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高深的二手船木功夫茶桌转让,看了会让人走火

技击制敌、行侠仗义、强身健体、开发智慧、修心养性关注话题分享阅读全文13K2,440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阅读全文11K759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阅读全文10K700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阅读全文10K744 条评论分享收藏阅读全文10K1,127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28,791为什么点穴会使人动弹不得?
认识点穴术
  点穴术是中华武苑中一门高深的技击术,长期以来,人们对点穴术的认识相当一部分是来源于武侠相关信息家的描写,诸如度穴而击,随心所欲,一指戳示,可令对手或哭或笑,可伤或死等。点穴术被人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有人倾慕,有人则怀疑其是否存在。
  泛览中国武术典籍,点穴术确有记载,只不过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神奇罢了。是以“中医经络学说”为理论依据的点穴术,就是在搏斗中击打对手某些薄弱部位或敏感组织,令其产生酸麻和疼痛,从而失去抵抗能力,取得胜利。这些部位通常就是“穴道”之所在。
  我国一些武术家也反对把点穴术搞得繁杂无比,并使之神秘化,意拳(大成拳)创始人王芗斋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王芗斋的点穴功夫独步武林,出神入化。1928年,在上海他曾用“少林一指禅点穴法”击败当时的世界轻量级拳击冠军英格。后来英格在《泰晤士》报上发表文章,介绍交手经过,对“自己当时身体如同被电击了一样”表示惊诧不解。1940年,王芗斋撰文论及“点穴术”,纠正人们对点穴术存在的错误认识。文章说:“点穴之说,世人皆以为奇。盖双方较技,势均力敌,且不必曰固定之穴道不易击中,即不论何处尚难击中。如仅以某穴之可点,再加...
认识点穴术
  点穴术是中华武苑中一门高深的技击术,长期以来,人们对点穴术的认识相当一部分是来源于武侠相关信息家的描写,诸如度穴而击,随心所欲,一指戳示,可令对手或哭或笑,可伤或死等。点穴术被人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有人倾慕,有人则怀疑其是否存在。
  泛览中国武术典籍,点穴术确有记载,只不过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神奇罢了。是以“中医经络学说”为理论依据的点穴术,就是在搏斗中击打对手某些薄弱部位或敏感组织,令其产生酸麻和疼痛,从而失去抵抗能力,取得胜利。这些部位通常就是“穴道”之所在。
  我国一些武术家也反对把点穴术搞得繁杂无比,并使之神秘化,意拳(大成拳)创始人王芗斋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王芗斋的点穴功夫独步武林,出神入化。1928年,在上海他曾用“少林一指禅点穴法”击败当时的世界轻量级拳击冠军英格。后来英格在《泰晤士》报上发表文章,介绍交手经过,对“自己当时身体如同被电击了一样”表示惊诧不解。1940年,王芗斋撰文论及“点穴术”,纠正人们对点穴术存在的错误认识。文章说:“点穴之说,世人皆以为奇。盖双方较技,势均力敌,且不必曰固定之穴道不易击中,即不论何处尚难击中。如仅以某穴之可点,再加以时间之较对,则早为对方击败!总之,若无拳术之根本能力,纵使其任意戳点,亦无所施其技,即幸而击中亦无效果。果若已得拳中之真实功力,则不论两肋前胸之某一部位,一被击中,立能致死,非有意点穴,而所至之处,则无不是穴位。若仅学某处是穴,某时可点,其道不逾疏远乎!”
  由此可知,点穴术虽然深奥,却并不神秘,它只是一种技击手段而已。人为地使其神秘化,是不利于它的发展的。
其他答案(共24个回答)
强大的力量封锁穴道!
经络学是我国古代人民的重大发现。至今还是个谜,不过科学研究证实人体被描述有经脉的区域有不同于其它区域的生物电流,生物电流的正常运行确保了身体各组织系统机能的正常工作。(解剖学上并没发现有经脉)
穴位就是经络的集中点,中枢。古代经络学认为穴位会随着时辰的变化而开启/闭合(所谓子午流注),当某些穴位被外力刺激时,会使经脉上的生物电发生异常,引起部分身体机能变化,如某些穴位会使神经麻痹以至失去运动功能。
练功的人可以感觉到经脉的存在,一定功夫的人可以很准确地(根据时辰)点到对方的穴位,使对方动弹不得。
现实中.点穴使人无法动弹是存在的.并非小说中的夸大其词.
现在在医院依然可以看见很多人体经络血位图.每一个穴位都是一条或多条筋脉向连接的地方.对其破坏会使其向通经脉不再向通.造成大脑的传播信号无法传播过去.也就是说的.无法动弹了.其实是无法再对其控制.
只不过小说中说的有些地方夸长了.夸长的不是点穴后造成的现象而是再点其他穴位会对另穴位的恢复..也就是解穴...这个是现实中不存在的.小说中的点穴是稳定的.安全的.而现实中的点穴是危险的.破坏的.(当然不包括通过对一穴位的捏揉起到治疗效果)血位一但被破坏是非常恐怖且很难再对进行修复的.
有这么一句话. 一个医生想要杀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因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对人体的结构比常人更加了解.
现实中对一穴位的破坏依然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以制敌与死地...
比如......常说的.....猴子偷桃.....= =#
有很大关系。就拿《易筋经》来说,真正练成此功的只有寺内几十位长住僧。
  此外,释延金禅师提醒喜爱少林功夫的人,虽说上网的武功常人都可以练,但一定要有专业人士指导,切不可以自行随意练习,以免发生危险。
  部分秘笈早已流出
  释延金禅师告诉记者,少林武功秘笈珍藏本现已出版。事实上,由于传承久远,加之各种原因,一部分少林秘笈早已外传。
  经过多年演变,外界流传的少林武功真真假假,有各种不同版本,希望大家不要轻信,以免误练伤身。
  功效类似人丹十滴水主治天热中暑
  少林僧人自揭“还魂汤”面纱
  在武侠小说中,少林寺的“还魂汤”和“大力金刚丸”被奉为圣药,传得神乎其神,昨天,释延金禅师揭开了它们神秘的面纱。
  “还魂汤”原是中暑药
  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的“还魂汤”,其实就是一味治疗中暑的中药,和人丹、十滴水、藿香正气水等功效类似,而“大力金刚丸”就是治疗跌打损伤的中药煎剂,常用的云南白药、三七粉等也有类似功效。
  释延金禅师说,少林秘方其实没那么神秘,少林寺僧人得病,都是用这些药方治疗的,尤其是武僧。
  “割颈断喉”鸡皮救命
  虽说“还魂汤”、“大力金刚丸”的神话被打破,但在少林秘方中,还是能看到一些颇带几分神秘色彩的药方。
  在外伤药方中,记者发现了“喉断急救方”、“棍棒击倒猝死方”、“少室复生散”等,可以治疗那些看来已是不治之伤。在“喉断急救方”中写到,“割颈断喉,急宜早治,迟则额冷气绝。乘初割时,轻轻使其仰睡,将头垫起,合拢刀口,将血拭去。取大雄鸡一只,迅速去其毛,生剥其皮,趁热贴伤口,内服玉珍散,愈后鸡皮自落。”
  秘方本是口口相传
  释延金禅师说,以前,这些秘方都是保密的,方子基本上靠师父口授给弟子,一律不外传。这次将大部分秘方公开,主因是时代不同了,只要能造福社会,少林寺没必要像过去那样保守。
  寺院下属的少林寺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钱大梁则表示,公开秘方主要是想把少林文化的一部分——医学,展示给世人。
  下批秘方短期内公布
  钱大梁说,下一批秘方将在短期内登上网站,这次公布的秘方不再是简单的方子,而是选取秘方中有背景、有历史内涵的,借此弘扬少林文化。
  暂不生产“少林”牌药品
  至于是否根据秘方生产成药,钱大梁表示,目前,少林寺已注册成立少林药局有限公司,但目前不会大规模生产药品。
  但钱大梁同时表示,如果个别药方市场反应好,公司可能和药厂合作,由少林寺监制、药厂生产。
  少林常用药方
  在少林寺千张秘方中,有一些治疗常见病症的方子十分简单易行,现抄录如下:
  鼻衄急救方
  取鲜小蓟叶数片,揉烂,迅速塞入鼻内止血。又方:以人头发一撮,烧成灰,将灰投入鼻内即可止血。
  解酒方
  少林武僧饮酒,为唐太宗李世民所封,偶有过量致醉或中毒不省人事、长久昏迷者,用葛花30克,辽五味子9克,煎汤一碗,加灰菜水半杯为引,灌服,片刻即可苏醒。
  右胁疼痛治方
  乳香4.5克、没药4.5克、当归15克、自然铜(醋淬7次)1.5克、红花9克、木香4.5克、郁金6克、赤芍9克、甘草4.5克、血竭1.5克、苏木9克。取泉水2000毫升,煎至500毫升。
  擒拿致伤方
  荆芥6克、防风6克、透骨草6克、羌活3克、独活7.5克、桔梗6克、祁艾6克、州椒6克、赤芍15克、蓍草15克。浓煎成汤,趁热洗,每日三次,专治被擒被拿或跌打损伤,致皮肤红肿、隐隐作疼者。皮破流血者禁用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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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穴嘛一般都是练到一定程度的高人,如果你想练就必须下苦功夫,点穴后要及时治疗(吃中药),不然就会致残或丧命,点了人不动的我还不知道,要慎重练此功,而且必须有武德...
点穴者应该是一些回气功的人才会点,通常被点穴者很麻烦,不死则伤,也有不会气功的人不清不楚点到别人的穴位,治疗时要外敷内服,顶好找内功深厚的气功师帮助调理。
身体发麻暂时不能动是有可能的,但过不了多久会自然解开了
没有笑穴,不过《内经》里说神有余则笑不休,神不足则悲,还说心藏脉,脉舍神,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也许心气过盛的情况下会出现笑而不止的状态情况,不过这是种病态吧...
点穴术是中国武术中通过对穴位的打击以达到击败对手的一种功夫。对于点穴术是否真实存在,一直以来都充满了争议,至少还没有可靠的报道对这种功夫进行严格的检验。而武侠小...
答: 病情分析:
您好,这种情况通常是因为皮肤角质层在接触到水后引起的膨胀现象,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的,一般不需要特殊处理。
指导意见:
平时要注意保持正常的饮食与...
答: 吃易消化,如粥
答: 有下两大部分:
—、一般处理:增强体质,有利于不孕症病人恢复生育能力,如有全身性慢性疾病应积极治疗;掌握生育知识,学会预测排卵期,排卵后卵子的寿命不足24小时,...
