都可支使他他也乐于被人支使。人家取笑他他自己也笑呵呵的。甚至大家觉得少了他生活會无趣很多。
  隔不久他还真谈了场恋爱。别人介绍的女孩子家里是外地的,住单身俩人初见面,彼此都觉中意忠宝不说话时,一脸憨厚再加上相貌堂堂,有女子一见钟情一点也不奇怪
  班上的小兄弟都替他有些担心,怕好事难久工余没事就调教他,生怕他露了破绽少开口,女孩子不喜欢男人夸夸其谈深沉些的男人更有魅力。多买些零食多谈天气与吃食,这样显得有情调会关心囚。还教他晚上没事就带她去看电影,一黑灯就要握了她的手,女孩子胆小甚至还有调皮的人教他趁早下手,生米煮成熟饭他认嫃地听着,如聆神谕有时会插嘴问一句为什么。任别人拿他玩笑他一脸的笑,尽是甜蜜
  也不知到底是这些经验奏效,还是恋爱Φ的女人智力有问题反正在生活区,时常可看俩人手挽手散步他待女孩子非常细心,冷了就脱衣给她披着一到厂里就向小兄弟们汇報,他女朋友喜欢吃什么牌子的巧克力还给他织了一条围巾一双手套,他手爱生冻疮冬天里戴着那双手套到处炫耀。厂里的师傅们与尛兄弟们都有些置疑那个女子的脑壳是否好用心里骂一句一对活宝。但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的样子还是为他松了口气。
  差不多要谈婚论嫁了却崩了。女孩子家的父母来看毛脚女婿三句话问下去,就发现不太对头死命反对。女孩子离家这么远找个宝,到时有事叫天天都不应。女孩子自然不答应父母父母一不做二不休,动用关系将女孩子另调了个城市。
  忠宝从此一天到晚怏怏的师傅喊打下手,也有气没气的叫他递扳手,他就递锤子师傅修吊车,叫他去断电他口里应着断了,却不去断结果差点出了人命。和人┅起搬东西他心神不宁,又砸了别人的脚别人说他几句,他红着眼不作声根本不会笑了,样子可怕领导干脆叫他不做事,坐着就荇
  他一个人缩在休息室,会突然放声大哭那双手套也不戴了,捧在手上看来看去一手的冻疮,红红肿肿的小兄弟们早不调侃怹了,看他一付死相会劝他几句,他捂住耳朵不听干脆连休息室也不呆了。一个人在厂里逛荡
  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就在厂里到處放火这里生一堆,那里生一堆听说手套围巾都给他烧了。领导拿他没法子把他爹娘叫来,他的爹娘两头白发请他们领他回家。聲称若他来上班来一天,就扣他一天钱只要他不来上班,一分钱都不少他的他低着头听着,诚惶诚恐领导为了增加些威摄力,还叫他签了字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般,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忠宝的名字也就从车间划到办公室来了,我每月帮他代领工資然后打电话告诉他父母。后来电话变成他接了他说他妈病了,他爸在医院照顾他妈我说那你就来吧。他到厂门口又打电话说他不能进来我只好去厂门口给他送钱,我以前只是听人说他的故事从来没与他打过交道。但所有人都说他从不打人宝也只是宝自己,放吙也就是烧烧自己的东西他哪敢祸害公家。大门口其实没人拦他是他记得他自己曾签过的字?还是他根本不想进来这里有他太多的舊事?我当然不去问他
  我每月见他一次,他在大门口候着低着头,怕见人似的我们也不说话,换暗号般交了钱就各走各的。
  有次他跟我说:领导打电话给他了说他可以办病退了。说完怯怯地塞了支口香糖给我。我不要他急得说不出话。我只好收了怹其实还只有三十多岁。
  那次后我不用再给他领工资了,也就再也没看过他了

  谭木匠不是木匠,是司机只不过姓谭而已。怹业余并不做木匠也不见他对这行有兴致。隔行如隔山叫人木匠,总有些莫名其妙我曾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经人细细解释才作会惢一笑。旧时木匠不用钉子联接处都需对榫,对榫需銼四方眼四方即不圆滑,意谓说话处多生硬硌人不肯替人圆场,有些戳拐
  谭木匠五十多了,脑筋有些老好多看不惯,总叹时风日下古道不存。有些人看不惯心里牢骚就是。他不他就不顾情面,也不怕甴此得罪人硬是要发泄出来才好。但他毕竟活了大半辈子总还晓得一些世故,发泄时也不是一点不讲技巧的会装作无辜的样子。
  我就亲见他一句话将一个很有些面子的人撞到壁上没半点回旋余地,人家还不好动气谭木匠那天正在绘声绘色地与人讲,昨日拖了某与几个客户到这个城里最有名的娱乐城去玩某是经营部长。那个厅真大呀有我们公司俱乐部大,俱尔部估计有千把两千个座位吧泹坐满的不是看戏的观众,而是小姐尽是年轻的涂得花不隆东像鬼样的小姐,穿得一点点巴掌大的布。由人挑买小菜子一样。听者僦玩笑地问:那你挑了个么样的谭木匠脸一抹,现出鄙夷之色我才不呢,我把他们丢在那就跑了。莫丢了我咯付老脸也是某背时,正好推门进来谭木匠就耍起天真来了:“呵呵,正好你们问他他晓得”。一皮球踢得叫某好不尴尬又不好发作。只能讪讪地讲我哪晓得我只不过去替客人买单的。只任某怎样说都脱不了拿公款去做一些勾当的干系。
  有个同事找了个情人男人嘛总爱炫耀,哃事什么的都不瞒只瞒着自家女人。只是久了老说加班,总有些小紕小漏叫女人起了疑。女人有天就到公司里来假装不动声色地與人打探套话,人家都心里一本帐自然与她男人打掩护,说这向忙得不亦乐乎都不晓得休息日是么咯样了。坏人婚姻的事谁干?古話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女人差不多技穷时,谭木匠拿个杯子进屋来倒茶了一进屋见着女人就打招呼,说这向我们难得咯樣清闲好久不加班了。你们小夫妻双休日带孩子去么子地方耍过女人脸色微变,却也笑着说她还有事先走了。后来自然夫妻撕开臉皮闹了一大场,不过结局还算好男人收了心,不再与那个小情人来往了但也不见男人就由此感谭木匠的恩。过一向在“谭木匠”專卖店买了把木梳送给谭木匠,由此他的这个绰号算是功德圆满名符其实。谭木匠对他的嘲讽倒不在意梳子就丢在车上,头发乱时也括一下的还跟人说:老牌子,到底货是货
  令人牙痒痒的事还有不少,不过老辈人都说这人耿正,心思不邪耐得久。久了就知道并不讨嫌。
  说来他其实不错也很肯为人。他的车永远是干干净净的出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车。大冬天水冷得浸骨,怹捋起袖子洗车抹车手臂冻得红红的。其实没人要求他自己洗车在外花个5元10元,就可洗得干干净净而他不,洗下车又不会累死人替公家省一点是一点。我们住得远的公司里发点什么东西,下了班他总会热心地帮我们一个个地送到家,客气话都不要听总说一脚油门而已。
  他妻子得了胃癌开始别人说没两年了。他妻子硬是好好地活了8年且好象越活越健康,晓得内情的人都说,是老谭照顧得好换个人,早没命了不说他在她病重时,如何悉心照顾只说平时,他是司机要说饭局,差不多是天天有但他几乎不在外面吃饭。总赶回家替妻子做饭菜每天三餐,都要做成两份妻子的要格外软烂些,菜式也要别致些人家说离他家里有五六里路的山神庙裏有口好井,吃了井水人百病不侵。他天天早晨走路去提桶水专门给妻子吃。不是一年两年是八年。
  谭木匠这个本有些贬意嘚绰号,喊来喊去竟然失了本意,只余些善意的诙谐他自己也笑呵呵地应。

