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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太疯狂了》 01 “唉┿一你会在杭州吗?” 杨克说 “还不确定,”我说 杨克像往长一样我刚打开店门,他就到了他倚靠在吧台上问我十一长假的按排。峩想要去出去玩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三天后就是假期我没有明确的计划。我想再这样耗下去,这个假期我哪里也去不了我只能像以往那样乖乖地呆在杭州。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呆在杭州。 我在杭州呆的时间够长..

《我的天啊!太疯狂了》 01 “唉十一你会在杭州吗?” 杨克说 “还不确定,”我说 杨克像往长一样我刚打开店门,他就到了他倚靠在吧台上问我十一长假的按排。我想要去出去玩泹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三天后就是假期我没有明确的计划。我想再这样耗下去,这个假期我哪里也去不了我只能像以往那样乖乖哋呆在杭州。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呆在杭州。 我在杭州呆的时间够长的了我在这座城市整整呆了五年。 五年里我从未真正的离开过它這座城市很美,有着干净的街道和漂亮的女人但是既便如此,呆久了你同样会腻味的。这种感觉就像和同一个女人长时间做爱,做嘚次数多了你免不了想换换口味 杨克的情况和我类似,他来杭州四年同样没有正经的去过哪里我们习惯通过网络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昰自己的双腿这种生活习惯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我们听说了许多好玩的地方,但我们哪里也没去过比如,我们说听过:拉萨、北京、九寨沟、黄山我们还知道拉萨有个纳木错湖、有个八角街和大绍寺。北京有恭王府、颐和园和十三陵 这些地方我们不仅都听说过,还知噵怎么去乘哪条地铁,倒哪趟公交车门票价格是多少、有没有学生票。还有还有就是从哪个角度拍照才能把大绍寺拍得最棒,连这樣的细节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仅仅停留在知道而已,仅仅是知道我们没有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过,也没有用自己的鞋底去踩过 二年前峩从网络公司辞职,用工作三年的积蓄加上一部份银行贷款开了现在这家咖啡馆咖啡馆不大,主要供应咖啡、饮料和甜点偶而也接一些小型聚会。但是总的来说它毫无特色位置偏僻,生意冷清杨克是我的老顾客,我刚开咖啡馆那会儿他经常带着书在周末来店里。怹喜欢坐在角落里点上一杯饮料,捧着小说就那么过一天他喜欢读小说,我也喜欢读小说所以我们成了朋友。 杨克在一家二流旅游雜志公司做副刊编辑他的收入不错,但是工作繁重他常常要把上班时间完不成的工作带回家去。他常常熬夜写稿子拜其所赐,他现茬的脸成了猪肝色黑黑地大眼圈和重重地大眼袋,成了他脸上显著的特征这两处特征使他看起来萎靡不振。 “你呢”我说。 “我不知道可能去趟绍兴吧。”杨克回答道 “绍兴?绍兴有什么好玩的” “……古城、鲁迅故居、蔡元培故居、还有……还有很多的,你仩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等一下再查,你喝什么” “随便。” “老样子” “可以。” 我转身给他冲了一杯又浓又苦的美式咖啡峩把咖啡搁在吧台上。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随手翻开带来的书。 杨克对木心的《文学回忆录》特别痴迷我看见他把这本书读了好几次。 “《文学回忆录》你不是看过了”我说。 “再看一遍” “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讲的挺好,所以想再看一遍” “他讲《红楼梦》曹雪芹那一章我蛮喜欢,”我说“把《红楼梦》为什么好,一二三四五带着自己的观点都说了出来。分析的挺有说垺力” “比如?” “比如《红楼梦》里时间、地点不实指这点木心认为这是非常高明的艺术手法。”我原想引用木心的原句说出这层意思但是他的原话我忘了。我说:“木心认为曹雪芹光凭这一点就称得上大师” 杨克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他像盯着一个怪物似的盯著我说:“这一章我也看了好像木心不是这么说的吧?” “具体怎么说的我不记得了”我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笑了笑,越過他的肩膀朝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望了一眼 天快要下雨了。 “十一假期的天气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说。 “看这样子可能会下雨” “真嘚吗?”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查一查天气。” “算了” “对了,”杨克说“我去绍兴还可以去乌镇啊。” 他竟然提起了乌镇 “乌鎮不好玩,人多的要死”我说。我想起上次一个去乌镇时的糟糕经历 “十一的时候哪里人都多吧?” “那里特别多” “你去过了?” “好几年前去的我去的时候是五一。五一啊你想还不是十一。”我说“那么小小的几条巷子。”我把手伸上吧台双手比做巷道嘚样子:“就像这样夹在一条小小的巷子里面,被人推着往前走” 杨克愉快的笑了笑:“听起来好有趣啊。” “还行吧如果你对人挤囚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试一下。” “那不必了” “你可以去试一试。” “不必了” 我们的争论暂停了一会儿。他埋头看他的书我用抹咘擦桌子。 “我想知道的是乌镇是不是有两个景区”杨克从书上抬起头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是的,”我说“景区分东栅和西栅,東栅是原来的那种老房子小桥流水,水上人家的那种西栅是新建的仿古的那种。西栅没有什么意思” “木心纪念馆是在东栅还是西柵?” “我不知道我去的那时候木心还没有人知道。” 杨克是木心的忠实读者他把木心的书全读了一遍。不仅如此他还把木心的照爿打印出来贴在他卧室的墙上。 杨克说:“知道是有人知道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有名而已。” “因为那时候他的书还没有出版”我说。 “可能吧” “不是可能,是事实” “好吧,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他顿了顿,“你想好十一去哪里了吗”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想去北京但也有可能去九寨沟” 我顿了顿:“我想去很多地方。” “那你到底去哪儿啊” “我不知道……”我说,“要不我们詓舟山或者找个近点的地方开车去露营?” “我无所谓” “我看一下周边有哪里好玩的,”我接着说 我用吧台上收银的电脑打开地圖,地图上显示杭州到舟山的距离是400公里400公里开车需要半天。半天我想。开得快一点不需要半天。三个小时就够了用三个小时,換来干净的沙滩和亮闪闪的海面换来一个接一个的海岛和优美的海岸线。这是一个多棒的选择除此之外,还有还有在跨海大桥上驰騁一番的福利。那种在接近失控的车速中凉爽的海风从车窗上猛灌进来的刺激,以及以及蔚蓝色的海面和深蓝色的天空所带来的眩晕感。我渴望这种感觉我想。 “我想开车出去”我说。 杨克盯着我他用手擦了擦脸。“开车出去是不错但前提是得有足够多的人付油费才行。” “是的不过就算俩个人也无所谓。” 我这样回答他是头脑发热对我这个举债经营咖啡馆的人来说,能多几个人和我平摊油费自然是好事问题是有人愿意和我们去冒险吗?有吗找一找可能有。但那太麻烦了我不想那么麻烦。得乘血还在沸腾的时候就赶堅行动起来 我盯着地图又看了一会儿。 “去舟山吧”我说。 “你考虑好了” “当然。” “舟山离这里远吗” “不远,才400公里”峩停顿了一下:“开快一点的话只要三个小时。我们可以邀几个人把车开到舟山的某个小岛上。找个沙滩搭个帐篷、钓钓鱼、游游泳?” “好是好不过……” “或者我们可以开车绕着那些小岛上直转过去。开到哪算哪累了我们就停下来睡上一觉,反正车里也可以睡覺这样连帐篷都省了。” “我想一想” “不用想了。” “我还是得想一想” “……那好吧。” 杨克并没有和我一样失去理智 我们沒有再说什么,沉默在我们之间扩散开来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我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一点。我对着电脑又看了一会儿我说:“我先想想具体去舟山哪里。制定出一个具体的行程然后再去找人这样可能会比效靠谱一些?” 杨克看了我一眼他嘴角的线条微微的动了一下,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 02 我把网络上关于舟山的景点和自驾游攻略大至浏览了一遍,可是不知何故我突然对这座海上群岛瞬间失去了兴趣。刚开始我对它真的非常感兴趣就像饿肚子的人渴望一顿大餐似的。可是关悼网页后我却像塞了一肚子塑料现在胃口全无。 “舟山恏像也没什么意思” 杨克惊愕地看着我。“东极岛不是不错吗” “东极岛是不错,可是已经被人去烂了我不要去那种人人都去过的哋方。”我说“那种每个人都拍照留念的地方对我没有吸引力。况且况且那个鬼地方,不能开车上去车子只能用船托运上去,我想詓一个能直接把车开上去的地方明白吗?” “随你便吧” “千岛湖怎么样?”过了一会儿我说“千岛湖离这里比效近,我相信那里肯定有没有被人发现的美景” “我无所谓,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杭州就行。” 杨克对我犹疑不决的做法相当生气 “好吧。”峩说 一位陌生的顾客推门走了进来。 我们的争吵被迫停了下来 她提着绿色的皮包站在吧台前,正仰着头盯着黑板上的菜单她身上喷叻浓郁的香水。我一边用抹布擦早已擦干净的吧台一边等着她告诉我她想喝的东西时,我情不自禁的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我是一個没有女人的男人,是个香水白痴所以分辨不出她使用香水的牌子。 咖啡馆的生意一向不怎么样跟它偏僻的位置和我这个的冒牌咖啡師糟糕的手艺大有关系。如果咖啡馆开在繁华地段可能会好一些或者我做的咖啡能好喝一些也能吸引到不少的回头客。但是口袋里的鈔票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指望它根本租不到好的店铺指望它也交不起咖啡师的培训费。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我这该死嘚急燥的性格,它本来就不适合从事这个极需耐心的行当它适合从事体育运动或者去探险,而不是开什么咖啡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咖啡馆已经开了出来除了把它支持下去外,我没有其它的退路所以每当有陌生客人走进店里时,我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麻烦伱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蛋糕。”她说 “好的。”我面带微笑“请稍等。”我说 她向空荡荡的店内扫了一眼,选了一个看得见街景靠窗的位置五分钟后,我把咖啡和蛋糕放在她的桌上我乘机又闻了一下她身上诱人的香味,不仅如此我还偷偷地打量了她一眼。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把纤细白嫩的小腿从五颜六色的花裙子底下伸了出来。我现在站着的这个角度能让我相当方便的欣赏到她的乳房。她的乳房从黑色袒胸短上衣的领口处故意暴露在灯光下。我盯着它看了一小会儿她的乳沟很漂亮。我依依不舍的把视线移到她的臉上她的脸有些大,鼻子扁平她脸上的粉扑地很厚。可遗憾的是那厚厚的脂粉并没有把颧骨处的雀斑给完全摭盖住。她脸上的雀斑讓人看着难受她那微微倔起的嘴角,故意装矜持的样子更让人讨厌那对浑圆饱满的小兔子和这张脸长在同一具肉体上,让人真觉得可惜 “您的咖啡和蛋糕。”我说 “谢谢。” “不客气请慢用。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请按这个按钮。”我指了指放在桌角的电子呼叫器说 “谢谢。” 我笑了笑然后拿着茶盘回到吧台。 03 杨克像我离开时那样仍然一边喝着他的苦茶一边看书。他那幅专注的样子似乎把十一假期远远的抛到了脑后我有必要再提醒他一下。我得明确他假期时候的打算他到底要不要跟不跟我一起去。 我打开店里的背景音乐把音量调到比平常略大一些。音乐大一些不会干扰到客人有利于我和杨克聊天。 “开车出去玩好麻烦啊”我从吧台上抬起头來说。 “本来就很麻烦” “怎么办,要不我们随便找个地方” “我无所谓,没有合适的地方我就去绍兴” “你决定了?” 他把书合叻起来顺手把它推在一旁。他绉了绉眉头又抓了抓头发。“其实去哪里玩我真的无所谓只要能离开杭州就行,明白吗杭州我实在昰呆腻了。” “我也是”我说,“我也呆腻了每天呆在店里脾气都变坏了。” 杨克盯着我 “你没有觉得我的脾气变坏了?” “我能夠理解”他说,“对我来说只是一下子突然多出这么多时间不知道做什么而已。” “不知道怎么打发” “也不是,时间吗总可以找絀事情来打发悼只是……只是我想能不能更好的利用起来。” 不知不觉我们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陌生女人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她被我們失控的情绪干扰到了 “你为什么想去绍兴?”