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同样的力气,在哪个行星跳跳虫上能跳最高

  星际争霸-GHOST任务



    “AK47。”体循环辅助启动系统的金属管离开我喉咙的时候,这四个单调的音节敲击着我的耳膜。我的大脑在一瞬间里突然被各样的信息充塞得满满,仿佛一只干瘪的气球突然到达了快要爆炸的临界点。

  “……Terran……战争模式……虫子、神……”

  所有一切的一切在我的脑海撞击着、盘旋着,汹涌澎湃、躁动不已。我的意识告诉我这些都是属于我的“知识”,然而我的潜意识在最底层不断地做着排斥的抵抗,那些各样的名词、纷繁的术语、干涩的解释依然源源不觉地涌进我的头脑。

    在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混乱中,我清醒地感觉到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热,恢复到“平常

  体温”,一只只各种材质的导管和神经连接线从接触我身体的部分离开,机械手在我身体不同位置的导管拉出口做着缝合手术。


     所属:蓝色第三独立团

     代码:AK47

     任务:最终和平


    ……所有一切都明了了。

    在走过兵营出口转角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又一个营养槽被打开,机械手从人造羊水里取出一个发育完成的“成体胚胎”,相应的修补和改动程序启动,所有的器件按照一种固定的模式开始工作。他的背部和手臂肌肉被催化加强,骨骼经过整理成为粗短型,皮肤在R5光束照射下成为微焦黑色——这是一名火蝙蝠,Firebat——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却明白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最终和平”的需要。


    我沿着脑海里固化的指令向集合地点走去,视野里的所有一切在我脑海里和同样固化的信息自动联系在一起,从此成为构成我身体的一部分。

    这里是蓝色第三独立团的特别分基地,没有多余的建筑,开拓此基地的目的便在于出产 “和平”任务的ghost。基地的控制中心(Command Center)旁有带着雷达监测站(ComSat  Station),在这样专门为特种任务的而开的基地边没有过多的SCV(工程兵),有限的几只正在基地和不远处的半岛出口处建造着导弹塔(Missile Turret)。他们笨重的身体在钢铁的构架边转来转去,明亮的电弧光是黄昏的暮色之眼里闪烁的流离光芒。

  我的目镜旁清楚地标识出和我和他们每一个之间的距离,加强至11的移植眼视野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我眼底,而他们的眼睛只能在7的范围内清晰。

    我走到了集合地点,这里已经聚集了三名ghost,他们胸口的铠甲正中镌着各自的编号, 和普通部队不同的是,部队编号的下面还有从S01到S03的堇色特殊任务编队字号。看着他们的身体,我也就是看到了自己。他们和我,也都是“最终和平”的执行者,现在的我、AK47,是这只SP (Special Peace)小队的队长。


    “最终和平”是由蓝色军团最高指挥官直接指挥的特殊任务。有ghost配合的作战任务总是艰巨不堪,而主体是ghost的任务由总司令部指挥也就不难理解其隐秘性,同样不难使人动用全部思维想象任务完成需要的谨慎和未来的艰苦。作为小队队长的我现在接受到的也只是第一阶段的要求:在此聚集,三十分钟后在陆军部队和空军小队的保护下到达空军基地。

  10单位的视野距离外,我看到兵营门口已经聚集了四只火蝙蝠。他们的肥大的防炽装甲互相碰撞着发出沉闷的声响,火焰枪的燃气玻璃钢瓶附在他们背后,使他们本来经过改造成为粗短的身体更显得肥壮。

    火蝙蝠们大声地说着话,唱着歌,讲着和女人身体有关的笑话,咒骂着碰到自己的同伴。在一名女性医疗兵走出兵营的时候,喳喳叫着的火蝙蝠们突然安静下来,但紧接着就是更大声的喧闹,夹杂着猥亵的调笑和刺耳的口哨。

    我看到我的三个属下对此始终都是ghost特有的冷静和漠然,他们防护镜后的移植眼扫了火蝙蝠一眼然后很快离开,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体上聚集着特殊精神能力。即使是在非战斗地点和非战斗状态,他们仍然很自然地背靠背形成一个闭合环状,震荡枪的枪口斜下四十五度以保持随时作战准备状态。这就是陆战军里最神秘也最为强大的ghost军团,从最初的诞生开始,就在陆战军里扮演了神话缔造者的角色,配合这个神话完成的是人类拥有的核弹。这场漫长浩荡的三种族之争里,每一朵绚烂的蘑菇云背后,必然隐藏了一名光荣的ghost。战史记录里,曾经有过很多因为视野尚未加宽在爆炸光芒里陨毁的ghost的名字,但是在那个消失的光荣名字的下面,也肯定有着敌方一长串的死亡帐单,或者是坍塌建筑物的列表。

    ghost从一开始,就是背负着死神种子的战士。


    三十分钟后,6点钟方向的天空有声音隐隐传来,兵营前已经聚集了半队的机枪兵(Marine)、一队火蝙蝠(Firebat)和5名医疗兵(Medic)。火蝙蝠们用他们的手遮在眼上,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即将到达的是我蓝色军团的空军小队,这是无庸质疑的。远还在100公里之外,来临的空军小队队长已经与我以及基地其他陆军部队进行了联系。随着一阵划破长空的畅快呼啸,临时编队的空军小队已经来到我们头上,在基地和兵营上空盘旋。这支小队有两只科学球(Science Vessel)和五只瓦格雷护卫舰(Valkyrie),科学球的光滑外壳闪射着黑色和蓝色的光晕,稳稳地停在空中,给人以蕴涵了生机和死亡的双重疑惑感觉;而潇洒的瓦格雷护卫舰抖动着机翼,丢出淡淡的尾烟,漂亮的女驾驶员对着通话器俏声地喊“帅哥,今天晚上喝一杯可好”,于是机枪兵和火蝙蝠们又再次炸锅,放肆的嚣叫和愉快的口哨甚至压过了瓦格雷的引擎轰鸣声。

    我的属下依然是那样的冷静和漠然,作为军人,他们恪守着戒律;作为ghost,他们甚至只为了那些戒律和命令而生存。


    任务开始,第一阶段。

    目的:ghost全员到达三点钟方向我军空军基地。ghost不攻击,隐身状态,不得暴露ghost兵种的存在,尽量避免ghost伤亡。

    辅助执行:机枪兵编队A,共计6人;火蝙蝠编队D,共计12人,清除行进障碍和来敌,保护ghost。医疗兵编队T,共计6人。科学球两只探察用,瓦格雷护卫舰五只护航科学球。

  非常情况由ghost小队AK47接管所有权力,并保证任务最终完成。


                         ghost任务 [二、袭击]


    我的小队隐身夹杂在机枪兵和火蝙蝠的队伍尾部,一只科学球和瓦格雷编队在队伍最前方的天空中缓慢推进,另一只科学球浮在我们的脑后。  

    我们加入火蝙蝠和机枪兵的时候,这些扛着长长子弹带背着燃气玻璃钢瓶的步兵都沉默

  了,他们努力睁大眼睛想找我们的痕迹,但是即使是友军、即使有科学球的探测显形,在隐身状态的我们在他们的眼睛里也只不过是隐约的轮廓。其中有一两个士兵试图和我的部下交谈,但ghost三缄其口,很快让这些步兵们打消了交谈的念头,又过了一会,他们就似乎已经完全把我们忘记了。

    我们的队伍离开了聚集地,在半岛的入口从一大片导弹塔林和蜘蛛雷阵地中穿过,然后沿着巨大的石崖边向目的地的3点钟方向进发。这是一片天然的草地,但依然能清晰辨别出炮弹多次耕耘后的痕迹,几只蛾子引起了两名机枪兵的细小谈话,更多的人只是默默地走着,队伍呈长蛇状蜿蜒。新兵们的手最初是牢牢地抓稳了枪柄,手指死死地扣住扳机,随着时间的推移、漫长的行军和夜色的愈加深沉,他们的枪也慢慢从双手到了肩头。