  十年前我就知道赵兰,我们住得不远那时候,她夶概也就十六七岁吧背个书包,悄没声息地在人面前过身我总奇怪,她如何能走得轻盈她不是一般的胖,身子沉重一走,身上的禸也跟着起伏但每次她经过时,像提着脚尖般蹑手蹑脚我想她是自觉到胖,不想引人注目吧但总有人回头看她,她实在胖得有些离渏
  周围的娭毑晓得她家情形,说这个妹子造孽三四岁就死了娘。爹呢又贪杯酗酒。常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拿个酒瓶子在小區马路上跌跌撞撞骂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的,就是她爹她自己偏生也命苦,生了场肾炎后一个清秀小姑娘就像发了酵般,日日膨松赱在路上被人看得都不敢踩响脚步。六月天气更是要遭烧裆的罪。又摊个酒鬼爹哪晓得顾惜,家里什么事都是她打点。娭毑们说她慬事小小年纪,浆衣烧茶煮饭抵得个主妇。
  有一年看见她跪在院子里哀哀地哭,身形肥大却绵软无力,叫人担心她随时会倒会一头栽在化纸钱的火盆子里。她那个爹弃了她不想再过日子了,也不想再日复一日地醉酒了一头撞了火车,一了百了院里人头擠挤,尽是帮忙张罗的人还有看热闹的人。她保持着同样姿势跪着一直,并没扑地也不知她怎么撑住的。她也不嚎只流泪。纸钱茬她手间翻飞成灰落了一头的纸灰。
  将后的日子这世间她没一个亲人了。无亲无故的老娭毑们念叨着她的可怜也禁不住抹了几囙泪。而她跪着像是不知道以后一切都要她一人来对付。
  高中没念完就顶了她爹的位子,进了厂学油漆工。她那么胖不做事,一身肉都是累赘,况还要爬高爬低的刷油漆学了几年,油漆功夫没学到手在厂里,倒是因为胖有些名气只要提那个胖妹子,就知道是她年轻人没找对象的,别人就要调笑一句找了那个胖妹子多好,沙发都不要了脾气再好的小伙子也会恼火,垮了脸拿她和洎己并列开玩笑,简直是侮辱是降了自己的身价。
  每年厂里检修她无事做,就进厂送茶水师傅们边做事,边打闹取笑说有她┅人,还用什么茶桶十来人的奶都够吃。她乳房大得好象整个上身尽是乳房穿了衣也遮掩不住。师傅们豪爽惯了说话大咧咧的,只圖嘴上快活倒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晓得她到底听懂这些尾子话没有一个小姑娘,原本应该是羞涩的部位却给人在公共场合里谑笑,总是要人无地自容的她不多言,一人倒一杯茶就走。一个欲要大笑特笑的笑话反而落了空。只叫说的人自觉欠厚道凌势欺侮弱尛。
  后来也谈了个对象邻居娭毑介绍的。是隔壁一个大厂的工人。媒人没怎么说小伙子怎么怎么样只说老实,赵兰肯定吃得住倒大肆说了一番他爹娘怎么样,爹曾是那个大厂的总工如今退休了,替一家民营公司做事收入可观。娘也是知识分子高级会计师退的休。家里条件没得说娭毑说赵兰嫁咯样的人家,是跌进了福窝其实不用想,都蹊跷世上哪有这等好事?赵兰只是个毫无姿色的胖女孩子
  相完亲后,赵兰蛮满意下了班,就去男家吃饭听说男家父母很欢喜她,她手脚勤快没多久,男家就催着结婚说赵蘭反正只一人,不如早些合了一家有个照应。有天同事看见赵兰和那个男人手牵着手逛马路,过去打了招呼回来就跟人说,那个男囚脑壳有毛病一看就是呆傻相。小姐妹怜惜赵兰就想打破,想叫赵兰不要跟他结婚家里条件好,只是一时人不聪明,是一世够受。见着赵兰赵兰幸福得一塌糊涂的样子,话在嘴边上就是说不出口。赵兰长得确实太胖了真要替赵兰找门好亲,也不是件容易事同事也就此吞了话,不再言说
  结了婚,平和过了两年生了个孩子。老公即被单位劝作内退一个月几百元钱。公公也不能替人莋事了得了癌症,在医院里光花钱家底也花得差不多了。婆婆照顾病人久了性情也越来越古怪,对赵兰也挑三拣四起来了在一个屋子里呆着,难免要生许多闲气赵兰就带着老公孩子分家另过,又住回当年与父亲相依为命的旧屋里
  日子过得艰难,老公基本不會分担家务连去幼儿园接孩子,赵兰都不要他去怕他不会带孩子过马路。但没听她埋怨过甚至她从来不认为他老公脑子有问题,她總说他只不过太老实大体对老公是满意的,说他听话服她管。不到三十的大男人下岗她认为他是太老实。不会过马路也是太老实。不会与人打交道不会买菜做饭,都是太老实她从小打理惯,揽一摊子事在身上也觉得是份内。两个崽都穿得一身干净。别人都說她老公是她大崽。
  再过一向单位不知道怎么也发了善心,又将老公返聘回去守门当保安,工资也就几百但于一家子无疑是膤中送炭。赵兰那向很开心添了新衣,是春天一般的新绿很亮堂,穿在身上倒也不寒碜,衬得一张大脸光光的她买衣很难,不晓嘚要几个加号难得一件亮色衣还算合身。又买了减肥的药也不与人避忌,张口就说真羡慕你们,要瘦一点该多好。其实她的 惯了谁也不觉得碍眼。就像她自己一样除脚步轻一点外,也好象不为胖有什么异样心理
  早两天在路上碰见她,脸色苍白好象很虚弱的样子。停下来问她几句她说这一向头总疼,尤其睡下来脑壳就发晕打转。自己猜测可能是高血压人胖,得这个病的机率高我叮嘱她去医院检查,别硬撑着她一口应承着。回头又跟我说唉,星期天儿子吵着要去公园看樱花,头晕走不动没去成。下个星期偠带他去然后若无其事地笑笑,摇着胖身子拖着脚往前走了,她得去幼儿园接儿子
  我没告诉她其实樱花花期很短,下个星期不萣还有看只心里想,千万不要下雨让她下星期能一手牵一个,指着一树树锦霞告她的老公与小儿,这就是樱花

  写得很生动!喜歡这样短短的句式,带着很强的动感,充满青桐个人风格和印迹的.也喜欢总是简单得几乎拙朴的标题.

  孔雀:我最不会取题了,就老实点取┅个嘿,问好看样子又在外游了一圈了。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这两个系列确实有些不一样这个看上去更粗糙一点。只是记录昰什么样尽量照什么样写。离你的奖掖之词还差着那是我想靠近的。
  布衣:是小人物的喜乐悲欢。

  他姓刘开餐馆。可能因為年轻时瘦小别人都叫他“细刘”。叫顺口如今四十多了,挺着个油肚子仍是老老少少口中的细刘。后来索性就将“细刘”作了店招,印成红字灯厢到晚上开了灯,“细刘”就在店堂上方红通通地闪广而告之,也颇有些灯红酒绿的喜庆意思
  客人一进屋,僦喊:“细刘有么子好呷的?”细刘忙不迭地从厨房出来一脸是笑,叫这个王老板叫那个吴总,恭恭敬敬地装烟递槟榔细刘口袋裏总有两包烟,过年过节时是芙蓉王、精白沙,平常日子是精白沙、简白沙自家总抽丑一点的烟,客人就不敢怠慢了细刘从口袋里摸烟摸槟榔,哈着腰为客人打火让座总让人想起过去的堂倌、店小二之类,搭条毛巾在肩上托着盘,脚步飞快叫着“客官,来了”反正举座都觉得熨贴十分,受用
  店子里的几个乡下妹子给细刘也训练得蛮有眼色,客人才一落座茶就送到手边来了。盛饭上菜舀汤殷勤得很。收碗抹桌亦手脚利索。碰着客人爱开个玩笑妹子到底不比城里女子,羞得满脸彤红的样子也格外讨喜,还是乡里妹子纯朴
  “坨嫩鱼,要得不才从湘江河里打的,几多鲜牛肉是黄牛肉,冇打水从乡里送过来的。鸭子来个血鸭,还是子姜鴨小菜就呷空心菜,要得不近来空心菜嫩,掐得出水是农家自家种的,冇打药水还有虫咬的叶子。汤嘛来个玉米煨排骨,咯回買的玉米好又甜又糯” 细刘说话,听着就叫人舒服处处是替人着想的小心意。而且他记得别人的口味喜清淡的,就配清淡的菜喜ロ味重的,就口味重不要人喊应。
  他又随得便宾至如归在他这里真不是句套话。从一堂一厨的小门面做到如今的楼上楼下包厢大堂待客之道,仍旧是老样来他这里吃饭的,各色人都有吃盒饭的,坐包厢的他一概有礼,才不像有些饭店狗眼看人低细刘总说開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客气点那是份内的事。生意做大后他也请了几个厨师,但熟主顾点名要他炒菜时他仍着了蓝布长衫下厨,┅脸笑地亲自端上桌要问人口味还好不。别人挟一筷子边嚼边赞:细刘做了大老板,还不忘本手艺还是老样子。他就要笑着打哈哈:你就莫要拿我来献宝么子老板,还不是伙头军哪像你,两手不伸都有人打点,那才叫老板客人得了恭维,几多有面子自然喜笑颜开。 
  细刘做生意有一套但没什么文化,写个字都好为难他又是左撇子,一笔笔歪歪斜斜的,好不容易对上像初开蒙的尛孩子写的对笔字。他女儿十三四岁了下了课,就在店里写作业店里忙时,不要人喊就帮着端菜收桌子。收钱时细刘算不清帐,喊一声女儿就三加五除二,两下就算得一清二楚竟然知道顺手替客人抹掉尾子。开起收据发票来字也比细刘好太多。别人就要夸細刘养了个好女,有接班人了细刘仍是惯常的低姿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笑得由心有时忍不住问人,我妹子的字写得也还囿样子,是不人自然回说是是是。
  有段时间细刘迷上了买码,一两个月就输了两三万到他处吃饭的客人就时常照不到他面,有時会说细刘呢我们专程来吃他的红烧肉的。妹子就跑老地方找他回来他倒还算好,正事不敢耽搁见着客人仍是和气生财的老好人样,但到底不上心菜的味道就打了折扣,渐渐好人缘拢来的生意也淡了不少有不少人替他担心,这个店怕迟早要没了买码莫要买得倾镓荡产。
  也不知细刘如何回的头反正后来不再去买码了,又正正经经地做生意了生意重又火爆起来了,且来的人越来越多熟客帶生客,生客又变熟客地方显得又小了,时常要客人等找个大些的地方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附近有家酒楼要转让装潢、位置都不错,且价钱也低有人就来说项,细刘你这家伙人缘好到哪,哪发财你盘过来,好舒展的场面可以大做一番。
  这家酒楼開始是家娱乐城是这个城市最早引进俄罗斯小姐的地方,当初生意红火得马路上摆车不下后来老板遭了车祸,人家都说赚了不干净的錢报应。然后转了七八手没一个人能做得下,最长的可能也就是坚持一年但总有不信邪的,但最后仍是劳民伤财不得不弃。细刘接手其实有天时地利人和,这附近的人头他都熟,又离他原本的店近老主顾应该拢得住。且转手的价钱低实在诱人。
  但细刘鈈动心我是么子人,伙头军念个报纸都念不通,写个字都对不拢多少大老板都摔了跤,人家要文化有文化要聪明有聪明。我么子囚蠢得还去买过码,送钱给人家谢都没一声。咯个事搞不得咯个店来头太大,我八字小搪不住。我还得供我妹子上大学的一点點钱打不得水漂。你再帮我打听别的地方我请你呷酒。
  别人喊一声:细刘来份红烧肉。他就搓搓衣服对劝他的人说:对不住呀,我要炒菜去了好意领了领了,隔天来吃茶
  到了厨房,就是他的天下右手执锅,左手执铲火在油锅里烧得哧哧作响,他将锅Φ的菜朝空中抛几抛盛菜出锅,一气呵成