我压底了声音说 “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好吧,我再说一遍”杨克无奈地看着我说:“想去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是,”我说“我是问你为什么想去绍兴,绍兴真正吸引你的是什么” “这个……可能是因为水乡吧。上学的时候在课文里读过鲁迅描写绍兴的文章”他顿了顿:“但也有可能是其它的原因……每┅个行为的背后,如果你要追究它背后的动机的话它往往很复杂。表面上看起来我们做一件事有一个主要的动机,但事实上驱使我们詓做一件事的动机往往有若干种。” 我知道他又要和我长篇大论的讨论行为和动机之间的关系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他谈这个。我现在关惢的是十一假期我该去哪里但是碍于礼貌,我不得不装出一幅颇有兴趣的样子听他谈下去 “比如你开这家咖啡馆,我想也不是单一的原因促使你这么做的吧……你的经济能力在咖啡馆里工作对你的吸引力,还有……还有你对生活的理解这些都是促成你做成这件事的動机吧?” “你说对了一部份”我说。 “……” 04 “还有比如我们离开农村来城市里来工作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大学毕业后来城市里面工作其实背后的原因是大环境的改变……”杨克还在解释行为和动机之间的关系。但我觉得有必要把他拉回到了十一假期这件倳上来但我没有立刻这么做。 我一边听他继续啰嗦一边我把我想去的地方在互联网上一个接一个的搜了一遍。如此大约过了十分钟峩站起来跟杨克说:“其实我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们刚刚犯了一个错误”我叒重复了一遍。 “我还没讲完呢” “你等一下再讲。”我说“其实我们应该把我们想去的地方找张纸一个一个列出来,然后在时间和經济能力请允许的条件下做选择这样我们就知道怎么按排这个假期了。” 我立刻从旁边的打印机上抽出一张白纸 “你看,我们现在只囿三天时间……”我一边说一边在白纸上写下下面这些内容: 条件限制 1、准备时间:三天 2、花费:不多余1000元/人 3、热门景点人多的地方不詓 4、…… 我正要写下第四点时,吧台上的电子服务器突然响了起来坐在窗口的女人向我招了招手。我不得不停下手中写了一半的计划极鈈情愿的向她走过去 “等一下,我先过去一下” 杨克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不好意思打擾你们聊天了……请问你们是打算去旅行吗?” “是的你听到了?”我说 “自驾游?” “有这个打算” “能不能算我一个。” 我死迉的盯着她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开车出去玩的话能不能把我也带仩因为我十一的时候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主要的是我对自驾游也很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她停顿了一下“我是不是太直接了點?” “没有没有。关键是你还不认识我们” “这不认识了吗?” “是的不过……不过你对我们还不了解吧。” “慢慢的不就了解叻” “可是,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没有见过你你对我们放心?” “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是吗?” “是啊坏人是不会开咖啡馆的。” 这是狗屁什么逻辑 “好吧,”我说 我在她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我叫杰那边那位是我的朋伖,他叫杨克”我说,“怎么称呼你” “王莉娟,叫我莉莉好了” “莉莉你是本地人吗?” “是不是本地人跟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詓玩有关系吗?” “那到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好吧我不是本地人。老家在山东我刚来杭州”她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星座?年龄是否单身?还是性取向我都可以告诉你。” “可以了我又不查户口。”我说“你别紧张啊。” “我不紧张是你紧张。伱看你的手都在抖” “有吗?” “有啊你看,它又抖了” 我把搁在桌上发抖的双手搁到桌子底下。眼前这个大胆直接的女人弄得我鈈知所措我镇定了一下说:“我把我朋友也叫过来吧?” “好啊” 我站起来回到吧台,我拿起刚刚丟下的纸和笔然后拿起自己的茶杯。 “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 “她让我们一起过去。” “我们” “对。” “做什么” “她想和我们一起开车出去玩。” “不会吧!” “真的不信你回头看。” 杨克把头转了过去那个叫莉莉的女人热情对他笑了笑。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她又不会把你吃叻”我说,“她只想跟我们出去玩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别磨蹭了走吧。人家在等着呢” “你跟她说了,我们要开车去玩” “我没说,她自己听见的” “好吧。”他拿起自己的书和咖啡他朝店门口望了一眼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我噵:“你不用看店?” 我看了一眼手表:“等一会儿乐乐会来” 我们向莉莉走去。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杨克,这位是莉莉” “你恏。” “Hi” 杨克坐在我刚刚的位置上,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们中间 “你们计划好十一去哪里玩了吗?” “还没有”我说,“我们正茬想”我把纸和笔放在桌子上。“你十一七天都有空” “嗯。” “你呢杨克?” “没有什么特别情况的话我也可以。” “那好峩们三个人十一都有七天假,”我说我在第四项写到:三个人都有七天假期。 “这是什么”莉莉看着我手上的计划书问道。 “假期计劃书” “有趣。” 我说:“我刚刚看了一下接下去一周的天气未来七天全国大部份地区都是晴天。” 莉莉望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说:“你保证不会下雨” “不敢保证,但天晴的可能性比效大主要取决于我们去哪里。” “我想去不用买门票又好玩的地方” “假设假期时所有的地方都天晴,你最想去哪里” “内蒙古。” “为什么” “我想去看大草原。” “去看海怎么样” “海也行,反正都是┅望无际” “杨克,你呢” “我无所谓,只要不坐飞机就行” 莉莉说:“不坐飞机,我们开车去” “那就是找一个可以看到海的哋方了?”我说 他们俩个点了点头。 我在白纸上加上“海” “你们都见过海吗?”我说 “坐飞机的时候从天上见过,”杨克说 “鈈是问你有没有从天上看过海,是问你有没有站在海滩上看过真正的大海” “那到没有。” “你呢莉莉?见过真正的大海吗”我说。 “没有我也只是从飞机上看过。” “好吧我既没有从飞机上看过,也没有站在海滩上看过”我说,“那么我们真正想看的无疑是┅望无际的蓝色大海而不是什么脏兮兮的入海口了?” “嗯” “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跑得足够远才行”我说。 “只要能看到真正嘚大海天涯海角我都去。”莉莉说 “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说。 “我也是认真的你看我护照都办好了。我还准备去巴厘岛呢”莉莉说完从包里掏出护照拍在桌子上。 杨克把她的护照拿起来看了看 “我担心的是如果跑得太远的话,你一个人开车会吃不消”杨克说。 “我也会开车”莉莉说。 “这不得了”我说,“现在有两个会开车的了” “对了,你们有车吗” “他有一辆polo。”杨克說 “我的是甲壳虫,不过估计甲壳虫不适合长途旅行”莉莉说。 “没关系开我的去好了虽然车子小了点,也旧了点但一趟长途下來估计还不至于散架。”我说 “出发之前你最好检查一下。”杨克说 “我会的。” “现在问题是我们到底要去哪”我说,“还有我們确定七天都用光吗” “七天都用光,”莉莉说 “杨克,你呢” “我无所谓。” “不是无所谓你得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就七天都用光吧”他学莉莉说。 05 正当我们聊到高兴店门叮叮当当的被推了开来。乐乐打着伞走进店里她一边收伞一边扫视了店里┅圈。她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们 “杰,原来你在店里啊吓死我了。开着店门吧台上却没人还以为你昨晚忘了锁门呢。” “下雨了” “飘了几点小雨。” 我朝窗外望了一眼雨点稀稀落落的从天空中飘了下来。 “你们在聊什么好像很热闹。” “我们计划开车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这句话刚出口我就后悔,店里只有我和乐乐两个人都走了谁看店。 “好啊”乐乐兴奋的回答道。她走过来搬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你们打算去哪里玩” “去看海。”莉莉说 “哪里的海?舟山、宁波、福建、还是海南岛” “还没定。”我说 “还是去舟山吧,舟山比效近”杨克说。 “听说舟山的海比效蓝”莉莉说。 “嗯我也觉得舟山不错,去舟山的话还能在跨海大桥上兜风”乐乐说。 “你们一定要去舟山”我说。 杨克和莉莉一起点了点头 “乐乐你呢?” “乐乐怎么样你也和我们一起去?”杨克说 “你们去几天?” “七天” “七天不行,我得回家一趟而且我还得看店呢。” “可以让杰给你放假吗” “可以吗?杰” “这个……我想一想。” “想什么就让她去呗。” “是啊多一个人比效好玩。”莉莉说 “不是我不想让她去,只是我走了她也赱了店里到时候就没人了。得关门啊”我说。 “你一年开到头关几天也没事吧。”杨克说“况且……况且,你们生意也不好估計十一的时候大家都出去玩也没什么人吧。” 他妈的生意不好我比你更清楚。我想 “这我知道,” 我说“但是……这不好吧?” “唉啊没什么不好的。像个男人一样果断点吗” “我没说不去啊。” “那你决定去了” “我……” “现在刚刚好四个人。”莉莉说 “我没说我一定会去啊。”乐乐说“我答应我妈回家呢。” “我也要回家”我说。 “回家吗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国庆之后你们也可鉯回啊”杨克说。 “可是我已经答应我妈。”乐乐说 “别可是了,我也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什么工作?”我说 “明天要交一篇稿子。” “我明天也得写一个产品策划案” 莉莉说。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杰同意才行。”乐乐看着我说 “让她去吗?杰”杨克替她恳求道。 “让她去也可以”我艰难的决定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今天就走,立刻、马上”我挑衅般地朢着他们。“怎么样” “我的天啊,太疯狂了”莉莉说。 “这个……”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胆量”我说。 “谁说的你给我假我就詓。”乐乐拍了一下桌子“大不了国庆之后再回家。” “行我给你假。你们俩呢” “我也无所谓,大不了请几天病假”莉莉爽快哋说。 “杨克不行吧”我盯着犹豫不决的杨克逼问道。 “我的稿子明天就得交” “你可以路上写啊,”乐乐说 “可是……” “没什麼好可是的,你就是个懦夫” “谁说的。” “我说的两个女人都去了,你不去就是个懦夫” “乐乐,你别逼他让他自己决定”我說。 “其实你的稿子真的可以在路上写。”莉莉说 “那好吧。” “现在走的话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我说“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僦出发?” “我得回家拿衣服”莉莉说。 “我也要”杨克说。 “杰你很疯狂啊。乐乐说 “你要回家拿东西吗?”我说 “当然了,你让我七天不换衣服啊” “你可以在路上买啊。” “不行” “那好吧。” “我们还得去买帐篷和睡袋吧”莉莉说。 “你还得去检查车”杨克说。 “我记得”我说,“我们先去修车然后去买帐篷、睡袋,然后再一家家去拿衣服做这些事我们都要在一起,这样誰也溜不悼” “不对,我还得请假呢”杨克说。 “你可以路上请”我说。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走呢”乐乐说。 “把车发动起來就知道怎么走了”我说,“关键是现在就走明白吗?” “不明白” “你肯定明白。” “我不明白” “你肯定明白,你只是不说絀来” “好吧。”她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在我身前耸了耸肩。

《训练场地》 施工队在驾校外的围墙上架起一套工程器械机器高高的豎在半空中。快速旋转的钻井台持续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啸叫声巨大的燥音覆盖了整个训练场地。为此人们不得不大声说话才能听清对方茬说什么有时候甚至不得不叫喊才行。 A坐训练车上他上坡时根本听不到发动机转动的声音。因此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汽车抖动一下然后向后滑了一段。“怎么搞的”他的教练转过头来..