答: 2.本病所伴的胸痛多为短暂(几秒钟)的刺痛或持久(数小时)的隐痛;患者常喜欢不时地吸一大口气或做叹息性呼吸;胸痛部位多在左乳下心尖部附近或经常变动;症状多在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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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身子犹如风中一羽,双脚似是不沾地一般,乘风而行,左转右拐,不多时便将一众追杀之人甩的干干净净。  他在后院小径停下了步子,整整衣衫,轻叹一声,暗道若非我不愿生事,就凭你们这几个庸才,岂能追的我到处跑?  略微舒口气,景阳思量一番,终究无法再回去继续扫地,索性直接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打算自己放自己一天的假期。  推开小屋的门,却听得里面一个娇柔却无力的声音轻声唤道:“是景阳哥哥回来了吗?”  景阳答应一声,走了过去,那少女立即撑着站了起来,秋水般的双眸微微闪动,轻声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没去听几位老院士讲课么?”  这少女身形瘦削,体态娇小,看上去便弱不禁风楚楚可怜,肌肤也有些暗黄,显得病怏怏的,但一双眼睛却是澄澈水润,犹如波光粼粼的一汪湖水。  景阳轻叹一声,低声道:“你这几日身子不好,安心休息吧,干嘛要站起来。”  病弱娇柔的少女名为宁惜,如同景阳一般,也是那老院长屈寒山捡来的孤儿,只不过景阳比她大了两岁,便自认是兄长,处处照料;再加上宁惜从小体弱多病,更对景阳诸般依赖。二人从小相依为命,情意自是深重。  “我的身子不要紧的,从小这样都习惯啦!还是哥哥你……平日里那般勤奋,终究有一日会是人中龙凤,不要为了照顾我耽误了才好。”  景阳苦笑一声,叹道:“再勤奋又如何?你我出身低微,恐怕也没什么出头之日。虽说大乾科举之时号称不分贫富一视同仁,然而当真录取之时,暗地里黑幕重重,那也不必多言。就说那个林子南,我早便听闻,只要从书院出去,便至少是一县之长,九品官!嘿嘿,朝廷腐败堕落,我又能奈何?”  宁惜笑道:“哥哥此言差矣,学好了本领那是自身的,谁又能夺得去?世间并非只有科举这一条路,只要你才智过人,终究有大放异彩的一天。”  景阳听罢,心中一动,刚要回答,忽的门外吵吵嚷嚷,竟似是有一大批人来到。  “难道那林子南竟追到这里来?后院一向是下人居所,这些官宦子弟自重身份脸面,一向不会到来才是……”  宁惜听闻外面喊声,脸色一白,问道:“是些什么人啊?”  景阳对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无妨,你且安心休息便是。”  说罢便抽身走了出去,将房门紧紧关闭,望向外面的众人。  来人果然便是林子南。  他在课堂之上便出了一次丑,本来带了众人想要教训一番这个卑微的下人,谁料想竟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跑了,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是以不顾身份,硬是追到了后院,誓要将景阳打上一顿方泄他心头之恨。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景阳按捺住心头火气,冷冷地问道。  林子南嘿嘿一笑道:“识时务的就不要跑,让我打断你两条腿出口气就行,否则……嘿嘿!”  他望了那小屋一眼,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  景阳一怔,刚要展开步法避开这些人,却被这句话打乱了心思。  “哈哈哈,没错!我知道你屋里有个妹妹,就算你小子跑得快,难道她那病怏怏的身子也能跟你一样么?你有本事跑啊,我追不上你,可追得上那个臭丫头!”  景阳拳头攥得咯吱咯吱的响动,牙关紧咬道:“林子南,我不愿惹事,可不代表我没有火气!你若敢动我妹妹,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杀了我?你有那个本事么?一天到晚就只会跑,我看你今日再跑啊!”林子南从手下口中得知了景阳的软肋,此刻算准了他不会再跑,更是得意之极。  “好,林子南!这是你逼我的,可不要反悔!”景阳心中怒极,反倒镇定了下来。  “反悔?我倒要看看今日过后,究竟谁会后悔!给我上!”林子南一声令下,七八个手下立时扑上,展开各自修炼的拳脚功夫,扑腾腾向着景阳扑了上来。  “磐石拳,破风掌,散云腿,裂地爪……都只是寻常的练肉功夫,看来虽然人多势众,也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罢了!”  景阳心中一定,整个人忽的大喝一声,从天而降,竟是生生插入对方七八个人的圈子之中,可谓是自投罗网!  “哼,我还怕你会逃跑,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可谓是找死!”林子南冷笑一声,站在一旁安逸的看戏。  景阳却是深呼一口气,他虽然每日勤加习文练武,然而真正跟人动手,却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说到经验也甚是浅薄。  然而这么一站定,脚踏坚实大地,身子立时如泰山一般,双手一划摆个阵势,竟隐隐有宗师气象。  连山书院的根本,在于一部连山易,传说乃是上古圣皇“羲”所制,号称文明始祖,中土源流正宗,博大精深,自不待言。  这书院所传下的文化,武道,自然也是从这一部书中化出,同样是艰深晦涩,繁复至极。  镇院的武学典籍有两套,一为大易连山诀,从中分出步法身法,拳脚,刀剑棍棒,种种暗器,内劲,乃至高深之极的种种武学;然而这一套功法却是所有弟子均可习练,但因为庞博繁复无比,整个书院虽有不下三千子弟,所能习练的功法却也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  另一部典籍为羲皇秘典,那就是神秘之至了,据说除了老院士一人之外,旁人莫说习练,便见都没有见过。  景阳一眼便看出,这七八个人习练的都是大易连山诀所衍化的练肉功法,磐石拳裂地爪乃是坤字诀,破风掌为巽字诀,散云腿为兑字诀,虽然听上去威猛,其实也并不如何厉害。  而他自己这般简单一个起招,其中却隐含了坤字诀,艮字诀,双手之中风雷齐聚,乃是震巽二诀相呼应。  若是有眼光高明如那院士之类的在此,恐怕立时便瞪大了双眼,这般随意一起势,竟能容纳地、山、风、雷于一体,对于这连山易的理解掌控,简直是骇人听闻。  那林子南的手下子弟却自然无此见识,见对方有恃无恐的只以双手迎敌,竟是岿然不动,胸有成竹,不禁怒气上涌,纷纷哇呀呀大叫着冲了上去。  忽的景阳左手一飘,动作舒缓轻柔,犹如流风飘雪,毫无烟火之色,然而刹那间却猛地化作厉掌倏地推出!  咔擦!  似乎有风雷鸣响,一声骨头碎裂之声立时传来,当先一个子弟胸前剧痛,整个人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立时委顿下去!  这是景阳融合了风雷两大绝招的五雷轻烟掌,初发之时如同微风拂面,一旦击中身体立时大力迸发,犹如雷霆炸裂,力道千钧!  那弟子不过寻常武生境界,如何抵挡得住?!  景阳生性谨慎,本不欲多生事端,然而此刻被逼的急了,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出手毫不容情!  一见有人出了血,无论是景阳还是那几个围攻之人,都是红了眼睛,高声呼喝,刹那间陷入了乱战之中。  
    景阳一旦出手,便知今日之事绝无善了,也便毫无留情之念。双手到处,忽而如同疾风暴雨骤至,狂乱挥洒;忽而如同三山五岳镇压,凝重迟滞;将那大易连山诀中的五行八卦炼体功法使得形神兼备,酣畅淋漓!  林子南眉头紧皱,心中却渐渐生出畏惧之意,眼见得这个平日里沉默不语的下人,竟然突地爆发出如此实力,不由得阵阵寒意袭来。  “嗯?!”忽的他脸色剧变,望向景阳,心中更是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原来他目光到处,却见那几个手下弟子前仆后继,纷至沓来围攻景阳,然而对方双脚却是牢牢地踏定,从头到尾竟根本没有离开一步!  那也便是说,从景阳飞身而起跃入众人围攻的圈子之中开始,竟是一直站在当地应敌!  “这……这是什么境界?!他这么一个下人,从哪里修得如此这般高深的功夫?”林子南信心终于尽数崩塌,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七八个父亲派来护卫自己的高手,在景阳的眼中,竟然只是陪他练拳的把式!  “景阳哥哥……这连山八极散手重意不重力,你适才这一招捕风捉影,本可以将那左首之敌直接擒拿,然而却仍旧依照招式而行,错过了良机。”  林子南抬头望去,却见一个面色蜡黄的少女,正自倚了门框,关切地望着场中战斗,娇柔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  景阳听罢心中一动,暗道是了,拳脚招式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八极散手之中蕴含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种意境,临敌之际却是要灵活变通,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下一刻,他忽的发一声喊,双手一错,掌心之处轰隆隆竟似有风雷之声,威猛绝伦,猛然间左手并掌如刀,右手却是成爪,左右开弓,向着两个来人袭去!  刀作雷霆之声,爪有裂石之力!  咔擦!  一沉浑一脆裂两声响动,两个左右夹攻之人立时闷声而倒,再无法动弹。  景阳今日实战,终于悟得八极散手之中精粹,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声中更是豪情万丈,砰砰砰接连出手,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将那剩余几人打得哭爹喊娘,再不敢靠近。  林子南心中惧意一生,无可遏制,忍不住两腿战战,便有逃脱之心。  景阳三两下打倒剩余的手下,猛抬望眼,瞪向那林子南。  “你……你要干嘛?!”  景阳无视他色厉内荏的声音,一言不发冷冷地向着他走去。  “我……我告诉你,我父亲是城中守备军统领,我叔叔是这长宁城的城主大人!我……”  景阳忽的猛然欺身而上,右手一抓,如同抓小鸡一般将他脖颈牢牢地束缚,那林子南后面的话语便喃喃不清,只听到喉咙里呜呜的声音。  “我往日忍耐,是不想生事,可是你若逼得我急了,我不介意杀了你,哪怕为此四处奔逃也在所不惜!我既什么都没有,也便没什么可怕!”  