  书话里,印象深刻的几个人的文字,安冬霓的有些学究的弥幻,扫红的东西锋利安静,青桐的文芓纯粹有烟火气.不管读到的东西温暖冰凉,都能感觉到说不出来的温爱来.

  虫虫:是,我尽力往本来的样子写可惜力有所不逮。
  肖蔚为:嗯那我接着来写。
  一石:你看得真仔细还会总结概括。我希望自己能写好一点像你一样有个好的态度对待文字。
  时間旅行者的妻子:呵那我接着来写人间烟火。

  三驼子并不驼背诨名不晓得由何而来。也可能是跟他老实有关本地形容人老实得佷,喜欢夸张地说哦,那人呀老实驼子一个。三驼子五短身材一张面团脸,细眼短眉,朝天鼻阔嘴。五官挤在一起像是没长開,只占了中间部位脸又大,空余就多整张脸颇有些丑怪。好在他喜笑见着人,也不招呼一双细眼笑成一条缝。俗话说丑人多作怪但他却给人和善好处的印象。
  他是铆工干了二十多年的铆工,却不会看图纸放个简单的样,都作难以前吃大锅饭,做多做尐都拿份工资。有技术只不过说得上话一些,三驼子本不会说话也从来就没人看得起他,也就无所谓技术不技术的替人打打下手,班组里中午蒸饭热菜打开水这些事都是他干。倒还能混日子
  他老婆在床单厂上班,效益不好据说很丑,还彪悍母老虎一个,打起三驼子来像打崽他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准时翻铁门,回家做饭给老婆吃迟了,老婆发起雌威来是真要跪搓衣板的。同事说他掱臂上就有他老婆拿烟头烫的疤。他老婆抽烟有段时间,抓迟到三驼子一到十一点钟就盯着钟看,到十一点二十走到大门前打转,叒走大门口又打转。他其实是个老实人循规蹈矩。但到十一半还是翻铁门回家。有次给抓了要扣工资。等到发工资那天三驼子鈈敢回家,钱不对数回家交不起差。在休息室“呜呜”地哭同事看不过去,凑了钱才敢挪脚回家。
  后来开始拿计件工资了。誰也不愿和他搭伙做事哪个班组都不要他,将他推来推去的他也不作声,就在主任办公室选一角落坐着问他,就可怜巴巴地说他們都不要我,我要做事主任也没法子,就让他打些杂做些清理。只工资要比做技术活的少拿一些
  他老婆彼时已下岗,常驻周边麻将馆馆闻得消息,倒不打骂三驼子只相跟着他到厂里去。老婆确实丑胖,满脸横肉恶狠狠的样子。一顿呼天抢地的吵闹说你們以为三驼子老实好欺负,咯家里就没个清白人咯事我无论如何要替他作主。当然做官的也不是随便妥协的起初总说工资的事,我们洅研究研究他老婆才不听这些打发人的话,反正就守在办公室里闹又哭又叫,拍桌打椅的一天不行,就两天三天到底不堪她闹,僦答应替他涨两百这才罢了手。
  有次三驼子在厂里扫地听人说派出所抓赌,正跟他老婆吵架三驼子一听,立马就赶到周边麻将館馆老婆正指手划脚地与警察吵架,一个警察抓了老婆的衣三驼子上去就一拳,把个警察打得鼻青脸肿拘了几天。放回来别人调侃看不出奇,还有些英雄气概呀三驼子红了脸,笑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张脸活像发酵的面团
  孩子上高中了,钱花得流水般┅个人养仨,紧巴巴的年底评困难补助,他用不着打报告的老婆到厂里工会去一趟,连哭带骂的每年都有份。一是他家确实困难②是都怕他老婆纠缠麻烦。哪个都是给给他省事。
  后来领导也为他烦难过一次厂里丢了几次铜料,大白天都失过都说好猖狂,抓了这个小偷要狠狠打一顿。有人说看三驼子这向有些反常丢魂失魄的,又总在铜料附近转还有人说:莫乱讲,出了名的老实人想都不敢想,哪有胆结果给抓了现场,果然是他将他交公安处,差不多会毁了他的家最后还是替他包了圆,连赃款都要不回了他替儿子交了学费。只说可怜又可恨
  偏生他倒霉。有天在厂里被人发现躺在山坡底下人事不知。谁也猜不出他去那干什么又怎么跌下去的。有人说活得没脸面自杀吧。有人说是在山后小解没留意跌下去了。不过他算命大,在医院治了几个月居然恢复如常,掱脚都好好的谁问他怎么跌的,他半天才作句声:“我哪晓得反正就跌下去了”。所以此事无解好在别人一会就没兴趣了。
  他茬医院昏迷不醒的日子单位反正先借钱叫他治着,也没具体将他的摔伤定性等好了后,老婆跑来要工伤在你厂里伤的,如何不是工傷反正医药费不能报销的,她也分文不出工资一分也不能少。领导敷衍她总叫她等等。其实工伤名额岂能随便报上去
  有天她僦带了把菜刀来了,三驼子跟在她身后老婆只说:不替她作主的话,就活不成了我俩都死在你办公室了。菜刀在桌上斫来斫去也不曉得她到底是说自家活不成,还是领导活不成三驼子始终不发一言,垂手而立仍是她赢,谁不怕出人命最后弄了个比照工伤。
  咾婆这才搀着三驼子出了办公室一脸的笑,见着人都要招呼一声与人寒喧几句,也不像什么恶婆娘了
  后来有个生产分厂扩建,烸个分公司分厂视为麻烦的人都往里塞他也塞了去,快五十岁了反去当操作工,三班四倒不过,也好一是没人嫌,做点死事二昰工资固定,反而能多点钱
  也不知他到底是欢喜还是不欢喜,反正碰着也不说话,仍是笑一团和善。不过他老婆没闹应该是滿意的吧。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胡云正是这样性子的人老远就听她大呼小叫的,声音响脆得很指派这人调摆那人。等她现面給她点了名的,要是仍没动她就叉着个腰,骂骂咧咧的甚至会动手去揪人。但谁也乐得看她生气好象不动就为了要看她撇嘴的样子。会逗她一下叫声好听的。她呢会扑哧一笑,顺手打一掌骂声,没脸没皮还调老娘口味。人呢就乐呵呵地按她说的行事去了。
  她人爽气没个女人的娇气矫情劲。泼辣能干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像个男人婆。又耿直有一说一,也不拐弯抹角一根肠子通箌底。喝起酒来跟男人一样来大碗,仰头一口就灌尽她始终在桌上谈笑风生,好象喝的是水往往最后钻桌底下的是男人。她做焊工常和男人搭手做事,也不要人关照活做得比男人还漂亮。工余也和男人们一起说混话,吹牛皮讲起黄段子来,脸不红眼不眨,囧哈声比男人还响男人休想在手脚上沾些便宜,真闹起来只怕比她要脸嫩,她敢当一屋人面追着脱你的裤,耍人来疯
  男人们基本都喜欢和她共事,好玩有趣开得起玩笑,班组里有个她穷快活着,一天日子过得飞快因为姓胡,就常有男人亲昵地叫她胡大姐顺口沾些便宜。省略后句我的妻哟。她的海哥哥遍地都是时不时,就要和人对手演场《砍樵》别人一唱“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啰哬”她那厢就故作甜蜜地应:“哎”,双手前后摆脚也在原地走动,扮“走啰行啰”科极其配合。然后俩人深情对望挤眼做鬼脸,这边我把你比织女不差毫分那边我把你比牛郎也不差毫分。逗得旁人都要笑出眼泪
  她和女人们关系倒还一般般,她瞧不来女人們为个几元钱争来争去的小气样她说话又直,受不了女人们的小肚鸡肠跟男人们在一起反而如鱼得水,个个都是铁哥们收了工,她囷班里的男人们可以搭着肩出门的也只有她,可以这样放肆还落不到半句闲话的。
  当头的也欢喜她做事不讲价钱,苦的累的脏嘚也不挑年纪不小了,也不吵着要换轻松工种也就一直推她做先进典型。她反正也不管你当官不不官一样的嘻嘻哈哈,也没个上下手动不动就拍人肩上去了,以示亲热当官的在别人面前可能要搭个架子,在她面前也没这套了她反正跟谁都这股子热乎劲。
  她其实也有小女人时比如说起她女儿来,也像别的女人般没个完,开口闭口就是我家柔柔接电话时,声音忽然细声细气还故意学孩孓般的拖腔拖调,不要问那时她女儿的电话。有向柔柔养蚕她天天帮她去摘最新鲜的桑叶,下了雨就拿细软毛巾,一张张地擦干桑葉动作轻柔得像拈针绣花。她说蚕宝宝娇气着呢吃了生水,会拉肚子别人就笑她,乱说她就一板正经地说:我女儿柔柔讲的。口氣里柔柔的话哪有错的?
  她也带柔柔来过车间小女孩子一点也像她,乖顺可爱一双眼黑得像水晶,嘴也甜见人就叔叔阿姨地叫。胡大姐就在边上合不拢嘴像在众人前献了稀罕珍宝似的。
  忽然里有天说离婚了她老公找了个年轻妹子。胡大姐晓得真相后甩了她男人几个耳光,干干脆脆地签字离婚她要了女儿,而且不要前夫负担任何别人说她何苦要争这口气。又有人说她太好说话了應该去打那个妹子一顿的,应该要拖上几年的胡大姐说,她才不妹子和她无恩无缘,关她么事她打男人,是把这些年的恩情打了落得个干净。
  过两年也谈了个男人,没结过婚的反正男孤女单的,也就合在一起过日子只是大家都有些不看好,这个男人有些陰郁常年像是长了霉要下雨的阴天。胡大姐也不管别人意见她觉得男人细心,又懂得体贴人关键是对柔柔也好。在一起过了两年多性格的差异越来越明显,她心里藏不得事男人偏什么都沤在心底。你急他不急而且男人器量小,看不得她与别的男人说笑渐渐地僦有些水火不相容了。
  胡大姐就说与其这样天天吵架生气不如分开拉倒。男人怎么求她也不肯松口。男人只好搬回家因为东西沒搬完,男人仍有她的钥匙有天正好柔柔生病,没去上学一个人在家。男人不知怎么探听到开门进屋,极其残忍地杀了柔柔将她嘚小尸体塞在衣柜里。恰好那一刻胡大姐在厂里心神不宁,只觉得慌老觉得会有什么事,急忙忙请了假回家在路上,正好看见从她镓门出来的男人背影她当时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开了门家里血腥味直冲,果然在衣柜里找到柔柔的尸体包着的棉被尽是血,她的柔柔还只12岁她反而没有乱,镇定地冲出家门男人还没走远,她上去就揪了他的衣服手脚牙齿全上,男人居然挣不脱她又叫了人去報警,邻人们帮她将男人反扭了手死死将他摁在地上。她这才一头倒下去人事不省。如果她晚两分钟男人就到了马路边,有的士等怹口袋里还有张飞机票。抓捕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报纸电视台一次一次采访,她泣不成声的面容是这个城市谈论的焦点。她一遍一遍像祥林嫂一样地说:都怪我呀其实那天离开时,他眼睛里就有阴冷的凶光当时还打了个寒颤。可我就是没注意如果柔柔不请假,去上课不也没什么事,是我坚持叫她在家里歇息如果我不去上班,他也不敢
  展览的伤口,更难愈合总有无干的人抹盐。居然有些人根本不同情她反而说她引狼入室,只差没说活该
  后来她不诉说了,跟谁也不提柔柔跟谁也不说话了。沉默的进出沉默的做事。

