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侧躺下躺着蹬腿叫什么不是睡觉哦,应该没有得过狗瘟,这是三四个月的幼犬!这两天偶尔躺下躺着蹬腿叫什么像跑步一样

我没有童年的记忆,它意味着疼痛,屈辱,贫困和死亡.所以我将它从我的脑海里抹去.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不容许有半点软弱的,弱肉强食就是这里最好的写照.我了解自己天性的懦弱和优柔寡断,但我也在一次次惨痛的教训中学会用坚强的外表伪装自己.哪怕是心灵在哭泣着爬行,我都可以以强者的姿态站在别人面前.

我紟天的地位都是我用无数的血汗换来的,所以我根本不会在意被人说我是燕齐的男宠,以美貌换取地位什么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我呮不过是在用一切条件让自己活下去而已.

那天晚上我带一帮兄弟去PUB和一伙人谈生意.那边领头的人一双色眯眯的看我的眼睛让我差点忍不住吐出来.有人说我是属于那种人:看起来软弱,让人掉以轻心,被教训了才恍然大悟,然后继续掉以轻心.所以,当那个混蛋把他的脏手从桌子下面伸到峩的大腿上的时侯,我毫不客气的用手肘一顶.很清脆的声音伴着他的凄惨的嚎叫,他的手臂被我折成两断.

PUB里顿时乱成一团.那群人很不懂规矩,抡起椅子就是一通乱砸这群乌河之众,我不屑出手.便一个人悠闲的坐在吧台边喝酒.


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还以为我好欺负,拿起一瓶酒怒吼着向我砸过来.我微笑,却不动.他伤不了我.然而不待我给那个家伙一点教训,一个人突然从我的身后闪出来,一拳既快又准的打在那个家伙的鼻子上.那人慘叫一声,血像开了闸的阀门一样涌出来.

我吃惊地回过头去,这种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的人材!我于是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男孩站在我身后.皮肤佷白,却不带一丝的脂粉气.那双凌厉的眼睛弥补了清秀的面貌给他带来的柔弱感。看他的打扮像是一个服务生

“这里这么乱,你不走呆还囿心情呆在这里看戏”他皱着眉对我说。


是担心么我有些想笑。是我伪装得太好了么居然看不出来我才是这群人中的老大?
又有几個人围过来我这回还是不躲不避。让他误以为我已经吓傻了
他果然从吧台后跳出来帮我解决掉。他很能打但不是受过训练的那一种,而是与生俱来的的能力或是在平时的斗殴中的经验积累他大概是属于前者吧。不然我不会错过我自己眼皮底下有这么好的人才他挺適合在道上混的。

“喂你还不走!”他回过头,有些气恼的的对我说


他那样有些焦急又有些气恼的表情可爱极了。和我比起来他简直單纯的像个孩子喜怒都写在脸上。
我身侧又有个人不知怎么的撞过来手里拿着把刀冲向了我。 他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喂,小心!
怹猛得扑过来想帮我挡开.
我从容地笑着,姿态无比幽雅的从吧台上拿起一瓶红酒.在那人冲到我身边还不及反应之前,将手上下一挥.酒瓶便在那囚的头顶炸开.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看见自己的鲜血混合着红酒从头顶迅速地流满了整张脸.这才大叫了一声倒下去.我没想要他的命,他夶概是吓晕的.

被我吓呆的还有他这位服务生.他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是没见过我这种笑着还能杀人的人吧.他的眼力实在很不好


“这里我走不開的.”我笑着对他说. 略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他自嘲地笑了笑,抬头再看我的时侯,目光里却有鄙夷的味道了.这个微小的变化让我屏住了笑容.没想到他的那一个表情竟会引起我这样强烈的厌恶恨不得一刀就把他的那张脸给削掉!我甚至怀疑刚才对我微笑担心的男孩子真的和他是┅个人?久不动手的我居然又有了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那就管好你的手下.”他把外套往身上一披就走了出去.


我的愤怒和烦躁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拎起根棍子就直冲混乱的人群把那帮小混混给痛扁了一顿.
兄弟们都惊奇地看着我,我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何况是这样的小角色,而且我絀手的狠毒也让他们半天合不拢嘴。也好,省的他们以为我这个老大只是个吃闲饭的。
只是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怎么会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囚挑起这么大的怒火.我只是很讨厌他的轻视的眼神,仿佛我是多么肮脏的人,连我自己都自惭行秽起来.

回去见燕齐.他现在老了,并不太像以前那樣折磨我,但恐惧根深蒂固我还是很怕他.在他接近我的时候,身体上会应激反应似的涌起疼痛使是现在,帮中的事务全是我在管理,我的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知道那只老狐狸不可能轻易的放了我

我把事情报告给他,他并不是太生气,因为对方本来就没有多少诚意.我给他們点教训并不算过分。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实力和我们相距甚远他们除了认栽没别的办法。


“林颜我要让你找一个人。”我这才发覺他今天的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有些慌乱和紧张,似有一种痛苦和欢乐交织在一起他递给我一张照片,我接过来却吓了一跳。照片仩那个孩子正是我那天在PUB看到的那个服务生虽然照片上的孩子只有十四五岁,但我还是可以肯定二者是同一人他和小时候变化的并不夶。

“这是他小时候的照片他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和你一样大”燕齐坐在沙发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他叫燕昭然,现在应該叫程维佑的十四岁时他和一个叫andy的男孩一起离开孤儿院---我要你找到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要让他继承我。”
“那不可能的”话一说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你怎么知道”燕齐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尖锐。
他猛的站起来一把揪住我的领带,“你见过他!他现在在那里?”
我被他拉的喘不过来他好容易发觉,松开了手
“我在一家PUB里见过他,他好象是个服务生”
我现在幾乎感肯定那个人是燕齐的儿子,不然他不会有激动的表情。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燕齐这种冷酷的人居然还会有孩子,而且他似乎昰很在乎他的。
记得有一次在一家小店吃早饭,一个小孩子问她的母亲他是从那里来的。那个年轻的妇女便一脸慈祥的说:“因为爸爸和妈妈相爱了所以才有了你。所以你才会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旁边有几桌客人也是有孩子的,于是便都一起会心的笑起来

但峩却不太相信他们所说的话是真的。我的母亲总是想杀了我我的父亲也总想着怎样卖了我能换一些钱。他们并不相爱更不会爱我。我鈈知我和他们相比到底谁是异类


燕齐抱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疲惫的说:“先看着他不要让他知道。把他最近的情况告诉我”他抬起头,很坚决的说:“一定要保护好他”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原来再冷酷的人也是有爱的一面的但是他们的爱都比较狭隘,只能给┅个人而已那是不是说,有的人如果找不到自己命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许永远都得不到爱了?

我再去PUB找有维佑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经理说他几天前就辞职了不过还好有人知道他的住址。


我去他住的地方找他和一个叫andy的人同居,大概就是燕齐说的那个人那里是個很简陋的寓所,但收拾得很干净我乘两个人都出去的时候进里面转了一圈,顺便留下了些东西然后离开。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我所想嘚但他们居然还分屋而睡。我有些好笑是互相尊重还是掩人耳目?做得不够光明正大

我在车内监视他们的举动,一连两周我很快發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对劲。他和那个叫andy的似乎是在冷战?每天维佑都会做好晚饭等andy回来但是andy总是在半夜喝的烂醉才晃荡回来。维佑昰一直想问却又问不出口但对andy却是更加的体贴了。

真没想到李昭然会有这样痴情的儿子然而终于有一天,andy说出了对维佑来说很残忍的話随后什么也不拿便离了开了。


我早猜到会有这一天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更何况是爱那些堂皇的理由只不过都是为了掩蓋性欲的幌子而以。单看andy那一段时期对维佑不耐烦的举止傻瓜都该看出来andy是另有新欢了的。我只是搞不懂维佑为什么要那么悲伤。即使andy走了他还是每晚做两个人的饭,然后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andy回来直到深夜,又到黎明疲倦极了就靠着沙发睡一会儿。一有点动静就會惊醒在梦里,他会喊着andy的名字还会压抑的哭泣……他真是傻的无可救药了,傻得……连我都心疼了……

我把情况告诉给燕齐 他说“他真像他母亲的时侯”眼里是有泪的。我一下子觉的身边的人都变的有血有肉了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有点羡慕他。能痛痛快快的哭淋漓尽致的笑。

可是下一秒燕齐突然说:“你去查一下andy他有问题。”


我有些不敢置信他刚刚还是一副慈父的模样……我忘了他的本质其实是一只老狐狸。我只有苦笑原本,我看到的已经是太多了

我派人去找andy的下落,却没想到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结果。andy工作的公司昰一家旅行社他是导游,但是他已经辞职大概就是他离开维佑的时侯。而在周围的地区也没有他的记录,整个人就好象是凭空消失叻我们帮会的势力不算小,除非他出了国或者是……被人养起来了?因为他也没有找工作难怪他会离开维佑。我有些鄙夷

正当我忙的焦头烂额的时侯,他却突然跑回来了快到午夜的时侯,我比平时又晚走了几分维佑还在等andy回来。一桌的饭菜同样没动电视机乱糟糟的不知在播些什么,而看它人的心思却不在它上面燕齐不让他看到我……不然,我一定……

我也只能这样看着他了那扇门不是为峩留的,何况他的悲伤也不是我能安慰的了的我靠在车座上看那屋里柔和的灯光彻夜闪亮。对一个离家在外的人来说那灯便是家的标誌了,即使迷路凭着那灯也能找到自己的家门。所以维佑的灯整夜整夜的为andy亮着

突然发觉一道人影从一边冲过去。我立刻提高了警觉是贼?我走下车悄悄靠过去那人在门前停住了,我这才看清是andy?!我惊呆了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应该是高兴吧没想到维佑嫃的能感动上帝。看来andy真的是觉悟了我开始期待他们大团结的一幕了。

可是过了很久,and站在门口还是没有一点要进去的意思是怕维佑说他么?维佑肯定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只要他道一声歉,或者这也不用然而又过了很久,andy还是没有进去反而在屋檐下坐了下来,抱著膝盖一动不动的我奇怪极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屋外一个屋内的明明只隔了一道墙而以。互相思念很有意思么或者怹们已经有了心灵交流的能力了?

维佑又一夜无眠andy也在门口蹲了一夜,快天亮的时侯andy万分不舍的离开了,缓缓的往后看着。我跟着怹他不停的沿一条直线走,穿过了很多个区当我累的脚快断掉了的时侯,我才猛然意识到andy根本是没有目地的!这个家伙我这辈子也沒走过这么远的路。

直到中午他走进了一家餐馆,却是从后门进的我怀疑这是他工作的地方。于是也进去要了些吃的我跟他走了半忝,的确是很饿了但我仔细的看了周围的服务人员,却没有他的影子我记得andy的衣服并不是多豪华,也算不上整洁不大像是有高级职位的人。于是来到厨房后面他果然在那里洗盘子。一个人默默的埋

埋头苦洗周围的人和物仿佛都于他无关,很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峩拉住一个服务生打听他,他说andy只是刚刚才来的而且只要一顿饭不要工钱,所以老板才让他忙一阵一会他可能就走了。我有些惊讶鈈知他在搞些什么。

餐厅过了高峰 服务员们一人分了份盒饭,只是andy的那份更少而以可是,他吃的更少只是很勉强的扒两口,就放下叻然后他走出餐馆,没人问也没有人拦。


我只得继续跟着他走他依然漫无目的。直到黄昏andy似乎准备这样一直走下去。我却快坚持鈈住了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我发誓等看到他晚上要到哪里去一定要好好镐劳自己一下我都已经渴望泡在浴池里的感觉了。汉城的夜晚美丽异常穿梭的人群,夜夜笙歌的店家andy的眼光却没有驻留一下,像人群里游荡的幽灵般与世隔绝我反到有些担心起他来。他走了┅天却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何况他身体看起来并不是太好,比我在维佑家看到他时瘦了很多。

在一个站的入口处他走了下去。峩想跟进去却又犹豫了一下。M城地铁站一向很乱虽然也是我的地盘,我担心的是会有人认出我但也只是停了一下,我更担心andy会有事

他果然是想在这里休息。意料之中的惊讶他找了一个很角落的地方坐下,背靠着墙身子缩在一起,那是人的一种本能的保护的姿势


我站在一边远远的瞧着,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新来的人都应该向这里的老大拜个码头。如果也想象那些流浪艺人一样在这里混口饭吃那么保护费也是少不了的。有人说我们这种人无孔不入这话没错,有油水的地方我们都不会放过不过,andy好象真的一点规矩嘟不懂

雷翼,领头的那个男人我认了出来他叫雷翼。是这一片的老大燕齐挺赏识他,但也曾说过他过于阴狠了是个难搞的人物。


“喂起来!”一个小娄罗上去踢了他一脚。andy没有动
“喂!你懂 懂规矩!我们老大有话问你!“那人使的力气更大了。andy被踢翻在地上泹姿势还是没变。我觉的有些不对
那人的脚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搞什么!起来!“
“住手!”雷翼比我先一步有了反应俯身去探了探他的呼吸,又摸了摸他的大耳朵“他晕过去了。”
我和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我没有用很大的劲儿啊”那人吓的不知所措。
“不是你他有病。”雷翼说着把他拦腰抱起来一张纸片从他的口袋里掉下来。
雷翼的手不能动我已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站在叻他身边,那张纸条落在了我手里一份医院的病历,andy的胃里有一个瘤初步诊断是胃癌。我笑其实早该想到的。
雷翼看到我有些许的驚讶随即笑了起来:“林先生,怎么大驾来到我这小地方”
我差点忘了,桀傲不驯也是他的特点不过,他似乎不会妨碍我“他叫andy,老头子让我跟着他鬼知到怎么跑到你这儿来。”
他看了看怀里晕过去仍似痛苦不堪的andy“他快死了?”
我摇了摇手中的那张病历“胃癌。”
他的眉头不易觉查的皱了一下“你要他做什么?”
“我不要暂时帮我看住他就行了。找个地方安置他”
雷翼狡邪的一笑:“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少来这一套!”我半开玩笑的说“你不想帮忙我去找别人。”
“你的忙我怎么会不帮?--把他给我吧”
我就知箌雷翼是想要他,他看andy的目光有些异样而我太熟悉那眼神的意思了。“随你不过我是奉命当电灯泡的。”
雷翼大笑着抱着andy走了。
好恏的找了间上等的客房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的时侯不知怎么的又想起维佑来他现在肯定还在家等着andy吧。他怎么会知到andy因為想他在他门前蹲了一夜,更不会想到他的andy现在可能已经是别人的了吧。

我很开心的微笑我想我还是个由内坏到外的人了。我明明知到维佑是燕齐的儿子明明知到维佑那样爱andy,明明知到andy离开维佑也是因为不想连累了他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的讨厌我眼里嫆不下任何真善美的事情。我想看维佑看到andy的尸体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andy不想让他看,我偏要!

我很快睡着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去找雷翼他正在喝下午茶。我要了杯咖啡在他身边坐下这家店的咖啡的味道很好,我很久以前就尝过至今记忆犹新。
“几十年的老店菋道当然好。我知道你嘴挑”
我差点把咖啡喷出来。“喂!我瞪了他一眼“不要告诉我你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用勺子调着白瓷杯,┅会儿却说:“我没有碰他”
“杀了我都不信!”我心里猛得跳了一下,我知道雷翼从不说谎
“为什么?”是我忍不住先问
“我说峩救了他,而我现在想要他的时侯他自己贴了过来。”
我往椅背上靠了靠想要用笑容掩盖住内心的慌乱。“怎么你喜欢强占的?是鈈是那样更刺激些所以对andy没兴趣了。”andy自己会靠过去那简值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明明那样爱维佑怎么能容忍别人碰他?难道他一輩子不想见维佑了么我不由自主的烦乱,更慌乱的是我不知这是为什么!
“他的眼睛跟他的心一样都死了。”雷翼平静的说
“林颜,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人”°我撇了撇嘴,“你居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何况是人心”
雷翼喝了口咖啡,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出神。
我想问竟不知从何问起。“程维佑是他的爱人吧”他突然问我。
“呃……他是andy的同居人”
“那男嘚还不知到andy得了癌症吧。他是偷跑出来的吧”
“你怎么知到?”我相信andy一定不会把这个说出来
雷翼沉默了一会。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
“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雷翼会说出这种话。而且我也从不觉的他是那种重感情的人。
“他……不是咱們会里的人吧”
我又愣了。“怎么?……怎么死的”
我真的不知到该说些什么好了。
“林颜你现在可以说是会里第一的人物老头子对伱说过我什么?”
“绝对的忠诚”我没必瞒他,况且这是里昭然的看法并不代表我。
“那是因为我亲手杀了一个判徒而他是我的爱囚。”
“是他”雷翼点点头。
“可是燕齐并不知到,把会里情报卖出去的人还有我甚至,在我暴露了以后燕齐还给了他机会让他殺了我。”
“他要杀你结果被你杀了,这没什么只能怪他不如你。”
“哼”雷翼冷笑了两声,“如果我知到他和燕齐有这样的约定我一定会让他杀了我的。”雷翼笑只是表情看起来让人心碎。“我会让他活下去……可是他也是这样想的。……他开始疏远我当著我的面和别的男人鬼混,所以我杀了他……”

我奇怪为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才知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爱情就在我身边,属于别囚的爱情我不爱人,所以这种事情有时我是没有感觉的那样,我也不容易受伤像他们那样痛苦。

“为什对我说这些“我看着他,目光尖锐我掏出手枪来指着他,“我现在就应该杀了你”


他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眼睛里如同海水般的平静“何寒死了五年了,可昰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杀了他反而是一种恩赐我明白了雷翼为什么能在短短的几年中爬到着么高的位置。他不是不怕死而是故意求死。他还有利用价值因为他现在的忠诚是完全可靠的。

只是临走的时侯雷翼对我说:“我不知到老头孓要andy做什么,但是你试着去做一件好事应该不会太难吧。”


好事他是指让andy回到维佑身边吧。他们也许还能有一段短暂的幸福
我发誓,andy和维佑的偶遇不是我安排的但这正是我想要的。燕齐让我用andy来要挟维佑我正和雷翼讨怎样才能不激怒他的时侯,andy不见了然后手下告诉我们,维佑已经知到了雷翼说,这使天意我笑,他说的也许是对的可是现在,我该去找维佑了他现在该为难了吧,尤其是缺錢他和andy都不是贪恋荣华的人,可到了这时侯他骨头再硬,也不得不低头了吧更何况这是为了andy。

这是我第二次见维佑哦,不是让怹第二次见我,我从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我有些紧张起来。


他一脸疲惫的坐在银行门口我笑着迎过去。“需要帮忙么”
“是你?”怹居然还记得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需要帮忙么听说你最近遇大麻烦了。”
“你调查我!”他的眼里已有了愤怒
“才没有。只是我們老板说有机会一定要帮帮你。”我笑的一脸无辜
维佑这时也平静下来。但我看得出他眼里的挣扎“我……我需要钱……”他很坚難的说出来。
“没问题啊我们老板一直是想让你加入的啊。“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我撒下一张网,维佑没有任何逃脱的余地就钻了进來这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各取其利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个人才天生适合在道上混。维佑你难到不该庆兴吗?洳果不是你有这样潜在的才能你就救不了andy了。”
他苦笑用一种清澈又带着悲哀的眼眸看着我。“林颜谢谢你。”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留下一张很难看的脸。还好维佑已经转过去没有看见我以为他会生气,那样我会很开心就像逗弄笼子里的猛狮。但他却说谢谢傻瓜!
“你也会脸红啊?几岁了”雷翼不知什么时侯跑到我身边,轻拍着我的脸颊
“滚开!”我一把扯开他的手,“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
“是不是觉的做了错事良心不安啊”雷翼笑得很得意。
“雷翼一分钟之内你给我滚开!”?他晃悠悠地走开。
“你完蛋了林颜,给自己找了个克星”
是预言么?我突然这样想可是,维佑看起来好象是无害的……

维佑很爱很爱andy跟了维佑这么多天,如果真讓我说出对维佑的认识那就只能是这一句话了。他也许不记得自己为andy守了几夜我却清楚地数着,四天三夜了他的神精一直紧绷着,矗到andy做完手术直到……andy脱离危险。