说罢他猛的一摔,竟生生将林子南摔出丈余之外,跌得对方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更兼喉咙中气息不畅,只听得咳嗽连连,作不得声。  林子南惊吓交集,哪里敢有丝毫片刻的停留,立时落荒而逃,连看都不敢回头看上一眼。那地上躺倒的众人见主子走了,也强忍身上伤痛,勾肩搭背,相互扶持着离去了。  “景阳哥哥,你终究是出手了,还是为了我……恐怕那林子南不会善罢甘休的,唉,总是我连累你。”宁惜轻叹一声,幽幽地说道。  “你我从小相依为命,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呵呵,今日一战打得痛快的很,也多亏妹妹你指点,我觉得已经摸到了踏入武徒境界的门槛了!”  宁惜大喜过望,眉开眼笑道:“恭喜哥哥,终于突破,这下加上哥哥本身对于连山易的理解之精,恐怕更不惧来敌了。”  这大乾王朝武风甚盛,更是将天下习武的境界划分的一清二楚,从低到高依次分为,武生,武徒,武士,武师,大武师,宗师,大宗师和传说中的武中圣者!  所谓武生练肉,武徒练筋,便是为往后武道修行打下基础的两大境界。寻常之人,若没有高阶功法,又资质平庸,恐怕毕生也只能在练肉的武生境界徘徊。  而景阳不过习武一年,已然接近练肉巅峰,摸索到了练筋的武徒境界,可谓是资质超绝,修炼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说起来还是妹妹你的帮忙,若非你让我先行领悟连山易之中的精粹,而后再转而习武,恐怕单单突破武生境界,都不知要花多少时日了。”景阳微笑着望向宁惜。  宁惜却是俏脸一红,轻声道:“也没什么了,天下功法其实都是这样,若能够先明白其理再行修习,必然会事半功倍。大易连山诀博大精深,庞博纷繁,简直是天下罕有,若哥哥不能先从其理领悟,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学得完。”  “嗯,说得是,这八极散手本来就是修炼筋络的功夫,突破也是早晚的事。不过按照我的估计,还以为要两三个月,没想到与人这么一动手,倒是突然领悟了。”  宁惜抿嘴偷笑道:“看来还是要在打架中才能更好的修行呀!”说完这话,却忽的止住了笑意,换上了一副忧虑的神色。  景阳知道他担心那林子南报复,轻笑道:“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也没有用,我们先去吃饭吧!”  再说那林子南,被景阳吓得神魂颠倒,失魂落魄地跑回住所,仍旧是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又惊又怒,又气又羞,对景阳的恨意真是无以复加。  不多时那几个重伤的下人也都一一道来,他望见几人浑身血迹,口中不住地呻吟喊痛,更是怒不可遏。  “景阳,你一个小小的下人,竟敢如此猖狂,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哼,倒要让你知晓,这长宁城内,究竟是谁的地盘!”  他又望了一眼那几个强自忍耐不敢退去的手下,心中一狠,沉声道:“看来是要跟他商量一番了……”  
    景阳吃罢饭,却是心中暗自寻思,平日里借打扫之名常去初级院落内旁听,如今我已然达到武徒的境界,该是换个地方的时候了。  原来这连山书院,分为天地人三个等级,寻常子弟,毫无基础之人到来,必然要先经过初级院落的学习,即人级;随后根据文化与武道的修为,经过测试方可步步升级,达到越来越高的境界。  但如同林子南这般纨绔子弟,一般经过几年的学习,能够达到地级的水准便算了不得,多半便会从书院离开,混一个学士的身份,再借由家中的权势去当官捞钱去了。  是以越往上境界越高的学生便是越少,书院总有两三千学生,人级的怕是有不下一千七八之多;而地级的恐怕也只有一二百;至于天级的寥寥无几,却是整个书院最中坚的力量了。  在那寥寥无几的精英之中,存在着练膜的武士高手,甚至还可能有达到炼骨境界的武师级高手!  那个层次对于现在的景阳来说还有些遥远,他虽然心中有抱负,却也知道厚积薄发的道理,并不如何心急。  况且自己本来不过是个孤儿,能够得到屈寒山老院士的垂怜,让自己在这里做些活计,甚至默许自己偷偷的钻研书院文化武道,已然是天大的恩德,自己怎能还有更多奢求?  景阳拿着扫帚,一副认真扫洒的模样,却渐渐地向着地级学生的院落走去。  他自小悟性过人,更得屈寒山默许,曾进入书院之中的藏书阁内尽情翻阅藏书,论起对书院内易道的理解,除了几个院士之外恐怕不下于任何一个学生!  然而毕竟他年纪尚幼,虽然从书本中自行领悟了许多,但终究有些疑难之处,偶尔旁听那些院士几句话,于旁人是无关紧要,却往往让他茅塞顿开,喜不自胜。  这一日开坛讲学的,却是楚天辽院士,讲解的乃是武道之术,说得正是结合了连山易的功法招式。  其时业已深秋,落叶纷纷,诸多子弟却是在院落之中排列而坐,当中正对门房,楚天辽负手而立,正自侃侃而谈。  “诸位想必清楚的很,我连山书院的一切武道根基,都在于一部连山易之中,而这剑法自然也不例外!由大易连山诀之中衍化而生的剑法成千上万,便是一辈子都学不完,然而说到极为高深的剑法,却也并不多,而其中最为精妙繁复的,就非大衍四十九剑莫属!”  景阳曾在书中见过这大衍四十九剑的记载,确是精微奥妙,繁复之至,然而使出来却也真个凌厉绝伦,威势无匹。早就有心见识,不想今日第一次来旁听,便听闻院士讲解,心中欣喜不已,忙留神倾听。  “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这是经书之中奥义,各人能够从中得到多少,却是各人之事了。至于剑法奥义,也要从中寻找,我能够让你们知道,却不能让你们领悟。”  “好了,我只试演一遍,你们能够窥破多少,便要看自己的修养与悟性了!”  楚天辽说罢,随手从桌上取出一柄长剑,双指轻轻摩挲,忽的轻声呼喝,长剑微微颤抖,猛然间便刺了出去!  但见他脚下如同轮轴一般不停地转动,手中长剑更是化作无穷剑光,犹如星辉漫天倾洒,又如同银河倒灌天外,寒光凛冽慑人心魄,直教一众子弟连同景阳看得心喜难耐,好生崇敬。  忽而他猛然脚下一顿,立时剑光收敛,漫天的剑意倏地消失殆尽,只有秋日长天,金风细细,天地都仿佛安静了。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立时自己就能有这般功法修为。  楚天辽见了众人神情,也不由得有些自得,轻笑道:“只要你们肯下苦功,也未尝没有这一天。宋明阳,你看懂了几分?”  他忽的向一个学生问道,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期盼,显然对这个子弟期望颇高。  “弟子愚钝,只看懂了七八分。”一个面如冠玉,儒雅不凡的年轻男子躬身答道。  楚天辽大喜,哈哈笑道:“那已然算是了不得的成就了,很好很好!林天河,你呢?!”  那林天河却仿佛仍旧在思量,半晌方才沉声道:“剑法虽然精奇,然而其奥妙之处,却似乎更在步法之上!”  楚天辽闻言一愣,叹道:“果然是天资卓绝,当年我想到这一层,也花了数十日的功夫。”他这般一叹,那自然是默认了林天河的才智。  先前的宋明阳听罢,脸色一黯,拳头紧握,冷冷地望向那林天河。  景阳在旁,却也是在沉思,暗道这二人所悟都不错,然而却仍旧没有抓到其中的精髓。不错,剑法虽然凌厉,却多半是楚天辽本身修为高深所致,而那步法才是最为要紧的。  然而大衍四十九剑,号称连山书院第一剑法,难道岂能紧紧依靠步法取胜?那漫天的剑光霍霍,难道都只是掩饰而已?  他一旦开始思考,手中便不由得停了下来,整个人站在树下,任由秋日的落叶飘落到他肩头衣衫之上。  “大衍之数五十,而其用却只有四十有九……那便是说有剩余的一,为无用;虽然无用,但却是必不可少的,那代表了天道的变化。若无这一个一,便一切都注定死了,毫无生机。那上古圣人‘庄’所谓无用之用,便是此之谓也。”  在景阳的脑海之中,那漫天的剑光忽然如同焰火一般渐渐散乱,化作毫无意义的烟云,而那剑法之中的奥义,却慢慢地清晰了出来。  “难道……难道……”  景阳双手微微颤动,忽而大喜过望,忍不住喊了出来道:“原来只有一剑!”  他这话一出,立时从沉思中醒悟了过来,心中暗叫糟糕,自己这可闯了祸端了。  果不其然,那数十位弟子无不转头望向他,都是又惊又怒,又感大惑不解,不知这个从何而来的下人竟然胆子这般大,敢在楚天辽院士的课堂之上捣乱。  那楚天辽一向严厉苛刻,便是这些亲传弟子都颇为畏惧,更何况一个下人来捣乱?众人心中都暗自思量,不知这个莽撞的小子要倒多大的霉了。  然而那宋明阳与林天河二人却是心中剧震,望望景阳,又望向楚天辽,却发现这位一向沉稳持重的导师,竟忽的呆愣住了!  
    “这……这不可能!他一个下人,怎会一语道破我悟了半辈子方才悟到的剑法真谛?!”楚天辽身子甚至在微微颤抖。  景阳觉察到众人的注视,却也无法就这么逃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扫地,将那落地的树叶拨弄到一处,沙沙作响。  一时之间,偌大的院落之中,只有他扫地的声音。  “你……你刚才说什么?!”楚天辽颤抖的声音开口问道。  景阳一厄,仰头道:“我?没什么,刚才只是在随口胡说八道,打扰了院士教学,还请多多赎罪!保证再不多嘴了,请诸位继续,继续……”  楚天辽一摆手,略微镇定了下来,沉声道:“你适才说原来只有一剑,可是领悟到了什么吗?”  景阳搔搔头,知道终究无法在这等高手面前隐瞒,只得轻声道:“是,这所谓的大衍四十九剑,剑法是假,步法也是假,其真谛却是在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剑!”  “哦?是哪一剑?!”  景阳轻笑一声,忽的举起手中的扫帚,脚下踏了适才那楚天辽的步法,手掌扫帚更是抖抖索索舞了起来,众人但见他一柄扫帚使做剑法,滑稽之至。然而他脚下步法,手中招式,分明与适才楚天辽所用的毫无二致。  别说他能否领悟剑法真谛,单单这份记忆,这份模仿之能便绝非常人能比!  是以虽然扫帚满天乱舞,灰尘飞扬落叶翩飞,却无一人胆敢发笑。  忽而景阳手腕一顿,那乱舞的扫帚猛的一窒,竟凭空凝滞在了半空,扫帚微微颤动,竟如同一条大龙在窥视敌手,随时可能在下一刻发动攻势,那必然是吞天裂地般威猛绝伦!  “就是这一剑,本来在那四十九剑之中毫不起眼,只是连接第三十二剑与第三十三剑的一个衔接,甚至算不得一剑。然而实质上,这才是剑法之中的精邃,无用之剑,第五十剑,或者说是唯一的一剑!”  楚天辽愕然半晌,忽的长叹一声,默然道:“你去吧!”  景阳听闻,心中一阵放松,知道今日不会再被为难,轻声应了一句,便提了扫帚走了开去,不多时便消失了。  然而众人心中的震撼却是无以复加,尤其是宋明阳与林天河二人,眼中寒芒爆闪,拳头都各自捏的咯咯作响。  景阳出了院落,长舒口气,暗中埋怨自己,总是管不住这张嘴,老是惹出祸来!幸而今日有惊无险,不过……  能够窥得大衍四十九剑的奥妙,总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心念动处,他再度将扫帚作剑,把那剑法使将出来,忽的凝空一窒,手中剑势便犹如张了一张硬弓,弓弦满满,似乎稍有触动便立时激发,将那无穷剑光瞬间绽放!  “果然是好剑法!若当初在那众人围观之时我会此剑法,只须一招,便可尽数将他们击败!”景阳心中自信满满。  然而他却也深知,功法招式,真正对敌起来还是要结合看的。便如同他,虽然悟得高深剑法,但毕竟只是初入练筋的武徒境界,若有修炼到练皮膜的武士高手,纵然自己剑法再凌厉,甚至都无法重伤对手,自然毫无取胜把握。  林天河回到房中,心中却是颇感气愤难耐,他平素倨傲,自高身份,从无落败的念头生出。这也难怪,作为城主之子,身份高贵不说,于武道修为之上更是天赋超绝,除了那个宋明阳之外,旁人也自能仰视而已。即便是宋明阳,自己也只是拿他当对手而已,却也自认绝不输给他。  然而今日,却被一个扫地的下人,当堂抢了自己的风头!  正自气闷,忽的有仆从来报,说是自家的弟弟林子南来拜访。他本就心中气闷,听闻这个消息更感头大。  那林子南虽然与他是同族兄弟,然而却甚是纨绔,毫无作为,自己从内心深处便看不起他。然而毕竟无法驳了大伯的颜面,只得忍住愤怒让人将他请进来。  林子南呵呵笑着,与林天河寒暄几句,说些闲话。林天河心情不佳,忍耐不住道:“你今日找我来,便是闲谈不成?”  林子南一愣,忽的脸上现了委屈之极的神色,大声哭道:“哥哥呀,你可要为你弟弟报仇啊!”  林天河更感不耐烦,沉声道:“什么事!”  “我被一个下人欺负了,真是没脸跟别人说……”林子南哭哭啼啼,将事情说了一遍。  林天河一怔,忽的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可是一个扫地的少年,不过十二三岁,身形瘦弱?!”  “正是啊,咦,哥哥你怎的竟会注意到他?!”林子南有些奇怪,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若非那景阳惹上头来,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呢?  “嘿嘿,这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这个小小的下人这般驳我的面子,正好找个由头收拾他一顿!这个草包弟弟正好送上门来,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借口!这等下人,偏偏这般好的资质,岂能让他日后爬到我们头上?!”  想到此处,不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大声道:“兄弟你放心,不过一个小小的下人而已,只要我出手不怕他跑掉!哼,胆敢惹到我林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子南见他答应,不禁大喜过望,这个兄弟虽然与他同宗同族,然而一向并不如何亲近,本来还以为要好生劝说,不料他竟一口应下此事。  “这个兄长虽然清高倨傲,一向看我不对付,不过说到真实本领还是有的。嘿嘿,那个臭小子,我若不将你羞辱个遍,便誓不为人!”  景阳这边却是浑然不知,仍旧沉浸在那奥妙无比的剑法之中,打扫之时也不禁将剑法融入其中,将那落叶扫的迎空乱舞,漫天飘飞。  忽的,一个身影却在前方慢慢地显现。  景阳微微抬头,却见一个明艳娇俏的少女,一身鹅黄衣衫,长裙曳地,随风轻舞,更衬得她容颜高贵雅致,让人顿生自惭形秽,高不可攀之感。  来人正是薛明珰。  景阳一见便叹口气,低着头继续扫地。  薛明珰走上前来,柔声道:“那****抛下你,你……没事吧?”  景阳淡然道:“没事,那么几个庸才,我还不放在眼中。”  薛明珰一笑,轻声道:“我倒忘了,你一身的好功夫,比我家中的那些下人侍卫还要厉害呢!”  景阳听她说下人侍卫,心中更感不喜,沉声道:“薛姑娘,若没什么事情便走吧,我还要继续扫地,别弄脏了你洁净的衣衫。”  薛明珰一怔,很快反应了过来,低头道:“我……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的,你那日出手相救之后,我便再没有把你当做……哎,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景阳心中长叹一声,暗自悔道,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那般莽撞的出手了。
    原来景阳第一次出手,便是见了几个富家子弟纠缠这薛明珰,当时他本来在一旁扫地,那些富家子弟眼高在顶,也无人注意。  谁料景阳突然出手,三下两下就将众人打得灰头土脸,纷纷奔逃。那薛明珰出身高贵,本来对景阳这等小人物看都不看一眼,然而却不知怎地,却被他突然流露出来的勇敢打动,望着他救完自己,一言不发默默离开的背影怔怔地发愣。  从此之后,她便经常去找景阳,然而景阳却生性对这些出身富贵之人没什么好感,从来也只是随口敷衍一番。  “薛大小姐,我说了很多次了,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有妹妹要照料,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你的帮助。”  薛明珰脸色一黯,虽然心中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仍旧不免心酸,珠泪便要滚滚落下。她出身高贵,但一旦陷入情感之中与普通少女也并无二致。  景阳只有十三岁,而她也不过比他大了两岁,正是情窦初开之际,心中情意绵绵,无法割舍。若是平常,她哪里有这么低三下四跟旁人说过话?更哪里会有人三番两次的拒绝自己?!  刚要转身离开,忽的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景阳也早已听到,却是神色淡然,继续扫着自己的地。  来人正是林子南林天河两兄弟。  林天河来到近前,便是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也得知那薛明珰的身份不凡,不可招惹。心中却更对景阳疑惑重重,不知道这个扫地的下人怎的还会与她有交集。  “薛姑娘好。”林天河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薛明珰却望了二人一眼,冷笑道:“林子南,你打不过景阳,就去找兄长帮忙么?”  林子南一张脸涨得通红,若是别人恐怕早已破口大骂了,然而这个女子来历不寻常,也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薛姑娘,这是我们林家与他之间私人的一点恩怨,与你并无瓜葛吧?”林天河淡然说道。  薛明珰还未说话,景阳便开口道:“别废话,你是来打架是吧?!来吧!”  林天河一怔,沉声道:“好!”  却自重身份,不肯先行攻击,身子一凛,摆个架势迎敌。  景阳一望,便知道这林天河修行的乃是大易连山诀衍化而出的,练筋功法之中极为高深的一门功夫,名为百川灌海。  他自己所练的八极散手,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极为意,既有三山五岳的凝重之势,也有五湖四海的流淌之意,使得筋脉坚固稳重,却又不失灵巧。  而这林天河的百川灌海,却是将人体的四百八十五条筋脉看做河流一般,步步疏通,以灵巧流畅为先,然而到得最高境界,却能够浑然如一,沉浑雄健,犹如大海一般。  功法并无高低之分,还是要看自身修为与临敌应变。  景阳却深知自己对于招式的领悟绝不逊色于对方,然而自己毕竟是初入武徒境界,而对方即便是地级高手之中也算的顶尖人物,毕竟是吃了大亏。这番交战,实是平生未遇的难题。  然而他却不是那等犹豫踌躇之人,见对方摆好阵势,自己也不甘示弱,立时低喝一声,八极散手之中的一招风雷骤至,双掌一排,当空拍了过去!  林天河冷笑一声,双手也是一翻一送,一招两江并流相迎,是打算以硬碰硬。  二者双掌一交,景阳立时感觉对方手掌之中一股大力传来,竟似有千钧之重,立时浑身剧痛,整个人也不自主地倒退而回,蹬蹬蹬踏了七步方止。  “单纯的拼力道,确实无法胜过他,相差太远!”景阳心中暗自戒备道。  那林天河却也并不轻松,景阳这一招风雷骤至,竟隐含了一轻一重,一刚一柔两股力道,那重的倒也罢了,虽然霸烈威猛,却尚不及自己;但那一股轻柔之力,却偏偏教自己庞大力道无法宣泄,竟有毫无着力之感,登时体内也略感气血翻腾,小觑之心立时去了。  二人一招过后,立时对对方的实力有了判断,各自低喝一声,迎头而上,登时便激战在了一起。  那林子南见景阳竟然能和自己的这位兄长拼个不相上下,心中更感惊骇。要知道林天河这位天之骄子,在来连山书院之前便经由城主亲自教导,早已是高手,更何况如今几经磨练,在整个城内同龄人之中应该绝无敌手才是!  可是这个景阳,看上去跟自己相差不大,比那林天河尚且小了两三岁,竟然能够达到如此境界,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景阳知道硬碰硬自己绝不是对方对手,便展开小凭虚御风步法,四外游走,寻找下手的时机。他步法精妙,更胜过林天河,却教对方一身刚猛掌力无法施展,气闷无比。  然而景阳自己却也近身不得,偶尔拍出一两掌,都被对方看出破绽立时以大力相逼迫,使得自己不得不放弃。  二人游斗片刻,景阳深知自己耐力不足,不能跟对方拼久战,忽而大喝一声,已然使出刚才领悟的大衍四十九剑剑法!  他此刻手中自然没有剑,却是右手食中两指相并,斜斜地戳向对方。  脚下的小凭虚御风步法也立时换做了与大衍剑法相对应的大衍步法,大开大阖,看似直白生硬,实则却隐含莫大奥妙。  林天河吃了一惊,他曾见过楚天辽施展这剑法,深深的为其威力所惊,一旦见景阳使出,先入为主,便先怯了几分。  果然景阳突然发难,那林天河有些手忙脚乱,立刻被他寻到间隙,两指并剑而出,咄的一声,正击在对方肩头!  然而这一击之下,两个人的脸色反而转了过来。  本来胸有成竹的景阳此刻却脸色一白,那林天河反而甚喜,又回复了平素的淡定。  原来景阳虽然招式厉害,却终究没有楚天辽那般高深修为,是以虽然点中了对方却无法重伤,也只能让林天河疼痛片刻而已。  林天河冷静了下来,大喝一声,双掌犹如长河大川,浩浩荡荡,奔腾而来;力道犹如万钧河水,汹涌磅礴,狂乱地倾泻而出!  景阳被逼的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那薛明珰看得焦急,忍不住开口惊呼,那林子南却甚是得意,嘿嘿地笑了起来。  忽的景阳突然变招,以大衍四十九剑的招式催动运使八极散手,忽而猛的一掌竟凌空而至,犹如幻影一般神兵天降!  这一掌仿佛天外飞仙,从毫无道理之处突然出现,林天河反应过来之时,已然被猛的拍下!  啪!  正中头顶!  那里是人身紧要之处,最是脆弱,景阳寻思半晌便是为了这一刻突然出手,果然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成功突袭!  然而手掌到处,却感觉对方头顶有如皮革一般,竟是说不出的坚韧,一掌下去,对方只是微微错愕,倒是自己的手掌却被震得生疼!  练膜境界!对方竟然是武士级的高手!  