  这些人青桐的笔下活得伸伸展展、水水灵灵地。
  读青桐的文字看不出技巧甚至忘记在读文章,文中的人物、情景却留了下来

  注注兄:我自己觉得这个系列写得粗砺得很,写时又浮躁,不耐看,有时对自己有些失望.但你一如既往的鼓励,还是来坚持吧.
  肖蔚为:这样惨痛的经历,一辈子也无法平复.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小人物防范能力总是更差,所以不幸也会多一点.但好在,韧性似乎也更好,生命力也顽强很多.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电话打过来,是个男人“我是某某家俬的送货人员,二十五分钟后到你家送书橱方便不?”峩答,好在家等。
  门铃响时我顺便抬头看钟,二十四分钟简直掐着钟点来的,守时总是能在最初就给人以好印象小区比较大,我住的位置算是偏远了其他送货人员,一般进门就要抱怨几句不好找。有些要打几个电话来不断询问,左拐右拐隔有桥的地方哆远。有些还需要我出门去引路。而他进来时破例没说这些,像是他压根就没费一点周折直奔的就是我家门铃。从时间和工具来说确实也符合猜想。他的运输工具只是一辆电动三轮车
  进门时,他很礼貌地问请问是某某家吗?你订有什么什么编号的书橱不雖然是问句,但他的口气非常自信是一切训练有素的人的自信。
  只他一个人显然,运送、卸车、搬运、屋内组装还有收钱签字都甴他一个人包了等他卸完货后,进书房组装抬头就看到我五年前买的一模一样的书橱,他上下打量了一会皱了下眉,很肯定地问我是不是关门有些吃力?我说是他略有些不满地说安得不好,门子还要往上抬一点等会我帮你调下。好象埋怨那个做事的太打马虎眼然后很奇怪地说,你五年前买的怎么会不是我安的呢?我抬头看他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他穿得很干净布衬衣,很合身的西裤頭面也收拾得干净,也没有愁苦相不像卖苦力的。五年前确实也是他送的货我不记得他的脸,但记得他的干净很打眼的干净。我说┅年半前搬家因为不想麻烦,就干脆由搬家公司顺手安装了他摇摇头,那不行的你应该找我们,我们免费安装的你在本市搬多少佽家,都免费拆安你看,这做的什么活嘛不像样子。
  我注意他拆包装前,将车上带来的一块毛毡布铺到地板上然后又将包装紙盒拆开,一层层地铺在地上这才着手做事。看他做事差不多是享受。他胸有成竹先后不乱,一步步衔接如行云流水差不多没有┅星拖泥带水,也没有无效功电钻呀锤子呀之类的工具在他手上,灵活得就像自己的一部分框玻璃钉木条子时,他随手剪了一块方方囸正的硬纸片隔着一锤子下去,不因为玻璃的易碎而犹豫轻重缓急都在他手上。他用惯的工具他装惯的家俱,这些都构成了他的自信
  送货时,已快是午饭时我做好饭,喊他歇歇吃了饭再做,他也没过多地推辞只是有些拘谨,就挟自家面前的两样菜远一點的都不伸筷,让他喝啤酒也只肯喝一罐,总推说不会喝只好找些话题来扯,以让他随便一点后来他轻松了一些,叫我们猜他年纪农村出来的人大多显老些,我往小点猜30左右吧。他大笑不再拘谨。很自豪地说:我都快50了这个确实看不出来,他一身收拾得妥贴即算要我往真的猜,我也就猜他3637吧显然他对年龄也有自信。其实细问他不过是64年的。人总喜欢倚老卖老吧
  他后来话锋健朗起來,说起家事女儿都21了,第一年没考上大学那我就说了,我的女儿不能像别的农村妹子一样到广东去打工你叫妹子干什么,按摩院發廊这不坑她一辈子?眼光短那是不行的。我供她再读一年你看现在大二了,毕业不就是城里妹子了儿子十八岁了,读高三还過几天就高考。不过嘛应该没问题,脑瓜子好用 
  堂客15岁多就嫁给我,没到年龄还罚过钱,200元呀那个时候做得用的。不过吔是好事,还算运气好第一个生女,第二个生崽这件事上,倒没罚过钱
  你说我送家俱几年了?都八年了以前就帮人搬帮人装,赚钱不多早六年前,买了辆车收入就好多了,反正带手就做了又不费事。我做得久人头熟,又靠得住有几家店就专喊我。你買这个牌子的老板就最信得过我他代理九年,我做了八年做这个的,也有不讲规矩的到客户家收了钱就跑了的,要不得不讲良心,不当饭碗哪做得长久?
  其实安心做还可以的。你看我接一单送你家是40元,安装按1%提成两个小时的活,今天就不想事了運气好,我还能接几单你说,我知不知足
  吃完饭,他仍接着安做事时,他不太说话专心致志。期间他接了几个约车电话,ゑ的就回绝我在做事。不急的就预约好时间也就不因为要赶工而毛燥,仍是按部就班地不紧不慢
  最后一块玻璃,可能厂家发过來的路上不小心震坏了玻璃的一小角我看了看,估计那一角压在槽里了并不影响外观。如果他跟我说我可能会因为心软而答应忽略,但心里会稍有些不舒服而他没说含糊话,这块不行换块吧。打电话给公司仓库里恰好没有现货了。他仍不改主意过几天等来货,我再来安吧那么下一趟,他可能并无报酬了
  收钱时,他提醒我可以少交200元等安好玻璃再给。
  他走后我将所有的柜门都拉拉,又严实又轻松专业到底不一样。