    清晨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行进了 120标准行军单位,休息了四次。休息的时候通常选择石崖边,由机枪兵和火蝙蝠呈扇形围住核心的ghost,瓦格雷关闭引擎,只由科学球在外巡戒。作为战争中极重要但也极脆弱的辅助编队,本来科学球是切忌不加护卫地巡逻以避免为敌人所击坠,但此次任务的核心是ghost,而休息是聚集精神力的唯一方法,为了防止瓦格雷巡逻时的引擎声引来麻烦,不得不任科学球单飞。所幸的是一夜无事,只有火蝙蝠中一名列兵在治疗抽筋时对医护长欲行轻薄,被请到队伍最前端开路,执行“行军禁闭”。又出发了,我看着最前方火蝙蝠的蓝色钢瓶,把蓄满能量的振荡枪挂在指尖。时间就象我们脚下的土地,向前不断延伸。

    “Alert!!!!”前方的科学球突然停下,驾驶长用最快速度把图象和信息传递到我的目镜接受屏幕上,最前方的地面显示出科学球探测器查出的虫族(zerg)隐地洞穴。最近的一个洞穴里,一只潜伏者(Lurker)在地底舞动着长长的镰爪,等着我们走进它的攻击范围。

    “更变队型!”几乎与此同时,我听到了火蝙蝠编队队长的紧急命令,一只火蝙蝠跨出了队列,对着所有的步兵向后挥着手。队伍里顿时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骚乱,突然的警报让机枪兵和火蝙蝠的昏昏欲睡一扫而光,队列在骂骂咧咧和手忙脚乱中开始更换:前方的战斗队型打开分成左右两组的火蝙蝠,机枪兵紧跟其后,ghost立刻全部后退避免暴露,不与敌人做任何形式的冲突。


    嘈杂的声音很快令隐藏的敌人了解到等待的猎物已经警觉,伴随着一声巨大沉闷的嘶吼,前方的地皮一阵摇晃。接着,在我视野内,出现了两只高大的蜘蛛样的生物,他们的皮肤上带着灰暗的体液,舞动着巨大的八只镰爪,然后伏在地表迅速地向我们的部队靠近。

    “不要退,不要退!”火蝙蝠的队长对着新兵们大声叫,“这是潜伏者,潜伏者!只有在潜地状态才有攻击能力!!!……进入射程后集中所有火力,压制住它们别让它们钻下地……4号7号,瞄准开火!!!”

    他是对的,虫子的地面力量潜伏者确是遁地攻击,从地底朝地面刺出刚刺,不仅攻击范围远(6),而且因飞溅式的攻击方式,杀伤力极大。为了减少遁地时身体和泥土的摩擦,所以它们的体表没有附着厚重的角质层,单薄甲壳包裹的身体上更多的是分泌出的润滑黏液。因此在地面上的时候,他们几乎丧失了攻击和防御的能力,在它们进到地下前歼灭它们无疑是最正确的方式。

    两队火蝙蝠和机枪兵呈扇形左右各围住了一只潜伏者,火焰喷枪里吐出的巨大火龙照亮了火蝙蝠们黝黑的脸庞。在他们身后的是同样疯狂扣着扳机的机枪兵,炽热的子弹壳从枪身里喷水一样地弹出,在草地上跳跃、滚动。不知道是哪个士兵高喊了一句,此后的射击过程就始终伴随了那种声嘶力竭地呐喊,新兵们用高声的呐喊和疯狂的射击驱逐着心里的恐惧。枪管开始慢慢变得通红,潜伏者的躯体在射击中不住地震颤,甲壳上满布了弹孔,墨绿色的体液和淡黄的脏器残片从弹孔里射出来流出来,空中立刻漂浮起烤炙肌肉产生的白烟。潜伏者在枪口的咆哮中悲鸣,它们寒冷锋利的镰爪绝望而徒劳地对空舞动,它们被击断的腿在地面上抽搐。垂死的挣扎和啸叫激起了兵士们虐杀的欲望,于是最开始为驱除恐惧发出的呐喊带有了泻欲的快感音节,每把一枚子弹射入潜伏者的身体就令他们张开的嘴边升起更满足的笑意。


    第一只潜伏者在一声嘶叫里中化成一滩血水,士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但很快,在队伍的正前方黑暗中出现了更多的潜伏者,至少有十只以上的数量。这样多的潜伏者突然从黑暗中出现,就仿佛梦里的鬼魅猛然间撤去了明媚的阳光突然压抑住你的心头,用黑色的倒刺玫瑰鞭不停摧残着你的视神经和大脑。我看到我的属下,作为ghost的他们,也不自觉地把震荡枪的枪口微微上扬。

    “sir!前方出现大量潜伏者!”

    “我们继续保持这样的战斗队型吗?”

    “……数量太多!!!”

  士兵们的报告纷至沓来,通过火蝙蝠队长的接听频段挤进我的耳朵里。


    火蝙蝠和机枪兵开始迅速后退,队型马上散乱了,攻击一熄火,使最初遭到攻击已濒死的那只潜伏者得以找到潜地的机会。我皱着眉头看到几乎是在它潜入地下的那一刻,一排尖利的钢刺如由远及近的潮水从地面冒出来,拉出靠得最近两只火蝙蝠的恐惧叫喊。深褐色布满刚毛和倒刺的镰爪猛然穿透过一只火蝙蝠的身体正中,高高地把他举起再摔向地面。那只火蝙蝠落在地上,胸口留下了一个就象突然产生的巨大空洞,血从伤口激流一样涌出,背后的玻璃钢瓶皮带也被拉断,瓶口泄露出的高燃气体“咝咝”作响。

    “医护兵,医护兵!”那只指挥步兵的火蝙蝠队队长冲出队列,抓住断了的皮带,把受到重创的战友拼命往外拉。“保持队型后退,退至6单位距离以外!等到它们从地里冒出靠近时攻击!……医护兵!!医护兵快过来!”

    受伤的火蝙蝠黝黑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形,透过面罩看见他的颧骨已经完全碎裂,鼻孔里流出太多的血使我看不出他嘴的确切方位。他又咯出一口血,面罩也模糊了。穿着白色护甲的两名医护兵在四名机枪兵的陪同下赶上去,心灵医疗术的光芒甫一出现,一枚钢刺也在同时恶狠狠地探出,凶猛地扎进其中一个医护兵的大腿。女声的尖叫撕心裂肺划开夜空,火蝙蝠队长也慌乱起来,“……撤退,后退!!”

    火蝙蝠和机枪兵胡乱向后开着枪,队伍往2点钟方向后退。因为潜伏者埋地需要时间,这点微小的时间差就成为了退逃成功的关键,刚好保证了步兵们在潜伏者埋下地后跑出其攻击范围,但这样的逃遁也只是避免了被攻击而不能就此摆脱十数只巨大怪兽的追赶。在这场疯狂的追逐和反追逐、猎杀与反猎杀中,火蝙蝠和机枪兵们慢慢度过了混乱状态,开始利用潜伏者足力不同造成的远近差别进行还击,胜利的天平开始逐渐向我方倾斜。

  我保持着隐身状态,无声地随着队伍步行,火蝙蝠、机枪兵和医护兵在战斗中不自觉地形成了三个混合编队,反击更有效了。


    “他们可真丑!”一名机枪兵用不住的扫射阻挡了最前面一只潜伏者的继续前进,三名火蝙蝠从后面半包围了它,火龙飞舞在褐色的“蜘蛛”身边。火蝙蝠们的叫骂绝不停顿,他们花样百出的诅咒在火龙喷射的间隙尤其让人听得清楚。机枪兵的身体随着子弹发射的剧烈震荡而抖动,配合抖动频率的则是他们快意的笑声。

    强大的火力攻击下潜伏者只有了生物遭到伤害本能躲避的条件反射,嘶鸣着凄惨,收缩着长长的足抵挡,失去还击能力的潜伏者的徒劳让机枪兵的笑声更加畅快。

    “跑!!”机枪兵的雷达探测到了紧跟而上的另两只潜伏者,他连忙停火,拉着一名火蝙蝠向后跑。

    “妈的,这些臭虫!!”左手挽着火焰枪的那只火蝙蝠仍然叫骂,意尤未尽,“再补两下……”

    “跑吧!!多了我们就对付不过来了!”他的同伴按下他的枪口,拽着他玻璃钢瓶的带子往后拉。

    停止了攻击的四名步兵发足狂奔,那只潜伏者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居然继续跟了上来。

    “它们有没有脑子?被打成那样了还是往这边追?”左撇子的火蝙蝠跑着,摸了摸肩膀上的止血雾喷出按钮。

    “虫有什么脑子?只可恨不能痛痛快快地一直干掉它们。”

    “差不多了,等等,它上来了送它走吧!”


