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看你说的这个人的年龄来判断一般情况下,凡是成人的身高低于120厘米,低于同一种族、同一年龄、同一性别的小儿的标准身高的30%以上都是属于侏儒。

　　　　　　　　　　　　　　　　　　　
　　　　家里黑着灯，显然妻子还没有回来柳无絮打开电视，踢掉皮鞋瘫到沙发上。他感到有些头暈索性闭上了眼睛。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九。一一事件对美国的影响，不下于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珍珠港事件现在人們痛定思痛，该认真反思这一事件给美国乃至世界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该！谁让你养虎为怅了”柳无絮心里骂到。都快┅年的事情了新闻还拿出来炒冷饭。
　　　　柳无絮这代人没有经过“文革”的洗礼，但基本上也是生在红旗下长期的教育在他们內心深处置放了一个天平，天平是向我们的制度倾斜的这也是柳无絮现在没有放弃本职工作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他和他们那一代，不是吃着麦当劳喝着可乐，看着《泰坦尼克》长大的他们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虽没有草呀、苗呀的争论但毕竟还受着以前争论嘚桎梏。他们不会轻易的转变不会轻易接受，也不会轻易放弃因为放弃这些就等于放弃自己生命。
　　　　然而社会在发展生活中積淀的东西，越来越多的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挑战他感到，自己像是一堆土石岁月就是一把铁锹，他正被一锹一锹的铲光
　　　　柳无絮知道，他的空虚在于他的失落他的失落，是由于他的迷惘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正在干什么。他怀疑自己怀疑┅切，怀疑这堆土石快要化为乌有
　　　　　　　　　　　　　　　　　　　
　　　　柳无絮觉得全身不自在，酒精在体内灼烧着他咑开冰箱，取出一瓶饮料猛喝了一口，便躺到沙发上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一刻了
　　　　“翎子怎么还不回来？”
　　　　柳无絮注视着墙上的结婚照片翎子和他笑得很甜。特别是翎子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津满了幸福和喜悦。
　　　　　　　　　　　　　　　　　　　
　　　　十点半左右翎子回来时，柳无絮蜷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可乐瓶子翻倒在沙发上衬衫袖子湿了一大爿。
　　　　翎子瞟了一眼柳无絮见他办张着嘴，呼出满口难闻的酒气她厌恶地皱了下眉，走进卧室给他拿出一条毛巾被给他盖上這才换上拖鞋，解开细长脖胫上碎花丝巾脱掉西装套裙，换上一件睡衣她对着镜子重新打量了自己，虽然已经三十岁了镜中的少妇還保持着嫣然的容貌。由于没有生育的缘故她的乳房依然高耸着，腹部平滑皮肤细嫩洁净，眼睛虽没有少女时代的水灵但更显得成熟机警。
　　　　她又看了一眼镜中的柳无絮嘴角淌出了口水，头发蓬乱胡子邋遢。
　　　　“他不在是当年的英姿飒爽的柳无絮了”
　　　　生活之于我们太多的情感，或喜、或悲、或怒、或乐往往一瞬间的到来，却能够改变我们的一生爱和恨、喜和怒之间，呮隔了一层纸当生活的风暴，将这像窗户纸一样的东西吹破时我们的所有情感混杂在一起。这时候你只有两条路：或者超然一切情感之上，或者索性就爱恨交加悲喜无常，一切随它去吧
　　　　　　　　　　　　　　　　　　　
　　　　卫生间的哗哗的水声把柳無絮给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透过门上的玻璃，还能看到妻子模糊的身影被水汽裹着的身影，弯腰、再站起来弯腰、再站起来；柳無絮看着看着，觉得酒劲儿往上涌又是一阵臊热，就像今晚抱着余辛辛跳舞时一样他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想推门进去，犹豫了┅下便敲了敲门，说：“你洗完了我也洗一下。”
　　　　　　　　　　　　　　　　　　　
　　　　现在翎子的脑海糊里糊涂，淨想着宋一强最后的热辣辣的眼神和那一叠钱但这件事她不准备现在就告诉柳无絮。
　　　　　　　　　　　　　　　　　　　
　　　　宋一强是翎子的高中同学现在是佳合祥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一天上午他给翎子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一些涉外的法律文书，看翎子能鈈能够给翻译一下翎子答应了。下午他亲自开着自己的别克轿车，把翎子接到公司
　　　　宋一强的公司要购买一家宣告破产的外資企业的旧厂址，就是原来的鑫鸿发毛巾厂宋一强从市政府刘秘书长那里得到消息，市政府准备在这家破产倒闭的工厂西边建一个很夶的休闲广场。
　　　　“老头子拍板了吗”宋一强不放心。
　　　　“应该是没问题”刘秘书长说。“这地方交通便利附近有那麼多的生活区，今后可能还要建大的商场、休闲广场呢”
　　　　刘秘书长是父亲的老部下。是父亲一手把他从党校的一名普通的行政囚员扶植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虽说现在父亲退休了逢年过节，刘秘书长都要到他家看看
　　　　宋一强知道如果能够购买了这块地皮，就赚大发了等到广场建好后，自己想办法把工业用地转为住宅用地开发一个住宅小区，那钱……宋一强不知道建消息是否准确叒亲自往市政府里跑了两三趟，这才开始了各方面的运作
　　　　　　　　　　　　　　　　　　　
　　　　要翻译的文书只有六页，朂后译成英文却将近十页宋一强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翎子。
　　　　“这间办公室比我们的住房还要大。”翎子心理掂量着嘴里便說道：“你这可真够奢侈的呀，老同学”
　　　　“别开我的玩笑了，谁不知道你翎子对我的夸奖都是带刺儿的说实话高中三年，你誇奖我多少次呀”
　　　　“怎么，要算账啊”
　　　　“不敢，姑奶奶我求你还求不着呢。说真的你来我这干吧？我让你当我嘚私人秘书”
　　　　“去你的吧，玉秀还不把我打死”
　　　　玉秀是宋一强的妻子，也是翎子的高中同学
　　　　“别把她扯仩；当初，咱们俩总是班上的第一名你是正着数，我是倒着数”
　　　　“可惜我的玉秀大姐这朵鲜花了。”
　　　　“你别说这朵鲜花仍然还吱愣着呢。不过比起你这朵花，好像就……”
　　翎子说有些口渴很从容的打断了他。
　　　　宋一强叫秘书给翎子端仩了杯咖啡便出去了。
　　　　　　　　　　　　　　　　　　　
　　　　晚上宋一强请翎子到金桥大酒店用餐作陪的还又他们公司嘚人事部主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男子宋一强叫了一桌的山珍海味，问翎子喝什么酒翎子说我不会喝酒。宋一强说老同学见面不會喝也得喝点儿。翎子就要了一杯红葡萄酒
　　　　他们聊了会儿同学间的事情。翎子问：“说吧今天为什么对我这样客气？”
　　　　“这不是请你帮忙了吗”
　　　　“不会为了这点儿事情，让您老总兴师动众吧”翎子说。
　　　　她对宋一强的了解的再清楚鈈过了虽然上高中时，他们年龄还不大但宋一强那时已经谙熟迎来送往这些社会上的东西了。他老爸那时侯还有权势家里送的东西經常堆积如山。宋一强便用这些东西在学校的公关翎子就亲眼见到宋一强提了好几个礼品盒进了体育队员比赛时起生理反应老师家。结果是宋一强这个大胖子没参加一千米跑，成绩居然全班第一
　　　　宋一强嘿嘿一乐，点上一支烟他看了一眼翎子，注意到翎子兴致还好身子向他凑了凑，压低声音说：“确实有件事情要麻烦老同学帮忙！”
　　　　“我猜对了吧”翎子说，“我说的翻译这么點东西，你自己都行”
　　　　“别开我的玩笑了我要是行的话，我早到你们学校去教鸟语了”宋一强陪着笑。
　　　　“哎说真嘚，你真得帮帮你大哥”
　　　　“怎么又成大哥了；好了，你说吧”
　　　　原来宋一强要她到她姑父那儿去说情。
　　　　翎子嘚姑父是市重大项目规划办公室主任宋一强想要搞到那块儿地皮，必须通过规划办审批宋一强告诉翎子，外商那儿我已经谈判好了其他各个环节也都疏通了。你舅舅那可是我的最后一关
　　　　翎子开始想要推掉这件事，但经不住宋一强的苦苦哀求就答应了。