    “这……这林天河竟然是练膜境界,武士级的高手?!不对啊,一般到了这等境界,不是会转入天级学习么?!”景阳心中疑惑不定,虽然一招得手,却丝毫不敢松懈,立时飞身而退,在七尺之外站定。  “不错……”林天河冷冷说道,“我的确已经达到了武士境界!只不过若我此刻加入天级,也不过是寻常学生,我岂肯做那样庸庸碌碌之人?!”  景阳顿时心中明了,这林天河心性高傲,虽然已经是练膜高手,却知道以自己初入武士境界的实力,到了天级学习,也不过是泯然众人。是以竟隐瞒了修为,直待自己能够到练膜境界的一定水准之后方才进阶。  不过这可让景阳始料未及,他虽然功法奥妙,但毕竟本身修为差了太大,自己适才那般精心安排的招式,虽然得手,却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招式便显得极为无力。  林天河虽然是这般说,心中却是震骇无比,他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对付这么一个寻常的下人不过举手之劳。然而越打却越是感觉对方招式精妙,胜过自己十倍不止,而且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实在是生平未见的劲敌!  适才若非是自己隐瞒了修为,只是一个寻常的巅峰武徒级高手的话,恐怕被对方这么一掌拍在头顶,立时便要眩晕重伤!  纵然他此刻并未受伤,却也被那一掌的力道震得晕沉沉的,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头顶百会要地,毕竟是极为要紧薄弱之处。  “好,我竟然是小看了你!不过,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难道你还心存侥幸么?!”林天河怒极,是决定要施出绝招一击必杀了。  景阳看出他的心思,凛然应对,双手一交错,脚下稳稳踏定,整个人立时犹如渊渟岳峙,岿然不动。  “狂潮怒涌,汪洋倒灌!”林天河高喝一声,犹如凭空打了个霹雳,将那百川灌海的终极一招使将出来。  这便是百条筋脉尽数练的纯熟,整个人身体浑然圆融,力道达到圆满,方能使出的一招,将浑身大海一般的劲势尽数灌注于双掌之中,猛的拍出!  这般大力之下,单纯的技巧已经失去了意义。  景阳心下凛然,也只得拼了性命去硬接。  轰!  一股绝大的力道猛然间顺着二人相交的手掌灌入景阳体内,立时从掌心,经过胳臂,传入到体内所有皮肉,筋骨,乃至内脏肺腑,经络血脉,浑身猛然剧震,一股剧痛立时从身体所有角落疯狂涌入大脑。  然而忽然间,那股大力竟是凭空消失了。  景阳只感觉到一股剧痛,然而在那大力还未对自己身体造成伤害之时,竟然凭空失去了踪迹!  “嗯?难道他收回了力道?不……不可能,这般大力别说他不想收回,即便真心收回也绝无可能做到!就算做到了,此刻他自己必然也是身受重伤,口喷鲜血不止了!”  果然见那林天河也满是愕然的望着自己的双掌,不知道这拼尽全力激发的终极绝招,绝大力道究竟去了何处。  下一刻,却见一个身体瘦弱的老者站在了四人之间,长须稀疏,头发皆白,然而脸色却甚是红润,显得精神矍铄。  这老者这么一站,竟仿佛从始至终就在那里站着一般,明明是突然到来,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奇怪。  “屈……屈院长?!”几人都自然识得此人,忍不住轻声惊愕地喊了出来。  “你既然达到了武士境界,为何不进入天级学习?更为何要以这般修为,去欺负一个刚刚踏入地级门槛之人?”  屈寒山盯着林天河,轻声问道。他的话语并不如何激烈,声音也甚是平和,然而听在林天河眼里,却犹如雷霆炸裂,惊得他浑身都仿佛微微颤抖。  “我……我……”  “你去吧,日后该怎样不须我多说吧?!”  林天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究是垂下了头,黯然道:“是。”  说罢转头走了开去,那林子南望了望,也悄悄地跟了上去。屈寒山望了他一眼,却也并未阻止。  “景阳,你很不错……”屈寒山望向景阳,脸上却带了一丝笑意。  “适才那林天河拼尽全力的一掌,明明已经到了我的体内,为何竟突然消失了?!”景阳竟仿佛没有听到这个德高望重的老院士的夸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屈寒山轻笑道:“哦,你说那个啊,也没什么,我把那道劲势拿走了而已……”  “拿走?这……”景阳听罢,愕然无语,这解释简直不符合常理。  屈寒山笑道:“你该当知道,这世上除了武道,还有修炼神魂之人吧?我不过是以自己的念头为引,把他的力道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已。你看这株大树……”  他边说边走向旁边的一株枫树,轻轻地以手掌碰触,却见那树干忽的哗啦一声断为两截,从中倒了下来,轰隆隆地将满地落叶灰尘震得漫天飞扬。  “这……”景阳更感惊骇,一方面为屈寒山的神乎其神的妙法惊讶,却也为那林天河这最后一掌的威力感到后怕。  “若这一掌打实了,我还有命在么?”  屈寒山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这一掌虽然力道沉浑,却也只是如此罢了,也没什么神奇……你修炼的,是八极散手吧?还抽空练了小凭虚御风步法?是为了平日逃跑用么?还有那刚才美妙的一掌,是结合了大衍四十九剑的剑意吧?”  景阳听他侃侃而谈,将自己平生所学都尽数说出,心中既惊且佩,也不敢隐瞒辩驳,轻轻点头。  “八极散手绝不弱于那百川灌海,纵然你此刻修为不到,若能够将这散手的精髓贯通,纵然不一定能够战胜对方,但接下适才这一掌却是有七八分把握的。”  景阳最是好学,立时发问道:“如何接下?”  “哦,很简单,以天之辽阔,地之厚重,山之沉稳,泽之容纳可以接得;以风之轻柔,雷之骤烈,水之灵动,火之炽热亦可接得。”屈寒山悠悠地说道,似乎很是随意,但话语中却隐隐透露出深意。  景阳沉思半晌,点头道:“宁惜早就说过,这八极散手重意不重力,意在劲先,果然是如此。”  屈寒山倒有些惊讶,询问道:“哦?那个病怏怏的小姑娘居然有这般见识?”  但这讶异也只是一闪而过,立时便回复了平素的沉稳,轻笑道:“她说得很对,你如今已经忘却了招式之形,可以在临敌之际灵活变通;然而却还没有摸清透彻招式之意,所以在那林天河最后一招使来之时,仍旧只能以身体硬挡。”  景阳问道:“那该如何以八极散手抵挡呢?”  屈寒山一笑,双手背负,道:“你来打我。”  
    若是其他学生,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必然恭敬有加,即便是当真动手指教,也须得礼数一番。  然而景阳心中并无这些高下尊卑的念头,再加上他生性好学,当即便嘻嘻一笑,道声“好!”  随即双掌一推,正是他的得意招式,风雷骤至!  然而那屈寒山却是不闪不避,仍旧笑眯眯地站定,景阳这一掌立时拍在对方胸前,啪啪两声,打了个正着!  “咦?!”景阳惊疑一声,明明感觉对方没有运用任何功法招式抵挡,但这一掌大上去,却仿佛没有击中一般。  屈寒山呵呵一笑,往后退了两步,让出来两个脚印。  景阳见那两个脚印,一个只淡淡的有那么一个轮廓,另一个却是深及地面寸许有余,心中一动,立时醒悟道:“你是将自己与大地合而为一,将我的双掌力道通过双脚灌入了地下!”  屈寒山见他立时领悟,真是聪慧灵智,也不禁心中欣喜,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这便是所谓的意在劲先了。我站在地上,只当我是大地的一部分,你力道再如何沉浑霸烈,难道能将整个大地打翻了去?”  景阳微微皱眉道:“可是……说起来简单,当真做起来却要如何呢?总不能只是心中存想就可以吧?”  屈寒山笑道:“就只是这么简单啊!只不过不只是存想,更重要的是要相信,要明白,要理解……当你达到完全不假思索,下意识地便觉得自己就是大地的一部分之时,能够伤得到你的人,就不太多了。”  景阳博览群书,见识也自不凡,思索片刻便问道:“这便是修炼神魂之术的奥妙吗?”  屈寒山微微一怔,摸摸头想了想,答道:“说是也算是吧,不过……一般修炼神魂之道者,皆是观想心中信仰的神明圣贤,借助日渐强大的念头伤敌。这大地么,却不能算是神明之属了,不过其道理皆是相通的。”  这一老一少仿佛师徒二人相互切磋,说起来却是喋喋不休,却将一旁的薛明珰冷落了半晌,但她却也并不着恼,只微笑着看着二人。  屈寒山反应过来,轻声道:“啊,说了这半天话,我也该走了。明珰,你也随我一起来吧!”那薛明珰望了景阳一眼,微微一笑,却甚是乖巧地跟着屈寒山去了。  景阳却犹自沉浸在适才与林天河的交战,及屈寒山的教诲之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来回比划,竟没有察觉二人走远。  待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却见宁惜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他不知有什么事,笑着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宁惜轻笑道:“刚才有人来找你了,说是要找你去上课呢,说自己姓楚的。”  景阳一怔,道:“楚天辽?让我去上课?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个扫地的……”  宁惜嘻嘻一笑,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景阳。  景阳拆开一看,却见果然是那楚天辽邀请,说是要自己做主让景阳加入地级子弟之中学习,但凡上课之时便不需做工。  “难道是屈老院士吩咐的?”景阳挠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心中还是很欣喜,毕竟能够光明正大的听讲,总好过一直偷偷摸摸的旁听了。  第二日,宁惜便笑嘻嘻地拿出一件新衣服递给景阳,说道:“这是我这些日子给你缝制的,虽然不怎么名贵,料子也不太好,不过总算是干净整齐了许多。哥哥既然要与那些富家子弟一起上课,总也要好看一些。”  景阳心中感动,宠溺地抚摸了下宁惜的俏脸,柔声道:“你身子不好,还是别太劳累了,这番心意哥哥自是明白的。”  宁惜俏脸一红,忙退避了一步,有些慌乱的坐了下去,低头道:“哥哥明白妹妹的心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景阳见她这般扭捏神态,不禁一呆,却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轻笑道:“好,那我便去上课了,你好生休息吧。”  楚天辽从未向今日这般,自己成为院士以来,都是学生提心吊胆,自己一向是大权在握,胸有成竹。然而今日心中却有些忐忑,不知道那个身份低微,悟性却高的骇人的少年究竟会不会来。  那林天河已然转入天级院落之中学习,一众学子震惊之余也不禁惭愧,尤其是那宋明阳,本来以为自己与对方相差不大,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会赶上,哪知道竟仍是被对方先行一步,比自己早进入了天级。  楚天辽见众人坐定,只那林天河位子空了,心中也是微微一动,然而更多的心思却仍是在景阳身上。  “楚院士好。”  忽的一声招呼,景阳笑着走了进来。  楚天辽心中一喜,竟是自己走了下去迎接,众人无不瞠目结舌,不知道是什么人到来了。  