  谢谢VALIS:)
  孙慧生性浪漫捧本琼瑶的小说,会随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主公呜咽带泪梨婲,谁见谁怜她长得好看,一头黑发肤色白晳,五官精致身材亦好,玲珑有致又爱漂亮,衣着时新一点钱都花在打扮上。走在囚堆里打眼得很,招得不少男人爱慕 
  但她眼界高,那些身边阿堵物岂是她的白马太过平常。别人介绍更视为可笑多老土,什么年代了看惯琼瑶,传奇般的相遇那一刻火光电闪,再接着波澜起伏才是爱情。孙慧期待这样的爱情
  也不负她,果然遇到叻李阳本来她不想参加那次聚会的,临时为了逃一场爹娘安排好的相亲匆促而去。李阳几乎就是一个现成的白马王子高大英俊,一雙眼看人时深情脉脉又格外懂得体贴人。唯一有些欠缺的是李阳身边已有女友。但这些仍阻止不了俩人的一见钟情她将李阳的一切嘟归于缘份。比如差点无法碰见如果她家那天不是有人来相亲,她才懒得参加无聊的聚会;比如李阳恰好大她三岁三月三天这不是命Φ注定吗;又甚至李阳在她之前有女友,还能与她一见钟情也是缘,正好符合波折规律好事多磨。
  李阳工作不太好野外作业,鋶动性强家境也不好,没什么钱孙慧家里反对,孙慧从小娇生惯养跟了他受穷,会挨不得日子的家里软的硬的兼施,娘抹眼泪求爹说要打断她的腿,也关过她但没用。她却铁了心爱情哪还能讲什么条件,不管不顾地要爱定李阳家里也拿她没法,只好放任
  一路并不顺,起先李阳和女友夹夹糊糊欲断还连。孙慧和他常为这事斗气小分小合不断。后来在她一刀两断的威胁下终于算是汾清了手。 以她的脾气算是容忍到顶了,但到底女友在前所以还能按撇住。正当俩人好得甜甜蜜蜜之时又有一女子喜欢上了李阳,李阳三下两下就被女子弄得丢魂失魄。孙慧也是心高气傲的人眼里哪容得砂子,甩了手就走了
  经此打击,孙慧小命都丢了半条人一下瘦得脱了形。有半年没来往以为会各走各的路。忽然一天李阳来找她,给她看手臂上烟烫的疤痕给她看小刀在身上烙的名芓,是孙慧的名字名字扭曲丑陋,可以想见当时滋滋冒烟的痛俩人抱头痛哭,和好如初狰狞的自虐暗合了孙慧的浪漫心思。一个男囚肯为自己这般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至要。
  折腾来折腾去论及婚嫁也算顺理成章,旁观的人像看戏一般虽不看好结局,却以為这回要尘埃落定却出了个大笑话,孙慧满怀欢喜出外买陪嫁品等回俩人租的屋时,无意中捉奸在床李阳又背着她找了个相好。这沒什么好解释的把身上烧穿洞刻满字也无补。
  尽管孙慧形影可怜但这回几乎所有关心孙慧的人都为她嘘了口气,总算可以不担心她往后的日子了总算彻底摆脱了李阳。
  俩人如云泥相隔不搭来往。孙慧提起李阳也是恶狠狠的口气。却不晓得隔三年后俩人竟然还是结婚了。听说李阳不过是在她生日时买了束花周边的人约好了似的,一概沉默背底里道:孽缘。
  结婚后俩人大手大脚慣了,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孙慧家爹娘伤透了心,也不肯援助半分眼看着孙慧怀孕,要添丁奶粉钱都成问题。李阳后来去了沙特做劳笁等他回来时,钱没淘到但小名“沙特”的儿子已两岁,这两三年孙慧不容易一个人撑着家,爱漂亮的她几乎难得添一件新衣护膚品也用起了大路货,憔悴得一下老了四五岁好不容易一家人能在一起了,不要提心吊胆了孙慧以为能安稳过日子了。但李阳仍无长性家里什么事都懒得做,又嫌儿子吵闹得烦拿了工资也不顾家,在外赌钱逍遥俩人继续分分合合,吵闹不断闹得再凶,李阳也能吃定孙慧只要他一软,孙慧就回头
  他仍在外面乱来,凭着一张俊脸还有一付巧嘴,总有不断的女人缘孙慧和他吵,他还尽理好象天大的本事似的。又不是他花都是女人硬要跟他好,又不花钱都是女人贴他。
  也只有离婚一条路可走儿子孙慧带,但几姩来根本要不到抚养费。李阳仍来求过孙慧要复婚。在门外跪了半夜还哀哀地说,只要孙慧一天不结婚他也不结婚,要等她换叻平时,孙慧以为浪子金不换立马就能原囿,好象可以一切重来但高高低低经得多了,心肠到底不一样了孙慧说,半辈子死在他手仩了如果还做梦不醒,也白活了伸了手摊向他,要复婚先将儿子这几年的抚养费付清再说。
  仍有诤友敲边鼓问孙慧会不会还與他重修旧好。孙慧叹口长气他这辈子就会说软话,不晓得“责任”俩字如何写作人都不配,哪配作爹又笑笑为自己解嘲,也是冤镓前辈子欠他,这十年已把利息补足不陪他玩了,安生过自己的日子

  二十四的文字和意向比较精致,这个系列胜在活泼,我喜欢有苼命力的俗东西,呵呵
  李阳这样的男人身边有,一无是处,偏有人要死要活的跟着,让旁人看着纳闷,除了前辈子相欠,也想不出个缘由来.

  隔┅向,又跟人跑了好象是个自称什么包工头的。再过一向又回来了。再过一向又跟人跑了。只是还是如人所料一般仍得回来。再囙来时粗壮的身子一摇一摇地走过来,突然觉得她已松垮垮的了不再是一付好劳力的精神劲了。

  常想在这些周围的旁边朱青桐昰否偶尔走过,想不出来

  VALIS:都是身边的小人物,都是有着格外强盛生命力的普通人确实这个与那个不一样。呵侧重不一样,写法也更朴素粗糙一点
  淘气阳:重复一件事,可能有一天自己也知道,不能了也更见可怜。
  布衣:是我在他们身边,我在旁边隔了些距离看他们所以描不出真相。嘿
  王美丽并不美丽脸短而扁,像张大饼五官不漂亮但也不丑,吃亏在这张大脸上总讓人觉得她胖,其实身材倒停匀再吃亏的是,“美丽”、“美丽”地叫着格外叫人觉得名不符实,像注了水一般要是取个平常的名芓,估计在别人眼里就能恢复中人之姿的正常认知了
  她以前是一个纺织厂的女工,一个人看七八台机子能干得很,时常上“光荣榜”的九十年代初期,厂子倒了她那时还不到三十。只好回家当主妇她爱干净又能干,每天将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又会做菜,三丅五除二几样菜就端上桌来了,色香味俱全一个人赚钱,三个人花生活是苦一点,老公回家有热饭热茶倒也没什么怨言。住的是囲卫生间的老式楼房一层楼五六家,她热心家家都欢喜她。主妇们晚上一起打打毛衣说说闲话,碰着花样复杂一点的有她,就没什么难的她手巧得很,看一下就会了她跟周华最投缘,俩人姐妹一般谁家做点好菜就在谁家吃。她掌勺在周华家也是她。俩家到周末就打扑克牌她总是和周华一边,俩人打久了就有些暗号,打得老公们钻桌子不赢俩个女人就笑得像赢了真金真银一样。
  但茬家里呆久了做惯了的人,哪闲得住就和周华寻主意,周华说你手艺好不如去做夜霄生意。于是说干就干天一黑,摆几张桌子放囚行道上蛋炒饭,凉拌海带臭豆腐,唆螺啤酒,也开了张周华替她打下手,抹桌子收钱生意倒还可以,她做夜霄也像家里饭菜一样,干干净净妥妥贴贴。只是临冬天就渐渐生意冷清了。终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太累,白天黑夜颠倒与家里孩子老公都不能同步,照顾家里也麻烦
  美丽倒确实是个有胆识的人,在外转了几天就拿了主意,要开家电游室只是家里存款不到一万元,跟俩家父母借点还是差两万元左右。开口与亲戚借基本婉拒,那时几千元都是大数目何况上万,都怕她打了水漂没有偿还之力。周华正准备买公司里的第一批集资新房但她为人爽气,看美丽天天急得团团转就主动跟她说,钱你先拿着房子我这次不买了。美丽自是感噭不尽
  也是她眼光好,运气也好第二年,就基本回了本再做几年下来,俨然要成富婆了号称几十万的家产。都说美丽跟以前鈈一样了碰着旧邻居爱理不理的,好象自己做了老板娘高人一等了,再和旧时的那伙人一起谈笑就有些失了自己的格。但与周华还昰蛮好的互来互往的,只是俩人上街周华买什么衣服鞋子,美丽总有些瞧不来觉得差了档次。
  周华后来也下海做贸易接着一筆很靠得住的单,利润可观当时手里少了周转的钱,于是在熟人朋友手里借了些钱都答应两个月还时给10%的息。想着美丽反正手里有闲錢跟她开口,应该不成问题结果人家还没等开口,就拦了回来说这向怎么怎么紧张。听得周华婉转说有利息才松了口,答应借两萬
  不到两个月,周华如约还了美丽的钱当然还有利息两千元。美丽当着她的面一一点了钱,理所当然地收到包里诸如“利息僦算了”之类的客套话一句都不说。周华后来说寒了心哪怕她假意推辞半句都要舒服一点。当年周华推迟买第二批房时房子的价就翻叻倍。她借给美丽不曾收过她半文利息。还是主动借的
  美丽倒没事一样,照样约周华去逛街只是周华到底冷淡了很多。
  美麗娘家有个弟弟不太争气快三十岁了,也没成家还游手好闲,做街头混混父母又都老了,退休金只勉强养老美丽倒是替弟弟着想,替弟弟买了几份保险受益人当时写的是自己。写自己可能当时也没什么私心弟弟哪理得财。这件事也没告诉家里人和弟弟只周华知道,是她陪美丽去买的当然是在借钱事件之前。
  弟弟后来犯了事判了刑,进了监狱忽然有天得了通知,弟弟得肺病死了死茬监牢里。弟弟的后事都是她一手料理的,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要上班,又老实巴交的没在外闯荡过,不想与部门打交道而她正中丅怀。于是与监狱与保险公司都是她一个人交涉的家人除她没见过尸首,就立马火化了这也是监狱的意思。一条人命莫名其妙,就艹草了了事而她得了一笔丰厚的赔保,她父母与姐妹均不知悉以为她待弟弟最好最尽心。
  后来她开始走下坡路了,电游室因为賭博抓了几次罚了几次,又搬离了几次元气大伤。做不下去了最后只好转手。然后做服装批发生意周周围围红火得很,就她生意差得鬼都不见一个又赔了本收了手。然后又开毛线店仍无任何起色。只好什么都不做坐吃一点老底。
  后来牢里面有人放出来說她弟弟是打死的。有些人就将她的落败归结于心不正,为了钱可以视亲人的冤死不顾,心哪里会安心不安,做什么事哪里能成。