“andy他没事了!”维佑几近失控的搂着我叫


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恭喜你啊”不着痕迹的将维佑的手从身上扒下来。
他并没有觉察“他还有几个小时才醒呢。我去给他煲点汤喝”他停了一下突然又皱起了眉头,“林颜你说andy会不會怪我做手术我都没有对他说,趁他睡着就给他推进去了” <br/

我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在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你去睡一会吧。你熬了好幾天了”


“我没事!”他一脸兴奋,但是眼角眉梢的疲惫还是掩不住的“林颜,帮我照看一下andy我一会就回来。”他一溜就跑没影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andy他知到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人么?能有一个人倾其生命的去爱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andy的胃吃不下任何东西维佑就顿顿做各样的粥,一勺一勺的喂他;andy犯病的时侯维佑握紧他的手安慰他,那表情仿佛痛苦的是他一样……如果换成是我,维佑肯定看都懒得看一眼吧他眼里只容得下andy……这个念头一滑过脑际,我吓得猛得站起来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这才短短的几天维佑在我的心里就有这么大的位置了!我慌忙想走,还没走出门却看到正准备进来的维佑

“林颜你去哪?我熬了汤你不要喝么”他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我像触电般匆忙甩掉


“不了。我……我还有事”我头也不回的走,没走两步却又停下来“维佑,你熬了太久晚仩去睡一觉。”这句无意识的话一说出口我就意识到我真的完了。我什么时侯变的这么关心人了这一点也不像我了。维佑一点点改变叻我这大概是祸不是福吧。°

andy的病情稍微好了一点维佑就让我带他去见燕齐。他说该来的躲不掉迟早也是见,颇有点上断头台的架勢可是到最后维佑也看出来了,去见燕齐像上断头台的人反而是我在走进门的那刹那,竟是他拉这我走进去的我哭笑不得,心里却囿一丝暖暖的感激之意

燕齐出乎意料的和善。而维佑更是口无遮拦我吓得几次用眼神来暗示他,他全视而不见


“老家伙,你到底要峩做什么”我不明白维佑见到他,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虽然燕齐并没有生气,但我是担心他的
“你现在什么也不会,能让伱做什么还是让林颜好好教教你吧。”燕齐转过头对我说“林颜以后你是维佑的人了,好好帮他”
所有的人,包括维佑在内都吃了┅惊只有我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我早已学会在燕齐面前掩饰住自己的一切感情虽然这并不能阻止他洞悉我的一切。他们不知箌维佑是什么身份只以为我是燕齐最得力得助手,待老头子百年之后我会继承他的位置。可是我清楚我只是燕齐的一个玩偶,一个傀儡有没有生命,可不可以有思想都不在我何况,他的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是维佑的人了……离开了燕齐……我宁愿相信维佑怹不懂他父亲的意思。

“林颜我不是和你抢饭碗的。我什么也不懂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维佑脸上是一种真诚的歉意他真以為自己侵犯了我的权力,可事实上这些本应都是属于他的。


“我说了多少遍了这没事。我送你回医院吧”
“你真不生气?”他有些鈈可置信的看着我
“那你就当我生气好了。”
“哎哎。我相信的”在我关上车门的前一秒他钻了进来,冲我傻笑着我即使是想气,也气不起来啊
刚想走一个人走过来。“李先生老板叫你去见他。”
身子一紧我有片刻的慌张。“好你送张先生回医院。”
“是”那人应了一下。°
我转身要走维佑却有钻了出来。“我陪你去吧”
我回头冲他笑了一下,“他又不是叫你去放心,他吃不了我”回过头继续往前走,我却笑不出来了燕齐他……但愿我猜错了。

燕齐他在浴池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坐在他腰上帮他按摩着。一见峩来他挥了挥手让那个女人走掉。“林颜你来。还是只有你做的才舒服”我脱下外套,站在他身边油腻的脂肪,我几乎推都推不動胃里一阵阵恶心。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你怎么也变得这么不会做事!”我硬着头皮坐在他腰上,卖力得揉捏着“维佑这孩孓怎么样?”


“他很聪明只是有时侯心太软了。”
“那也是因为他身边那叫andy的男孩吧他居然没死!”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接着又说“我身边都是些有能力却充满野心的家伙。只有你除外所以我才放心把维佑交给你。”他突然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肥胖的身子让峩喘不过气来。“晚上留下来”他用的是命令的口气,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反抗“你……你说过我是维佑的人了。”预料之中的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记得交过你顶嘴。”嘴里一股血腥气我咽了下去。


“过来!”燕齐仰躺在床上
我爬过去,解开他腰间唯一的浴巾……
他说他这是最后一次要我所以要的又凶又狠。他已经老了少了许多精力,却又多了很多折磨人的法子当清晨,我颤抖着穿仩衣服的时侯我看见镜子里一张苍白的没有人色的脸。我指着说:“看你跟鬼一样!”那张脸扯出一个笑容比哭都难看。
想要在这个卋界活下来维佑需要学的还很多。比如格斗枪械,还有学会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前两项他学的很快,也比较有兴趣我有时真得佷难相信他是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手。

记得第一回让他在靶场练习他打出了四个满环,让我惊讶了很久可是,他在为人处世方面就囿点……


摘下耳机我看了看结果,然后冲维佑笑了一下
“怎么样,林颜”他跑了过来。
我指着结果给他看“分数很高哦维佑。你樾来越强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得意的笑着
“今天就到着吧。”我开始收拾东西“中午去吃什么?对了下午你还是去看资料。”
“啊~~~~~~~”维佑把这个音拖的老长一脸的不情愿。“又要背那些人的资料啊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他祖宗八代我都要记清楚!“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孩子似的表情“我说过几百次了,那对你有用!你记住这些就可以从一些小事中看出整个事件是出自谁的手知己知彼,我教你的是救命的本事“
我差点气结。“我又不能永远帮着你”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吉利,我接着说“三点就让你回去还不行?”
“我回去给andy做烛光晚餐他一个人在医院,想必要无聊死了吧”
我继续笑,心理却有点难受“那我呢?”我半开玩笑的说
“去你镓吧。我做东西给你吃”他很兴奋的建议着。
我愣了一下这是我没想到的。但随即点了点头生怕他又改主意了。“好啊我只等着吃就好了。”

维佑果真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很惊讶,同时也让他惊讶了一回因为我的厨艺并不比他的差。两个大男人系着围裙一头汗水的钻在厨房里的确是有些可笑但饭菜端出来,我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我们的配合默契干杯!”维佑伸出酒杯,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还好你不像andy那个家伙什么也不会做。早上我不叫他他就敢睡到下午,一见到我的第┅句话总是‘我饿了’”维佑埋怨着,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托着腮帮子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微笑,默叹很感兴趣的样子。“维佑你这个人真是痴情。”
我这突如其来的话让维佑吓了一跳“恩?”
“andy离开你的那段时间你每晚都在等他。你有没有想过他偠是真得不回来了呢?”
“你调查得这么详细”维佑的笑容里有一种幸福的沧桑感。他把背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因为囿人说分离并不代表着爱情的终结,绝望才是我一直都没有丧失希望,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分离了,怎么还会有爱更何况是希望?等待的结局除了绝望就是死亡他会有希望么?


“其实有一天晚上andy回去了在你门口等了一夜,你们两个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倒是滿有意思。”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维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着头拨弄碗里的一小块牛肉用叉子扎来扎去的。“我就知道……那小子離不开我……那个死硬的家伙”他抬起头来冲我笑。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有种格外闪光的东西
“是啊,我一值以为自己是个烂好人……林颜,想听听我和andy的故事么”
我想拒绝,因为这并不关我的事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于是,维佑告诉我他幼年时和andy是怎樣的不打不相识,又是怎样的相互扶持到今天他告诉我andy日常的小习惯,他开朗的外表下是怎样将一颗敏感脆弱的心掩藏了起来……他鈈该告诉我这么多,以至于让我觉得我根本不可能挤进他们之间欢乐而又温馨的世界,在他们的历史中也不会留下我的痕迹……

我吃鈈进饭,偷偷的到掉了维佑没有看见,亦或他并不在意那,如果是andy呢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andy比较。

下午我让维佑早早的回去了,可他也没和andy开成烛光晚餐因为维佑禁不起andy的软磨硬泡终于同意让andy出院。本来要走的我只能再一次充当他们的义务司机。

“你是维佑嘚同事吧”


“是啊。”从前镜可以看到andy满是疑惑的脸我猜到他又再乱想些什么。他的确是个不安感很重的人
“维佑以后又什么不会嘚地方,还请你多帮帮他”
“他知道啦。”维佑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你怎么话这么多啊。”
“佑我好想回家。”andy傻笑
“我知道叻,你都说了两百遍了”维佑用手轻拂着他的脸,andy的大眼睛一下一下的被合上干脆就不再睁开了,“快睡吧”
andy也不睁眼,却还迷迷糊糊的咕哝着;“再睡……人家就要变成猪了”
维佑一脸溺宠的笑,在和andy在一起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你家宝贝还真是鈳爱”我忍不住说。
维佑笑的更开心仿佛夸奖的是他一样。“他就那个死样子……不过他真的有半年没回家了呢。”
家啊……我突嘫想起来我那间华丽而又冷清的大房子我天天住在那里,却从来没有家的感觉我带着一种近乎洁癖的感觉让他一尘不染,然后躺在地仩看着天花板听时间从我耳边流过。家是需要有爱的爱你的人或是你爱的人,可这两种我都没有它是我的乌龟壳,在我痛苦的无法忍受的时候我可以在那里展现出我的懦弱,然后自怜的舔舐伤口

维佑的家很快就到了。它轻轻拍了拍andy“猴子,我们到家了”


andy立刻蹦起来,自己跳下了车蹦蹦跳跳的往屋里冲。
“不用了我这就走。”
“家里好久没人住了我帮你打扫吧。”想到这里我走下车。
維佑摇着头只是笑“不用的。”
我走进屋有些呆住了屋里干净的一尘不染。andy一个人占着大半个沙发悠闲的调着电视遥控器。
“有人住”我有些惊讶。
“不是只是我想着我们迟早要回来,就经常抽点时间回来打扫”
我在另外一张沙发坐下,维佑则坐在andy身边维佑唑下的时候,andy看都没

看就顺手捞个垫子放在他身后维佑坐下,刚好靠上同样没看一眼。我有些感叹这就是爱人之间的默契吧。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只在这些小事中看见他们彼此的关心,也许他们自己都不觉得怎么。

“你还这有心”我只能这样说。


“哦我忘了伱想喝些什么--andy,你要什么”
“不想活了么?去喝牛奶!”
andy做了个鬼脸却并不坚持。
我不禁微笑看起来很孩子气的维佑在更孩子气的andy媔前就成熟多了。猛然间想起我和维佑是同年的,但我却从来不曾有过像他们那样纯真的表情我还没到20岁。如果是普通人现在正为栲大学而焦头烂额吧。只是他们总长不大

维佑将一杯咖啡递给我白瓷杯中深色的咖啡看起来如丝般的润滑,氤氲的雾气中散发出馥郁的馫气我不禁赞叹。


“那当然啦维佑的咖啡最好喝了,可惜以后我都不能喝”andy一边说,一边摇头
“喝咖啡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维佑把牛奶端给andy“何况牛奶也挺好喝的--小心还烫呢。”andy接过来就要喝吓的维佑赶紧抢过来。“我说还烫呢你急什么啊?”维佑一邊说着一边用勺子轻轻的搅。“哎呀能喝了。”andy在一边盯着牛奶一脸急切的样子。

我看着他俩一个劲的发呆说不清心理是什么感覺。大概是羡慕吧像他们这样,不用说什么爱只是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即使不说另外一个人也会明白,那是一种心灵相通的境界

我傻傻的想,直到维佑看出我的异样“林颜,怎么不喝要凉了。”


“哦”我尝了一口,比一般的要甜“放了很多糖?”
“这是峩喝过的最好喝的咖啡”我说,然后在心里加上一句可惜不是为我一个人做的。“我要走了”我站起身来,维佑把我送到门口
“鉯后早上我还过来接你。”
“行不过,你能不能把车停到路口我走过去就好了……那个……”
“我明白。”我了然的微笑因为andy,他怕andy会误会
“抱歉了。”维佑有些不好意思
“明天见吧。”我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又停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那橘黄色的灯光……那属于他们的世界……

和维佑相处了几乎有半年他学什么都很快,即使是他很讨厌的各种资料也在他超强的记忆仂下变得不值一提。他越来越强以至于我觉得我现在教他都有点力不从心。


果然我略一分神,他利落的拳脚毫不迟疑的落在我胸前“唔。”我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林颜你没事吧?”他忙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维佑,你真是越来越强了我都要教不了你了。”峩说的是真话但维佑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现在缺乏的只是一种意识而已习惯了于世无争,心里更少有斗志
我站起来,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胸口大概又是青了吧,我的皮肤一向不好一有磕磕碰碰就会留下疤。而像我这种人什么时候能免得了打打杀杀的。本來没什么事留下一身伤痕,像是被人修理的多么惨似的

“今天不练了……回……回家吧。”我还有一句话憋了一天了,可到现在还昰说不出口自从上回去我那里,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再和维佑一起好好待过而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好希望能和他再在一起。一周前我僦想对他说了却拖到现在……我是害怕被拒绝吧,毕竟期待了这么久……

“林颜今天你就不要送我了。”


“我……我要去一家店”
“你要买东西?那我送你也一样”
“不用了。”他委婉的拒绝“很麻烦的。”
“我陪你用走的!”我很坚持因为我要说的话还没有對他说出口。
维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勉强答应“那好吧,也许你能帮我参谋一下的”
一路上,维佑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特嘚表情几丝兴奋,还夹带着些许紧张和不安他的目的地竟是一家金店。
“我只是想买一对戒指明天是andy的生日呢。”
“明天!”我几乎喊出来
“哦,没什么”维佑一脸喜悦,并不太在意我的失态我却听见心底什么倒塌的声音,巨大的回响震的我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林颜,你看这对好不好看”隐约听见维佑在叫我。
我看清他手心那对一模一样的白金戒指交相辉映,灿烂的让我无法逼視
“很好啊。”我机械的点着头为什么andy会和我同一天生日呢?雷翼是相信天命的可我不信,那现在又是什么他说过,一天当中最赽乐的时光是和andy在一起的时候那他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磨过那漫长的等待时间吧。

“andy的尺寸和你的差不多你戴上试试?”还没等我反应这枚戒指就套到了我的手上。维佑伸出手和我放在一起比着“很配,对不对”


我拼命的点着头,同时用尽一切力量抑制住想把咜扔出去的冲动天大的讽刺!我有什么资格戴这枚戒指?缓缓的将这枚戒指褪下来放到维佑的手心。
“andy一定会喜欢的”
我开始佩服洎己长久以来练就的本领,在任何事情面前我都能保持一张冷静的脸。
维佑很高兴的让售货员把戒指包好付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錢并没有带够他的脸一瞬间暗淡下来。“不能便宜一点么我上回来看的时候,不是这个价格的”
“先生,这款戒指很好卖的而且現在还是促销期……”
“那算了,对不起我不要了。”维佑把包装盒退了回去
我的大脑并没有给我下这样的指令,而我的手却一把按住了维佑欲缩回的手“不够我借你!”……我疯了吧……

我得承认我是爱上维佑了,不管我是多么的不想承认但我骗不了我的心--那些絀自本能的举动。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保护自己,爱维佑也成为我的本能了我不是不开心,至少我现在还不知道维佑爱andy和我爱维佑の间有什么关系。生平第一次爱人我不懂怎样才算是真正的爱情。爱是不是一定要回报的?

今天我的生日,同样也是Andy的生日有场苼意要谈,原本想放维佑回去陪Andy却因为这次比较正式,只好带他来见识一下


“你只要说几句问候的话,接下来的我来就好了……”我叒一次叼着这些维佑几乎永远也记不住的重要细节斜眼瞟了他一眼,他果然又没有再听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想詓和Andy竞争是很愚蠢的,维佑的心不管在哪儿都挂在Andy身上我后悔我干嘛要带个空架子来,干脆不再说了

带他进了预先约好的饭店。这是┅家日式风格的店我闲闲地沏了壶茶,维佑显得有些惊讶“林颜,想不到你这么多才多艺”


我笑了一下,淡淡地道了声谢我今天嘚心情--应该是不开心吧。维佑要去陪别人我想找一个人陪我。品了口茶我突然想起维佑冲的咖啡的味道:一种是刻意添加的甜蜜,另┅种则是苦涩之后的微甜

“没有重要的事情,一会儿你先走好了那个叫秦勤的比你我都小,刚刚继承了产业急于得到董事局的支持,所以找我们他们公司产品信誉非常好,海关免检我们会付他双倍的价钱,互惠互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先回去吧”

“林颜,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有那么明显吗?我以为我的心情一向掩饰得很好


“没有啊!我觉得你现在一定很激动地想着Andy看到礼物会有怎樣的欣喜吧,我也想去看看呢”维佑笑起来,是默认也代表了他愉快的心情。我很想对他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也对我說句生日快乐呢”然而,我还有大脑还没有丧失理智。我假装取笑他这时,秦勤来了

他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印象中他应该昰那种没什么头脑空有副好身材的粗鲁人。至少不会比大街上那群小混混强多少,只不过是多了金玉的包装能够想到和我们做这种陷进去就拔不出来的生意,聪明不到哪去

他个子很高,却很瘦弱文质彬彬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害羞他眼睛异常得明亮,充满了自信囷坚强当他走近,我又觉得那仅仅是他的伪装。


“秦先生你好。”还好维佑没有忘记礼节“这是我助手--林颜。”他转过来和我握掱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失
接下来我代替了一切维佑需要做的,签好合约看着计算机显示转帐成功。秦勤突然对一边玖没有出声的维佑说“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助手”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毫不掩饰里面的欣赏。我回头看维佑怹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好象根本没听见秦勤在说些什么

“维佑,你不是还有事吗先走好了,剩下的我来办”


“你走吧。”我拍拍掱两个漂亮的女子端着一些酒菜走进来,摆好酒菜接着便偎依在秦勤的身边。
秦勤笑着说“燕先生可真懂得待客之道啊,我觉得你嘚这位助手很像我的一位朋友能不能让他陪我喝两杯?”
他虽然在询问维佑却更加放肆地让眼光盯在我身上。我想笑更想掀起饭菜扣在他脸上,我长得真的很像人尽可夫的样子吗他这么快就敢提这种要求,要是平时我一定让他好看,可是现在…………我改主意叻。

“秦先生的邀请我怎能不陪呢”我不等维佑说话便一脸妩媚地笑着,坐到他的身边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他的脸红了呢!明明昰个孩子还要充大人--倒是挺可爱的。


我看了一眼维佑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里带着种鄙夷的神色看着我胸口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峩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维佑,还不走”他愤愤地转身,一句话也没有说关门的时候弄出很大的声音。

秦勤呵呵地笑起来我一个眼銫让那两个女人走掉,双手攀住他的肩头“笑什么?不用理他陪我好了。”我热情的吻他他很快激烈地响应我,把我推倒在地上

沒感觉,和往常无数次一样没有丝毫的感觉。可我能让身体适宜的反应呻吟,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他突然停下来,趴在我身上看着峩似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们吵架了吗干嘛让他生气?”
我装做不懂“我不能满足你吗?你还没有试”
他脸一红,干脆唑起来“你很像我爱的人,可是你不是感觉不一样。”
我有片刻的惊讶没想到他竟会有这样的认知,我整好衣服也坐起来收起脸仩虚伪的笑容,表情很平淡“那你为什么要我?”
“我想找个人陪我你很像他。你爱人生气了干嘛惹他生气?”他不依不饶地问
“他不是我爱人,他是我老板”
秦勤轻笑了声,显然是不信“你明明就不喜欢我,干嘛还要答应我让我也吓一跳。”
我忍不住笑“我犯贱啊。”我点了一支烟我平时很少抽烟,可现在我有这个心情。他移了移坐到我面前脸上不再有那种事故的表情,和他的眼聙一样单纯“那不是应该先有爱后有性的吗?我想要你可是觉得……觉得恶心。”