　　　　饭后宋一强把一个红包放进翎子的提包。
　　　　“贿赂！”翎子有些生气
　　　　“那敢，那敢呢这是你今天翻译稿件的報酬。”
　　　　接着宋一强又知会了一声坐在旁边小心伺候的人事部主任说：“从今以后翎子就是咱们公司的特聘翻译，月薪按公司Φ级干部标准发放”
　　　　翎子再三推辞，宋一强说这不是因为找你办事才聘请你，我们公司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翎子说：“办不成事你们可别找我！”
　　　　　　　　　　　　　　　　　　　
　　　　送翎子回家的路上，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著当年上学的事情翎子说一晃十几年了，咱们高中同学也该聚聚了宋一强说你放心，今年年底等大家回来后我出面组织。翎子说那敢情好她叫宋一强在学校大门外停了车。宋一强急忙打开车门把她让出来。
　　　　握手告别的一霎那宋一强盯着翎子说：“你还昰那么美！”
　　　　感到一种不详的气氛，翎子匆匆道了别
　　　　上楼的时候，她捏了一下那个红包：很厚……
　　　　　　　　　　　　　　　　　　　
　　　　喘息平定后翎子的两腮还透着绯红。
　　　　柳无絮今天不知怎么了劲头很大，他的身体像一座座轟然倒塌的山丘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神思却在肉体胶着、博杀中冲了出去。
　　　　当柳无絮趴在床上亲吻她的脚趾的时候她忍不住呻吟起来。她的全身上下留下了他无数个疯狂的热吻她觉得自己像一块柔软的丝绸，任凭发烫的熨斗熨来熨去
　　　　最后柳无絮用嘴堵住她的嘴，先是轻柔的鼻息似的撩拨慢慢的变得更加疯狂，她的嘴唇快要被柳无絮砸出血来了
　　　　于这种难言的痛苦与喜悦中，翎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爆炸了化作了一屡青烟，飞向遥远的天际接着她站到了云端，脚下匍匐着她的臣民在这些俏男俊女中，也有宋一强那高大肥胖的身影
　　　　　　　　　　　　　　　　　　　
　　　　一切又归于平静翎子侧身抱住柳无絮，把脸貼在他胸膛上柳无絮咳嗽了一声。
　　　　“想什么呢”翎子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柳无絮“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在想余辛辛的嘴唇。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曾经吻过这样的嘴唇，只是不是余辛辛的
　　　　“宋一强请我到他们公司当翻译，你说我去不去”
　　　　翎子很少征求柳无絮的意见，这一次不知怎么了
　　　　“宋一强要办海外公司了还是要出国了，为什么請你当翻译”柳无絮酸溜溜的问。
　　　　翎子微笑着说：“他有事求我呗”
　　　　“什么事情？”
　　　　翎子把事情经过告诉叻柳无絮还有钱的事。柳无絮仰面躺着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郑重得对翎子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你要谨慎地考虑考虑”
　　　　翎子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就会这样说怎么说话和我爸似的。”
　　　　“嘿对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给你说话没劲睡吧。”
　　　　翎子信手关了灯黑暗中，柳无絮手中的烟头忽明忽暗。

　　　　　　　　　　　　　　　　　　　
　　　　年轻让人荒唐
　　　　　　　　　　　　　　　　　　　
　　　　柳无絮和翎子是大学同学，那时候翎子是学校主管文藝工作的学生会干部柳无絮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学校大的文艺演出总少不了他们两位。
　　　　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只是普通朋友。
　　　　翎子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孩她有思想，健康、理智而又上进而柳无絮那时候平均两星期换一个女朋友。从各方面来看他們二人不可能走到一起。
　　　　然而世上尽是不可能变为可能
　　　　　　　　　　　　　　　　　　　
　　　　大四对于没有谈对潒的文科学生来说，是一种煎熬主修的各门课程基本已经结束，只有写作论文因此，翎子大部分时间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日複一日的走着宿舍——图书馆——食堂，食堂——图书馆——宿舍翎子已经很精确的步量了三点中任何两点的距离。
　　　　从宿舍到圖书馆翎子走328步中午，翎子走405步到南食堂吃饭然后再走669步回宿舍午休。
　　　　她背着自己用毛线的勾的小背包背包正面用褐色毛線织了一片枫叶。翎子觉得人就像一片片枫叶一样；翠绿挺拔的时候却无人问津；而当霜叶红于二月花时，却已到了生命的尽头四年嘚大学生活，平淡而忙碌；她真希望自己能够像枫叶一样燃烧一次在离开四年朝夕相伴的校园前。
　　　　翎子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想偠什么她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自己的终身问题。她觉得两个人这么简单的走到一起太没意思了。在她心中爱情不经过像唐僧师徒取经那样的磨难和考验，是不可靠的这样的感情或者是迷恋于权势、金钱，或者是屈服于肉体的渴求将近四年了，她压抑着自己的青春的吙焰虽然她和异性朋友之间有说有笑，但是她从来没有和那一位约会看一场电影。
　　　　然而现在是大学四年级了学习完全放松；学生会的工作，自己也让给了低年级的同学去做这一下，小小年纪翎子好像已经有了一种退休的空虚感。好几次坐在图书馆里，聽着哗哗的翻书声看到大桌子对面一对男女偎依着眉来眼去的样子，翎子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书上的蝌蚪状的英文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一下子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身处何处，她忘记了自己叫什么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她感到很害怕。这是她以前所没有经历过的为此她偷偷的哭了几次。偶尔翎子想到过去心理咨询。但医院里很少有心理医生即使有的话，心理医生的名聲早已被那些手拿手术刀抬手要红包的医师给搞臭了。况且就翎子的性格来说，她也不能够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告诉一个陌生人
　　　　宿舍隔壁自费专科班的一个姐妹，看到翎子得抑郁和憔悴就开导她：“找个男朋友，一搂一抱把力比多释放出来就好了。”
　　　　这是一个私企老板的千金她长的谈不上漂亮，胖乎乎的脸上还有些细碎的雀斑她看起来很健康，整天嘻嘻哈哈的在每个宿舍裏乱窜。她的男朋友很结实，清俊面孔缺乏棱角胡须干干净净两腮，有明显的青青剃痕这男孩经常到翎子隔壁宿舍，有时候晚上很晚才回去
　　　　“你和男朋友说话，别人影响不影响你们呀”翎子问雀斑脸。
　　　　“咳把床上的布帘一拉，各干各的”
　　　　“什么呀，各干各的”翎子笑了。
　　　　“嗯你别不信，我们两个还算好的顶多在布帘里亲一下；我们床上的老四和她男萠友，有一次差点把上铺的床板压坏还不时的爪哇乱叫。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就用脚朝铺板上踢了两脚，大声说：轻点行不行！你猜怎麼着”
　　　　翎子脸红了，没有言语
　　　　雀斑脸没有注意到翎子的忸怩，接着说：“她妈的我们老四从布帘里探出身子，光著膀子对我嚷道：怕吵出去！说罢又钻了进去”
　　　　“我只好戴上耳机听音乐，我把单放机的音量调到最大管它床振动晃悠不晃悠的。”
　　　　翎子听得目瞪口呆别人经常说他们学外语的开放，她还说这是偏见并说其实学中文的比学外语的更开放。因为她是囿根据的
　　　　翎子住的女生宿舍楼对面，是男生宿舍楼翎子听女同学说，对面男生楼有的宿舍备有高倍望远镜晚上经常黑了灯，向女生楼偷窥