    又一只潜伏者化为了枪弹里的一滩血水,太阳在血色里升了起来,追踪的潜伏者终于放弃了追击。战斗损失火蝙蝠一名,部队番号FB00876。

    通过与基地本部联系我们很快修正了位置参数,“退却-逆攻”战耗去了我们整整4个小时。始发点12点方向,目的方向3点,退却方向2点——只需要作细微的路线调整,我们就依然能够在预定的时间内赶到目的地。


                        ghost任务 [三、白色墓场]


    经历了一夜行军和清晨酣战的兵士停了下来,轮到休息的一队舒心地吐出大气,医护兵在火蝙蝠和机枪兵中跑来跑去,心灵治疗术的微黄色光芒在六个不同的方向闪动,伤口在愈合,但消除不了的是心理的疲倦。为了祛除,更准确说是暂时忘记心理上的疲倦,步兵们唱着歌,大声说着话,扮着与军队中不同的角色。我回头看我身后的ghost,他们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可能有来敌的方向,聚集着精神力;即使是精神力已经聚集达到峰值时也依然没有一丝想要放松倦怠的表现,他们眼睛里不闪烁光芒,只有冷静和稳定的黑白色。

    但ghost也是Terren,是古人类的宇宙后裔。在清晨的战役中,ghost高度绷紧的神经一方面要密切留意战况,一方面要和友军保持联系,同时还要选择行进道路不靠近敌人和友军也不能离开太远,要维持绝对精神平衡的隐身术。作为ghost,这都应该是他们本身固有的素质,强大的精神能力是使ghost区别于其他任何兵种之所在,也是ghost的骄傲。


    我看着天空,四个太阳在这边的天空明亮。最远处的一个淡黄色太阳在过滤镜下没有强烈的光芒,象一团光球,我的脑海里泛出的相应对照是神族Protess里龙骑士(Dragoon)的闪射光球——虽然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Lost Temple的最终战役早已在一周前结束,标志着人类联邦已经取得了这次战争的胜利。但战争的结束并不代表着星域里每一片地方的平和安定歌舞生平,即使是距离人类联邦最近的星系,依然有昼夜无休止的炮火、有跳虫(Zergling)的疯狂冲刺和神族狂战士 (Zealot)的蓝色光刀,在地球军团之间也因为所属的不同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冲突。

    我们所在星球的环境类似于祖母星地球,但这里距离联邦总部实在太远,所以作为战争主体的“人”到了这里更现实的称呼应该是“人造人”。从技术角度上,现在的人类已经能凭空制造出精子和卵子,从根本上来说人类可以量产。但古旧的道学者的所谓“道德”让所有的研发速度大打折扣,所以我们父母亲的种子是从千万光年以外运来,各种个体差异和不完美的基因表现维护着人类僵死的道德。

    我是在培养槽里被“制造”出来的,这里其他的ghost也是。人造精子和卵子的结合加上改造基因修饰成就了可以SP特别纵队里称上人类历史上最精英的ghost——在远离联邦的这个星球上,我们短暂的出现不会从根本上败坏了所谓的道德法则;而战争结束以后,也无须再有我们这样的完全人造人类出现了。

    蓝色军团的“最终和平”需要最精英的ghost,于是,我们诞生了。


    科学球在天空中开始缓缓滑行,黄色的天空里似乎能看见它滑翔后墨色外壳留下的轨迹。瓦格雷的引擎喷出更明亮的黄色光焰,蓝色军团的标志在它们的翅尖上放着光。

    火蝙蝠和机枪兵起身整饬好所有的装备然后继续行军,医疗兵似乎已经和机枪兵们相互认知并熟悉了很多,窃窃私语贯穿着行军的过程。我身边的SP01和SP03无声地步行着,身后是SP02。


    到下午5点的时候,我们看见了第一个基地标志物。那是一片插在地面的十字架,用这个星球上最茂盛的柯树木所制成。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所以科学球没有报告,先行的部队突然就鸦雀无声。这就是军人墓场,更准确地说,人造军人的墓场。

  我们就这样踏进了战友的安眠之所,我看到走在最前一名机枪兵的步伐第一个变得僵硬起来。墓场很宽阔,我们从它的西北角穿入,朝着3点方位行军。白色的十字架在黑色的土地上整齐划一地排列着,在黑色的土地上显得纤弱而扭曲,我宁可相信他们都是粹然而死、安然而眠——但与此同时我便能看到我脑海里记录着的过往千百场战役,让我把自己的臆想断然破成散乱的碎片。我转而让自己努力地去看看那些柯树的木板。

  队伍里越来越沉默,火蝙蝠和机枪兵们一言不发,他们的手紧握着枪柄,他们的头一动不动,任他们的眼睛仔细扫过他们身畔经过的十字架。

  每个十字架的上面都只有一个编号,但其后墓冢的大小却各有不同——这由战死士兵留下的躯体残片大小决定:拱起的最大土堆的只有半人大小,但更多的十字架后几乎就是平平的薄草地,也就是说那些死去的士兵甚至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手指。尸体几乎是放在地表上然后用土掩埋便完工,我想我的眼睛应该看到了一个墓冢中露出的半只军用鞋,表面是覆盖着绿色酸液腐蚀后所显现的棕黑色。

    在一片静默中,我几乎能够听到我身边ghost走过时带出的细微风声,他们的目光毫不游移,白色的十字在防护面罩的外壳上一次一次划过。很多火蝙蝠已经埋下了头,或者故作潇洒状地看着天空。不只是他们,我也想尽快地穿过这片墓地,但这墓地实在是太大,宽阔得一望无边,干净的柯树木白花花一片,还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发黑发暗——这片墓地建成不久。隶属:Terren蓝色军团。


    “正前方发现军队行进痕迹。”科学球和瓦格雷先后向我发出这样的讯息,但并没有报告有敌人的迹象。科学球的探测器具备显示隐形功效,我得到的最新讯息也表示,目前此星球上的神族和虫族的军队还没有能够避开科学球隐形探测的攻击单位。没有埋伏。

    “痕迹”是一条从墓地的7点方向向我们所去基地方向延伸的“路”,宽度大概有十米。这条“路”粗暴地划开了墓地,十字架凌乱地倒塌在“路”上,又因为行军者的践踏沾满了泥。我们都努力不去看那些被从土里翻出的布片和金属壳下究竟是什么,我们让自己更仔细地留意面前的痕迹:“路”面上是一层薄薄的黏液和纷繁细碎的印迹,扎着深深的孔洞和一种巨大生物的脚印。

    从种种迹象看来,这都是虫族(zerg)的队伍,黏液是刺蛇(Hydralisk)留下的、细小的印迹是跳虫(Zergling)的、孔洞是潜伏者(Lurker)的镰足造成,而那种巨大的脚印,只能是像战车一般巨大的雷兽(Ultralisk)。