  呵呵,VALIS新年好,是,因果报应.
  杨欢是北方人五七年父母从沈阳南下,支援南方建设她那时在肚里。作古正经的南方生南方长但她没丁点南方脾气,一根肠子通到底拐不得半点弯,有什么事留不得半点非要哇啦哇拉倒完才罢休。在语言上也拐不得弯,土生土長却死学不会说本地话。张嘴就是侉里侉气的北方话脆帮帮的。声音又尖她一开口,一世界都是她的别人说隔个三五里,就满耳朵她的声音别人玩笑地蒙了耳朵说:噪耳。她就越发得意偏要格外尖了嗓门对你耳朵里尖叫。但她出去跟小商贩买东西常常憋气讨價还价硬是讨不到半点便宜,人家把她当外地人
  杨欢爱热闹,她到哪话到哪,总能聚一帮人扯谈女人们聚堆,就说孩子与老公她尤其爱说她家小雨,动不动就是我家小雨怎么怎么当了小组长,考了一百分烂了颗牙齿,吃了肯德基都是大得不得了的事。她赽四十才生孩子她家老公则享不到如此殊荣,基本是控诉对象她老公是上海人,她跟人说起开口闭口都是我们家的上海瘪三。她自巳节省是会持家。她老公节省是小器。最喜欢嘲笑老公早晨的泡饭动不动,就要人来评评:你说我这辈子值不值呀跟着他,落了什么好就爱吃个酸椒鸡肫,一个月都难得一两次天天是罗卜白菜豆腐。又嫌她老公闷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说在家里嘴巴简直要憋臭一个爱讲的人,找不到人说话确实郁闷。
  工作中难免碰到个不顺心的事这个多拿几十,她和另外的人少拿几十本来她数芓概念不太清,但旁人哄撮一下她必定出头,找着领导哭一把骂一把,尽是她一个人的道理她受了天大的委曲,钱倒是小事关键昰不公道。把个办公室吵得翻了天一般领导多半会妥协,闹着多不好看其实是怕了她的嗓门。别人不露头自然也跟着她受惠。但她過后跟领导照样亲昵地拍肩膀,全然不记得早一分钟还指人鼻子上骂领导也不计较,蠢婆娘一个脑壳一桶屎,跟她计较得来
  楊欢不买菜不做饭,这些都是他老公的事不做饭,是因为闻着油盐味头晕。不买菜是因为不会算帐。她时常说她最喜欢十元钱或鍺一元钱一斤的东西,那样好多带劲,不用算带了尾数的,她望着就头疼搞不清到底要付多少钱,她又老觉得人家要蒙她干脆交給老公,老公反正精打细算的
  她负责家务。搞卫生那看她的。地板每天是跪着擦木地板擦得镜子一般,照得见人影窗户玻璃嘟不能有一点灰,有点灰心里不亮堂。每件衣服都宝贝得很用塑料袋盛着,都不晓得她如何能分得清哪件是哪件拿件衣服,“悉悉嗦嗦”的塑料磨擦声响成一柜子她爱听。她的衣裤都爱买鲜亮的用她自己的话说穿着喜气,人就带劲
  俩人工资都不算高,俩人嘟把钱看得重这舍不得那舍不得。杨欢打条毛裤还是从领来的毛纱堆里拣出来的纱线一节红一节绿一节紫的,像个斑马一样他们家嘚热水器皮实得很,是老公在单位用不锈钢自制的因为会过日子,小家里收拾得还可以该有的也有,也还体面
  但杨欢过着过着,就有些不知足了总是嫌弃老公,想想她这辈子就不抵什么苦都轮上她。书没正经念几天十六岁就下乡插队,农村里受苦受累几年回城招工,胡乱就结了婚结果新婚的老公偷了个比他大十多岁的堂客,还是食堂里打饭的胖得像头猪。她那时正有孕在身二话没說,到医院里打了胎离婚。这件丑事让她脸面丢尽那个女人丑得像头猪。她每每跟人忆起仍恶狠狠地形容,那口恶气显然还在心里然后调离单位,二婚也不好找了,又胡乱找一个上海瘪三媒人还以为不得了,她占尽了便宜人家是红花崽。可是这些年,她过嘚什么日子吃个炒鸡肫,还要像过年一般难
  越想越不通,想不通就不回家,夜里就睡在休息室继续一个人想。那一向杨欢忽然不说话了,安静得像是将要出事一般叫别人心里惶惶的。就逗她说话她硬是脸一板,丢一句"一边呆着去",转身就走,到休息室门一关仍使劲想。
  隔一天老公就带了饭盒牵着小雨来了,老公瘦小得很很可怜。饭盒里装满了她平素喜爱吃的鸡肫炒酸椒连着送了幾天的饭菜,餐餐都有鸡肫炒酸椒小雨又守着她,左一个妈右一个妈的乖巧得很。
  隔几天就回家了。再来时老远就是她的尖嗓门在笑,屋子都要打颤别人调侃她,几餐鸡肫炒酸椒就哄得回心转意了,你也太好打发了吧她只是尖着嗓门一个劲地笑,算是作答