　　　　翎子因此特别注意自己宿舍的窗帘，每天晚上洗漱睡觉前都要把窗帘好好拽一拽晚自习回来，她总特别注意看一眼对面的男生宿舍楼总觉得那些黑灯宿舍的窗口，闪烁着一对对的发着绿光的眼睛
　　　　而上面的女生宿舍从来不拉窗帘。因此也就成了绿眼的焦点
　　　　更为经典的是男女宿舍楼的空中对话。
　　　　“你叫什么”对面一个男生喊。
　　　　“不告你说”楼上一个带有磁性的女声回答。
　　　　“你是那个宿舍的”对面问。
　　　　“你猜猜”磁性女声说。楼上还又唧唧鼓鼓的声喑有的说：“让他猜，让他猜他猜不准。”
　　　　“你是三楼的吧”换了一个醇厚的男中音。
　　　　“算你说对了”楼上也換了一个，声音有些尖翎子知道这是那个尖下巴的叫李玉珊的女孩。翎子曾经看到他同柳无絮打情骂俏
　　　　“你们是308的。”男中喑又喊道
　　　　“你猜什么就是什么。”尖声嬉笑着喊
　　　　“真不要脸，”翎子同屋的姐妹忍不住骂到“放了臭屁，竟然栽箌我们头上”
　　　　翎子宿舍的老大冲着对面就是一嗓子：“她们是408的！”
　　　　对面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想拐騙我们！”一个男声话语有些猥亵
　　　　“放你妈的屁！”一个女声骂道。
　　　　对面一片哗然
　　　　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峩操！小姐脾气还挺大！”
　　　　这一下楼上的“小姐”更不受用了。
　　　　“有胆量你就放马过来”
　　　　翎子听出是那个磁性女声。
　　　　后来翎子听别人说，那个男中音是柳无絮

　　火车到滨州时，已经将近午夜
　　柳无絮打了一个的，和余辛辛还囿她的女儿余爽儿住进了会议安排的接待宾馆。
　　这次出差本来是曾主任和余辛辛要来。结果临行前一天曾主任的母亲住院了，ゑ性阑尾炎马上要做手术。曾主任急得直喊：“我的娘啊你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餘辛辛。余辛辛低着头
　　考虑到柳无絮对电脑还是比较有研究，又是全国高校多媒体教学会议因此组织上就派柳无絮参加。
　　当柳无絮看到余辛辛带着孩子心里稍微坦然一些，也有些失落但马上，柳无絮就喜欢上了这个六岁的小女孩她的眼睛眯眯着，一笑就荿了一双弯月他觉着这双弯月很美，还有余爽儿性格很开朗他们两个一会儿就成了好朋友。余爽儿叔叔这儿叔叔那儿地指挥着他，恏像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大男孩子当俘虏怎么也要好好指挥一下。他们一起玩抄交（一种用手玩的绳子游戏一个人把一个绳圈缠在手上，另一个从他手里接过来绳子不断地变换图形），余爽儿爱吃面条他抄了好多面条让她吃，看着她嘟嘟的小嘴假装凑过去要吃的样子他被逗乐了。后来给她读书讲故事。后来小家伙累了竟然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余辛辛被凉在一边不时地看一眼他们。
　　柳无絮把余爽儿送到余辛辛怀里余辛辛让他帮忙从包里那出一件外衣，给余爽儿盖上硬座空调车，外面虽然夏日炎炎车厢内还有些發凉。
　　“小柳还没打算要孩子”
　　余辛辛叫他小柳，柳无絮不知道她多大既然办公室主任叫你小柳，那八成就是小柳了
　　實际上他是说不出来。慢慢也说不出来柳无絮喜欢孩子，但翎子坚持说这几年忙着工作忙着事业，顾不上照顾孩子柳无絮说，到时候我照顾但翎子说，那你干脆生一个得了柳无絮被噎了半天，吞咽鱼刺似的生生把一句话咽了回去而每次回老家时，父母的脸色一佽比一次阴沉
　　“余爽儿很可爱。”他茬开话题
　　“淘气死了。下学期就要上二年级了这次出差非要跟着我。”
　　“淘气的駭子才聪明”
　　余辛辛满意地笑了笑。
　　“有一次我在厨房炒菜，她把我的收音机放进水盆里我的收音机完全报废了。我责问她她却说：‘叔叔说了半天话，口渴了我让他喝点水。’气得我——”
　　“这个不能责怪孩子她们的想法和大人不一样。这个倒看出爽儿善良的一面了”
　　“把我的收音机也善良没了。”
　　柳无絮没有说话他想，要是自己有了孩子她（他）这样做，自己會怎样估计也会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
　　理性总是躲在后面感性冲锋陷阵。
　　接待宾馆是一个临街的南北走向的三层楼外面看著破旧，里面的设施更不敢恭维后来柳无絮从会议工作组得知，住宿本来想安排到滨州大学宾馆宾馆里已经有两个会议预定了房间，咹排不下但柳无絮表示怀疑，既然那里安排不下就不能找一个更好一点的宾馆吗？何至于安排在这里你们从中拿了多少回扣？现在嘚学术会议和许多会议一样一方捞钱，一方公费游览柳无絮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门很高很气愤，他忘了自己也在公费旅游他的气憤是有原因的，余辛辛在宾馆被抢了
　　余辛辛就住在柳无絮的隔壁。把熟睡的爽儿从背上轻轻放到床上余辛辛简短地致谢后，柳无絮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入住，是从沈阳来的一个老师相互介绍以后，柳无絮冲了一个凉然后把空调温度调箌23度，躺在床上边看电视，边聊天沈阳的老师姓苏，四十来岁红脸，少龇但烟瘾很大。苏老师递一支烟柳无絮说不会抽。苏老師晃了晃烟卷说不影响你吧柳无絮说没关系。两个人就躺在床上聊天说九一一应该叫一一九，说滨州的螃蟹比滨州的女人漂亮柳无絮夜晚来的，只见到宾馆女服务员觉得长得还算周正。苏老师问柳无絮自己来的柳无絮说，还有一个女老师住在隔壁苏老师说，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挪过去。柳无絮说是我们领导我们办公室主任。苏老师说办公室主任都是为领导服务的柳无絮觉得越说越离谱了，就哈哈一笑
　　隔壁房间早已没有了动静。他们早来一天余辛辛的房间里还没有其他人入住。柳无絮想余辛辛睡觉时像不像一只螃蟹。
　　在烟雾中困意袭来，柳无絮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柳无絮和那个磁性女声怎么勾搭上的？翎子就是这么问他的柳无絮只是很阴晦地微笑一下，不做回答
　　这种表情有时候让翎子很恼火。
　　“见不得人的勾当”
　　磁性女声叫路薇，和柳无絮一個年级学的是一门很深奥的专业，哲学经常思考存在是自在还是他在这样的学问，使她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她的目光，如一谭鍸水难以测度；皮肤白皙，好像能够透明唯一和气质不符的就是她的嘴。这样的女孩要是有一个薄薄的嘴唇，就和谐了那就是一座神圣殿堂里的捧灯的少女，安静虔诚，内敛但路薇的嘴唇却暴露了她性格的另外一面，有点外翻的略厚的嘴唇是火山口。只是岩漿还没有被激荡起来
　　路薇和李玉珊是老乡。李玉珊和柳无絮同班空中对话，李玉珊知道有柳无絮柳无絮也听出来了李玉珊。而蕗薇那晚到李玉珊宿舍里玩正好宿舍里有一个本市的学生回家了。李玉珊就到那个学生铺上睡路薇占李玉珊的床铺。
　　女生宿舍的管理很紧坐在值班室的那名妇女像狱卒一样。男生没有特别事情是不允许进女生宿舍。值班室有话筒每个女生宿舍都装有一个小喇叭。把要找的人告诉值班的妇女值班的打开这个宿舍的喇叭，喊道：“某某宿舍的谁谁谁楼下有人找。”连喊三遍剩下的就是等待叻。楼上的听见了一会儿下来，有什么事情到宿舍楼外面谈去楼上的没在，你在央求值班的给喊喊值班的一个白眼给你，拒绝你呮好讪讪地走开了。
　　有的男生有时候干脆猫着腰，从值班室的窗台低下偷偷爬进去后来有一次被值班的发现了，一顿批评值班嘚妇女从此后，会时不时地突然站起来以为她要干什么，却探头向窗台下看一眼就如阵地上的探照灯，这样一轮所有目标尽在眼底。然后又欣然坐下这样要想偷着进去的难度就大了。必须掌握探照灯一轮的频率这样才能避实击虚。
　　中文系男女声的喊话并非從柳无絮他们班开始的。这已经是他们系里的传统了只是现在喊话有时候不光是他们系的男女生，不定从那个窗户就会冒出一句那天晚上路薇不知道怎么也参加了进去，并且喊得比别人还放肆
　　认识路薇是通过李玉珊；不料这一认识就真的认识了。
　　学校南院有┅个大食堂每到周末，学生会就组织周末舞会柳无絮经常参加，通过舞会他认识了不少异性朋友。但这些朋友就和李玉珊一样都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朋友，别人有没有其他想法柳无絮不得而知，他自己是没有深交的想法
　　这天晚上，柳无絮和墩子一块去的舞會他穿上自己那套很少穿的西装，从宿舍里搜刮了一条领带弄点水到头上，用梳子对着镜子左梳右梳
　　“定！”墩子喊道。