    十米宽度……各样兵种……行进的方向……未干的黏液……

    『原地最后一次休息』


                         ghost任务 [四、军人]


    『全体戒备!!紧急行军!』

    我们通过了墓地,向3点钟方向我军空军基地急行军。很快我们就见到了我军的第二个标志:不远处,属于主基地的一支30人的步兵混合小队正围着一群刺蛇开火。火蝙蝠和机枪兵的射速和射程都提升了,更兼以人数的优势,刺蛇甚至还没有喷出绿色的毒液就被不间歇的扫射所结束了生命。它们龌龊的体液和脑浆混杂着同样鲜红的血流在地上,断裂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绿色的眼睛在半个头上大大地瞪着我们,前列的一名火蝙蝠把那脑袋踢了一脚,本意是想踢开它,但却一脚套了上去。

    “恶心!”一名机枪兵骂,医护兵在一旁吃吃地笑起来。

    这个时候,科学球报警了。


    我们看见的是铺天盖地的飞龙(Mutalisk)朝我们涌过来,那是没有进化成专职对地或者专职对空的基础飞龙,也因为此,它具有对地和对空的双重属性。攻击力上它虽然比不上专职者,但那样庞大的数量,对我们的部队依然是严峻的考验。它们黄褐色弯曲的腰身在空中蜷曲得相当厉害,宽阔的蝠翼激荡着风,像云一样遮住了差不多半个天空。

    与此同时,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一种细若蚊鸣的声音在我和所有部队单位的传感器里逐渐清晰,那是差不多有500只的跳虫朝一个方向嘶叫着奔来,而且,还有不少于30对的雷兽和潜伏者!

    跳虫像潮水一样,黑压压地涌过来;飞龙像乌云一般,黑漆漆地盖过来——那一刹那,四个太阳的光辉都仿佛突然就完全消失!


    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部署战斗就已经开始,以着绝不可避免不可调和的情势。

    科学球的“辐射”能力第一次以实战形式出现在我眼前:它那蓝黑色球型机体的传感灯亮起,一只飞龙身上立刻笼罩了黄绿色的淡淡毒雾。那只飞龙在中了辐射的一瞬间发出短暂的悲鸣,周围的几只飞龙也立刻出现了生物中毒的症状,在短暂的悲鸣中飞龙的身体裂成腐烂的碎片,纷纷掉在地上。但更多的飞龙马上填补了它们的空缺,毫不停顿地继续涌过来。它们在一种类似于高速引擎迅速点火的啸叫声中,发出角质化的攻击弹,也就是在转眼间,那只科学球在空中四分五裂,爆炸出一颗新的太阳。

    瓦格雷的热导导弹带着绚烂的弧光飞了出去,在空中捕捉着凶猛的猎物。3*3的攻击面显示出了极大的威力,四五只飞龙摇晃着坠落。那些绚烂的弧光和澎湃的面爆炸让我们几乎天真地要想着战斗胜利大旗上会最终写上我们的名字,但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让瓦格雷的热导导弹成了入海的泥牛。空中断裂了翅膀掉落的飞龙很多,被飞行中的导弹直接破为半截的飞龙也很多,但飞龙的数量还是、总是不见减少。相比之下,一只瓦格雷的起火爆炸带着浓烟掉落就很容易地让我们体会到“数量减少”的感觉。    

    跳虫……跳虫的海洋……跳虫的灾难!

    火蝙蝠和机枪兵在颤抖,从心底最深处泛起的恐惧攫取了他们全部的思维。在异类的敌人面前,没有投降的条件可以谈的——除了死还是死,无非只是早晚问题。无数的跳虫像一张宽大的地毯不断蜿蜒,其间夹杂着数十只的刺蛇、潜伏者和雷兽。那数十只的刺蛇雷兽和潜伏者,只要有其中一种就足够将这里所有的兵士杀死千百次,但和这样多的跳虫在一起,它们都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我听到自己体内的血汩汩燃烧的声音以及平静的呼吸,我站着。

    一名机枪兵颤抖着把白色的针管取出,扯掉套在上面的封口,摸索着把注射口贴上臂膀……针管里白色的兴奋剂减少到无,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那片宽大的地毯。很快,兴奋剂的作用令他的眼开始充血,恶毒的眼神带着地狱来的诅咒,全身的肌肉似乎经历了一个短暂的松弛阶段,然后坚定起来。其他的士兵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半分钟以后,他们以一种我不能想象的疯狂开火了。枪管在短短的时间里烧得通红,机枪的火舌和飞出的弹壳几乎快要和枪本身连贯在一起,火龙的燃烧让火蝙蝠本来就恶毒的眼睛里闪烁了妖异之光。士兵们背靠背形成一个圈子向外射击,我们开始所看见的一队兵士也加入到我们当中,一条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脆弱大堤奋力抵御着汛期潮水的反复冲刷。


    指挥部告之,援军在二十分钟后来到,将有七艘以上的巨型巡洋舰(Battlecruiser)、四队瓦格雷以及我们的盟军红色军团超过三十架以上的坦克(Arclite Siege Tank)和巨型机器人(Goliath)。——真是浩荡的军力!但二十分钟……只怕在这里的所有步兵已经成为了一地的跳动碎肉。

    从第一只飞龙到来开始至此,作战时间2分钟。很明显的是,虫子的军队里不会没有领主(Overlord),只是由于速度问题还没有进入我的视野范围。当它们到来之后,ghost的将在排山倒海的敌人面前无所遁形,即使是要逃逸,移动迅速的飞龙也将轻易地杀死我们,如同我们走路的时候踩死一只蚂蚁。

    ghost必须现在全身而退,然后等待着我方援军的到来。从计划可能的角度来看,这有相当的可行性:约一公里外就有石崖,崖壁的罅隙足够藏身四个人而不被虫子们发现。


    我立刻向我的三名属下下达了后撤的命令,把死地留给了曾经一起战斗过的火蝙蝠、机枪兵、残存的三架瓦格雷和已经在冒出浓烟的科学球。

    我的命令下达后,三名ghost立刻转身向石崖的方向小跑。在他们转身的同时,我体察到他们的感受,有时候求生是比赴死更需要勇气的。

  我简短地向火蝙蝠以及其他编队说明,告之我们的撤退和他们必须的坚守,之后静默着等待他们的回应,或者说是等待他们的爆发。但回答我的只有火蝙蝠浓重的呼吸声,机枪兵子弹退膛的“啪啪”声,瓦格雷驾驶员找准目标后锁定的“LOCK”声……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回头看看我这个虚空中的轮廓,连医护兵都没有!他们似乎是从我一开始说话就已经准备好会默认我所说的所有内容,准备好了要无条件接受,而我本来以为会有火蝙蝠破口大骂、会有瓦格雷女驾驶员说贪生怕死、会有医护兵哭着要一起走,本来以为会不得不用“非常时期特殊接管权”来说服压制他们——但是都没有。其实这并非在我预料之外,我却希望这不是预料之中,我在找宽慰,未果。


    他们继续着他们的战斗,机枪兵的子弹准确地打在跳虫的身体,跳虫们就一片片地倒下堆积成一道墙,阴惨惨的眼睛继续从那墙后更多更快地冒出来。终于在我的注视下,就如同我能想到的那样,一个火焰兵被跃起的跳虫扑到在地,跳虫尖利的獒齿毫不费力就咬穿了他的铠甲,把他右手齐肘部以下切掉。

  当他和大半只跳虫翻滚在泥泞里,努力试图举起左手的喷枪的时候,我认出他是那个狙击潜伏者的左撇子火蝙蝠。他使劲把压在身上的跳虫抡到地上,然后背靠着一片跳虫的残体继续射击。又一只跳虫宛若天神一样从他背后出现了,翩然而至,大獒这次从肩头生生地切下了他差不多的半个身子。他摇晃着想站起来摔下那只跳虫,但这次终没有能够做到,一片跳虫得以围了上去。我听到通信器里他始终都是骂骂咧咧,只是最后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再没了声息。大概是喉咙被咬碎了,我想,牙齿从颈动脉处深入,拉断气管。我听到最后一句他说,“打我的储气……”

