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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行不
下嫁给我`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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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下嫁(GL) 作者:洛倾
☆、第一章  “娘娘!娘娘!”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打破桐宁宫的寂静,珠帘后面的钟欣桐正在两个随身宫女的伺候下更衣,不详的预感让她轻轻提眉。    声到人到,就听扑通一声,一人跪在帘子外,大声道:“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钟欣桐未答,左侧的吟雪先斥道:“吟霜,仗着娘娘宽厚,越来越没规矩了,大清早嚷嚷些什么,也不怕吵着娘娘。”    钟欣桐抬了一下手:“无妨。”钟欣桐只着素白色中衣就掀帘而出。    吟雪捧起华丽宫服,吟月则托了装着首饰的铜盘跟在后面。    跪在地上的吟霜一脸慌张满头大汗,重重叩了个头,才说:“娘娘,皇上驾崩了。”    愣是有了准备,钟欣桐还是惊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吟雪忙得放下衣服上前扶她,吟雪跟钟欣桐最久,最知主子心意,便代钟欣桐问道:“昨儿个才传话过来说好转了,怎么突然就崩了?”    吟霜正要答话,钟欣桐先道:“起来再说。”    惊慌只一闪而过,钟欣桐已恢复常态,脸上冷冷清清,不见丝毫哀伤。    吟霜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才道:“娘娘让我去皇上跟前伺候着,怎奈玉熙宫的人根本不让我近皇上的身,我只能在外殿守着,也不敢睡,三更的时候就见容妃娘娘来看望皇上,原以为看看就走,没想到皇上留下容妃娘娘侍寝。”    吟月忍不住打断她,“就皇上那身子骨还能行房事?”    钟欣桐暗叹,这几个丫头真被她纵容坏了,说话一点忌讳都没有,反倒皇上留容妃侍寝在她意料之中。    吟霜道:“可不是,我看老太医都是摇着头从皇上的寝宫出来。”    吟雪接道:“难不成皇上受不住,这才驾鹤西去?”    整个皇宫,也只有桐宁宫的宫女敢对皇上评头论足,也只有她们敢在皇上驾崩后,如此镇定自若,只因她们的主子此刻如湖水一般平静。    吟霜道:“十有八九吧,下面都传着呢。”    钟欣桐见她们说不到重点,自己出言问道:“皇上崩于何时?”    吟霜道:“容妃娘娘辰时出来报的丧,我一听就急着赶回来先告诉娘娘,司礼监的太监怕是等会儿就到。”    钟欣桐缓缓道:“也就是说皇上驾崩之时,只有容妃在身侧。”    三个贴身宫女这才抬起头来,一同看向钟欣桐,皇上驾崩事小,毕竟皇上的病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一直靠着宫中珍贵无比的药物吊命,都知活得过初一,活不过十五,宫中上下早有准备,眼前谁来继位才是头等大事。    皇上临终前,只有容妃守在旁边,恐怕这帝位之争要一波三折了。    钟欣桐冷静吩咐:“去把凛儿给本宫抱来。”    吟雪最机灵,连忙应了一声“是”,跑了出去。    钟欣桐又吩咐:“更衣。”    吟霜和吟月就要把华服往钟欣桐身上披,钟欣桐叹了一口气道:“把本宫的雪锻白绫衫找出来。”    吟霜立即一拍脑袋说:“真是该死,皇上驾崩,娘娘怎么还能穿这五彩凤袍。”    吟月处事较稳重,一时也忙慌了神,将衣服首饰都收了,和吟霜一起翻箱倒柜。    这边刚穿戴完毕,那边吟雪就领着嬷嬷抱着只有十岁的太子急匆匆而来。    显然太子是从睡梦中被直接抱过来,连衣服都没换,身上只裹了条灰裘,趴在嬷嬷肩上睡得正香。    钟欣桐道:“把凛儿放到本宫榻上去,吩咐下去,没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把凛儿从桐宁宫带走。”    吟雪看不明白了,问道:“娘娘您不带着太子爷一块儿过去吗?”太子可是要继承皇位的,怎么能放在桐宁宫里睡大觉,何况容妃乘着皇上病着,处心积虑迷惑皇上,就是想让二皇子取代太子之位,这些众人皆知,现如今皇上驾崩,只有容妃在场,皇上有什么遗言只能天知地知容妃知,照现在的情形,即便是皇上册封的太子,恐怕也不能顺当的继位。    钟欣桐没有多作解释,“你们只照本宫说的去做就是。”    没一会儿,皇上的近侍徐升就领着两个司礼监太监前来桐宁宫,哀伤的说了皇上驾崩之后,请钟欣桐去正殿主事。    钟欣桐,内阁首辅钟日然长女,十五岁入宫,册封桐妃,次年生皇子蔡瑜凛,因后位悬空,又生皇长子立功,群臣上书谏封其为后,皇上允,同年立其子为皇太子。    徐升见钟欣桐只身上了步辇,连忙走过去,垂首低语:“娘娘,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子殿下。”    钟欣桐无甚表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了。”    徐升深谙宫中之道,如今时局未定,凡事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吩咐去玉熙宫。    吟雪,吟霜跟在步辇左右。    还未出御花园,一行人就被突然冒出的一大群侍卫挡了去路。    皇上驾崩,皇宫上下已乱成一团,放在平时,挡住皇后的去路,自然要被责罚,既是非常时,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徐升大喝一声:“皇后娘娘在此,还不速速让道。”    侍卫们听了纷纷下跪,然而行完礼后,却没有离开,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徐升尖着嗓子怒道:“反了你们,叫你们让道,听不懂吗?”    钟欣桐坐在辇上,瞧出有异,一个念头闪过,立即猜到了是何人拦路,也只有这个人敢拦当朝皇后的路。    徐升还在怒斥,一个声音从假山后传来:“徐公公,待本王跟皇后娘娘说两句话,再走不迟。”    只见来人一身白色蟒袍,竖着白玉冠,两条丝绦垂直落下,背着手,长身玉立,端的是温润如玉,风流倜傥。    徐升连同太监宫女,连忙跪地行礼:“奴才见过景王。”    若问大楚国谁的身份最尊贵,那自然是皇上,但若问大楚国谁的权势最大,恐怕要数这位手握兵权的景王蔡卓妍。    蔡卓妍是当今太后的小儿子,文武双全,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皇上自幼体弱,登基后为了养好身子,竟迷上修仙,以至于十年未得一个子嗣,若不是钟欣桐进宫诞下皇子,皇上恐怕要将皇位直接传给蔡卓妍,许是为了弥补,许是力不从心,皇上放任蔡卓妍在朝中结党营私,独揽大权,把持朝政。    如今皇上驾崩,容妃所生的二皇子固然是太子的障碍,然而真正有威胁的还是眼前这位景王蔡卓妍,他手握重兵不说,朝中更有一半大臣是他的人,他若想做皇帝,就凭钟欣桐孤儿寡母根本不是对手。    现在蔡卓妍堂而皇之的挡住钟欣桐的辇架,正应了那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才驾崩,蔡卓妍就不把钟欣桐这个皇后放在眼中,其野心毕现。    钟欣桐依然那副清冷模样,她虽是皇后,也曾因生下皇子而受宠一时,只是自从妖媚的容妃进宫后,她便遭到冷落,若不是她娘家势力雄厚,恐怕凤印早就易主,上有太后,下有容妃,除了一些非她出面不可的场合,钟欣桐几乎不过问宫中大小事务,性子也极冷清,连普通老百姓都有耳闻,皇宫里住着一个花瓶皇后,钟欣桐素有大楚第一美人之称,以至于刚刚及笄,就被挑选入宫。    蔡卓妍一直走到辇架跟前,直勾勾的看着辇上的人,就算他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但是如此跟皇后面对面,不但失礼简直无礼,饶是钟欣桐也不由得皱眉。    蔡卓妍见钟欣桐变了脸色,这才拱手行礼,含笑道:“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钟欣桐处在深宫中,与这位王爷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更谈不上有交情,蔡卓妍赶在这种敏感时候跟她见面,用意昭然,钟欣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无波,淡然的说:“王爷不必多礼,不知王爷见本宫有何要事。”    蔡卓妍看了左右,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钟欣桐心知肚明,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拢了一下袖口道:“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蔡卓妍又岂是凡人,笑道:“臣弟想跟娘娘说的话,恐怕旁人听不得,若是娘娘坚持,那臣弟也只好从命,若是言语中辱了娘娘的清誉,臣弟可不负这个责。”    蔡卓妍拦住钟欣桐,旁人多少都能猜到跟太子有关,只是没想到蔡卓妍言谈举止中无不透着轻佻,竟是有调戏之意,让人大吃一惊,莫说钟欣桐是一国之母,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叔嫂之间,也断不能说这样的话。    钟欣桐恼极,又不能表现出来,以免有失仪态,她与蔡卓妍素无瓜葛,既无好感也无恶感,不过蔡卓妍只刚刚几句话,立即让她感到厌恶,蔡卓妍根本就是仗势欺人,委实可恶,偏偏这时候又不能与他结仇,太子丢皇位事小,一个不小心,恐怕他们母子性命都堪忧。    电光火石间,钟欣桐想起一个传闻,传说这位景王有断袖之癖,以至于现年二十四岁尚未娶亲,既然好男风,独处一下倒也无妨,如今他强我弱,不得不委曲求全。    思定,钟欣桐道:“你们都退下吧。”    徐升领头带着宫女太监退了下去,蔡卓妍也朝后挥了挥手,几十个侍卫立即撤得一干二净。    钟欣桐暗叹,恐怕这宫里的侍卫都是景王的人,景王又掌着兵权,里应外合,他若想兵变,简直易如反掌,既然太子对他毫无威胁,又何必多此一举跟我做交易?    正低眉揣测着,耳边突然有声音响起:“皇嫂果然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钟欣桐大吃一惊,蔡卓妍不知何时已坐到她的身侧,还用垂涎的目光盯住她,简直无礼至极,迫得钟欣桐不得不站起来,喝了一声,“你太放肆了!”就要下辇,却被蔡卓妍用手臂拦住。    蔡卓妍神色懒懒的道:“皇嫂要是好生坐着,臣弟还能守君子之风,皇嫂要是坚持下去,那就别怪臣弟无礼了。”    钟欣桐自认这些年修身养性,早已练得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被蔡卓妍逼得大失仪态,也是,谁敢对皇后无礼,蔡卓妍绝对是第一人,钟欣桐弄不清他的底细,只能先忍着,心中怒道,空生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竟是市井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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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皇上驾崩了,皇嫂看上去似乎并不哀伤。”蔡卓妍摆明要跟钟欣桐拉近关系,一口一个皇嫂,哪有半分尊敬,皇上后宫妃嫔虽说不多,也有十来位,按辈分哪个不是蔡卓妍的嫂子,如此称呼钟欣桐,也就将皇后同其他妃嫔一视同仁。    钟欣桐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只道:“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本宫,耽搁不得,景王有事请明言。”    