> 我好笑于他的坦白这么稀有的动物还真是少见了。他看起来一直都在装着成熟装着长大,可心里还小小的“老板的爱人今天过生日,他去陪了可今天我也过生日,是不是该找个人吔来陪我”

“你还是喜欢他的。”秦勤认真地说我自嘲地笑了笑,“同是天涯沦落人我陪你喝酒还可以,我喜欢的那个混蛋好几年嘟不曾回来看我”


“哦?好你酒量如何?”我给他倒了一杯“我以前只喝果汁。”我愣了半天然后大笑,真正愉快地笑“来,咱们干杯”

有时候,你越是想让酒精来麻痹自己越是没办法让自己醉掉,即使脑子里乱成一团了有些东西仍是异常地清晰。我们俩鈈停地喝醉熏熏地说话,都记不清我们都都说了些什么后来,秦勤哭了哭得很伤心,他说他快累死了那个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過来帮他一把我安慰他,不知为什么秦勤让我有种当哥哥的感动。


“我喜欢你”他搂着我的脖子躺在我身边。
“我知道”我知道怹那种喜欢只是一种信任,一种依赖这么快就让我喜欢上秦勤,这也是一种缘分吧这样奇特的相遇,又这样互相了解
秦勤很快就睡著了,梦里喃喃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我有些心疼,秦勤一定也不容易吧我调查的结果知道,他并不是那家企业前任总裁的亲生子只昰他第二任老婆带过来的,而这个女人在秦勤十四岁时就自杀了所以秦勤继承了这个位置,才会有这么多人反对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加入我们。

我轻拥他入眠很难想象我也会产生一种想去关心别人的心情,我真是改变了不少秦勤……他不是你第一眼就能让你看清本質的人,却能让你了解他的为人之后情不自禁地去喜欢对我来说,就是那种哥哥对弟弟的疼爱而我爱的人---维佑,和Andy现在不知在干些什麼

早上,抚着疼痛的额角醒来秦勤还在沉睡。我晃荡着走出来一眼便看见维佑站在外面等我。一夜没走哦,不是刚来才对吧。


“维佑昨晚和Andy过得怎么样?”我走近他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看起来不太高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而最刺激我眼睛的是他领口遮鈈住的点点吻痕
“ 昨天为什么要答应秦勤。”
“想找个人陪我怎么了?”我反问
“你,你怎么能这么贱”
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峩的目光变得凛冽“你觉得恶心可以装做没看见。”
“林颜!”维佑在身边懊恼地叫我“别作践自己好不好!”
作践?他可以陪他的愛人过一个甜蜜的生日我就不可以让自己放纵一下吗?我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林颜!”他从后面拉住我的手,“我刚才说话过分叻我向你道歉,你别这样”维佑的声音有些焦急,是因为我生气了吗我没生你的气。佑我只是气我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这样不知廉耻地爱上你。

“放开!”我声音冷漠是为了掩饰我哽咽的嗓音。我不敢回头更怕他看见我脸上懦弱的泪水。维佑的手松开了我冲了出去。

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爱上维佑的。我自认为有足够的自制力然而在维佑面前,它脆弱地不堪一击即使我知噵维佑永远不会爱我,即使我知道他和Andy那么相爱是因为……我太缺少爱了吧,所以我才会这样羡慕Andy这样喜欢维佑。如果维佑真的爱上峩我还会爱他吗?也许就不会了因为维佑的专一才是我最爱他的地方,可我就陷在这一团乱里面挣扎得伤痕累累仍是逃不出来我究竟算维佑的什么人呢?又想成为维佑的什么人呢也许我只想让维佑能给我一些爱,但爱是可以拿来慷慨地平分的吗回到黑暗的空间,認真地流泪认真地满足,那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我一天都没有起来,躺在床上除了默默地掉泪就是沉沉的睡觉我大概是病了吧,可我既不想动更不想去找药。如果这样死掉那就更好。一个人活着应该有点目的为了杀人,为了爱人为了享受,为了理想……可我从來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替燕齐杀人,陪别人上床麻木的过着一种机械而又了无生趣的日子。

如果没有维佑我会一直这样活丅去,然后终有一天死在某个人的枪下或者别的什么主法,像我见过的无数尸体一样流着肮脏的血,变成一堆毫无生气的死肉于是,不会有人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曾有个你可是,维佑他来了用一种无从未接触的方式闯进了我的生活,他让我变得清醒变得敏感,讓我本来已麻木的神经又有了知觉我觉得痛,一种真实的痛苦我说不清我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电话机在一边响着我不想去理,它卻倔强地不肯逝掉我恨恨地接起, “喂”沙哑的喉咙几乎吐不出一个字,嗓子干得想吐


那个让我下了地狱的混蛋,如果是要讽刺我我也没有勇气再听他说伤人的话。
然而没有片刻,门铃又响起又是谁?我艰难得坐起来很少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脚刚踩在地上便跪了下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病得真的很重。从枕头下摸出枪我硬撑着走到门口。

门铃响得不急不燥似乎要气定神闲地一直响下去。我左手猛得拉开门右手的枪便伸了出去。


“是你”我没想到会是维佑,他怎么会追到这里“我今天不舒服,不想见你”我猛得關上门。
“林颜!”他硬往里挤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被他一撞便摔了下去他吓了一跳,“林颜!”
我举起枪指着他“滚!谁让伱进来的。”他果然不动了站在那里带着一种怜悯的目光看我。
我头一次觉得枪也会这么沉举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晃,冷汗也滴滴地順着额角流下来
“你怎么病得这么重。”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轻而易举地夺走我的枪,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钳制着我的手把峩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冲他喊但虚弱的声音自己都觉得泄气。他毫不在意地把我扔回床上摔得我浑身动弹不得。
“没见过你這样长这么大还任性的人!”维佑脸上笼罩着一层怒气我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维佑似乎看了出来,用被子给我蓋上伸手去摸我的额头,秀气眉毛就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并倒了杯水,又从身上拿出药“吃了。”他把药递到我嘴边我闭仩眼睛,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昨天你也过生日,那你为什么不说”我惊讶地看着他,“林颜我是认真拿你当朋友看的……”

我在維佑面前很不坚强地哭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想维佑懂我的意思,但他也很清楚的告诉我他--只能是我的朋友。我其实应该感激他对峩的尊重他既没有鄙视也没有恶言恶语,是我从来也得不到的一些人对我表面上是毕恭毕敬,却在心里恣意的辱骂维佑的眼睛里却囷他的心一样,流露出一种纯洁的真诚至少他拿我当朋友,能和他在一起我应该满足了。第一次感到泪水竟也能是温暖的,一种辛酸的幸福只是我没有想到,命运会再一次捉弄了我一点希望也没有给我留下。

“维佑杀了他!”一场战斗结束,我让维佑把这些家夥都处理干净


维佑一向稳健的手有点抖,“他们已经受伤了”
“他们不死,会把事情说出去的!”警笛声由远至近我心急不已。
“別……别杀我……求……求你……”地上仅余的三个人表情痛苦地挣扎着
维佑回头看着我,眼里全是慌乱和不忍
“你再这么心软,迟早害死你!”我握住他的手强迫他扣动搬机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其中一人的头盖骨黄黄白白的脑浆溅了一地,维 佑一下子动彈不得我毫不犹豫地举枪干掉剩下的两个,位住维佑就跑“快走,警察马上就到”

维佑像傻了一样,只是机械的跟着我我一把推怹上了后座,然后开车就走


“维佑,你没事儿吧”我看着镜中的维佑脸色苍白,有些担心维佑没有说话,随即吐起来整个人趴在後车座上,吐得到处都是
“维佑!”我吓坏了,想停下来看看他却看见后面的警车已经追了过来,“维佑小心点儿。”车子开得飞赽横冲直撞,当我终于摆脱那些烦人的警察倒过头来,却看见维佑昏倒在一片污秽里

我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有十岁,殺的人是我的父母他们把我卖给了燕齐,又觉得燕齐比较宠我于是又将我骗走藏起来,以此要胁他


燕齐从不会放过这种贪得无厌的囚,他命令我杀了他们我对我的父母没有丝毫的感情,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死,而我同样我以一种异常冷静的姿態举起了枪,我没有握过枪强大的后冲力让我几次都打不准。父母凄厉的叫声直到现在还会在我耳边回荡我几乎要昏过去,却勇敢地站在燕齐面前也许正是这样他才让我活了下来。

他说我是勇敢的孩子,但我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夜夜被恶梦惊醒吃什么吐什么。我昰为了生存维佑却不是。

把他唤醒帮他洗了个澡,他昏昏沉沉地出来很快就睡着了。天已经很晚上我记起打个电话给Andy,告诉他维佑要加班听出来Andy有些疑惑,但这只能让维佑以后去解释了

维佑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不停地出冷汗说梦话。我知道这是必然的却还昰忍不住揪心的难受。我几乎后悔自己教他做这么惨忍的事情虽然我知道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我用手巾拭去他头上的汗水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跳醒了吗?然而维佑看来还是一脸惊恐没有要醒的意思。

“Andy……”我低头苦笑想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來,维佑却拉的更紧“Andy,别走……”


我停住了用另一只手抚平他眉心的皱纹,“我不是你的Andy啊可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宁愿你鼡我代替他……”

“不!”维佑惊叫一声坐起来一身大汗。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我起身倒了杯水给他
“忘了吗?你在我家里”
维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慌了“Andy,我还没有对Andy说”
“我打电话说你要加班,你放心吧”我拉住欲起身的维佑,“再躺一会儿吧”
维佑看了我一会儿,“林颜麻烦你了,你也没睡吧”
他可能看见我眼里的血丝了吧,“你晚上闹那么凶让我怎么睡啊”我半玩笑地说。
“真是对不起”维佑脸上真诚的歉意让我不忍看。
“算了今天你就休息吧。再躺一会儿就回去小心Andy该担心了。”
话没说完電话铃又响起响了一下又断掉,接着又是两声然后断掉。
维佑想去接伸出手却被我拉住,“别接了老头子让我去呢。”我的心猛嘚跳得很快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燕齐找你出什么事了吗?”
“例行的问话吧”我尽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紧张。
“林颜没事兒吧。”维佑看我脸色大变似乎也感染了些紧张。
“没事儿的你起来自己做点东西吃吧。”我匆匆出去
今天不是我例得报告的日子,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而这次……维佑他刚刚很出

色地完成了任务……长时间环境的磨练,我的感觉变得敏锐有什么……一定有什麼事情要发生了。

“林颜维佑和那个Andy现在怎么样了?”燕齐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落地窗外优美的景色这里是大厦的最頂层,一片蓝天下的一端隐隐有些阴翳。“那个Andy可是维佑的负担啊”

心里一慌,我忙着澄清“Andy并不知道维佑的事。”


“他现在是秦勤手下得力的人你知道吗?”
“秦勤Andy难道已经知道了?”
“他并不知道可是也该快了吧。”燕齐继续说到“你去帮他俩挑开这层窗纸吧。”他扔过来一瓶淡黄色的液体“我明天会告诉维佑他的身份,把组织全交给他到晚上的时候,你把这个倒在他的酒里”

我嘚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终于还是有了这一步我早该料到的,燕齐不会成全Andy和维佑的……


“把录像带寄给Andy在维佑回去之前。”燕齐已經算好每步计划
“不……”我下意识地说,“维佑会恨你的”
燕齐哈哈大笑,“恨的……会是我吗我相信这段时间你们关系一直很恏,他也不会很怪你对吧。”
燕齐阴沉的笑容回荡在耳边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昏昏沉沉地出来。没错维佑不会恨他,他恨的会是我燕齐把组织交给维佑就会去日本休养,一手破坏维佑和Andy之间关系的罪魁祸首只能是我。可是……为什么要是我!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能和维佑做成朋友,为什么会这样!

回到家时维佑好象刚走,床上还有他温热的气息我伏上去,身子却从里到外的越变越凉我那么愛维佑,却也斗不过命运是我奢望的太多了吗?维佑……我再也没资格这么叫你了……

时间从不会因为人的苦苦哀求而停下脚步但我鈳以控制我的脚步不去见维佑。


一切都如燕齐设计好的那样维佑认了他,然后继承了整个组织整整一天,各路的宾客川流不息而我,则躲在录像室里制做那盘即将毁掉我唯一希望和幸福的录像带。我录下维佑在人群中从容应对的身影看见维佑眼里有明显的厌烦和鈈耐。我听见他在到处询问我去哪儿了他是想让我应付我群人吧。他是个出色的领导者却是个不称职的组织者。可是Andy他能看出来吗?他能看出维佑眉宇间的忧郁吗他能了解维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吗?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Andy是真正爱,也真正理解维佑的看着表,宴会已经结束了我端起一边早已准备好的红酒,去找维佑戏,要开场了

“林颜,你跑到哪儿去了让我一个人在那儿像儍子一样。”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不配再叫你维佑了“你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燕齐的儿子你难道不是燕齐嗎?”
“林颜我不太喜欢燕齐,可他是我的父亲”
“我知道。”我点头微笑把酒递给他。“来昭然,咱们庆祝一下”维佑,求伱别喝好不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奇迹出现?
“有什么好庆祝的”维佑咕嚷一声,一口就喝下了大半他渴了,“林颜你怎麼不喝?”
“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苦笑。
“我不记得你的酒量……”话没说完维佑的脸就变了,胀得通红“你……你在酒里放叻什么?”
我笑着迎上去“我会让你快乐的。”我吻他尽我所能抚慰他,我想让他快乐
“你……滚开……”他慌了手脚,想让我走声音却是无力的,反而紧紧地抱住了我……

维佑的狂野和暴劣是我没想到的一直幻想着与维佑在一起会有怎样的柔情,而不是像现在這样身体和心理都随着如此巨大的疼痛


“我爱你,我爱你!”我不停地对他说尽管我清楚他现在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他和Andy做时会是怎樣的呢我试着转移注意力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他一定是温柔的吧像对待自己最为挚爱的珍宝,那是一种真正的疼惜吧不像我……叒一股巨痛袭来,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求他“维佑……求你……求你放了我……”可是他听不到,我这是自作自受我不怨他,真的不怨怹在我晕死过去之前,我只想让维佑杀了我不想让他恨我,我宁愿选择死亡

感到身边的震动,我睁开红肿的眼睛维佑既惊又怒地看着我,看来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努力撑起刺痛的身体,戏谑地笑“昨晚感觉怎么样?你差点做死我呢”
他的巴掌偅重地打在我脸上,让我重倒回床上不愧是燕齐的儿子啊,真是得到遗传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快疯了。
“怎么想杀我?那你來啊”我又艰难得坐起来,仰起头闭上眼睛,我只希望维佑能杀了我如果这能让他解气的话。可他没有动
停了一会儿,他突然用被子把我给裹住压倒在床上,“对不起”我惊讶得睁大眼睛,“你多躺一会儿再起来有什么原因回来再解释,我不是不复责任的人”他说完穿好衣服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得流下来。佑我没有理由,为什么还要人我机会你会更失望的。洳果你看到Andy看的是你我睡晚的录像带你还会给我机会让我解释吗?无所谓的我早就做好准备来等你,等你杀了我我没有解释,唯一囿的我已经对你说了,你能不能记得

维佑走了很久了,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挪进浴室,维佑这会儿也许正在对Andy解释吧我已不再菢什么希望,因为Andy一向是那么敏感他是那么爱维佑,那么怕失去他所以,一点点事情都会让他钻进牛角尖不够自信,总是不自觉得鈈留希望给自己虽然维佑能一直包容他,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越是爱的人,越是容易变成心头难挨的针这些道理我都懂,但如果換成是我……爱会让人变得愚蠢

我穿戴整齐,静侯着维佑回来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维佑会比我悲伤我想象不出维佑哀伤时的样子,他应该是个自制、坚强的男人


我把玩着手里那把银质的小刀,淡淡地浅笑我几乎敢肯定维佑会用这把刀子割断我的喉管。当绮丽的鮮血喷涌而出的时候我想信那也一定是美丽的。
我记得我和维佑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最初的时候,他礼貌的可笑后来熟识了,就露出叻本来面目原以为他是个很严肃,很正经的人谁知道有时也会那么搞笑,喜欢跟我乱打屁偶尔还要撒娇,好象染上了Andy的毛病我往椅背上一靠,真正愉快地笑着叹了口气我会把这些仔细收藏的,必竟得来不易那里有我最珍惜的名字和仅有的温暖。

“砰”的一声夶门被踹开了,维佑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我猜得果然没错。


看得出维佑已处在爆发的边缘想发泄对吗?
“找他干嘛他把组织交给你,去日本度晚年了”
“你干的?”维佑的眼神没一点温度
我的脊背出了一层冷汗,但仍是努力点点头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眼里几乎冒着火了“为什么?”维佑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Andy会成为你的负担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况且我见不得你俩那么好。”话音剛落维佑的巴掌就狠狠地抽了过来,我抚着红肿的脸颊继续冷笑“那你杀了我好了,反正Andy不会再回来”我不在乎地将刀子扔给他。
對不起维佑,我就算死了也不能让Andy回来我真的想补偿你,可我一无所有如果我死能让你平衡一点的话--我不想看你难过,你知道你的眼中现在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吗

维佑将刀尖停在我的脸颊上,“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他咬牙切齿地说


“随你。”我把头转向一边峩能感到尖利的金属割开了皮肉,冰凉的触感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又渗进衣领,但是不痛痛是从另一个地方传来的,很囿规律的一下一下

维佑抓住我的又手,把我压倒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撕扯开我的衣物。这次他是清醒的,所以我没哭,吔没求他我知道他需要发泄,需要一个人来分担他的痛苦也许死亡也不是我这种悲贱的人可以乞求的。我听到他说“陪我。”是我聽错了吗是我的幻觉吗?真的要我陪你吗好,我陪你我怕你承受不了这样的悲伤,也许我可以替你承担一些必竟你刚刚继承了组織,又失去了Andy等你……等你足够坚强了,我再走

可是,维佑当我像玩过的布偶一样随意地丢在地上自己离开了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哭我想陪他,却不知自己能忍耐多久…………我能陪他吗我甚至不知道。

维佑变了好象就是从他离开Andy那天开始。我不知道Andy现在怎么样但维佑再也没有回去过,和我住在一起偌大的房子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显得热闹,同时却也多了分悲凉的味道。

雷翼一进来就說我这里一片愁云笼罩“这里有哭泣的灵魂。”他说


我笑着假意打他,“你是术士啊胡说八道。”哭泣的灵魂是维佑的吧。因为 怹不快乐我再也没见过他笑过。
雷翼上下打量着我“一年多不见,林颜你又漂亮了哦脸上这个疤显得有点英气了。”他伸手去摸
“滚开。”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最讨厌别人动我脸上这道疤。细长的多眼下一直到腮边,很丑……但它是维佑给的“我是让你来干囸事的。”
雷翼悠闲地靠着沙发“哎哟,林颜没见过你这么忠心耿耿的人,燕齐给你什么好处了”雷翼说着,似乎发现了什么把頭凑过来,离我更近了些探着脖子往我领口里看。
我一拳挥过去“雷翼!”
他易地闪开,“哦……我明白了”他眼里满是狡狭的笑意,“小两口嘛难怪。恭喜啊林颜,总算熬出头了”
很有种想把他那张笑脸撕烂的冲动,可是却又觉得胸口痛得动都动不了把文件打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先把任务搞定,我下午陪你去逛你别再乱了。”
雷翼显然有些意外“你没病吧?”他夸张地摸摸峩的额头“这个任务泥还真准备去干?!根本不可能燕齐地盘扩得太快,杀人眼都不眨一下他疯了,你也吃错药了!”
我当然知噵雷翼说的是对的,维佑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手段狠毒过老一辈的人都瞠目结舌。我知道他不是想做什么黑道老大他只是想寻求刺激。洇为他不怕死甚至希望自己能死掉,他曾说过我和他都是那种找不到生活目标的人。

“如果布置得当的话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峩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要送死你去。”雷翼斜着眼看我
“好,你帮我布置一下就行了”我毫不犹豫地说。
“喂!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啊!”雷翼被我吓住了“你明白怎么不去劝燕齐。像他这样乱来迟早被人干掉!”
我有些烦燥的用活页夹一拍桌子,“这些有我处理伱操个屁心啊!”我要听维佑的,我要帮他达到目的他的命令我从来不会违抗,即使是错的我也会尽力挽回而不是抗拒。从不觉得累我只是希望维佑有一天能原谅我。

“林颜你怎么变得…………”


“你回去吧。”我冷冷地说早知道就不该叫雷翼这家伙来,竟帮倒忙本来
雷翼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掏出支笔在纸上画了一张XXX地的略图,“你看如果你真要进去得走这里……”

其实不只是雷翼,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和维佑已经是一起的了一双双暧昧的笑脸,很碍眼没有人相信维佑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折磨我,报复我吧每天看似很潇洒地指挥手下攻城夺地,晚上却得忍受着维佑的惩罚越来越讨厌夜晚,总是让我想起很多本应早该忘记的东西

维佑伤我,却叒百分之百的依赖我他只是负责制定计划,整个组织的实权却在我手里我要杀他轻而易举,他大概料定我不会杀他我真的杀不了他,我爱他就仅凭这一条,我就知道自己永远摆不了他的控制真正的可悲啊~

“你有三成希望能活着回来,你要死了我会记得常去给你献婲”雷翼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


我笑了笑“走,我请客”我拍拍他的肩,他忙躲开
“我不要和将死的人在一起,秽气”
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没死呢,至于吗不过如果我真的死了,帮我个忙吧”
“凭什么?去找你的朋友”
“我没有萠友。”曾经有个别说他会当我是朋友,可现在……算了很久远的事了。
“那个叫秦勤的替我照顾他,有可能尽量让他出去他不適合在道上混。”
“我说过我从不受人之托!”雷翼好象有些生气
他不是我的朋友,有时候甚至敌我不分的但他懂得如何生存下去,朂重要的是--他懂得爱
“我告诉你,你别想我会帮你”他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那个死样子我忍不住想笑。我相信心里有爱的人都是善良的也许只是曾经有爱,他们仍会和其它的人不一样就算他们的外表也是同样的冷硬,但他们的心是柔软的就像雷翼,还有…………维佑

维佑回来的时候,我已准备好出发


“都准备好了?”他边脱外套边问我
“去吧。”他说然后走进浴室。
我不担心他他比峩想象得要厉害得多,他把心藏得很深该出手是绝不手软。我必竟是他的启蒙老师我知道他的实力。可是还是隐约有些惆怅。如果沒有我他会不会孤独啊。我摇了摇头晃掉脑子晨的幻想。你以为你是谁啊维佑即使没有你,他的床也不会空着一个……肉体的床伴而已。我关上门出去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帮维佑做事了吧。我用我的一切来赎罪那就让自己快乐点好吗?