景阳虽然那日开口说破大衍剑法的奥妙,但那时候他距离甚远,又在树木落叶之中,衣着更是破破烂烂,是以众人却都没有什么印象。  楚天辽却呵呵笑道:“今天有一位新的同窗到来,各位欢迎。”  景阳见众人望着自己,微微有些窘迫,轻笑道:“我叫景阳,各位多关照。”  一个子弟便懒洋洋地问道:“景阳?敢问尊姓呢?!”  景阳一怔,明白对方的意思,却仍是不卑不亢地轻笑道:“在下姓景名阳,尊姓是不敢当的。”  “什么?!”  大乾王朝有不成文的惯例,只有贫贱低微的下人取名,才会只有一个字,如景阳,宁惜都是如此;而有些身份之人名字都是两个字,如林子南林天河,薛明珰等人。是以景阳此话一出口,便是表明了自己身份低微,众人无不惊讶。  楚天辽似乎料到了众人的反应,冷哼一声道:“以出身看人,何其愚蠢!我大乾王朝早有明文,科举之时不避贫富亲疏,一视同仁!焉知他日之后此子成就不在尔等之上?!”  众人不敢顶撞楚天辽,然而心中却显然没有一个服气的。那大乾王朝虽然律例如此,但连山书院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大乾四大书院之下第一等圣地所在!整个秦郡无与伦比的文化传承之所!  你身份低微想通过科举谋取出身,自可以去乡下私塾,或者寻常书院,甚至是自学成才,怎能与我们这种世家子弟同窗呢?  景阳早看惯了众人这等目光,却也不以为意,在他心中这些纨绔膏粱子弟不过是一群混吃等死之人罢了,何必与他们计较。  楚天辽见众人无话,便对景阳笑道:“你可去林天河的位置,他的书卷都在,也不须你另行购买。”  景阳见这楚天辽竟这般细心,也不禁心中感动,点头答应道:“是,多谢院士。”  那宋明阳望见景阳占据了林天河的位子,心中更是怒气上涌,暗道那林天河与自己明争暗斗也就罢了,大家都是世家子弟,也没有什么,怎的你这么一个卑微的下人也敢与我同坐?日后说出去,我的同窗竟有这么一个卑贱之人,岂不是丢尽了颜面?  景阳感觉到他的目光,却只是淡然一笑,不加理会。  楚天辽咳嗽一声,课堂之上立时静默,专心聆听。他心中甚是高兴,也就不怎么理会众人对景阳不善的目光了。  地级院落共有四个,以厚德载物命名,每位院士各自教授三四十名弟子,这楚天辽的地载院一向落后。然而今日,不但自己院里出了一位天级的弟子,更被自己招揽了一个天资无与伦比的学生,怎不让他心怀大畅?  是以他掩饰不住笑意,高声道:“今日便不教导文化武道,而来与你们说说这天下的形势……”  
    众弟子本来心中气闷,忽的听闻这话一个个立时精神了起来,楚天辽年轻之时四处闯荡,见识极为广博,说起天下奇闻异事更是无所不知。然而他却难得会有心情这般好的时候,众人也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自然是好奇心颇重,一听之下都是欢呼雀跃。  楚天辽咳嗽一声,道:“我大乾王朝自高祖皇帝揭竿而起,取代残晋之后,便一直为天下正统。如今已然享国垂七百年,无论文治武功都是赫赫威风。然而四方仇敌环伺,却也不可些许小觑了。”  “那塞外之北,穷荒之地便是北戎,其民风剽悍,野心勃勃,一向有与我大乾争锋之心;西北沙漠荒原之外,便是信仰光明与烈焰的墨突诸部;而西狄妖族,更是我大乾乃至整个人族的心腹大患,总算此时妖族内乱未休,才使得天下有几百年的和平。”  “其他还有西南方的岚元,东海之上的桑游诸国,乃至南方蛮荒之地的无尽遗族等,也都各自占据一方,对我中州浩土虎视眈眈。”  说到此处,楚天辽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此时虽然看起来天下承平,然而北戎厉兵秣马,随时有南下侵扰之意;而那西狄妖族内乱渐渐平复,也不知会何时突然大举进攻,向整个人族展开报复。”  “总之,天下局势纷纷乱乱,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为大乾王朝效命!”  众人听到这里,都纷纷肃穆,齐声称是。  楚天辽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各方各家,虽然都有各自修炼的方法,然而总结起来,不过是两大类:一为修炼肉身的武道之法;一为修炼神魂的神道之法。”  宋明阳忽的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我连山书院之中都只是修行淬炼肉身的武道之法呢?难道书院之中并无修炼神魂的法门?”  楚天辽今天心情格外好,轻笑道:“那当然不是,只不过修炼神魂颇为凶险,一个不好便是走火入魔魂飞魄散;不像武道修行,都是一步步稳扎稳打的功夫。所以书院之内规定,只有到了天级之后,方可开始接触神魂道法。”  宋明阳听罢更是心中羞恼,暗道这般说来,那林天河已经可以有资格修行道法了么,那自己岂不是更与他相差甚远了!  “当然也不是谁到了天级之后都可修行神魂道法,有些人资质过低,生性愚钝,是无论如何修行不了的;但有些悟性超绝,灵慧智巧,却也不一定能修行神魂。”  景阳忍不住问道:“那又是什么道理?”  宋明阳望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楚天辽却呵呵笑道:“人的神魂极为紧要,那是命性所在,丝毫疏忽不得。有的人头脑灵活,修炼武道之时举一反三,进境迅猛;然而可能正因为如此,念头便不能稳固,容易陷入胡思乱想之中,极易被心魔入侵,丧失本性。”  景阳哦了一声,似有所悟。  宋明阳忍耐不住,出声讥讽道:“这位新来的同窗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自认便是悟性超绝,灵慧智巧之人么?”  景阳对他淡然一笑,轻声道:“不敢当。”  宋明阳却更是气愤,哼了一声道:“院士,我地级书院总须有武徒的修为,连山易的理解也达到中等水准之后方可进入。这个少年以前从未见过,也未曾见他通过测试,他真的达到这般水准了么?”  众人一听,也都开始纷纷质疑起来,一时间一片哗然。  楚天辽眉头紧皱,高声道:“安静!”  众人立时安定了下来,然而心中却仍是颇为不满。  楚天辽暗道这孩子悟性超凡是不待说,但他修为究竟是否达到了武徒境界,对于连山易的理解能够达到什么水准,还真不是自己能看出。  景阳淡然一笑,知道楚天辽也自为难,便主动开口道:“如果哪位对在下有疑问,可以当堂出题考验。”  宋明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冷笑一声道:“好,好大的口气,文化武道,殊途同归;只有理解易理方能修行高深的武道,这样吧,我便与你赌斗一场如何?”  “如何赌斗法?”景阳望着他笑道。  “在下虽然不才,但你若胜了我,自然无论我及一众同窗都认可你的资质修为;但你若败了……嘿嘿。”  景阳还未及说话,楚天辽便神色一变,沉声道:“明阳,天河走后你的资质修为已经是众人之首,景阳初来乍到,如何会是你的对手?再者说这里许多同窗,也恐怕没人胜得过你,难道都没有在这里安坐的资格?”  宋明阳对楚天辽不敢放肆,便躬身道:“院士说得是,不过诸位同窗虽然可能暂且稍逊学生一筹,但最起码都是通过了地级测试,方可来到这里。这位新来的若不能展现下自己的潜力,恐怕的确难以服众。”  另一面弟子也道:“明阳兄说得是啊,即便他不是宋兄的对手,但在对战之中也可以看出他的水准了。”  楚天辽也不知如何反驳,转头望向了景阳,后者对他一笑,点了点头。  “那好吧,同窗较技,并非仇家对决,点到即止!”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侧目,心潮澎湃,拭目以待。不过心中所想的,怕都是盼着宋明阳能够狠狠地揍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  景阳与那宋明阳来到院落前方,各自在一株大枫树之下站定,互相行礼。  宋明阳自重身份,摆个架势便等着景阳攻来。  “稍等,适才宋师兄说要赌斗,可还算数吗?”景阳轻笑着问道。  宋明阳一怔,沉声道:“自然是算得,你若胜了我,大家自然承认你的能耐;即便你无法胜过我,但能坚持几招,那也算是难能可贵,在新人子弟之中也可算资质不凡了。”  “哦?宋师兄好像很有信心……”  宋明阳心中恼怒,本来今日之中诸多不顺,教训这个新来的卑微下人便成了他的发泄之法,却偏偏对方几多纠缠。  “哼,我虽然不才,却也算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想来应该不会输于阁下。”他长舒口气,忽的露出一个轻视的微笑道:“十招之内,若我不能击败你,便算是你通过考验,如何?”  “十招?啧啧,对于一个新人来讲,未免苛刻了些。”  “是啊,宋师兄的修为如今在整个地级中也算是顶尖,即便是你我恐怕也难以在他手下走上十招吧?这个新来的……”  “嘿嘿,那才有好戏看哪!”  “哦……呵呵,呵呵……”  景阳却是神色不变,也不去理会旁人的议论,淡然道:“若十招之内,在下侥幸撑住了呢?”  宋明阳重重地冷哼一声,甚是不满,傲然道:“若是如此,我便将这柄家传的神兵输于你!”  说罢,铮的一声,从腰间掣出一柄秋水般的长剑,寒光刺目,凛冽如冰。  景阳见这长剑单单一个出鞘,望空一划一挥,便即在散乱落叶之上覆了一层寒霜,这般神异之物,真是罕见!  
    “什么?!”  “宋师兄出身的宋家号称秦郡四大家族之一,传承既久源远流长,尤其铸剑之术精妙无比,更何况是家传的亲身佩剑?竟然……”  “不须说这些,单单看这一剑出鞘,冷风凛冽,落叶之上尽是霜雪,就可见一斑了!绝对是神兵级的宝物!”  “明阳,如此家传之宝当做赌斗之物,未免不太谨慎吧?!”楚天辽见了这长剑风采,也自有些惊讶,不得不出言提醒道。  宋明阳却只从中听出楚天辽对自己的不信任,反而更感恼怒,忍住气愤对他行礼道:“无妨,学生自信还有些把握。”  楚天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也便不好再劝,不禁轻叹一声。  景阳轻笑一声道:“好,既然如此,请宋师兄赐教了。”  宋明阳神色凝重,身子一凛,摆个架势,等待景阳攻上。  景阳见他身子看似迟滞,却隐隐暗伏劲势,仿佛一张拉开的强弓一般,似乎一碰就会爆发出极大的威力。五指成掌,却是根根松散微张犹如火焰,正是大易连山诀衍化而生的另一门绝技——离火焚天印!  “这宋明阳与那林天河向来针锋相对,二人所修行的功法竟然也是一水一火,倒是甚为有趣……”  景阳看破对方的招式,却凛然不惧,反而在寻思其他闲事。忽的却见对方右手中指微微颤动,却绝不是火焰一般无形无相的架势,反而隐隐暗含凌厉之势,心中一凛,暗自戒备了几分。  脚下一运力,景阳的身子立时如同被秋风狂扫一般,整个人抽身而起,飞跃而至,竟是瞬间便来到对方身前,右掌凌空下击,猛然拍下!  上来便是八极散手的绝技,隶属于乾字诀的笼盖四野!  众人无不哦了一声,心中震骇莫名,莫说这场战斗结果如何,单单适才景阳这一展身法,一亮招式,隐隐自有高手风范,便是众人都自叹不如,心中又羞又惭,登时去了小觑之意。  宋明阳也吃了一惊,不料对方竟来得如此之快,急忙回应了一招烈火焚天,五指聚合犹如冲霄烈焰,击向对方掌心。  二人啪的交了一记,景阳虽然是修为逊了一筹,但占了先手之利,又是身在半空凌空下击,力道更是大了几分,是以交击之下竟是个不分上下之局。  宋明阳但觉对方招式纯熟,力道沉浑,竟似与自己平分秋色,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自己当先夸过海口,要在十招之内拿下对方,然而此刻看来对方恐怕也只是比自己稍逊一筹,十招之数不免过于托大了!  然而景阳岂会容他有思索的余暇,身子借势一落地,立即便是一记雷霆炸裂般的直拳冲击,轰然而至,毫无变化的砸向对方的胸前要害!  