    我也看到机枪兵们在哪群跳虫扑上去的时候微微撇了撇嘴,12mm的枪口聚集过去,一声爆炸之后,储气罐和火蝙蝠、连同他身上的肮脏的虫子都消失了。

    “走吧。”耳机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都是军人。”

    与此同时我左侧一名火蝙蝠在射击的间隙转动了臃肿的身体,把头微微偏了一下示意,然后马上扭头继续射击。是他抑或不是,判断价值为零。


    四周很喧闹,我却能听到自己的颈部血管跳动的声音。

  “快走!”一个尖锐的女声又撞进耳鼓,“‘领主’来了!!”——瓦格雷的驾驶员告警。

    我抬头看着天空,远处出现了生着长长触须、外型像个气球的的领主,正向这里漂过来,

  它的显形能力在数十米外的天空就发生了作用,我的虚化轮廓出现了一些白色的斑点,防化服的皱折在白色的斑点中慢慢清晰,一只飞龙的眼睛往我这里扫了一下。

  然后是一只蓝色的瓦格雷突然抖了抖机翼,尾焰刹那间灿烂起来,她冲出编队朝着领主斜斜地冲了过去,一连串热导导弹带着美丽的长长光华将领主绞杀着缠绕着撕成碎片。

  气球一样的领主随之从空中慢慢地掉下,长长的触须如节日的彩带一样飘荡着、折叠着、下坠着,以一种清晰的、慢镜头般的宛然。它的血在空中散成无数的腥红色小点,连成一片朦胧的雾,成为那彩带飘落的背景。在猩红的背景后,是弯曲的飞龙发射着角质性攻击武器,成片的飞弹泼水样向那出离编队的孤独的瓦格雷倾泻,瓦格雷优雅地抖动机翼逼开致命的攻击,也不可避免地承受着那暂时看来非致命的攻击。动和静的演绎在我头顶不远的天空成为跳动的凝固的唯一,周围是喧闹的嘈杂和自己的动脉跳动声。我知道这副画面将深深刻进我的脑子,并会在今后,在闲暇的宁静中,在匆忙的瞬间里,在我经意或不经意的某个时刻突然袭来,置换去我全部的思维。


    “还真想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呢……”一个机枪兵的声音。没有人转过头来,一群跳虫突破了那道跳虫残躯的墙,在机枪兵面前高高跃起,锋利的獒挥舞着。机枪兵和火蝙蝠的嗓子里发出一种凝结了恐怖、愤恨和本能的呼号,枪弹和火龙宣泄出更多喊不出的积郁。血、纷繁的血,跳虫的、我们的人的……交织在一片了。红色的世界里,涂满血的生物们,枪弹、火龙、獒、镰足、毒液……曳光弹、角质锋……

  旁观的ghost士兵AK47,我。


    一颗闪光手雷在我身后升起一片雪亮,所有的一切一下子溶进了那片雪亮的白,这一刻让我立刻转身往山崖跑去。我的面前是我被拉得长长的淡淡的灰色影子,身后混杂着隆隆的爆炸声、机枪的鸣叫声、火龙的拉风声,一个声音轻柔地穿过这一切。

    “好运,ghost兄弟!”

    男声,抑或女声?判断价值为零。


                            ghost任务 [五、剑锋]


    巡洋舰出现了,足足有7艘!

    我们在山崖后看着那巨大的堡垒,他们实在是太大了,象天空里浮着的7座山。在他们的面前,飞龙造成的乌云只能算是一片薄烟。同时来的还有为数极多的瓦格雷、幽灵战机

  (Wraith),地面剧烈地震动着,攻城坦克的震荡炮在虫子的海洋里拉出一条条火柱,夹杂着虫子的残躯和更多的血。巨型机器人的腕部机关炮灵活地扭转着点射地面的虫子,地狱火对空导弹变换着飞行方式将飞龙击落。

    但巡洋舰以一种绝对统治者的威严压迫了我们的神经,它的激光塔楼射出比飞龙本身都粗大的激光束。那种橘黄色的激光带着毫不迟疑的锋利,劈开空中的飞龙,天空被若干的激光束割裂为若干的小块,惊叫的飞龙在那些小块里苟延残喘。


    一只运输机在挥舞的荧光棒帮助下找到了我们,ghost任务第一阶段结束。


    我们的运输机飞向巡洋舰,从舷窗上往下看,地面上密布着攻城坦克的炸出的弹坑,比弹坑更多的是虫子的尸体。攻城坦克缓缓提起压在地里的液压钉,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雷兽的身躯也转化成齑粉状态。巨型机器人黑色的光亮外壳反射着枪口喷出的火光,地狱火对空导弹在空中玩着残酷的猫捉老鼠游戏——飞龙的数量已经大大减少,仅存的飞龙享受了被多枚导弹同时拥抱的幸福甜蜜。

    我在虫子的尸体里寻找着我彼时的战友,广漠的战场上黑黑一片全是虫子们的残体,要找到一两个人并不容易。 但我还是找到了他们——那只燃烧着的摇摇欲坠的科学球指明了他们的方位。

    我看到机枪兵剩下了三名,而火蝙蝠因为攻击射程短只留下了一个。他们在炮火的支援下攻击着几只潜伏者,只剩下一条腿的医护兵躺着为火蝙蝠放出心灵治疗术的光芒。他们还活着。


    运输机没有把我们送到巡洋舰上,它掠过一队崭新的瓦格雷向我们第一阶段要到达的空军基地飞去。抵达空军基地之后它没有作任何停留,在塔台上空转角45度,然后径直飞下去,我看见运输机在塔台上印出褐色的影子,却不知怎的突然令我想起潜伏者的悲鸣。

    我们的运输机在一个隐秘的山坳里停下,这里最吸引人眼睛的是两排整齐的控制中心,蓝色的穹顶上盖着黄褐的伪装网——整整有八个控制中心,但是却没有一个工程兵。但是更让我感到震撼的是每个控制中心边矗立的高高的筒状井架,它们通过管道和控制中心联系,那就是人类联邦最具杀伤力和破坏力的武器——核弹的发射井。我相信每一个ghost在看到它的时候心里都不会无动于衷,因为那里可能升起的利刃只能由最骄傲的ghost定位导向并最终带去“死神祝福”。现在,核弹发射井(Nuclear Silo)上的预警灯并没有亮,核弹看来还在控制中心的地下制造间里,没有加载启动程序。


    “大和巨炮的巨大威力,足以摧毁整座城市;ghost的力量,却能炸碎一颗星星——”,主巡洋舰的第二副官出现在这个偏僻基地的一间小屋,站在我们的面前。他身后有两副随时变幻的液晶板,显示着最新的势力均衡图,画面上,人类联邦的红色光点布满了几乎整个天空,少数几颗闪烁的斑点是正在交战的星域。现在的我能直观地在脑海里闪射出战斗的情景——那些淋漓的血、碎裂的肉……跳虫的獒、飞龙的翅…………“好运,ghost兄弟”……

    “——如今,地球联邦,蓝色军团,赋予你们这样的能力。而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就是人类军队中的最强者!”