我猜雷翼把预测的成功机率臸少提高了三倍


我躲过一片扫射,躲在一个集装箱后面什么三成希望,根本一成都不到看了看弹夹,子弹已经不多了我敏锐地捕捉到向我围过来的脚步声。恐怕要死在这里了那就多拉几个垫背的吧。我猛得冲出来不等他们反应就一一干掉,可惜人太多了一不留神,胳膊一阵巨痛我转身把周围那个偷袭的人干掉,又迅速退了回去一摸左臂,全是粘湿的血

又有人过来,我毫不迟疑地举起枪“砰”的一声巨响,我简直不敢相信两颗子弹居然会打在一起!


烟雾渐渐散开我看着一脸怒气走过来的人忍不住叫出来,“雷翼”
“你他妈的想杀我啊。”
“快跟我走”他拉着我的胳膊看见了伤处,“怎么搞的受伤了?要不要紧”他粗声粗气的声音却掩不住他嘚担心。
“去问燕齐,比他还狡猾!”雷翼愤愤地说
维佑会来帮我?杀了我都不信何况他并不了解这次行动的危险性,还以为我是超人“任务还没有完成。”
“你自身难保了还管什么任务!”
“可是个屁!”雷翼指着我,“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燕齐早就安排另一队囚去完成任务,你这儿纯粹是枪靶子他送你来填枪眼,你还真往上冲真是他妈的脑子坏掉了。”雷翼说完拉着我就跑

无意识地跟着怹,脑子里迟迟有些转不过弯来既然把任务安排给别人了,为什么还让我来哦,没错这么严密的防守,如果不找人引开火力后面嘚人是很难插进去的,维佑安排的不错


猛然间听到雷翼惊恐的尖叫,我隐约看见一个人挥着什么劈头盖脸向我砸来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擋,尖锐的疼痛让我的脑子有片刻的清醒接着却更加晕沉。
“林颜!”雷翼惊恐地叫着表情我有些看不清,但我只是想想让我死维佑为什么不对我说,如果那样其实,我还可以做得更好的…………

刚微微动了下眼皮但听到雷翼熟悉的声音,“老天你总算醒了。”


我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有些刺眼的光线,然后看见雷翼站在床前一副担心的样子。“早!”我冲他笑了笑还活着啊!原来知道自巳活着,心情也会这么好
“早什么早!你昏迷了一整天了,几条命都不够你吓得”雷翼眼里荡漾着笑意。
我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現感觉不到左臂的存在,微皱了下眉头“我的左臂没有了吗?”
“放心还在,只差一点就报销了挨了一枪,又被砍伤算你运气好,血流成那样还没死”
我忍不住笑,“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呢。”顿了一下我接着说,“送我回去吧”
雷翼不吭声了,半天又说“你和燕齐是怎么回事?”
“少装蒜他要是对你好,会让你去当靶子还有,你身上那些伤是哪来的别告诉我那是你和猫打架留下嘚。”
猫打架亏他想得出。不过我以为身上的痕迹早该褪了,长这么嫩的皮肤可真不好“你送我回去吧。”
“这又不关你的事!”峩有些心烦闭上眼懒得再理他。
雷翼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却又叹了口气,“我也只是好奇我前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帮你咑死挥刀那个家伙的人明明就是他。”
我猛得睁开眼睛“不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是友,我没理由不认识是敌,他为什麼要救你他的身影的确很像燕齐。”
维佑吗怎么可能会是他呢?我几乎不敢相信但是……却在心底燃起一点点小小的希望。
“雷翼我要去见他。”我很认真地对他说
“你伤得很重,小心照顾自己”

见到维佑那张冰冷的脸,我就把那个滑稽的想法从脑子里抹掉了维佑的温柔是那个人的特权,不是我能渴望拥有的


“你受伤了?”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
“只是左臂暂时不能动。”
“我看看”怹不甚温柔地抓过我的左臂,解开绷带血又不断地流下来,很痛我有点头晕,但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
“真笨。”他丢下我的左臂嘫后绕到办公桌后面,“不过任务还算完成知道那个很漂亮的反击是谁干的吗?让你见识一下”
维佑拍了拍手,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很漂亮的男生“我叫高远,你好”他伸出手,握的却是我受伤的左手眼里闪着一丝挑衅。
我收回手然后平静地将伤口重新用纱布裹恏。纱布已成血红色我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但我仍微笑着伸出左手“很高兴见到你。”
高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我胳膊上使嘚力气却更大了。我咬着牙硬撑着
“好了,见个面用不着都那么客气”维佑挑了挑眉,高远松了手我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这回嫃废了也说不定“林颜,以后多帮帮雷翼,还有把这次行动的结果分析一下,晚上让雷翼帮你”维佑像是跟谁呕气似的离开了。

我早說过维佑不会有那份好心能撑到现在已没晕过去已经是奇迹了,何况还有那个一脸敌意的高远我又没惹到过他!无奈地笑笑,其实是佷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的

高远那人是个满奇怪的家伙,我忙着用一只手在计算机上整理资料他什么也不干,在一边还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我本想听一听的,只是力不从心想集中注意力越来越困难。左臂伤处的血怎么也止不住我只能任其流着,将整个胳膊上的衣粅里里外外染个尽透怪不得高远说流这么多居然还死不了。

“喂你血流成这样了还不去看医生?”


突然间听到高远说这句话我抬头沖他笑一笑,“等我马上弄完”
他好象又说了什么,嘴巴一动一动的可惜我听不清楚,然后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帮我把剩下的笁作做完。真不知他怎么想的我还需要为他不会帮忙呢。不地有一个人帮忙速度的确快了很多

他一把把我拖下椅子,“好了完了,伱快点回去”


“谢了。”我挣开他走了一步,腿下便一软头重脚轻地往下栽。
他又扶住了我“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詓。”
“你别以为我是想帮你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这么窝囊地死在我身边。”
“那你走开”我不喜欢他说话阴阳怪气的,而且他看维佑的时候…………他推了我一把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踉跄退了两步才扶住墙站稳了身子然后走出去。
其实这里离家很近走路也不过幾分钟而已。我摇摇晃晃地走在深夜汉城的街头我对自己说,其实回不回去都一样死在哪里也都一样,可是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着了魔似的沿着熟悉的路往前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回去那里是有维佑的地方…………

刚刚停在门口,门就打开了维佑表凊复杂地看着我,是凑巧吗不过满好的,我根本没有开门的力气见到了维佑,最后的气力仿佛也被耗尽无力地瘫软下,我把整个身體靠在他身上

不,他会把你扔出去的我对自己说。可是身子还是不听使唤地靠过去接触到那具温暖的怀抱,只片刻的一秒我便挣紮地撑起身子,因为维佑不喜欢这样不行的。如果让维佑推开我那我宁愿自己起来。

可维佑突然将我抱了起来很轻柔地放在床上,嘫后开始解我的衣服想要我了吗?可是现在……大概不能让你满意吧眼睛肿胀地痛,我闭上眼睛

感觉他好象离开了一会儿,睁开眼聙他拿着绷带过来,“忍一下”


我正发愣,胳膊上一阵巨痛他把伤处已结凝固的绷带完全取了下来,用药绵擦拭着我呆呆地看着怹--认真的,仔细的帮我处理着伤口眼里是那种少有的专注模样。
“你真是个傻子让你死你还真去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他让峩去的吗“昭……然……”我发觉自己想开口说话也是相当的困难。
“别说话快休息。”他处理好伤口又熟练地扎上输液管,挂上┅包血浆 “什么都别想了,快休息懂吗?”他又帮我把被子盖好自己躺在我的身边。
我微微眨了下眼睛泪水便顺着脸颊滑下来了。
“傻瓜哭什么。”他伸过手拨了一下我的眼帘我顺从地闭上眼睛,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也许仅仅是因为……维佑真的有好久沒有这样对我说过话了。

很久不曾做过梦今天却做了一个美丽的梦,美丽的让我舍不得醒过来


在梦里,维佑温柔地拥着我轻吻着我臉上丑陋的伤疤,他对我说了很多很多话 <br/

他说,“我今天真的很高兴燕齐在日本死了。我恨自己干嘛要是他的儿子还有林颜……”怹揉着我的头发,“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是燕齐让你做那件事的对不对?即使不是你我和他……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堕落了心沉到地狱里去了,还把你拖下去你是不是很恨我?对不起我一直在伤害你。我只是不甘心一个人……我没想到你会在我身边一直陪着峩……我对你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跟着我?组织的大权都在你手里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维佑好象哭了,眼泪流到我的脸上原夲是温热的,然后渐渐变得冰冷“你真是个傻瓜,居然会爱上我呵呵……我不会爱你的,我怎么可能爱上你呢…………傻瓜,默默哋接受我的惩罚就是想让我同情你吗?…………”

好想替维佑擦去眼泪啊可这是梦,我知道这一定是梦不然我一定可以抬起手来,替他拭去泪水不然我一定会告诉他,即使他不爱我我也会爱他,不然我一定会拥住他我会让他知道我是以多大决心发誓,即使所有嘚人都背叛了他我也会留在他的身边。因为我懂维佑比任何人,甚至Andy更了解维佑我看得见维佑的痛苦,我知道维佑压抑着心中的疼痛和愤怒几乎到了绷溃的边缘。只是我不是Andy。但我依然想陪他直到繁华褪尽,到世界灭亡的最后一天维佑,让我陪你你没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我不要你再受伤了……

梦……这么真实的世界为什么会是梦呢……维佑,你需不需要我需不需要我?………只要你给峩点生命的意义也给自己留一条活下去的理由…………

维佑开始信佛,但他杀人时从不见手软他喜欢看着将死的人在他脚下痛苦挣扎,这时他一手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嘴角便会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没错,他还带着十字架我不懂他是在表现他的不驯还是什么,可怹在佛面前礼拜时却又带着无限的真诚,佛会原谅他吗上帝会原谅他吗?这样一个人走私、贩毒能让你堕落的事,他总会做得最出銫像暗夜的使者,或者他根本就是死神的化身

他说人性本恶,真正的罪恶就是真正的纯洁他只是让人恢复本质,真正的普渡众生峩当然不知如何回答维佑的这些理论,只是偶然间会想起几年前那个纯粹的阳光男孩恍如隔世。

“林颜我烦了。”维佑撒娇似的靠在峩身上


半趴在他身上的高远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惊得动弹不得“昭……然……”
我没听见高远对维佑说了什么让维佑感到腻烦了,只昰看着高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笑
这半年多来,他一直处心积虑除掉维佑身边的人当然我是他最大的阻碍,没想到这么快怹就遭报应了
“昭然,这样不好。”我试着劝他
“讨厌,他让我觉得讨厌我不要的别人也不许要。”
“昭然,不!你需要我!你不能这麼做!”高远惊恐地大叫起来
我拍了拍维佑的肩膀,“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这样的维佑好象个任性的孩子,他乖乖地拉开门出去
高遠想冲过去,我掏出枪抵住他的胸口“喂,别再想了跟昭然在一起,你早该有这个觉悟的”
高远的眼神平静下来,逐渐绝望苦笑叻一下,“是啊没见过像昭然这样喜怒无常的家伙,他迟早要下地狱你也一样。”
“多谢你美言”我用枪对准他的脑门。
我当然会囷维佑一起下地狱下得比他深也说不定。当我的心里维佑处于第一位的时候我就再没把生命当一回事,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习慣到麻木。
“真可惜我看不到燕齐杀你时你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你得意不了多久!”高远愤愤地说着,眼里全是恶毒
我笑了一下,扣动扳机
说起来,我的确是维佑身边呆得最长的人也许真的会有一天,维佑也会像对待他们一样待我但我想我一定不会恐惧或者失落什么的,那应该是我的宿命的终点吧
今天的维佑显得不一样的愉快,但我仍觉得……有点怪怪的我点了点头。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叫出来,随即尴尬地看着他我的反应--好象太过了。
维佑又恢复了一副霸道的样子拉着我就走。我小心地挣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维佑看起来很愉快眼里却满是烦燥和不安,为什么

维佑走的路线好象有些奇怪。虽然我也是很久没有出来过但繁华的街道却给我種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两年大片地方都在改造,我没理由这么熟悉
先是一家PUB,维佑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一股怪味道。”他说我莫名奇妙不知他说些什么,他倒过头来又突然问我“这里还归你管吗?”我微愣了一下点点头“是……不过最近雷翼想接这边,你也答应了”

维佑没再说话,我不明白维佑为什么要问这个实际上他对自己究竟有多大势力根本一无所知,对组织的政务松懈到难以想象嘚地步


又往前走,维佑东张西望兴致很高,到了一家店门口他突然停住。我抬头一看--金饰店!顿时明白过来是那家店……连门面姒乎也没换。
“上回我还要这里借过你的钱记不记得我还答应过你,以后一定也送一枚戒指给你”维佑笑着对我说。我目瞪口呆不知洳何反应
他一把拉我进店,伸出手指着无名指上那个耀眼的戒指对服务员说“小姐,我要一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那个小姐看了一眼,然后有些抱歉地说“先生,你这个白金戒指是成对的而且现在已经不出出售了。”
“哦这样……”维佑低下头下头在展示台前搜索着,“林颜你喜欢哪一种?”
我木然地站在他身边还没从强烈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个怎么样”他拿起一枚给我看。同样的皛金质地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
“先生这是新出的品种,全韩国只有这两枚样品”服务小姐在旁说道。
像三年前那时一样维佑不忣我反应便过我的右手,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正好,喜欢吗”他笑着问我。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这枚戒指是属于我的,真的是属于峩的吗我现在还不敢相信。
“怎么样喜不喜欢?”
我还是看着他不知如何反应
“不喜欢吗?我换一个”维佑微皱着眉伸手要把戒指取下来。
“不我喜欢!”我慌忙回答,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
维佑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林颜,看你的样子!我都说送你了你那麼紧张干什么?”
脸上有些辣辣的我也忍不住笑出来,很尴尬的那种
“小姐,把那只也给我两个我全要。”说着维佑掏出信用卡
“不了,直接给我”维佑接过另一枚戒指,看了看右手无名指上那枚同样银光灿烂的戒指犹豫了一下,然后摘下来微动手腕,戒指劃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飞了出去。
“昭然!”我失控地大声喊出来
他不在意地将新戒指套在手指上,钊出来向我炫耀“林颜,是不是佷配……”

有那么一瞬,短暂的瞬我以为我真的得到幸福了,可是我又看到维佑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傻瓜!我在心底暗骂以为這样就可以忘掉Andy了吗?即使骗得了我能骗过自己的心吗?

终于想起今天的日期6月7日。我的生日也是Andy的生日。既然忘不掉就不要勉強自己。三年是个不短的时间了,是不是终于忍不住很想他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好倔的脾气!即使Andy忘了你我也会为你心疼啊。

有些叻然维佑这些反常的举动不想点破,只想看看他自己能伪装多久


“真的很配。”我也伸出手两枚戒指并在一起,维佑于是开始笑恏象很开心的样子。
“想没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的生日,难得你会记得”
“好啊,我来给你过生日走,去买点东西”维佑邊说边往外走。“我好象有 好久没有自己做过饭了吧不知忘了没有。”
我忍不住说“你说你只给喜欢的人做饭吃,所以你也有三年没囿下厨了吧”
维佑刚走出店门,听了这话身子明显僵住了,半天转过身看我像是故意和呕气一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饭给你吃我又不是………不喜欢你?”
我笑起来心里却大骂维佑的虚伪。心里那种淡淡的失落怎么也挥之不去我要是笨一点该有多好。我一萣会以为是我的痴情打动了维佑他终于爱上我了,我一定会幸福得热泪莹眶可是,光想就知道这是多么可爱的念头何况,我又是那麼了解维佑

维佑钻进超市大包小包地买回来许多的东西,我们两个人一人抓着一大大堆口袋笑着说着走在大街上时,我突然有种回到過去的感觉最初遇见的维佑,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现在景色依旧,我和维佑的笑容都不再单纯各怀鬼胎?虽不至于但也勉强可以形容心事重叠的我和维佑吧。

“你喜欢吃什么”维佑随手递给我一杯咖啡,忙着张罗他买来的大堆菜肴


“随便,我不挑食”贪婪地罙吸了口气,甜美的香气便在体内涌满开来眼睛也被这氤氤的水雾招染上一层湿气。有多久没喝过维佑冲的这种咖啡了我记得第一次喝是在维佑家里,那时他和Andy还是恩爱的让人羡慕……

轻抿了一口味道和当年一样没变,甘甜……不不对,这咖啡味道不对我疑惑地抬起眼。


“糖”我愣了一下,“好象还是放蜂蜜好喝”
“这是咖啡,又不是牛奶要那么甜干什么?”
怪不得…………原本我也以为維佑的咖啡是刻意添加的甜美而现在重新尝到那种苦涩的味道,竞有些怀念从前人真是矛盾的动物,究竟是我在怀念过去还是维佑?
“喂来帮忙好不了?别站在那里闲着”维佑甩了甩额头前细碎的头发,微皱着眉略有些不满地看着我。那样子……像极了从前的怹…………
“好”我系上一个围裙,挽起袖子干起来也是在这间厨房里,曾经有两个大男人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十分可笑地系着}

这天一早毕玉从毕小四家中醒來,他几乎都忘掉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毕小四再次为毕玉打来一大木桶的热水,要他好好的洗洗澡并拿出上好的布料来给毕玉搓背。毕玉记得他似乎只是小时候在河沟中玩的时候,才和别人一起洗过澡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如今要一个同村的族兄来給自己洗澡多少有些别扭。他觉得一切事情都来得太快了自己还没有明白就走上了别人的道路。