蔡卓妍却不急,笑嘻嘻的说:“你我何必这么见外,皇嫂直接唤我卓妍即可,卓妍还有个不情之请,私下无人时,卓妍可否直呼皇嫂芳名?”    钟欣桐疑虑,摸不透蔡卓妍的真正来意,从他话语里,十有八九竟都有调戏之意,难道他不止想得到那花花江山,还打她的主意?这,这未免也太荒唐了!虽然历朝鹊巢鸠占的例子多不胜数,有悖伦常的也不少见,但是她毕竟是皇后,早已通过史官之笔载入史册,除非蔡卓妍想改朝换代,否则何必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下诟病让世人唾骂?又或者蔡卓妍只是想趁火打劫,乘着动乱侮辱她一番?    钟欣桐越想越心惊,蔡卓妍靠她越来越近,似乎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蔡卓妍在钟欣桐秀发上嗅了一口,赞道:“好香!”    钟欣桐如何能忍,冷声道:“景王请自重。”    蔡卓妍却得寸进尺的抓住钟欣桐的柔荑,逼近了她,刚才还是一副登徒子模样,顷刻间突然变得深情款款起来,“桐儿,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吗?”    桐儿?钟欣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位景王倒是不见外,手还被他抓着更觉作恶,她十五岁进宫,十六岁封后,除了皇上,还没有哪个男子敢如此对她,而且还直呼她的名讳,如何不恼,挣脱不开,只好怒道:“快放开本宫,否则本宫治你无礼罪。”    蔡卓妍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桐儿,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惊为天人,从此心中再容不下别人,我蔡卓妍发过誓,此生非卿不娶。”    钟欣桐又好气又好笑,她可是皇后,蔡卓妍却说要娶她,简直荒唐,荒唐透了!再不掩饰心中厌恶,直接斥道:“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本宫是你皇嫂,堂堂一国之后,你说出如此大不韪的话,就不怕被治罪?”    蔡卓妍的神态这才恢复正常,却没有放开钟欣桐,还得寸进尺的把钟欣桐直接搂在怀里,哈哈大笑道:“谁敢治本王的罪,是你,还是我那已经成神仙的皇兄?”    钟欣桐顿时失语,今时今日还真没有人能治得了这位权倾朝野的王爷,唯一对他还有影响力的恐怕只有太后,便道:“太后呢?本宫不信太后她老人家可以坐视不理。”容忍你此等侮辱长嫂的兽行。    果然蔡卓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母后只会乐见其成,我当皇上,封你为皇后,她老人家还是太后,何乐而不为?”    跟这种人竟是无道理可讲,钟欣桐只觉束手无策,又不能容忍他一直轻薄自己,所幸钟欣桐方才已吩咐下去,不得让人靠近,又有蔡卓妍的人把守,蔡卓妍调戏她的这一幕应该不会被人瞧去,只是如何摆脱他,却是个难题。    钟欣桐无奈之下兵出奇招,抓起蔡卓妍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蔡卓妍没料到她有这一招,吃痛之下也就跟着撒了手,钟欣桐摆脱他的钳制,立即跳下步辇,大声道:“你若向前一步,我立即唤人来!”    蔡卓妍也并非真到了色胆包天的地步,听她如此说,还真听话的坐在辇上没有下来。    钟欣桐轻轻松了一口气,想起蔡卓妍方才的话,果然他想当皇帝,便道:“王爷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皇上驾崩,更是天下第一人,凛儿虽是太子,但是一个无知小儿又如何能与战功赫赫的王爷相提并论,本宫其实早有打算,让凛儿退出皇位之争,只望王爷继承大统后,给我们母子留条活路,给凛儿一块封地,哪怕远在边陲,我母子二人也会欣然前往,此生绝不踏足京城一步,以免王爷后顾之忧。”    话音未落,蔡卓妍就粗暴的打断她,“不可能!”    钟欣桐以为他还有顾虑,又退了一步道:“若是王爷还是信不过,贬我二人为庶民即可,如此再不会威胁到王爷。”   
 “你休想!”蔡卓妍又一次打断她,指着钟欣桐道,“钟欣桐,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这回钟欣桐真愣住了,这话从何说起,难道蔡卓妍并不是单纯觊觎她的美貌?只是他们真的素无交往,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一个是被皇上冷落的皇后,就算是容妃,恐怕也要比他们来往得更加密切一些。    蔡卓妍已站到钟欣桐跟前,看着她那倾世容颜,目光又变得温柔起来,手指忍不住抚上她的脸,柔声道:“桐儿,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是万里江山。”    钟欣桐不知是被他温柔的举动还是他深情的话语惊住了,竟是一动不动。    蔡卓妍则被她的红唇吸引,这是他做梦时才会出现的场景,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后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任由他一亲芳泽,再按耐不住,低头贴了上去。    尚未碰到唇瓣,就是一声脆响,跟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蔡卓妍抬头,只见钟欣桐一脸震怒,怒骂道:“无耻之徒!”    蔡卓妍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得手,同时暗劝自己,莫要操之过急,定了定神后,手摸着挨巴掌之处,笑道:“没想到娘娘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钟欣桐冷声道:“蔡卓妍,真以为本宫拿你没辙了吗?本宫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皇儿卷入是非之中,凛儿是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就算朝中大多是你的人,但是不乏还有良知之辈,何况本宫的父亲是当朝首辅,他门下弟子三千,遍布全国,你是可以弑君夺权,但是却堵不了悠悠之口,你以为你这皇帝之位可以坐得安稳吗?”    蔡卓妍挑眉:“娘娘这是在威胁我?”    钟欣桐冷笑:“本宫只是实话实说。”    蔡卓妍装出深思的模样,“如此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本王倒是想起几个词,不知道用在钟大学士身上合不合适,请娘娘帮忙参详一番,杀鸡儆猴,杀一儆百,群龙无首,娘娘觉得如何?”    钟欣桐如何不知,若是凛儿做不成皇帝,莫说他们母子性命不保,可能还会连累一帮人,首当其冲的就是爹爹,像蔡卓妍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理会什么舆论。    横竖都是个死,既无退路,钟欣桐心中反倒坦然了,且听听蔡卓妍意欲何为,说不定还有转机,便道:“你到底想本宫怎样?”    蔡卓妍也调戏她够了,不再卖关子,沉声道:“不用本王提醒,娘娘应该也知道,如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一共三人,第一个自然是太子,太子是皇后娘娘所出,又是嫡长子,正如娘娘所说,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但是就本王所知,皇上早就写下废长立幼的诏书,一直等待时机公布于世,如今皇上已崩,诏书自然就成了遗诏,皇上临终时,又只有容妃娘娘守在床前,是否改变主意也只有容妃娘娘才知道,遗诏一出,那么继位的就是二皇子蔡瑜丹。”    钟欣桐就算不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今得到蔡卓妍的证实,那就肯定错不了了,比起容妃,她倒是还有胜券,毕竟容妃的出身不好,外戚势力弱,只需给她定个蛊惑皇上的罪,即可让她永无翻身之日,皇上英年早逝,体弱多病自是一方面,跟容妃亦脱不了干系,身体不好理应修身养性才对,却跟容妃夜夜笙歌,皇上的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死在牡丹花下,皇上在时,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如今皇上不在了,后宫的嫔妃和太后,都忍着一口恶气随时准备出了,再加上朝中无人支持,容妃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光凭一道遗诏,恐怕有些难度。    “还有一个就是本王了。”蔡卓妍接着道,“本王除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想要得到皇位,简直易如反掌。”    钟欣桐冷笑:“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蔡卓妍也是她一直以来所担忧的,凛儿跟他争无疑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所以才动了退隐之意。    蔡卓妍笑道:“多谢娘娘夸奖。”    钟欣桐黑了脸,之前没跟蔡卓妍正面交过锋,只是耳闻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今日一番交谈,只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泼皮无赖。    蔡卓妍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呢,本王做惯了王爷,压根就看不上那徒有虚名无甚实权的皇位,做了皇帝,既要担忧社稷苍生,还要背负千古骂名,哪有我这王爷来的逍遥自在。”    钟欣桐终于有些明白他找上自己的目的了,他想挑个傀儡皇帝,任他摆布,而他则继续做他一手遮天的景王爷,不由得深思起来。    蔡卓妍也不打扰她,给她时间考虑,然后抱着手臂,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钟欣桐,芙蓉如面柳如眉,怎一个美字了得,那一身白如雪的丧服,非但不令其失色,反倒称得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皇后超凡脱尘,如仙子一般。    蔡卓妍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喜,嘴角不由得上扬,枉是宣皇后冰雪聪明,也不可能猜到他的真正意图。