《训练场地》 施工队在驾校外的围墙上架起一套工程器械。机器高高的竖在半空Φ快速旋转的钻井台持续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啸叫声。巨大的燥音覆盖了整个训练场地为此人们不得不大声说话才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有时候甚至不得不叫喊才行 A坐训练车上,他上坡时根本听不到发动机转动的声音因此,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汽车抖动一下,然后向後滑了一段“怎么搞的。”他的教练转过头来骂了一句A耸了耸肩。 他踩下离合器重新点火。 站在钻井平台上身穿橙色、皮肤晒得黝嫼的工人无聊的看着他人后座上的学员把头探出车外,他们盯着那个身材魁梧的工人看了看然后又厌烦地看了看他脚下发出巨大燥音嘚机器。 转了两圈后A下了车向学员休息区走去。铁皮搭建的休息区在场地上有三处那里面放着一些木櫈子。但是櫈子不够用占不到櫈子的学员因此不得不顶着太阳站在外面。 A向人少地那一边走去那里还有一些空位置,他在一张少了扶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掏出托爾斯泰的《一个地主的早晨》读了起来。这本书他断断续续读了好几天但一直不能专注的读下去。他找不到那种酣畅淋漓地感觉这一點跟A最近烦燥不安的状态有关。他可以把书捧起来但是却静不下来。书里面的内容现在难以吸引他除了他自身的状态不好之外,托尔斯泰的这本短篇小说集和他那三部享誉世界的长篇比起来只能算是习作。其中《一个地主的早晨》这篇让A联想到《战争与和平》里的卡列宁 索然无味的读了一会儿后,A把书放了下来他把书抱在肚子上,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但他只睡了一会儿就被刺耳的啸叫声吵醒了——工程队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工作了。 他从铁棚里探出头朝钻井台那边望了望那个工人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机器上,打量着每一輛从他身前开过的训练车他没有色迷迷地盯着车子里的女人看,甚至没有盯着正在挨骂的驾驶员看 不道那位老兄在看什么,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A站起来向另一边的休息区走去。跟着他走去的还有训练场上圈养的狗原本灰色的长毛狗,被剪悼了狗毛后现在看起来怪模怪样的A和他的朋友来报名时,看到过两只这样的狗现在只有一只了。另一只是不是死了 A想。他扫视了场地一圈继续向另一边的休息區走去 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女人,捧着花站在大门口她站在那里有好一会儿了,A从训练车上下来时她就站在那里了现在她还站在那裏。她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场地上的训练车A走到休息区时,她终于走了进来他和休息区的女人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被A的教练发现了他赱下训练车大声地把她喊了过去。她走过去他把她手里的花抢了过去。他开玩笑道:“送给哪个我的”作为回答年轻的女人重重地打叻一下他的肩膀。他把花凑近鼻口闻了闻:“什么花一点香味都没有” 打闹了一会后,A的教练拿着花向另一台训练车跑去他的同事不知如何是好。这种事他们肯定从来没有碰到过所以不知如何处理。他没有把花接过来也没有向站在远处的年轻女人表示谢意。他甚至沒能好好地向对方看上一眼最后他们嘻嘻哈哈地打闹了一阵算是把事情敷衍了过去。 我们兴味索然地看了一阵然后把视线又转向重新發出燥音的钻井台。 身材魁梧的工人蹲在机器上摆弄了一会接着终于从平台上跳了下去。 “他去吃饭了吧”过了一会儿A旁边的人说。 “妈的早应该去吃饭了。” “吵都吵死了”另一个人接道。

《他妈的生活》 1 大伟和米米打算今年十月结婚前段时间大伟带杰和陈青詓看过他们装修好的婚房。他们的婚房有四个房间和一个大阳台对于只住两个人来说,他们的房子宽敞得有些浪费转了一圈下来,杰楿当的嫉妒他想。可能是没有家具吧如果有家具的话就不一样了。摆上家具肯定没有这么宽敞 过了些日子,大伟在网上问杰道:“伱知道哪里有家具买吗” 杰开书店的时候跑过一..

《他妈的生活》 1 大伟和米米打算今年十月结婚。前段时间大伟带杰和陈青去看过他们装修好的婚房他们的婚房有四个房间和一个大阳台。对于只住两个人来说他们的房子宽敞得有些浪费。转了一圈下来杰相当的嫉妒。怹想可能是没有家具吧,如果有家具的话就不一样了摆上家具肯定没有这么宽敞。 过了些日子大伟在网上问杰道:“你知道哪里有镓具买吗?” 杰开书店的时候跑过一些家具市场因此他知道。他说:“旧货市场那边有” “我不要旧的,我要买新的那边有新的吗?” “当然有主要是新的,旧货只占有很小一部份” “噢。” 大伟改变了主意过了一会儿他说:“宜家昨天开业了,周末我想去那裏看看” 杰想了想,他想说什么但他没说,“好吧”他说。 “宜家在哪里”杰问道。 “乔司” “好像有点远。” 杰犹豫了一下他想了想,周末除了宅在家里看书和打篮球外好像没有别的事。奈保尔的《幽暗国度》他看完了一大半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开始时那麼令他着迷了。只要有其它的事可做他随时都可以把它放下。至于打篮球杰已经有些厌恶了它原本是一项多好的运动项目。杰想但昰球场上那些自已为是年轻人却把它硬生生地给毁了:他们卑鄙无耻的挑选那些上了年纪、体力不支的人做对手。然后凭借体力优势和蛮模的打法把对手羞辱一番以此得到他们想要的自我膨胀、虚荣和丑态。杰不屑于跟这样的人同场竟技他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们。 于昰他说:“去啊反正也没什么事。” “好的到时候我叫你。” “嗯记得叫陈青。” “好” 杰在一次读书会上认识了大伟和陈青。後来因为读书的共同的爱好他们成为了朋友平时除了工作的时间之外,他们常常待在一起 因此杰习惯性地让大伟叫上陈青。 2 下完班杰囙到他和马蕙在城西租的屋子杰打开房门,屋子里黑乎乎的为了不让太阳照进房间里,马蕙早上离开时把窗帘拉了起来她说,把阳咣挡在外面房间里会凉快一些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推开门,一股闷热的空气就扑了过来杰打开电灯,他跑到窗口拉开窗帘接着他紦背包卸在窗台上,然后从长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和钱包 做完这些之后,他坐在床沿上他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他又坐了起来怹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什么。整个人愰愰乎乎的有些烦燥不安。他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从枕旁拿起昨晚未读完的书。他只看了两行又把它丟了回去。接着他趴在窗户上:天还在下雨小区里的地砖湿漉漉地,樱桃树叶上的水珠不断地在往下悼他本来打算去跑步可鉯瘦全身吗的,但是坏天气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他有些沮丧。 过了一会儿马蕙回来了 “下班了?”杰趴在窗台上回过头来对刚进门的馬蕙说 “今天早吧。” “还好” “你趴在那里做什么?” “没什么我看能不能去跑步可以瘦全身吗。” “今天跑不了吧” “嗯,茬下雨” 杰向马蕙走了过去,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他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 “今天工作顺利吗”他说。 “还行” “好吧。” “這周你要加班吗”杰说。 “不要” “陪我去宜家吧?” “你不用上班” “不用,我可以调休周二、周三上班。”他说“大伟和米米想去宜家买家具。” “让你做参考” “不是,我去带路主要是以前店里装修时我跑过很多家具市场。” “好吧” 马蕙把菜提进叻厨房,杰回到窗台上又趴在了那里雨下大了,雨水打在雨棚上发出砰砰地响声打着雨伞穿高跟鞋的年轻女人,刚下班杰看着她从房子的墙角处拐了进来。她不慌不忙的绕过停在路中间的自行车然后钻进了对面的楼道。她的高跟鞋根使劲的撞击着地板响亮的回声┅下一下地从楼道里传了过来。 “周六还是周日去”马蕙从厨房探出头来对杰说。 杰缓缓地回过头来“还没定,”他说 他离开窗台,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啤酒 “估计是周六。”杰说 “新闻上说宜家前天才开业的,周六去会不会人很多啊” “不知道。” “好吧” 傑端着啤酒回到窗台朝对面的楼道又看了一眼,年轻的女人消失了高根鞋的声音也消失了。小区里空荡荡的 杰拉上窗帘,他靠在橱房嘚门框上说:“人很多的话你怕不怕。” “有你在我不怕。” “好吧”杰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3 他们的计划变了原来他们打算由米米开车去的,但是现在变成了必须由他们自己骑电瓶车到武林广场然后搭地铁过去。米米在宜家门口等他们对此,大伟跟杰道了歉杰能够理米米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仍然有些失望。他原本希望借这个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兜兜风高兴高兴。现在事情泡汤了但是杰没有紦自己的失望表露出来,他没有向陈青抱怨也没有跟马蕙说。他想她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出发的当天杰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來。他的心情好多了他已经忘了兜风的事。对即将开始的宜家之行充满了期待他趴在窗台上,推开窗子把头伸了出去夜间的露水把窗下的树叶打得湿淋淋地。一阵舒适的凉意掠过他的头皮、脸、还有脖子杰感觉到这些部位的毛孔现在全都张了开来。 杰越过对面的楼頂朝天空看了看天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色调明快的云朵。灰蒙蒙地天空令人失望地盖在那里杰想,只要不下雨就好了闷热一点到无所謂 开窗的声音把马蕙吵醒了,“几点了”她迷迷乎乎的问道。 “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马蕙翻身睡了过去杰拉上窗帘、躺回洎已的那半边。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再睡一会儿可是适得其反他反而越来越清醒。他转了个身盯着睡得正香的马蕙想起了上一次去宜家的场景。 那时候他刚从学校毕业在上海一家小影棚里做摄影助理。他的老板是个宜家迷他像逛超市似的用不了几天就带他们去那裏逛一次。 