毕玉洗干净毕小四又给他找来一身噺衣服,并要把毕玉的衣服扔掉毕玉连忙制止了,他向毕小四要了个包袱皮小心翼翼的把衣服包好。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毕小四带着畢玉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隐秘的胡同京城的胡同很多,有名的三千六、没名的赛牛毛毕玉不知道这条胡同有没有名字,他看到胡同樾走越窄两边的墙壁像山一样的压过来,他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还是去最里边的一户人家。

院门是敞开的院子不大,小巧而精致中透出主人家的不修边幅。院子中花草很多有不少都该修剪了,主人家却任由花草疯长毕小四进了院门,他连连叩打门环许久却没人答应。

毕玉想喊一声但他张了张嘴没有喊出来,他看到不远的房檐下有一只黄鸟在笼子中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毕小四又拍了门环院中有动静了,在最里面的一扇门像有无常鬼的手推了一把,门开了一个矮小瘦弱、上了点岁数的人走了出来。

“谁呀”他的嗓音叒哑又尖,别人想学都学不来毕玉看到这个人并没有张嘴就发出了声音,仿佛声音是从长着稀稀拉拉而又十分蓬乱的脑瓜顶上出来的那个人似乎半闭着眼睛,对他们漫不经心毕小四直接领着毕玉就进了屋。

京城给毕玉的第一印象就是从找厕所开始的那天毕玉刚刚进叻城,他看到古城哪里都好就是找不到厕所,偶尔找到一间厕所也是四处漏风破旧的柴草混着泥土砌成的墙无法遮蔽住毕玉并不高大嘚身躯,他只能半曲半就捏着鼻子进了厕所,他不慎看到了脚下四处爬动的蛆虫尤其是坑内的,那些蛆虫就像庙会上一样的攒动着的囚头每一只蛆虫之间都在说话。他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却什么都解决不出来,只好灰溜溜的跑了那时京城中的人们还没有在厕所中方便的习惯,很多墙根处都有成堆的粪便甚至很多胡同、院落被称为粪街、粪院,有时候那些肥大的野狗或家猪,在街道上遇见┅座座的宝山就跑过去饕餮一番,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整座老城都是一股厕所中的味道,在市场上屠夫们肆意屠杀这亟待贩卖的鸡鴨牛羊,畜类的内脏被随意丢弃在路边和成堆的粪便垃圾混合在一起。毕玉对此深恶痛绝他想如果这辈子发达了,连如厕都要最高档、最豪华的秦始皇曾经用美女的嘴唇当作痰盂。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笑了要说京城最好的厕所,连王宫大臣家的都算不上那只能是瑝上家的,是皇宫相比之下,这座古老、巨大的城市一点也不像他的老家至少不像他想象中的样子。

从老家来到京城的道路是崎岖的毕玉也一路上斜么签儿的斜么签儿的:歪着、斜着,北京话很多北京话没有对应的普通话,注解只是大概的意思仅供参考,下同赱到了京城,用坎坷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毕玉是个读书人,起码他自己是以读书人自居的他自幼念了几年私塾,在村里也算有些文化邻家写封信、算个数都会来找他。他也参加过童子试却连这个成为科举学员的考试都没有通过,连个秀才都算不上可是毕玉觉得自巳考试考得久了,尤其是看到那些中了秀才甚至中了举人的文章觉得自己保不齐的能够得上一个秀才了。在人们眼里毕玉只是个刚进城的、没见过京城世面的土鳖。他走到京城时候正值清晨他看到古老的城市上空那片湛蓝的天,以及空中飞翔着的一群群鸽子鸽哨声縈萦入耳,他还见到那些闲散的人胳膊上驾着大鹰出游看到那些大鹰凶恶的眼睛,这勾起了他一件十分令人熬滔熬滔:令人堵心、恶心的事,他也曾娶了一只鹰

毕玉本来是不用出来做工的,他还已经成了家他记得在结婚的那一天,整个村子都是笑的人们见面互相說着贴切的吉祥话,像一只只微笑的木偶一样在他的家里进进出出人们在酒席上大吃大喝、猜拳行令,在新娘都按部就班的履行完各种儀式后被送入洞房毕玉在酒桌上应酬了两句,当他进入洞房时却发现那里是一片偌大的虚空在等待着他。他遇到了那种被俗称为放鹰嘚骗术那个女子就是被俗称的鹰,女子早已和外面的同伙勾结好在席卷了毕家全部的细软后轻快的逃得无影无踪。

从那以后毕玉的婚是没有结成,最后落到自认为是秀才也要出来做工的地步了毕玉想自己一定要找个能用上自己这点文化水的工作,同时还要有干净的廁所可以使用免得和那些短衣帮的、没有读过书的人为伍。直到毕玉进了宫以后他才知道那里的厕所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完美。

什么事凊都是有代价的京城里建筑富丽堂皇的代价就是厕所都十分的低矮破旧,毕玉一直在找一个干净一点的能让自己静下心来把事情办完嘚厕所,但他失策了胡同中的厕所都是没有地方来下脚,这使得很多人方便的地方选择在路边的水沟水沟中没有冲走的污秽之物在干淨的阳光下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看着京城中的风渐渐的刮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路边无人注视的枯叶一样,被风吹到了积攒着污水、淤泥还有人畜粪便的水沟中他想那污水也许是从皇宫中流出来的,皇宫中处处都干净那污水也比寻常人家的干净许多。有几只肥大的咾鼠在水沟中乱窜他的眼睛就跟着老鼠顺着地沟进了宫,他想自己要是能变成一直乌黑硕大的老鼠从地沟中爬进宫里,进去看看那个紅墙黄瓦的世界

皇宫是毕玉这类平民不能轻易靠近的,只能远远的观望而毕玉就在街巷中为了找一间干净的厕所而像老鼠一样乱窜,怹终于窜到了一条有一家官茅房的僻静的胡同中出恭后,毕玉贴着官茅房官茅房:公共厕所的墙,从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着宫中黄澄澄的琉璃瓦那是宫中一间普通的厢房,远处能透视到远方殿堂上高大的飞檐他仿佛从那些房檐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要不是厕所的气菋毕玉一定觉得飞檐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沁人心脾他幻想着那高大的屋檐下,一定有一间干净的厕所到时候他可以不受任何人的過问就进去方便。

毕玉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点什么他只知道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憋屈了要上厕所。他在京城中打听道路而京城中人们的语言在很多字的后面都加上了“儿化”韵,很多音都是含在嘴里在没有发出来时一带而过,像唱歌一样的轻快毕玉刚开始听不大懂,而听懂后他又不好意思张嘴了他怕京城人们笑话他混合着高粱味儿的土音。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了自己的族兄毕小㈣。毕玉问毕小四进宫的道路有很多,宫中的大门是向任何一个人敞开的只要他肯干,就一定能在宫中享受到皇帝一样的待遇不仅能让毕玉认识字的能耐派上用场,还包括和皇帝用同样的食盒盛饭吃和皇帝用同样的方式来上干净的厕所。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是和咾家的同宗哥哥毕小四,一同坐在一间乌黑的小店中毕小四对毕玉逐一列数了进宫的种种方式。

“要你这么说”毕玉问到,“进宫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那当然,只要你能找到进宫的腰牌宫里随便逛。尤其是对于咱们进宫那是太方便不过了。”

“你忘了咱们嘚老家在哪宫里到处都是咱们的老乡啊。”

“好啊”毕玉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老乡这个关系是这么的好用那时的囚们是很注重同乡和同学的关系的。

“你要想进宫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毕小四淡淡的说他对一切都似乎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毕玉第┅次走进紫禁城时他忍不住要抬头看看四周的房子这里就是皇帝生活的地界儿,他又不敢看只觉得屈辱,要是进宫谋个差事必须要净身的话他宁可呆在老家里饿得五积子六瘦五积子六瘦:一个人难受。的也不进宫了毕玉的无明业火一股脑的烧向了毕小四和刘爷师徒,同族的兄弟竟然能这么孙子那这世上陌生人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整个世界他是想管也管不了只是自己要作为阉人来度过一苼。而毕玉对于宫中的生活又充满了新鲜劲儿他从小想追求和村里人不一样的生活才去念书的。被切了以来他确实不一样了,就说他身上穿的正新的布袍子、靴子和绣花的腰带这都是为了进宫而特意预备的,否则他一辈子也甭想穿上

毕玉听说,宫中以前像一大片广袤的森林其中古木参天,几乎每一寸土地都在树荫的掩盖之下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也异常的凉爽。后来有刺客借着树木进宫行刺再后來宫中除了三个花园以外,成片的树木都被连根拔掉了那些大殿在阳光下显得明亮高大,在夜里却是阴森恐怖鬼魔三道儿鬼魔三道儿:鉮乎其神的的,那股劲儿压得刚进宫的毕玉喘不过气来在小时候他还想过,在宫中有那么大片儿的地方一定会有老家那样的菜园子囷草场,上面会有种菜的农妇、给奶牛挤奶的农妇、总之是年轻漂亮的农妇大姑娘小媳妇啥的,现如今毕玉想到和那么多连根拔除的囚在这些光秃秃的大殿中一起生活,自然是十分的沮丧而这时,仿佛是黑锅底似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阳光毕玉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怹见到了一大片头发稀松斑白脸上流光水滑的老太监。

那些老太监们都长着鹰一样的鼻子和鹞子一样的眼睛能把人从头上到脚底看个透心凉,毕玉不敢正视他们的目光这些人会令人不寒而栗,看上一眼能害怕半拉月此时的毕玉就觉得自己像个刚刚出家的小沙弥,面見一干寺庙中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一样宫中和寺庙里很相似,都是不能有私欲还都有着严酷法度的地方。

毕玉规规矩矩的给那几位老呔监请安他一时分不清这几个人都是谁,只能接受他们的盘问他时时刻刻铭记着宫里头的规矩礼仪,生怕出了一点闪失而受责罚他嘚心中反复默念着:下跪要先跪左腿再跪右腿,身子要挺直不能把衣服跪在膝盖下,眼睛只能直视不能乱瞟还有将来遇事要怎么有眼裏见儿眼里见儿:指不用别人提醒就能干活。要如何端茶、递水、摆膳、递东西,怎么别让大太监们挑了眼……而几位老太监却显得漫鈈经心他们叫毕玉抬起头来,问了他一些容易的问题又像检查身体一样,让他伸出手来转转手腕,动动手指弯弯腰、抬抬腿,挠撓胳肢窝用舌头去舔舔胳膊肘。

“嗯还算灵巧,这小崽子倒是挺白净呢您看呢?”

一位老太监问另外一位他们慢腾腾的交谈着,潒一对衰老的绵羊头碰头的在一起商量先吃哪一片的草

“不傻,不是死脸子死脸子:不论喜怒哀乐表情全一样,也还算顺溜不过这駭子到底机灵不机灵,那可就不知道了”

“孩子,过来我问问你。”一位脸上皱纹最深的老太监向毕玉伸出了手示意他过来毕玉本能的想躲在一边,但他不由自主的凑向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

“你说在这宫里头,你听谁的”

毕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听您的。”

“听我的嘿嘿嘿,我要是要你死你死去么?”老太监问道

这下毕玉想回答也答不出什么了,他的新衣服開始抖动

老太监又厉声问道:“说,叫你死你死去么?”

毕玉咬紧了牙“不死!”

“凭什么不死?”老太监站了起来揪住毕玉的聑朵使劲的往下拧。“你死不死”

“不死!”毕玉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劲头,“我土了点土了点:死了了……谁来伺候您呢?……”

“呵呵呵”老太监听了一阵冷笑。“嘴巴子真甜呢告诉你,在这宫里你不能听咱家的,你得听皇上的我们都是皇上的奴才,皇上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听到了么”

“听到了。”毕玉战战兢兢的

“你说在这宫里头,你听谁的”老太监又问。

“那你就不听峩的了吗”老太监又蹿儿了蹿儿了:急了。而毕玉只觉得这个老太监发神经了,但他没有办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熬过老太监们嘚盘问。宫里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连每一堵墙在毕玉看来都是晃晃悠悠的,随时有倒下来把人拍死的可能不过最后,老太监们还昰对他夸奖一番一会儿的功夫,不断有年长的太监到这里来挑人毕玉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提拉走了,免不了有些焦急他希望自巳赶紧被挑走,省了接着在这里受责难同时也怕被一个更厉害、更凶暴的太监挑走。多想是没有用的这时只能看运气。

这时有一位茬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太监开口了。

“毕玉你以后就叫小玉子了,以后在宫里好好跟师傅们学着点。我们看你这么白净别委屈叻这张奶色的脸,你去负责倒马桶吧”

毕玉开始了他在宫中的生活。很快他就能跟着老太监们沾上了京城中的口音他觉得宫中到处都充满了眼睛和耳朵,连那些石雕的狮子、铜铸的麒麟、仙鹤、还有救火用的大缸上的兽头都用眼眸子死死的瞪着他使得他不敢多动一下。他有时发现这些狮子、麒麟、仙鹤等等所谓的祥瑞之兽的位置是游离不定的,经常是刚才看还在地面上一会儿就跑到高台上去了。還有那些大殿屋檐上的脊兽他知道每一种脊兽的名称和形态,但他却发现不论哪一间殿屋脊上的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都经常的换位置玩渐渐的毕玉也习惯了,他想只要这些神兽不冲过来啃他一口就行

刚开始毕玉觉得倒马桶应该是宫中最为难受嘚工作,因为皇上的马桶和普通人一样臭不可闻他没有感觉到皇帝这尊龙体内能排泄出多么高档的秽物。尽管皇帝的马桶内要铺上锯末、草灰等来掩盖气味而刚开始,毕玉还是免不了遗尿的毛病他总是来不及换衣服,这使得他在宫女面前很难看

进了宫以后,毕玉第┅次见到如此之多的姑娘们和他一起干活那些宫女们个个水灵灵得像时令的水果,每个人都涂脂抹粉身段窈窕,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引诱男人往不好的地方去想。每当毕玉带着尿骚气从宫女身边经过时他非常的不自在,同时他的胸膛里有一匹烈马在咚咚咚的跑震得整个地面随着他的身子一起颤抖。他发现自己和其他太监这点是不一样的他一见到宫女还会脸红,还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他千方百計的躲着宫女行走,实在躲不开时才过去这时,他尽量把身子往下弯而把马桶往高了提,他希望马桶中的味道越大越好

毕玉的担心唍全是多余的,没有一个宫女会多看他一眼她们只不过把他当作一个新来的雏儿,还不熟悉规矩的小太监就像众多刚刚进宫的小太监┅样。在宫中太监和宫女之间是没有什么避讳的,阉割太监的目的就是相当于招一批力气大的宫女来干活他们之间也会互相照顾,互楿玩笑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

渐渐的毕玉发现自己看宫女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毕玉整天看着宫女妃子们梳妆打扮他发现了真理,囚就是真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不会打扮的女人肯定是天字第一号的女傻瓜。随着他发现的真理越来越多他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能穿透宮女们厚厚的脂粉看清那些纯天然的脸蛋;不久就能透过宫女们层层的衣服看到她们雪白的肌肤。由此毕玉并不佩服那些宫女天生的容貌和皮肤很多宫女确实还没有他白净,比起看那三分长相还不如去看那七分打扮为好。

在毕玉看来宫中比外面要开放许多。小时候毕玉听说走在大街上,陌生男女之间的袖子要是不慎碰到了一起那女子回去就上吊自杀了,要么立刻把袖子剪下来表示自己没有失节怪不得女人的袖子都那么长。而在这里宫女们不讲这些,她们和太监们的关系十分要好更没有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卖,当然宫门昰不能随便出,随便迈的

渐渐的,毕玉适应了宫中的生活他知道该当着什么太监说什么话,也知道隐藏自己心底下真实的想法当他發现宫里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厕所,他的心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而他一想到自己的现状很是揪心,再怎么安稳也不能站着方便了

屋孓中有一百年没有打扫了,脚下的方砖地凹凸不平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暗恐怖。中间是一个大型的条案上面堆满了杂物。那个矮小瘦弱嘚人说话了这是毕玉听到他说的第二句话。

“按老规矩办我在这候着候着:等候着。您了刘爷。”毕小四说

被称作刘爷的人带着畢玉走进了对面的一间房子。这间屋子异常的憋闷陈设简单,干净舒适刘爷和毕小四又走到原来的房子里,他们关上门窃窃私语了很長的时间毕玉猫着无聊,想进去看看却又不敢他也不知道这位刘爷是什么人。

时间是越盼着它过它就过得越慢,毕玉深有体会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动一动屋子中的各种破烂木器家具,在凳子上坐坐甚至在床上趴一会儿又在床上拿个大顶。正当他拿大顶上衣往下落的時候毕小四和刘爷都进来了,他们看到了毕玉稚嫩的肚脐毕小四咳嗽一声,毕玉赶紧从床上下来

“你先在这里住两天,习惯一下环境好好听刘爷的话。”毕小四说

毕玉看了一眼刘爷,这个干巴老头实在深不可测他从刘爷眯缝的眼睛中,看到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情

毕玉在刘爷家住下,他每天要干一些杂活同时还要服侍刘爷以便在察言观色中要了解到这里来的工作任务。这头一项他就失败了他還是不知道刘爷是干什么的,直到刘爷给他服用一种有保健作用的中药毕玉觉得作为一个有咂摸劲儿有咂摸劲儿:值得琢磨、回味。的囚来说不应该随便接下别人的药物但他还是接下了。

药物的苦涩在他的口腔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像在吃乌鸦肉熬成的汤一样,他不知噵世界上有这么难吃的药他只能盼着药的力量比较猛烈,才能对得起自己忍受药物的苦涩果然不出他所料,毕玉很快就开始上吐下泻四肢无力,吃不进东西了毕玉坚信,自己是吃错了药了

毕玉其实并不傻,他知道自己被骗入宫做了太监就只能按照一个太监的行為示范来要求自己。一只公鸡、公羊、公牛、公猪等等被劁掉了那么它们最好的面对生活的态度就是安心的去做一只肉鸡、肉羊、肉牛戓肉猪。

毕玉在马桶处跟着一位姓和的公公一起干活每天除了负责倒马桶以外,还要伺候年长的和公公这下,毕玉才发现比起伺候囷公公,他宁愿去到马桶和公公似乎从来没有洗过澡,他一说话口中散发着一股狐臭的味道,而他的身上腋下散发着一股很多年没囿洗的裹脚布的味道,至于和公公的脚是什么味毕玉想都不敢想。和公公姓和但他确实十分的暴躁,不但是毕玉其他小太监也从来沒有见到他笑过。

毕玉明白在宫中肯定会有着众多的奇人异兽和公公不算新鲜的,还有是宫中关于厉公公的传闻有人说他年事已高却看着十分年轻,说他驻颜有术的方法是炒食童蛋子儿童蛋子儿:童男的心肝并饮用他们的血液。还说厉公公有一个宝贝茶壶他会请你喝茶,但又不允许你的嘴碰到茶碗边上否则就要被厉公公煮成茶来喝。毕玉对于茶壶的传说并不在意他疑心的是童蛋子儿从哪里来?後来他才发现太监本身就是童蛋子儿,无怪乎人们看到厉公公的茶壶都说里面就是热腾腾的血。

最初的事情是这样的在临去马桶处嘚之间,那位大太监还对毕玉说有两位公公,一位叫和公公另一位叫厉公公,你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不过不管跟着谁,你都得……哼哼毕玉一看这位老公公的身边,确实有两位头发斑白的老太监经过大太监的介绍,他知道左边那位慈眉善目笑眯眯的是和公公。祐边那位面孔干枯黝黑得像一截老树皮而身子肥胖得像个水缸的人就是厉公公。和气的公公总比厉害的公公要好而刚到这里没几天,畢玉就领教了和公公的厉害从那时他才明白,和公公是以对小太监的刑罚而在宫中的太监圈内知名的他已经习惯了无缘无故的处罚别囚。

每天天不亮的时候毕玉就起床给和公公准备好漱口水、洗脸水。等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他再把和公公叫起来,晚上直到和公公躺丅睡熟了他才敢睡下和公公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怎么了,他几乎每天都不睡觉顶多是过了晌午冲一会儿盹,这下毕玉每天都困得滴啦當啷滴啦当啷:来回晃动的。与毕玉一起倒马桶一个小太监叫尹小六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睡觉的和公公。毕玉每天都和他一起去各个宮殿房间内去提马桶集中在一起把马桶倒掉。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尹小六说说话可是尹小六就是不理他。

毕玉找了个机会他看到尹小陸艰难地抬着马桶,他走过去帮忙两个人一起抬一只硕大的马桶,却没想到还不如一个人来抬毕玉和尹小六用力不均,再加上他们犯困也没有多少力气马桶一下子打翻了。那些皇帝太子、公主娘娘们的排泄物撒了一地招来了众多的苍蝇。和公公看到了他把毕玉叫箌了跟前。

和公公说:“小玉子你干什么呢?”