    这个屋子里还有从另一个据说也是从专属特别基地来的四名ghost。我承认我在那一刻确实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ghost虽然冷静,但不是外界传说的冷血动物。我看我的属下,他们的眼睛也有激动振奋的感觉。

    那一刻,是怎样的一刻呢?Nuclear Launch Detected,我们手腕上的核弹导向面板指示灯突然闪亮了一下,伴随着我耳边核弹完成并联结成功的告警——“Nuclear silo ready”。之后,面板上的核弹标志变成了透亮,那种灰色的透亮,像动物薄薄的甲壳。在那一刻,我们拥有了这个宇宙里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为了和平后的世界,引爆核弹当然是应该在战争中尽可能避免使用的一着;然而在自己手掌里握着这柄锋利的刀后,我有迫不及待要试验它锋芒的冲动,要想看着那朵美丽蘑菇云的升腾。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这是在我记忆里,第二副官对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的四人现在成为了八人,第二阶段任务是在运输机上抵达预定目标。


    我看见了神族,那骄傲而神秘的民族。虽然是在运输机上高高地往下望,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了他们的军队里为数众多狂战士的蓝色光刀,看到整齐排列的龙骑士(Dragoon)的集束光球。而且还有那悬浮在空中的圣堂武士(Templar),看那一只圣堂武士在空中挥舞了手,于是在我们友军的队伍上空先闪起一星蓝色的光,似乎是长夜里召唤着死亡的灯火;接着,一团浩大的闪电笼罩了整个部队——我看到闪电之后的部队,似乎只有有机甲保护的巨型机器人还依然存活——运输机飞得太快,我再也没有看清楚。

    “嘿!”运输机的驾驶员发话了,这是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女子,不如瓦格雷的驾驶那么娇媚,具有的是一种孔武的美。“别板着一张脸可好,每次出任务,就数送你们这些ghost最没趣了。说说话总可以吧?”

    ghost里没有人理她,她似乎也没有介意,继续嚼着口香糖讲着,“知道最后一次我们的军队占领protess的基地发现了什么吗?……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圣堂武士档案馆(Templar Archives)。最初那些研究科学家以为只不过是基本单位或者就是资料馆,没有想到有了那个,他们能制造一种完全隐身的战士……”

    “噢?”我的身体稍稍颤动了一下。ghost是人类中唯一可以隐身的兵种(幽灵飞机只是在技术上避免了雷达探测而已),为了实现隐身而把ghost的精神力化成绝对领域,因此ghost的生命通常也就特别的短暂。相较于工程兵大约120地球年的基准寿命,ghost至今的最高寿者也不过40地球年,而通常背负着潜伏任务的ghost能够在战争中顺利活到执行完两次到三次任务都是极不容易的。

    神族,那种蓝色光芒的水晶,传说能赋予他们的战士以穿越时空的能力,而今他们能凭借此种能力完成全隐形——宇宙之浩大,真是难以想象!


                            ghost任务 [六、人性]


    运输飞机一直保持着和主巡洋舰——那艘被称为“诺亚”的1000万吨以上级的超级宇宙堡垒的联系,不断地修正其航线,以避开地面上残存的刺蛇和龙骑士。由于巡洋舰和瓦格雷强大空中优势出现,几乎已经完全剿杀了虫族和神族的空中力量,神族的隐形探察机在科学球的搜索下无从遁形,一只只被击坠。而据说虫族恐怖的自杀爆炸蚊(Scourge),在巡洋舰和瓦格雷的密集火力下,根本就无法靠近我军的舰只。

    我们搭乘的运输飞机意志在湛蓝色的游移光华中飞行,那种肉眼也能看见的粒子保证了任何一种隐形单位不能潜藏其本形。我相信在主基地有至少5台以上的雷达检测站(ComSat Station)在工作,不停地为我们的飞机探明方向然后修正着航线——准确说应该是修改着航线——以保证任务的最终执行。

    再次交战以来,数以亿计的联盟士兵再次投身这场浩大的战争。我们面对的是比第一次战役更强大的神族,和甚至拥有了人类智慧的虫。对抗神族之间的心灵默契、水晶魔法和虫族疯狂的增殖和凶猛的攻击——人类,没有沟通能力的人类、不具有锋利爪牙的人类,只有用亿万血肉和更多的资源与换取这场战争中的局部胜利和最后胜利。

    火蝙蝠被从下至上洞穿的身体,在潜伏者刚刺上抽搐的时候;跳虫咬下的半只胳膊在地面上静静躺着、汩汩流出鲜血的时候——人类是显得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我猛然想起那片一望无际的干净柯木板的墓场。

    战争就要结束了,和平即将来临,“最终的和平”。


    我看着舷窗外的蓝色粒子,发觉自己的心境因为和平即将的来临而轻松起来,那些细小的粒子像曼妙的歌、游离的梦,闪烁着湛蓝的光泽,于是一切阴霾在那细细的光泽中消失,纤弱的光线也在其中显出它的轨迹。就像……就像兰色的蝴蝶飞舞时,从薄薄的翅膀上洒下的细小的光华的灰。而和这样飞舞的灰尘、兰色的蝴蝶联系在一起的,是一坪绒绿的草地和草坪上红白的房子——那是“我”的“家”。

    “家”里的浴室墙,有一面都镶嵌着各式的白色贝壳,它们在同样雪白的墙壁上凝固出班驳迷离。干燥的时候……沾着水滴的时候……女儿粉红色的皮肤和咯咯的笑声……

    “我”还有一个“女儿”!!


    连接接口与运输机主电脑接驳成功,也即与整个Terren蓝色军团主基地里的中央电脑连通。我在整个数据库里找着符合“维尔考斯克、3月17日、斯塔鲁”的资料,图象文字即时地转送到了我的眼前。

    ——是她!她长大了。在那颗带着六颗卫星的行星上,她是一个酒吧的脱衣舞娘,结婚两次,离婚两次,因藏毒入狱六个月被中途保释,最近一次习惯性流产使她彻底地丧失了生育能力,目前正与一名无业者同居……

    ——也是她,她也长大了。16岁进入联邦飞行训练营,16岁零六个月进入天狼星域紫色军团第七巡洋舰任驾驶见习,17岁零两个月成为瓦格雷驾驶员,五天后执行护航任务时被六十只刺蛇击坠,战死。

    列表里一共有15位属于“我”“女儿”的“维尔考斯克”,她们都继承了我的精子和她母亲的卵子。但除了第一位之外,其他的十四位均是第一位“维尔考斯克”的胚胎细胞克隆而来,姓名也都分别被各自的代号所取代。她们的名字后,十四个红色的“战死”标记挂成长长的直线,宛如一滴朱红的血在白色壁上拉出的长长的痕。

    也许这就是作为ghost列队队长,作为最高任务——“最终和平”执行者的特权吧。我看到了“我”的“女儿”们,而不只是看到那唯一存活的作脱衣舞娘的女儿。

    我取开了接口,那一刻很想重新连上再看看“自己”究竟有几个,有多少又是作为ghost,他们是不是也能看到在第二次战争中人类联邦的军人“人造”的资料。犹豫的火花刚闪现在脑海,运输机猛然地一侧机翼,蜂鸣器和耳机听筒都传出了降落前的准备警示。


    “作战前检查。”

    “完毕。”我的七名属下绿色的护目镜对着我,冷静和渴望的光芒毫不抵触地跳动在他们的眼眸,震荡枪上核子瞄准具开始充电,片刻之后提示板亮出幽幽的蓝色,衬出其上黑色骷髅头空洞的眼。

    运输机舷窗从外自动关闭,以防止降落时发生光线折射。运输机里升起荧光,光洁的机舱亮如白昼,各个方向里洒下的光芒令我产生圣洁的飘忽感。我协调着自己的精神力,以达成与体外能量的和谐,着力捕捉着完全消失形体后的的直感。在荧白色的光芒中,我们慢慢融化在这光芒中,并与这光芒浑然一体。


    “Good luck!!”我伸出了我的手,竖起我的拇指。

    这是我第一次任务,也是最后一次任务了,人类的最后一次任务。

    我无法想象在任务执行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也许是一大群疯狂的跳虫,也许是那种着生了影刀的神秘“黑暗圣堂”。而“我”,AK47,我的生命从被创造的那时候起,就是为了这“任务”的最后完成。作为人类,我有权思考并做出我的判断;但作为军人,我的天职是服从;而作为军中最精英的ghost,我将无条件甚至不择手段地保证我所承担的任务在我生命消失前完成。