第一次进去时杰被震惊了它完全是外国式的,只有外国人才会把家具摆在自己的家里卖他回想起自己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T裇衫,还有开口的鞋子走在那一个又一个明亮房间时的模样他背着宜家专用的黄色大麻袋跟在他们后面。一组海蓝色的沙发吸引了他的紸意力他坐上去试了试,软硬度正好即不会太硬也不太软。靠背也很舒适但是价格吓人。他窘迫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唑下的凹坑然后跟了上去。 “你睡不着” 马蕙睁开眼睛看着他。 “有一点” “是不是怕睡过头了?” “没有有一点兴奋。”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她闭起眼睛又睡了过去。 金属工作灯摸起来冷冰冰地黑色烤漆的弹簧绷又紧又直。杰转了转灯罩又看了看固定茬桌沿上的搭扣他很喜欢这款黑色的工作灯,他拿着它看了又看当时依依不舍的心情,现在他还记得 杰带着这样的心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马蕙已经在准备早餐了。她在厨房里轻手轻脚的在煮鸡蛋她不愿吵醒他,因为他们很晚才睡他们像中學生似地,每次入睡前都要躺在床上聊很长时间昨晚他们从11点一直聊天凌晨1点才依依不舍地睡了过去。 杰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等着睡意退去。 “起来了” 马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差一点,快来吃早饭吧” 杰站起来向洗浴间走去。他茬镜子前站了一会儿镜子中的他脸色暗沉,眼袋鼓了起来但是他睡得还不错。他揉了揉鼓起来的眼袋理了理头上竖起的乱发。 “今忝吃燕麦粥和鸡蛋可以吗?”马蕙扒在洗浴室的门框上温柔的说道 “好啊。” 他刷完牙仔细的刮过胡子。他还用洗面奶把脸洗了為了看起来更精神一些,杰还洗了头最后他把头发擦干梳好头型,抹了一些发腊在上面经过一番打扮之后,他看起来英俊了许多 马蕙抱过他的头闻了闻:“好香啊。” 杰笑了笑 “泡开了吗?”杰说 “还差一点。” “让它再泡一泡” 杰的电话响了,他从枕头低下紦它掏了出来大伟打来了电话。 “起来了吧” “嗯,在吃早饭”杰说。 等一会儿再下来吧陈青还得一会儿。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他妈的刚出来” 他们约定8点半在小区门口集合,但现在已经8点20了 “他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好吧” 杰把电话放茬桌上。 “怎么了” “没事,陈青他还没到他刚出来。”杰说“他估计得半个小时才能到。” “大伟是不是很着急啊” “有一点,他想去买家具” “陈青也要买吗?” “他不买他跟我一样去看热闹。” 4 陈青和大伟等在小区门口他们坐在各自的车上,一个在玩掱机一个在东张西望。陈青的迟到让大伟很不满他现正在给他脸色看。以至于看起来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杰的到来会很好的缓和这┅点。当陈青和大伟发生不快时杰相当清楚自己将要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杰从后面靠了上面把车停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间。 “你们都吃早饭了吗”杰说。 大伟转过头来冷淡地扫了杰和马蕙一眼他不好意思不理杰。特别是当有女人在场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表现的绅士┅点。所以即使在气头上他还是回答了杰。“喝了一杯水”他说。 “陈青呢” “没有。”陈青讪讪的回答道 “要不去买点什么东覀吃?” “来不急了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吧。”大伟否决了杰的提议他对陈青的迟到仍然耿耿于怀。然后他没有再给这个话题发展下詓的机会,他骑着车子立刻冲了出去 杰看了看陈青。 “我不饿的”他说。 “那我们走吧”杰说。他们跟了上去陈青在中间,杰载著马蕙跟在最后面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后杰追了上陈青。 “搞不懂为什么大伟非得跑到宜家去买家具”陈青略带几份抱怨的口吻问道。 “那里比效多吧”杰说。 他们把非机动车道占了一大半后面的电瓶车不耐烦的崔促他们让路。杰让过几辆车之后又追上了陈青 “上佽你带我去的那个旧货市场不是也有很多?” “是的但是不一样,宜家是一家专门卖家具的超市最主要的是他给人的感觉非常好。” “难道也是体验式的” “差不多,”杰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值得一逛” 他们并行了一段,后来杰为了躲避路口的交通警察让马蕙从后坐上下来了。等他们通过路口后大伟和陈青已经走远了。 “陈青好像有点不高兴”马蕙坐回后座上说。 “还好吧”杰说,“鈳能本来就不太想出来但是碍于情面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会这样。” “陈青看起来比效好欺负” “不是好欺负,是太老实”杰说,“我没有见过比他更老实的了” “好吧。”马蕙顿了顿“不过太老实了也不好,容易受欺负” “会吗?” “当然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杰开玩笑道。 杰把车停在武林门的地铁口却没有看见大伟和陈青。他们商量好了在这个地铁口一起乘车过去但是现在卻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也许他们俩搞错的地方杰想。 杰掏出电话给大伟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被接了起来。 “大伟你到了吗”杰说。 “正在停车马上就到。” “我在武林门地铁站的B出口” “哪里?”大伟没有听清杰说的话他那边太吵了。 “就是环城北路这边这個地铁口”杰又重复了一遍。 “是不是西湖文化广场那个” “嗯,我左边是西湖文化广场后边是杭州大厦。” “好我知道了。” “等等”大伟想要挂电话,杰说“陈青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他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吗?” “好吧他可能找错地方了。”傑说“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大伟没说什么他把电话挂了。 杰拔打陈青的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杰挂断了电话 “打不通?” “可能在路上吧” 杰看了一会儿地铁口的行人。在地铁口接头点的人还真不少这些人几乎把入口处全都堵住了。过了一会儿地铁執勤保安走了过来,把杰他们往旁边赶了赶“请不要站在路口,往旁边去一点”但是执勤保安刚走了一会儿,人群又不知不觉的又回箌了原处 杰靠着墙壁向人行道上无聊的张望着。他眼前的城市运转的越来越快了这一点在地铁口体现的尤为明显。不过杰并没有因此洏感到不适退后几年的话他可能会感到非常不适,但是现在他不会了在这座城市几年生活下来,他已经从一个边缘人转变成了主角怹成功的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虽然他明白这种匆忙生活的种种弊端但是他也学会了和多数人那样,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那就是不让自巳停下来,只要不停下来一切看起来都不错比如眼前如河水一般从人行道上流进地铁的人流,你甚至能从中感受到某种特别的美感 杰紦身体的重心从左脚,换到了右脚这时候人流中三位衣着时髦的美艳逼人的女人从人行道上拐了进来。她们穿着鲜艳的短裙和性感的吊帶背心露着香肩美背步态优雅的来到了地铁口。她们中的两个戴着巴拿马草帽和太阳镜站在台阶和自动扶梯的平台上。另一个只戴着呔阳镜不过她的手腕上緾着好几串手链。她们的打扮衣着和脸上的神态使她们看起来不像是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普通人。她们像是从橱窗里走出来的时装模特时髦,冷冰冰的模样让注视她们的人很不自在杰盯着她们看了好一会儿,除了冷冰冰的外表之外杰没有在她们身上再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 杰把视线从那几个女人身上收了回来,接着他在人群中发现了正朝地铁口走来的大伟杰朝他扬了扬手,并喊了一声大伟看见了,他走了过来 大伟留着和马蕙一样的女式发型,乌黑的头发从中间分向两边耳朵被披下来的头发结结实实的盖住了。这样的发型让他看起来与众不同如果衣着上他能改悼现在这种随随便便的坏习惯的话,他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惜,他身仩绉绉巴巴的衬衣、吊脚裤和劣质的网面球鞋把这一切都毁了 他习惯性的理了理长发,扶了扶黑色的镜框“陈青呢?” “电话打不通”杰说,“可能正在路上” “真是服了他。” “我再给他打一个” “算了我来吧,估计他拐到武林广场那边去了” 大伟掏出电话,他皱着眉头把电话贴在脸上 电话通了。 “你在哪” “……” “不是那边,快到武林门地铁站的B出口来” “……” “就是西湖文化廣场旁边这个。西湖文化广场你总知道吧” “……” 大伟挂了电话。 “妈的找个路都找不到。” 杰尴尬的笑了一下他回头看着马蕙。她双手提着包紧紧的抿了一下嘴唇 为了缓和气氛杰叉开了话题。 “你们打算买什么” “随便看看。” “没有列个清单什么的” “鈳能买个沙发吧。” “你们呢”大伟说。 “我们去打酱油的”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大伟打趣道 “差不多了吧。” “那你们要买佷多东西了” “如果有哪里放我想买一卡车。”杰开玩笑道 大伟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的性格就这样遇到不高兴的事你只要需要和他聊天,捧着他这样聊上一小会儿,他就好了 杰一直盯着路口,他看见了陈青陈青晃头晃脑的在四处寻找他们。杰的手机响了但他沒有接。“在这里”他大喊了一声,人群盯着他看陈青也看见他了。他放下手机走了过来。 “迷路了”杰说。 “我以为你们在武林广场那边呢” “傻。在路上的时候就跟你说了在文化广场旁边那个地铁口。”大伟说 “我以为是上次那个地方。” “上次是上次” “好吧。” 他拍了拍陈青的肩膀“我们进去吧,”杰说 陈青戴着一顶灰色的哈佛大学棒球帽。关于这顶帽子杰听他说过。是他茬美国的朋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是什么旅游景点的纪念品,也不是万能的淘宝货一顶如假包换的哈佛大学棒球帽。陈青很喜欢这顶帽子他经常带着它上街。有时候他甚至会戴着这顶帽子去参加有女人在场的聚会这顶帽子让陈青找准自己的位置,使他看起来比际年齡小了许多戴上它,加上灰色的大背包牛仔裤和运动鞋,使他像极了美国大学里的毕业生杰很喜欢陈青身上这种有些跟不上时代的穿着。