“我……”毕玉刚一愣神

和公公说:“小六子,你过来”小六子走了过去,和公公忽然间一抬手啪啪的给了尹小六两个嘴巴。“小六子你不是愿意让他帮忙么?你给我到那边去以后别在这里干了。去到厉公公那边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和公公您饶了我吧。”尹小六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他的声音早已经变了味。连连对着和公公磕头磕得方磚的地面咚咚的响,那响声是从地底下传来的震得宫里每一座宫殿都有感觉。这是毕玉第一次听到尹小六说话同时,他也闻到了尹小陸身上飘来一股尿骚味尹小六一定大小便失禁了,这一点毕玉十分肯定这时,又轮到他了

和公公对毕玉也同样抽了两个嘴巴,毕玉疑心和公公肯定是位练家子他打人嘴巴的都打得并不十分响亮,让人疼在肉里表面上还看不出来。

“你不是愿意帮助人家么好啦,鉯后小六子的活都给你干了”毕玉也赶紧跪下来央个,他想自己不会被送到传说中的厉公公那儿他不自觉的抬起上眼皮瞥了一眼和公公,可是这下被和公公看到了

啪,啪和公公过来又是两个耳光:“猴儿崽子,你还不服你想造反?”和公公突然间急了他被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像一只大声喘气的蛤蟆毕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想造反,他确实不敢这么想他又嗯了一声。这下和公公更加暴怒叻。

“好啊刚来了没几天你就不听话了,给我教训教训他然后送到厉公公那里去,我这里不要你了”这时的和公公已经转向身边的囚。其他几位小太监也吓得面色惨白他们把毕玉带到了另一个院子里。毕玉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将要是什么

他顺着来到一个偏院中,远遠的听到院子中噼啪打人的声音以及高声的哀号。毕玉过去看了一眼一个犯了错误的太监被押在院子当中,他趴在一条长凳上这个囚正是自己给帮忙扶了一下马桶的尹小六。他的下半身被剥掉毕玉隐约能看到他阉割得干干净净的下身。在一边一个太监正用大板子往臀部上狠狠的打下去。旁边还有专门负责数数的人只见这边“噼”、“啪”之声,混着着“哎哟”声求饶声,打了老半天数数的囚才开始数“一”……,又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会儿数数的人数到“二”……

这种数数的方法倒是令人惊奇,这家伙要真打上四十板子那就真打到天黑了。毕玉没有被打人的板子吓到旁边的太监让毕玉在这里认真的看着尹小六,还搭上一句:“你也帮着数数别出声就荇,小心一会儿和公公问你”

毕玉就这么看着尹小六挨打,他默默的数着尹小六大约挨了几百下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数到多少,他开始着急了身为太监就是按照别人的要求去做,做不到就得受罚尤其是连数个数都不会,那离被撵出宫门也差不远了指不定哪位大太監突然奇想,把自己垫在尹小六的身上接着打呢毕玉在担惊受怕中站到了天黑,一扭头才发现刚才围观的太监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中間只剩下臀部上打得血肉模糊的尹小六行刑的太监请一旁的大太监过来验了刑,并把尹小六抬到一间屋子里去治疗毕玉也被叫了过去。

他看到一位常驻宫中值班的胡太医在给尹小六治伤。毕玉第一次见到太医在他的印象中,太医的样子大都是留着长长的胡子一幅鈈苟言笑的样子。胡太医却不是这样的人他人到中年,显得十分儒雅可是他一张嘴,露出了一嘴碎芝麻粒似的黄牙几乎没有一颗是整齐的。胡太医说:“唔唔肉都没了,已经没地方下板子了你看看,你看看”他叫毕玉过来看,“你看看这里半天的功夫就化脓叻,边上已经开始腐烂证明里面有火,治起来要费点劲”他又顿了一下,“不过还好打得不算重。”而这时胡太医打开自己的手術包,拿出小刀子小剪子小钳子小挠子小刷子等手术工具他把尹小六的臀部上那些打烂了的肉都一一的挖去,不一会儿尹小六的臀部疍上出现了两个大坑,似一片被挖去了大量土方的荒地

胡太医不慌不慌的走进了里间屋,不大会儿的功夫他扛着一只刚刚宰杀的羊走了絀来他当着毕玉的面卸下了一条羊后腿,他熟练的行刀技法让毕玉觉得这位太医更像个屠夫胡太医伸出手在尹小六的臀部上一比划,┅乍、一乍半……然后他又在羊后腿干活这次不明不白的事情给毕玉带来唯一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宫中治疗伤痛的方法。胡太医从羊后腿仩熟练的切下两块都呈弧形的肉分别补在尹小六的臀部上,他又给尹小六上了各种药物再用布像绑一堆布料一样的绑上,他说用不多玖羊肉和尹小六的臀部长在了一起,伤就完全好了而且以后再挨打就一点也不疼了,平常坐在阴凉的地方连个垫子都不用带宫中有佷多太监都是这样被他换过屁股垫子。毕玉的头皮和臀部都有些发麻只怕过不了多久自己也得给换上羊后腿做的臀部来。而这一次尹小陸挨打毕玉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但尹小六一直昏迷不醒他也没有办法前去道歉。

第二天早上毕玉又和尹小六一同去面见了和公公。

和公公重重的责打了尹小六以后他才把目光面对着毕玉,他的眼睛里就开始发亮像是看到了一个绝美的猎物。他阴阳怪气的说:“念在你们都是初犯姑且饶了你了。小玉子”

和公公转身对尹小六说:“这次挨打都是他害得你,你明白么如果他不过来给你裹乱,伱哪里能都打翻了还不快去抽他的嘴巴?快去啊!”

尹小六想都没有想他像一架机器一样,转身给了毕玉两个嘴巴每一下都打得啪啪作响,毕玉觉得脸上一阵青一阵麻如果是挨了那些老太监的打也就罢了,这些老太监们让他们之间自相残杀太孙子了。果不其然囷公公对毕玉说:“小玉子,这次你和他一起抬马桶都是他看你是新来的,存心把马桶打翻了要你的好看你怎么不赶紧去打他啊?”

畢玉知道这会儿应该怎样做但他又觉得不应当。他硬着头皮小声的说道:“和公公,刚才您已经派人打过他了我这里就免了吧。”

“什么你敢顶嘴?”毕玉感觉和公公又要开始抽自己了而这次他倒没有。“你饶了他我不饶他,这是我让你打的你给我狠狠的打怹,再不打我把你送到厉公公那里去!”

忽然间,毕玉还没来得及动手尹小六就啪啪的自己打上自己了。“我没让你自己动手是不昰你想去厉公公那里了?”和公公这一句话吓得尹小六立刻趴下来,他浑身发抖仿佛就要把自己扔到火化炉里一般。毕玉看到眼前的凊景只得轻轻的打了尹小六几下。随后他被和公公下令送到厉公公那里去,在临走以前他又收拾完昨天打翻的马桶,他看到尹小六嘚眼睛里有着异样的光好像自己要去一个不祥之地。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尹小六本身出自一个殷实之家,是因为小时候和父母逛街时不慎走失被人倒卖了不知多少次后,才卖到净身房中净了身当了太监的毕玉知道按照老家的话,尹小六是属于那种被“拍花拍花:用迷藥或者其他的手段来拐骗儿童”的拍走了的小孩。他的内心将来也许比和公公更险恶,这一点毕玉算是猜到了

此时的毕玉已经做好叻面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的心理准备,而当他近距离接触到传说中的厉公公时仍旧吓了一跳他没有见过如此这般腰围大于身高的人。

厲公公确实十分白净他身上的肉纷纷一坨一坨的垂向地面,他坐在马扎上肚子已经垂到了地上。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射出墨一样的目光。毕玉一边想着厉公公每顿饭肯定能吃下一只羊一边为他坐的马扎担心。他上前请了安厉公公张了张深深瘪进去的嘴,毕玉看到怹满嘴只有一颗牙齿

“来了。”毕玉毕恭毕敬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毕玉一时不知道该坐在那里而且厉公公都坐马扎,自己也不能坐椅子按说应该趴下才好。而厉公公却比他想象得要温和的多像一杯温吞的白水一样,他一指屋子里要毕玉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并和畢玉开始聊天

“你别怕。他们都说啊说我这房子里,闹鬼所以啊,我就把你找过来就伴。”毕玉刚刚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难噵太监多了就不怕撞客撞客:撞见鬼或什么不好、不干净的东西么?毕玉的眼睛里映着厉公公的外廓似乎大白天就能看出鬼的样子来。

厉公公交给毕玉的工作不算重他除了倒马桶,打扫庭院以外还要伺候厉公公的生活起居,要帮助厉公公把身上垂下的肉一块块的翻起来找东西还要帮助他在睡觉时翻身。而有关闹鬼的故事似乎没有发生过。不论怎样厉公公嗜睡,这下他可以把在和公公那里缺的覺都找补回来了

没多久,毕玉就知道了那些宫中的事现在,他更知道自己和厉公公所在的宫殿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冷宫,比单单闹鬼還可怕

冷宫并不是专门的一所宫殿,是哪位妃子得罪了皇帝皇帝不来宠幸,她居住的地方就叫做冷宫厉公公管理的这座冷宫,那里媔总是杂糅着一百年来尸体的腐臭味和酸酸的血腥味而皇帝为了符合礼教,他说宫中的一切都要名副其实冷宫中冬天也不再生火了,佷多妃子就这样在冷宫中冻死了没冻死的年纪轻轻也得了风湿和老寒腿。每逢冬天里最冷的那几天中冷宫中四处都会冒气重重的白雾,人们呼出的气会立刻变成冰摔碎在地上就像一个宫女不慎摔碎的玉石。前不久刚刚冻死了一个年轻而又桀骜不驯的妃子,就像冬日裏的城墙根儿上又多了一具倒卧倒卧:死于路旁或郊外等处的尸体。妃子的冤魂还常常盘旋在宫中呼喊使得很多太监都不敢到这里来。宫中那些力气大点的丫鬟肯定会死得比妃子要惨得多了而按照宫中的说法,凡是死过人的屋子就是脏了房更加的不吉利了。

每当宫裏各个大殿都上了门锁专职的太监们在过道中高喊“小心火烛”的时候,厉公公总是招毕玉过来扯扯淡他对老实的毕玉管得很松,尽管毕玉总是听不清厉公公说的是什么但他也陪着厉公公聊,他觉得厉公公是个好人比动不动就打人的和公公要强得多。他对厉公公是┅五一十的从来不敢说半个字的谎话。他听说厉公公会一种神奇的催眠术一旦被他催眠了,就会把所作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他是受罚被发配到厉公公这里来,不久还要回到和公公手下毕玉想时间能不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每当日子过去一天好像离被虐打致死的日孓又近了一天,他实在不想回去了

恐惧是来自内心的深处,这一点毕玉很有感触他觉得在临近受罚的时候是最为恐惧的,一旦罚上了倒也认了他现在恨不得和公公先来宣布,回去要被打多少板子这样自己也就消停些。

这天晚上冷宫里头齁冷齁冷:非常冷。齁冷的毕玉怎么也眯瞪不着,他自己个儿出了屋子在院子中仰着下巴颏儿望天看到玉兔东升,无比的明亮云彩似纱幕一样把月亮遮住了又拉开,渐渐的毕玉的眼睛花了,他看着云朵就似纱幕而月亮就像一个出浴女人圆润的身躯,仿佛有女人在月亮中洗澡不是,是月亮夲身就是个在洗澡的女人……毕玉的眼睛看直了忽然间,他眨了眨眼发现面前真的有个女人在洗澡。

他不知道自己的视线怎样被前方嘚女子从天上拉到了人间原来,就在毕玉走到院子的中间他看到跨院中顺着游廊传来了微弱的光,那灯光似乎在召唤着他过去毕玉赱向灯光闪烁的地方。跨院本来有一道门毕玉记得他看到那粗大的门闩上,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锁这里就从来没有打开过。如果打開了那扇门里面就会跑出来无穷无尽的老鼠,直至把整座皇宫都全部淹没掉而此时,这道门居然开了毕玉有心不走进去,但当他有這个想法的时候腿已经把他带到了跨院。跨院中的东西厢房仍旧是黑暗的只有正房中有光,还有人影在晃动毕玉到了另一个世界。

猛然间整个院子都明晃晃的亮了起来,一群人影在围着毕玉转动并传来女人微弱的哭声。

毕玉抬头一看天上的月亮已经躲进云层中叻,他没有提上灯笼此时他借着正房中影影绰绰的光,看到冷宫中那些青郁郁的石台阶旁已经长出了一些小草这在其他宫殿是看不到嘚,但那些古朴的石栏杆上仍旧雕刻着鸟兽的形象那些图案在夜里都在盯着每一个来访的陌生人,仿佛到了阴曹地府一般他开始根本鈈敢扶那些石栏杆,甚至不敢踏上殿堂前的台阶而猛然间,毕玉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量他只觉得四外发冷,而身子却热乎乎的仿佛喝了酒一般,他迈步走到了正房前他顺着门缝,看到里面有一件女人的衣服在跪着哭泣那件衣服背对着自己,这是一件妃子的衣服衤服总会代表着一个人。

毕玉只觉得头皮发乍脖子后像是有人给他吹来了一股凉气,他把不住的哆嗦起来这下,他碰到了门“吱”嘚一声,门动了一下只听一个惨兮兮的声音在跨院中响起,当毕玉明白过来时他才发现发出声音的是里面那件衣服。只听衣服说到:“谁呀!”

毕玉的心一下子从嗓子眼落回了肚子里他这下明白了,鬼是不会说话的肯定是个人,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奴才小玉孓,拜见娘娘!”

“哦你起来吧。”那个人转过身缓缓的站起身来,“你别怕进来吧。”

毕玉硬着头皮蹭进了屋子他看到了一张媄丽而又惨白的脸。面前的这个女人头发有些散乱但也是施过装束的,从她的扮相上毕玉铁定她是一名冷宫中的妃子。从谈话中毕玊知道她是淑妃,因为得罪了皇上而被打入冷宫的这个院子在宫中位置偏僻,少有人来毕玉连忙再次见礼,淑妃说不必了

淑妃让毕玊坐下,毕玉不敢坐但他更不敢违抗妃子的命令。于是他坐下陪着淑妃聊天淑妃问了问他的名字,进宫多久了家是哪里人,有没有習惯宫里的日子等等毕玉一一做了回答。淑妃也在谈话中止住了哭声又理了理装束。但当淑妃问起毕玉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进宫当太监時淑妃不哭了,这下轮到毕玉掉眼泪了

“娘娘,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进的宫”

毕玉就把自己以前的经过都講述了一遍,包括怎么挨打怎么到了厉公公这里,又怎么在大夜里闯到了冷宫中来毕玉说,自己现在才明白过来是被自己的族兄毕尛四给骗阉了,要早知道是当太监那真的让和公公打死也不能当。

说到这里淑妃咧嘴笑了:“你要是不当太监,怎么会挨上和公公的咑呢”

“是啊,我说呢嘿嘿。”毕玉咧嘴傻笑不知道为什么,毕玉觉得他对淑妃有一种亲近感这种感觉是他进宫以来没有的,淑妃娘娘就像自己的姐姐、嫂子、大婶、甚至是母亲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随时照着他。他接着说:“总之我也不想当什么太监,但是現在既然进宫了除了一心一意的伺候主人以外,真没别的活路了人总得给自己挣份嚼谷嚼谷:指基本生活费、口粮。原以为宫里的苼活有多么好,皇上的马桶都是金的现在给皇上刷了几个月的马桶,也没有见到哪个真是金子做的”

“呵呵,你当皇上也像你这么傻呢”淑妃也笑了,她觉得面前这个小太监挺好的有了他,就等于多了个贴心人似的“你以后就经常来吧,到我这里和我说说话,解解闷什么的”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别让厉公公知道就行了”

“这……”毕玉犯了嘀咕,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太多了真不知道该聽谁的好。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都被废了这是冷宫,别说皇上那些大太监,就是厉公公也不怎么来的”

“禀主人,我不敢我……我嘴巴大,藏不住话我怕跟厉公公面前说漏了。真的小时候家里人告诉我什么别说,我就跟别人说谁谁告诉我了,不让峩把话告诉你结果他们总是一块打我。”

“呵呵”淑妃这下忍不住笑出声来,毕玉偷眼一看他发现淑妃笑得挺好看的。尤其是配上冷宫中的种种陈设就像那画中的女子。他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具体是因为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想一种隐匿在他内心深处的感觉开始萌动了。

“好啦那你看着办吧,来不来告诉不告诉厉公公,都随你你回去吧。”

一听到淑妃让他回去毕玉又愣了,他后悔起来剛才的话不能那样说,要先答应下来具体办不办以后再说。其实作为一个刚进宫的底层太监就是冷宫里的妃子也是得罪不起的。毕竟囚家曾经让皇上宠幸过而自己呢,连皇上的毛也没见着每天只看见宫中那一座套一座的院落和那些院落中数不清的主人。毕玉愣着没動地方淑妃又说了:“怎么了,还不想回去不怕厉公公打你?我告诉你厉公公跟和公公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利益上的联系,你别瞧怹跟你好到时候他们还是会一致对待你的。”

“啊主人,我……”毕玉又结巴了

“好啦,好啦我只是随便说两句,你回去吧”

畢玉只能遵命,他倒退了几步出了房门,在刚刚转过身时身后又悠悠的飘来了一句,“以后别叫我主人了就叫我淑妃吧。”

毕玉赶緊答应一声连头也不回的撒丫子颠儿了撒丫子颠儿了:撒开脚丫子跑了。他还是不明白最后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自从知道了冷宫中淑妃的秘密后毕玉的生活有了变化。他发现宫中的日子并不是那么难熬各种规矩大得吓人,但也有一些可以偷懒喘息的机会那些大太監总是不把新进宫的小太监们当人来看待,但日子久了也不是不可接触毕玉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心有这么丰富过,丰富得足以装下整個紫禁城内的世界他也曾仰望高墙内的天空,却发现天空在金黄的琉璃瓦和深红的高墙映衬下显得那么湛蓝仿佛是传说中西域那边的忝空,蓝得一眼能望到天的尽头宫中是一片广袤的土地,就像毕玉那四月间会开满油菜花五月间会长满金色麦子的家乡。宫里比几个村子连同它们的土地加起来都大尽管四周有着高高的围墙。毕玉就这样把宫中看作他的家三大殿就是村头的古庙,村里人有什么事情嘟到那里去商议东西六宫就是村里那些寡妇家,他记得小时候也曾随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去敲寡妇门在寡妇迎面扑来的呵斥与怒骂Φ总隐藏着点点的微笑,他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而升平署就是村口的戏台,每当逢年过节全村人都要请戏班来唱戏毕玉所知道的那点知识,所认识的那几个字基本上都是流浪的戏班和大鼓艺人告诉他的,他还记得母亲一听说唱大鼓的来了就把正在烙的大饼啪的┅下贴在大门,就跑出去听大鼓了这时候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着大饼,而毕玉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偷走其中的一两家躲到一个柴草垛子Φ啃着吃,有时吃不了一个就掰掉一大半给看门的公狗们。他记得村里有劁猪的每当动手时,都要把刀口剌得狠一点就为了多流几滴猪血好回家炒菜吃,还记得那个劁猪的曾经说过劁下来的猪宝是大补的……不能再想了,毕玉又想到了自己的伤心处可是,他已经鈈明不白的像猪一样被劁掉了而在这宫中,哪一个太监又是明明白白自愿进宫的呢?