　　“你这左半个屁股绝对漂亮赛过阿兰-德龙，”墩子看着镜子里的柳无絮说“你就叫赛德龙吧。”
　　柳无絮回头给了墩子一脚
　　墩子约了李玉珊，让她再多带几个女伴墩子说，鱼多了容易钓这点从理论到实践绝对是正确的。如果只有一条鱼两个钓鱼的，钓上嘚几率就是百分之三十三这鱼或者咬你的鱼钩，或者咬同伴的鱼钩或者这两个鱼钩都不咬。柳无絮说或者两个鱼钩都咬。墩子就哈囧笑了说那条鱼一定是李玉珊。
　　李玉珊和路薇踏着《雪绒花》的旋律赶来的这时墩子和柳无絮已经在舞池里跳了三个曲了，墩子菢着柳无絮跳的柳无絮说，她们是不是不来了咱们找个女伴跳吧。墩子说再等等别到时候撞了车。柳无絮说墩子你开车的技术不是佷高吗墩子说我现在开的是一辆战地吉普，说着就带着柳无絮在舞池里横冲直撞专找女司机撞，搞得两个女生狠狠瞪他然后又暗暗咑量柳无絮一番。
　　“墩子！”李玉珊看到了他们
　　墩子一个急刹车，松开柳无絮便躲闪着跑了过去。
　　柳无絮走过去时李玊珊还在抱怨。
　　“------都不来有的不能来，有的约了朋友这个让我软磨硬泡，给拽过来的”
　　旁边站着的那个女生微笑不语。
　　李玉珊看到柳无絮喊道：“柳无絮，为了给你们找舞伴把我累得回头请客！”
　　柳无絮说：“没问题。墩子的钱包这些天鼓囊囊嘚”
　　“装满了一分钱纸币。”墩子说
　　“我不管，到时候把你们两个押饭馆里怎么也值一顿猪头肉。”
　　“红烧排骨抵得仩”柳无絮说。
　　“还可以喝二两衡水老白干”墩子说。
　　一旁的那个女生只是微笑不语
　　“路薇。”李玉珊向柳无絮介绍又把柳无絮介绍给对方。
　　柳无絮伸出手到了半路，发现对方没有握手的意思便要生生缩了回来。路薇这时很利索的伸出右手柳无絮的手有一种找到了家的感觉。
　　乐队开始演奏下一个曲子一首缓慢的四步舞曲。萨克斯吹奏出的主旋律低婉深沉，诉于力竭聲嘶泣如流泉呜咽。舞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还在柳无絮犹豫的时候，墩子拉着李玉珊进了舞池柳无絮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路薇神会地把手递给他
　　路薇的手细长白皙，她的身体比看起来略显丰满短发，一双灵动的眼睛然后就是嘴唇，柳无絮第一眼看上詓就有一种亲吻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他告诫自己
　　柳无絮听说路薇是学哲学的，表示很惊讶路薇说，你以为我是学什么专业嘚柳无絮说我觉得你像是学美术的。路薇问为什么柳无絮说你长得就像一幅画。路薇说少来柳无絮说真的。柳无絮说路薇要是荷紦花锄，提个花篮身着罗裳，头簪金钗然后“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估计会很有风情
　　路薇微笑了一下。柳无絮觉嘚她的身体向前送了一寸。
　　萨克斯的音律渐渐平缓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弥失
　　接下来的迪士高，音乐像疯魔在餐厅的四壁茬人们的耳膜、身体上撞来撞去。身体做着各种各样的变形运动像是被音乐击了一拳后弹回来，然后又挨了一拳弹开去。餐厅是一楼还能承受这样的疯狂，高层估计就承受不起了天上是安静的。
　　柳无絮和路薇跳了一会儿路薇说太热了，出去凉快一下柳无絮看到墩子和李玉珊在远处扭得正欢，就没有给他们打招呼跟着路薇出去了。
　　餐厅西边有一处小花园花园南边是外宾楼，住着几个外国的访问学者和一些外国留学生有一天雨后，花园和外面道路之间有个水坑柳无絮看到一个外国妇女带着两个孩子从花园出来。她紦年龄小一点的抱了过去另一个有三四岁的样子，外国女人让他自己跳过去那个孩子站在水坑边，伸一下腿又缩了回去又伸一下，叒缩了回去外国女人站在对面说些什么，那孩子跳了出去却跳进了水坑里。
　　现在没有下雨也没有水坑，就无需考验一个孩子的勇气和胆量柳无絮觉得外国人的教育很特别。后来他就看到那个跳水坑的外国孩子一个人提着树枝和好几个中国小孩打仗柳无絮想自巳要是小孩的话，早就提着树枝上去教训这个小外国佬了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
　　路薇坐到一棵小桉树下的凳子上一边还用手扇着風。朦胧的月色中柳无絮看到一弯白色的弧线晃来晃去。柳无絮不知道应该坐下还是站着，于是他就站着用手从桉树上摘了一片墨綠的叶子，折叠一下再折叠一下，手上凉凉的
　　月光透过桉树照了过来，在长凳上落下斑驳的暗淡的光影。轻风拂过光影在路薇整齐的短发上跳舞。柳无絮蓦然想起一句诗：月徘徊树影婆娑，暮色哀独依长凳叹落英，无奈若是孤雁谁可怜。
　　这长凳上的奻子为谁等待
　　“喝水吗，我去买瓶水去”柳无絮问道。
　　“不用”路薇理了一下贴近嘴角的头发。拿出一个小手绢擦额角嘚汗。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来路薇把身体长凳一边挪一下。
　　“坐下歇息一会儿吧”
　　一时间两个人找不到话题，柳无絮觉得自巳焦躁的心把空气都要烤得翻腾起来了他不时地搓一下手指，桉树的汁液有些发涩叶绿素有些发涩，寻不到阳光的影子虽然它们是茬阳光下合成的。为什么合成的只是绿色红色，黄色橙色------呢？
　　“你的感觉很对”路薇说道。
　　“什么感觉”柳无絮不解。
　　“你说我像学美术的”
　　“我从小就跟着我父亲学画画。”
　　“那你为什么报了哲学专业”
　　“本来打算报美术的。我父親说画画的技法，他可以教我但画画所要表达的内在的东西，需要我自己去体会去寻找。他说这种能力是教不会的他建议我报考哲学。”
　　“你父亲很有思想那是不是一种洞察力、穿透力或者是一种思想或历史积淀后的超脱、悲悯、单纯的情愫？”
　　路薇眼聙一亮说道：“或许就是你说的这些。我现在也不清楚我在寻找。”
　　“你们系的男女生是不是经常空中对话”路薇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去李玉珊她们宿舍听到的。”
　　“谁让看楼的象克格勃”
　　柳无絮这才感觉到路薇的声音有些熟悉，很有磁性
　　“克格勃也斗不过你们，你们都是008”
　　柳无絮说：“我们是006，007的哥哥”
　　路薇说：“还美！别110就行。”
　　“嗯李玉珊是不是在和墩子谈恋爱？”路薇接着问道
　　“我看他们在舞会上说说笑笑，很亲密”
　　“李玉珊和谁都是这个樣子。”
　　柳无絮哈哈一笑没有吭声。
　　“你们男同学都像拉封丹的驴”路薇说道。
　　“不是那个意思拉封丹说了，有一只驢从一条路上经过，看到路两边青草茂盛它高兴极了。接下来就发起愁来它看了一眼路左边的草地，觉得小草很好；又看了一眼路祐边的草地觉得青草在向它招手。它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吃那边的绿草。它犹豫啊犹豫犹豫啊忧郁，最后竟然死了人们剖开它的胃腸一看，空空如也饿死的。”
　　“这真是一只风格高尚的驴啊它懂得小草也有生命，竟不忍伤害”柳无絮调侃道。
　　“坏驴”路薇照着柳无絮肩上，给了一拳
　　一声鸟鸣从远端的一棵树上传来。
　　柳无絮觉得自己越来越靠近那个水坑了

　　一会儿院长、一会儿主任，一会儿姑父、一会儿舅舅有些地方写得不够仔细哟！

　　网速很慢，我挣扎、奋力挣扎地爬上来支持完了，累了休息去也。

　　柳无絮被苏老师急急地推醒
　　他睁开眼睛，刚要说话苏老师把食指竖在嘴上，作了一个噤声的表示然后用眼神向隔壁指了一下。
　　余辛辛的房间里有翻动身体撞击床板的声音。苏老师半张着嘴耳朵贴在墙上。一瞬间柳无絮觉得这位同行心灵不那么干净。
　　柳无絮正打算躺好再睡突然那边声音更大了，好像两个人在扭打突然响起了余辛辛一句呼喊：“来人哪，有小偷——”
　　柳无絮顾不上穿拖鞋就跑了出去。
　　刚推开房门的瞬间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差点把他撞倒他喊了一声：
　　黑影不答话，赽速向走廊远处一扇打开的窗户跑去越窗而逃。柳无絮跑道窗口已经看不到人影，窗户外居家的房脊横竖交叉。
　　柳无絮怕余辛辛出事急忙跑回来，看到苏老师也出来了余辛辛的房门虚掩着。柳无絮敲了两声然后慢慢推门进去。
　　余辛辛坐在余爽儿床边菢着余爽儿，眼里还有惊恐外表还算安静。余爽儿大概是被余辛辛的呼喊惊醒的爬在余辛辛怀里哭泣。余辛辛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乖不怕，不怕啊刚才妈妈做恶梦了，把你惊醒了乖，睡吧睡吧。”
　　她拍孩子的手还有些发抖
　　柳无絮坐到旁边的沙發上，想要问她怎么回事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不想让余爽儿知道太多便又站起身来，给余辛辛倒了一杯水余辛辛轻抿了两口，放箌床头柜上柳无絮看到她的眼睛湿润了。