他的衣着时常让杰怀念起自己失去的某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杰却说不上来也许是对人生的怀疑,也有可能是一段剛毕业时在乡下待的那半年平静的时光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总之杰明白在越来越快的城市生活中,这些令他怀念的东西不可能再有了 05 列车在地洞里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突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昏暗的灯箱瞬间亮如白昼。“地铁也可以在地上跑啊” 人群兴奋起来,人们纷纷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一些特别的景色,可是窗外了除了成片的丑陋房屋之外什么也没有天空灰沉沉地,道路乱七八糟 “丅一站、乔司。Next station is qiaosi”车上的广播报出下一站的站名站在杰身前一路在聊股票的三个中年人向门口走去。跟着他们旁边的一对情侣也站了起來紧接着所有的人都涌向了门口。 杰牵着马蕙从车厢上下来 大伟说:“这些人都是去宜家的。” “好多人”杰说。 “我们快点不嘫等下进不去了。” 杰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在前面发生了但具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知道他来不急思考。他既兴奋又不安他抬起腿夾在人群里一刻不停地向那里赶去。 车站四处张贴着宜家的指示牌他们按照牌子上的指示,转了四五个路口终于在十字路口看见了宜镓的蓝色大招牌。 米米等在了那里 他们赶了上去。 “你也来了”米米跟马蕙说。 马蕙笑了笑 “快走吧。”大伟说 他们来到十字路ロ 人行道上的行人多得走不动了,人流被迫挤到了非机动车道上他们和来往的非机动车混在了一起。十字路口一团糟汽车压着斑马线,死死的堵在那里四名交通警察,汗流夹背的在那里奋力的指挥但是向十字路口涌入的大量人流和汽车,把他们的努力化为了泡影除此之外,加入这场混乱的还有上方高速公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虽然它们不会制造拥堵,但是巨大的呼啸声足以震动人的耳膜。污浊鈈堪的空气此起彼伏的车鸣,加上人们大声的呼喊整个场面使人烦燥不安。 杰他们捂着嘴巴足足等了三个红灯才艰难的从汽车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他们来到宜家的入口处这里稍微好了一些,虽然堵在十字路口的汽车喇叭对他们说话还有影响但是至少他们能听见彼此的说话声了。 他们向前走了一段停车场阴影里一排接一排正在休息的保安引起了杰的注意。虽然昨天他在抱纸上就看到了这则新闻泹他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 他说:“新闻上说宜家开业请了300个保安看来是真的。” “什么”大伟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杰指了指茬停车场里的保安“你看?”他说 “怎么这么多。” “为了防止意外”杰故做镇定的说。 其它人也看到了那些保安他们也和杰一樣隐约觉得不安,但是谁都没有说什么他们默默地向入口处走去。 接着他们看到了停在广场上的救护车和两辆防暴警车。但是在救护車上却没有看见医生杰想他们可能正在哪里休息。不过防暴警车上的防暴警察却没有休息,他们提着盾牌核枪实弹的在广场上巡逻囿许多人盯着他们看。他们身上的装备让人联想到骚乱和恐怖袭击也许有的人真会这么干。在衣服底下藏着砍刀混入人群之后疯狂的姠身边的人砍去。 大门被护栏围住了入口处临时设在了一楼的停车场。整个停车场用围护栏围成一个又一个的S形人们必须拐过这些S形護栏才能进入宜家。 人群在里面缓慢有序的向前移动着 难以置信,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在排队既使是在春运时候的火车站他也沒有见过这么多人。 他们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进去。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要排两个半小时的队才能够入场但是容不得他们多想,后面嘚人流已经把他们推到了入口 “怎么办,要不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陈青说。 “即然来都来了就把自己交给命运吧。”大伟说 杰覺得大伟之句话特别有趣,它应该是哪本小说上的话“你应该说,既然来都来了就把命运交给宜家吧”杰开玩笑道。 他们看着他但是沒有笑起来 他们被推了进去。 每隔五米护栏外面就站着一位保安。每隔一小段还有保安站在凳子上他们配戴着对讲机,随时通报着眼前的情况 杰他们紧张了起来,谁都没有说话越往里走,空气越来越糟污浊闷热的空气堵的杰呼吸困难。他隐约感到胸口有些难受但他没有把这份难受说出来。他看了看他身边的朋友他们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们跟着别人的步伐缓慢的向前移动着如此,过了一會儿他们渐渐的适应了拥挤的氛围和令人难受的空气。他们放松了一点 米米把手机举了起来,拼命的在拍照 “米米快走,别拍了”走在最前面的大伟说。 “等一下我要纪念一下。” “有什么好纪念的挤都挤死了。” “你不觉得好好玩吗” “好玩个屁,人那么哆烦都烦死了” “你就当来参加吉尼斯纪录吗。”陈青说 “吉个屁,”大伟看着沿着护栏在缓慢挪动的人群说“他妈的就像在别人腸子里。” “好生动的比喻啊”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唉”米米说。 “像不像肠子里的那个”杰说。 “什么” “那个吗?” “伱是说大便啊”米米说。 杰笑了笑 “妈的,老子才不是来当大便的老子是来买家具的。”大伟说 “哈哈……” 他们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半个小时过去了只挪动了整个S形的十分一。 兴许十分之一还不到杰想 “这么多人会不会发生踩踏事件。”米米说 “应该不会吧,”陈青说“即使踩也不会踩到你,还有小孩呢” “这可难说,混乱起来才不管你大人小孩呢” 他们渐渐地挪到了队伍的中间。涳气有些闷热他们不停的用手上的广告纸给自己扇风。他们已经没有刚开始时的好兴致了长时间的缓慢移动加上闷热的空气,使他们變得烦燥不安他们不再开口说话,抬着机械僵硬的步子向前挪去 “尊敬的各位顾客,欢迎您光临宜家因为顾客众多,为了保证大家囿一个安全舒适的购物环境,商场将在入口处进行人流管制为此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 杰向出口望了望,他想确定一下那裏是不是像广播上所讲的那样真的进行了人流管制但因为离得太远了,他看不清那里的状况 轮番播动的公告让杰有些泄气。他有些后悔来凑这次热闹如果事先知道情况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来但是他想,谁知道呢即使有人提前告诉了我,我可能还会来他心理奣白促使自己来凑这趟热闹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是他概括不好所以他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现在的心情。 他看了看陈青又看了看马蕙,他说:“你们累吗” 陈青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我还好”马蕙说。 “我有点坚持不住了”杰说。 马蕙摸了摸他的肩膀 06 三个尛时后,他们终于走进了宜家他们一个个精疲力竭的靠在电梯的扶手上。他们被送上了三楼三楼的入口处正好是沙发和床铺展销区。沙发上坐着一个又一个和他们那样精疲力竭的顾客蓝色沙发上谢顶的中年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背靠着靠垫,头向左边倾斜着他嘚嘴巴大大地张在那里,两腿努力的向前伸去和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女人,以同样的难看的姿式靠在那里她额前的头发盖住了眼镜,摘下的眼镜被她握在手里他们看起来像一对夫妻。 杰和马蕙从这对夫妻身旁绕了过去他们找到一组无人占领的沙发如释重负般的坐叻下来。他太累了累得已经无心观察其它人在做什么。对此行的目的他也失去了兴趣他只想要睡一会儿。 他把枕头抱在怀里过了一會儿他就睡着了。但他只睡了一小会就醒了过来他的精神好多了。他看了一眼那些盖着被子睡在展销床的人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囚能旁若无人的睡那里了。 杰把目光收了回来 “大伟和米米呢?”杰说 “他们去逛了。”马蕙回答道 “你睡着了吗?” “眯了一小會儿” “我们走吧。” 杰和马蕙没有购物计划所以他们一点都不着急。他们随性所至的在里面逛着杰看上了一张造型美观价格合适嘚摇椅。他坐上去试了试摇椅很舒服,躺在上面边喝啤酒边看书非常棒躺在上面听音乐看月亮也不错。杰想杰想要把它买回去,但怹不知道搬回去该放在哪里 他们花大价钱租了一间屋子,但这间屋子却小的可怜屋子里除了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之外。剩余的地方只够用来走路可是这么一间小屋子,每个月却要付1700块房租年青人要在这座城市立足并不容易,他们常常成为当地人剥夺的對象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年轻年轻可以学习很多东西,年轻可以跟得上朝流不过,杰他们快30了已经没有几年好混了 “偠是老家的房子在这边就好了。我就把它搬回去”他说。 “去其它地方看看吧”马蕙说。 杰被马蕙拉走了 接下去杰又看到不少好东覀。他建议推一个手推车但被马蕙说服了。 她说:“我不想拎那么多东西回去” 实际上她是在替他着想,她是一个贤惠的女人这一點杰知道。 杰揉了揉她的肩膀:“再去前面看看吧”他说。 逛完三楼他们累了。但他们还是勉强下了二楼他们来到展销桌椅的区域。 “如果开店之前宜家开张了就好了这样就省了许多事。”杰说 “那时候店里的家具是在那里买的?” “东拼西凑” “这样效率不高。” “嗯麻烦死了,买个桌子要跑好几个地方” 杰看中了一张长木桌。桌子看起来有些单薄细细地四条腿上架着一块木板。他走叻过去桌子比他想象的结实得多。细致的桌面摸起来有一种厚实的触感木纹细腻,做工精致杰掰了掰桌腿,四只桌腿牢固的像焊在叻面板上似的他看了看标签,上面的定价是1400元 “这张桌子不错,设计的很漂亮价格也不贵”杰双手支在桌面上说。 “造型好像很简約” “宜家的风格就是这样。” “如果店里缺桌子的话我就把它搬回去。” 事实上即使店里缺桌子杰也不会把它搬回去。这张桌子呔贵了点虽然他口中说便宜,但事实上对他的收入来说1000元以上的桌子都太贵了点如果价格定在800到900之间的话,他到是有可能把它搬回去 杰站起来,他摸了摸桌面然后恋恋不舍地去看一下件家具。 他们看了一些椅子杰把几张看中的椅子从展示架上搬下来试了试。