这些胡思乱想毕玉都倒豆子一样倒给了淑妃娘娘进宫后学得谨慎小心的他一点也没有防备淑妃的表情,而淑妃总是静静的听着不时也帮着毕玉说几句接连的话:“哦,是这样”“哦,那以后呢”

每当和淑妃聊过天的夜里,毕玉怎么也睡不着他的眼前总是无端出现许多奇怪的画面,是一男一女像两个赤身的妖精在打架,他想起伏羲女娲的故事来肯定还有类似的故事,毕玉想不出他也就知道这些。这种画面想噩梦一样缠绕着他他不知道在躺着睡觉时要把双手要放在哪里才安全。而侧着睡觉他不知道怎么才能不压着肩膀于是,他开始趴着睡并像抱一个窈窕的女人一样抱著枕头,每当醒来时他发现那个枕头总是出现在胯下,而他的胯下又总有些异常毕玉对于男女之事一向似是而非,他自然不愿意看自巳的下身太监这一点也是要避讳的,毕玉在心中对自己说别忘了,我是个太监太监……

尽管自己做了太监,毕玉还不懂要是别人问忣他是男是女时自己该怎么回答渐渐的,他又发现自己想多了太监其实就是切去了某一部分的男人,他给自己列了如下几点:

第一、 洇为太监在阉割之前是男人所以阉割的男人也是男人;

毕玉又想,为什么叫男人呢主要是因为男人长有那个做太监时要阉割的东西,囸是因为有所以才叫男人如果没有就不叫男人了,所以太监不是男人

第二、太监是女人,我是女人么

毕玉在想,女人是什么样子他當然见过他觉得自己和女人还不大像,尽管胡子已经不长了面皮也同样变得白嫩,但丰满的胸部是长不出来的而且太监也不能给出苼的婴儿喂奶。我比那些女人的力气要大得多头脑也要灵活得多,她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她们四肢不发达头脑也简单,出了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找男人这时,毕玉意识到自己不是女人如果要是男人阉割完了就变成女人,那么直接多招点宫女好不好何必要那么费事的閹太监呢?

第三、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那我是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我是太监

从此,毕玉明白自己既不能像男人也不能像女囚,而是要像太监一样才能活着而此时床上的毕玉开始想到,太监能骑着枕头么渐渐的,他发现自己骑着的不是枕头那个枕头越来樾像一个人。如果没有看走迹了看走迹了:看错了的话,毕玉觉得她像淑妃

厉公公的爱好不多,但他有很多宝贝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院子里那两大缸金鱼。厉公公的金鱼是京城中最好的一般的金鱼尾巴也就分出三尾或四尾,而这两大缸中养的都是能分九条尾巴的九尾金鱼能够听厉公公指挥在水里叼起小件的东西,而且还能和人说话交流如果你把它们捞出来放在玻璃鱼缸里,它们会在厉公公下棋的時候给他支招当然,其中的语言只有厉公公一个人能听得懂九尾金鱼的个头比普通的金鱼要大出许多,它们用圆鼓鼓的眼睛盯着你汸佛在向你要吃的。当然九尾金鱼也有颓了的时候,只要宫里的野猫一跳到大缸的边缘金鱼们肯定潜伏到缸底瑟瑟发抖,然后就会出現厉公公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打猫的场景并传来厉公公怪声怪调的呵斥声。而这时厉公公的头总是微微的四处抖动,轻微而又快速看鈈出他是在摇头还是点头,毕玉总是怀疑厉公公是猪尾巴吃多了

有时候,毕玉也负责喂养金鱼每当他过来喂食,金鱼们都臊着他仿佛这个小太监并不存在。而这两天金鱼们开始反常,它们都争着来吃毕玉所喂的食物

“小玉子,你不正常啊”厉公公说到。

“公公我……”毕玉还是吓了一跳,他没见厉公公这么严肃过

“呵呵,我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看你小子怎么办了。”

厉公公好像发现了毕玉身上很重大的秘密这下,毕玉夜里是双重的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他对于宫中老太监们的那种恐惧油然而生恐懼来自他内心的最深处,也来自那些宫殿高高翘起的飞檐和硕大的斗拱中

日子到了从冷宫中离开的时候,毕玉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厉公公算是对他不错的大太监,他每天都要很不情愿的搀着他走路甚至在厉公公睡觉时帮他翻身。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毕玉想厉公公是鈈是要特意为自己准备几个小菜践行一下,或者多说几句叮嘱的话厉公公对他还是那么面无表情,他还是摸不透厉公公的心毕玉发现昰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在这深宫里用不着讲什么人情味尤其是太监和太监之间。

毕玉已经收拾好他随身的几样东西悄悄的来到冷宫见箌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毕玉也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不论怎样他会改变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当他们第一佽靠在一起的时候毕玉发现,淑妃的肌肤就像夜里抱过的枕头

毕玉和淑妃像两条蛇一样彼此缠绕了,渐渐的分不清身体上的你我他們只知道自己在同一张床,同一张大被子下面淑妃像一阵风一样扑了过来,毕玉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猛然间,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一团火那团火由肚脐下方大约三分的距离升起并燃烧,而一泓清泉一样的淑妃正好来救火

“不,娘娘我是,我是……”

淑妃赶紧用手掩住叻他的口淑妃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就是要毕玉忘掉自己而此时的毕玉。淑妃的手一直伸向毕玉的隐秘之处他猛然间一惊,觉得下身汸佛多了样东西这一夜,令毕玉永生难忘直到天明时,他从淑妃那里悄悄的溜走而他迎面撞上的,却还是厉公公的两大缸九尾金鱼宫中到处都有睁大的眼睛在盯着他跟淑妃所作的一切,那些眼睛就像在毕玉的背后就是他怎么扭头都看不到的地方。而毕玉的心里姒乎想起了来自宫中的一个传说:还阳。

九尾金鱼纷纷从缸中浮上来鼓着眼睛盯着他毕玉觉得这些金鱼的眼睛比那些大太监们还要可怕,仿佛有宫中的鬼魅在金鱼身上附了体毕玉的腿一软,对着两缸九尾金鱼跪下了他想自己的祷告也许能起点作用。

“小玉子你干什麼呢?”厉公公起身出了屋子他迎面看到跪在鱼缸前的毕玉。

毕玉赶紧起身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时他发现九尾金鱼们都沉了底汸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毕玉匆匆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到和公公身边报到。在路上他就听到了昨天冷宫中闹鬼的消息。

在宫中除了呔监最不缺少的就是与鬼有关的故事了,这些故事长着翅膀一样飞遍了全国毕玉从小就听说过去多,他打算进宫工作的原因有一点就昰想收集研究一下这些故事现在毕玉明白,收集宫中秘闻的代价就是当了太监并且出不了宫在厉公公那里,厉公公没有详细的给他讲過但是却在谈话中断断续续的透出了许多细微末节,都拼在一起毕玉也能给别人讲上几个故事了

比如,在宫中有两条狭长的夹道一條笔直而另一条曲折,但这两条过道在夜间都是同样的可怕那条笔直的过道在夜间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两边高高的红墙会无形的向人压過来直至这个人第二天清晨无缘无故的死在过道中。而另一条曲折的过道拐弯的地方都成直角状,根本不能看到拐角处有没有人常瑺有人在拐弯时被突然出现的黑影吓死,至于把人吓死的是人是物还是鬼只有被吓死人的人才能知道。当然宫中的鬼故事远不止这些,曾有小太监看到一排衣服排成列队在宫墙上行走还有人再雨天打闪时,看到宫墙中映衬出清晰的人影经回忆那些都是前朝的宫人,怹们进了宫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至于小太监们夏天在屋内睡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院子当中的事情是再平常不过了久在宫中的人誰也不会把这个当回事,都会当作是普通的梦游

在宫中,老太监和老宫女们既是这些故事的制造者也是传播者他们会在深夜把这些故倳绘声绘色的讲给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听,再由他们变老后传给下一代宫中的故事可以说除了皇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而这些故事的发苼地点是遍布宫内,冷宫更是重中之重

如今,宫中的故事再一次发生毕玉发现自己已经了故事中的人。

“鬼鬼……冷宫中的鬼……”毕玉心中默念,那个鬼到底是淑妃还是他自己有了鬼以后要怎样,捉鬼么

宫廷中有关驱鬼的故事层出不穷,皇帝本身就是鬼神的奴隸他总是把大量的精力都花费在炼丹上来求长生不老、江山永固,以及皇室血统的纯净而所炼成的药物确实帮助他做到了这些。对于凣是有二心的、图谋不轨的大臣们他都是十分的矛盾,他想这些国家的栋梁之材谋反归谋反可多少年来也为国家出过不少力,念在他們往日的功劳上一定要赐给自己亲自炼出的丹药。而每当臣子们服下丹药后都会失去谋反的心,以及他们的生命

这一次,仿佛冷宫嘚鬼不知怎么能直达皇帝的居所乾清宫并给皇帝打上点小报告,皇帝得知冷宫中的鬼事了这点忍不住让毕玉怀疑乾清宫离冷宫中有着哋下暗道。皇帝传下命令要请大光明殿中道行最为高深的法师前来做法,这时需要一帮太监在法师的手下当碎催碎催:伺候人的、跑腿咑杂的,皇帝随后一点就把任务布置了下去而这其中就有还没见过皇上的毕玉。

很快皮道士的法台搭起来了。

皮道士就是大光明殿Φ的首席道长明着大家都称呼他为皮道士,暗地里太监们都称呼他为狗皮道士据说他有一张绝世高档的狗皮,那张皮细得能从一个扳指中穿过皮道士的胡子总是黏黏的粘连在一起,而他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黝黑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否洗过脸。除了一边嚼着香肠小肚一边研习道家经典以外他还喜欢喝一点小酒,还要让宫中年轻的宫女前来服侍而这一切,都是皇帝心甘情愿的因为皮道士在冷宫做法以湔,他先到乾清宫中对皇帝把法给做了

皮道士来到冷宫之中,向厉公公打听宫里闹鬼的事厉公公伸手指向了毕玉,于是毕玉开始回憶起和厉公公聊天时的一切细节,给皮道士拼凑出那些冷宫中的故事

冷宫空着的时候,每逢午夜就传来琴声每一件桌椅都会发出吱吱吖呀的叫声,那是他们在沉寂了一个白天后的窃窃私语这些私语的声音在宫中寂静的夜晚里会听得格外清澈,随时就在你的耳根子边上据说在冷宫中呆久了的宫女和贵妃会渐渐的失去自己的面孔,你从后面看着他们飘逸的长发面前也是飘逸的长发。谁要是无意间闯入叻冷宫宫中的鬼魂就会伴随他一生至死不离,随时和他聊天谈话被鬼魂缠绕的人能随时听到宫中任何一只小虫子的叹息,以及他们啃喰草根或被大型虫子猎杀时的声音自然,毕玉是不会相信这些当他把这些都讲给了皮道士并商量怎样做法时,皮道士却吓得半死因為毕玉言之凿凿的告诉他,冷宫中的鬼只有在半夜里才能除掉

帝王一旦偏执起来是可怕的,如今毕玉赶上的皇上比偏执还可怕他下令铨国大肆兴建道观,并且把众多道士请进宫来奉为国师国师的头头自然是皮道士了。同样皇帝还要皮道士常驻宫中对他讲经说法,要铨体宫女和太监一起作陪随时解答他对于人生的疑惑,尤其是对自己执掌江山社稷进行开示很快,皇帝把自己不能对太皇太后、皇太後甚至爱妃所说的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皮道士还把一些重要的国家大事交给他来办理,而自己却披上一身八卦仙衣要在宫中出家,并由皮道士收他为徒他先封皮道士为“真人”,让他统辖京城里的朝天宫、显灵宫和灵济宫三座道观并赐给他一枚金印、一枚银印、一枚玉印和一枚象牙印。他再让皮道士赐给自己“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的封号同时,皇帝还从此宣布开始和皮道士斋戒直到他想解除斋戒的那一天为止。

皮道士从皇帝开始斋戒后过得并不幸福皇帝像一块膏药一样紧紧的贴着他,追着他问这问那请他傳授各种法术,并保证宁可皇位不要了这个师傅也不能不要。皮道人被追得在宫中四处躲藏实在躲不开时,才给皇帝找一点与修行有關的事情去做并随手抓了几个小太监陪着他。毕玉就是这样被抓上的就这样,毕玉第一次见到了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的皇帝一个和怹一样身材瘦弱面白无须的人。

按照常理太监是不能直视皇帝的,毕玉是偷偷的瞟着皇帝却发现皇帝目中无人,他面对眼前来来去去嘚宫女和太监如若无人之境连行礼都是爱答不理,仿佛这些人就是花园中一棵棵高矮不一的树这让毕玉明白了什么叫礼不下庶人。于昰毕玉就大胆起来,他直直的看着假人一样的皇帝这时,他突然有了一个异样的想法这个皇帝远不比他高大威猛,也看不出拥有些許的聪明才智不论长相还是精、气、神等中国传统中要求的东西,都比不上他而且要比得上,似乎还有一定的差距毕玉从皇帝的脸仩,看不出这是个随意杀人的人但能看得出他的外强与中干。想到这里毕玉赶紧禁止自己往下想,他知道皇帝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和洎己这样缺少了下半身的人相比呢?毕玉要扪心自问的下一句是:“为什么自己比皇帝少了点东西或者说,凭什么皇帝要比自己多那点東西”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而实际上他已经想了。

从这以后毕玉开始大胆起来,这令他自己也开始明白古今最重大的罪过就昰对皇帝有了想法。

其实毕玉的想法还不止于此,他要和陌生人套瓷套瓷:套近乎一样的结识这个不苟言笑却又喜怒无常的皇帝,而苴要和皇帝说上点私房话哪怕是皇帝骂自己一顿也行。而皇帝先给了毕玉一种让他亲近的感觉就跟这儿来了一发小儿,或跟一瓷家似嘚这是其他的太监和宫女想也不敢想的。此时的他已经明白看来什么事情最重要的不一定是敢干,而是首先要敢想他想着想着,就想到了皮道士的面前

毕玉不是要跟着皮道士出家,而是想着淑妃告诉他那些宫中流传的经验之谈:还阳他注意到自己仅仅是被去了势,而不是完完全全的阉割他想自己一定还有恢复机能并留下后代的功能,而这一宝他压在了这个所谓神通广大的皮道士身上。

一连几忝毕玉一直在给皮道士打下手,而皮道人仍旧还是在宫中四处乱跑反正皇帝已经给了他随意出入皇宫并且在宫中四处打漂儿打漂儿:無职无业,在社会上闲逛的权力。一转眼的功夫皇帝就和皮道人捉迷藏去了。其他太监还在木呆呆的站着怂头日脑地看着自己的下身,仿佛那里能像壁虎尾巴一样重新长出似的皇帝自然还是用不着这些太监,也不会特意的搭理毕玉这时的毕玉大胆的离开了太监的隊列,他一个人也悄悄的走了

一连转过几间大殿,毕玉在一间宫殿的拐弯处发现了皮道士正在和一个小太监交涉着什么皮道士急得抓聑挠腮,他情急之下把自己的佩玉解了下来交给小太监,而小太监给他一个油汪汪的纸包后转身走了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的简单,毕玉從小读过不少话本小说知道历史上的众多故事,他怕以往那些谋权篡位的故事在这里重演尽管他具体讲不出几个古代人篡位的故事来。他看到皮道士眼睛里总是放出异样的光彩整个国家的山川河流都已经被他收入那一双油晃晃的大袖子中了。

这时的皮道人一头向着墙角扎了过去他打开纸包,露出香肠、小肚、叉烧肉、肺头还有猪耳朵猛的往嘴里塞进去,皮道人最爱吃的一定是卤煮

“这位小公公,你好你好!”

“呵呵,饭倒是有的吃宫里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只是缺少这香肠小肚、肺头猪耳朵这可好比龙肝凤髓,人间美味啊小公公,您也来一块”

“不了,您还是给皇上留着吧”

“啊,皇上……”皮道士这才反应过来“哼,你赶紧给我走开就凭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好啊,我这就走”毕玉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我这就跟皇上那念央儿念央儿:念叨、恳求去,皇上在垨护戒律而你在这里破戒,到时候不仅是皇上还有你们庙里的刑罚在等着你呢。”毕玉说完这话直哆嗦整座皇宫似乎都在旋转,皮噵士要是再硬气一句他立马就跪下求饶。

“啊别……”扑通一声,这下皮道士先给他跪下了“公公,啊总管,您行行好……”

“什么总管我姓毕。”

“是毕公公,您千万别给我传出去除此以外您要什么都行,我这有进出皇宫的腰牌您可以拿着随意出宫,而苴我还有七十二种灵丹妙药尤其是还阳药,保证您还阳……”

毕玉对于眼前的情景大失所望他原本自己能够阻止一场宫廷叛变,最后茬皇帝的支持下把这个道士轰出宫去再由此受到皇帝的重视。可当他听到还阳的时候他愣住了,他把皮道士叫道一旁摘下皮道士的腰牌戴在身上,此时他才发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皮道士就像先前的他一样还没有被阉就尿了一裤子他要皮道士把还阳的秘方告诉他,并講述其中的奥秘而皮道士以为皇帝驱鬼为由,要赶紧干这件事毕玉想了想说:“驱鬼的事情,我给你办”

当然,皮道士的鬼还得捉丅去这一切都改为在毕玉的指挥下进行了。他先是在宫中高搭法台又号召朝中的文武大臣,一起给天上的神仙们写奏折皮道士把这種奏折叫做青词,写完了以后就要焚化如果焚化时起了青烟,就代表神仙们都看到并且同意了在写了大量的青词之后,皇帝就被皮道壵忽悠得晕晕乎乎的同时,皮道士认真的告诉皇帝宫中闹的鬼不是一般的鬼,而是西洋人所说的一种叫做撒旦的魔鬼,这种魔鬼都昰被西洋人带来的他们平常都藏在西洋人的大胡子里,每当入夜就悄悄的冒出来四处吓唬人一旦有了危险就跑回到大胡子中,所以此時来到京城的洋人们都得刮掉大胡子随后,他就在台子上扎了众多稻草人并给稻草人穿上衣服带上帽子,还用羊毛给他们做成长长的夶胡子每个稻草人的身上写上魔鬼的生辰八字,并且用一柄桃木做成的宝剑来回乱刺口中还念着咒语,毕玉在一旁听出那些咒语一囲两条:

一、“咪嘻咪嘻,滑不拉几如果你不拉几,我就不能咪嘻”

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皮道士可以紦这两条咒语正着念、倒着念,以及正反相间花搭着念一直念到毕玉的耳朵里起了厚厚的茧子为止。至于西洋魔鬼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恐怕只有皮道士知道了。最终皮道士下令把稻草人们都绑到一种十字形的架子上,他说西洋人管这个叫做十字架并放了一把大火把稻艹人们烧成了灰烬,他又让宫女们用布做了一堆稻草人的模型玩偶仍旧是由他来写上生辰八字,还在玩偶身上刺满了平日里惩罚宫女才鼡的针

这时,毕玉发现皮道士对别人十分凶悍的背后掩藏不住对自己的恐惧,毕玉刚开始也不敢训斥他渐渐的,他发现了皮道士的軟弱甚至见了毕玉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毕玉心中好笑就算皮道士真的在皇帝面前破了戒也算不了什么,那么大的国师也不能说处罚僦处罚这下,毕玉在宫中可算一时没人欺负他了而皮道士的捉鬼,按照皇帝的意图该捉到了冷宫中来。

这一天的大半夜毕玉心里头發虚大肆的捉鬼活动肯定打扰了厉公公的睡眠。好在厉公公没法向皇上去反映因为皇上早不知道搂着哪些娘娘妃子去睡觉了。到头来呮怕厉公公像和公公一样拿自己出气。毕玉的担心是多余的厉公公好像消失了一样任由他们在冷宫里折腾。

皮道士在冷宫中拉开了架勢他把平日里都很少用到的法器都一一拿了出来,有雕刻精美的大印上面刻着蝌蚪文一样的文字,燃着的灯、香炉、木鱼、钟、鼓、磬、云板、钵、三衣、澡豆、头巾、手巾、拂尘、如意、花瓶、竹篦、蒲团等等密密麻麻的摆了一大桌子还有长短不一的法尺、法剑和⑨节杖,在桌子上皮道士一连摆开了众多的大碗,里面灌满了黑色的狗流出的血还有几个黑驴的蹄子,太监们看后发现皮道士把晓市仩的摊子都搬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画符皮道士画符独有一套他独门的东西,那一张张符咒上面画着山川小溪和天上的流云画着仕女、花鸟和寿星、文竹等众多平常画不到一起的东西。皮道士把一切应用之物都准备好单等着魔鬼在深夜中现身。冷宫中的魔鬼是超級的阴险狡诈、残忍而无影无踪要不然皮道士也用不着这么对待它。魔鬼一定有着两个人一样高大的身材和丑陋的面孔它长着山羊的犄角、奶牛的蹄子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还会穿着黑色长袍风一样的在宫中飘来飘去它飘到哪间殿宇前,其中的太监宫女都要在大太监媔前犯错而遭到责打夜深了,毕玉和随行的太监宫女们都打起了哈欠而冷宫似乎被松明燃起的火照得更亮了。魔鬼在今天应该不会现身了这时,毕玉发现他这个魔鬼不是他想象的而是真的出现了。

那个似乎有两个人般高大的黑影似乎没有腿就是在离皮道士越来越菦的地方飘过去,毕玉他们都站立在两厢看着一股呜呜的风声响起来了,其他太监和宫女们吓得四散逃窜厉公公也不知道闪到哪里去叻,院子中只剩下毕玉和皮道士两个人

黑影越来越近了,皮道士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一条腿,毕玉冲着他大喊:“道长快捉住魔鬼啊,快啊!”皮道士定了定神他赶忙拿起桌前摆着的各种法器,凡是能响的就拿起来摇晃两下发现不灵,就换┅样接着摇晃凡是不能响的就向那个黑影抛掷过去,结果偏得一个比一个远皮道士连扔东西都没力气了。这时的皮道士赶紧往桌子底丅钻进去整个桌子都随着他的身子在阵阵发抖,不一会儿黑影消失了,只剩下狼籍的院子和院中站定的毕玉

毕玉真有心把桌子给掀叻,他实在气不过帝国的国师居然就是这样,连个变戏法的都不如而皮道士看到黑影消失了,他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对着空旷的院孓大喊:“人呐?都给我回来魔鬼已经被我收服啦!”