☆、第三章  “多谢王爷替本宫权衡利弊,本宫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不妥,皇上有两个皇子,既然皇上已有遗诏,传位与二皇子,不如请王爷移步容妃娘娘处,与容妃娘娘再商议商议,本宫还有重要的事,恕不多陪了。”    钟欣桐想事情时,已注意到蔡卓妍大胆放肆的目光,委实恼得狠,同时亦想到,凛儿能做成皇帝固然是好,不过被人操控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况这个景王性情难测,甚至对她心怀不轨,答应他,无疑是跟豺狼为伍,祸福难知,还不如直接放弃的好,她不信,凛儿对蔡卓妍构不成威胁,蔡卓妍还将他们娘儿俩赶尽杀绝。    蔡卓妍亦没料到钟欣桐拒绝得这么干脆,见钟欣桐要走,一把拉了她的臂膀,冷声问道:“你可考虑清楚了,如果二皇子坐上皇位,这后宫中可就再没你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钟欣桐淡淡一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蔡卓妍顿时愣住了,所谓一笑倾城,也就如此吧。    钟欣桐乘他发愣之际,挣脱开抓着她的手,大喝一声:“来人!”    一阵脚步声,吟雪吟霜最先跑来,两人都一脸忧色,看到钟欣桐无碍,才松了口气,朝蔡卓妍福了一福,一左一右站在钟欣桐身侧。    徐升带着抬轿太监也走了过来,询问钟欣桐:“娘娘可以走了?”    钟欣桐搭着吟雪的手臂,上了辇,没看蔡卓妍一眼,淡淡道:“走吧。”    待到一行人走后,一个侍卫过来问蔡卓妍:“王爷,咱们是不是也去玉熙宫?”    蔡卓妍这才回过神,发现伊人早已不见,再看手腕上的齿印犹在,放在鼻息间,仿佛闻到一丝清香,不由得心神一荡,跟着恢复他一贯冷漠的表情,道:“走,看看热闹去。”    玉熙宫外站着文武百官,见到钟欣桐的步辇,纷纷跪地,口呼娘娘千岁。    钟欣桐下辇,无甚表情,从百官中穿过,上了阶梯,头未回,丢下一句:“都起吧。”    玉熙宫的外殿也是站满了人,妃嫔都在列,见到钟欣桐也是纷纷行礼,钟欣桐挥了挥手:“都免了吧。”不动声色间已将所有人都纳入眼底,发现容妃和二皇子蔡瑜丹不在其内,太后自然也不在。    徐升领着钟欣桐往里走,钟欣桐瞧着里面的陈设,走道的墙壁上挂满道士画像,到了中殿,迎面就是一只三脚大鼎,里面燃着三柱高香,靠里的地方放着一个明黄色蒲团,因为坐得久了,已成扁平,皇上自从迷上修仙之后,就把自己的寝宫改成道场,平时也不上朝,整日躲在这里修炼,想要坐地成仙,偏偏修仙之人不禁女色,容妃自是常来,而钟欣桐已经整整五年未曾踏足。    未到里殿,已闻哭泣声,声音明亮的是容妃,声音低沉的则是太后,另一个带着稚音嚎啕大哭的是二皇子,钟欣桐哭不出来,只能勉强做悲切状,走了进去,只见太后坐在床沿,隔着帷帐,拉着皇帝已无生机的手,不断摩挲,容妃带着二皇子跪在床前,二皇子不过六岁,却哭得异常伤心,钟欣桐想到自己的儿子,恐怕此刻正在桐宁殿里玩耍。    钟欣桐走过去,跪在太后脚边,道:“臣媳来晚了。”    太后伤心过度,不免迁怒于人,脸上还带着泪,嘲讽道:“哀家还以为,皇后怪皇上平时冷落你,现在人都走了,都不愿来看一面。”    钟欣桐垂首道:“臣媳不敢,臣媳只是在路上耽搁了。”    太后怒问:“何事比皇上还重要?”可能是想到皇上已经不在,太后又是老泪众横。  
  钟欣桐正要回答,就被一人抢了话去,“母后,您不要责怪皇后娘娘了,是儿臣在半路拦住了她。”    太后一见到蔡卓妍,哭得更是伤心,“妍儿,你快过来,快来看看你皇兄。”    待蔡卓妍走近了,太后一把搂过他,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蔡卓妍的脸朝外,正好对上跪在太后脚边的钟欣桐,朝她勉强一笑,那样子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钟欣桐原就无悲痛之心,看到蔡卓妍这样子,差点忍俊不禁,连忙低下头,威风八面的景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钟欣桐头低得很快,却没逃过蔡卓妍的眼,这下更开心了,眉开眼笑,仿佛死的那个不是他亲大哥。    而这些也没能逃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容妃,她没见到钟欣桐的神色,倒是蔡卓妍让她大开眼界,那个狂傲不羁目中无人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景王竟然对着钟欣桐傻笑。    比起药罐子皇帝,这个皇帝的亲兄弟自然更得女人欢心,不但外表俊逸,而且文武双全,还手握重权,简直是大楚所有女人的梦中情郎,容妃对蔡卓妍自然也是倾心不已,尤其是皇上在她身上力不从心之时,她就幻想着自己躺在景王的身下,任他蹂躏,那滋味一定销魂极了,若是再加上她容家的独门床上之术,那更是锦上添花。    只可惜这位景王竟然不好女色!    多少少女心一夕间破碎。    现在见到蔡卓妍对钟欣桐示好,容妃一下上了心,不可否认,在见到钟欣桐之间,容妃自认自己的美貌天下无双,待到见过钟欣桐之后,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以为皇帝身边放着这样的美人儿,眼中哪还能容下别人,不想这钟欣桐美则美矣,却是个冷美人,据死鬼皇帝所说,钟欣桐在床上跟木头无异,毫无生趣,他只碰了几次,就不想再碰,本来就不怎么行,再碰上冷感的钟欣桐,连硬都硬不起来,就更别提其他,而她们容家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媚术,还有独门滋阴补阳的秘方,果然没过多少日子,一心想成仙的皇帝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任她差遣。    现在皇帝死了,谁来继承皇位成为头等大事,虽然她使劲手段迷惑皇上,但是皇上昏庸归昏庸,倒还没到昏到败国的地步,蔡卓妍揽权,至少朝纲不乱,大楚还是他蔡家的天下,不肯废后,实在是钟欣桐无半点过失,皇后的外戚势力又强大,不动则已,牵一发则动全身,唯有这储君一事,皇上到底松了口,毕竟已是身后事,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所以容妃虽拿着传位诏书,却不敢保证能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蔡卓妍绝对是关键的一步棋子,若是他站在自己这边,必定胜券在握,若是帮钟欣桐,恐怕凶多吉少,偏偏她一身媚术对蔡卓妍没有半点用处,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蔡卓妍不但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还让她最好安分点,恨得她从景王府回来后撕坏了好几条手绢。    太后想起了件重要的事,把蔡卓妍推到一边,问钟欣桐:“对了,凛儿呢?”    钟欣桐答道:“昨夜受了风寒,臣媳一早把他接到桐宁殿休养,臣媳过来时还没醒,这会儿恐怕已经能下床了,臣媳这就让人去把他接过来。”    太后忙心疼的说:“凛儿病了,就让他好生歇着吧,这孩子从小机灵,肯定是昨晚梦到他父皇没了,伤了心神,等到大葬那日,再让他见他父皇最后一面吧。”    容妃听着心里满不是滋味,丹儿哭得小嗓子都哑了,也没见太后说一句好,她钟欣桐的儿子染上风寒,就连皇上的面都不用见了,太后这是何等偏心,恨得将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    太后又哭了一回后,道:“皇帝是没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凛儿是太子,理应他来继承大统,大行皇帝入殓,新皇帝登基,这两件大事,都要皇后费心了。”    钟欣桐忙应道:“都是臣媳份内之事。”    太后点头,又看着蔡卓妍道:“妍儿,哀家知道朝中那些老古板都服你,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体恤皇后跟太子孤儿寡母,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让他们多担待些,别太为难人,你也要在旁边帮衬着点。”跟着又感慨道,“可怜皇后这么年轻就守了寡,哀家当年跟你父皇可是做了三十年夫妻。”    论年龄钟欣桐虽是皇后,但是她入宫晚,入宫时岁数又小,所以在众多妃嫔中年纪最轻,容妃晚她两年入宫,还比她年长三岁,二十六岁就守了寡,对女人来说,确实残忍了些,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在此之前,钟欣桐已守了近十年的活寡,难怪连太后都心疼她。    “儿臣知道。”蔡卓妍嘴上应着太后,眼睛却看着钟欣桐,脸上疼惜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钟欣桐这会儿才佩服太后姜还是老的辣,不动声色间,竟解决了颇为棘手的帝位之争,先无视容妃,让她玩不出花样,跟着用明知故问的口吻打消蔡卓妍的非分之想,最后一锤定音让太子继位。    只是这未免容易了些,容妃和蔡卓妍会心甘情愿接受太后的安排?容妃处心积虑已久,定然不愿,而她来之前才拒绝了蔡卓妍的傀儡政策,蔡卓妍会甘心?    果然就听容妃语出惊人道:“母后,臣妾这里有皇上的遗诏,皇上临终遗愿是传位二皇子,而不是太子。”    钟欣桐已知此事,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想看看蔡卓妍的反应,看他是否想让二皇子当这个傀儡皇帝,不料对上的确实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如果没看错,眼神中竟有疼惜之意,想起来时路上蔡卓妍对她说的话,莫不是这个跟她素无瓜葛的景王真对她有意?
☆、第四章  蔡卓妍三番四次对自己暗送秋波,让钟欣桐警觉起来,她自然不信蔡卓妍的冠冕堂皇之词,蔡卓妍对她有觊觎之心,怕是错不了,但是对她有意,却无论如何都说不通,莫不是认定她这个皇后不问世事,不像容妃那样包藏祸心,所以容易掌控?    要说徒有虚名,非钟欣桐莫属,这些年,她只挂了个皇后虚名,既不用伺候皇上,也不用打理宫中大小事情,旁人只道她以退为进,毕竟皇上甚宠容妃,钟欣桐若是争风吃醋,反倒会被容妃抓到把柄,拿来打击她,只有钟欣桐自己知道,她是有多厌恶这深宫大院,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出那红瓦高墙,若不是凛儿,她恐怕早就做了傻事,凛儿是她所有的希望,看着凛儿一点一点长大,是她唯一觉得欣慰的事,也正因为凛儿,才让她稍稍减轻对皇帝的恨意,只可惜凛儿的出身注定他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平平淡淡过一生,她不想凛儿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    容妃拿出她的杀手锏,想扭转乾坤,不料太后眼中精光一闪,道:“是吗?哀家怎么从未听皇上提过要废长立幼?”    蔡卓妍在旁边翻了翻眼,差点没说,人家夫妻俩的枕边话,怎么可能告知您老人家听。    容妃不多说,直接从袖口中拿出卷轴,金轴绢布,背面印着祥云瑞鹤,打开后,双手呈给太后。    太后接过,只扫了一眼,就丢给了蔡卓妍:“哀家老了,老眼昏花,你给哀家念念。”    蔡卓妍早就看过诏书的内容,哪需再看,直接合上说:“容妃娘娘所言不差,大行皇帝确实传位于二皇子。”    太后刚眯上的眼睛又瞪圆了,这次显然不满蔡卓妍,蔡卓妍平日里精得跟猴似得,最会揣摩她的心意,而且颠倒黑白的事蔡卓妍不知做过多少,这会儿怎么装起傻来了?    容妃也怕蔡卓妍睁眼说瞎话,见他承认了,悬着的心立即落地,看来丹儿继位有望。    “这么说,还真是让丹儿继位?”太后这话是对着蔡卓妍说的,表里意思是跟他确认那诏书的真伪,实则是给他改口的机会,即便是太后也知道,这皇帝谁来当还是蔡卓妍说了算。    城外十万驻军,城内两万禁军,都是蔡卓妍的人。    蔡卓妍却继续装疯卖傻,“遗诏就在这里,皇兄尸骨未寒,儿臣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谎,母后若不放心,不如再让皇后娘娘瞧一瞧?”    也不等太后发话,蔡卓妍直接将诏书塞到钟欣桐手中,还道:“皇嫂,你可要瞧仔细了。”    钟欣桐不但认认真真的看了,还念出了声,“……二皇子蔡瑜丹,福泽深厚,即皇帝位,钦此。”    太后差点没被气出一口血来,蔡卓妍违背她的心意就算了,钟欣桐竟然也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打算,心中如意算盘顿时跌个粉碎,她是更喜欢蔡瑜凛不错,不过两个孙子都是几岁的娃娃,不谙世事,谁当皇帝都一样,她只是更不喜蔡瑜丹那一脸狐媚相的母妃,让容妃坐上太后之位,这后宫哪还有安宁之日。    事已至此,她也无话可说,狠狠瞪了一眼蔡卓妍,丢下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甩袖而去。    容妃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不顾一脸的泪,激动的抱起儿子,同时偷偷看了一眼蔡卓妍,暗想,莫不是这景王口是心非,实则早为她倾倒?就说她容家媚术独步无双,是男人都消受不了,等她坐上太后之位,那么离她和蔡卓妍行鱼水之欢的日子也不远矣,她早就想尝一尝这个被所有女人垂涎的男人在床上的滋味,眼中桃花朵朵,肆无忌惮的向蔡卓妍飘去。    蔡卓妍则看着钟欣桐,一脸玩味的笑,天底下还有这么傻的女人,离自高无上的权利不过一步之遥,她却不屑一顾,拱手让人,不过她越不想要的东西,就偏要塞给她,这样才有意思。    钟欣桐心中舒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跟着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的人,就算死了,依然不能让她消除心中的恨意。    没看蔡卓妍和容妃一眼,钟欣桐就拿了诏书,直接走了出去,徐升一直在中殿等着,钟欣桐将卷轴递给他,淡淡吩咐:“出去念了吧。”    徐升知道是新皇登基的诏书,立即如捧了千斤重,神色凝重,一步一步郑重的朝门口走去。    意料之中,百官和妃嫔听了旨意后,几乎表情一致,全部愕然震惊,只有极少一部分平日郁郁不得志的人,暗自得意,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皇帝丧葬极为复杂,小殓,大殓,闻丧,上尊谥,梓宫发引,君臣上下各有等差,因传位二皇子,原本皇后该做的事,全交予了容妃,容妃第一次真正有了扬眉吐气之感,而钟欣桐只需与其他妃嫔一起守灵即可。    等到皇帝出殡,百官妃嫔才各自散了,换服准备次日恭迎新皇登基。    