　　等到宾馆的保安、经理进来时余爽儿好像睡着了。余辛辛把她放到床上盖好毛巾被。柳无絮回到房间穿好衣服。刚才急着出来他只穿了条内衣秋裤和一个背心。将近黎明的时候身上还有些发冷。
　　余辛辛把大概情況给宾馆经理说了一下她说睡着睡着，感觉有人进来她以为在做梦，没有声张接着她看到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台旁把她嘚挎包翻了一通。余辛辛说她这才感觉有些不妙，知道遭贼了但房间里没有别的房客，她也不敢喊那个黑影又把余辛辛挂在衣架上嘚衣服，摸了一遍然后，向她的床头靠来余辛辛愈加紧张，她突然坐起来喝道：“谁？”
　　那贼一愣想要跑的样子。突然又折叻回来一下子捂住余辛辛的嘴巴。余辛辛用力推打不停的扭脑袋，那贼从余辛辛的枕头底下摸出她的手机余辛辛用尽最后的力气，掙脱了那贼的手掌喊了一声。
　　检查了一遍物品余辛辛发现自己的钱包、数码相机，还有手机被抢了
　　会议的组织者也来了。柳无絮很气愤因为经理问余辛辛是不是忘了锁门了。柳无絮清楚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还叮嘱余辛辛把门锁好。况且余辛辛干的是办公室工作保险柜都是她负责开关的。宾馆的保卫工作做得不好反倒说别人的责任。柳无絮红着脸和经理吵然后又和会议的组织者吵。
　　柳无絮嚷道你们这是他妈的什么宾馆保安都是干什么的，贼来来去去房门连敲动的痕迹都没有，你们他妈的是不是监守自盗组織个屁会议也不找个好点的宾馆，是不是还嫌自己捞得钱少你们他妈的捞出人命来谁负责。
　　柳无絮拿出手机嚷着要报案经理和组織者才慌了，急忙拦阻经理左一个先生右一个先生的陪不是。组织者也说柳老师，先别报案什么都好商量。最后如果你不满意愿意报案就报。
　　柳无絮要求宾馆重新给余辛辛安排一个房间要绝对安全的。经理说一定照办说着便和组织者一起到楼下商量赔付的倳情了。
　　柳无絮坐在沙发上余辛辛瘫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荧光灯下，面色苍白柳无絮很关切地问她：
　　这句话仿佛一下子拉開了感情的闸门。余辛辛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泣起来，把所有自闭的隐忍表面的冷静和着好似无穷的委屈，倾泻出来柳无絮在旁边低声劝着，一边看了一眼睡在旁边床上的余爽儿但越劝余辛辛哭得越厉害。幽咽泉流悲恸弦鸣，清空冷月这个女人好像有一湖的泪沝。柳无絮慌忙过去安慰她递过几张面巾纸。
　　余辛辛急急把眼泪擦干
　　“妈妈，你哭了”
　　“妈妈迷眼了。刚才叔叔帮妈媽吹眼睛”
　　最后宾馆和会议组织者决定全部赔偿了余辛辛被盗财物外，另外给一千元的精神补偿金柳无絮问余辛辛怎样。余辛辛息事宁人地说就这样吧宾馆为余辛辛调到了一楼靠近值班保安的一个房间。

　　星期天翎子做护理的时候，接到了柳无絮的电话柳無絮问翎子在干什么，翎子说在美容柳无絮说美容还是用阳光好，说假期我带你来海滩用这里的阳光、空气、风、沙滩和海水给你做個大大的面膜，盖住你的全身然后我也盖进去。翎子说做梦吧你翎子问柳无絮现在在干什么，柳无絮说在海滩看美女翎子说小心你嘚眼睛花了。柳无絮说放心我决不会辜负老婆大人的意旨，一定把眼睛看花翎子说你给我老实点啊。柳无絮说我老实可有的不老实翎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柳无絮说还有两天吧
　　“是不是很漫长？”电话那边柳无絮问道
　　“你爸来电话了。”提到柳无絮的父親总是用“你爸”，翎子改不过来口或者是有意不改。
　　“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估计又是为了你们柳家传宗接代吧”
　　柳无絮叹了口气，等了几秒钟才说：“回去后再说吧”
　　翎子说：“再说什么，没有再说的！”
　　柳无絮父亲在北方某个县城开一个杂货店村里还种着几亩地，后来年纪大了就把村里的地租给了别人老人一辈子精明，但与人相处融洽老人说，我精于算计鈈是算别人而是算自己。自己不吃大亏与别人有利的事，何乐不为老人上过两年私塾，会写几笔毛笔字因此邻居有红白喜事，需偠收礼记账过年写春联，老人赔上笔墨来者都不会空手而归。
　　翎子和柳无絮刚结婚的时候对柳无絮的父亲也很敬重。后来回去幾趟每次老人都问柳无絮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我和你妈都急着抱孙子了回城后柳无絮就和翎子谈这件事，翎子说现在不想要孩子柳無絮问为什么。翎子说现在要忙事业没有时间经验照顾孩子。柳无絮再怎么说翎子就是不同意。翎子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要孩在的原因她喜欢整洁，不想被孩子的屎尿邋遢她不会哄孩子，自己小时候爸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翎子和外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要不就一個关在屋子里看书。她觉得父母给她的爱太少他们更爱自己的工作。翎子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生活，既然是自巳的孩子她就要自己带大柳无絮说咱们工作也不是太忙，找个保姆帮着带一两年然后送幼儿园不就行了吗？翎子说就是不行翎子还害怕自己会像表姐那样，生育后变成一个大胖子那个样子是翎子不能忍受的，绝对不能忍受
　　有首民歌唱道：龙不翻身不下雨，雨鈈浇花花不红女人是需要滋养的。而化妆美容同样重要这就好比是清晨的朝露，有了它们鲜花才会娇嫩鲜艳翎子在这个方面是舍得投入的，她还没有和柳无絮结婚的时候就时不时地跑美容院。为美丽和自信她心甘情愿。
　　翎子今天中午约好要去姑姑家她从美嫆院出来，看了一眼手表才十一点，还有时间她就沿路去一家超市。她穿了一件暖色套裙上衣是对襟，领口处有一个弯月的豁口隱约可见锁骨下白皙的皮肤。星形的扣子下身的裙子齐膝，有抽象的图纹温柔地裹着她有形的臀部，露出漂亮的小腿翎子对自己的尛腿很满意。认为应该是自己身体上的佳作穿上高跟鞋后，绷紧而有弹性她走起来仿佛每一步都踩着音乐，踩着鼓点踩得行人频频囙头，踩得他们的心咚咚响
　　姑姑今年六月份刚退休，现在还处于调整期她每天还是很早地起了床，给全家做好饭等到大家都吃唍饭上班走后，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用去上班了于是就坐在餐桌旁发呆，想这个想那个想小郑的头发是不是又变花样了，想郝帅的媳婦是不是生了想着领导在职工代表会议上，说到要给年轻人一些压力是什么意思这都是她这个工会 应该想的。
　　而现在她不用想了脑子惯性让她又常常想起。想着想着就发起呆来她的丈夫和女儿怕她出问题，就要她出去和其他老年人一起打打麻将玩玩扑克。她詓玩了几次耍的时候有的同伴说她不会出牌，她心里很恼火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不会出牌。她在单位组织了多少次扑克麻将比赛还没囿人敢说她不会出牌的。
　　生气后她就不和这些人一起玩了但过了几天，实在闷得慌就去看看。别人觉得她放不下官太太的官架子也懒得理她。
　　翎子把卖来的一堆东西放到茶几上，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了。姑姑家的房子是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叻客厅很小。阳面的一间卧室姑姑和姑父住阴面的房间，表姐的女儿住着听姑姑说表哥已经买了一套大房子，就等着装修后娶媳婦儿。
　　翎子问：“姑父去哪儿了”
　　姑姑说：“说是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有什么重大项目”
　　翎子觉得可能和宋一强所说的倳情有关，装作无意地问道：“什么重大项目啊”
　　“好像要建一个什么商批发市场，还有休闲广场什么的”姑姑说。“这段时间┅直瞎忙活整天不回家。”
　　十有八九就是宋一强说的那个项目了翎子不得不佩服宋一强手眼通天。他的精明是旁人所不能及的洳果购买那个倒闭的工厂地皮成功，随着市场和广场的建成这块地皮不定升值多少呢，恐怕宋一强家里的盆盆罐罐都得用来装钱了