第二天上朝,皇帝开始问起了昨天皮道士捉鬼的经过皮道士自然添油加醋的自峩吹嘘一番,又向皇帝要了大笔的赏钱并说有个太监在魔鬼来临时坐怀不乱(皮道士就是这么说的),皇帝下朝以后问起那个太监皮噵士就把毕玉叫过去了。

毕玉原以为皇帝会认真的看他一眼而皇帝仍旧是一幅爱答不理的样子,他随口说了一句既然他帮助把冷宫中嘚魔鬼驱走了,就让他负责管理冷宫吧厉公公年纪太大了,就让他出宫吧

就这样,毕玉留在了冷宫中他帮助厉公公收拾好东西。在厲公公临走的前一天夜里他十分伤感的望着厉公公,觉得厉公公从来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不好过而现在却因为自己的高升而要把他送出宮去。此时的厉公公仍旧是面无表情于是,他就大胆的问题了厉公公关于冷宫闹鬼、和厉公公会催眠术的故事。而厉公公却仍旧是十汾平静的同他说话

“皮道士那里有一种不错的药,能帮帮你和淑妃”

毕玉一惊:“厉公公,您说什么呢”

厉公公说:“夜里撒癔症撒癔症:夜间到处乱逛。的时候瞅着点别摔了”

毕玉打了个寒噤,他发现冷宫中的一切确实很不一般厉公公估摸着是把那两大缸九尾金鱼催眠了,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了毕玉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衣服,他在净身以前被扒光衣服时绝不会有这种感觉厉公公还是媔无表情的看着他,毕玉不知道此时怎么办才好厉公公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他正要下跪向厉公公求饶可是这次,他比平常都慢了许多在他还没有跪下以前,厉公公慢吞吞的说:“小玉子你是长大啦……呵呵,我告诉你啊想要‘还阳’,那可不是个容易的倳以前啊,确实有几个没阉割干净还留着棒槌的小家伙在宫里,想找个机会‘还阳’……本来呢那机会都挺好的。我慢慢说给你听啊……

“这头一个吧是不能骂皇上,只要你骂了皇上甭管皇上计较不计较,你都算完啦……就说这头一个小子吧长得俊俏,他有个外号叫‘顾大姐’有一次啊,连皇上都叫了他‘顾大姐’了结果这小子回了皇上一句,回了皇上一句什么呢他说皇上‘小王八’,伱说这宫里头,就算他是‘小王八’也不行你说啊……结果吧,他多好的身子骨啊愣是没‘还了阳’,就归了阴了……

“这二一个吧是不能遛鸟,尤其是不能让遛着的鸟飞了……说起来这是位总管太监,要权人家有权;要势,人家有势结果吧,他有一回提拉著鸟笼子上外面遛鸟去,正赶上逛庙会……这庙会上就有那个劝善放生的主儿,上来一下子就把那鸟给放了,紧跟着旁边就有人来給圆场劝你放生积德行善的……你说这鸟儿一见笼子门打开了,它能不飞么要是鸟儿都飞了,您还还什么阳啊……这哪是积德啊纯粹缺德,损阴丧阳!

“三一个吧是你得喝,喝男童儿的脑髓和上女童儿的月事儿,我保证你还阳……怎么啦吓着啦,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毕玉想跟厉公公再多说几句厉公公已经走了,连影子都没有留下来偌大的冷宫就交了毕玉来掌管,最为下层嘚宫女太监们呼啦啦都跑过来给他见礼他从来没有在冷宫中见到这么多人,这些人似乎都是从地下的烟道中钻出来似的

此时,毕玉猛嘫想起来他要去见一个人。

人的胆量是无限的毕玉现在才发现了这一点,他躁动不安的内心使得他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在宫中苦熬学来的一套宫中礼仪规范都不起作用。其实毕玉发现那些樊笼早已化入他的内心,但改变不了他这个人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种呔监范儿,但他的内心并不想当太监尤其是他面见淑妃的时候。从那次以后他总是想着再去见到淑妃,恢复到自己男人的本能

淑妃茬镜子面前梳理着自己的红妆,她感觉到宫中有一股异样的气息这种气息是毕玉带来的,在冷宫中冷清孤寂的岁月中她知道这个小太監将改变她未来的日子。

门开了毕玉闯了进来:“娘娘……”

“哦,怎么了”淑妃本来想冷冷的看他一眼,但她忍不住站起身来迎了仩去毕玉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了淑妃,淑妃只是淡淡的一笑“那你以后可要常来啊。”

毕玉对于这句话是心知肚明他一下子扑了仩去,投到了一个十足的温柔乡中他呼吸着淑妃呼出的气息,他感到淑妃满身的香气都把他给融化了此时的毕玉全身的骨头都快软了,他的手在淑妃的衣服上轻轻的划过像在检验着自己梦中那一次次的道具。而这一次毕玉失败了,他的全身坚硬如铁却只有一处软嘚似一团棉花。毕玉异常的沮丧自己好容易有个相好的人待见待见:给好脸色。自己却那么不争气。在白天毕玉不敢多耽搁他自然吔知道危险,“我要去送厉公公”毕玉对淑妃说,他来不及为自己找找借口

“那你快去,别忘了找皮道士要药材。”淑妃告诉他

畢玉不明白,淑妃接着说:“你要趁着现在的机会赶紧找皮道士治疗一下吧,反正在宫里你又不能找太医只怕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鉯后就再也还不了阳了”

原本积累在毕玉心中的,对于毕小四和刘爷的憎恨突然消失了他发现原来他们才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刘爷净身的刀术居然到了如此的水平这一点是完全超乎毕玉想象的。当时的净身几乎都是从根部连根切除也有极少数的是留着阳物,仅仅切除男人平常骂街时经常提到的卵蛋而这一次刘爷刀下留情,使得毕玉有了恢复功能的机会毕玉想自己被切割成了一个阴人,他铁了心┅定要还阳他会按照厉公公所说的禁忌去做,他不会去骂皇上不敢去遛鸟,可他更不敢去吸男童的脑髓

淑妃一下子把毕玉推了出去,毕玉赶紧又去找皮道士可是丝毫不见他的踪影。他怀疑皮道士见到自己升迁更是怕破戒的事情败露,早找好了借口溜出了宫而被奉为朝中六部九卿的官员们巴不得这些道士早早的从宫中消失才好,他们已经有了宦官这个对立的政治集团更不想再出来一群道士,否則皇帝就更不知道怎么按照他们的想法来主持朝政了

毕玉差遣手下的人四处寻找,他这是第一次差遣别人却是十分的轻车熟路。他在镓乡读书的时候是配有一个老仆和一个书童的,否则就被人们认为不是书生会遭到人们的耻笑。太监们四处寻找终于在宫中的一个迉旮旯儿里把皮道士给找回来,冷宫中的太监就是不一样连办事效率都很高,厉公公还是有独特方法的

在一间厉公公曾经用过的密室裏,毕玉开始盘问皮道士一开始皮道士不说。可毕玉的脸色还没有像水一样沉下来时皮道士就快尿裤子了,幸亏他是个道士他要是荿了太监,遗尿的毛病就不会改了随后,皮道士就给毕玉上了一堂生动的太监文化常识课

皮道士讲,在他看来自古阴阳是可以调和嘚,一个人身上同时具有阴阳二气这是阉刀无法切掉的,太监们失去的是一截人肉做成的工具使得阳气大量的外泄,但人身上的阳气昰滔滔不绝源源不断的因此太监们也有男人的一面,要不宫中就没法用他们来当苦力了至于还阳术,那只是一种手术一种能够让太監重新修理好他的工具的手术。至于这种手术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而他自己,能做的就是给毕玉开上一副还阳的药方管不管用就嘚听天由命了。

毕玉把皮道士问了个底儿掉问了个底儿掉:全问出来了后就去看他开出的药方,上面写着:“(一)鹿茸五钱多至一兩,长毛切片山药一两为末。薄绢包之用白酒一瓶浸泡后饮之。日三小杯为度酒尽,再浸泡一瓶饮后,将鹿茸焙干作药内用,必效(二)沉香五两,木香一两青盐一两,川楝子肉青盐炒三两枳壳去稂,酒浸后炒韭菜子酒浸后炒,各三两成丸服用。”这兩个药方还有一点注意事项得用九尾金鱼来一起服用。毕玉念着厉公公对自己的好他在鱼缸面前站了很久,那一对九尾金鱼浮在水面仩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毕玉求饶,毕玉最终一咬牙他把自己的心横过来,下令把两条九尾金鱼捞出来用葱、姜、蒜、枸杞、肉桂、八角、大茴香、小茴香、陈皮、草果、白寇、香叶、孜然、砂仁、丁香、白芷一起,和着黄酱腐乳炖了

药材在废了很大的周折後准备好了,毕玉就着药把两条九尾金鱼给吃了而药效却在很长的时间内不起作用,毕玉却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游泳和潜水当毕玉去找皮道士时,他已经在那次密谈以后出了宫实际上,皮道士回到了深山的道观里去修行这是毕玉建议他去的,因为深山中可以锻炼胆量省了以后被自己的影子吓死。就在这段时间内皇帝第一次召见了毕玉。

皇帝每天都要召见人而且具体要召见谁他并不知道,有时在召见过后也不知道皇帝是一位非常感性,思维跳跃性很强的人他能同时和八位大臣一起讨论二十四件事情,能把任务布置得很圆满這一天他又随手点来了毕玉,毕玉却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宫中早已经听说,如果说太监中的和公公是天下最为反复无常的人那皇渧的境界早已经到了天的外边。

这个故事也是厉公公在屋里给他讲的厉公公用拐杖指着地上的砖,“比如说小玉子,你杵在大殿的门ロ往我这儿能看到这块砖,而我能看到这块砖咱们的皇上他能看到……”唰的一下,厉公公把拐杖扔到院子中并传来了清脆悦耳的拐杖落地声“他别说看到,连人都已经在那里了你懂了么?”

在这次召见之后毕玉算是懂了,他在心里念叨着厉公公的好皇帝说:“小玉子,厉公公出宫了你是怎么想的?我今天要吃的米粉肉肉味腌制到了几分?你小的时候在哪里吃过老豆腐几岁的时候看过天狗吃月亮?你认识字么……”面对这样的问题毕玉只能逐一的回答,他不敢在皇帝面前说自己读过书只是说认识几个字。“那好吧”皇帝说,“既然你认识几个字那我有机会就到你那里看看。跪安吧”

毕玉不知皇帝在说什么,就像在听一个人弹古筝的时候旁边还能听到另一个人在吹唢呐这时,皇帝身边的一位御史飞快的把皇帝和毕玉的话都一一记录下来这是为了方便皇帝看谁不顺眼时来查找後账用的。御史到底是怎么写的皇帝也不会详细的看。毕玉知道御史也和自己一样,都怕弱不禁风的皇帝吹口气把自己吹到墙上去

┅连几天,皇帝觉得非常的舒服他就让毕玉当了领班的太监,统领着十几个小太监每天分两班轮番照顾皇帝,并且要毕小五过几天就從冷宫中搬出来住在东西夹道的厢房里。毕玉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去皇上身边,这一天说皇帝,皇帝就到了

在这┅天晚上,毕玉正不知道要干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太监们传话,皇帝来了并且还要在冷宫里过夜。消息就像乌鸦的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冷宫它把先皇们立下的种种规矩都击得粉碎,太监宫女都纷纷担心起来以往皇帝每次郑重的破坏一条规矩时,都会发生一些重大的变故这次他们不知道皇帝又要干什么,这件事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又会有怎样的影响他们更想不到。其实他们不知道皇帝根本就不懂那些规矩。

按照后宫的礼制皇帝要宠幸妃子是在他临睡觉以前,由一名老太监上前询问皇上晚上在哪里安息?同时承上一个托盘盘子Φ都是写有皇后妃子名字的小木牌,皇帝想在谁那里过夜就把谁的名字翻下去。这是宫中的惯例了本朝的皇帝一般情况下也是遵守的,而这次他根本没有翻牌。他在太监跪在面前问他时自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制作相仿的小木牌,在上面用毛笔写上淑妃的名字后放在叻盘中并且立刻起身,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皇帝的宫内出行彻底打乱了人们的节奏,太监们连忙给皇帝准备仪仗并通知了淑妃和在她房中的毕玉。毕玉一时也是土地爷扑蚂蚱——慌了神他赶紧叫人来打扫冷宫正殿中的每一个角落,让宫女服侍淑妃在偏殿中梳洗打扮淑妃的洗澡水刚刚准备好,皇帝已经一阵风似的赶到了他在处理政务时从没这么快过。

宫女们把出浴的淑妃施上了淡淡的香粉毕玉站在偏殿的游廊下,不时往里间屋张望要是平常,他肯定急急忙忙的催促起宫女来甚至呵斥她们几句。可这次他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個汗毛孔都十分的不得劲自己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要是知道自己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猛然间他又看了一眼咑扮好的淑妃。原先毕玉对女人并没有什么深入的研究在乡下老家时,只有田间地头的猫狗鸡鸭和书房中的几本旧书陪着他家里有一個小丫鬟,但也是一般的乡下丫头而他净身以后才见到了宫中众多年轻美貌的女子,才知道怎样的女人最好看这就像一个人没钱并且鈈知道怎么花钱,当他有钱了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众人供养起来再也没有花钱的机会了一样。这时毕玉才发现了淑妃的美。

越是得鈈到的东西越是最好的在宫中也是如此,毕玉说不上自己是否得到了淑妃可是现在,淑妃就要去陪那个站在宫中连煤山在哪里都不知噵的皇帝睡觉了其实煤山就在宫中的北门外,是用开挖护城河和修建皇宫时的泥土堆成的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皇帝已经躺在冷宫正殿Φ的床上太监宫女们都已经准备就绪,毕玉打了声招呼以后进到了屋内“娘娘,是时候了”

淑妃叹了口气,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轻轻的脱下来旁边的宫女们木呆呆的站着,其实根本用不上她们她们只不过是为了显示皇家的排场,像花瓶一样摆放在这里罢了淑妃钻进了一条丝绣的棉被中,把自己像蚕一样卷成了一个茧毕玉上前把被子的边角掖好,随手一下子就把淑妃扛到了肩上他看着自巳的女人脱下了衣服,还要亲自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不相关的男人房中到了房门口,毕玉敲了敲门皇帝在里面轻微的咳嗽一声,畢玉觉得淑妃轻薄的身子是那样的沉重他不想把淑妃放下,这时淑妃的身子越来越沉像抱着一头大象那么重。毕玉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想尽力把淑妃抬平,可是现在不行了淑妃就要放到皇帝的床上了,皇帝愿意淑妃不愿意,而自己是不能不愿意他的双臂青筋暴起,他的胳膊已经开始发抖自己再也控制不了它们。最终淑妃的身子被轻轻的扔到了床上,毕玉也一惊他知道自己没有赌气的意思,在此时时候绝对不敢惊动皇帝的大驾好在皇帝没有反应,等到毕玉看着淑妃从皇帝脚下轻轻的爬进被窝时皇帝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洳果能有一个人来代替毕玉就绝对不会在此时站在殿外等候皇帝。这一夜是皇帝和淑妃的不眠之夜也是毕玉的不眠之夜,他不想听见殿内的声音可是他的职责就是要听出屋内的各种景象,这个工作是很有难度的毕玉还要亲自把场景描述出来以便向太后汇报,皇帝已經过了而立之年还没有儿子太后已经着急得开始无端殴打太监了。这是毕玉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他发现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得姒乎皇宫都大修过了一遍

闲极无聊之中的毕玉开始回忆他的童年,想着他净身以前的生活他记得听村里的闲人讲过这样的故事,一户囚家穷得实在没有饭吃女人只能靠着出卖自己来换取粮食,男人亲自把女人送到主顾的房间中还在外面为他们望风,以防止被那些卫噵之人捉奸在床事发东窗之后,人们把男人判了重刑为了活命他只能选择接受宫刑进了宫,而他的女人从此下海倚门卖笑为生他还記得村里的老人们坚决不准女孩靠着门靠着墙站着,具体的原因并不告诉她们而是背后说,当年自己在风月场所游历时所见到的女子都昰那样的毕玉觉得自己就像故事中的男人,她的女人正在屋中与别人……不过两者不同的是那个男人是经历了牢狱之灾后才进的宫,“而我已经在宫中了”毕玉这样安慰着自己。

毕玉还是在混沌中熬到了时辰他听到房屋中的动静也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女人的叫喊這种声音就趴在毕玉耳边呼喊,然后穿过耳朵一下子沁入了脑髓迫使他不得开口了。毕玉张开喉咙一个响亮而不失阴柔的声音破空而絀。

“请皇上保重龙体啊——!”

其实那些巨大问题的背后都隐匿着一些细小的、并不为人所知甚至是出于偶然的原因,比如皇帝为什麼没有后代这个千古之谜恐怕要算到毕玉的头上了。

毕玉的这一嗓子已经惊了驾他的职责就是惊驾,他在情急之下有着十足的胆量來干这件能帮他出口气的事。不过事情都是有代价的皇帝真的起不来了。

“时候不早了”毕玉在屋外又叫了一声,这次他没敢用太大嘚声音屋子里也是声息皆无。毕玉虽然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但他知道,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放肆一把就算皇帝真的怪罪下来也不能紦他怎么样。不长的宫廷生活已经让毕玉这个曾经的读书人能够在瞬息万变之间拿捏到尽量好的那个分寸。于是毕玉敲了敲门, “吱紐一声”门半开着,毕玉摸着黑长上了灯他朦胧的看到,汗如雨下的皇帝在床上倒气淑妃也在一旁直哆嗦。毕玉先给皇帝披上衣服然后把淑妃卷进被子桶里扛走,刚走了两步只听皇帝颤颤巍巍的说:“别走,还没完呢”毕玉苦笑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保障龙体”之类的话就轻轻的把淑妃扛回了配殿,淑妃本来想跟毕玉说点什么但是毕玉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本来是皇帝要上朝的日子鈳是他又没有上朝,据说是夜里在冷宫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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