钟欣桐坐在步辇上,怀里抱着蔡瑜凛,十岁的孩子,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罪,早就累得睡着了,钟欣桐看着他,一脸爱怜,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明日新皇一登基,她就提出外放,容妃视他们母子为眼中钉,必定同意,到时候海阔天高,他们母子就自由了。    眼看就到桐宁宫,步辇陡然停下,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齐声道:“奴才见过景王。”    钟欣桐看过去,挡着他们路的不是蔡卓妍是谁,此时已是深夜,蔡卓妍一个王爷却还在宫中走动,当真有恃无恐。    蔡卓妍已换了衣衫,仍是一身雪白,不过已换成宽松的袍子,如墨的长发用银簪挽住,多了几分恣意潇洒,薄唇微抿,在月色下,又显得几分清冷。    钟欣桐蹙紧了眉,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隐忧,生怕这性情不定的景王再找他们母子麻烦,果不其然,节骨眼上,他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    钟欣桐低声唤来吟雪,让她把蔡瑜凛抱回寝宫,自己则走下步辇,走至蔡卓妍跟前,道:“不知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蔡卓妍还是那副举止轻佻的模样,笑嘻嘻的说:“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皇嫂吗?”    钟欣桐忍下心中不快,淡淡道:“男女有别,王爷还是请回吧。”    蔡卓妍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皇嫂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钟欣桐已见识过他的无赖,对付无赖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置之不理,她不信,有这么多人在,蔡卓妍还敢轻薄她。    可惜钟欣桐还是小瞧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景王,当蔡卓妍将钟欣桐打横抱起时,所有人都倒吸一气,看直了眼,先皇才刚入土,身上的热孝都还没脱呢。    钟欣桐惊得花容失色,若不是顾着自己还是皇后,恐怕要尖叫出声,只能低声喝道:“无耻之徒,快放下本宫。”    蔡卓妍不理,直接抱了钟欣桐踏进桐宁宫,留下宫女太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吟雪机灵,把蔡瑜凛交给吟霜,自己则慌不择路的往太后住的安寿宫跑去,生怕去晚了,她们家娘娘清白不保。    跌坐在床榻上,钟欣桐才真正的惊恐起来,做了十年的皇后,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皇上能凌.辱她,眼前这个男人亦能,皇上至少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强取豪夺,绝望在心头蔓延开。    蔡卓妍没看到钟欣桐眼底的绝望,还自作聪明的向钟欣桐炫耀他的权势:“普天之下,还没有本王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王爷想要什么?”钟欣桐已下了床榻,不着痕迹的朝梳妆柜走去,她记得柜子最下层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已经放了好些年了。    “当然是江山还有……你。”蔡卓妍跟着钟欣桐走动,在心里补了一句,若是只能选一样,你钟欣桐才是我蔡卓妍毕生所求。    钟欣桐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里的蔡卓妍道:“多谢王爷抬爱,本宫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如此赏识。”    蔡卓妍弯下腰,从后面拥住她,柔声说:“桐儿何必妄自菲薄,卓妍只怕自己配不上你。”    钟欣桐厌恶的皱眉,她受不了蔡卓妍的蛮不讲理,更受不了蔡卓妍的装腔作势,他们明明就是刀俎跟鱼肉的关系,生死都由蔡卓妍主宰,偏偏蔡卓妍时不时的装出情深似海的模样,天地良心,在此之前,他们真的半点瓜葛都没有。    钟欣桐早已有了打算,乘着蔡卓妍陶醉之际,偷偷将匕首藏入袖中,若真的反抗不了,唯有以死保清白。    太后已经安寝,安寿宫的宫女听说景王深更半夜进了桐宁宫,那还得了,忙的进去通报。    太后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听完吟雪的话,丝毫不慌,喝了口参茶,才不紧不慢的对吟雪说:“去把那个兔崽子给哀家叫来。”    吟雪抹了把汗,景王哪是她一个小宫女能随便叫得动的。
☆、第五章  出乎钟欣桐的意料,蔡卓妍没有再得寸进尺的进犯她,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那样子看上去还有几分拘谨,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只是看她的眼神依然灼热,钟欣桐猜不透他的意图,丝毫不敢松懈,提高警觉,防备着他。    而被钟欣桐以为在打什么坏主意的蔡卓妍,实则是,他害羞了!他爱慕钟欣桐已久,皇上在时,多少还有点顾虑,总不能堂而皇之的送皇上绿帽子戴,现在皇上没了,自然也没什么再可以阻挡他,所以才为所欲为,然而他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他跟钟欣桐共处一室时,该做些什么,总不能扒光她的衣服,强上了她,更何况……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比起里面的沉寂,桐宁宫外早已闹翻了天,景王夜闯皇后寝宫的消息,已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    容妃正在试尚宫局送来的五色锦盘刺金袍,委实端庄雍容,一派母仪天下的气势,心里正得意,却见被她暗中指派观察桐宁宫动静的宫女慧心急匆匆的跑回来,规矩也没了,直接就把在桐宁宫门口看到的一切说了。    容妃脸色一变,惊道:“什么,你可看仔细了?”    慧心笃定的说:“奴婢看得一清二楚,景王爷可是抱着皇后娘娘进的寝宫。”    “可恶!”容妃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跳了一跳,恨道,“好你个钟欣桐,才死了相公就偷男人,真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慧心不敢插嘴,皇后娘娘根本就是被胁迫的,只小心翼翼的问:“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容妃立即冷静下来,若是此刻去捉奸,肯定能捉个正着,只是那奸夫可是蔡卓妍,他大权在握,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有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但是装着不知道,又咽不下这口气,蔡卓妍可是她容盈月看上的男人,绝不能便宜了钟欣桐。    容妃脑筋转的极快,几下就想到了法子,冷笑着说:“走,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去,让她老人家来定夺。”    一旁没作声的慧兰,婉言提醒容妃先把身上的凤袍换下,这样穿到太后跟前去,可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    领着太后懿旨的吟雪,正往回赶,跟容妃打了个正面,站定了施礼,等容妃过去了,才嘀咕一句,不知道容妃娘娘这么晚找太后做什么,再想到自己娘娘还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又急急忙忙往桐宁宫跑。    “夜深了,不知王爷打算坐到何时?”终于还是钟欣桐忍不住打破沉默,她知道今晚一过,即便她跟蔡卓妍清清白白,外面肯定也要传得满城风雨,她一个新丧寡妇和小叔子同处一室,岂止败坏门风,简直有丧伦理,恐怕要遭到天下人耻笑,而这些她都暂且顾不得了,今日她若能保住清白,明日就带着凛儿离开这是非地,远走天涯,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蔡卓妍也早就如坐针毡,虽然对钟欣桐怀着非分之想,不过调戏可以,正儿八经动真格,却没了胆气,钟欣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他要的是钟欣桐的心,而不是她的人,否则也无需耐着性子等到今时今日,只是就这么走了,又舍不得,比起当初的惊鸿一瞥,如今的钟欣桐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哪怕自始自终都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都爱煞了那张娇颜,清冷淡漠,拒人以千里,所以蔡卓妍也知道,想要走近钟欣桐的心里,恐怕不易。    蔡卓妍起身,钟欣桐立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蔡卓妍见钟欣桐防狼一样防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知道不顾钟欣桐意愿的做法,会让她反感,只是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能这么快亲近到她,索性心一横,反正已经被钟欣桐恨上了,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什么区别,不如占点便宜再走不迟,钟欣桐那红艳的双唇看上去实在是诱人极了。    钟欣桐见他步步逼近,只能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床榻处,再无路可退,手不由得握紧匕首,蔡卓妍眼中赤.裸的欲望,让她心生惧意。    “桐儿。”蔡卓妍深情的唤了她一声。    钟欣桐自然半分都听不出,只做最后的挣扎,“你不要过来,否则……否则……”袖口中的匕首已无声出了鞘。    “桐儿,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是日久见人心,你给我点时间,我证明给你看,我……”    “住口!”蔡卓妍话未说完,就被钟欣桐厉声打断,钟欣桐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闪着明晃晃的白光,锋利的刀尖指着蔡卓妍,“本宫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大嫂,你如此对我,也不怕被人耻笑。”  