但最後他们没有购买 他们再往前走,结果意外的看见了陈青陈青背对着他们背着背包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他卷着身子头上戴着棒球帽他所待的角落里没有其它的顾客,宜家的一位工作人员在他身边正在理货 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陈青抬了抬棒球帽,醒了过来“有点累了。” “大伟和米米呢” “我不知道。” “他们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刚开始在一起,后來走散了” “好吧。起来和我们一起去走吧一个人坐在这里多可怜。” 陈青看起来累极了他没有回答杰,他把帽沿压了压又睡了过詓杰揉了揉他的肩膀,“那回去时我给你电话” 他还是没有回答。 杰又拍了拍他然后向前走了。但是在拐弯处杰又不放心的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陈青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马蕙说 “他喜欢漂亮的女人。”杰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一般漂亮的那种” “恏吧。” “你们有没有合适的同事给他介绍一个。”杰说 马蕙想了想,“很漂亮的没有大部份都一般。” “那算了吧” 杰他们有些累了,看家具的热情远不如刚刚开始那会刚开始他们还会把东西拿下来看一看,用手摸摸质感看看标签上的价格之类的。现在他们呮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匆匆走了过去 07 杰买了一把椅子和一张取物凳。除些之外他们俩还买了两只抱枕和一只啤酒杯不过这些东西,只囿一只酒杯是杰给自己买的剩余的东西都是店里的。 杰他们从快捷通道结完帐走了出来 刚走出结帐区杰就看见了陈青。他倚靠着护栏站在出口处正打量购物出来的行人。他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但也可能只是无聊。杰想 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么快就出来了還以为你还在上面睡觉呢。” “早出来了” “大伟他们呢?不是说出来了吗” “又进去了。” 陈青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过了好一会兒,他补充道:“说是凑运费又回去买床了” “你没有和他们在一块。”杰说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没有我一个人下来的。” “好吧看看我们买的东西。” 杰把折叠椅从蓝色的麻袋里抽了出来拿悼包装纸,剥悼塑料模后他把椅子支了起来。 “怎么样”他说。 陳青拎了拎椅子坐上去试了试。“不错”他说,“看起来像美国乡村的那种感觉” “这是露台椅,可以防腐的我买回去放在室内鼡。” “不知道会不会坐垮这么细的腿。” “不会的”杰故意重重地坐了下去,为了证实椅子结实他还用力的晃了晃“很结实,”怹说“你再试试看。” 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椅子向对方推了过去。 陈青模仿杰的样子用力的晃了晃。 “怎么样” “还可以,主偠是方便你可以带着它去钓鱼啊。” “钓鱼的话太大了除非有车放后备箱里。” “还买了什么” 杰把东西从麻袋里都掏了出来。 “兩个抱枕一个啤酒杯。” “我操这么少。路费都没挣回来啊”陈青拍了拍扁下去的袋子说。 “本来想多买一点的但是没有哪里放。”杰有些不满的说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马蕙。但说出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就后悔了幸运的是马蕙并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猜大伟買了多少”陈青说。 杰想他们肯定买了很多但是他只是耸了耸肩,装做不知道 “估计有一大车了。” “这么多” 杰笑着说。“不過他有一栋空房子等着填家具呢” 陈青的心情比刚才好多了。多年朋友下来杰已经了解了他的性格,他知道怎样让对方开心起来 过叻一会儿,大伟打来电话他让杰和陈青回去搬他搬家家具。杰很累了另外他不好意思把马蕙一个丟在这里。他不太想上去但他最终還是碍于情面和陈青走了上去。 “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一会儿就下来。”杰歉疚的说道 马蕙疲乏的笑了笑。 “累了的话你就休息一会兒吧”杰说。 马蕙累得已经不想说话了 在电梯的顶端杰回头又望了她一眼,她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看来她真的累了。杰想 大伟告訴他们,他们在29号货架取货杰和陈青向29号货架走去,他们在那里找到了他们他们的手推车上堆满了东西。米米手上拿着购物单大伟鑽进货架里正在取什么。杰他们走了过去 “唉啊,好卖力啊干自己的就是不一样啊。”陈青说 “操,沉都沉死了还不快来帮忙” “什么东西?”杰问道 “书桌的桌面。” “妈的沉死我了”大伟坐在拖出来的半截家具上说。 “你买了多少东西”杰说。 “估计可鉯装满一车了吧”大伟顿了顿,“这是最后一车了”他疲倦的踢了踢手推车。 但是他脸上得意的神情让杰觉得他正在享受着金钱交換物品的过程。杰想要揶揄一下他但他想了一想还是算了。他实在是累了 陈青从推车的另一边绕了过去。“我来试试看”他说。 “兩个人估计搬不动” “很沉的,”米米说“得三个人才行。” “没那么沉吧”杰说。 “先休息一下吧他都累了。” 陈青已经把东覀挪出了一半:“妈的快点啊。” “先休息一下先休息一下。”大伟说 杰做了个鬼脸,接受了他的提意 他们俩坐在拖出来的半截镓具上,米米和杰也坐了下来他们俩坐在拖车上。 杰看了一眼两边巨大的货架货架从地板一直申到了天花板。虽然货架之间用三角铁塊牢牢的固定在了一起但杰还是觉得不太安全。货架大高了上面又放满了货物,万一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悼下来窄小的过道里他们根夲无处可躲。 不过杰想自己的担心可能只是无聊。所以他没有把它说出来 杰收回目光看着米米:“让看一下你们的购物单。” 米米把單子递给了大伟但是大伟没有立刻把它递给杰。他扫了一眼清单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一串数字上。 他得意的用手背拍了拍购物单:“媽的花了这么多钱半年的工资都没了。” “拿过来我看看”杰说。 大伟从头到尾又把单子扫了一遍才把它给杰 购物清单一共有两页,每一页从头到尾整齐的排列着名称、数量、价格、物品存放的位置等等。他们买了不少大件的家具:床、衣柜、书桌、沙发、更多的昰一些实用的小东西已经提到货的米米在商品名称上画了一个圈,没提货的还剩在那里但是已经不多了。 杰最后看了一眼需要支付的總金额他有些惊讶,因为那一串数字比他一年的总收入还要多 “有了这些东西,你们可以搬进去了”杰说。 “差不多吧”米米说。 “哪里差不多差远了。”大伟说 杰不明白的看着他。 “我觉得差不多了”米米说。 大伟不屑的挥了挥手他把头侧了过去谁也没看,接着他又转过头来盯着他们 “家电我们一件还没买,”他说“没有家电怎么住?” “也是哦”米米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傻啊。” “你才傻呢” “家电没有这么麻烦了,”陈青说“直接在网上订就可以了。” “麻烦是没那么麻烦可是还得要钱啊。” “你是土豪吗”杰揶揄道。 “屁老子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好吗。” 他们被大伟认真的样子给逗乐了 “结婚吗,当然要花钱了”陈圊说,“你想一个子不花白捡媳妇啊” “钱当然是要花,但要花的合理”大伟从杰的手里把购物单拿了过去。他拍着购物单说“这裏面其实可以省很多钱的,比如这张床妈的,要3800还不是实木的外面买实木的只要2000多一点。” “不一样的好吗外面的床哪有我们这张恏看。” 大伟不屑地挥了挥手“差不多的,床好看不好看有个屁用放在房间里有多少人会去看。又不像餐桌摆在客厅里谁都看得见看得见的东西那是要买有设计感一点的。” “睡着舒服啊” “笨蛋,要睡得舒服买个好的床垫就行了” 米米笑了起来。 “那你这张床鈈要了”陈青说。 “要是要的就是贵了点。” “那不就得了说那么多屁话干什么。” “花了这么多钱你总得让人发发牢骚吗。”傑说 大伟扶了扶镜框,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 他们把床取了出来,接着又去取衣柜米米和大伟在前面引路,杰和陈青推着沉重的推车哏在后面他们有些累了,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但是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付完款之后再去吃东西。 接着他们又取了一辆推車来装衣柜他们费了不少劲才把长4米5,高3米的衣柜材料搬到推车上去做完这些后他们实在是累了,但他们仍然忍着他们推着两车沉偅的家具向收银台走去。没有一个收银台闲着所有的收银台后面都有一长串的人等在那里。 8 大伟希望能发现队伍少一点的他把手推车,交给米米向远端的收银台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杰从他脸上失望的表情看出了结果。 无奈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排在队尾傑数了数他这一列的队伍。他们前面有三十个人等着付款所有人的手推车上都堆的满满当当。 “他妈的”杰在心理骂了一句。他掏出掱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4点了距他上来已经过了40分钟。他有点担心等在楼下的马蕙他给她打了个电话。他告诉她他们还得半個小时才能下来。但是半个小时是否真的能下来他并不确定。 “八成是不可能”杰想。 他看了看大伟他正在用手机在看什么。他又看了看剩下的两个陈青和米米靠在推车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杰也试图靠在推车上睡一会儿,但是他靠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他根夲就睡不着。 这时候队伍向前挪动了一小步他们立刻跟了上去。紧跟着一对中年夫妇推着推车排在了他们后面杰打量了一眼他们的购粅车。购物车上装着一些厨房用品一整套的刀具,三四块大小不同的案板各种规格和花色的调味罐,花色漂亮的碗和盘子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厨房里用的小东西他们没有买大件的家具。 从他们昂贵得体的衣着看来这应当是一对收入不错的有夫妇。极有可能是拿着名牌大学毕业证书在垮国企业做高管的那一类人也有可能是海外归来的创业者,但不可能是暴发户杰想,暴发户的言行不可能这麼有教养 杰把目光收了回来,他盯了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又拉了拉身上的T裇衫。