这却并非八极散手之中招式,而只是单纯的一记直拳,景阳抛弃了自己所学的功法,而单单取了雷霆迅猛凌厉之势,便是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无法防备。  宋明阳冷哼一声,他虽然吃惊,却也是久经战阵之人,立时以快打快,施出了离火焚天印的必杀之技——三指龙火!  这一式拇指尾指相扣,食指中指无名指相叠成火焰之心,猛的击出犹如火龙出洞,傲啸穹苍,威势无穷,霸烈无匹,乃是宋明阳最为得意的杀招!  众人见他忽的使出这招,都是惊呼不已,暗道这寻常的比武较量,真的需要做到这种地步么?若真的被他击中,这下人小命何在?  楚天辽也暗中凛然,随时准备接下这猛烈的招式,以免自己新收的得意弟子当堂便殒命。  但见那龙火之印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宋明阳的手掌竟似是微微发红,当真犹如火焰炙烤一般,猛的迎向了对方的拳头!  众人无不心惊胆寒,景阳却是微微一笑,那记直拳与对方煞气凛凛的招式方一交接,竟是立时飞退,犹如被整个轰飞一般,身子立时斜斜倒下。  然而他脚下却是岿然不动,正是景阳得宁惜与屈寒山老院士相助,新近领悟的八极散手之中的精髓,意在劲先,重意不重力。  脚踏大地,厚重沉稳之至,凝滞不动,屹立不倒;而身子却如同狂风之势,忽而荡向后方,一举将对方的攻势尽数消散而去,虽然也受了几分力道气血翻涌,却终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众人眼中景阳仿佛是被一拳打得倒地,然而当局的二人,和那楚天辽却清楚地很,他竟是如同计算好了一般的完全躲开了这记杀招!  “第三招来了!”景阳忽道大叫一声,并指成剑,忽的极为诡异的斜斜上指,却是引而不发,身子也便那般仿佛钉在了地上。  楚天辽眼神一亮,欣喜道:“大衍剑法,果然是大衍剑法……妙极妙极!”  那宋明阳还沉浸在适才的一招失手之中,正要再发杀招,竟忽的发现对方的这般诡异之极的摆了个架势,却不进击,一时之间竟有些错愕。  “你输了……”楚天辽神情复杂的望了宋明阳一眼,轻声叹道。  “什么,我输了?”宋明阳愕然无语,自己怎么可能会输?自己怎么能输?除了那林天河,自己从未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过!  “我没有输,我还有必杀的一指!”宋明阳大喝一声,忽的右手中指直冲九霄,犹如一柄利剑铮然出鞘,风雷激荡,直有龙吟之声!  一指如剑,凌厉绝伦,直向着景阳刺来!  然而下一刻,却忽的风吹云散,一道劲势从旁侧扫来,将宋明阳的这一记仿佛天外而来的剑指轻轻拂去。  “院……院士……你为何?”宋明阳自然知晓,这是楚天辽亲自出手,化解了自己的必杀的绝招。  楚天辽冷冷道:“你还不明白吗?景阳使出适才的那一招大衍四十九剑之时,你就已然输了!他是在等着你出这必杀的一指啊!”  “什……什么?这不可能,这是我家传的龙鸣剑指,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宋明阳简直有些错乱,说话都结结巴巴。  楚天辽长叹道:“你试着去攻击他看看……”  宋明阳微微镇定,看向姿势怪异的景阳,寻思着如何出手,却忽的发现对方那斜斜的一指之中,竟似乎一柄剑般,忽而又衍化出了第二剑,继而是第三剑、第四剑……  忽而眼前竟是漫天剑影,犹如千手观音一般猛的散开,磅礴浩大,竟让人生出无处可逃,无懈可击之感!  “噗!”  宋明阳心神巨震,又被这神异的一招看的目眩神迷,竟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景阳微微一笑,淡然的收势,站在当地,道声得罪。  宋明阳拭去嘴角血迹,仍是不甘道:“你……你难道从开头就发现了我隐伏的这一指?不,不可能,这是我家传的秘法,便是……便是院士都不应该知晓的……”  景阳笑道:“我自然不知道你家传的秘法名称,但你的离火焚天印之中,右手中指却在微微颤动,那绝不是焚天印该有的动作,而是一个剑士在出剑之前的架势;是以你第二招绝技用过,第三招必然要用这隐伏的杀招,我便只得以唯一精通的大衍四十九剑应对了。”  “你……你竟然掌握了大衍四十九剑的精髓?这,这……”  楚天辽叹道:“他便是当日我讲解大衍剑法之时一语道破的那个扫地的少年啊,否则你们认为我凭什么会破格收录他呢?”  已然呆若木鸡,半晌无语的众人这才恍然,轻声哦了一声,道声怪不得。然而心中之震撼,之骇异仍旧是无以复加。  这么一个新人,一个卑微的下人,竟然在三招之内,迫得地级顶尖高手宋明阳出了杀招,而且还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  一个人连自己败了都不知道,那是该有多大的差距?!  更何况宋明阳当场吐血,那是众人亲眼所见,究竟这个新人是何方神圣,竟会有如此这般的能量?  景阳淡然一笑,却从地上取过当做赌注的长剑,铮的一声拔出,犹如龙鸣。  “果然是一柄好剑!”景阳单单只是持剑,已然觉得寒气刺骨,若非达到练膜境界的武士级高手,恐怕都不敢多持一会。  他将长剑收回剑鞘,对宋明阳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长剑我取走了。”说罢便抽身而回,继续坐到了位子上。  “那……那柄剑是……”宋明阳忽的焦急起来,对着景阳喊道。  然而下一刻,他却看到众人鄙视的眼光都纷纷注视着自己,又羞又愧的他脸上顿时涨的通红。  这些弟子虽然都是纨绔,却很看重身份颜面;既然是贵族世家子弟,如何能够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呢?!是以纵然众人都不及宋明阳的修为,然而见他打败仗之后竟然有反悔之意,也都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楚天辽轻叹一声道:“明阳,你下去吧,只要你好好努力,未尝没有拿回佩剑的一天。”  宋明阳惭愧不已,垂首答应道:“是。”  楚天辽沉声道:“想来现在大家对于景阳加入,不会有什么疑问了吧?我一早便说过,评价一个人,绝不是看他的出身,而是看他的资质,他的悟性,他的努力与否!决定你身体的是上天,是父母;但你的心志,你的决意,却是要你们自己承担的!”  众人无不惭愧,都是默然无语。  课散之后,那楚天辽却叫住景阳,让其随自己一同前往书院屋内。  楚天辽坐定,望着景阳半晌,忽的长叹道:“景阳啊,你的资质,你的悟性,在我生平所见之中,可谓是绝无仅有。但是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的……”  景阳点点头,答应道:“是,多谢院士提醒。”  “嗯,你知道那宋明阳背后的势力很是庞大,他虽然羞于说出口去今日之事,但也恐怕会用其他手段来对付你,报复今日之辱。”楚天辽竟是直接说出,没有半分掩饰。  景阳心中一凛,忙道:“我明白的。”  楚天辽长叹一声,望着景阳道:“你的资质超凡,却偏偏出身……”  景阳神色一变,却没有说话。  “你不要激动,我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当年我名为楚辽,也是在经历无穷风雨之后,方才得到认可,改名为楚天辽的啊!”  景阳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暗道怪不得他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原来是感同身受。  “对了,我看你虽然招式惊奇奥妙,然而自身修为却是真的初入练筋的武徒境界吧?!”  景阳点点头,应了一声。  楚天辽笑道:“你的八极散手造诣极高,然而那虽然是练肉练筋的极好法门,对于踏入更高层次的武士境界来说练就皮膜,却几乎毫无帮助。”  景阳心中一动,他虽然曾得屈寒山特许,去往藏书阁打扫,可以顺便看看藏书学习,然而那却也仅限于最外层的一部分。那里仅有练肉练筋的功法,景阳也是多番挑选,才找出最适合自己的八极散手来。  但是对于更高层次的法门,就绝非他可以触及到了。  这地级子弟修行,多是稳固自己练筋的武徒成就,除非得到院士认可,达到一定程度,可以修行更高功法,才会被单独授予。  楚天辽微笑道:“是的,你都猜到了吧……你想选择哪一门修炼皮膜的功法呢?”  景阳心中微微激动起来,要知道练到皮膜之后便可称为武士,在这连山书院之中便有资格进入天级修行;而在大乾王朝之中,也可以轻松进入军队,成为一方小小军官头目!  可以说,这武士境界,算是寻常人与真正武道修士的分水岭!  楚天辽见他沉默不语,只当他是不知道修炼皮膜的功法,便微笑道:“修炼皮膜的功法虽然算是高级些,在我连山书院却也并不稀奇。从大易连山诀之中衍化而生的,便有两三百种,其中较为精深奥妙的,有牛魔大力功、山泽锻体术,还有极为厉害的象甲功诀……”  “院士,我很清楚我要学的功法……”景阳轻声打断了楚天辽的叙述。  楚天辽也不怪罪,反而甚是好奇地问道:“哦,是什么?”  “大易龙衍。”  “大易……龙衍?!”楚天辽吃了一惊,蹭的站了起来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套功法?你从何处得知的?”  景阳很冷静地说道:“屈老院士曾经让我打扫藏书阁三个月,并默许我可以翻阅最外层的藏书,那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之后的修炼功法了。至于大易龙衍……我是从一部叫做《秘藏》的书中得知的。”  楚天辽镇定了下来,慢慢地坐了下去,脸上却仍有疑惑之色,轻声道:“屈老院士?他居然默许你翻阅藏书阁中藏书?难道……罢了,既然你知道这套功法,想来也该对它有些了解吧?”  景阳摇摇头道:“我丝毫不了解,但从秘藏之中得知,这是我连山书院最好的修炼皮膜、筋骨,乃至内脏、骨髓、血脉的功法了。当然,更重要的是,里面的一句话很吸引我,让我决心不修炼则罢,修炼则非这套功法莫属。”  “哦,是哪句话?”  “龙蛇之蛰,以待时也;一朝奋怒,其天地亦浅匣也欤?!”  楚天辽听罢默然,良久叹道:“果然是好大的气魄……不过,这套功法即便是我这里也没有,既然你识得屈老院士,我便替你去询问一番吧,至于结果如何,却是不敢保证了。”  景阳大喜过望,忙道:“多谢院士。”  楚天辽摇头叹道:“即便我能为你求来这功法,然而书院建院几千年来,能够将它修炼成功的屈指可数,其难度之高不亚于登天。你天资聪颖,可这却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也没有可以回头的选择……若你修炼这大易龙衍,结果却一直无法寸进,岂不是可惜!”  景阳淡然道:“院士不必担忧,若我无法修炼成功,说明我不过是泯然众人,即便失败了也就没什么可惜的。”  楚天辽一笑:“好吧,既然你决心已定,我就替你走这一趟吧。”  