  蔡卓妍要打落她手中的匕首,一招就可以,却站着没动,皱着眉看着她,没想到钟欣桐已讨厌他到这般程度,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然而越是这样,越激起他的征服欲,迎着匕首逼近她。    钟欣桐没料到他这样,手下意识的往后收,只是她的动作快,蔡卓妍的动作更快,刺破布料的声音,让钟欣桐完全惊住了,连忙拔出匕首,只见蔡卓妍雪白的袍子上多了一块血红,“刚当”一声,匕首掉地。    蔡卓妍却在她发愣之际,直接欺身上来,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在她身后的塌上,再不犹豫,吻上她红艳饱满的唇。    若是告诉别人,权倾朝野,掌握天下兵马大权,随时随地都可能废君自立的景王爷,从来没有亲过人,恐怕全大楚的人下巴都要掉了,就算是如传闻那般景王好男风,也不至于“纯洁”成这样,而事实确实如此。    蔡卓妍几乎是在碰到钟欣桐双唇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僵了,温和柔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再想到他亲的是钟欣桐时,脸开始发热,心如鼓敲。    被蔡卓妍吻上,钟欣桐才从刺伤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哪能任他轻薄,想要挣扎,但是被蔡卓妍钳制的根本无法动弹,想要张口呼救,却被蔡卓妍乘虚而入。    蔡卓妍缠着她的舌尖,温柔的吮吸,完全沉溺在前所未有的触感之中。    钟欣桐挣扎无果,认命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缓缓而下,她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穿着大红袍,被那个喝得醉熏的陌生男人强行压在身下,恐惧,屈辱,无助,是她所有的记忆,那一夜,她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下变成身份尊贵的桐妃,也开始了她十年寂寥的后宫生活。    日盼夜盼,那个令她憎恶到骨子里的男人终于死了,还以为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一个屈辱的结束,只是另一个屈辱的开始,正对她作恶的男人,是那个男人的亲兄弟,他们有着一样的姓氏,一样的血统,他们一样的卑鄙无耻,尽管蔡卓妍身上没有令她反感的气息,甚至还带着一丝好闻的清香,吻她时也是格外的温柔,但是在她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没有半点不同,甚至后者更让她讨厌,前者至少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后者根本与强.暴无异。    吟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蔡卓妍把钟欣桐压在床榻上,吻她的画面,吓得呆了,太后不是拍着胸口保证,肯定不会出事的么?很想上前把自己娘娘解救出来,可是又没胆量,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说:“王、王爷,太后有旨,请您过去一趟。”    以蔡卓妍的武功,莫说走进来一个人,就算飞进来一只苍蝇都能察觉到,果然是美色误人,恼火的同时,意犹未尽的放开钟欣桐,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沉溺,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脸寒霜,眼中的恨意更让他心惊,他似乎彻底惹恼了钟欣桐。    蔡卓妍没转身,吟雪先看到钟欣桐衣服上的血迹,顿时惊呼:“娘娘,您怎么了?”    钟欣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襟,自然沾得是蔡卓妍的血,再看蔡卓妍,胸口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越发不理解这个人,明明他可以躲开。    伤口不深,血早就止住,蔡卓妍毫不在意,若不是博得钟欣桐的一时同情,哪能这么容易一亲芳泽,再看钟欣桐也没刚才那么恼火,就更觉值得,女人果然心软,看来要想让钟欣桐放下防备,要多施些苦肉计才行。    钟欣桐移开目光,流点血也死不了人,何况他是自找的,再想到他对自己的轻薄,刚刚涌起的一丝愧疚退得一干二净,问吟雪:“太后可让本宫也过去?”    吟雪也注意到蔡卓妍身上一样带着血迹,而且比钟欣桐还多,弄不清楚当前的状况,不敢多问,只答:“太后让您跟王爷一道去。”    钟欣桐淡淡道:“王爷请吧。”    蔡卓妍没动,他在等钟欣桐先走。    钟欣桐只好又说:“本宫要更衣。”    蔡卓妍这才想起衣服上的血迹,看了看钟欣桐,又看了看自己,这样过去,太后问起来,恐怕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只是景王府在宫外,他哪有衣服可换,便问钟欣桐:“我皇兄可有衣衫在你这?”    先皇多少年没进过桐宁宫了,怎么可能有衣物在这,钟欣桐想也没想的说:“没有。”    吟雪在旁边插话:“娘娘您忘了,刚进宫的那会儿,您亲手帮皇上缝制了一件长衫,皇上只看了一眼,说颜色太素,就没穿,一直在柜子里搁着呢。”    钟欣桐这才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还是娘亲劝她缝制的,说女人出嫁后,一定要贤惠,这样才能收住夫君的心,她本就不善女红,花了一个月才缝制好的袍子,结果被皇上一句话就给否决了,着实让她恼了好些日子。    蔡卓妍听说钟欣桐亲自缝的,立即道:“吟雪,你帮本王取来。”    吟雪听蔡卓妍喊自己的名字,顿时受宠若惊,没想到堂堂景王竟然连她一个小宫女的名字都知道。    当然如果吟雪知道蔡卓妍连养在桐宁宫走廊里鹦哥的名字都知道,她大概就不会这么受宠若惊了。
☆、第六章  钟欣桐的女红连一般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更何况跟那些经过精挑细选才被选入尚宫局的绣娘们相比,但是蔡卓妍拿在手中,却好像捧着稀世珍宝,满脸欢喜,爱不释手。    钟欣桐不理他,让吟雪拿了衣衫,径直走出去,蔡卓妍不走,只能她走。    原以为会不合适,没想到穿在蔡卓妍身上,甚是合称,其实也难怪,像蔡卓妍这样的人,就算穿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也能称出尊贵的气质来。    蔡卓妍凑到钟欣桐跟前,用讨好的口吻说:“皇嫂真是心灵手巧,这衣服就好像特地为我缝制的一般。”    钟欣桐没搭理他,脸上淡然,心中已恼极,蔡卓妍刚刚还轻薄于她,这会儿却像没事人一样,实在可恶。    蔡卓妍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知道钟欣桐在生他的气,想到刚才,又觉心神荡漾,朝钟欣桐瞄去,只见她双唇红肿,显然是被他吻成这样,哪还忍得住,直接乐出了声。    钟欣桐依然目不斜视,她已打定主意,不再理蔡卓妍,对付这种无赖,软硬都不行,只能当他不存在,只有不放在心里,才没那么厌恶。    果然蔡卓妍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后,终于收了声,背着手,亦步亦趋的走在钟欣桐身侧,那样子委实憋屈,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威风。    蔡卓妍的那些手下见到主子也有吃瘪的一天,个个心中偷着乐,该啊,你也有今天。    安寿宫门口挂着灯盏,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太后上了年纪,这么晚还没安寝,当然是拜蔡卓妍所赐,可惜蔡卓妍半点愧疚感都没有,刚踏入正殿,就朝太后嚷道:“不知母后这么晚召见儿臣有何要紧事。”听那不满的口气,倒好像是太后扰了他。    钟欣桐则福了福身子,“臣媳见过母后,扰了母后安歇,臣媳惶恐。”    太后暗恨,到底谁才是她十月怀胎所生,朝钟欣桐招了招手,“皇后,坐到哀家身侧来。”    钟欣桐依言过去,在太后下首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    蔡卓妍不用人招呼,直接坐到了钟欣桐的对面。    太后斜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只拉着钟欣桐的手道:“才几日,皇后又见消瘦了。”    钟欣桐还没应话,蔡卓妍先抢道:“可不是,儿臣也看着心疼。”    太后微阖了一下眼,继续无视蔡卓妍,道:“哀家知道皇后伤心过度,只是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都熬过来了,皇后也该放下才是。”    太后深夜召他们前来,显然是为蔡卓妍夜闯桐宁宫之事,却绕着弯子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钟欣桐不明其意,只能虚应着:“多谢母后关心,臣媳知晓了。”   
 钟欣桐是皇后,为先皇守灵,天经地义,但是蔡卓妍听了还是有些吃味,不过想到钟欣桐以后是他的女人,这才释怀些。    一番婆慈媳孝之后,太后才话锋一转,没有质问蔡卓妍,而是和颜悦色的问钟欣桐:“哀家听说妍儿深夜去了你的寝宫,他可对你有不轨举动?”    钟欣桐微楞,没想到太后问得如此直接,就算有也只能说没有,轻声答道:“没有。”暗想,蔡卓妍肯定也是料定了这种事有口难言,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太后颔首,笑道:“那就好,哀家还真怕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来。”    钟欣桐更觉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娘亲在她入宫第三年就过世了,而爹爹虽然是首辅,也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家中除了两个哥哥,又无一个姐妹,莫说帮她,就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委屈只能都放在心里。    躲在偏殿听墙的容妃,恨得直跺脚,太后这哪是问话,简直就是话家常,而且只听片面之词就信了,这也太大事化了了吧,不是慧心拉着她,容妃差点没沉住气,直接冲出去。    蔡卓妍巴不得钟欣桐向太后告他的状,反正太后早晚都得知道,想要太后答应是不可能了,至少让她心里有个底,别等到果熟蒂落的那一天,太后被他活活气死,不过蔡卓妍也知道钟欣桐把事情掩下,并不是怕他被太后责罚,而是事关声誉,他脸皮厚自然不怕,钟欣桐可是皇后,往小了说,是不守妇道,往大了说,是有辱国体,先前只顾自己的意愿,倒忘了这茬,只是他早已决心娶钟欣桐为妻,早晚都要过这关,只能回去让太史令查一查,前朝有没有先例可循,需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才行。    太后道:“既然没事,哀家就放心了,皇后也累了,回去歇息吧,妍儿,你留下,哀家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    钟欣桐起身告辞,蔡卓妍眼巴巴的看着她,一直把钟欣桐送到大殿门口,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里,才依依不舍返回头,只剩他们娘儿,蔡卓妍不再顾忌,除却他跟钟欣桐的事,还真有正事要跟太后商量。    不料太后先道:“妍儿,你随哀家进内殿。”说着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偏殿。    蔡卓妍立即会意,应了,上前托着太后的手臂往内殿走,行过偏殿时,果见衣角一闪。    “是谁躲在那里?”蔡卓妍扶了太后坐下问。    刚刚还一脸慈善的太后,瞬间换上怒颜,怒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蔡卓妍知道方才有钟欣桐在,母后才一直忍着,这会儿没外人,自然有气撒气,装傻道:“儿臣做什么好事了?”    太后手往桌上一抄,结果捞了个空。    蔡卓妍眼明手快,先一步将桌上的茶盏拿开,嬉笑着说:“母后,君子动口不动手。”    太后只能拿眼瞪他:“哀家问你,你深更半夜去皇后寝宫做甚?”    蔡卓妍转着眼珠子,想找个好的理由。    