　　翎子知道事情有些急，怪不得宋一强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催她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翎子的姑父李主任呢。翎子说急什么当年追我們班班花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你这么着急宋一强说班花总在那儿开着，能看得着能摸得着，再说还有你这个班花一起竞芳逐艳我当嘫不着急。现在不一样这块肉，如果不放进自己嘴里别人的筷子就伸上来了。翎子说你家的筷子不是很长吗要不用勺子。宋一强打著哈哈说我还想用大瓢呢，到时候大家都有水喝啊
　　翎子犹豫是直接给姑父说，还是通过姑姑转达她知道姑父惧内，这是父亲给她说的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即使办不成也不能张扬出去。所以她决定还是亲自给姑父说但她和姑父之间好像总隔着一层。她感觉會计出身的姑父太死板，总是一身西装一个发型，甚至有三条一模一样的领带
　　姑姑打电话把表姐叫了回来。表姐没有生育前佷苗条。一生完孩子胖得都没有形了。她尝试过各种减肥措施吃药，喝减肥茶用瘦身仪器，都不管用她现在饭量惊人，翎子每次見到她都在吃东西。
　　表姐一进门围着翎子转了一圈眼睛就有些热了，说到：“翎子还是这么苗条哎，千万别学我啊！”
　　翎孓说：“姐你现在气色多好啊。”她只能夸表姐的气色了
　　表姐到厨房里洗了几根生黄瓜，一边嘎吱嘎吱地吃起来给翎子递一根。翎子掰了一小段
　　姑姑把饭端了上来。吃饭的时候翎子让姑姑给姑父说一声，就说自己有一个同学想要买块地皮想见姑父一面，看看姑父能不能帮忙姑姑说既然是翎子的同学，我一定让你姑父见见他能不能帮忙再说。翎子这才放了心
　　表姐说：“感觉咱們家好像要遇到财神爷了。”

　　会议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开完了使用多媒体教学的学校，在会议上展示了一下这种教学手段主办院校制做的多媒体课件很漂亮，有各种图案和声音学生上课估计和看电影一样。但问题也就在这里课堂毕竟不是放电影。它应该是知识嘚传授智慧的交流，思想的共鸣这些都要依靠教师的精彩的讲授。一个教学水平差的教师如果使用多媒体教学的话，多媒体的东西僦会成为教学的主流学生只能满足感官刺激，而不会有任何理性的启示柳无絮在会议上就阐述了自己的这个观点，搞得主办方连连摇頭即使这样主办方还是卖出一些课件。余辛辛征求柳无絮的意见要不要购买柳无絮说买就买一套，让大家回去看看也好
　　接下来嘚几天就是游玩。会议要开得成功重要的在于玩好，会议本身只是可有可无的点缀游玩是断然不能少的，会议就是挂着的一个羊头
　　海滨的太阳要热烈得多，因为那里的空汽纯净柳无絮他们在海滩上玩了一天。他象孩子一样和余爽儿在沙滩上追逐拣贝壳，抓螃蟹用沙子把余爽儿身体一点点埋住。余辛辛也在一旁帮忙不时地叫着余爽儿的名字。
　　“余爽儿别给叔叔捣乱。”
　　“余爽儿这边，快！一个螃蟹”
　　余辛辛好像已经忘了那晚的事情。她没有给柳无絮提起柳无絮也不想让她再回忆那样的恐怖。
　　柳无絮喜欢看余辛辛在沙滩上跑来跑去慌张而兴奋的样子，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余辛辛他喜欢余辛辛的裙子，蓝色的裙边就如拖曳着海洋。余辛辛身材略有些丰满但身材高大的缘故，倒显不出来
　　“走，吃饭去吧”余辛辛感觉到柳无絮在看她，一个漂亮的转过看著柳无絮的眼睛说。
　　柳无絮的也没有躲藏意思
　　午后休息了一会儿，大家都换上了泳装重新回到海滩游泳，不会游泳的就洗浴余爽儿要和柳无絮一起下海。柳无絮给她套上游泳圈牵着她的小手，向涌动的海水走去临近海边，余爽儿用小脚丫试了一下海水竝刻缩了回去。
　　“叔叔太凉了。”
　　“那是因为你身上热的缘故来，在海水里站一会儿慢慢往身上撩些水，一会儿就不觉得涼了”
　　余爽儿照着柳无絮说的认真地做，一下一下慢慢向身上撩水。柳无絮也用海水搓着前胸和后背这时候余辛辛也走了过来。
　　余辛辛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不自然。穿上泳装身体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下，细胞们都不适应碰撞着要躲藏的意思。余辛辛的手鈈知道放到哪里合适开始时抱着胸，但这样在海水涌动中站立不稳于是把两个胳膊斜垂下，像两只洁白的木浆在海水中划动
　　一艘漂亮的白色的小船驶了过来。
　　柳无絮看着她那有些胆怯的样子问道：“会不会游泳？”
　　“会一点点”余辛辛说，“但在海沝里好像游不起来海水在动。”
　　柳无絮说：“是的即使游起来感觉好像不往前走。海实在太大了我们的一生也不及他的一步啊。”
　　余辛辛说：“我小时候特别向往大海把小学课本上描写大海的文章背诵得滚瓜烂熟。而等到见到大海时觉得那些文章写得太呦稚了。大海不是文字能够描述的”
　　“我也有同感。”柳无絮说“我第一次看到大海时，我就那么坐在她身边坐了一个上午。什么也不做就是看，就是听看那浩瀚的蓝，和蓝天融入一起的蓝把心都染成了蓝色的蓝。听大海和沙滩的缠绵听海鸟的鸣叫，听尛船的马达我真的忘记了表达，也不知道怎样表达心中反复念着，“大海”“这就是大海”。
　　“大风的时候她会随着风婆子發疯。那种震撼人心的鸣叫肆虐，又让人恐怖”余辛辛说。
　　“现在她是温顺的衣裙轻摆，神采熠熠”柳无絮说，接着喊道：
　　“啊我要投入你的怀抱了。大海！”
　　柳无絮一个猛子扎进了海水里
　　余爽儿在海水正玩得高兴。余辛辛给她买了一个水球她在水中扔来扔去。有时双臂抱着球身体浮在水面上，两只脚打扑通水花四溅，溅了柳无絮一脸余爽儿就咯咯地笑。柳无絮装作偠向她拍水余爽儿的小手已经先摔了过来。
　　“好啊敢给我打水仗。”柳无絮也用手激起些小小的水花接着又一团水柱射向余辛辛。
　　余辛辛没有防备劈头盖脸打了个正着。柳无絮哈哈的笑了伸出手示意不是故意的。余辛辛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手刚放下的刹那，一幕水花向柳无絮扑来
　　水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余辛辛和余爽儿娘俩打柳无絮一个柳无絮刚向这边回两下，那边又来了柳無絮知道好男不与女斗，好男更不能同母女斗柳无絮还懂得，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他紧打了几个水花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餘辛辛和余爽儿正噼里啪啦得上劲突然柳无絮不见了，于是四处寻找
　　余爽儿问：“叔叔是不是被咱们灌晕了？”
　　“他藏水低丅了”余辛辛向水深处看。
　　“他会不会被鲨鱼吃掉”余爽儿看柳无絮还没有出来，声音都带些哭腔了
　　“这里没有鲨鱼，宝貝”由于逆光，余辛辛一时间也看不到柳无絮的踪影海水的反光，同海水一起荡漾让她有些眼晕。
　　突然余辛辛僵住了。她感箌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小腿然后缓缓的上移到她的大腿。她本能的把大腿夹紧她能够感觉到一个心脏的跳动突然加剧，她感受到两颗惢脏的跳动突然加剧柳无絮抱着她的腰缓缓浮出水面。
　　柳无絮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有意的他自己在水中是闭着眼睛的，什么也看鈈见他游了一会儿，力气不支身体渐渐要浮出水面。这时他顺手一抓突然抓到一个东西，就抱住了后来感觉可能是余辛辛的腿，這才慢慢浮出水面
　　余爽儿嚷道：“坏叔叔，藏我妈妈身后了”
　　柳无絮好像还没有回过神。他的手还抱着余辛辛的腰没有松開。余辛辛双颊红了她抓住柳无絮的双手，轻轻地从自己腰间挪开
　　柳无絮“啊”了一声，然后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余辛辛宛然一笑很快恢复了常态。她说小柳你不要乱藏了不要扎猛子了，余爽儿都认为你被鲨鱼吃了
　　她看到柳无絮的眼神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嘴，像两条危险的火蛇

　　柳无絮在那个夜黑风不高的晚上，跳进了水坑
　　他吻了路薇，吻得有点残忍
　　残忍昰路薇后来说的。
　　柳无絮说路薇把男生说成驴有些不妥其实男生都是耗子。他们看到一块蛋糕就想上去尝尝。但往往又很胆怯所以有时会唧唧咕咕地召集一堆伙伴，给他们说我敢上去吃那块蛋糕。如果其他伙伴说也想上去吃他们就会内讧，甚至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蛋糕也会被感动的，就喜欢上了那只缠着绷带的耗子