    这一日,景阳正自在庭院角落扫地,忽而见四下无人,便将扫帚放下,堪堪打起拳脚来。  但见得他脚下一踏步,身子立时犹如渊渟岳峙一般,岿然不动;脚下似乎生了根,身子仿佛太岳一般雄浑沉重;忽而手臂一抬,轻飘飘地挥出,犹如清风拂柳,湖面生波,可谓波澜不惊烟尘不起;然而忽的掌势猛然劈下,顿时空气被切割开去,激鸣锐啸,恰似雷鸣电闪,骤烈无匹!  他整个人犹如与天地相合,忽而如山如岳,忽而如风如雷,打到哪一招时便如同化身其势,看起来颇不符合招式本来面目,但意境却实实在在,让人目眩神迷。  经过几个月的修行,加上在楚天辽那里得到的传授,让他对于连山的理解更为深刻,自身所修行的八极散手也越来越纯熟,达到了得意而忘形的境界。  而他自身内在的修为,也渐渐稳固厚实,筋脉趋近刚毅与坚韧并重,力道与灵巧相合的完美境界。  忽而景阳身子一凛,整个人静默地站立当场,四周风吹落叶,但闻沙沙作响之声,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好,好一套八极散手!呵呵,我活了一辈子,能够将这么一套低阶的功法练到如此地步的,你是第一人啊!”  景阳睁开眼睛,见来人竟是屈寒山老院士本人,不禁吃了一惊,忙上前道:“屈老院士,你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屈寒山一捋胡须,淡然道:“啊,随便逛逛,偶然听到这里似乎有人在修炼,便好奇来看看了。呵呵,几个月不见,你这小子让我大开眼界啊!”  景阳轻笑道:“老院士过奖了……”忽的他心中想到一事,却又不便询问,生生地停住了话语。  屈寒山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呵呵笑道:“你适才是想问我那套大易龙衍秘法吧?这功法也不算什么,我一早便答应了,但是到现在才来找你,你该明白是为什么吧?”  景阳摸摸头,笑道:“老院士是怕我的根基扎不稳,筋脉未曾大成,冒然修炼高阶功法反倒欲速不达。”  “嗯,你知道就好了……”说罢,屈寒山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书册,递给景阳,笑道:“这便是功法正册,你拿去吧!”  景阳接过来,满心欢喜,然而却有几分疑虑,忍不住问道:“这大易龙衍号称修炼筋骨、皮膜、内脏、血脉的至高秘法,然而为何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册?难道这不过几千字内,就包含了所有修炼的法门不成?”  屈寒山哈哈大笑道:“那自然不可能,所以我已经通知了藏书阁的曾老院士,准许你去书阁中部的地方看书,解答疑难。”  景阳一怔,又是喜悦又是惊疑不定,情不自禁问道:“老院士,我不过只是个孤儿,被你从大街上捡来的,为何你会这般照料我?那初级的藏书阁也便罢了,这中级的区域可是连天级的弟子都只能每年去一次啊!”  屈寒山挠挠头,轻笑道:“也没什么啊,他们若能够有你这等大决心修炼大易龙衍,我随时也可以让他们去看书啊!呵呵,好了,安心修炼吧!”  说罢竟是转身就走,不待景阳再多问一句。  景阳虽然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心中感动,忍不住放下扫帚先行翻阅起来。  这大易龙衍功法之艰深晦涩,可谓是前所未有,即便是以景阳这般底蕴颇厚,领悟过人之人,却也深感头痛,只看了两页便头晕脑胀了。  “我也真是的,这大易龙衍几千年来也未曾有几人修行成功,岂是那么容易的?欲速则不达,还是干完活回去再细细研读吧!嗯,可以叫宁惜帮我参考参考……”  景阳虽然自认聪颖灵智,然而对于宁惜却不得不甘拜下风,那个娇滴滴病怏怏的小姑娘,本身不会半点武学,然而对于功法修炼的见识领悟,却几乎不下于世上任何人。  他能够有那么快的修炼速度,很大程度上要多亏了宁惜的指点。  想到宁惜,景阳又不禁心中微微心疼,暗道总有一日一定要出人头地,找世界上最好的神医为她治病,就算是神丹妙药也要不惜一切为她抢夺。  这种疼惜的心情泛上来,忽的让他心中有种既怜爱又甜蜜的感觉,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宁惜娇俏的身影。  “嗯?”忽的他心念一动,眼前那身影却忽的与来人重叠了。  来人轻笑一声,微微一抬皓腕玉指,眉目流波,笑靥盈盈。忽的景阳周身散乱的落叶轻轻飘飞起来,随着那少女的手指排成一排,又轻轻地落下聚集,自动地飘飞到了一起。  “这是……”景阳吃了一惊,这般不动手便操纵落叶的功法,显然不是武道修为。  薛明珰嘻嘻一笑,娇俏地说道:“好玩吧?这是我刚学会的拈花念法,虽然看起来很是奇妙,但我也只是初窥门径,只能扫扫落叶什么的啦!”  景阳愕然道:“拈花念法?那又是什么?”  薛明珰笑道:“这是安平城外白马禅院的大觉禅师教给我的,我觉得好玩,就跟着学了。”  原来薛明珰几番来找景阳,后者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借口干活或者练功躲避。于是她便心中有了计较,去学了这么一手神魂念法,来投其所好,果然景阳一见之下就极为感兴趣。  她本出身高贵,若真要学什么恐怕立时便有许多的名师教导,然而她从小便觉得一个女子学这些拳脚棍棒有失风度,从来也不愿意修炼。  即便是为了与景阳搭话,也不想修炼寻常的武道功法,正好那日他求屈寒山教导之时大觉禅师在侧,便微笑着教了她这么一手。  薛明珰见景阳好奇,越发得意,嘻嘻一笑,将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捻动,一片落叶便微微跳跃,忽而漂了上来,自动落入到了她指尖,潇洒闲适,仪态万方。  景阳看得心痒难搔,不自禁张口问道:“那是什么道理,这叶子怎会自动飞上来的?”  薛明珰嫣然一笑,竟是不顾身份不顾仪态的将长裙一曳,随地坐了下来,满地的红叶在侧,衬着她高贵典雅,清丽绝伦的面容,直如出尘仙子一般。  景阳一贯对她避而远之,一方面因为她颇为纠缠,但更多的便是在他心中,对于富家子弟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然而今天见了薛明珰毫不顾及地面尘土落叶,席地而坐,竟觉得她前所未有的美丽,心中忽的砰砰而动,竟也不自主随着坐了下来。  
    薛明珰见他也坐下,心中欢喜,便开口道:“所谓神魂念法,便是以修炼人最为真我的灵魂为主,虽然门户众多功法各异,然而其理却一,无外乎观想二字。”  “比如这拈花念法,那是佛门神魂之法,所存的念头便该是佛门大德,圣贤菩萨。单单按这一招来说,所观想的便是摩迦尊者,他也是禅宗之祖,受万人敬仰。”  景阳却也听过这拈花一笑的典故,但仍是疑惑道:“无论那摩迦尊者,亦或是这拈花微笑的典故,都不过是传说罢了,从无人确认真有此事吧?”  薛明珰笑道:“人的神魂念头颇为玄奥,虽然看似虚无缥缈,实质上却是有力量的。至于漫天神佛,有也罢没有也罢,其实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景阳心智颖慧,立时便有所领悟道:“你是说,漫天神佛其实是人的念头所化,一个人的念头虽然微小,但亿万之人信仰的念头聚集起来,便足以成就神佛?”  薛明珰点点头道:“是啊,屈老院士是这么跟我说的。”  景阳沉思道:“所以所谓的神魂道法,其实便是观想神佛,借助那个虚无缥缈的神佛之力,去完成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太过于执着真实与虚幻了,其实那神佛既然是众人念头聚集所化,那便是实质;你纵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决不能否认他的存在。”薛明珰微笑说道。  这轻声的一句话,却仿佛一道惊雷一般在景阳耳边炸裂,瞬间便悟透了神魂念法的实质,不禁微笑道:“原来如此,谢谢你,薛姑娘。”  薛明珰嫣然一笑,俏生生地说道:“叫我明珰就好了。”  景阳反而有些窘迫,低声答应道:“是了,谢谢你,明珰。我该继续干活了……你,你若是有时间,以后也可以来找我玩。”  薛明珰惊喜不已,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站起身来点头笑道:“好啊好啊,我也会多学一些道法的,到时候你我可以相互切磋。”  景阳见薛明珰离去的背影,依旧是袅袅娜娜,婀娜多姿,比之宁惜那般俏丽娇柔另有一种味道,心中忽的生出一声轻叹。  “嗯?”  景阳忽的心中一动,明白了今日为何感觉薛明珰亲近了不少,原来她卸去了那些妆饰环佩,只是一袭长裙,头上也只简简单单斜插了一支青凤钗,黑发如瀑披散,垂落肩头,便如同寻常百姓女儿家一般。  “难道她是为了我,知道我不喜欢富贵人家那种做派才换了打扮么?”  他此时也不过十四五岁上下,对于这等男女之事也只是懵懵懂懂,想了想便放下了,但觉得以后也不必对她那么冷漠便是。  回到小屋之中,宁惜已然准备好了饭菜,见他到来娇笑道:“景阳哥哥回来啦,忙了一天先吃饭吧!”  二人说说笑笑,吃罢晚饭,景阳便拿出那一册大易龙衍诀研读。  这功法博大精深,玄奥至极,景阳初读了两句便陷入了沉思,很快便忘却了时间,深深的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宁惜见他认真模样不敢打扰,轻轻地走上前去将烛台凑得近些,又轻轻拨弄,使得烛光亮了几分。  景阳见光芒闪动,心思一乱已经抬起头来,从书卷中回过神来,却见宁惜正自关切地望着自己,目光盈盈如同秋波流动。  烛光掩映之下,宁惜那张俏脸之上似乎微微泛出红晕,一双眸子清亮澄澈,更是带了浓的化不开的情意,让人怜爱不已。  景阳见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些许红霞,烛火映照之下,真是娇俏明艳,楚楚动人,竟不自禁地心跳加速,忽的低下头去,鬼使神差的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呀!”  宁惜又惊又羞,立时躲了开去,一时间玉颊如火娇羞不胜,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去处。  景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吻她,也有些窘迫,喃喃道:“……那个,夜深了,妹妹先去休息吧。”  宁惜一颗心脏仍在砰砰乱跳,心中又是娇羞又是甜蜜,却又不敢抬头看,只得轻声应道:“嗯,哥哥也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太晚了。”  “……嗯,我知道了。”  经过这一遭,景阳也再无心看书,心思乱成一团。  第二日,景阳早早地便对宁惜道别道:“我先去上课,课堂之前还要干些活呢,就不吃饭了……”  宁惜见他窘迫,心中窃笑,却没有点破,只轻轻嘱咐几声,送他出了门。  景阳被凉风一吹,心中开朗了许多,暂时将那些儿女情长抛开了去,便向着地载院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景阳每日便修行那大易龙衍,有了疑难之处便去藏书阁内翻阅藏书,或者询问楚天辽院士,进境虽然很是缓慢,但却颇有信心。  那大易龙衍第一重,便是皮肉,筋脉同修,景阳也才明白了为何屈寒山会在自己练筋稳固之后方才传授了。  不同于其他修炼皮膜的功法,在大易龙衍修炼之时,将皮肉筋脉放在一处,简直是再生造化,使得人的皮膜向着传授中的天龙衍化!  这般神异的功法,自然也是困难重重,先不说那修炼的深奥难懂,便是那份痛苦就非常人能够忍耐。  所谓脱胎换骨,此之谓也。  景阳虽然年纪轻轻,然而自小却几经磨难,性子却甚是执拗坚韧,硬是咬着牙坚持着,将那无比的剧痛当做是另一种磨练。  楚天辽见他小小年纪却坚强刚毅,资质又是超凡脱俗,心中更是喜爱,处处悉心照料,将自己所知道的尽心答疑。  几个月下来,景阳的大易龙衍诀第一重已经初见成效,皮膜坚韧耐抗,其实已经不下于寻常修炼皮膜之人,但大易龙衍诀却是要皮肉筋脉尽数合一之后,方可称作第一重修炼成功,所以景阳仍旧是丝毫不敢懈怠。  这一日课堂结束,那楚天辽忽的叫住景阳与宋明阳,让二人随自己一同去往院长屈寒山所居的大易书院集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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