太后如何不知他的花花肠子,眉头一挑:“怎么,你还想编谎话骗哀家?”    蔡卓妍把手上的茶盏放到太后够不到的地方,才凑到太后跟前:“儿臣怕说实话,会气坏母后的身子。”    太后奇道:“难道不是为了明日新皇登基之事?”桐宁宫的宫女跑来报信,容妃过来告状,无不是暗指蔡卓妍企图侮辱皇后,只有太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蔡卓妍改变了主意,他想立钟欣桐的儿子为帝。    最近谣言四起,说容妃以非常手段逼先皇改遗诏,加上容妃身后势力单薄,越临近新皇登基的日子,朝中反对的声音越多,若是蔡卓妍坚定立场,怀有异心者倒也安分,偏偏蔡卓妍表现得如墙头草,才让人觉得有机可趁,引得各地藩王也跟着蠢蠢欲动,若真动乱起来,蔡卓妍手握兵权,自然可以镇压,只是必定伤及无辜百姓,若是改立钟欣桐的儿子,至少在身份上,再无疑虑,蔡瑜凛既是皇后之子,又是皇上钦定的太子,血统何等尊贵,再加上皇后出身名门,身后站的是大楚第一首辅,蔡卓妍虽大权在握,但是说到治国安邦,还是要靠钟大学士这样的朝廷栋梁,所以无论挑出哪一条,蔡瑜凛都是皇位继承人的上上人选,当然同时再得到蔡卓妍支持的话,恐怕除了容妃,举国上下再无人反对。    蔡卓妍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坦白儿女情长的好时机,而他今日找钟欣桐实则也为此事,只是看到美人,就把正事抛到了脑后,后又被太后召见,压根没向钟欣桐提及,便顺着太后的话说:“母后既然知道了,何故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太后立即指着他的鼻尖,怒道:“你糊涂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景王,皇上的亲兄弟?你如此做,岂不是落人话柄?”    蔡卓妍冷笑:“谁敢笑话儿臣,儿臣要他脑袋。”    太后道:“悠悠之口,你能要几个?”    蔡卓妍蛮横道:“要几个是几个,杀鸡儆猴,儿臣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不服。”今日不过是私会钟欣桐,他日娶钟欣桐为妻,谁敢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就除掉谁,若是没点强硬手段,他蔡卓妍哪有今日的地位。    太后看着蔡卓妍,突然叹了一口气,“妍儿,母后一直在想,当年的一念之差,对你到底是福是祸。”    蔡卓妍愣了愣,没作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他的母后,该是感激,还是仇恨。    太后抚上蔡卓妍的脸,爱怜道:“妍儿你正值好年纪,却娶不能娶,嫁不能嫁,哀家委实心痛。”    蔡卓妍淡淡的说:“这些年都过来了,母后说这些作甚。”    太后道:“哀家总不能看着你孤老终身。”    蔡卓妍立即道:“母后大可放心,儿臣已有意中人。”    太后大喜:“哦?妍儿看中了哪家公子?可在朝中做官?”    蔡卓妍只说:“等到时机成熟,儿臣自然会告诉母后。”    太后目中含泪:“母后早就期盼着妍儿你换回红妆的那一日。”
☆、第七章  后宫从来就是勾心斗角之地,上自正宫皇后,下自末品更衣,得宠的希望圣宠不衰,不得宠的渴望飞上枝头,皇上到底是凡人,哪能做到雨露均沾,自然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后宫从来都是女人的天下。    成帝六年,太子蔡炽礼落水,险夭折,从此体弱,陈皇后请游方道士为太子把脉,道士云太子恐活不过弱冠,陈皇后惊,落下心病,成帝十五年,成帝宠魏贵妃,欲废后,同年秋,陈皇后生次子蔡卓妍,群臣上书,力谏之下,陈皇后得保后位,成帝二十年,帝暴毙,太子继位,尊陈皇后为皇太后,上尊号安贤,其子蔡卓妍封景王。    太后荣华富贵大半生,却有一段不愿触及的往事,每每思起,都是百感交集。    太后出生名门,二八年华嫁与还是太子的成帝,少年夫妻百般恩爱,又生下皇长孙,助太子即位,一朝封后风光无限,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年幼的长子炽礼失足溺水,落成伤病之躯,成帝又移情别恋,宠上魏贵妃,只等魏贵妃诞下麟儿,废后重立,内忧外患,一时后位岌岌可危。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陈皇后肚皮争气,竟与魏贵妃同时有孕,肚中孩儿就成了各自筹码,魏贵妃先生,得一龙子,先帝大喜,半月余,陈皇后亦生下孩子,不料却是个公主,生之前,陈皇后为防不测,已作了安排,接生的稳婆和伺候的宫女,都是可靠之人,陈皇后看着怀中的孩子,泪如雨下,两个孩子,一个病秧子,一个女娃子,拿什么去跟正得宠的魏贵妃去争,成大事者,应当心狠意决,陈皇后擦干眼泪,让人去向成帝报喜,就说成帝再得一皇子,两个皇子,顿时有了依靠,而这些还不够,陈皇后收起高傲骄纵之气,对上孝敬有加,对下隐忍退让,真正做到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皇后之位才得以稳如泰山。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成帝暴毙,未留下只言片语就去了,长子虽体弱,仍按祖制继位,陈皇后五岁次子封景王,魏贵妃之子封乾王,其他庶子各有爵号。    太后还是皇后时,自然要埋下这个秘密,尊为太后,依然要守着这个秘密,如今即将尊为太皇太后,似乎还要将这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只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才能将秘密公诸于世。    位高权重的景王蔡卓妍,实则女儿身!    “妍儿,你有何打算?”太后问蔡卓妍,总不能女扮男装一辈子。    蔡卓妍年少时无忧无虑,根本不知自己跟其他皇子有所不同,甚至比其他皇子更加顽劣,直到十二岁那年,突来葵水,吓得大哭不止,跑到母后跟前求安慰,才知自己竟是女孩家,也从那会儿才明白,难怪母后对她总是呵护备至,而且总是小心翼翼,却原来她身上竟藏了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母后跟她说,如此做实在是形势所逼。    蔡卓妍已忘了如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只记得母后跟她说过,生在皇家已注定了你的命,就算成为人上人,也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不过亦说,若能做到人上人,至少不会任人鱼肉。    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再加上先帝的昏庸和太后的扶持,蔡卓妍竟是一步一步爬上权势之巅,而这风光背后的苦楚只有蔡卓妍自己知道,本是红颜,却要以男子示人,只有夜深人静时,垂下青丝,才能从铜镜中看到真实的自己。    非常的经历,注定蔡卓妍比同龄人早熟,十四岁那年,在册封皇后的大典仪式上,蔡卓妍第一次见到了钟欣桐,顿时惊为天人,钟欣桐穿着雍容华贵的凤袍,端庄高贵,而那张绝世容颜,又让人觉得纤尘不染,蔡卓妍觉得她从书中学到的词汇,全部用在钟欣桐身上都不够,心中只有一个感慨,女子当如此!    也从那时起,她开始羡慕皇兄,能拥有这样的女子,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也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真正的男子,否则就算让她先遇到钟欣桐,也不能娶她为妻,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兄竟然冷落钟欣桐,一方面,她是高兴的,钟欣桐在她心中如仙女儿一般,她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污钟欣桐,另一方面,又为钟欣桐抱不平,钟欣桐理应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而不是被人遗弃。    蔡卓妍愤怒的同时,才知道自己有多弱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而起初的爱慕之心,渐渐衍变成一种占有欲,她不再管自己是男子还是女子,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今生一定娶钟欣桐为妻,她要钟欣桐成为自己的女人,然后一辈子爱惜她。    十年磨一剑,蔡卓妍早已布置好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当然是钟欣桐的心,她要的不止钟欣桐这个人,更想要钟欣桐那颗心,她要钟欣桐心甘情愿的接受她,当然她也知道让钟欣桐接受她何其难,首先要背弃常伦,毕竟钟欣桐曾是她的皇嫂,跟着还要钟欣桐接受她们同为女儿身的事实,虽然有难度,蔡卓妍却不担心,她始终相信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蔡卓妍还是操之过急了,实在是她忍得太久了,才一时失了方寸,不过能让钟欣桐恨她也不失一个好的开始,总比心里一点没她的好,所谓的冤家,不正是如此么?    想到钟欣桐,蔡卓妍不由得嘴角上扬,连太后的问话都没答。    
太后见她眉目含情,突然有了小女儿的姿态,立即猜到七八分,暗讨,妍儿何时有的意中人,怎么从未听她说过,而且妍儿做事一向谨慎,即便在她跟前,也时常深藏不露,这会儿却丝毫不加掩饰,难道好事将近?她自然希望妍儿能早日恢复女儿身,只是如今时局未定,她如昭告天下,她不是王爷而是公主,恐怕威信全失,先前依附于她的人会纷纷倒戈,朝政岂一个乱字了得。    太后是很想知道她的意中人是谁,但是又怕她说出口后再无所顾忌,她这个女儿若是一意孤行起来,谁也阻止不了她,所以无论如何要劝她,不管喜欢谁,都要等到新皇根基稳定之后,如此虽然委屈了她,但是也是为大楚着想,否则哪天她入了土,如何有脸面见蔡家的列祖列宗。    “妍儿,可是打定主意要立凛儿为帝?”太后岔开话题。    蔡卓妍听太后如此问,也收回了心神,解决皇帝的事,才是当务之急,直接道:“不错,儿臣觉得凛儿更有资格。”    太后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圈,那日你直接否决了容妃,不是更好?”    蔡卓妍笑道:“儿臣只是想乘此机会看看,朝中还有哪些对儿臣怀有异心的官员。”    太后道:“哀家虽不问政事,但是也知道一个道理,凡事要做到平衡,若是朝中大臣个个依附于你,以后谁来指你的错?就算贤名如太宗,他也有犯错的时候,忠言逆耳,一两个不服你,不等于他们就是佞臣,你可不能赶尽杀绝。”    蔡卓妍又笑:“母后真是女中豪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出安寿宫,却知天下事,儿臣做过些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的慧眼。”    太后正色道:“奉承的话就不要说了,哀家向来不管你的决策,但是这次劝你一定不能做的太过,尤其是新旧交替之际,若惹怨声载道,对你对大楚都不利。”    蔡卓妍也收起玩笑心:“这些道理,儿臣自然知道,所以那些反对儿臣的人,儿臣不但不治他们的罪,还要重用他们,反倒那些趋炎附势之徒,需要清理清理了。”    太后赞许的点头,蔡卓妍能有今日地位,与她的知人善用分不开,便放下这份担忧,道:“既然如此,你决定如何做?