    我有同伴,不,不只是我面前的7位——还有从一开始掩护了我们的机枪兵们、火蝙蝠们,以及科学球和瓦格雷的驾驶员……机枪兵注射兴奋剂时的颤抖、火蝙蝠和跳虫同归于尽的呐喊,科学球在飞龙群中幻化成的小的新的“太阳”,瓦格雷在曳光弹发射后的坠落——血,红的,跳虫的、刺蛇的、潜伏者的、飞龙的…………


    白光!那道眩目的白光!似乎一切都湮灭在那白光中了——就像现在,我们“消失”在机舱的白色荧光灯下——那是医护兵放出的闪光雷……在整个Terren军队中,只有他们才配备有致盲的闪光雷。美丽的医护兵们:银铃样的笑声、微黄色心灵治疗术的光辉……

    ——我似乎又看到自己在拼命地奔跑,我身后的地面上,我身后的天空中,十数名士兵和几艘瓦格雷组成了一道弧形的防线,为我们抵御着数以千万计的跳虫、飞龙以及那些嗜血的疯狂怪物。


    “……走吧,……都是军人……”

    “……还真想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呢……”

    “……快走,‘领主’来了。”


    闪光雷爆炸了,白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苍穹,那一瞬间的眩晕里……我再次看到那片白茫茫的柯树木板的十字架墓场……

    ——“好运!ghost兄弟!!”


                             ghost任务 [七、ghost任务]


    我坚定地竖起了拇指,“good luck!!”

    荧光中我们正消失,成为近似小点的影象颗粒。我能看见我的7名属下都标枪似的站立,对我还以最标准的军礼。

    “go!”运输机悬停在距地面三十米的低空,空降门打开,降落气栓挂接在我们的背囊卡口上,牵引着我们向地面落下。与此同时,主基地也将我们的目标图传送到我们面前。这是一个硕大森严的敌基地,标志建筑物的红块和标志活动目标的红点差不多密步了整张目标图,八个闪烁的骷髅标志着我们定位核子弹的位置——八颗核弹足以覆盖了整个敌基地,并用其绝对的摧毁能力保证这里在爆炸后化为不毛。目标图的中间有一块8*8的空地,从定位核弹至核弹爆炸,我们有一分钟的时间到达那里——那是唯一可以避开核子爆炸余波的“死角”——却是我们的生地。

    我的位置是在敌人的主控制中心。若干红色的小点在控制中心的红块和周围天蓝色水晶矿的蓝色块的两点间不停地来来往往,那或者是虫族的“雄蜂”(Drone),或者是神族的探测者(Probe)。


    我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事实却是没有错的。

    ——那些主控制基地周围的红点不是工蜂,也不是机械虫,而是人族、Terren的工程兵。

    ——那些红色的块是工程湾(Engineering Bay)、是军工厂(Factory)、是瓦斯气井

  (Refinery)、是军械研究所(Armory)、是军事研究院(Academy)。

    ——那些红色的游移的点是攻城坦克、是机枪兵、是火蝙蝠、是医护兵……


    当战争最后要结束的时候,原来把整个星球变成蓝色,就真正“最终”“和平”了。


    “Go!Go!!”我脑子里近乎空白,脚步却不停息的奔跑着,荧光屏上标识着我和我属下的8个蓝点,正分散了鱼贯通过蜘蛛雷、地堡群和攻城坦克的防线向目的地跑去。

    没有人发话,没有人问,任务禁声,但“go!go!!”的呼喊却以我自身的意识撞击着我意识中另一处的迥然不同。  

    “红色军团,友军!”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我从攻城坦克之间的间隙穿过去,从攻城坦克群两侧导弹塔的监测区盲区穿了过去。攻城坦克是那样的大而坚固,厚重的钢壁记录着战斗惨烈的程度,两侧的液压钉上沾着上次钉入地底泥或石灰,我甚至能嗅到泥土的腥,感觉到石灰粉尘的呛鼻——我听到放松的坦克手沙哑的喉咙在唱歌。

    穿过了!我们穿过了基地出口处对于敌人来说不可逾越的屏障,导弹塔雷达的盲区为我们所利用,那一片的蜘蛛雷、那十数的地堡、那数十的攻城坦克群对我们的进入没有丝毫的察觉——我们就这样通过了“敌军”的防线。

    我知道一名ghost,SP07已经站定。他的锁定点就在这密集的防线正中,在核弹的灼热的流火和无坚不摧的冲击下,攻城坦克的厚重装甲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这里的整条防线所能剩下的,也许只有泥土深处尚未融化的液压钢钉了。

    我望了SP07所站的方向一眼,我不知道他是否也看了我们,但是我们都是什么都看不到。


    空中没有科学球,整个基地一只科学球也没有,我们的行踪真正的神鬼不知。

    这里甚至没有一点其他的空中力量。

    或者也是说有的。刚进入基地内部的时候我就看到在空军基地区仓库里推出一架崭新的幽灵飞机,红色的军团标志和机翼上的红色格外鲜艳,各个部件光亮标致。这架幽灵飞机几乎在推出仓库的同时就发动了引擎,然后升空,向6点钟的方向飞去——那是我蓝色军团的空军主力会战飞龙群的地方。

    SP01的锁定点是在空军基地。

    我望着他跑去的路,但是我仍然什么也看不到。


    兵营里再也没有走出新兵了,1号和3号太阳暖暖地照耀着大地,兵营周围是休憩的士兵。

    红色军团在这个星球的战争中主要发展陆战力量,在攻城坦克和巨型机器人没有出现之前,机枪兵和火蝙蝠是主战的部队。伤了的机枪兵们缺着手或残了胳膊,连同厚厚纱布一同在阳光下挥发出其特有的血腥或消毒液味。

    一名医护兵半跪在地上,为一名年轻机枪兵被毒液灼伤的眼睛缠上纱布。年轻的机枪兵有一头微黄的发、高而富有棱角的鼻子,他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兴奋的红晕染红了他的双颊。他抬着头,望着阳光来的方向,伸出手比划着,配合着他滔滔不绝的演讲。他的兴致如此之高,以至于几次抬手打到了医护兵的胳臂都浑然不知。医护兵没有斥责他的干扰,微笑着,带着淡淡的疲惫,纤细白皙的手指牵引着纱布的走向,绕出一个一个环。周围的火蝙蝠、机枪兵们都不做声地看着他,听着他讲,看着他说——或有笑容、或无表情、或饶有兴致,或无动于衷——但他们脸上都写着安详。


    因为战争终于结束了。

    因为“和平”终于来临了。

    因为猛鬼一样的跳虫、狂热者不会再数次从睡梦渐深时来袭,反复煎熬者他们的神经;因为梦魇一样的蝎子(Defiler)、圣堂武士也不会再在寻常的行军中慢慢逼近,悄无声息地让身边的战友化成浓血焦碳。

    因为Terren胜利了。

    因为敌人没有了。

    因为若“和平”二字是鲜血所写成,那么最后一滴业已流下;若未来之路是尸骨所铺就,

  那么最终一段业已浇筑。

    “明天”带着神话中漂亮妖精们闪亮薄翅的美丽来到了面前,曾经的那么遥不可及的憧

  憬……而今,就如同撒在身体上的真实的阳光……拥有了?!