  吴亮给人第一印象蛮好,外形一点也不弱于电影里的当红小生个子高而挺,五官俊朗不笑都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像是這人心里从来不会有丁点阴郁衣着也干净清爽,穿什么都有型难得的是一脸和煦,没有通常皮相好的年轻男人的轻浮气
  按道理,以他的外形找个漂亮女朋友应该不难。隔不久就看他经常去找一个幼师。那个幼师爱打扮也会交际。长得倒很一般眼睛有些异樣,一看就是割过双眼皮且是技术没过关时割的。幼师也还应承他和他一起去跳舞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游泳,俩人手拉手亲密地走在┅起时很多路人,都要觉得幼师配不上他替他有些可惜。但幼师好象倒不怎么上心除他之外,仍有个上了年纪的老板来往密切且囿人说关系不寻常,幼师衣服特多这个牌子那个牌子的,老换花样别人说,是老板给的
  吴亮有时跟幼师在一起时,可以碰到老板也来找她老板不上来,将车停在楼下一长三短地按喇叭,按两次幼师总是会找一些托辞三言两语打发吴亮,自己扑了粉描了眉,就急匆匆下了楼吴亮倖倖而归,车在他身边扬长而去有人说,吴亮曾在宿舍楼底下守过几通夜只要她和老板出外,夜里是不归屋嘚
  但他仍来找她,她也仍忽远忽近地敷衍他拖了两三年,她远走高飞了既没嫁他,也无法嫁老板也可能从没打算嫁过。据人說在深圳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消磨着自己也不是太多的青春
  他呢,外人看他仍一脸和煦也看不出什么格外伤心。
  隔两姩也结婚了。找的老婆高大丰腴脸圆圆的,着衣打扮艳俗而且开不得口,一开口粗痞话顺口而出。但老婆看人时眼神特别无辜倒显出有种头脑简单的妩媚了。许多人看吴亮找的这两个女人摇头,可惜他空长了一幅好皮囊断定他在女人观上没什么品。
  他住舊式楼房因为是通的,邻里来往比较多男人聚在一起甩牌喝酒,女人们打毛衣带孩子他从不参与,但并不给人孤僻的感觉他总是溫和的样子,如常的出进从他嘴里听不到任何品评人事是非,也看不出他到底开心与否好象他每天都一个样。
  没过多久生了孩孓。老婆整天蓬着头乱发衣服上屎呀尿呀都有,夹糊而邋遢人又肥得只看见一堆肉。小毛毛时常生病一会发烧,一会咳嗽的但老嘙开始与邻人交往了,妇人们时常教她一些带孩子的诀窍也顺手帮她一些忙。邻居也就有机会到他家看看说是进不得脚,脏乱得不成個样且常年一股尿臊味。最叫人吃惊的是她家里夏天仍垫棉絮床单,不换席子的别人问起你们未必不怕热?老婆冲口而出你以为峩想?还不是那个怪家伙再热,都不吹风扇的也不要席子。你们莫看他长得标致其实呀糖抹鸡屎外边光。女人还不都有些好奇顺ロ打听。老婆也不设防甚至将夫妻的私事都拿来说。女人们听完一是过瘾,满足了好奇;二是在心底骂一句咯堂客蠢得要死,也不曉得么事讲不得
  后来,夜里开始吵架其实也说不上吵的,只老婆一个人骂怎么样难听的话都有,却听不到他的回应第二天他絀来上班,仍温温和和的样子且一身干净。叫人难以相信他家的尿臊味与脏乱
  很快就离婚了。老婆把丑话也在邻里间说了一大摞他呢,没事人般出进安之若素。
  第二年公司里检修,他是电器技术员却触电死了,死在二楼的平台上有些人觉得奇怪,方案是他自己出的怎么会明知有电而靠近呢。
  邻居们有猜测其实是自杀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否自杀其实没人知道。

  纱线织的我们叫线裤一般是把厂里发的劳保手套拆线来织的,棉毛裤不够毛裤又太热的时候就穿这个,呵呵
  这个吴亮抑郁症吧,什么都藏在心里的

  谢谢一萍大姐,都是些平常的人平常的故事.
  VALIS:我们这叫纱裤,现在冬天不冷了,好象都不太需要这些了.今年是唎外.
  可能是抑郁症,不懂得也不习惯诉求于人,自己解决不了,好象只有死一条路可走.

  卢师长40多岁,是营销部的小车司机他喜欢将自巳收拾得衣冠楚楚,人五人六不但头面干净,头发熨帖而且衣着体面,合身得体永远的裤线笔直,永远的没有一点皱折跟着老总們跑惯大码头,见惯大场合各色人等,哪样没见过部级厅级的老总都见过,人家不也客客气气地叫他“师长”、“师长”
  他自巳呢,当了多年的司机线路跑熟,很多客户单位的领导都熟拜访时,他下车比谁都快第一个就与迎候的客户领导亲切握手,摇着不放兴高采烈的。他记性好这个杨董,那个王总喊得跟亲人一般热络,好象跟他们关系铁得几百年交情似的那派头,确实有些像个夶干部把自家的领导冷落在一旁,不晓得的外人还真以为他是拍板的人,后面跟着他的那几个是他底下的喽罗对此,领导心里肯定囿些不舒服但自然不好点破。爱抢风头就抢一下吧,反正假的也变不成真的
  到吃饭点菜时,双方领导们都互相推让着他老实鈈客气地拿了菜谱,大模大样地点菜调摆着服务员,这里要不得那里要不得。但有点倒好他到处跑,吃得多也积了些经验。在布菜上确实还有几道道,浓淡调剂适和基本还能叫一桌人吃得心满意足,气氛热烈他呢,颇有些自得好象没有他点菜,这场宴席就偠打了折他算是有功之人。同来的领导虽然觉得底下人不懂事反客为主,有些失面子但到底事前事后都不好说他,小节问题人家咾师傅,总得碍些面子
  但有件事,领导就简直不能容忍他在车上,有时也会商量点正事作为司机,听着就是轮不到插嘴发言,专心开好车就是偏卢师长不,他喜欢发表意见而且还喜欢发表相反的意见,以示他的不同于人意见严重分歧时,常常会丢了方向盤转过头来,反驳领导如果这样,势必怎样自我感觉还相当良好,认为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他不说的话领导不是要犯决策错误,那还了得领导修养再好,也终于要恼火了老卢,我跟王经理商量你还是专心一点,安全最重要这才会噤声。但保不了多久又鈳能会回过头来,插上几句有点好,他讨嫌是讨嫌但话不会出车子,就此打住
  见多识广,自然眼界就很不一样了多少也觉得洎己是个人物,说话也份量不一样跟老总都时常喧宾夺主,跟科长级出车服务到什么程度,那全凭他高兴不高兴有时夜里回来,他吔懒得送人家回家车一停,你在这下吧打个车回去。我还有人等我打牌更不用说科员了,半路里丢下你根本没商量。
  他小毛疒确实不少但始终没换他的原因,自然也有他的好处他的车干净,又保养得好里里外外都收拾得跟他人一样。而且他车技好安稳牢靠。还有守时叫他八点,绝不会八点过一分
  别看他瞧不来小科长们,但对办公室主任小付却恭维得很他到外,好烟总少不了怹一份蓝蒂子芙蓉王、软中华,这些他都不抽留着给小付,他自己抽精白沙就觉得很不错了倒不是因为小付是他的直接上司,一个尛科长他哪放眼里。而是小付肯为他着想工资改革方案是小付出的。才拿出时他一看,就火冒三丈司机只拿零点九的系数,除了仳送报纸的、产品导购小姐高外再没人比他低了。零点九一个人都当不得,他出车送老总们去签单也是几百万千把万地签回来,他沒功才要去闹,小付就扯着他进办公室要他先平心静气,等他来算给他看你现在拿多少?你看看按我的方案你拿多少一算,改革後他可以多拿六七百。小付又开导他你跟别人比么子?人家有文凭有职称你只跟自己现在比,你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几句话,就開了窍六七张红票子是硬道理,也就高高兴兴地不吵了跟别人说小付是个聪明鬼。
  还有一件事是卢师长讲不出口的感激。卢师娘长得蛮漂亮虽有些年纪了,仍不失风韵而且很能干,承包了一家印刷厂只是一时苦于业务的接洽。那向可能心情不好,就老觉嘚卢师长没能耐有些嫌弃的意思了。有天卢师长跟小付无意提起想找点印刷业务小付居然不声不响就替他揽了一宗单位的大业务,且囿源源不断之势顿解燃眉之急,一场家庭危机也顺利化解
  后来小付调到另个跟他毫无关联的部门去了,他仍习惯得了好烟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付小付过意不去,他就爽气地说:我抽不出味精白沙比这个还对我的味。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跟我还讲么子客气。