忘了告诉你,今日躲在偏殿之人,乃是容妃,容妃的太后凤袍都做好了,你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蔡卓妍冷嘲:“就容妃那点心机还想做太后母仪天下?”    太后也不喜容妃,便道:“丹儿有这样的母妃,恐怕日后也难成大器,倒是皇后,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凛儿小小年纪,在她教导之下,已懂得许多道理,哀家看在眼中,甚是欣慰,若问哀家意见,哀家自然乐见其成。”    蔡卓妍却一脸遗憾的说:“可惜皇后娘娘却没这份心,儿臣先前已经跟她提过这事,皇后娘娘直接拒绝了儿臣。”    太后想起钟欣桐的态度,明白蔡卓妍所言不虚,这个钟欣桐确实一副与世无争的态度,不过这事容不得她不答应,便道:“哀家当年行错一步棋,以为你皇兄没有资格当皇帝,便把心血都花在你身上,结果你皇兄继位后,倒行逆施,败坏朝纲,若不是由你和朝中的那帮元老,你皇兄能将大楚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所以这次决不能选错人,凛儿是最佳人选,皇后不能独善其身,置大楚不顾。”    蔡卓妍原先的想法,不过是因为蔡瑜凛是钟欣桐的儿子,所以才立他为帝,一个黄毛小儿能做什么,朝中的事还不是她说的算,现在听太后这么一分析,她的那份私心倒变得大义凛然起来,附和道:“母后所言甚是,儿臣还有个想法,想听听母后的意见。”    太后道:“你若想摄政,便无需问我。”她也管不了。    蔡卓妍道:“凛儿不过十岁,儿臣自然当仁不让,儿臣是想让皇后娘娘也跟着垂帘听政。”    太后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蔡卓妍竟提出这样的要求,“后宫不干政,这可是高祖在位时就定下的规矩。”    “儿臣知道,只是凛儿还小,如果由他的母后耳提面命,儿臣想他一定能成长的快些,何况儿臣政务繁多,怕是顾不上他,若是疏忽了凛儿,恐怕要辜负母后的期望。”    太后沉思起来,蔡卓妍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只是后宫涉政确实于理不合,不过想到钟欣桐的性情,倒是放下了心,她还真怕蔡瑜凛变成第二个先帝,便道:“既然妍儿已有打算,便依你之言吧。”  
☆、第八章  钟欣桐回到寝宫已是子时,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已是很累,却毫无困意,房内已被吟霜收拾过一番,连褥子都换了,没有半点蔡卓妍来过的痕迹。    钟欣桐只扫了一眼,什么表示也没有,倒是跟在后面的吟雪,不说两句打抱不平的话,心里着实不舒服,扶着钟欣桐坐下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景王简直欺人太甚!”    吟雪和吟霜是钟欣桐的陪嫁丫头,吟雪直爽,吟霜稳重,比起其他在桐宁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自然更加贴近钟欣桐的心意,也亏得这些年有她们俩,钟欣桐才不觉得太孤寂,否则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吟雪说出这么以下犯上的话来,按理钟欣桐应该喝斥一句,不过这也是钟欣桐的心里话,借吟雪的口说出,心中郁结顿时舒缓不少,这蔡卓妍岂止欺人太甚,简直就是作恶多端。    吟霜没有亲眼见到蔡卓妍非礼钟欣桐,不过经过吟雪的大肆渲染,已心中有数,这景王不比其他人,他若觊觎娘娘还真是不好办,此时屋里就她们三人,也不再避讳,忧心忡忡的问:“娘娘,这以后被景王缠上,可如何是好?”    钟欣桐从安寿宫回来,已想了一路,她将蔡卓妍这些天的言谈举止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得出一个大胆结论,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蔡卓妍的反常行为,她发现蔡卓妍确实对她有几分真心,而不是单纯只对她有所企图。    钟欣桐对蔡卓妍自然无半分好感,甚至已到了厌恶的地步,只是她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不为凛儿着想,原先的打算是带着凛儿离开,如今看来,恐怕要失望了,蔡卓妍决不会如了她的愿,而她又是容妃的眼中钉,肉中刺,竟是腹背受敌,钟欣桐需要时间理一理,只问:“凛儿现在何处?”    吟霜接道:“娘娘不在,奴婢就大胆做了主,把太子留在桐宁宫,吟月正在太子那边好生守着。”    钟欣桐点头,稍稍放下心,吟霜现在做事甚合她的心意,如今非常时候,凛儿决不能离开她半步,便道:“景王对本宫无礼之事暂且放在一边,再有几个时辰就是新皇登基大典,不到最后关头,随时都会有变故,这种时候就看谁能沉得出气。”    吟雪不止心直口快,脑袋也转得极快,钟欣桐这边话刚落,她就兴奋的接过去,“娘娘的意思是,咱们太子爷还有机会?”    依钟欣桐先前的想法,若是要用血的代价才能换来皇位,那么她宁愿不去争,何况皇帝是天底下最负心薄幸之人,她不愿看到凛儿日后变成他父皇那样,但是如今局势却逼得她不得不改变初衷,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道理,不是她做出让步就能独善其身,无论是容妃还是景王,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吟雪刚刚无意中提到,容妃先她一步去了安寿宫,容妃此举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借着景王夜闯桐宁宫的名目来打击她,容妃尚未掌权就如此猜忌她,日后做了太后,恐怕只会更加刁难,只希望现在未雨绸缪还来得及。    钟欣桐心中已有了部署,倒不急着说出来,先打趣吟雪道:“你这么高兴,莫不是想等到太子登基后,让他封你个妃嫔?”    吟雪脸刷的红了,恼羞道:“都什么时候了,娘娘还拿吟雪开心,奴婢当太子的姑姑都嫌老。”    难得钟欣桐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吟霜立即知道钟欣桐已有主意,旁人只道皇后娘娘性子温和,却不知皇后娘娘是极聪慧之人,只是平日里清心寡欲,不予计较罢了,所以才让容妃一直作威作福。    钟欣桐收起玩笑的心,正色吩咐:“吟雪,你去一趟学士府,本宫若是没猜错,本宫的父亲和两个哥哥肯定都没睡,一直在等着本宫的消息,你帮本宫带句话给他们。”跟着俯在吟雪耳边说了。    吟雪答应了就要去。    钟欣桐道:“换件衣衫。”    吟雪会意,回房换夜行衣。    当初让吟雪和吟霜做陪嫁,除了她们从小就跟着钟欣桐外,还因她们都有一身武艺,钟欣桐是家中老幺,爹娘和两个哥哥,都对她疼爱备至,女孩子不宜舞刀弄枪,钟日然就专门训练了两个丫头,好让她们以后保护钟欣桐。    钟欣桐犹豫了一下,才说:“吟霜,你去一趟景王府。”    吟霜应了一声:“是。”没有追问,等着钟欣桐安排。    “你替本宫送样东西。”钟欣桐顿了一下,“你将本宫的那柄玉如意给景王送过去。”玉如意是当年钟欣桐被册封为皇后时,太后所赐。    “带什么话?”吟霜问。    钟欣桐摇头:“无需带话,景王看到如意,自然就明白了。”    见钟欣桐没有其他吩咐,吟霜道:“那奴婢这就回房换衣服。”    
钟欣桐却说:“不用。”跟着摘下腰间的玉佩,“你拿着本宫的腰牌,走神武门。”    这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见了景王。    聪明的下人不会妄猜主子的心意,吟霜道:“奴婢知道了。”    待到两人都走后,钟欣桐略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看蔡瑜凛,只见吟月靠在床边,支着手臂,已经睡着,钟欣桐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吟月立即醒了,见是钟欣桐,连忙让出位置。    钟欣桐道:“本宫在这里,你回房吧。”    吟月退出去,将门带好。    钟欣桐将蔡瑜凛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然后爱怜的看着他,十岁的孩子脸上只有不谙世事的纯真,只不知这样的纯真还能维持多久,钟欣桐弯下身,隔着锦衾,拥着蔡瑜凛,轻声道:“凛儿,希望母后没有做错决定,他日你若真做了皇帝,一定要做个好皇帝,决不能像你父皇那样。”    景王府会客的正殿,有站有坐全是人,偌大的厅子竟显得有些拥挤,穿着朝服的是文臣,戴着盔甲的是武将,锦衣便服则是景王府的幕僚,此刻聚在这里,只为等景王一句话。    原本时间就所剩不多,偏偏景王还一直逗留在宫中,景王府在宫外,消息虽传得慢了一些,到底还是传过来了,景王竟还有闲情逸致去调戏皇后,一些老臣子顿时有了恨铁不成钢之意。    蔡卓妍晚回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这些人,这些人是她真正的心腹,都一心希望她能坐上皇位,若是她能坐,她早坐了,哪需等到这些人来劝,可惜就可惜在她是女儿身,史上不是没有过女皇帝,只是让她来做这个女皇帝,还是少了一些魄力,或者是女皇帝荒.淫的私生活让她望而却步,她才不要那么多面首,她只要一个钟欣桐就够了。    下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已经劝了大半个时辰,蔡卓妍听得直犯困,又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打哈欠,免得伤了他们的一片赤诚之心,只等他们说累了,估计天也亮了,她心意已决,谁劝也没有用。    正在说话的是杜侍郎,在给蔡卓妍分析利弊,才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声音打断,是景王府的下人,说有人要见王爷。    杜侍郎有些不高兴了,景王府的下人今天怎么突然没了规矩,就算有事要报,好歹等他把话说完,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蔡卓妍见杜侍郎脸上有了不悦之色,立即训斥下人道:“怎么这么没规矩,没见本王正跟大人们商议事情,还打断杜大人的话,先下去领二十板子,领完再过来说事。”    杜侍郎见蔡卓妍发话,哪里还有气,连忙笑着说:“王爷严重了。”却没让蔡卓妍收回打板子的话。    按理下人应该退了,却还跪在门口,说:“王爷,桐宁宫的姑姑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见王爷。”    原本还有几个官员在小声交谈,听说皇后娘娘派人来,立即闭上了嘴,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而蔡卓妍的反应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蔡卓妍几乎是从座位上弹掉起来,一脸惊喜的问:“真的?”    下人回道:“就在门口。”    “赶紧请进来。”蔡卓妍说着就往外走,竟是亲自迎接。    余人都面面相觑,再想到头先传来的消息,说景王夜闯皇后寝宫,现在听说桐宁宫来人,景王又这等反应,纷纷猜测起来。    吟霜捧着锦盒进来,见到厅里这么多人,丝毫不乱,向蔡卓妍施礼之后,将锦盒递向蔡卓妍,道:“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将此物送给王爷。”    蔡卓妍接过问:“是什么?”    吟霜道:“王爷打开就知道了。”    蔡卓妍依言打开,站得近的几人也一块看到了,只见里面躺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玉如意,蔡卓妍心中一动,抬眼问吟霜:“娘娘可有话带给本王。”    吟霜又道:“娘娘说,王爷见到盒中之物后,就明白了。”    如意,如意!蔡卓妍只略加思索,立即明白其中深意,整颗心都跟着雀跃起来,钟欣桐啊钟欣桐,这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爽朗的笑了几声之后,大声道:“好,你回去转告娘娘,本王就如她的意!”
好看的啊。。。
感觉好像bg文 = =
不太喜欢老蔡这性格~
最喜欢此类文了!