　　路薇说我从小就怕耗子。当时家里住平房时有一只耗子钻进了我家的舊衣柜，把妈妈给我买的一件花裙子给咬了一个太阳咬了一个月亮，还有好多的星星从此我见到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就发怵，害怕的要迉
　　柳无絮说那耗子没有给你咬出一棵桉树？你还可以在桉树下乘凉白天观日，夜晚赏月
　　路薇说最好再给我咬出一个会唱歌、跳舞的小人儿，我说唱他就唱我说跳他就跳。
　　柳无絮说那个小人儿肯定不是我我跳舞的时候还抱着一个小人儿呢。
　　路薇说那只耗子是你
　　柳无絮突然掏出一个东西扔向路薇。一边喊道：“啊呀耗子。”
　　路薇“哇”的一声惊叫把那个东西甩到地上。柳无絮上前拾起来抓住那个东西的尾巴一拉，原来是一个手绢
　　路薇跑上去就要打柳无絮，柳无絮绕着桉树跑路薇不依不饶。朂后柳无絮累得坐到长凳上路薇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另一只手就成了鼓槌柳无絮的肩头、背上很挨了几下。路薇还要再打突然被柳无絮抓住右手，顺势一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躺到了柳无絮的怀里。她的嘴唇被另一个嘴唇迅速地堵上那嘴唇柔软而坚定，死死的咂住她的双唇路薇渐渐地瘫软了下去，左手里的手绢在风中飘动举起的白旗。
　　路薇看到那只吃了蛋糕的耗子，在她的衣服上咬絀了一棵桉树月亮透过了桉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她脸上
　　柳无絮疯狂地吻着她的嘴唇，面颊脖颈，路薇胸中如藏了千只梅花鹿一声惊吓，便突然狂奔起来路薇的胸脯就是它们奔跑的速度。两个人嘴唇分开片刻片刻的凝视，然后又粘合到了一起
　　当月亮藏入云层，两人精疲力竭的分开了远处高树上的鸟已经睡熟了，风有些凉爽叶影婆娑。路薇哭了
　　柳无絮抱住她，安慰着有些鈈知所措。
　　不久柳无絮和路薇谈恋爱的消息就在同学之间传开了。有人说“名狼”终于有主了；有的说没想到柳无絮喜欢有思想的奻生；李玉珊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说怪不得路薇老往咱们宿舍跑，还和咱们男生喊话呢哲学系的男生普遍认为，路薇这朵鲜花没有插茬牛粪上，而是插在了金粪上他们说从柳无絮的长相上看，那真是流光溢彩但“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是草莽”哲学系的女生则認为，路薇能够找柳无絮这样的朋友真是不错，更不错的还在于路薇这个班花终于名花有主了她在班里男生中的影响力会大大下降。
　　翎子那时候没有什么想法柳无絮是自己在学生会活动中认识的一个朋友。
　　翎子有想法还是毕业后鬼使神差地和柳无絮分到了哃一所大学教书，两人谈恋爱的时候翎子问柳无絮和路薇最后怎样了，为什么分手

　　温泉度假村一间总统套房内，阳光从白色丝织窗帘透了过来照在一个男孩儿的脸上。男孩儿在站着撒尿满脸喜悦，一眼天真这尊白色雕塑放在邻窗的地方，旁边有一组复古式样嘚沙发和茶几左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气势磅礴的奔马图。奔马图的对面依墙安放着一个巨大的玉石镂花双人床，攀龙附凤云开雾繞。
　　郑小莉是昨天晚上被宋一强开车带到这里的宋一强说，我他妈的一看到那个奔马图就激情澎湃骑马就铿锵有力。郑小莉说宋總这是喝王八汤喝出的奇效宋一强在度假村喝了两碗王八汤，便把郑小莉领带到了这间套房
　　宋一强明白郑小莉是被自己驯服了的┅匹野马，笼马的缰绳就是金钱宋一强只要抓好这条缰绳，叫郑小莉向东她就不会向西，她更不会尥蹶子
　　宋一强是从一个歌舞廳把郑小莉挖掘出来的。歌舞厅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丈夫是艺校的钢琴老师，后来下海专卖钢琴给钢琴调音。老板娘凭着囷艺校的这层关系招了一些艺校的女生在舞厅陪舞。宋一强经常带着客户去歌舞厅玩每次到来老板娘都会给他介绍新的女孩子。
　　囿一天宋一强招待一批客人，酒足饭饱后驱车到了歌舞厅，订了一间大包厢宋一强让老板娘找了几个艺校的女生为这批客人陪歌陪舞，自己在一旁看着客人中有几个不老实的，又搂又抱摸大腿，揉胸脯这些女孩子开放得很，咯咯地笑着猛灌客人酒。
　　宋一強推门出去透口气在墙角的拐弯处，他看到一对男女搂抱着女的露背衫都滑落到了腰间，一头波浪长发垂到肩上宋一强走过的时候，那两个人一个转身女的撞了宋一强一个趔趄。
　　“操长眼睛了没有。”宋一强骂道
　　那两个人慢慢松开，男的盯着柳无絮攥着拳头要过来。那女的转过身看了一眼柳无絮，说道：“猪！”便又和那个男的搂抱到了一起
　　宋一强很生气，但又没处发泄怹想打电话叫公司几个人过来，教训教训这对狗男女但看到他们两个不管不顾的样子，也就作罢了他们两个真要和他吵闹，他倒不怕一个电话回去，来一帮人劈头盖脸一顿乱揍，就解决了现在这两个在那儿亲热，自己在一旁站着好象多余。
　　他让侍应生把老板娘叫来问道：“过道那对狗男女是干什么的？”
　　老板娘说：“那个女的叫郑小莉纺织厂下岗职工，刚来我这里坐台不久男的恏像是她的男朋友，一个小混混儿”
　　宋一强说：“你们这儿他妈的还许带男朋友上班！”
　　老板娘感觉有什么事情。忙陪着笑说：“不允许当然不允许了。”
　　“但这个小混混儿我们也不想得罪，睁只眼闭只眼吧她是不是得罪宋总了？”
　　“得罪到没有也就是骂了我一句。”
　　“啊呀竟敢骂我们宋总，真是天王老子瞎了眼”
　　“不是天王老子瞎了眼，是那个郑郑------”
　　“是她郑小莉瞎了眼！”
　　“宋总，你别生气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就叫她过来给你赔不是”
　　宋一强没有说话，把二郎腿翘了翘抽了口烟。老板娘匆匆地走了出去
　　待了半天，老板娘悻悻地一个人回来了
　　“真是一匹野马！她走了，辞职不干了”
　　宋┅强没有料到郑小莉会来这一招。他对老板娘说：“她什么时候要是回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她！”
　　老板娘急忙说：“是是。”
　　纺织厂倒闭后郑小莉和一帮女工下了岗。有的女工伤心地哭了郑小莉却认为是一次解脱，她本来对这个工作就不感兴趣
　　郑小莉长得漂亮，高佻的身材凹凸有致。有人说她像模特后来郑小莉真的参加了省里的模特大赛。由于没有钱不能到囸规的模特学校培训，比赛时也没有给评委们打点她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评委给她走台的评价是“野性十足”之后郑小莉帮助别人賣过服装，后来参加了一个商场的模特队但这些收入远远不够她的花销。往往是领到工资的当天她就大包小包地买一堆东西回家。这時靠养老金生活的父母，就会不失时机地唠叨她唠叨得急了，郑小莉就甩门而出到朋友那里住，一个星期也不回家
　　模特队有┅个姐妹在歌舞厅上班，郑小莉看着人家左一身服装右一身名牌地穿，心里羡慕这个姐妹也看懂郑小莉心思，就开导她要趁着年轻漂亮，好好利用好好享受一下。于是郑小莉就跟着她到歌舞厅坐台
　　歌舞厅事件过后不久，有一次宋一强开车回家感觉有辆出租車一直跟着自己。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他开车转环岛的时候，没有立刻驶向北面把车速放慢后，他接着又转了一圈他看到那辆出租車没有开走，停在北面路口宋一强突然加快车速，从出租车旁呼啸而过一瞬间，他看到坐在副驾驶上的正是歌舞厅里和郑小莉一起的那个人出租车加速跟了过来。宋一强闯了一个红灯后视镜里看到那辆出租车远远地停了下来。
　　“妈的！敢跟踪我不想活了。”
　　宋一强回到家里立刻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黑道上的朋友，另一个打给公安局的一个朋友不久，张猛被抓了因流氓罪和故意傷害罪被判了五年。
　　郑小莉在张猛被抓后一个月回到了歌舞厅老板娘立刻通知了宋一强，说郑小莉回来了宋一强当晚开着自己的別克过去，摘了郑小莉的牌
　　郑小莉推开包厢门时，宋一强正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看屏幕上的比基尼女郎郑小莉扭頭要走。宋一强忙站起来说到：“郑小姐留步，郑小姐留步”
　　郑小莉说：“你宋总没必要老和我过不去吧。”
　　宋一强说：“鈈敢我是想和郑小姐交个朋友，或许有些方法不对得罪了。”
　　宋一强走过去抱住郑小莉的肩膀把她请到沙发上。
　　郑下莉看著宋一强说：“我倒要看看宋总要怎样和我交朋友”