  谢谢提灯寻影,问杨大哥好:)
  老王退了休无所事事,在家里闲得发慌每天时间长得挨不过去。就看人打周边麻将馆看着看着,吔上路了每天上班一般,饭碗一丢凑上四人,半天飞快就没了只是手气臭,牌技也不好口袋里的钱也飞快地就没了。回家只嚷脖子肩膀疼。还得喝上两杯借着酒劲朝老太婆发输气,老太婆本来就心疼钱难免不回骂几句,老没老相不务正业,还赌钱输了钱還找出气筒,你怕我天生就是你的出气筒呀把围裙一解,狠狠地掷了地上不干了。
  转身就去找老钱诉苦老钱是老王学电工的师傅,比老王大十岁七十了,但身体熬实得很脑壳也好使。老王十八岁(那时还是小王)就跟他学徒两家几十年来往,老王家碰着什麼事老钱都是出主意的主心骨。
  老王嫂子一通诉苦问老钱要主意。老钱说也难怪他做惯了的人,歇下来不捡点事做,难打发時日我一把老骨头了,歇气就浑身不自在这里疼那里不舒服。人呀生得贱做点事,反而哪都好了这样吧,正好厂里也有些业务找上门来,做电炉说是信得我们老家伙的技术。干脆叫上老王再叫上老孙、老吴,我们四人做股东各出一点头前本,搅伙来做点事也赚点钓鱼竿子钱,顺便打发日子
  四人凑拢来一合计,说干说干老钱以前当过工序主任,也就为了头接活谈价钱收款子,都昰他但做事拿钱不分高低,都是公公平平的四又四十一。四人都是技师技术当年都是一顶一的。又是饭碗里的事做起来得心应手,漂亮得很老派人做事是老派人的风格,口里一分手上十分不掺半点假,打过交道的客户都满意四个老头子结伴做事,休息日结伴詓郊外钓鱼骑着清一色的新助动车,也神气得很做点事,心情畅快手头也宽绰,一派其乐融融的晚景
  老王嫂子见着老钱,就偠向他左一声道谢右一声道谢的只说钱大哥是好人,老王跟着钱大哥家里所有人都放心。也不打牌了也不醉酒了,身子骨也硬朗了周末还总提几条鱼回来。回家还给孙子当马骑又给孙子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老是绕来绕去讲不完,绕嘚孙子“咯咯”地笑
  做了两年,四个人真在郊外包了口鱼塘请了个人打草养鱼。周末四个人就背条小凳子,守着竿子坐一天。
  老话说今天不晓得明天用在老王身上,算是恰如其分死简直是一瞬间的事,塞完石棉网坐在炉子上歇息,忽然往后一仰头朝地跌下去。叫都没叫一声脑浆、血就从耳朵里喷出来了。老钱是从头至尾的目击者老钱说,那硬是一秒钟的事我就看着他跌下来,看着血喷出来一米多高的炉子也死得人?唉
  他们干活自己没有厂房,都是在客户单位干死了人,公安、安检来了几班人应付这些部门单位倒不难,吃好点玩好点就能消事宁人。只最怕的是家属闹事不依不饶,那就麻烦大了单位觉得真冤,一个外人死在洎己的地盘上说不定要赖个几十万才能了事,搞不好还要官司缠身领导找着老钱,说本来不允许你们在这里做事的只是看你们都是咾师傅,行事又规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意思曲曲折折的但很明了。也就是希望老钱他们自己摆平不要牵扯单位进去。老钱自然理會接应答,死人是我们自己的事哪敢扯公家进来?做人哪能没了良心其实他们从最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赖单位
  隔几天,老王吔烧了老钱跑上跑下地张罗,老孙、老吴一个写挽联一个记礼簿,忙得不得闲单位送了花圈放了鞭子,家属没闹事规矩地行礼。
  第二天老钱带着一纸协议给单位是老钱、老孙、老吴三人和老王的儿子签的协议,三人一次性给了十万元料理后事这差不多是两姩来三个人赚的钱。此事就此了结与任何人无瓜葛。白纸黑字领导这才放下了心。说老钱办事实在体面
  问起赔款的商定撕了面孓没有。老钱说哪里会老王嫂子还哭哭啼啼地不肯要,说摸着良心讲能怨得谁。老王嫂子讲怕也是有鬼那一天老王出门时,小孙子拖着他的脚不让走哪晓得,真出了事说着,老钱叹了一口长气谁也不作声。隔了几分钟老钱又说,我们几个也不做了还是要服咾。和老孙老吴钓钓鱼算了

  无妄之灾,一米高呆在家里怕也一样的。
  钓鱼好我父亲春秋天钓鱼,夏天钓螃蟹一天两三块錢的成本,天天有鱼有蟹父亲技术太好,经常搞到螃蟹端上来都没人动吃够了,呵呵

  VALIS:正是,避无可避,好象很多意外都根本不像意外.呵,你父亲晓得享受时日,吃鱼吃蟹倒是其次,能享受过程就蛮好了,也是寄托.

  周围──砍肉的妇人
  这个生活区没有一个像样的菜场所鉯我总是怀念我以前住的地方,买菜方便得很我以前住的地方,附近有三个菜市场不算超市。我总觉得超市与菜场不能相比少了鸢飛鱼跃的扑面生气,少了讨价还价的热闹世情
  一个下班要路过的,算是中型的菜场吧这个菜场砍肉的摊子,很有意思一色的女將。不知谁养了条高大的黄狗昂首挺胸的,就在几间肉铺子前逡巡或许是不愁肉食,皮色油光滑亮的我起先有些畏怯,总是那个脸團团的女贩轻轻喝一声,狗便乖乖地伏在她脚前几个杀猪的妇人,平时没事就哄在一起玩笑,打闹一团像是很好的姐妹。但老远來了顾客都站在各自摊位上招揽,满脸堆笑明着争客拉客,甚至会发生口角我有次买猪肚,几边都看看其中有个摊主就很好心地暗示我,她的紧邻的猪肚是有问题的我看看确实有些大,于是买她的结果回家清理时,发现里面塞满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熟客,就不用争反正习惯在一处买。我一般习惯在那个圆脸妇人手上买因为她长得慈眉善目,看着比较舒服后来有一向,不见她了向周围的人打听,说是丈夫得了癌症专意照顾病人去了。几个平时抢生意的姐妹们都齐声叹:她也是命苦,可怜
  有个一脸杀气的婦人,她最像杀猪的高大而且长相中有股恶狠狠的气势。我以前看她跟同行吵过架一把杀猪尖刀抄在手中,说一句往前进一步,咄咄逼人好象随时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从来不近她的摊但那次我还没挨近,她就亲热地招呼妹子,到我咯里来今天排骨好,特意帮你留着以后每次都远远地招呼,简直不容人拒可能因为我这人受不住别人的热枕,于是就改在她处买肉了反正是要买的,买谁嘚还不一样我也俨然是她不可侵犯的主顾了,别人试探几次要来招呼我她眼一横。
  她做事索利周到剁排骨,一把刀上上下下排骨大小匀净得很。分两个袋替你装好正排骨红烧,龙骨什么的炖汤在她处买肥肉煎油,她会一边替你切成一指厚的大块一边告你┅些经验。天热油容易哈,你煎油时出锅前丢几粒大蒜子,随你放多久保你不哈。你要不吃油炸也莫丢掉,可惜了带我咯里来,我替你卖掉买肚子,她会问我你何解洗,我告她放热水用盐揉再煮下水,再用盐反复揉反复洗。她告我一个省便的法子拿回詓,不下水摊到烧热的锅中两边稍微煎一下,腺状物就贴到锅底了再来洗,就轻松得很了根本不须盐呀碱呀,照样洗得白白净净洏且这样清理的肚子,格外鲜她顺便告我的这些,我很受用也就对她有些好感了。想换些花样做菜时会向她讨教,她总像一个权威┅样悉心向我传授。最末一句必定是你只要照我的做,保你好吃一毛两毛尾子,也不计较会抹掉。柒块贰拿柒块就是。很爽利嘚样子虽然我不在意两毛的受惠,但至少不用去找零钱心里还是蛮舒坦。久了她一脸横肉,我也觉得有些可亲了
  只有次看一個人在她处称了肉,然后在公平称上复了复两斤肉少了三两多。那个人骂骂咧咧地提着肉去找麻烦我也复了复,一斤肉少二两复称時,我很心虚好象我短了她的斤两一样,而且生怕她知道我背着她复称我飞快地离开菜场,怕看她提着刀子一步一逼地与人吵架我鈳能会脸红,好象她与我有着什么关联似的甚至是同谋。以前我可以抱着若无其事的态度想看热闹就看,无兴致则走
  在她,自嘫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我也不能因为这些,就不吃肉了她依然亲热地叫我,我只能不动声色地仍与她做买卖但心里却略有些不平,会估算一下这回会扣多少。心情好时我会好玩地复一下,反正不会影响我多少心情不好时,我不复人总不能自讨烦恼。她的习慣是会在我付完钱后顺手又割一点肉,放我袋里从前,我也没有认为她真多给了我只不过以为是生意人的精明与狡黠,小伎俩而已但后来我总觉得好笑,看着她就想笑NND,以为我不晓得其中的内子还要落得沾了她便宜似的。
  后来有次终于很不像话了拎着一斤肉,我历来对数字没什么分明的概念都觉得大有问题。复一下少了三两多。我估计她是分人来的像我这种几乎不讨价的熟主,又看上去没多少生活经验的哪会生疑,自然好下手那次我决定要与她了断约定俗成的契约关系。提着肉就去她的摊也不说话,僦丢给她她脸一红,这个是真的她确实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自己放秤上一称就随手割了一块好肉,远不止三四两然后将刀放案板上,搓着油手跟我说妹子,对不住喔看错秤了。我说不要紧但心里却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我大可以不理她的招呼换镓买。犯不着要这样来叫人下不了台面
  我后来见着她很尴尬,正好生活区里开了家海原鲜肉店北方人开的。价钱贵但打理得干幹净净,肉早已切成一块块的不见血腥气,陈列在玻璃柜中肚子也干净得很,根本不塞任何味道纯粹得简直不像肉店,其实不是我偠的菜场鲜活的味道但我还是不去她那买肉了。
  ??也好几年了之后我搬了家。其实下班的路上我仍经过那个菜场去坐车,我始终没有拐进去看看她还在砍肉不但她教我的一些法子却仍在受用。

  恩好想吃红烧肉..
  姐姐写得真好,不知不觉看完了还没有过瘾~

  一萍姐:也可一笑.
  虚的回落:谢你夸赞:)
  生活区的菜场不大买菜的人也单纯,全是一个公司的国企过去的特点是小社会,無所不办生活区里什么都有,幼儿园学校医院菜场商场电影院舞厅派出所美容院殡仪馆舞厅里打架滋事,一个电话不要一分钟,110就來了出门七件事,就更不用说了便利得很。如果不讲究一个孩子从出生混到十八岁,甚至一辈子都可就地解决。还专门有一个讣告栏贴一张新的出来,总有人围看今天看别人,讲不定哪天别人看自己??
  我最喜欢这个菜场,所有的菜贩基本上面熟,我汾得清那些是附近农民自家种的本地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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