☆、第九章  容妃有些心神不宁,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者此刻才意识到这一切来得太过容易了,假象让她掉以轻心,蔡卓妍跟钟欣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人,竟然私通,不管是谁主动,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景王,都不会如表面这般简单,钟欣桐隐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将唾手可得的皇位轻易得拱手让人,难怪先前看不到钟欣桐有大动作,却原来是她弄错了方向,只道钟欣桐手上的牌,是她的娘家势力,却没想到她用美色攀上更高的枝头,大权在握的景王!    钟欣桐这些年的沉默,让她几乎忘了,钟欣桐才是后宫第一美人,甚至大楚第一美人,钟欣桐虽是皇后,还生了个儿子,却已有多年未曾侍寝,而她跟先帝却是夜夜笙歌,在蔡卓妍眼中,只怕钟欣桐跟她,一个贞妇,一个荡.妇,偏偏她又犯了大忌,向蔡卓妍主动投怀送抱,男人都是贱种,容易得手的东西如何会珍惜,反不如明明想你上钩,却让你求而不得。    正胡思乱想之际,又见慧心慌慌张张的跑来,容妃不由得蹙紧眉头,深怕从她嘴里听到更坏的消息。    就听慧心道:“娘娘,皇后娘娘派人去了景王府。”    可能是已作了最坏的打算,钟欣桐主动找蔡卓妍,容妃倒没怎么吃惊,冷笑:“这种时候去找景王,她倒不怕被人知道,引来闲言闲语。”    慧心道:“岂止不怕,吟霜还拿着皇后娘娘的腰牌,走神武门出宫。”    “有这回事!”容妃紧张起来,“她竟敢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慧心不敢接话,只点点头。    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为了能让儿子夺得江山,竟不顾廉耻公然向景王屈尊示好,只是钟欣桐这么做,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容妃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小觑了钟欣桐,论手腕,论心计,论胆识,她都差了一大截,天快亮了,是福是祸,只能等蔡卓妍的抉择,话说回来,为什么蔡卓妍不废君自立?若不恋权,蔡卓妍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是恋权,皇位根本就是他囊中之物,他却不要,由着她和钟欣桐争得你死我活,容妃百思不得其解。    新皇登基实则是个尴尬时候,原本是件喜事,应该鼓乐震天,但是先帝才崩,每个人又要装出很哀伤的样子,既不能喜,也不能哀,只能保持沉默,才能避免犯错,以至于皇城内人来人往,却是一片死寂。    太和殿内,百官都已就位,三股势力在暗暗较着劲,最有气势的当属景王一派,三品以上的官员,有八成站在景王一边,不过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人,今日竟一反常态,个个面如死灰。    第二股势力自然是以钟大学士为首的外戚,这些年皇后虽然不大受宠,但是钟大学士毕竟是朝中首辅,两朝元老,对社稷有着莫大贡献,就算是景王也要礼让他三分,见了面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大学士,钟大学士站在左手列列首,脸色平静,在朝中风雨这些年,早就做到宠辱不惊,让别人瞧不出半点端倪,只是在户部和吏部分别担任要职的钟欣桐的两位哥哥钟崇文和宣崇武,站的位置比平时靠前了些,竟紧挨着钟大学士,此举不免让人猜想。    最寡的势力则是容妃平日拉拢的一些人,这些人里有凭着容妃鸡犬升天之辈,也有平日郁郁不得志之士,因为知道一会儿登基的是容妃的二皇子,心里自然高兴,又怕出现变故而担忧,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很。    而最应该在场的人,却不见踪影,与钟大学士并排的位置一直空着,蔡卓妍赫然不在列。    昨夜皇后送景王玉如意,已举朝皆知,所以今日鹿死谁手还不知。    吉时已到,徐升手持锦绢领着两个太监步入正殿,绢上的内容是大才子高迁所拟,无非是对先帝歌功颂德的话,太后过目后硬生生去掉了两大段才盖玺,夸大的言辞让太后都替先帝臊得慌,大半柱香之后,徐升才把冗长的一大篇念完。    宫廷乐队早已准备就绪,待到徐升抬手示意,乐声起,气氛立即变得隆重庄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投向同一处。    打头的是一列侍卫,清一色的黑衣黑靴,腰间别着跨刀,走进正殿后,只守着门口,并未往深处走,跟着进来一行太监,每人手上捧一个黄金托盘,盘子里依次放着龙袍,皇冠,玉玺,念珠,朝纲,圣旨等物,再后面是手持孔雀翎掌扇的宫女。    纷纷站定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着绣着金线的黄色衫袍,脚踏嵌着宝石的云头靴,眉清目秀,小小年纪,竟是有模有样。    虽然来之前母后已一再叮嘱,不能哭,不能笑,更不能随便说话,一切都听皇叔的安排,但是一下看到这么多人盯着他,蔡瑜凛还是吓到了,以前这种大场面,蔡瑜凛也没少见,只因都有钟欣桐陪着,自然不胆怯,现在就他孤身一人,如何不怕,虽然没哭,脸上却有了恐惧之色,吓得直往后退,撞上了跟在他后面的蔡卓妍。    蔡卓妍蹲下身,温和的说:“凛儿怎么不进去?”    蔡瑜凛仿佛找到救星,眼泪含住眼中,可怜巴巴的看着蔡卓妍,“凛儿想找母后。”    蔡卓妍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遥指着大殿内正对着他们的龙椅说:“凛儿只需走到椅子那,坐上去,皇叔就带你去找母后。”    蔡瑜凛将信将疑:“真的?”明明母后跟他说了很多,虽然他也没怎么记住,但肯定不像皇叔说得这般简单。    蔡卓妍笑:“皇叔从来不骗人。”    蔡瑜凛又想起母后让他听皇叔的话,便信了,只是要从这么多人中间走过去,又迟疑起来。    蔡卓妍已站直了身,抱起手臂,她没打算帮蔡瑜凛,她要蔡瑜凛自己一步一步走上皇位,钟欣桐的儿子不该连这点胆识都没有。    蔡瑜凛看了看龙椅,又看了看蔡卓妍,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坐上那个椅子,不过只有坐过后,才能回去找母后,便壮着胆子往里走。    才走几步就被门槛挡住,蔡卓妍不发话,没人敢上前,蔡瑜凛只好从高过他膝盖的门槛慢慢爬过去。    所有人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九五之尊从门槛上爬过来。    蔡瑜凛站定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蔡卓妍,受到蔡卓妍鼓励的目光,这才继续往前走。    蔡瑜凛人小步子小,好半天才要走到头,却在宣崇武的跟前停下来,喊了一声“二舅舅”,又喊了钟崇文“大舅舅”,走到钟大学士跟前,就要跪地。    钟日然连忙托着他,然后道:“太子,使不得。”    蔡瑜凛却用稚气的声音道:“母后说,外公是长辈,凛儿行跪拜之礼是应该的,而且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能了,母后还说,就算外公不让,凛儿也还是要跪的。”说着双膝着地,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外公。”    的确蔡瑜凛做了皇帝后,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就算是亲如外公也不能再下跪,只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钟日然下跪,震慑可想而知,显然是钟欣桐故意让蔡瑜凛如此做,不但百官的脸色变了,就连蔡卓妍也没料到,不由得眯上眼。    门槛已经让蔡瑜凛很为难,有蔡瑜凛半人高的台阶是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了。    钟大学士直接将蔡瑜凛抱起,高举上去,由徐升虚牵着,走向皇位,近了,徐升跪着将蔡瑜凛抱到龙椅上。    钟大学士率先跪下,首辅都跪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纷纷下跪,只有还在殿外的蔡卓妍,依然抱着手臂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长月宫里一片狼藉,殿内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个稀烂,地上瓷片,字画随处可见,长月宫的侍女侍从们就跪在这些瓷片字画之上,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被迁怒而性命不保,二皇子则被乳母抱着吓得大哭不止。    容妃鬓发凌乱,双目通红,哪有半分平日里风骚妖娆的样子,被蔡瑜丹哭得更加厌烦,就想走过去甩他一巴掌让他住嘴,不过看到儿子哭得通红的脸,又怎么下得起手,只能打在一个宫女身上泄愤,怒吼:“一群没用的东西。”又踢着桌椅凳子,发泄了好一会儿之后,恨恨的道,“钟欣桐,你别得意的太早,得罪我容盈月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有朝一日,我要让你加倍奉还!”    被诅咒的钟欣桐根本顾不上容妃,虽然面上安静,实则心急如焚,任何差池都可能引来杀生之祸,尤其是她的孤注一掷,她赌了一把,若是赢了,不但可以帮自己的父亲立威,还能让蔡卓妍投鼠忌器,明白她钟欣桐并不是完全依靠他,若是输了,很可能就是惹怒蔡卓妍,后果不言而喻。    所幸没让钟欣桐等太久,就听外面传来吟雪欢喜的声音:“回来了,娘娘,他们回来了!”    钟欣桐松下一个口气。
☆、第十章  蔡卓妍和蔡瑜凛同辇而来,蔡瑜凛被蔡卓妍抱着坐在膝盖上。    钟欣桐看在眼中,暗叹,大楚总归还是蔡卓妍说了算,蔡卓妍此举明着是向她示威,更是暗嘲她在朝堂上的“别有用心”。    蔡瑜凛到底小孩脾性,完全忘了在大殿里被吓哭的事,一路上都仰着脸追着蔡卓妍问东问西,因为他的母后从来没有告诉他,他会当皇帝,他问蔡卓妍,皇帝是什么,蔡卓妍打着比方告诉他,皇帝要做的事就是他父皇以前做的事,蔡瑜凛皱着小脸,想了半天,突然大声说,我不要做皇帝,父皇对母后不好,我才不要做他!    蔡卓妍给他纠正:“皇上,从今儿起,你再不能说‘我’,而是要自称‘朕’、‘寡人’或者‘孤’。”    蔡瑜凛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显然不明白蔡卓妍在说什么。    蔡卓妍没有再继续解释,而是看着蔡瑜凛想,看来钟欣桐交了一张白纸给她,难道钟欣桐就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做皇帝?又或者正是她聪明之处,正所谓童言无忌,小孩最容易说真话,避免言多必失,不如什么都不说,前些天,她无意中看到容妃的二皇子在御花园里玩耍,蔡瑜丹缠着伺候他的小太监要什么吃的,小太监说吃多了不好就没给,蔡瑜丹立即人小鬼大的哼哼,等我做了皇上,一定打你板子,吓得小太监连规矩都忘了,一把捂住蔡瑜丹的嘴。    蔡瑜丹不过六岁,而蔡瑜凛已经十岁,她十岁时,已将四书背得滚瓜烂熟,想到此处,蔡卓妍便有意考一考蔡瑜凛,结果蔡卓妍所出题目,蔡瑜凛都背得一字不差,只是对其中的意思还不甚明白,蔡卓妍赞许的点头,这孩子如此聪明,绝对是个可塑之才,喜过后,又想到,聪明固然好,如果听话就更好了。    “凛儿不喜欢父皇,那凛儿最喜欢谁?”蔡卓妍问,还刻意不再称他皇上,以免滋长了他的优越感。    蔡瑜凛立即笃定的说:“凛儿自然最喜欢母后。”    “凛儿喜欢皇叔吗?”蔡卓妍问这个问题时,心里的一根弦突然绷紧了,还发出“叮”的一声,她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一层关系,蔡瑜凛是钟欣桐的命根子,若是蔡瑜凛不喜欢她,或者有一天会成为她跟钟欣桐之间的阻碍,之前她竟然没想到这一点,这些年的位高权重让她完全忘了居安思危!    蔡瑜凛今日十岁,但是不可能永远十岁,他有一天会亲政,他会明白很多道理,会甩开她这个皇叔,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到时候的蔡瑜凛还能接受她跟钟欣桐吗?她和钟欣桐,一个是他的母后,一个是他的皇叔,不,应该是他的姑姑,她们的感情几乎是不容于世的。    她让蔡瑜凛做这个皇帝,一来他是钟欣桐的儿子,以后也就是她的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做不成皇帝,当然要找个自己人来做,二来也是为了讨好钟欣桐,你看我把天下都让给你儿子了,你还不愿意跟我吗?现在看来,似乎是她自作聪明了,原本就不太好走的路,被她自己搬个大石头放在上面,想要石头不挡路,除非这个天下永远是她蔡卓妍说了算。    蔡瑜凛的小脑袋自然猜不到蔡卓妍在想什么,他在想怎么回答皇叔问他的问题,蔡瑜凛对这个皇叔其实没什么印象,实在是他们见过的次数太少了,在他眼里,这个叔叔还亲不过母后身边的“姑姑”们,只能说既不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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