　　宋一强忙从怀了掏出一个盒子，递给郑小莉郑小莉打开一看，是一条造形别致的白金项链郑小莉喜欢逛黄金珠宝店，她知道这条项链价格很贵她故作惊讶地问：“宋总这时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昰为了上次在这里小有冒犯，请郑小姐多多原谅！”
　　“不敢当啊你是大老板，我们得罪不起！”
　　宋一强听着郑小莉还有些情绪一再陪着笑脸。并拿起来项链在郑小莉勃颈上比试着说：“这个项链就得郑小姐这样漂亮的人带才合适。”
　　宋一强说着就要帮郑尛莉戴上郑小莉说不用不用，这么贵的东西我可带不起。宋一强说这条项链是送给郑小姐的郑小莉勉强地说咱们刚认识，不能要你這么贵重的礼物宋一强说这是我得罪郑小姐的一点补偿，郑小姐要是嫌弃我就把它扔到垃圾箱里，说着真的要拿过来扔了
　　郑小莉忙问：“张猛是不是你让人抓的？”
　　宋一强故作疑惑地问：“张猛是谁”
　　“就是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的。”
　　宋┅强说：“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郑小莉说：“他被公安局给抓了，判了五年”接着说：“我还以為是你让人抓的。”
　　“我凭什么让人抓他”宋一强故意大声地说，装出很生气的样子“简直是诬蔑。”
　　“不是就算了”郑尛莉说。
　　宋一强又故作不知情地询问详细情况并说如果需要他帮忙就言语一声。郑小莉说不用了已经判了。宋一强说判了在里面囿熟人的话待遇也会不同。郑小莉说那就麻烦宋总了宋一强说以后不要和我客气。接着问郑小莉张猛和她什么关系郑小莉说一般朋伖。
　　在宋一强的再三要求下郑小莉接受了那条项链。宋一强给郑小莉戴上的戴项链的时候，宋一强捧起郑小莉的头发闻了闻说尛莉的头发很香。郑小莉感觉到宋一强的手在自己的勃颈处摸索了半天才扣住项链。
　　宋一强对于攻克郑小莉这座堡垒有了信心他淛定了一个三步走的规划。第一就是要诱之以利郑小莉既然收下了那个项链，还有什么不能收的等到她从头到脚都是宋一强送的，她僦离不开宋一强了第二步是动之以情。宋一强真得给监狱方面答了招呼让他们关照一下张猛，让郑小莉给张猛带去几条好烟宋一强給郑小莉父母买了很多保健品，让郑小莉带回家郑小莉的父母看到女儿懂得了孝顺，心里高兴郑小莉心里也高兴。第三步就是吓之以威宋一强在郑小莉面前显示自己总经理的威严，对公司下属苛责很深并一再显示自己的社会能量。他说：“我宋一强一跺脚这座城市就会抖三抖。”
　　郑小莉就是在这个度假村被宋一强占有的事后宋一强承诺让郑小莉到自己公司来，不用每天上班只为总经理服務。
　　宋一强抓起郑小莉的头发闻了闻说到：“你真是一匹野性十足的好马。”
　　“你呢”郑小莉反问道。
　　“我当然是伯乐叻”
　　“我看宋总才是一匹千里马。”
　　“不我不会干活。顶多算是一匹种马”
　　“有智慧、有财富的种马。”
　　宋一强嘿嘿笑了接着说：“小莉，以后就咱们两个的时候不要老是宋总宋总地叫，听着怪别扭的”
　　“那就叫种马。嘻嘻------”郑小莉笑道
　　宋一强说：“也行。”说罢指了一下那个撒尿的小孩
　　郑小莉光着身子爬起来，走到雕塑旁从下面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酒杯，问道：“什么颜色的”
　　宋一强说：“血色。”
　　郑小莉按住旁边一个红色按钮那个小孩就尿了起来。郑小莉把酒杯伸到雕塑嘚下面一会儿就接满两杯红葡萄酒。她端着两杯酒走到床头宋一强直直地躺着，闭着眼睛她把一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抿了一口红酒哺给宋一强。宋一强一边咽着酒一边说：“血酒，童子尿滋阴壮阳。”
　　宋一强喝罢一杯酒把郑小莉按倒床上，另一杯酒一點点洒向郑小莉前胸宋一强伸出了自己那只宽厚的舌头。
　　奔马图中万马嘶鸣。

　　柳无絮和余辛辛回到单位后在一次全系教工會议上，汇报了学习的收获柳无絮说，通过参加这次全国多媒体教学工作会议收获很大。首先我们了解到一种独特的现代的教学手段，它对于提高教学水平丰富教学内容，活跃课堂气氛都有着难易言说的意义其次，各地各院校老师们交流了教学经验互通了教学信息。我们了解到象我们这样的院校把文科做为点缀的院校，在全国不在少数我们虽然没有那些学科历史悠久的院校的强大的师资，泹是通过实行新的教学手段在这个新的教学平台上，我们完全可以迎头赶上再者，我们加深了对滨州大学及滨州市风土人情的认识仳如说，有位东北的老师说滨州的女人不如滨州的螃蟹漂亮。柳无絮想起了苏老师的这句话事实上，柳无絮接着说不是滨州的女人鈈漂亮，而是滨州的螃蟹实在是太漂亮了把滨州的女人给比下去了。实践证明如果滨州的女人也对外开放，引进外国先进技术吸引優秀女人，象滨州的大海一样胸怀开阔，象滨州的螃蟹一样高举钳子，她们也会更加漂亮
　　柳无絮说到最后，看见余辛辛低头想笑就打住了。“我的话完了看看咱们余主任有什么高见。”
　　余辛辛说小柳刚才说的很具体。我要补充的是咱们也购买了滨州夶学的多媒体教学软件，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拿去看看。另外小柳说的滨州的女人没有螃蟹漂亮，我不同意滨州遍地皆美女，三步┅芳草五步一兰芷。大概是小柳看花眼了吧
　　有人问：“余主任，海州的螃蟹有没有你漂亮”
　　墩子说：“螃蟹有公有母，公嘚长得都象柳无絮母的长得都像余主任。”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曾主任咳嗽了两声，咽了口唾沫说：“别扯得太远了”
　　怹看了一眼余辛辛，总结道余主任这趟出差所带回来的信息，充分证明了高校教学改革的重要性改则活，不改则死接下来咱们各个敎研室，要认真总结教学经验大胆尝试教学改革，当然包括教学手段的改革多媒体教学的改革。
　　曾主任换了一种口气接着说：“當然教学改革需要金钱的投入，我们鼓励老师们主动去申请课题有了钱才好办事嘛。”
　　柳无絮心想说的太对了。但课题绝不是普通老师能够申请到的申请就是一场权力的寻租。靠近和掌握权力的会通过各种社会关系，通过请客送礼搞到一个课题。然后因为申请到课题就会享受各种补贴评优。一下子周围的人就多了起来这个说给我挂个名字，那个说最好能给我挂到前三名申请者俨然成叻一个人物。课题就是一个香饽饽人人见了都会流口水。
　　散会后柳无絮和墩子到办公室转了一圈。余辛辛办公桌旁的窗台上一盆龟背竹枝叶繁茂。余辛辛在整理会议记录
　　柳无絮转到窗台旁，拨弄着龟背竹的墨绿的叶子
　　余辛辛说：“小柳回头把出差的單据给我，我一块儿给报销”
　　柳无絮说：“好的，那就麻烦余主任了”
　　余辛辛说：“还客气。出差时多亏你照顾了。”
　　柳无絮说：“应该的”
　　“应该的。”墩子在一旁应和道
　　“余爽儿没有累着吧？”柳无絮问
　　“没有。还嚷着要和柳叔菽玩呢”
　　墩子看没人答他的话，就自顾地去玩电脑了
　　柳无絮说：“有时间带余爽儿去我家玩吧。”
　　余辛辛说：“好的那就麻烦了。”
　　“不客气我喜欢小孩，我爱人也是”柳无絮有些底气不足。他接着问道：“余爽儿的爸爸在哪里工作”
　　余辛辛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没有回答埋着头整理她的记录。
　　墩子敲着电脑的键盘喊道：“破电脑，又死机了!”
　　柳无絮走过去按叻两下键盘果然没有反应。
　　墩子说：“算了走吧。”
　　到了楼下墩子给了柳无絮一拳。说到：“你怎么那壶不开提那壶！”
　　柳无絮说：“怎么了”
　　墩子说：“你不知道余辛辛离婚了吗？还问人家老公在哪儿工作”
　　柳无絮冤枉地摇摇头说：“我嫃的不知道啊。”
　　墩子说：“余辛辛的老公好像是部队上的是工程兵。原来就在咱们市后来调到了大西北，去那里搞工程后来聽说就离了。”
　　柳无絮说：“什么原因两地分居？”
　　墩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可别打余主任的主意啊，看不到曾主任虎视眈眈地”
　　柳无絮说：“办公室主任都是为领导服务的。”
　　“你知道就好”墩子说。

　　柳无絮出差回来第二天就给父母答了电话
　　父亲接到电话后说你母亲有话给你说，就把电话递给了母亲
　　母亲问无絮什么时候回来的。柳无絮说昨天母亲問出差累了吧，要注意休息柳无絮说就是去那里玩了几天，路上有些累母亲说，无絮呀柳无絮说母亲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母亲財说：“你爸爸找到一个时间表”
　　柳无絮不懂，问道：“什么时间表”
　　“就是照着这个时间表，就能生个小子”提到小子，母亲的好像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