    曾经是那样地在尸堆中拣起断裂的步枪绝望的开火,曾经是那样地在未知的地段注入兴奋剂抗拒着浩大的恐怖,曾经是那样地麻木了同伴的死亡和自己的流血,曾经是那样的盼望着短暂的休息和片刻的安宁。

    我们不信神了,因为带着神般特质的protess是那样凶残地挥舞了幽蓝的光刀将我们的同伴划为碎块;我们也不敢再藐视虫子,因为它们是那么的狡猾阴险,甚至于从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海潮一样地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只相信着自己,相信着自己手里的武器,相信着我们背后靠着的同伴的呐喊……


    ——我奔跑着,向着主控制中心而去。

    主控制中心周围依然有那么多的工程兵在忙碌着,即使在和平时期,水晶矿藏和瓦斯气也是重要的资源。

    我手腕上的核弹操控面板显示时间到了最后90秒,90秒后我和我的7名属下将同时锁定各自的目标,为遥远的不知处所的我兰色军团核子发射井里八枚核弹定位导向。之后随着核弹的爆炸而来的,就是“最终和平”了。我是ghsot。

    我向我的属下分别应该站的地方看去,什么也看不到。我身前控制中心的工程兵们不停地工作着,用电弧切下一块一块蓝色的水晶矿,再运送到主控制中心里的加工炉去。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我瞪大了眼睛,我知道我全身的肌肉都收缩着紧张着亢奋着,但我的大脑里涌着一种悲凉的潮水。  


    *********************************


                           ghost任务 [八、最终和平]



    核弹已经带着长长的火舌蜿蜒过了天空,现在它们进入了大气层,已经清晰可见了。涌动的气流在我们头顶上空变幻出狂乱的图画,云层被一波波地推开,阳光在这一刻尤其灿烂。

    震荡枪的瞄准具电力已经完全耗尽,手腕上核子控制装置灰色透亮的光泽消失了,核弹将以一种不可更改的毫不犹豫降落到这片土地上,宣泄着人类赋予它的毁灭的流火。

    红莲的火焰啊,你将烧毁的是怎样的一片土地?

    强力的死神啊,你又是将你的种子播撒到哪些生灵的头上?


    我抛开我的震荡枪,枪口朝下把地面戳出一个小小的坑洞,然后那只枪倒下了。

    没有人来管这支枪,这支突然出现在虚空中的枪,因为整个基地在一刹那间已经乱了——在看到核弹穿破大气,像一支冰冷的流矢一样飞下来的时候,基地里有一刻绝对的宁静,然后就是同样绝对化的混乱——没有人怀疑核弹的威力。

    没有诅咒,因为没有了诅咒的时间。人们怀着逃生憧憬的时候,没有绝望时的冷静足够判断其可能性。

    我在一刹那里突然想笑,又想哭,那一刹那后我告诉自己想怎么就怎么,但我发觉都没有。


    我知道我的7名属下正朝那唯一的生地跑去,他们和我完成了这个任务,这个ghost才能完成的任务,绝对服从的任务——我已经毫不怀疑任务的胜利完成。


    我拉开了防化服的拉链,精神控制力降低,隐形能量指数降为0点。

    “这就是鬼一样的ghost,看看我吧。”我说。

    我站在一大堆忙乱的工程兵和士兵的中间,他们甚至无暇看我一眼,虽然我银白色的防化服和蓝色军团的标志在他们中是那么的显眼。


    “长官!!”我的听筒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SP04!请求你到集合地!!”

    他破坏了禁声的任务指导,正如我破坏了不得暴露的指导一样,战后将被押送军事法庭。但和平既然到来,他的罪也将被宽恕;而我将在和平到来之前捐躯。

    “禁声!”我说,然后我摘掉了听筒。

    核弹已经不只是黑点了,它们尾焰咄咄逼人。

    “能和你们共事,我非常荣幸,”我说,在我丢掉听筒前我说,“AK47。谢谢。”

    我看到了那个眼盲的机枪兵,他被医护兵架着,向出口处跑去。出口处却是被地堡和攻城坦克完全堵住,杂乱的人丛闭塞了唯一一条狭窄的缝隙。

    我什么也不愿意想了。

    机枪兵……柯木板的墓场……我的女儿……核弹的尾焰……


    核弹经过大气层时引起的燃烧火焰我已经可以看到,呼啸声这时到达了我的耳膜。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一只看不见的手。

    “SP07!”虚无中的他说,“长官,请全员返回!”

    他拉着我向那聚集地跑去,我僵直了一秒,也随着他跑起来。

    人很多,我们撞着他们,他们也撞着我,我们终于分散了。我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成为了淡淡的粉红,很漂亮很柔和。


    SP07再次拉到了我的手,我颤了一下,然后拼命地开始跑。

    我没有再看天,所以我不知道核弹是怎样落下的,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爆炸了。

    强烈的光芒和不可思议的热浪似乎在涌过来包裹我的那一刻凝固,四面八方,无所不在,没有声音……我在那凝固的一刻看到了万万千千,我的父母,我的儿女,我的前生和我的来世,机枪兵们在火海里的消失,我的ghost兄弟在生地的微笑,

    以及,我自身的融化。



蛊惑人心 造谣生事 坑蒙拐骗 我最在行

}

【摘要】:正每到夏天,天空中飞舞着美丽的蝴蝶,树上和草丛中有数不清的颜色各异的昆虫出现在人们眼前。这些色彩鲜明的昆虫给炎热的夏天带来无尽的生机。当人们驻足欣赏空中和身边的昆虫世界时,是否注意到脚下那黑色的土地?貌似平静的土地实际上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泥土中存在着无数的小生灵,这其中就有鲜为人知的跳虫。

支持CAJ、PDF文件格式,仅支持PDF格式


陈建秀;麻智春;严海娟;张峰;;[J];生物多样性;2007年02期
葛洪滨;李保同;石庆华;潘晓华;;[J];中国农学通报;2010年01期
王作喜;闫乔阶;潘军计;王倩倩;赵千里;任信群;;[J];中国棉花;2010年01期
张科;袁玲;施娴;梁永江;;[J];植物营养与肥料学报;2010年01期
肖占文;王多成;闫吉治;程红玉;;[J];中国种业;2010年01期
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
熊慧欣;郭荣;;[A];中国化学会第27届学术年会第13分会场摘要集[C];2010年
吉永红;邱宇平;盛光遥;;[A];中国化学会第27届学术年会第02分会场摘要集[C];2010年
莫蔚明;康彩艳;;[A];中国化学会第27届学术年会第02分会场摘要集[C];2010年
;[A];国家教师科研基金十一五阶段性成果集(甘肃卷)[C];2010年
黄小仁;贾晓珊;;[A];持久性有机污染物论坛2009暨第四届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全国学术研讨会论文集[C];2009年
黎华寿;刘龙元;陈桂葵;贺鸿志;秦之璇;;[A];持久性有机污染物论坛2009暨第四届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全国学术研讨会论文集[C];2009年
李甲亮;田家怡;陆兆华;;[A];中国环境科学学会2009年学术年会论文集(第一卷)[C];2009年
周长波;孟俊利;;[A];中国环境科学学会2009年学术年会论文集(第二卷)[C];2009年
朱东强;;[A];第五届全国环境化学大会摘要集[C];2009年
王亮;;[A];第五届全国环境化学大会摘要集[C];2009年
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
中化化肥高级顾问、中国农业大学教授 肖悦岩;[N];农民日报;2010年
李春华 李天纯;[N];中国花卉报;2010年
记者 孙文生 通讯员 李俊辉;[N];陕西日报;2010年
中化化肥高级顾问、中国农业大学教授 王兴仁;[N];农民日报;2010年
中化化肥高级顾问中国农业大学教授 肖悦岩;[N];新农村商报;2010年
湖北省孝感市农业局高级农艺师 余宏章;[N];农民日报;2010年
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刘占红;[D];中国地质大学(北京);2007年
徐庆鸿;[D];中国地质大学(北京);2007年
侯喜君;[D];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医进修学院;2007年
中国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仲崇高;[D];西北农林科技大学;2009年
 订购知网充值卡

同方知网数字出版技术股份有限公司
地址:北京清华大学 84-48信箱 大众知识服务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会跳的特别小的小虫子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