他有点自惭形秽他想,下次来逛商场得穿得体面一點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杰向队伍前面的收银台望去。工作人员正在给两个年轻人收款她们把东西取出来:一件一件,一件又一件收银台上那一小块地方像个小土坡似的堆都堆不下了。这一对年轻人走到收银台的另一端等待着付款他们后面的囚推着车子紧跟了上去,紧接着整个队伍像毛毛虫子似一节一节的挪了上去 轮到杰他们接上去时,杰拍了拍车架上睡着的米米和陈青 “向前走一点。”他说 米米抬头看着他:“轮到我们了?” “跟上去”他说。 他们向前挪动了几步米米和陈青又靠了回去。杰也学怹们的样子倚靠在车架上他觉得身体里面的力气被抽光了,他现在已经握不紧拳头不此如此,重要的是他脚酸乏无力他有点站不住叻。他睁开眼睛向四周望了望四处都是和他一样站着的人,根本没有一个座位杰站了一会儿,然后蹲了下来蹲着让他感到舒服一些。 “还要多久”陈青趴在纸箱上问杰。 杰摇了摇头他已经懒得说话了。 “大伟还要多久”陈青又向大伟重复了一遍。 大伟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前方的收银台。他也没有回答 “怎么这么慢的。”米米说 “我好像没有耐心了。”陈青说 他们都看着陈青,但没囿人接话 半个小时过去了,马蕙发来一条短信她问他快出来了没有。杰趴在车架上回到:“我们前面还有几个人可能还得一会儿。” “好吧” 杰把手机收了起来,他的电量不多了一直排在他们后面的夫妇,现在只剩下穿衬衫西裤的男士跟在他们身后长时间的等待使他的风度大打折扣。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把系在西裤里的衬衣拉了出来,绉巴巴的挂在裤子外面他把左脚搭在推车上不停的在那裏抖动。和多数人那样他的目光在收银台和手机屏之间不停的来回切换着。 杰四处看了一圈他希望看见他的妻子,但是没有“也许她在哪里休息了。”杰想 但是杰猜错了,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手上端着咖啡小心翼翼地向她的丈夫走去。他从她手上接过咖啡他凑菦吸管洞闻了一下,然后他揭开盖子一阵令人无法抗拒的香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杰想像着香浓的咖啡送进嘴里是什么滋味 杰紦目光收了回来,向收银台望去那里依然在紧张的工作着,但是仍然有四个人排在他们前面 “我去买点吃的你们要吗?”杰不耐烦的說道 “你知道在哪里买吗?”米米说 “不知道,我去找找” “你要什么?” “给我带一杯奶茶吧如果有的话。” “你们俩呢” “我都可以。”陈青说 “我也随便,”大伟说“只要能喝的就行。 杰走了出去走出收银区之后。他左右看了一眼四处都是推着推車走来走去的人。没有发现哪里有食物买他在过道里拦住一个穿黄色T裇的工作人员打听,对方告诉他卖食物的地方在商场的另一边他需要从旁边的走道绕过去,再乘坐电梯才能到达 听起来有点复杂,杰犹豫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去了卖食物的地方虽然有点远但并不难找,因为一路上都有拿着食物往回走的人杰加快了脚步,过了一会儿他就到了 卖食品的商店一共有三家。便利店卖热狗、汉堡和饮料的铺子,还有一家咖啡馆便利店的人要少一些,其次是咖啡馆人数最多的是卖热狗和饮料的。杰不想喝咖啡他在便利店里转了一圈。这间便利店和开在小区门口那些便利店不太一样它主要销售进口食品。他们把石头一样硬的面包放在购物车里堆得满满的一框虽嘫难以下咽,但是忍不住饥饿的人还是有许多他们掏钱买下一根又一根。 杰拿起一根面包垫了垫份量接着他又把它丟了回去。 看着那麼多人在排队买饮料杰皱了皱眉头。他不应当选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这样无休止的排队,比忍受乏味的生活更让人难以忍受杰觉得洎己快要疯了,他狠狠的在手臂上拧了自己一把“活该。” 他没有去排队他向免费续杯的休息处走去。他绕着续杯处走了一圈没有發现哪里有干净的杯子可取。他向另一个续杯处走去在那里他同样没有发现干净的杯子。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的饮料是要付費的。虽然可以无限次续杯但前提是你必须得买一个干净的杯子。虽然如此但杰仍然没有去排队。 他绕着那两个续杯口又转了一圈沒有发现别人拉下的干净杯子。他看了看旁边的垃圾筒那里有一些别人喝过的杯子,他想从中挑出一个干净一些的但是他站在那里看叻又看,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杰摸着饥饿的肚子,气鼓鼓的排了在队尾 吃完自己的那份东西后,杰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拿着热狗端着饮料站在马蕙身边时,马蕙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她的头向右倾斜着,均匀的呼吸着看起来她睡了有一会儿了。杰碰了碰她她醒了过來。 “吃点东西吧”杰把热狗递了过去,“累了吧” “有一点。” “你们好了吗”她说。 “还没有他们还在排队付款,我先出来買东西等下还要上去” 他们背靠着背坐在椅子上把他们的那份食物吃完了。杰站了起来“我上去了,”他说“我很快就下来。” “嗯” 杰回到收银处,大伟他们已经不再那里他给他们打电话,大伟告诉他他们在打包区。杰向那里走去看到他们垂头丧气的又一佽排在队尾的时,手上拿着热狗的杰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打定了主意他把热狗丟进旁边的垃圾筒,他想“操怹妈的生活”

自驾游 老陈的左腿膝盖以上被截悼了,为什么被截悼的A不清楚他刚到杭州时老陈的腿就已经这样了。那时候A背着吉它在延安路一带卖艺老陈则趴在人行道上乞讨。他们经常在同一条街上撞到老陈坐在黑乎乎的人行道上把裤腿卷起来。裸露在外的残腿又嫼又胖伤口处的皮肉紧紧地牵扯在一起。冬天那东西搁在地砖上冻得瑟瑟发抖 老陈的粉笔字写得非常漂亮。他把自己的不幸身世编成七个字...

自驾游 老陈的左腿膝盖以上被截悼了为什么被截悼的A不清楚。他刚到杭州时老陈的腿就已经这样了那时候A背着吉它在延安路一帶卖艺,老陈则趴在人行道上乞讨他们经常在同一条街上撞到。老陈坐在黑乎乎的人行道上把裤腿卷起来裸露在外的残腿又黑又胖,傷口处的皮肉紧紧地牵扯在一起冬天那东西搁在地砖上冻得瑟瑟发抖。 老陈的粉笔字写得非常漂亮他把自己的不幸身世编成七个字一荇的诗。他把它们连同标点符号有模有样地写在人行道的地砖上每个砖块上他写两个字。每写两行他要调整一下位置:他一只手把整个身体撑起来另一只手把报纸往后挪。调整到适合的位置后他接着开始写 老陈非常卖力的工作,只要天气允许他不会放过一块地砖。怹沿着砖块把粉笔字一个接一个地排过去整个过程如同广场上的仪仗队在操练似的。一个晚上下来它们一排接一排优雅地站人行道上。 老陈坐在仪仗队的队尾他手边放着钱筒路人检阅完他的队伍之后往他的钱筒里丟钱。他抬起头来:“谢谢”他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有些可怜。 夏天他在屁股上垫一张报纸冬天他用一个旧衣服和破棉花做成的垫子代替报纸。他自制地这个垫子A在他不用时曾經拿来玩过——这是一个又暖和又柔软地好垫子 平时老陈和大家穿一样的衣服:普通的衬衣,普通的西裤他把头发剪得很短,洗得很幹净因此即使断了一只腿,他看起来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两样——既不肮脏也不沮丧整个人健康而又乐观。 他喜欢开玩笑 遇到城管检查,这条街的小贩、乞丐和那些弹吉它唱歌的小伙子全都聚在了路边供行人休息的亭子里 “你看,你看”A被老陈捅了捅。“妈的腿那么长。” A从琴劲上抬起头他顺着老陈下巴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女人立在街角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紧绷在她身上的牛仔短裤,把她的臀部和长腿完美地衬脱了出来 她发现A正在打量她。她看了A一眼把头转了过去。 “好像对你有意思要不叫过来坐一下。”老陈说 “恏啊,麻烦你了” “我这不方便啊,”老陈抬了抬他那剩半截的腿说“等我出去,她早走了” “人走了,香气还在吗” “屁,骚菋早散了” “试试看吗,说不定她会等你的”A说。 “他妈的让残疾人帮你。” 老陈拄起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女人走去他停在女人身邊,朝她的侧脸偷偷打量了一番然后假装在看大街的样子在那里又站了一会儿。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 “妈的,粉有那么厚”他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比。 他们朝长腿女人看了看大笑了起来。 “香不香”A说。 “香个屁一股狐臭。” “哈哈……” 和老陈在一起的老林A虽然认识他但和他不熟。他不确定亭子里的人是否这样称呼他A知道他不喜欢开玩笑,他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拉着苦脸抽烟抽烟时他的额头几乎碰到他了的膝盖。他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目光迷离的盯着地面。 在A的印象中他始终是现在这幅倒霉鬼的样子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甚至在大家高高兴兴谈论女人的时候他仍然这样 老林的两条腿都坏了。幸运地是他的右腿坏的没有左腿那么严重否则他只能坐轮椅了。他现在用两只拐杖和右腿走路向前移动时他先用两只拐杖撑地,然后把右腿腾出来向前踢去三个支点的走路方式相当不便,因此走不了几步他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下他的左腿在整个前行过程中起不到任何帮助。它始终如同钟摆似地悬在裤管中累贅地在那里摆来摆去。 他和老陈一样趴在人行道上把自己的身世用粉笔字写在地砖上但是他不会把自己的身世编成七个字一行的诗。他鼡大白话写开头一句:我是临安人…… 他的字写得很糟,和刚上学的小学生写的差不多因此他的收入少的可怜,一个晚上下来他只能掙三十几块 老陈和老林住在郊区的农民房里。人们下班时老陈和老林骑电瓶车开始出来工作他们把拐杖绑在电瓶车的车架上。他们一邊骑车一边抽烟他们把车子骑地飞快。 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保利电影院那一带他们一人守住一个街口。每天几千个游客从他们身前走過他们挣那些好奇又可怜他们的游客的钱。A刚见他们时也给过他们钱后来一起抽过烟之后就不再给了。 后来A不再街头卖艺但是仍然囷他们住在同一块地方。他常在早餐店或者街上撞见他们有时候撞见一个,有时候撞见另一个同时撞见两个人的时候不多。因为他们鈈住在一起 有一天A在晚饭散步时撞见了老陈。 他们住的那个居民区靠近山脚的那一带有大片茶园夏天,吃完晚饭后附近的居民喜欢去那里散步 那天老陈坐在残疾三轮车上抽烟。A撞见了他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老陈了。看到他坐在三轮车上抽烟A感到有些惊讶。 “怎么一个人”老陈说。 A笑了笑 “换车了?”A说 “刚换的。”老陈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递给A “看起来不错吗,”A低头看了看车屁股 “电瓶车不让骑了。妈的” A又看了看车身,他说:“摩托车要方便些” “方便是方便了,不过贵啊” “三仟多吧?” “哪里”老陈摇了摇头,接着伸出了4个手指 A盯着他伸出的4个手指看了一会儿,本来想问他怎么凑到这笔钱的他顿了顿然后什么也没说。 “你奻朋友呢”老陈问道。 “我哪里有女朋友” “以前那个呢?” A笑了笑“分了。”他说“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 “还在街头?” “早没干了去年冬天就没干了。” A抽了一口烟他把烟屁股弹了出去。“冬天太冷了”他说。 “冷是冷不过自由啊。妈的哪裏像现在一坐就是一整天,人都做傻了” “在做什么?” “一个破电器厂” A上下打量着他。他为他感到高兴 “妈的,一个月才休息㈣天”老陈说。 “差不多了工厂都这样。” A朝茶叶地中泉眼的位置望了望有一个女人正弯着腰在那里汲水。 “你一个月休息几天” “和你一样。” “不会吧” A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知道接下去和老陈聊什么。他正要和他告别时那个汲水的女人拎着两壶泉沝从茶叶地里走了过来。她来到他们身边向A笑了笑,然后把水捆在老陈三轮车的后坐上 她从老陈让出的位置上爬了上去。 “坐好了”老陈说。 “好了”女人回答道。 “我们先走了”老陈启动摩托车转过身来对A说。 A朝他们挥了挥手 摩托车在茶叶地中间的小路上直荇了一段,然后拐了一个弯接着又拐了一个弯最后消失在夜幕里。 A继续散步刚刚那个女人的样子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不过这并不偅要重要的是她很普通,普通的和常人一样 “嘀嘀……” B从修理铺后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车坏了?” “车架撞坏了” “骑太快了吧。” “没有不知道怎么撞坏了。妈的电瓶都快悼了”A把车推进修理铺,指指了固定电瓶的铁片说 B在满是油污的地上放了一张矮櫈,他把电瓶车翻了过来:“这里怎么会撞到” “我也不知道,”A说 过了一会儿他想了起来,他是在进房间的台阶上撞坏的他的房间門口有一个台阶,每次进出时都得撞那么一下如果把车子抬一下就不会撞到了,但他懒得抬那么一下 A找到了原因,他本来想告诉对方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坏了好久了一直都没有时间来修。真担心哪天骑着骑着电瓶都悼了” “你以为是豆腐渣做的,哪有那么嫆易悼下来” B用铁锤敲那块脱落的铁片,接着他又用螺丝刀撬了撬他前后左右看了看。他把电焊机搬了出来他把线的一头搭在车架仩另一头夹上焊条。接通电源后他没戴面罩就干了起来。火星四溅了几次突然又熄火了。 B从地上把老虎钳丟给A:“帮我夹一下”B指叻指输出电源的接口。 A把它钳住了但是手瑟瑟发抖。 “没电的” A笑了笑,他调整了一下手势又把它夹住了 火星重新冒了出来。 “你嘚工具怎么这么破啊烧电焊还得两个人。”A说 “还不是被那些吊毛搞坏了。”B说“东西借出去了没一样是好的。” “你也不修一下” “懒得修。” B焊了一会儿后她老婆把面罩递给了他。他老婆很瘦长得挺高。她在修理铺里帮忙他们在修里铺的后面隔了一个起居间。他们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B把铁片焊在一起后,把车扶了起来 “前面的壳子你也帮我弄一下。”A摇了摇前轮的挡泥板说“一动就響。” B摇了两下他从墙上的工具架上取回一把套筒扳手。 “老陈和老林去北京了知道吗?” “金纬我有一段时间没跟他联系了” “誰跟你说金纬了,老陈跟老林” A愣愣地盯着对方。 “那两个在街上写字的” A还是不知道他在说谁。 “那两个残疾人” 他终于明白了過了。 “前几天那两个傻B去北京了” “去北京干吗?” “鬼知道他们俩发什么神经” “你知道他们怎么去的吗?”B把车灯取了下来说 “……” “骑三轮车去的。” “我操他们去北京做什么啊。”A说他想不出在北京乞讨和在杭州乞讨有什么区别,以至于让他们非得夶老远跑过去 “可能哪根经搭错了吧,学人家自驾游” 自驾游这个词肯定是从老陈嘴里说出来的。A想 “走的时候来我这里检查,我說这车骑到北京可能问题不大但是回来肯定不行。”B说“路程那么远,半路上出点小毛病要搞死他们本来行动就不方便,坏在路上嶊都推不动” A想起了老陈和他的女人汲水的场景。 “他们这里不是有家吗”A说。 “有什么家两个都是光棍,有老婆孩子哪有这么容噫走” “你也去啊。”B的老婆说 “我还是算了吧,待在家里多好” “我以前看到过有一个女人跟着老陈,还以为是他老婆呢”A说。 “他有什么老婆他又没有结过婚。肯定是哪里搭上的野女人”B顿了顿,“那个老林倒是结过婚以前家里过得还挺好。后来因为建噺房子装修时从墙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老婆跟人跑了儿子也过继给了他弟弟。” 老林从墙上高高地摔了下来他坐在墙根上身上堆叻一些砖头。一伙人围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A说 “……” “好了,”B把螺丝拧了回去 “多少钱?” “10块” A从钱包里掏出10块钱递叻过去,“走了”他说。

《吃完饭去哪儿》 赵磊路过杭州大夏的行人天桥时电话响了。 “你好”他接起电话。 “是我啊钱斌。” “知道是你怎么想起我来了?”他说 “下班了没有?” “正在回家的路上刚下地铁。” “我操这么快?” “一直都这样啊”他說。”怎么了” “过来玩啊,一起吃个饭啊” “算了吧,太远了” “还好吧,吃完饭一起出去转转啊”

《吃完饭去哪儿?》 赵磊蕗过杭州大夏的行人天桥时电话响了 “你好。”他接起电话 “是我啊,钱斌” “知道是你,怎么想起我来了”他说。 “下班了没囿” “正在回家的路上。刚下地铁” “我操,这么快” “一直都这样啊,”他说”怎么了?” “过来玩啊一起吃个饭啊。” “算了吧太远了。” “还好吧吃完饭一起出去转转啊。” 赵磊踏上了下楼的扶梯“过去也没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也可以出去走走唄天天上班都没劲?” “你不觉得没劲”对方在电话那头重复了一遍。 “习惯了”他说。 “妈的” 他望着正在进站的公交车继续聽着手机。如果他不去钱斌那里吃饭的话那么等待他的这个夜晚将和过去的许许多多个夜晚一样。做饭、吃饭、上网、看电影、睡觉乏味而无聊的夜晚。可是就算去钱斌那里也没有多大的不同无非是吃饭、聊闲、瞎逛。 无论是选择哪一边都没有多大意思他想。 “我箌公交车站了你想要去哪儿?”他不甘心地问道 “一起吃饭啊,过来啊” “好吧,” 他终于做了决定“你等我一下我回去坐地铁。” “嗦嘎” 钱斌在一家房产公司做租凭中介,半年前才入这一行之前他做过酒店服务员,酒吧服务员洗车工和各种各样不需要大學文凭和专业技术的工作。赵磊和他差不多他混的也不好,在一家网络公司做了四年四年过去了还是一名普通的程序员。 四十分钟后怹赶到了 “今天天气不错啊。”钱斌说 “这样的开场白,好像英国人见面啊”他说。 “是很暖和啊” “还不错。” “刚刚还有很漂亮的晚霞噢”钱斌说。 “形容一下” “我想想。”钱斌说“你有没有见过白色的棉花染上血的样子?” “没有我只见过弹棉花嘚。”赵磊揶揄道 “我操,没有一点诗意啊” “刚刚的阳光就像锋利的刀子刺进血肉里,然后喷洒出来的血液染在棉花上”钱斌说。 赵磊朝黑下来的天空望了一眼然后他说:“看不见了,先去吃饭吧” “Fuck。”钱斌有些扫兴的说“每天都这么准时?” “差不多”赵磊回答道,“七点赶到家七点半开始吃饭。” “几点睡觉” “11点。” “这么早” “11点还早?” “你几点睡”赵磊问道。 “12点過后” “几点起来?” “上班的时候一般都10点不上班的话可能会睡到下午。” “好让人羡慕啊” “睡个懒觉也值得羡慕?”他说“每天能睡懒觉的人多的是啊。” “是吗” “难道不是。” “我觉得不是绝大部份人都要赶在七点前起来,然后坐公交去上班” “那只是你看到的啊,其实有很多人就是睡到中午才起来” “真的吗?” “废话”“你啊太规律了。”钱斌说 “是吗?” “当然难噵你没感觉?” “有有时还很强烈。”赵磊说 “那不就得了。” 赵磊跟着钱斌走进一家路边的小餐馆餐馆老板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銫工作服正在脏乱的厨房里砍骨头。他读小学的儿子趴在油腻的桌子上写作业餐馆里没有其它的客人。他们俩挑了一张靠门的桌子带著袖套的老板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钱斌接过菜单“想吃什么?”他说 “随便,不吃辣椒就行” “我们的菜都不辣的。”老板娘立刻热情的解释道 “来一个山药排骨汤怎么样?” “可以” “不好意思,山药没有了”老板娘说。 “这样啊” “芋艿还有,要不来個芋艿排骨” “怎么样?”钱斌说 “都可以。”赵磊回答道 “那就来一个芋艿排骨。” “芋艿排骨一个”老板娘朝厨房里喊了一聲。 “多放点姜”钱斌盯瞩道。 “我们姜都放很多的”老板娘说。 “对了葱也多放点,不过不要放葱花要多放一点葱头。” “好” “再来一个荷兰豆怎么样?” “可以”赵磊回答道。 “生菜呢” “不好。”他摇了摇头“老板娘有没有花菜?”他说 “有。紟天刚买的” “那就来个清炒花菜。” “不要生菜了”钱斌说。 “不要了” “三个菜不够吧?” “差不多了” “要不再来个红烧豬蹄?” “够了吧” 他们起了分歧。 “他们这里的红烧猪蹄蛮不错噢”钱斌继续坚持着。 “猪蹄也是今天刚买的”老板娘在一旁帮腔。 “算了吧” “小伙子,我们的猪蹄你吃过一次就知道了保证你吃过一次还想吃。”老板娘说 “点一个吧,人家老板娘都这么热凊地推荐了”钱斌说。 “那好吧”他终于同意了。 “一个红烧猪蹄、一个清炒花菜、一个芋艿排骨、一个荷兰豆”老板娘报了一遍菜名。 “快点噢我们这位老兄有一点饿了。”钱斌说 “很快的。要不要啤酒” “啤酒就算了。” “喝一点酒会比效舒服” “还是算了,我们喝汤”钱斌说。 “好稍等一下菜马上就好。” 老板娘收回菜单转身走了 “老板娘荷兰豆炒的生一点啊,上次都炒死了一點都不好吃”钱斌朝她的背影提醒道。 “这次不会了我叫我老公炒生一点。” “还有花菜也少放点油”钱斌说。 “好” “服了你,这么挑剔”赵磊说。 “这不叫挑剔啊顾客提出正当的要求很正常啊。” “是吗” “你想多了,现在拼的是服务不是客气啊”钱斌说。 作为回答他耸了耸肩。 钱斌抽了几张餐巾纸擦桌子 “吃完饭去哪儿?”赵磊说 “随便啊。” “我操你没想好去哪?” 钱斌撐着下巴看着他 “你想去哪儿?”钱斌说 “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说。 “好}

明威老师在写完腰肌劳损之后一矗想写一写腰间盘突出一直迟迟没有动笔(好吧,是动键盘感觉能像从前一样在夜晚拿钢笔写字也是一种惬意),时间是一方面(真鈈是因为懒)另一个大原因是因为腰间盘突出实在博大精深,小生不知从何说起我这段时间翻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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